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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诺奖得主「DNA 之父」James Watson频繁发表关于种族智商差异言论而被剥夺荣誉头衔？

[图片] Watson 坚称智商取决于种族和基因，认为非洲的发展前途十分悲观。 种族和基因多大程度上影响智商？如果仅认为他的言论带有种族歧视而剥夺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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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我们需要回到智力测验本身上。之前我有这样一个回答，可以参考。

在这里，我稍作修改放一下。


其实很简单一点，智商测验是基于一定智力理论，用来测量智力的量表。所以，在通过智商谈论智力和基因关系的时候，先得思考清楚智商和智力的关系。

智商测验，其实是一种衡量智力的量表；而它的结果就是智商，智力商数，也就是反映了智力的高低的一项数据。智力测验的原型，需要上述到法国心理学家比奈那里。为了用一种统一尺度鉴别学生，他创造了智力商数测验。这个测验，以及其迭代版本和后续版本决定了绝大多数人对于智力的理解。虽然说最早版本肯定不适合当今环境，但是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它决定了后来所有测验的形态。简单说来：1. 智商测验需基于一定的智力理论；2. 智商测验的结果不是原始分，而是统计处理后的标准分。因此，讨论智商时候，我们已经是在讨论被测量过的（也就是误差不可避免）的智力了。

对于任何受过科研训练的人都知道，研究或者讨论一个概念之前需要对一个概念做操作性定义。比如，智力从狭隘的角度说，可以是学习新知识的能力，也可以是做算术题的本事，甚至有时候可以是反应学校成绩的表现。倘若三个人分别抱着上述三种想法来看待智力，那么这三个人肯定不能好好谈论智商了。所以说，车同轨多么伟大！而智力理论和衍生的量表，让所有人可以在一定概念上分析/比较/测试/和讨论智力。


对于比奈而言，他本身就有关于智力的研究，其实他的智商测验也就是反应他对智力的理解。但是智力领域的研究飞速发展，比如卡特尔对于智力划分为流体和晶体智力等等，所以过去错误的/教条的/或者有时代性的了解必然是不合适的。也就是因此，他的原始测验被后学发展的斯坦福-比奈测验所替代。在斯坦福-比奈测验中，根据制作者所支持的观点，他们把测验限定在这几个智商的纬度上。

当然，针对不同的群体会有不要的量表，比如现在最常见的是韦氏量表（分成人和儿童）。其中涵盖了一些基础知识，算是能力，推理能力，记忆能力等等，反映了现在对于智力的理解。而假设只需要测推理和思维能力，没准瑞文测验更合适（其实聪明的人很容易全对）。因此，智力测验到底能反应什么，还得看其背后的原理。 这一点，专业人士/书籍/和论文都会涉及。

我们不得不强调一点，智商测验的结果不一定完全反应智力。首先，任何间接测量都容易出现失真，比如你状态不佳时候，短期记忆力肯定下降，分数会打折扣。其次，教育本身及其影响智力测验结果，比如你可能不是不会做，而是没法集中，或者不知道如何安排测试时间等等。更要命的就是所以的社会差距，比如美国版的韦氏量表的一些‘知识’问题对于美国人是很显而易见的（比如第3任总统是谁），但是对外国人就不是，反之亦然。再举一个例子，一个原始部落的孩子可能推理能力完全不占下风，但是由于没坐过汽车，打不上关于汽车的问题；但是现有题目会把这种经验和教育影响失真地反馈在结果上。因此，本土化的/适合的量表是必须的。甚至，一些有针对性的训练可以让你‘答题’流畅，但是并不代表你聪明对不对。所以说，文化和教育因素会影响智商测验的回答，由于此，智商测验在跨文化和族裔比较的时候会有失真。

再比如，父母受教育年龄往往影响孩子「智商」，但是这个很有可能就是由于为观测的中介变量「教养方式」的影响：父母花了更多时间培育孩子，以至于孩子的测验对策更好（比如总体的注意力调控，可以让一些孩子更专注回答问题，因此速度更快错误少）。

但是，哪怕是好的量表，我们也得看下分是怎么得出的，否则我们不能理解智商。所以就让我们回到智商本身了：智力的商数。智力测验类似SAT，对原始分进行了Z转换：按照100分为均值，15为标准差。在原始版本里面，智商结果其实更简单：你的分数除以年龄常模的百分数。比如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韩老师原始分为150，而他的年龄常模（比如40岁）是130，那么他的智商就是：150/130*100，115。当然，现在的Z转换更加合理，因为你的分数直接反应了你在人群中的位置。比如另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李老师韦氏量表分数为145，我们可以很轻松发现他的智力在三个标准差开外，战胜了超过99%的群众。方便简单。 但是这也是一些网上或者过时测验的问题原因：常模过时了。由于经济发展，教育水平发展，现代人的智力测验的测试结果（不一定智力本身）提高了：好比原来研究生的一些教材，对于顶尖的高中生而言不在话下。因此，常模过时会让大家高估自己的智力。

所以，总结一下，智商测验是基于一定智力理论，用来测量智力的量表。智商测验的结果不等于智力。

因此，当Watson说IQ时候还有抢救空间，说到智力了就彻底完蛋了。

所以说，当我们在讨论基因的影响时候，我们不能忘记测验本身就收到了巨大的环境影响。跨领域冒然地讨论复杂问题，自然容易出纰漏。


有关詹姆斯·沃森的最新纪录片——《解密沃森》，探讨了他的科学才华以及种族观，图片来源：youtube.com

撰文 | 韩东升 何东明

责编 | 叶水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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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冷泉港实验室（Cold Spring Harbor Laboratory，CSHL）宣布与1962诺贝尔奖得主、90岁高龄的詹姆斯·沃森（James Watson）彻底断绝关系，并收回授予他的所有荣誉称号，原因是沃森最近再次重提并肯定了他在2007年发表的种族言论。

冷泉港实验室宣布与沃森彻底切割

1月11日，冷泉港实验室首席执行官Bruce Stillman及其董事会主席Marilyn Simons在一份官方声明中表示，沃森在2019年1月2日播出的PBS纪录片《美国大师：解密沃森》中（American Masters: Decoding Watson），关于种族和遗传学问题发表了“一些未经证实、不计后果（unsubstantiated and reckless）的个人观点”，冷泉港实验室毫不含糊地予以了驳斥，并称：


“沃森博士的言论是应受谴责的，没有科学依据，也不代表冷泉港实验室、董事会、教职员工或学生的观点。冷泉港实验室谴责滥用科学为偏见辩护的行为”。



冷泉港实验室董事会主席与总裁二人发表的声明，图片来源CSHL

声明中提到，沃森已经十多年没有参与冷泉港实验室的领导或管理工作，在冷泉港实验室没有进一步的角色或职责。为了回应沃森的最新种族言论，冷泉港实验室将采取更多措施，包括撤销他的名誉主席、名誉教授以及名誉董事等荣誉头衔。

沃森到底说了什么？

很多人只知道沃森对种族有不当言论，但并不知道具体内容。2007年沃森访问英国宣传他的新书。据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The Sunday Times）报道，沃森当时称“天生对非洲的前景感到悲观”、“我们所有的社会政策都基于这样一个事实——即他们的智力水平与我们是一样的，然而所有的测试都表明并非如此”。此言论一出迅速激起公众的讨论和谴责。



沃森在2007年发表种族歧视不当言论后，被解除冷泉港实验室主席职位，图片来源：CSHL




沃森与冷泉港实验室在2007年发表的道歉声明

紧接着沃森为自己的言论道歉：“对于所有从我的话中推断非洲人在某种程度上基因不如白人的人们，我只能毫无保留地向他们道歉。” 但同年10月19日发表在《独立报》（The Independent）上的一篇评论文章称，沃森似乎也为自己辩护：“今天的社会希望人人都拥有相同的理性，就像我们继承的其他人类普遍特征一样，但这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罢了。”

今年1月，PBS播出新纪录片《美国大师：解密沃森》，其中沃森被问及对种族和智力之间关系的看法是否已改变，沃森回答说： “一点也不。我希望他们能够改变。我并没有看到什么研究表明你的后天培养比遗传因素更重要。而在智力水平上，黑人和白人的平均值的确有所不同，而我认为这个不同正是基因导致的。”





冷泉港实验室官网上沃森仍出现在CSHL荣誉董事名单上，图片来源，CSHL官网

沃森补充说，他并不喜欢“黑人和白人之间的区别”，并希望它不存在，但是“如果存在差异，我们必须问自己，我们怎样才能让它变得更好？”在PBS的纪录片中，他也提到对于他的言论伤害到的人，他十分抱歉。

据美国媒体STATNews报道，沃森的同事曾建议他与该领域的一位专家就人类的智力是否与人种有关进行辩论，沃森表示那位专家不够聪明，而不能与他出现在同一镜头里（从而拒绝与其辩论）。

智力是由基因决定的吗？




在谷歌学术中输入 “genetic inheritance of intelligence”得到约10万条结果

在Google Scholar 中输入“genetic inheritance of intelligence”（智力遗传），我们找到100000余条结果。在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NIH）的网页中，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智力是一种复杂的特征，受到遗传和环境因素的双重影响。”

NIH提到智力的研究具有挑战性，部分原因是它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定义和测量。研究人员做了很多研究来寻找影响智力的基因。这些研究大多集中在家庭智商的异同上，尤其是对收养的孩子和双胞胎的研究。其结果表明，遗传因素导致了个体间大约50%的智力差异。其他的研究则利用全基因组关联分析（GWAS），以确定基因组的某个特定区域是否与智商有关，但这些研究还没有最终确定智力差异的背后有任何基因在发挥效力。


2009年，英国爱丁堡大学的三位学者关于人类智力的遗传基础的综述认为，很可能大量的基因与智力相关，而每一个基因对个人的智力只有很小的贡献。

毫无疑问，作为DNA双螺旋结构的发现者之一，沃森一直认为基因很重要，我们无法知道90岁高龄的沃森为什么选择在个人纪录片中再次选择支持曾经备受指责的言论。考虑到他在科学界中拥有独一无二的威望，一些评论者认为，沃森应当在一些极具争议的话题上保持足够的谨慎。


参考资料：

1. Statement by Cold Spring Harbor Laboratory addressing remarks by Dr. James D. Watson in “American Masters: Decoding Watson”

cshl.edu/statement-by-c

2. Fury at DNA pioneer's theory: Africans are less intelligent than Westerners

independent.co.uk/news/

3. The elementary DNA of Dr Watson

thetimes.co.uk/article/

4. Watson Condemned for Comments on Intelligence

science.sciencemag.org/

5. James Watson Had a Chance to Salvage His Reputation on Race. He Made Things Worse

nytimes.com/2019/01/01/

6. Is intelligence determined by genetics?

ghr.nlm.nih.gov/primer/

7. DNA: The Greatest Story Ever Told

pbs.org/wnet/americanma

8. ncbi.nlm.nih.gov/pubmed

9. Sharon Begley, Labstrips James Watson of final roles after continuing racist remarks - STAT

statnews.com/2019/01/11

10. Friends ask where James Watson's attitudes about race came from - STAT
statnews.com/2019/01/03

Friends ask where James Watson's attitudes about race came from - STAT

statnews.com/2019/0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