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來吧！營業中》登 Netflix 收視冠軍！幕後推手戴天易：現在已是綜藝的谷底

長期以來，如果你有訂閱 Netflix，會發現登上台灣觀眾每日收視 TOP10 排行榜的節目，多半是韓劇或陸劇；但這一兩年，台灣本土自製節目也逐漸嶄露頭角。電視劇《華燈初上》上架不到 3 天，就迅速搶進排行榜第一名，濃烈懸疑的劇情、連續三季製作更引發熱烈迴響；《來吧！營業中》是台灣第一個以餐廳經營為主題的實境節目，也在播出後一個月，衝上排行榜第一，打敗當時霸榜的韓劇，更成為首部登上 Netflix 收視冠軍的台灣綜藝節目。

想在國際串流平台登上排行榜冠軍，就必須跟全世界的內容比拚。《華燈初上》（下稱《華燈》）跟《來吧！營業中》（下稱《營業中》）背後都有戴天易的身影。他是聯利媒體（TVBS）娛樂事業部總監，《華燈》總製作人、《營業中》總監製，《16個夏天》《酸甜之味》《翻牆的記憶》《A咖的路》等口碑收視俱佳的電視劇，也都是他監製的作品。

製作人的工作：籌資、拍攝、銷售端的所有資源整合與協調

電視製作人是什麼樣的角色？戴天易指出，包含資源整合、協調，從前期的籌資、中間的開拍與製作，到最後的版權銷售，全部都要掌握；而這之間的所有溝通，比如拍攝時導演跟編劇或演員之間溝通有問題時，製作人也要第一時間跳出來協調。

舉例來說，《華燈》是他跟藝人林心如共同擔任總製作人，前期籌資與後端銷售由他負責，林心如則負責現場。由於影集涉及酒店文化、吸毒、謀殺等內容，在籌資時有電視台提問：「這種三觀不正的內容，台灣人能接受嗎？」

面對質疑，戴天易堅定回應：「台灣近年透過國際平台進入市場，《誰是被害者》《我們與惡的距離》等劇，都可以看出平台接受多元文化內容，觀眾可以看的東西變多，不會那麼侷限。」再加上故事背景設定在 1980 年代，可以打中曾經歷那個時期的中年觀眾，而透過懸疑推理的戲劇線，也能跟年輕人產生共鳴，「結合這些元素，就可以打到 2 大收視族群。」

最後是 Netflix 買下《華燈》的獨家播映權。戴天易笑說，自己在 TVBS 工作 10 多年，媽媽從來沒有特別轉台到 TVBS，但這次《華燈》引起的討論熱度，讓快 70 歲的母親，為了跟大家一起追兇，也下訂了 Netflix。

Netflix 花 3 億買版權是假榮景？台劇未來恐「產銷失衡」

據了解，Netflix 最終花了 3 億買下《華燈》的獨家播出權，創下台劇新高紀錄。但戴天易表示，台灣戲劇這幾年聲勢上漲可能是假榮景，因為未來會碰到「產銷失衡」狀況，「大家會覺得只要製作成本高、作品夠好就會有人想買，但當國際平台一年只收 5 部獨播劇，如果拍了 100 部，其他 95 部怎麼辦？」

他進一步指出，產銷不平衡問題在今年底就會浮現，雖然從去年到今年，TVBS 的影集是賺錢的，但之後可能會有些虧損，「接下來在戲劇面我們會放慢腳步，但在綜藝節目上，我會比較積極。」

這也是為什麼 TVBS 會出資製作《營業中》，「現在台灣綜藝節目是谷底的谷底，」戴天易指出，娛樂產業會有不同浪潮，在他出生時綜藝節目最熱門，後來台灣偶像劇起來，接著就是電影浪潮，「如果現在綜藝是谷底，那我們開始投入做綜藝，就有可能以此翻身。」

TVBS 目前比較長青的節目已有《女人我最大》《食尚玩家》《11點熱吵店》等，比較缺乏周六日大型綜藝節目，最終決定委製給外部團隊，找上《全明星運動會》《綜藝玩很大》的製作單位「好看娛樂」，一起討論出適合 IP 化的節目。

合併戲劇、綜藝部門，整合娛樂資源、效益最大化

戴天易表示，他們願意投資多一點錢，但前提是要把現在谷底的產業拉上來。最後選擇做餐飲實境節目，是因為他們認為這是最快、最直接能觸動觀眾的內容。

不過，由於實境節目的重點是看藝人的真實反應，如果主持人多、來賓多，相對地機器就要多。據了解，《營業中》每集製作費將近 200 萬元。戴天易也透露，他們也在規畫怎麼把《營業中》IP 化、商品化，可能是節目結束後繼續經營老屋，也可能是把節目裡的食物商品化。

「只做影集必死無疑，」戴天易強調，產製多元內容是很重要的事，TVBS 在 2020 年首開先例，把戲劇部門和綜藝部門合併成「娛樂節目部」，透過整併讓娛樂資源能整合，「媒體成功轉型才有可能帶動產業，但在轉型過程中，一定要考慮人才培育。」

戴天易表示，他們希望在 TVBS 裡面做一個產業鏈，「當我需要導演的時候有導演、需要編劇的時候有編劇，我不需要去求爺爺靠奶奶。」TVBS 早在 2013 年就開始做編劇經紀，由電視台培養一批善於說故事的簽約編劇，其他接洽工作、談酬勞等事宜，就交由編劇經紀人處理。

2021 年把這個經紀約延伸到製作人，「製作人角色要涵蓋的內容太多了，要籌資、管內容、做公關，製作人簽經紀約就可以讓他只專注在做出好內容，前面的籌資、後面的版權銷售由我（公司）幫他處理。」戴天易表示，娛樂的整合是必要的，而這樣的模式有助於培養新人才，更有益於產業發展。

「成立娛樂節目部後，我才開始認真看每個案子的 P/L（損益），要拿這些數字說服老闆。」比方說，其實做八點檔是虧錢的，為什麼還要做？戴天易表示，八點檔存在的用意在於培育更多人才，因為扣除掉假日，幾乎每天都有八點檔，新人可以從這裡栽培，也能創造許多就業機會，「很多人覺得八點檔是一個不具質感的節目，但它卻是影視圈的母親。」

「這個產業是一環扣著一環，我當然也想只做《華燈》這樣質感高、又能成就我的戲劇，但沒有那麼多影集可以拍，八點檔才是可以讓這個產業的人才持續流動下去。」這也正是為什麼TVBS近幾年大動作整併戲劇與綜藝部門，甚至發展產業鏈，跨足編劇、導演、製作人的經紀約，因為戴天易認為，娛樂產業整合是必要的，「合併後兩者可以平衡，我們會看市場趨勢，思考怎樣的挹注對我們經濟效益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