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季沒賣完的精品,最後去哪了?Outlet、VIP 特賣會、二手精品店沒說的事|經理人八分生活

沒賣完的精品最後去哪了?Outlet、VIP 特賣會、二手精品沒說的事

遠見 邱莉燕
Shutterstock

過季精品如果沒有賣完,下場會是如何?解密精品品牌的處理方式:

高檔精品服飾,散發出奢華和獨特的光芒,但不知時尚愛好者有沒有好奇過,那些沒賣完的過季精品都去哪兒了?問題的答案之一是「進了 Outlet」,但這些過季款其實還有 Outlet 以外的其他歸處,品牌的處理手段也可能很「奇葩」。

〈Burberry 銷毀巨額產品,一把火燒出行業祕密〉,2018 年英國廣播公司 BBC 的這篇報導引發軒然大波,大眾查看 Burberry 的財報這才恍然大悟,光是前一年被 Burberry 送進焚化爐銷毀的未售出庫存商品,價值高達 2860 萬英鎊(約台幣 11 億元)。(延伸閱讀 / 深度時尚|改買二手衣,其實沒比較環保!要真正落實永續到底有多難?

「環保人士對這樣的資源浪費非常憤怒,」BBC 指出,環保組織、綠色和平組織人士受訪時更披露:「這是時裝工業的骯髒祕密,Burberry 不過暴露了冰山的一角。」

換句話說,精品過季款直接化成了灰,不是只有 Burberry。《富比士》(Forbes)關注永續發展的時尚記者平諾克(Olivia Pinnock)也報導,旗下擁有卡地亞(Cartier)和萬寶龍(Montblanc)等品牌的歷峰集團(Richemont),也因在 2017、2018 兩年中收回 4.37 億英鎊(約台幣 167 億元)的手錶進行銷毀以避免降價。

為了維持商品的高價,有不少精品的過季服飾會被刻意銷毀。

消息曝光之後,一時輿論譁然,Burberry 隨即表示會停止銷毀庫存。由於國際精品大多出自於法國與義大利,時任的法國總理菲利普(Édouard Philippe)基於環保考量,便於 2019 年宣布,政府將擬定法規限制品牌焚毀這些庫存,並於 2023 年前生效。

種種舉措,令一把火燒掉「舊款」的處理方式,已不再是時尚業主流,但是依然「有人偷偷燒」。

根據瑞士消費者雜誌《K-Tipp》所進行的一項調查顯示,當地服飾店多達 1/3 的商品,最終還是被焚毀了。廠商燒掉庫存商品的相關事件,也不時被揭發。

再證諸歐洲環境局於 2021 年公開的資訊,歐盟內的服裝零售商銷毀了價值至少 29 億法郎(約台幣 1036 億元)的新衣服和未穿過的衣服。

「這一切都導致了一種不道德的做法:故意銷毀未售出的衣服。這種普遍習慣背後的卑劣動機是為了維持高價,」永續生活網路媒體《GreenMe》一面揭曉了品牌這麼做的原因、一面批判說。

打折促銷對品牌而言,固然會嚴重損耗品牌的價值,但拿去燒掉將更為消費者所不齒。業內人士分析,在消費者環保意識日益高漲的今日,品牌或將不再可能採取銷毀商品的方式處理庫存。(延伸閱讀 / 面對上兆元的庫存山,時尚、服飾業怎麼做?LVMH、BURBERRY 的解方

Outlet 遍地開花,特定節日再下殺

沒賣完的過季精品去哪兒?最為人所知的便是轉到 Outlet 銷售,或者當作第二年的促銷商品。

消費者對 Outlet 趨之若騖,不只在台灣,全世界皆然。義大文創產業總經理魏麗慧便觀察到,國際精品為何愈來愈看重中國大陸市場?原因是在 COVID-19 前,大陸精品市場持續成長,對諸多大牌的業績貢獻將近 30%,消費者追逐精品也使 Outlet 迅速增加,大陸稱之為「奧特萊斯」或「奧萊」。

奧特萊斯有多火爆?在大陸社群平台小紅書上搜索關鍵字,筆記數高達 142 萬筆。大陸網友「唐一刀」這般形容逛奧特萊斯的經驗:「天亮時進奧萊,看到 Burberry 在排隊,天黑從裡面出來,依然在排隊。Gucci 天天排隊,Nike、Adidas 裡面更是人擠人。湊熱鬧排隊 PUMA,結果結帳排了一個小時。」

「大概 3~5 個正價店可以供應一家 Outlet 的貨量,」魏麗慧說,例如剛引進台灣不久的德國輕奢皮件 Aigner,除了在 Sogo 復興館、新光三越台南西門店、高雄義享時尚廣場有三家品牌正價專賣店,即設有一家 Outlet 位於義大購物廣場。

世界各地形形色色、大小型的 Outlet 遍地開花,重視美譽度的品牌甚至會派專人到店巡視,確保售價的合理性,以及顧客流量與訂貨商品量。

Outlet 真能將售價打到骨折嗎?魏麗慧透露,真正的大牌精品在 Outlet 能拿到八折就很了不起,一般的奢侈品牌或輕奢,大概四到五折,而遇到特定節假日可望再下殺。

剛引進台灣不久的德國輕奢皮件 Aigner,在義大購物廣場設有一家 Outlet。

愛馬仕年度特賣會,限定 VIP 客戶

在現實庫存的壓力面前,品牌不得不「放下身段」的另一個做法是,舉辦特賣會。曾於 2006 年以一件「完美 T 卹」售價 200 美元震撼時尚界的美國年輕品牌 The Row,如今再度以樣品特賣會得大排長龍 5 小時才能買到手一事,震撼了全網。

2023 年 10 月,The Row 照例舉辦快閃特賣會,時尚媒體《Highsnobiety》的編輯團隊為了報導盛況,在早上 8:30 準時到達 The Row 特賣會現場的一樓,發現隊伍已經繞了整個街區。排在前面的人早在凌晨 1 點就開始排隊,其中不少是由忠誠客戶花了數百美元聘僱的專業排隊員。

「所有過季商品都有 75%的折扣」這一點,令粉絲不惜花上 5 個小時乖乖排隊,畢竟打折的力度太過「嚇人」,原價台幣 36 萬多的羊絨大衣,在特賣會只要 4 萬多就能夠買到,誰能抗拒?

頂級奢侈品牌如愛馬仕,其實也曾舉辦年度特賣會,趁機出清過季的庫存,三折、半價時有耳聞。只不過大部分是私人邀請制,VIP 客戶方才有此殊榮。

品牌再一種處理庫存的方法是員工折扣內購,或是賣給員工的親朋好友,對員工來說,內購相當於把領到的薪資又還給了公司,難道是雙方「相得益彰」!?

直入倉庫線上直播,業績亮眼

搶救庫存精品大作戰,線上銷售和線上直播大法亦隨之異軍突起。崛起於台中的「VANNISE|溫倪詩」網店,主要經營加拿大、韓國、日本、美國、歐洲等各地精品銷售代購。

官網披露的戰績傲人:歐洲 Burberry 封館線上直播,把門市一年的免稅額度一晚用盡;義大利店內直播首次線上人數破萬,單場銷售業績破億;直奔韓國現代百貨閉店後封館直播,單場銷售業績突破 4 億韓圜(約台幣 900 萬元)。

知情人士透露,線上直播銷售戰力驚人,也有網店是直接進入保稅倉,兩個人即可達成年度 10 億台幣營收的成績。

品牌「積極」處理庫存的方式,還包括轉進二手精品店、捐贈給慈善機構、銷售到經濟發展相對較落後地區等。不想無償捐獻,也不想走上折扣之路的品牌,還有最後一條辦法:回收再利用。

LVMH 回收高檔精品,循環經濟十餘年

LVMH 集團官網便載明,早在 2006 年,LVMH 旗下各品牌有鑑於過時產品被燒毀,為了促進集團融入循環經濟模式,已與專業回收商 Nordechets 合作,避免沒有賣出去的商品直接銷毀。

這家同樣位於法國的 Nordechets,當收到難以銷售的高檔精品時,會送至工廠進行「巧妙處理」。首先,將珠寶和貴金屬分離出來,接著將帶有 logo 字樣的部分經過切割,再重新製成紡織纖維或絕緣材料等。

殊不知,這些華美的時尚傑作積壓在庫房中,等待著一個經濟、社會和環境上更具可持續性的命運,其中更加精緻、更加富有創意的方式,是與專業造型師合作。

為企業主管打理造型的專業造型師,以突顯職場個人特質為重點,搭配服飾時,便不一定需要當季、前衛的商品,一來既可以達到造型的需求,二者也可以有較實惠的費用,以滿足這些顧客的日常穿搭需要。

陳麗卿形象管理學院創辦人陳麗卿,長期為兩岸大企業擔任造型顧問,她認為人們其實並不需要去追流行,除非當期推出的,恰好是自己無比鍾愛的服飾。同樣的道理推演,購買過季單品也不是因為比較便宜,而是因為正好喜歡。

「還是要從自己的穿搭風格出發,符合自己的喜好,買你真心所愛,」陳麗卿微笑說。

(本文出自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