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参差多态，是幸福的本源。」罗素的这句话是谁翻译的？

本来我也不熟悉，刚刚没事就查了一下。

这句话的出处是罗素的《西方哲学史》（A History of Western Philosophy）卷三「近代哲学」第一篇「从文艺复兴到休谟」第四章「埃拉斯摩和莫尔」的末尾。在商务印书馆马元德译本（1982 年版）下卷第 40 页。英文原书是在第 543 页（我这边的电子版是 London: George Allen and Unwin Ltd. 1947 年重印的版本）。

这段的英文原文是：

It must be admitted, however, that life in More’s Utopia, as in most others, would be intolerably dull. Diversity is essential to happiness, and in Utopia there is hardly any. This is a defect of all planned social systems, actual as well as imaginary.

马元德的译文是：

可是必须承认，莫尔的乌托邦里的生活也好像大部分其它乌托邦里的生活，会单调枯燥得受不了。参差多样，对幸福来讲是命脉，在乌托邦中几乎丝毫见不到。这点是一切计划性社会制度的缺陷，空想的制度如此，现实的也一样。

王小波在《思维的乐趣》中引用了这句话，如果没弄错，这本书里用的是「须知参差多态，乃是幸福的本源」这个译法，但这个译文是王小波自己翻译的还是引用别人的，我就不清楚了。

如果我来翻译，应该不会把 diversity 译为「参差多样」或「参差多态」，我会写得更白话一点。（比如「生活要丰富多样 [1] 才会幸福，但乌托邦却只有整齐划一」，不过我这么一翻就没有格言的范儿了。）但这个翻译也没错。

[1] 最初译成 多彩多姿，经评论提醒过于褒义而修改，具体意见见评论。

至于提问者认为的原文（To be without some of the things you want is an indispensable part of happiness.）则是另一句话，出自罗素的另一本书《幸福之路》（The Conquest of Happiness, 1930）。

If he is of a philosophic disposition, he concludes that human life is essentially wretched, since the man who has all he wants is still unhappy. He forgets that to be without some of the things you want is an indispensable part of happiness.

(p. 30, London: George Allen and Unwin Ltd. 1932)

如果这是一个赋有哲学气分的人，他就将断言人生在本质上是苦恼的，既然一切欲望都能实现的人仍然是抑郁不欢。他却忘记了缺少你一部分想望的东西才是幸福底必不可少的条件。

（《傅雷译文集》第十四卷，第 135 页；安徽人民出版社，1984 年版）

-

2013 年 8 月 17 日第一次回答

2016 年 11 月 25 日修改译文

并不是只有分享生活才有价值，

也并不是只有分享知识，才值得被注意和看见。

只要你发心是纯正的，只要你内在是善良的，只要你并没有想要伤害其他人，也没有想要伤害你自己，那么你分享的一切都是有正向的加持的。

这个加持可能是来自某些正面的信念，信仰甚至是价值观，也可能只是你某些微小的行动给别人创造的温暖的感受。

真善美是我们共同的归宿和源头。

现代社会是一个越来越自由，也越来越允许几乎任何人发生和表达的社会，每个人都可以分享自己的生活，可以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分享自己的旅行自己的蹦极，自己的攀岩，自己的徒步活动，等等。

当然也允许一些人每天学习，每天思考每天进步。同样也允许一些人选择躺平，选择平庸，选择平平淡淡总是真的生活。

我们说快乐有高低贵贱之分吗？

我们说阶层有上下贫富之别吗？

我们说选择有好坏优劣之差异吗？

如果你带着有色眼镜，带着不同的认知，价值观，世界观去评判，而且有着不同的预设，假想和前提的话，那么这种分别差异和比较的确是存在，而且是难以忽略的深刻的存在。甚至会给你造成痛苦，损伤。

但是如果你走向更加包容多元化的思维视角，更加能够允许每一种形式的存在和表达，接纳每一种使命的呈现方式，都自有其逻辑和道理，那么这种差异和分别就会消失。

世界和你，并无二体。

你可以说，这是一个黑白分明的二元论的世界，也可以说这是一个模糊不清的灰度的世界。当然了，有些人会更愿意用真善美和谐丰盛稳定这样的词汇来形容那种理想的美好的桃花源一般的世界。

无所谓。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所以，其实我觉得每个人都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观，而你的世界观决定了，你会如何看待这个世界，以及你自己和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相处的方式和模式。

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

所以说，无论认知升级也好，人工智能也罢，分享生活，感受美好，是一种选择持续学习，不断演化，是每个人都可以自己选择的追求。

正是因为如此，这个世界才丰富多彩。

尊重它，包容它，理解它，接纳它。而后改变它。

宇宙自有天道，我心自成一体，一生万物之灵。

须知参差多态，乃是幸福本源。

文 | 郭阳振

2023.04.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