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恋是什么一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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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邀请。

我来复制一下我在其他师生恋下的回答吧, 是关于一个古典文学留学生和她的英国教授。(更新日期从2020年十月份,到昨天,从上往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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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我特么也想知道啊。目前在赶他布置的assignment。

Do I dare disturb the universe?

这是我一直很喜欢TS Eliot的一句诗,因为你,退了知乎的我又回来,只是为了写下关于我的心路历程,像是赵敏对张无忌的一句,我偏要勉强。

记得初次见你时是在大一,伦敦某G5。你并非我古典文学的主讲教授,只是一个PHD convenor,甚至口音还带着点萨里人的傲娇,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和金发绝配,能看的出是在太阳下经常进行户外运动的,后来看了你的脸书发现你喜欢野泳,像大多数年轻的昂格鲁撒克逊学者一样,傲气十足,面部棱角分明,一头茂盛的深金色头发,这头金发雄狮正值壮年。而可怜我当时初来英国,又被国内男朋友小三,大一一年精神状态处于崩溃阶段,目光除了压抑以外几乎注意不到其他人,即便如此,你走下讲台的一瞬间,我的心还是空白了一瞬。

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别想太多。别想太多。的确时间没给我想太多,三月份英国疫情一来,我彻底和他无缘了。

而再次无意之中选了你的课,让我相信命运是真正存在的。八月份的时候大二的选课系统里,我一时手滑点了个古典文学研究,再打算改回性别研究时已经是三天之后,来不及了,那就硬着头皮上吧,反正我英语又不差。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是庆幸,因为我能每天都见到你了。

你常说,远古神话的浪漫在于距离,可是现在距离一旦近了,我却越来越深陷进去,你像是所有古老血液的总和,我站在网线交错的另一端挣扎着看向你。从九月中旬时一个略带羞涩的在线自我介绍,到我总是第一个举手回答你的问题,再到每晚听着你的讲座录音入睡,你似乎渐渐注意到了Zoom另一端那个总喜欢穿着火红T恤的中国女孩,虽然隔着一个电脑屏幕,她的妆容和浓密的黑波浪长发总是精致的一丝不苟,而看向你的眼神,还有时不时微微点头表达自己想法时眼里的光芒,直到那个只有三个follower的推特账号悄悄地关注了你。一个大二本科生,小朋友一个,看着还很可爱,不应该是忙着和同年龄的男生们dating吗?怎么会关注这么一个34岁的nerdy呢?这个暗示够明显了。

你大概是想了想吧,两天之后在瑜伽室里,我的手机叮咚一响,你回粉了我,我不知道你的心理状态是怎样的,我摔了一个趔趄,这让我意识到,至少有某种可能性,你和我之间会有更多的故事,而每次课后讨论时面对我按下的举手键,你脸颊两侧瞬间闪过的微笑总是逃不过我的眼睛,这种微笑你从未对其他举手的人展现过

我意识到这是命运给我的第二次机会,既然如此,我会牢牢将它抓住,是你学生的时候,我会尽力做到最好,毕业之后,我将不会犹豫自己必然放出的一箭。


(有进展时会更新的)

我来更新了。昨天写完了一篇解析,天知道我吃了多少hazelnut和高脂肪的东西才在一天之内肝完了他的1000字。估计是他学生里速度最快的一个吧。今天早上赶紧去参加了健身房的泰拳课还有两小时的游泳,以免和他视频的时候脸肿。现在是期中考试,他的office hour里book满了,我的时间是十五分钟。本来我也没想过要和他聊太久,结果他今天下午给我发了个邮件,说不想让我的时间表太紧张,周五单独给我一个office hour的时间,还用了flexibility!再加上之前推特他回关的举动……我似乎看见一丝曙光

(又来更新了)

刚去了他的office hour,讨论了期中考试的论文,能看出他看见我很高兴,问我今天过得怎么样,我很心机地说上完一节讲座之后去做了瑜伽,我瑜伽服还穿着呢,就来你的Office hour了,这个小Tip听着比较绿茶,但是对很多男性来说杀伤力都不小,能让他知道你有自己的业余生活,也能让他浮想联翩。对于我的期中论文他很惊讶但更多的是开心,其实我是查了查他之前写过的一篇拉丁文科普后根据他的写作风格走的,自然对他的胃口了,在接下去的几分钟里,我又给他看了我买的他在powerpoint里推荐的一本书,他欣慰的样子真的很帅气,这种神情他从来没有在seminar上表露过,我想,我大概是第一个去买这本书的人,后来我就跟他说下学期我会转选修课到他的课上来,他很高兴,又说他会尽力帮我进。关掉视频的最后几秒钟里他竟然脸红了哈哈哈哈,或者是欧洲人都比较容易脸红??他两只手捂了捂脸又放开的模样像极了我家里养的杜宾犬,实在是太可爱了。唯一感到美中不足的是没有聊太多关于其他的东西,我得找时间好好翻翻他的twitter,做好准备嘿嘿嘿。


(最新进展)

在他的保驾护航之下完成了期中论文最后版本,下午去了他的office hour。感觉他很满意我写的论文吧,看我的眼神也多是欣慰,得知我很快就要回国了,他祝我有一个安全的回程。我真的希望十二月中旬回英国的时候能面对面地和他聊天呢。在这里分享一下撩外国大叔的Tip,时不时透露自己去健身房做深蹲,游泳,或者长跑,跳舞一类的活动,这对于在疫情期间压抑着的教授们来说是一个让他们羡慕的亮点,同时体现你的青春活力outshine他们身边三十出头的白女(大部分发福或者看着过于朴素),在让他觉得你可爱的同时也能留下一个除去学业之外好印象,亲测有用


(十一月二号更新)

也没什么可更新的,本周reading week,我人昨天又飞回了国内,要面对面聊天的话得要过几周啦。

(看到某篇知乎文章后的一点感想)

目前还在宾馆隔离期间,偶尔刷知乎时看见一些女孩子提的问题,在于如何修炼成风情万种的美人。对于这一点,我也在永远的学习之中,但是在没爱上K之前,没有人能让我的血管充斥爪牙,没有一个人能勾起我那种要暴露锋芒甚至凶光毕露去追的狠劲,哪怕是曾经很深爱过的一个匈牙利男生,也没有。后来我仔细想想,一个人很难对另一个人非他不可,如果一旦出现了,那就想尽办法接近。在我眼里,就算有其他女性占了先风,只要你光明正大的竞争,就不失为一个磊落的人

(来更新了)

今天上他在线课程的时候,特意穿了一件比较修身的家居服,感觉他的眼神有往我这个小窗口在飘呢。听说他被提拔成head of first year 了,真为他开心。希望他能等等我,还有几个星期就可以回英国了,等我回来,我要不顾一切地奔向你。

(更新)

上了他的网课,隔着一层不到三毫米的屏幕,感觉隔着一片大西洋也不过如此。眼泪变得越来越不值钱。

我以为回国就不会再想他了,思念却愈加深重。英国疫情缘故,本来就不能去UCL上课啊,在哪片土地上课有什么区别吗?有。因为魂的距离已经成百倍地被拉远了。那一颗颗被压抑住的眼泪,也就无限扩大了吧。你大概能猜到,那个傻呵呵的中国女孩肯定把你的研究看了一遍又一遍。有时我躺在浆烫的床单上,时不时想到离开英国前最后一次视频,你听到我说“i Look u up, your research”那一瞬间,嘴角忍不住的笑意。

我可没有辜负你的念想,回关我推特的事情我没和任何人说哦。你可以放心了

(又来更新了,有人看我就更吧,当作写日记那样)

昨天上完了他的在线讨论课,能看得出来他一直有留意我在chat box里说的哪怕什么傻逼的话哈哈,不知道他对其他人是不是也是这样。然后夜里第一次梦见了他,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像好友一样聊天,谈诗歌和生活,走的时候我和他告了白,然后他张开手臂说:come here. 穿着还是那件18年买的海军蓝衬衫(别以为我怎么知道的,我把他脸书看了五六遍)真希望这不是一个梦啊,醒来了怅然若失,多希望一梦不醒


(我来更新了)

刚从他的在线办公时间回来,感觉和前几次都不太一样了。给了他我的课题大纲,能感觉出他全程尽力绷住脸看完,但讲完之后,他却暗示我可以聊聊别的,语气也开始磕磕巴巴起来。如果他不脸红不乱的话,我可能还能保持镇定,甚至能陪他侃侃水,可是现在他一乱我也乱了(感觉自己好傻)只好语无伦次地问他什么时候在UCL里,我回英国之后可以去找他……他说当然没问题,脸红的却是埋进手臂里,直到时间到了,他也只是等着我说下次见。

或许,我的梦是相互的?我尽可能往那个方向去想吧。回去的时候,是否可以问他要个抱抱呢?

我可以对其他任何男生毫无波澜,甚至调调情,可是在你面前,我所谓的各种套路到最后也不过是一个害羞的小女孩而已。

(更新)

今天上了他的讨论课,同时心里也默默等着上次论文的成绩快点出。他最近看着好累的样子,好多黑眼圈,大概是既要批大二也要批大三的论文吧。在这个时候我真的好希望穿破屏幕,伸手触摸他的疲惫,哪怕是远远看看也好。昨天给他发了个邮件,隐晦地告诉他我提前一个月开始搞他的课程论文是因为想省时间看他推荐的书,发完以后就觉得后悔,怕他觉得我烦,结果并没有,他反倒很开心,想来也是因为自己的话被学生牢牢记在心上,有哪个老师会不开心呢?

(更新一发)

昨天下午去了他的办公时间,现在南方了入冬,而我还是坚持穿了一件浅色的短袖出现在他面前,因为我知道自己穿浅色衣服的样子不错。花了三天时间狂干他的论文,他也没有食言,认认真真的为我保驾护航。不过说真的,他的衣品是真心直男,感觉这国外国内都一样哈哈,加绒加厚最重要 还有一周就可以再重新见到他了!

(更新)

最近没什么可更新的,期中考之后又是期末论文,下周二就要出他的成绩了,若是成绩好的话,我就要出击啦!到时候会把细节全写下来,从中国给他带了一份特别的手工礼物,有江南女孩的细腻也很实用,很少有人会想到这种礼物。

紧张又期待中……


姐妹们我来更新了!

这次两门期中考都考的不错,尤其是K的古典文学,能看出来上一周冷了他效果不错,这次我出现在他的在线课程上时他主动问候了我。学期快结束了,看着他的脸渐渐消失在屏幕里,我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大声叫出来,告诉他我有多喜欢他,冷他的那一周我有多想他。冷他的那一周是我最后一次尝试放弃,忘掉他,结果再次见到他时缺无法控制自己喷涌而出的情绪。

发了一份见面邮件给他,估计下周就要去学校见他了,但愿在圣诞之前,能收获一个他的拥抱。


(更新)

下一次关于他的更新,可能要到一月份了。问了三个英国本地同学,一个格鲁吉亚闺蜜,给她们看了我发给K的见面邮件,除了有文化差异的格鲁吉亚女孩以外(她们当地都还是崇尚对老师有严明的等级制度)都觉得这是一份可爱又充满温馨的邮件(原谅我的翻译腔 )煎熬了大半天的时间,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的最后两小时里,他回了我,说这个学期剩下的一周他无法在学校里,他似乎很难过,说I (love souvenirs!)同时也为我的期中成绩感到很高兴,希望能早点和我当面聊聊。

其实这或许是更好的安排吧,如果这个时候把礼物给了他,若是看了互相尴尬,期末成绩又会如何是好?他为人师表的框架也不能因此被打破,那就不是他了。而我,除了不断地大口吞食他带给我的知识和眼界,就是尝试用能让他舒服的方式去靠近他吧。

曾经谈过很多次失败的恋爱,也渐渐从伤害过被伤害的结局中学会了理解,以及共情。在英国的两年里也遇见过那些心动的人,只是当时被国内前任伤害后的因素,让我不知道如何去爱。曾经遇到一个彩虹一般美好的匈牙利人,也在我后知后觉中才知道悔恨。

所以当时那一份邮件,已经是我偶尔显露的疯狂,像是挣扎在情欲和火焰中努力保持最后一丝理性的法海,用最尊敬的语气,来说最叛道的情绪。

现在是英国时间早上七点,昨晚吃了一个可颂,一个牛津街的圣诞蛋糕(very phenomenal)现在肚子饱饱,外面是一片圣诞的光晕。我抱紧一床棉被,用中文打下这段话,希望你能明白,K,也终有一天会让你明白。

(一点碎碎念)

今天早晨收到了格鲁吉亚闺蜜的消息,她笑称,我这个playgirl也会有fall in love 的一天。

什么是浪子回头?大概就是遇见那个能收服自己的人吧。

K,我请你收服我。

(碎碎念)

临近圣诞,今天早上在整理学校邮箱里的邮件,同时一份份地给其他教授们发圣诞祝福(拉关系嘿嘿)对比了一下给他们发的邮件和给K发的邮件,简直是一个行云流水文笔的样子一个像是嗑了药似的车祸现场。回想起刚开始写这篇答案的时候,还是十月初,不想着两个月就快过去了,当时自己还能心中有数,维持着章法,现在只剩下苦苦支撑的几分理性。

其余的力量,我会把它们化作学习他专业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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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呀,各位新年快乐!我来更新了,真没想到距离第一次写答案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当时醉酒时写下的答案如今也有了一定的阅读量。

K目前还没回学校,大部分教授下星期才会重新开始上班,不过行政人员已经回来了,其中一位回复了我关于课程调动的邮件。为了K,我硬是将自己的选修课换到了他的课堂上。当然他一开始就知道,我的request这么快就被processed也有他的一部分因素吧。

在此更新一些碎碎念咯,这个成功的课程调动告诉我,我和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那就继续吧,let us go then, you and I.

(更新)

天有不测风云,K得新冠了。昨天下午和我的personal tutor聊了聊天,谈谈关于新学期的一些安排,我顺便旁敲侧击K的近况,结果得知他得了新冠。

这种苦甜相混的感觉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苦是心疼,心疼自己不能照顾他,甜是在于我的personal tutor替我转达慰问之后,K第一次点赞了我的推特,而即将要奔赴final essay的我看到了他的点赞,心跳快的竟然能听见血液奔涌的声音。

其实这世上哪有完全理性的男女,也就是没那么爱,才会有一堆不可打破的框架,而K,你好好休息着,在我不能照顾你的时候,一定要爱惜自己,等我。


时隔这么久我回来更新啦!

看看上次更新的日期,距离现在已经有一个月了,时间过得很快。

K满血复活了,今天下午上了他的讨论课,而被论文折磨到焦头烂额的我看见他,顿时觉得再来三千字都没关系。

“good to see you, xx”

好几个学生和他打招呼,而这句话他只在我冒泡的一瞬间说了出来,或许是因为相伴已久的缘故,他和我之间总是相对亲密。周五就要和他进行单独的线上见面了,想想就激动,而面对那一堆鬼画桃符似的维京文,我也有了继续paraphrase的动力。


更新

直到昨天上了一次知乎,才发现还是有些人在追我回答的!真的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没有时间更新。K一切安好,新冠也已经康复了,最近和他互关了某个运动app,还能看见他时不时在西伦敦晨跑的轨迹,他毕竟是三十岁+的人了,体力自然不如我一个年轻女孩厉害,每天会跑个五公里,这样他上讨论课就会很有精气神。想起去年一开始写答案,是在六个月以前,我原以为,这种喜欢不过是我一贯对欧美猛男类型的某种征服欲,直到现在才发现,我早已沦陷在他的才华之中,而他,我不知道是否处于心理作用,近些天来,他和我聊天的时间变长,每次看见我冒泡的时候,哪怕不是在他的讨论组,嘴角也有一丝忍不住的微笑,我想,我和他之间的未来,还有很多故事可以谱写。

关于大三的进阶古典文学选修课,我已经联系他作我的导师了,到今年九月份,UCL校园也即将开放,希望我和他在时隔一年半之后,终于能有一次真正的相遇吧!

K他时常叫我,F,那么,就让这朵东方的白兰花专门为你盛开吧。让她,这只原本即将被世俗与物质同化的金丝雀,变成与你这阵狂风共生的雌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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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将近半年,我终于来更新啦!!

大二结束的暑假过得很快,就像是发生在昨天那样。

并没有如我所想的那样,每天都惦念着K,一方面是个人心理成长所致,找两份实习,一份足球教练兼职,同时又在为大三的中世纪文学论文做准备,眼看着英国的小孩子追着足球满地跑,实习上司的不断督促和deadline,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了。但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翻到以前偷偷录的音频,伴着他的声音入睡,提笔写英文诗的时候,想的是高山流水,落笔却怎也离不开救赎与情欲。

好吧,说不思念也是有几分逞强的。三个月的暑假,我时不时抱着一种奇怪的心态,总有那么几天想要逃离伦敦,打着独自旅行的幌子,去英格兰那些不为人知的古老城市,名为实践出真知,满脸一副小盎撒学者的模样,实则却是暗暗追随他的脚步,去看看K曾经走过的路,想,英国是一个风和雨的国家,猛烈的风总有那么一瞬间能吹来他的气息。久而久之,也就分不清到底是为了他在学,还是真切的一瞬,被那古老的,来自原始野兽般的文化力量所触动。而那些上古的资料,粗糙沉稳的古董,静静随世纪流淌,每看一份,便觉得自己也能拥有更多的力量。

二十一岁的躯体,热血又旺盛的灵魂,就像是某位答主在很久以前评论我的一句话:二十岁的年纪,才大二,小朋友一个。对于不算长的年纪,三个月的暑假也能足以称得上漫长。也并非没有对别人心动过。一个和我十分互补的法国理科博士生L,27岁,时不时也互相约着出去玩,在泰晤士河旁吹风,喝酒,看他理性的外表下永生着一个艺术家的灵魂,而我,外表敏感,多情,不自由 毋宁死,骨子里却是根深蒂固的一番春秋大义。东方的女侠遇见西方的武士,化学反应妙不可言。但我终究不愿和他再向前迈出一步,因为我清楚,每次眼神望向他,都会想出他和K是如此相似,每一秒眼神,诗句,互相都能体会出两国历史的厚重,而K那一阵能托举雏鹰的狂风,却是L怎样都无法做到的。

意识到那一点,是在七月中旬时的出分日,作为整个专业唯一的亚洲外国学生,我的分数竟是全课第一,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标注和连续不断的感叹号,仿若隔着电脑界面都能感知出K的笑容,该是何等欣慰。而在一家北欧风的酒吧里疯狂写作的我,对着那些泛出温柔蓝光的评语,却是泪如雨下,见字如面。当时我握着啤酒,再也写不出一个字。我那些无谓的挣扎,躲避,恨不能像托尔斯泰耕田一般把整个人都揉进实习的日子,怎也抵不过他的几十句话,炼成一句:当我为你的枪装上子弹时,你就好好握紧吧。(stick to the gun in your hand, when I put bullets in )来自芬兰的酒吧女老板看着趴在桌上抽泣的我,又看看还未黑掉的电脑界面,沉默几分钟,将我的酒杯满出几许泡沫。

年近知天命的她,又怎会看不出脆弱如小兽般的女孩,心中永生的火焰?

“Do what makes you feel right, and stick with it. Life is too short to care about what other people think.”

她拍拍我的肩膀这么说,我想,我开明的父母若是在场,也会说出同样的话。

记不清上次这么哭是什么时候了,再仔细想想,应该就是在匈牙利的冬季,和那位彩虹般美好的匈牙利人D短暂相遇,从情感深渊中被一个相识不久的人拼尽全力拉出,又因为自己年少不更事,像是杜拉斯,用疯狂的性来拼命逃避爱上一个人的事实,直到一张回伦敦的机票,汹涌的爱才迸发出来,成了不死的生命,夜夜梦魇与希望同在。

我常听自己的文艺复兴教授说,大悲大喜总是伴随着大彻大悟。这悲和喜,在D那里初见提点,在K这里,却已经尝了百回。如果这是命运给我再一次的机会,我将不再回避自己在暗夜里留下的眼泪。擦干眼泪吧,小雏鹰,去爱自己想爱的人,展开翅膀,用每一寸崭新的羽毛,拥抱这只金毛雄狮。每一寸你飞过的土地,见到的山川,绿树,都会想着,和K一起去领会这一切壮美,将是怎样美丽。

擦干眼泪的那个晚上,久久沉寂的学校邮箱叮咚一响。我打开,是一份关于大三的毕业论文导师列表。顺着名字一路往下,K,唯一的K,对应着他唯一的本届弟子:我。

他有太多的方法可以拒绝我的靠近,我的论文题目也不是没有其他功力更深厚的教授来带,可是偏偏是他,愿意与我在校园内朝夕相处。这用意除了一心向学,也必有几许盘旋。

“亲爱的K教授,我目前正在去波罗的海的路上,飞机上只有寥寥几位乘客,正如同波罗的海三国那样安静,纯美。我想给你带回一串最美的琥珀。开学见。”

“那里的山水能通人心,那里的中世纪古堡你一定会喜欢。开学见,祝旅途顺利。”

落地时,他的回复传来。我关上电脑时,爱沙尼亚的灿烂阳光透过机场玻璃照进来,我同时想着K,琥珀,和中世纪的老城,以及所有和他同样美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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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又梦见了他,太真实了。UCL校园里每一寸花草树木都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梦见我和他并排走着,前面是著名的伦敦红砖楼。

谈了一小会毕业论文的题目,我说,我最近看了小妇人这本书,感觉自己特别像Jo March,他笑而不语,我又说,你就像里面的Professor Frederich,你在大学执教,我是你的学生,本身又是一名新手作家。

然后这个梦成了让我最希望一睡不醒的时刻,他抱住了我,用尽全身的气力告诉我不许和别人说这种话,只有我可以做你的professor Frederich,然后我留下了眼泪,不停亲吻,也许是梦境故意美化了场景,繁忙的校园里除了你我之外,没有第三个人。

傻教授,我怎么会和其他人再这么说呢?就算曾经说了太多,从今往后,也只有你一人能听我这么说了。

一觉醒来,甚是感动,那拥抱的力度,以及他衬衫上的每一丝纹理,都太真实,直到过了二十四小时后对着知乎自言自语,都历历在目。

也正是这份真实,让醒着的思念越来越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