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MA 刊文称精液中可检出新冠病毒,是否意味着新冠肺炎病毒有可能通过性传播?概率有多大?

|必读| JAMA 刊文: 男性精液里有新冠病毒! 传染吗? [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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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明确一个概念。

病毒的传播有许多种方式。

比如,空气传播,食物传播,接触传播,蚊虫传播,垂直传播等等。

其中每个大类下边还分很多小类,比如空气传播中包含飞沫啊,气溶胶。接触传播中包含血液啊,粘膜等等。

按着通常的传染力程度判断,空气传播肯定是最高的,其次是接触传播。像食物啊,蚊虫这些在公共卫生条件好的地方很难有传播力度,但在不好的地区,比如非洲一类的传播力度就很大。

所以回过头来看新冠,我们都在什么地方发现了病毒?病人的飞沫,病人的痰液,病人的体表,病人的体液,病人的分泌物。换成普通话就是在这个病人的呼气(包括,说话,咳嗽,打喷嚏),血液,尿液,粪便,眼泪、眼屎,精液等等的地方都能检测到病毒。

那么从传播角度来说,肯定还是空气第一,接触第二啊。所以要说新冠病毒能通过性传播,我判断概率还是很大的。

最开始的时候我一度觉得这个研究没有意义,因为空气传播这么大风险在前边,为什么还要考虑体液传播这种小风险事件。打个比方说好像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要考虑是不是要担心被饿死的风险一样。

不过今天我仔细的回忆了下这个事情,发现这个还是需要值得警惕的。

我们平时检查一个患者是否康复,是做的鼻咽拭子核酸检测。如果连续成阴性就认为患者康复了,但是从现有的病例记录来看,存在大量鼻咽拭子阴性,肛拭子阳性的的案例。[1]

也就是说,病人体内的病毒并不是同一时间灭亡的,是分不同器官分阶段的消失的。那么也就存在病人肺部康复,但是精液里仍然残存着病毒的可能性。

明确了这种情况以后,我们再来看看JAMA的论文说了点啥。

简单的说就是,河南商丘市医院招募了50名年龄在15岁以上的COVID-19男性患者作为志愿者,来检测病人的精液中是否含有病毒的这么一个实验。

在确定的50例患者中,有12例由于勃起功能障碍,昏迷状态或在招募前死亡而无法提供精液样本。因此,共有38名患者参加了精液检查。在提供精液标本的38名参与者中,有23名参与者(60.5%)已达到临床恢复,而15名参与者(39.5%)处于感染的急性期。精液检测结果发现6例(15.8%)的SARS-CoV-2阳性结果,包括15例处于急性感染状态的患者中的4例(26.7%)和23例临床康复患者中的2例,这尤其值得注意。

这两例就跟我刚提到的情况,是不是就呼应上了。

当然这项研究结果跟另一个研究产生了冲突。4月17日发表在《Fertility and Sterility》上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院的一篇论文也做了类似的研究。


他们做了34个病例,也是刚才的哪个路子,结果是,所有人精液中都没有检测到病毒的存在,所以研究团队做出了一个跟JAMA的论文相反的结论,新冠病毒不太可能存在性传播的情况。

那这算什么呢?神仙打架吗?其实从结论来看,这就是一个证真或者证伪的过程,而这个证真的过程也很简单,就是如果你在患者精液中检测到病毒,那么就是有可能的。相反从患者精液中没有检测到病毒,却无法证明这个事情不可能。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更倾向于JAMA上发布的结论,但这有一个前提,就是在取样时操作规范,如果在患者取样时样本遭到了患者自己的污染或者其他环境的污染造成了检出病毒,那么这个结论就是存疑的。

最后说一句,杜蕾斯啊,冈本啥都没用,如果患者存在精液中的病毒,那么很有可能其他地方也会携带病毒,比如眼屎(哈哈哈哈),所以,还是稳一手吧。老老实实的过了14天或者28天的隔离期在说。至于无症状感染者,那就更没必要担心了,要传播也是第一个空气传播先上,除了空气,不是还有接吻传播呢嘛。性传播的排位那么靠后,都无所谓了。

参考

  1. ^https://xw.qq.com/c/cq/2020020600145700

我找到了论文原文,open access,有兴趣的可以下载:

论文很短,但是仔细品品,信息量挺大的。

亮点1:50个男性患者,有12例没办法提供样本

没法提供样本的原因是不能勃起、昏迷或死亡。

论文里没有说多少人不能勃起,多少人昏迷、死亡。但是我们可以按照既往报道的中危重症5%来推算,而现在12/50肯定比5%高,说明不能勃起的不是个别现象。(之前只是有新冠患者康复后不能勃起的传闻,但论文里正式提到,这还是我见到的第一篇?)

当然,在患病期间,完全可能是因为体虚无力导致的不能勃起。不过睾丸是新冠攻击的重要靶器官(ACE2表达高啊!),其他研究也说对睾丸的功能产生损害,患者的血清促黄体生成素(LH)和催乳素水平要比健康男性高。

所以,后续研究可以进一步研究一下患新冠后,不能勃起的比例是多少,以及不能勃起是短期的、还是长期的。

亮点2:剩余38个男性的样本里,有6人精液中核酸呈阳性。

这38个提供样本的人群里,23人(60.5%)处于临床恢复期,15人(39.5%)处于急性感染期。

这38人里,共有6人精液样本检出阳性。

从人数比例来看,不低。而且从年龄段来看,20多、30多、40多、50多都有。

这6个人里,4个是处于急性感染期的,2个是处于恢复期的。

特别是最后两个临床恢复期的,不知道鼻咽拭子或者咽拭子是不是已经转阴了。如果是的话,是不是以后出院标准还得包括打飞机一次,且精液样本核酸阴性?

(画面太美,不要仔细想……)

再想到无症状携带者和常阳性患者,额……好奇后续他们要怎么回归正常生活。

Anyway,我觉得以后姑娘们找对象是不是会有“新冠歧视”?and我真的很好奇欧美这么多感染者康复后,是不是会发生社会文化的变革(比如性冷淡、禁欲成为新的时尚文化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