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適致陳獨秀函〉(1921 年) 獨秀: 你給孟和的信與給北京同人(答我)的信,我都見了。 你真是一個鹵莽的人!我實在有點怪你。你在北京的日子也狠久了,何以竟深信外間那種絕對無稽的謠言!何以竟寫出那封給孟和的決絕信!(你信上有「言盡於此」的話!)你難道不知我們在北京也時時刻刻在敵人包圍之中?你難道不知他們辦共學社是在《世界叢書》之後?他們改造《改造》是有意的?他們拉出他們的領袖來「講學」—講中國哲學史—是專對我們的? 你難道不知他們現在已收回從前主張白話詩文的主張?(任公有一篇大駁白話詩的文章,尚未發表,曾把稿子給我看,我逐條駁了,送還他,告訴他,「這些問題我們這三年中都討論過了,我狠不願他來『舊事重提』,勢必又引起我們許多無謂的筆墨官司!」他纔不發表了。)你難道不知延聘羅素、倭鏗等人的歷史?(我曾宣言,若倭鏗來,他每有一次演說,我們當有一次駁論。) 但是我究竟不深怪你,因為你是一個心直口快的好朋友。不過我要你知道,北京也有「徐樹錚陸軍總長,陳獨秀教育總長」的話,但我們決不會寫信來勸你「一失足成千古恨⋯⋯」! 這事,我以後不再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