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成龙?

1、从对影坛的贡献; 2、从对社会的贡献; 3、从艺德人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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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龙这个人,看似是大老粗一个,不通文墨,实际上却是一个全才。

早期的电影里,基本上都是他自己自编、自导、自演、三位一体。

动作设计,工作现场调度能力,掌控力都特别强悍。

其本人还是一个歌手,得到过李宗盛的调教。

他对动作喜剧电影有一套自己的看法和实践的思路。

而且还非常有创造力。

我看东西跟别人看东西不一样,看到打棒球,我会想它能怎么用在动作电影里。如果你直接用棒球棒打人,会死人的,那怎么样可以既不被打死,又让观众很心疼我呢?我就琢磨出了一个用棒球棒击碎啤酒瓶来攻击我的办法,这样拍出来的视听效果也比较好。

比如超市的推车,我会先去想用它能有多少种打法,它可以转,可以推,还有一个小桌板可以立起来,用它去打到对手;
比如椅子,普通的折叠椅,你可以拍它在合上的瞬间夹到了坏人的手,就会有喜剧效果;
比如转椅,用它打斗结束之后,还可以再把它转上几圈,最后自己很潇洒地坐在上面;垃圾桶也可以拿起来玩花样,打完之后可以套在对手头上;
台灯,你可以用灯泡烫对方,再用强光照对方,也是好玩的;
冰箱的上下两个门可以配合打斗,要加入喜剧元素的话,可以一边打一边把鸡蛋砸向对手,或者啪啪啪把对手打走了之后,马上开冰箱门,拿一个冰激凌给自己吃……

不仅如此,他还特别有远见,早期拍电影时就注意到了国际市场,没有把目光仅仅放在香港这个弹丸之地。

准备拍摄《快餐车》的时候,大师兄洪金宝提出了新的看法:“我想把剧组带到西班牙去拍摄。在香港拍片太麻烦了,到处都拿不到拍摄许可,这个地方一共就这么大,这里不让用,那里不让用,电影没有特别的场景怎么可能会好看!我们要去外面看一看。”

我特别赞同他的话。更进一步来说,我们不仅应该更多地加入国外场景,还应该加入国外的演员,让电影更具有国际气质和异域风情,这不光对于本土观众来说是好事,也为电影增加了海外发行的可能。

龙叔的身体抗造能力也是首屈一指,拍戏时的很多的危险动作以及后伤搁别人身上恐怕九条命也拦不住你去阎王爷那里报道。

但他依旧活蹦乱跳的。

《A计划》中的钟楼那一摔,还是摔了两次。

《警察故事》里最后的那个名场面,给自己的手臂弄的伤痕累累,拍完这段戏他愣是休息都没休息,就去赶《龙的心》的片场拍戏了。

天呐,他的身体抗造能力简直是惊为天人。

但这也为他自己的身体留下了严重的伤。

我脑袋现在还有一个窝,是软的,没有骨头。耳朵到今天也还有后遗症,听高音会痛,低音听不清。这是当时那个手术留给我的纪念。

他对制作电影的态度也非常的认真,为了拍好一部电影,不惜成本。这也是他的电影可以数次重温的缘故。

我拍戏从来不惜工本,这点电影界认识我的人都知道。
《醉拳2》,一场10分钟的打戏,我们拍了3个半月,两天拍一个镜头。没有人会这么做,除了我这种“神经病”。

在《奇迹》里,为了表现归亚蕾那个角色的生活环境,我的设想是用一个移动的长镜头,从一楼升到四楼的房间穿进去拍一个特写。我一喊开机,炒菜的火就要起来,要看到黄包车,镜头一路移上来到二楼,要有两个人在吃饭,窗户的旁边要有鸽子,到四楼归亚蕾的房间,先拍她的近景,等她出画之后,镜头再绕过去拍桌上的一个照片的特写,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那时候没有那种很厉害的伸缩摇臂,一伸出去100多米,我们当时用的是长颈鹿摇臂,为了完成任务,我们租了一整条街道,给摄影机搭了个平台,拍完之后再转移到另一边重来一遍。

最后,这个镜头,整整拍了7天才满意。
拍摄的时候,每个镜头都要满足我全部的调度要求,片场的临时演员常常都是成家班的人,拉黄包车的,叫卖的,路人……他们比普通临时演员更能了解我的要求。

《奇迹》里面很多场戏都是一镜到底。当时要拍梅艳芳在拍照的那场戏,需要一个人走上去挂一个帘子,剧组里有个剪辑师跟我说,大哥,反正这个戏也看不到正脸,我想试试拍戏是什么感觉,玩一下。我说好啊。结果我们拍了一个通宵,他挂了26个小时。那次之后他说,我再也不要拍戏了。

另外还有一群女孩子,都是在银行做会计文员的,她们来现场探班。我问她们要不要试试拍戏,也玩一下。她们觉得很新鲜,欣然答应,结果她们就在现场走啊走,走了一个通宵。拍完之后也说,这辈子再也不要拍戏了。

从摘取的内容中可以看得出来,龙叔并没有把自己仅仅的局限在演员这个行业当中。

场景搭建、怎么拍摄好看、人员安排他心里都是有数的。

还有那不惜成本的取景,以及对待制作电影该有的态度。

《十二生肖》里,要拍火山,我们就去火山;要拍风洞,我们就去风洞。为了4个镜头,我们跑去瓦努阿图。每一场打戏,都足足拍摄一个半月,就是用这种笨办法来赢得胜利。
年轻时拍的那些戏,很多搏命的动作大家都津津乐道,拍《十二生肖》的时候我已经50多岁了,很多动作还是亲自上。
开场穿着滑轮衣在车底的那场戏,车速极快,稍一不慎,动的方向不对,手和脚就会一下子卷到车轮下被轧到。我要一直保持速度跟着车,很危险。这个时候心里难道不害怕吗?肯定是害怕的,但是这么多年来拍戏早就习惯了,反正只要人家一喊“Action!”我就冲到车子底下去了。拍完了之后也会跟自己讲,刚才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断手断脚,但拍电影就是一个梦想,一个承诺,要对观众负责。

龙叔的人缘也特别好,对待自己成家班的成员那真是舍得掏钱,不抠门。

送车、送表,大家经常在一起吃饭喝酒。

毕竟是在生死线上搏斗的人,像项羽那种扣扣搜搜的,舍不得给东西的人怎么成呢?

而且他还是个性情中人:

当我还是小鬼头的时候,跟着罗维大导演去名牌店买东西,他进去慢慢看,我就坐在一边慢慢等,每样东西都很贵,人都不太敢站起来大步走。
我坐在那里等了很久,实在无聊,就站起来看看那些衣服,有一件还蛮好看的。我走过去指着它跟售货小姐说:“我能不能看看这个?”那个女孩子就爱搭不理地说,“很贵的哦,你买不起的。”一脸鄙视的神情。我“哦”了一声,又退下去坐回座位上,心里很挫败。我也知道很贵啊,我只是想看一看不行吗?
罗维导演还没出来,我又不敢赌气走掉,只能坐在那里,看着那个售货小姐,越看越讨厌,越看越丑。她在那边擦擦东西啊,收拾收拾啊,一会儿又瞄瞄我,也许当时她也没有什么恶意,但我就觉得她那个样子是看不起我。
等罗维导演一走出来,她马上就迎上去,声音很嗲地说,罗导演啊,怎样怎样啊……我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势利眼。
想不到我在短短1个月后就成名了。那时候才22岁,片酬是“天价”,480万。有天忽然想起这个售货小姐,就带着成家班又去那家店,他们像保镖一样站在两边跟着我,我就很拽地走进去。
她当时刚好就在店里,我过去故意跟她说,“这件这件这件这件,我每一件都要试穿。”现在商店卖的衬衫已经没有别针了,以前的衬衫在包装好的时候是有很多别针的,包在胶纸袋里面。她把每一件都打开,我拆开扣子随便试一试,然后就丢在一边。她先后拿了几十件下来。接着我又试鞋子和裤子,试了一大堆之后,我随口跟那个女孩子说,“这个要这个不要,这个要这个不要,包好帮我送到酒店。”然后转身就走,那个女孩子都要崩溃了。
店里的经理赶紧过来跟我说,“成先生,对不起,你讲的她没记清楚。”我说,“我讲得很清楚啊,这边要,那边不要,我要每一件都包得像新的一样,一个别针都不能少,全部给我封好。”说完就出门走了。

他身价上涨后,简直是报复性的消费,非要把以前没有得到的全给弥补回来。

“最早当武行的时候,5块钱一天,后来涨到35块。一天下来流血流汗拿到这点钱,就去跟人家赌博。赢了30就押60,赢了60又押100,但最后永远是我输,特别衰。有时候一下子输掉300多块,相当于10天的人工,就觉得特别沮丧,饭也没的吃了,更别说买东西。那时候就好羡慕那些有钱人,想买什么买什么。

等我自己开始有钱了,买东西是哪一种买法呢?

去伦敦逛那些名牌店,整个店直接封掉,最后会买几大箱。毕竟要对得起人家这种封店的待遇啊,难道人家把店关掉,最后我就只买一个皮带吗?

我通常都是跟导购员说,这面墙上的包,这个,这个,不要,其他的都要。这些眼镜,这三个不要,其他全要。这几双鞋子不要,其他全要。买完之后回到酒店,一群朋友或同事就帮我分东西。这一件是要送给谁的,那一件是要送给谁的,我都会记得特别清楚。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别人欠我东西我记不住,但自己答应要送谁什么,或者想要送谁什么,都会记得特别清楚。

拍《一个好人》的时候,我跟成家班在澳大利亚逛街,路过一家名表店,门口刚好站着一个中国人,见到我就说,哎龙哥龙哥,进来看看啊。我说我不买东西,他说不买没关系啊,就进来看看嘛。我想人家这么热情,好吧,那就去看看。一进去之后店员就倒咖啡倒茶给我,很殷勤,我就不好意思了,就去看看他们的表,最后结账的时候一看花了58 万。结果就是成家班一个人一块名牌表,那时候一块大概两万块。本来我只带了三个成家班的人逛街,我想一人送一块也就行了,他们三个就说:“那其他人呢?”我说:“好吧,那就全送吧。”回去之后每人分一块,看他们挤在那里讨论,我要换那个款啊,我要去换那个颜色啊,每个人都开心,我也跟着特别开心。

有一段时间,在澳大利亚拍戏,无所事事的时候,就去美术指导Oliver的房间晃晃。他跟我合作很多年,也是《十二生肖》电影里面铜首的设计师之一,电影上映前他去世,我哭了很久。

当时去他的房间,他是个很爱收藏的人,我就看到他收藏的一些杯子,很好看,就问他为什么要买这些杯子。他就给我讲了很多跟杯子有关的文化,还有一些品牌方面的知识,说自己收藏的这些都是小古董。他还跟我讲,为什么现在英国人的杯碟是平的,而以前是弓起来的,以前人们喝茶是要在杯碟里面都倒满,连碟子里面的都喝的,以前的杯底是不写什么的,到了后面就会有点红的,有点蓝的,再后面就有Made in England,如果你看见有一点或一撇的那些,就是老的,只写England也是老的,Made in England就是新的……我听了就觉得很有意思,完了之后他还送了我一些。我就从这时候开始有兴趣了,就开始专门找人学这方面的知识,学完还自己去研究那些杯碟,接着就是狂买。人家收藏这些,是10年收不到10个20个,我是短短一个月买了1200只,经常是看到一家店里的杯子好看,我就把整个店全买了。一边买一边学习。后来我把这些杯子拿回内地,给宜兴做紫砂壶的人去参考,他们做了三四个紫砂壶的英国式茶杯、德国式茶杯给我,很特别。

在美国买电筒,一次买了五六千美金的,人家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我,那时候在美国也没人认识Jackie Chan是谁。后来在全世界都有名了,就喜欢做各种著名品牌专属于“成龙”的东西,我的红酒、我的豪车、我的眼镜、我的衣服……有时候人家出一批成龙限量版,刚一上市就卖得很好,但是就只出这一批,卖完就算,我就又开始紧张,怕它们很快卖光,就又开始从全世界往回收购,这样的事情在红酒上干过一回,最后用几倍的价钱往回买。我喜欢经常戴的那款蝙蝠墨镜,当初是两个品牌合作帮我出的,后来想要继续做的时候,两家品牌没谈拢,翻脸了,眼镜也没法再做了,我就把市面上所有剩下的买回来,现在那款眼镜只有我才有,外面已经买不到了。

现在想来,那时的做法是吃过苦之后,想把曾经受的苦都弥补回来,所以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买,一买就买很多。我买红酒是到酒庄里把一仓库都买掉,有时候买红酒都不是为了喝,而是要把自己的酒库塞满,塞满之后就不要动不要喝,再另外买别的去喝。有一阵又喜欢买书,把家里的大书架都塞满。装修房子的时候,我买那种家装的书一买就是三本,书架上放一本,我我自己看一本,再给设计师看一本,这样才方便沟通,那些外国书都很贵的。

其实书架上几乎所有书买了都没看过,都是装饰而已。我记得当时有媒体来家里采访,我还让同事帮我拿下来几本书,把外面的胶纸撕掉,故意在里面放个书签,装作这些书都在看的样子,就怕人家看出我的书只是摆设。

有一年,TVB搞了一个宴会,那时候他们每年都有宴会。刚好那段时间我正在跟杜琪峰谈合作,他说他当天会去那个宴会,那我说我就去那里找你好了。当时我并不是受邀嘉宾,也不想跟主办方增加麻烦,就没告诉什么人,自己悄悄地过去,看到杜琪峰在的位子,就半蹲着很快地溜过去找他,那时候还没有手提电话,我就蹲在那个地方跟杜琪峰说话,约好我们晚一点再在哪里见面,然后就起身准备离开。这时候台上的人看到我了,就说,咦?成龙大哥来了,那你不如捧捧场吧!我当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站起来本来是举手想跟大家说Hi的,结果台上的人就说,好!成龙大哥出50万!我愣了,怎么回事就50万?那个年代50万是蛮多钱的。我就当他们是在开玩笑,跟杜琪峰又说了一声就转身往外走,这时候我就听到上面“一次,两次,三次”,铛,就敲槌了,还说“谢谢成龙大哥”。我当时就有点尴尬,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就很无奈地走了,跟工作人员说,不管什么,回头就送到我办公室去吧。后来我还跟杜琪峰抱怨,你看我就是因为来见你,不见了50万。等我看到他们送来的东西,我才知道我买下的是一幅徐悲鸿的画,一个大幅的马,这就是缘分吧。

今天,很多人来我家看到这幅画,都说很值钱,我也不知道值多少钱,有人说值个几千万,有人说值好几亿,对我来讲,这都已经无所谓了。后来有一些慈善活动,我还想拿出来拍卖,不过都给一个人阻止了,这个人就是房祖名,他说:“老爸,我不要你的钱,以后你留这幅画给我就行了。”那我就说:“好吧。”

我很喜欢收集各种古董,但是自己又没时间去参加各种拍卖会,就总是找朋友帮忙去参加。有一回就闹了一次乌龙,搞得大家每次都拿这事笑我。忘了当时是个什么拍卖会,我请朋友帮忙去参加。朋友跟我报告的时候,就说上面有个拍品,是千字文的紫檀镶黄杨的桌子,起价50万,我想竟然有这么好的事情?这么好的东西居然只卖50万,就跟他说,直接开到100万!他开完价之后,竟然没人跟他抢,那件东西就是我的了。我就很得意,还跟身边的人说,看我多厉害,100万就买了一个紫檀的桌子啊!接下来就是安排运货,我特意打电话回香港公司,请他们安排工人帮我好好地放回家里,接电话的是我公司一个女孩,叫Maggie,她说:“不用找人了啊,我已经帮你摆好了,放你窗口了。”我就愣了,什么情况?你一个人把一个桌子摆好了?还摆在我窗口?她说,对啊!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个很小的小炕桌,女孩子一个手就能拎起来,怪不得我出100万都没人抢……

我经常因为性子急又爱买东西,犯这种很傻的错误,让人家笑话。

现在心态早就跟原来不同了,香港家里的东西太多了,几个货仓摆在那,觉得都成了负担。如果你去看一看会吓死。现在我把自己的博物馆设在上海,叫“成龙电影艺术馆”,把我40多年来所有的电影道具全部搬过去,47个货柜全部送到艺术馆里,这之前还要花钱维修那些坏掉的东西,包括脚踏车、摩托车、汽车、头盔、眼镜等等。我还要找一个地方盖起“成龙世界”,把我这么多年来所有的收藏全部捐出去,摆在那里给大家欣赏。我家里那些自己买来的老房子,除了已经捐给新加坡的四栋,其余也都捐出来放在内地。

总之就是原来什么都想买,现在什么都想捐,所有这些东西,房祖名说过他什么都不要,就只要徐悲鸿的一幅画,既然他要那就留给他。其实十几年前我已经把一半家产捐到我的慈善基金会里面了。

这方面我觉得自己很幸运,成名之后有一个很好的家庭,房祖名已经可以自己赚钱了,老婆本身又很有钱,她和儿子都不需要用我的钱,现在就只要够公司的开支和自己家庭的开支,让他们两个没有后顾之忧之外,剩下的就是捐。我看过太多那种有钱人死后家人争家产的事情,妈妈告儿子,儿子告女儿,我们家一定不要这样。现在我的愿望就是我死之后银行存款是零。”

看到这个问题,心中感触颇多。2009年刚开始做编剧,第一个接触的项目就是成龙大哥的电影,虽然电影没拍出来,但那段与大哥“共事“的时光至今难忘。

我匆匆扫了一下其他人的回答,发现多为媒体上的报导,大哥算是很真的人,在媒体上和私底下说的话其实都差不多,但报导始终是报导,跟替他工作仍是另外一回事。

第一次看到大哥时的战战兢兢,我写在了

的文章里,其他未能有机会写出来的有趣小故事就纪录在这,让大家评价,究竟成龙大哥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第一个参与的电影项目是12生肖,之前虽然出版了几本小说,但完全没有编剧的经验,勉强沾边的就是改过另一部大哥的电影(没拍出来)的台词。

第一次做编剧,第一次见明星,第一次和导演工作,第一次置身在这样的环境,有太多太多的第一次让我紧张莫名,很怕做错事,很怕最后卷铺盖走人,即使见到大哥的次数也不多,但每一次都是如临大敌般的小心。

记得刚开始工作不久,有一次会议结束,大哥一个一个的问人,要不要和他吃饭?我心里很惊讶,其实我在惊讶什么也不知道,也许是一个大明星不应该和普通人吃饭?也许是一个大明星不应该到处问要不要和我吃饭?或者说是,惊讶他的没架子吧。

但更令我吃惊的是,有几个人拒絶了,多半是他的助理和公司的人。

为什么和成龙大哥吃饭这种事会拒絶?我太太太吃惊了!这话你们怎么说的出口?他的影迷们见到了这一幕会做何感想?你们这些拒絶他的人有没有想过他万千粉丝的感受?然而大哥却和没事一样地继续问别人,好像被拒絶是经常发生的事......

OMG!这是个什么世界!我居然来到了一个可以随意拒絶和国际巨星吃饭的档次了???

......终于轮到我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观察了大家的反应后,我决定要cool 一点,所以我努力压抑雀跃无比的心情,只是略微扬起下巴,简短的点头说好,好像我经常被国际巨星邀约吃饭的样子,沒想到才问完我大哥又立刻去找下一个目标,不知道大哥是不是有什麼業績壓力 ......我怔怔的看著他到处问人,同时心裡忍不住想,這是真的吧?我沒听错吧?我是真的要和成龙大哥「一起」去吃饭了吗?

是真的。

最后浩浩荡荡的十来个人一起出发去餐厅吃饭,再加上吃饭前又来了几个人,坐满了足足两桌。

后来才知道这是常态,大哥似乎很喜欢热闹,每次都要拉很多人一起去吃饭,吃完饭又带大家去他的私人会所,后来才知道,对工作人员来说,大哥不是明星,是老板,谁下了班还想和老板吃饭的?

在私人会所里,有时大家一群一群的各自聊天,有时人不多,大哥就和大家一起扯淡。

印象中有一次大哥提到他刚开始赚很多钱时,买了几条很贵的皮带送兄弟(如果没记错的话,大哥说一条皮带的价钱在当时可以买一间房子),这时唐季礼导演突然说,皮带还在,我今天刚好戴著呢!

他立刻翻开T-Shirt给大家瞧瞧那条贵重的皮带,大哥看著看著突然笑说,你这皮带都扣到最后一格了!

大伙都笑了,不约而同地感叹光阴似箭,我也感叹起来,想到小时候和家人在电影院外排队几圈看大哥的电影,而现在他就在我面前手舞足蹈的“表演"呢!

和大哥他们一起吃饭的次数多了,紧张感也少了,但仍不敢造次。

有次大哥带大家一起去吃越南菜,餐馆不大,装潢素雅,我心里又有一种为什么国际巨星会来这种小餐厅吃饭的“不能理解这个世界的超现实感”......

他是怎么知道有这间餐厅的?不可能是看报章杂志的美食介绍,不可能是走路经过......难道是某天某人和他说,大哥,有间小餐厅很好吃,你要不要去吃吃看?

奇哉,怪哉!

我带著满肚子的疑惑跟著大家走进餐厅,因为人多,我们占据了整个二楼,其实二楼也就只有一张很长的桌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怕引人注目,不管人多人少,我都会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个角落待著,所以不用说,我就坐在长桌的另一端,和大哥遥遥相望著。

大哥就是大哥,几乎每次吃饭时都负责点菜,声音又中气十足,即使隔著很远都能听到他喊著:“谁要牛肉汤粉?谁要春卷?谁要虾饼?

然后大家举手,报数,由大哥统一告诉服务生。

当大哥说到牛肉丸时,我说我要两个,但等牛肉丸汤上桌时,因为离我很远,我不是说了我一不敢造次,二怕引人注目的性格吗?所以虽然很想吃牛肉丸,我也只是在心底稍稍的挣扎一下就放弃了然而......

那熟悉又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是大哥,指著坐在遥远的尽头的我说:“你不是叫了两个牛肉丸吗?怎么不吃?“

我瞪大了双眼,心里惊异无比!

我知道大哥讨厌人家浪费食物,我也不好解释是因为我拿不到牛肉丸,而且拿不到牛肉丸所以沒吃是否就可以说服得了大哥这食物应该給浪费我也不确定,然而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们这一桌至少也坐了十个人吧,好几个人都分别叫了一二三四五颗不等的牛肉丸,大哥怎么知道我也叫了?而且叫了两个?

既然被点名了,我面红耳赤地站起身,努力拉长身子挣扎的要去拿牛肉丸,大哥却整碗端了过来碰地放在我面前。

我当然用最快的速度把牛肉丸给吃了,然而这事还没完。

由于我不喝酒,所以叫了杯可乐,大哥问我怎么不喝酒?我用最简短的回答说不喜欢,想说他可以去”烦”别人了,但他居然把放在桌上的一杯香槟直接倒进了我的可乐里,帮我调起酒来,还问我这样可以喝了吧......

我不是说我不敢造次吗?再加上牛肉丸事件,我默默的把那杯可乐香槟喝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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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开会不是每天,而且当然都是迁就大哥的时间,因为他很忙,所以开会的时间很零碎,大伙不一定都在,有时大哥助理的一通电话,我就得单枪匹马的飞扑过去。

有一次大哥在拍佳能的广告,他要我在现场stand by,他可以在空档时和我讨论一下剧本。

所谓的空档,其实就是大哥换衣服的时候,但他一换好衣服,妆也没怎么换,人就又出去了,根本说不到几句话,所以我只好吃东西打发时间。

休息室一角摆了个长桌,上面有各式各样的点心,但令我感兴趣的是,刚刚摆在我桌子前面的,一大盆子我最爱的红毛丹,而且还是剥好的了!

剥好了的耶!

然而工作人员说那是准备给大哥吃的,所以我只偷偷的吃了两颗。

大哥就这样进进出出,偶尔停下来和我说两句话,真的就只有两句,例如:我想到,我们是不是......

我想了一下,呃......也可以是......

大哥出去了。

又或者大哥会突然说:我想过这场戏还是要保留......

我:哪一场?

大哥又出去了。

大家都很忙,只有我闲着没事,我难免又注意到了桌上的红毛丹,在我没意识到的时候,又几颗下肚了......

大哥又进来,东弄西弄,似乎没发现红毛丹少了一些。

我看到那么多人走进走出,心里突然想,也许有人随手拿了一颗红毛丹塞进嘴里,那几个人,加起来就是好几颗,这也很正常,为了要像我设想的那样,我吃了大半盆。

继续等等等,终于等到大哥在我面前坐下来,这会他说了好几句话,但是是和大家聊天。

我有点失望,不过好处是,大哥好像完全没把红毛丹放在眼里,他压根就没注意到,原本满满一大盆的红毛丹只剩下三分之一都不到。

也许他根本就不爱吃红毛丹?也许是那个无聊的工作人员擅自猜测擅自做主准备的?

大哥和大家聊了会,批评了一下我穿的bling bling 的鞋子后又出去拍照了。

我看一副快要收工的样子,谁还会管红毛丹的事呢?我索性把剩下的全吃光了。

彷佛再无牽挂,我终于心满意足的躺在沙发上等收工。

收工了,大哥走进来,看了我一眼,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怎么把我的红毛丹全吃光了?

我:.......

我:.......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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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哥开会,有时很惊险。

那时大哥在歌华大廈有个办公室,但我们却比较常在他家或是某知名酒店开会。

长时间开会的次数其实不多,不仅是因为大哥忙,最主要是他根本就坐不住。

有一次在大哥家开会,冂字型的沙发上坐满了人,然后我照例坐到角落的位子,这是一个随时可以离开去上厕所或打电话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好位子。

大伙说著说著,大哥突然往中间一站,开始给我们”示范”这场动作戏。

只见他愈说愈兴奋,动作也愈来愈大,不知道何时,他离我已咫尺之远。

我仍埋首在电脑里拼命纪录,浑然不觉危险已悄然靠近......

大哥不知说了什么,我正好抬起头,我两视线接触,他立刻把我抓来示范,我怎能想到坐角落的位子不仅好开溜,也好被逮鸣鸣......

大哥揪著我,在我的脸上碰碰碰地给大家示范各种出拳的姿势,虽然他的拳头控制的很好,没有真打到我脸上(但真的离我的脸很近很近),但我还是像只受惊的兔子东躱西闪,大哥见状哈哈大笑,终于把我扔回沙发上。

中场休息时,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座位,一个刚进门的女性工作人员,一屁股在我原本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会议又开始了,大哥说著说著,突然间那可怜的工作人员给大哥拎了起来......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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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我探班功夫瑜伽时,和替大哥工作时已相隔数年,所以大著胆子拍了几张照片。

大哥仍是精力十足,即使在拍戏的空档也不休息,还给大家讲解他的武术学校的概念,放影片给大家看时,又把原本静靜待在他后方角落的我拖了过来,硬按在他坐的位子上看影片,嗯,就是照片中这个位子......

和大家说话的中间,大哥突然去自己的休息车上拿了好几盒太阳饼出来给大家分著吃,我一见到高兴的说,咦,台湾的太阳饼耶!他听了从盒子里拿了两个给我,叮嘱我一个现在吃,一个带回去吃,好像我是小朋友似的......

然后我边咬著太阳饼,随口又说了句,那有台湾的牛肉乾吗?大哥说应该有,然后回到车上,果然又找出几包肉乾。

但我并不领情,我说这是猪肉乾,不是牛肉乾耶!

没想到大哥坚持说他记得有牛肉乾,又跑回车上找了半天,找到我开始后悔自己多嘴,开始如坐针毯,那种好久没出现过的,“国际巨星满车厢里帮你找牛肉乾的超现实感”又出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从休息车上下来,郑重宣布说:没有牛肉干!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人群渐渐散去,大哥又和我们聊了一会,大哥看起来粗枝大叶的,但其实很多事情都看在眼里,例如我见到现场有个餐车,上面什么饮料小吃都有,我笑说他们福利真好,他这才告诉我,餐车是他自掏腰包弄的,因为他看到有剧组人员偷偷带饮料离开,所以他就决定无限量供应,那就不用偷偷摸摸了,而且除了饮料点心,还有营养品,真的很贴心。

如果有人问我,你对大哥的印象是什么,我脑海里跳出来的几个关键词一定是爽朗、直率、孩子气、精力充沛,喜欢逗弄人等字眼。我最喜欢看他和一帮老朋友话当年,每当说的兴起,大哥总是手舞足蹈,活灵活现的重演当时的情况,偶尔有些老朋友吐糟他说的话,他也不以为意,只是傻呵呵的笑,有一次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头,说起了拍戏时碰到的鬼故事,唐季礼导演说的那个故事尤其让我难忘,到现在想到了都还会头皮发麻,但大哥是不相信鬼神算命之类的东西,可大伙说的热烈,他怎甘心乖乖做个听众?于是很勉强的,硬是贡献了一个很草率的鬼故事,大意是某次拍戏时成家班的人说某个楼层有鬼,灯会自动亮什么的,他强调是出于好奇,不是相信有鬼,所以跟著工作人员上去瞧瞧,而且还走第一个。

大哥说:结果我一上楼......

灯全亮了......唐导接话。

大伙全笑了,原本可能是想编个故事的大哥,只好讷讷地改口说没有,什么也没发生,这个“鬼故事”就这么毫无波澜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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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在拍戏现场,我看到很多武行,或者正在学习武行的学徒也在现场学习。

我问大哥,这么多人怎么养得了啊?

大哥说,所以才要一直拍戏啊!

我还来不及感动,大哥的朋友就哼说,是因为待在家里无聊吧!

大哥又是一个傻呵呵的笑......

还有一些和大哥有关的小故事,也可以看看另一个回答:

今天把这段有趣的工作经历上传在B站,喜欢就点赞支持我哦!

【替国际巨星工作一年是怎样的体验?-哔哩哔哩】


-----唐导鬼故事分割线--------

应评论区要求,补充唐导的鬼故事。

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前,唐导去泰国(之类的地方,具体在哪忘了)拍戏,因为很累,所以拖著行李的他,进房后把行李往墙角一放,人就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起来。

在半梦半醒之际,他忽然听到了奇怪的声响,唐导说因为太累了,所以他眼也懶得睁开,但那声音却没停,吵得他终于清醒过来,也终于听出那是拍手的声音。

有人在拍手,一下接著一下。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了眼,从床上坐起身,把枱灯打开,左右看看,却没发现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门是关的,我的行李仍放在墙角,毫无异样。”唐导说。

很快地,那清脆的拍手声又响起了,也许是因为还未完全清醒,他也没觉得害怕,仔细地听了一下后,发现声音好像是从洗手间那传出来的。

洗手间离床并不远,就两张桌子的距离而已,门又是开的,所以他只是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洗手间是不是水龙头没关好之类的......

拍手声不但一下接著一下,而且还有节奏,彷佛有人在打拍子似的。

唐导说他是在这个时候才忽然觉得毛骨悚然,然而拍手声好像愈来愈清脆,愈来愈响亮了......

等他意识到拍手声愈来愈大是因为有“人”愈来愈近自己时,已经来不及了......

“当最后一下拍手声啪地在我耳边响起时,我就晕了过去了......”唐导心有馀悸的说。

再睁开眼时,他第一个动作就是从床上跳起来,拖著行李就冲到房外,直奔大堂。

唐导真的给吓坏了,后来有剧组的人愿意陪他回房看是怎么回事,他无论如何都不肯,硬是换到别的楼层去住了,所以他那天到底“碰到“了什么,成了永远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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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回答了一个问题:

我顺手写了唐导今年给我的赠言,也是唐导父亲在其年少时期给他的教诲,他时刻谨记在心,身体力行的实践著这在我看来难如登天的家训,但和他认识多年,我真心觉得,他每一句话都做到了,而且在这个圈子里有他那样的成就,却和他一样谦和好脾气的人真的少见。

现将唐导家训和他一手漂亮的字 po 出来和大家分享,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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