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犧牲了大量天使性命、爆破神聖水晶,天使界付出了慘痛代價贏得勝利,然而夜馬不停蹄,拖著殘破的身軀急忙要拯救心愛的女孩,躍下了雷劫天界。
45.烈焰白雪
夜收起斷翅做自由落體,穿過層層白雲,拉出一道直線向下的軌跡,白色的雲朵天使們可以自由穿梭,但是再往下,陽光遮蔽,映入眼簾的是漸漸變成灰、黑色的濃雲,開始不時有閃光從烏雲中透出。
那是界,自然產生的雷雲結界,隔絕了一切穿越的可能。結界裡面有七色雷,紫、紅、白、金、黑、藍、綠,越往濃雲裡面雷電威力越強,比人間的落雷強數萬至千萬倍。
「曉彤,珞瑀,等我。」
夜咻地一聲穿進烏雲,迎面劈頭就是一道閃雷金光,毫不留情劈在身上,麻痺和痛苦令他吃驚,天使的身軀在天雷面前根本沒有抵抗力。
雷灼的地方仍然劇痛,但夜不敢去看,他更專注地控制自己身體墜落的方向,想辦法盡可能躲避閃光密布的雷雲。
左側金光一閃,夜身體扭轉歪斜,勘勘躲過金雷,手腳一陣痠麻,手心直冒冷汗。
雷這種東西怎能躲過?他也不知道是自己躲過了雷,還是雷根本沒有打中他。
無法猜想,夜只能盡量維持高速,希望迅速通過雷雲,無奈雷電會因為物體的高速被吸引過來,數道天雷直接將夜的身體當作雷電的連通道,電流貫穿了他。
左腳進、右手出;左腹進、右胸出。
雷劫讓夜忍不住大聲慘叫,一張嘴,吐出的氣息帶煙,身體內部也被灼燒。
眼看雷雲下方滾滾紅光,夜艱難地移動手腳,解開身上能夠引雷的金屬物質。
穿透紅雲,夜看準時機,將手中金屬物散盡,「劈啪!」紅雷撕裂空氣擊中身邊圍繞著,餘雷通過,他寒毛直豎,全身麻痺,只能慶幸雷沒打在身上。
正慶幸間,一道紅雷接踵而至,貫穿了心臟,瞬間劇痛,夜昏厥了過去。
風呼呼吹著,不知道昏迷多久,夜再度因為劇痛醒來,發現自己還在黑暗中下墜,姿勢已經鬆懈,他不規則地旋轉落下,根本無法控制手腳,勉強收起半片翅膀減低阻力,但是又一道粗如大樹的紫雷劈中。
他的心臟劇烈收縮,再也不跳了,夜兩眼一黑,感覺自己就要死了,又一道黑色雷電擊中,前胸後背透出,打得他背後翅膀骨肉俱碎,鮮血在風中噴出。
幸還是不幸?心臟卻因此恢復跳動,只是疼痛難當,全身都在痛,夜恢復意識,嘴巴張開顫抖也無法叫出聲,這種痛讓他想直接死去。
無法喘氣、無法控制肺部呼吸,他覺得自己熬不過這一關了。
為什麼要跳下來?
為什麼要這樣死?
為了珞瑀不是嗎?
只有腦子還是清醒的,只有頭部還沒有被雷灼打。
為什麼?
上帝啊,祢不是說,這一切都是安排嗎?
我已經沒有辦法了。
主啊,珞瑀是不該犧牲的,祢不是要我們守護人類嗎?
幫幫我……
幫幫我……
夜承受的劇痛讓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無力控制,他在空中旋轉著,分不清楚方向,只有承受劇痛不停下墜的大腦、只有意識、只有一片黑暗的墜落感讓他能保有時間流逝,剩下的全是全身神經匯集到腦袋的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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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王城
王城的崩塌停止,然而空中有許許多多的光點出現。
這些細小的光點仔細看去,是一個一個齒輪形狀的光圈,各有不同顏色,有一顆特別白的齒輪加入了其中。
在天使們忙著整理傷員、搬動磚瓦的時候,點點光芒飄向王城的東方。
齒輪經過每個人時,他們不免多看一眼,齒輪代表著一個個魂魄,這麼多的齒輪,代表著有許多天使死去。
點點齒輪匯聚成了一條光帶,場面壯觀哀戚。
每個人滿懷敬意、不捨、憂傷與祝福,或安靜地目送、或雙手合十禱告,看著他們離去。
光帶飄向王城東方的聖火殿,那裏存在著一盆永遠不熄滅的聖火。齒輪回歸到火中,而聖火也會誕生新的小天使。據說上帝創造天使的時候就是使用這把聖火,聖火的存在相當重要,代表著天使族的生命延續和歷史傳承。
即使是王城出了如此重大的災害事故,聖火殿的守衛天使依然駐守在此,確保聖火安全。此刻守衛天使們看著點點齒輪行注目禮,每當有齒輪回到聖火中,他們都是如此。
此刻他們尊敬又悲傷,這是天使的生命輪迴,雖然聖火會慢慢帶來新生,但大量的齒輪進入,仍然讓他們感到沉痛。
白色的小齒輪跟隨著其他齒輪,緩緩飄入聖火中,消失無蹤。
齒輪消失的一瞬間,不知為何,聖火的火焰抖動了一下。縷縷升起一條極細火線,膨脹。
「轟!」
巨響讓所有守衛驚嚇,齊刷刷地看向聖火。
聖火以他們未見過的烈焰姿態燃燒,火光旺盛,守衛都忍不住驚呼。
火焰有變大的趨勢,越來越烈的大火,熱浪襲來,讓守衛忍不住後退,沒有人知道一向溫和的聖火為何突然如此狂暴。
「撤退!撤退!」
「不能再待啦!」
聖火還在擴大,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從白玉石盆中流出,沿著宮殿的牆壁兩側漫流,守衛試圖以法術撲滅火勢完全徒勞,烈焰直衝房頂。
很快的整個聖殿東面全都是火,僅有一個出入口,守衛全都往那邊撤退。
東方天空一片紅,王城中其他天使們也注意到了,紛紛放下手中的事情,目瞪口呆,他們從未看過聖火殿失火。
火焰進一步沖天,將聖火殿的房頂都燒穿了,如此巨大的火焰實數異相。
在眾天使驚呼聲中,巨大的沖天烈焰還在擴張。
除了更高,左右擴張之勢還不停歇,火焰展延數千米,亮度更強,照亮整個王城上空,一直遮蔽天空。
這才有人發現火焰的形象不太一樣,展延的火焰像極了生雙翅的羽翼一樣展開。
「鳳!」
「鳳凰!」
火光中央,鳳凰型態的火焰緩緩轉動,像是活物一般,頭部看似眼睛的地方漸漸張開雙眼,巨大的眼睛正在檢閱著王城,聖獸威嚴傲然天成。
「聖獸鳳凰!」
火焰鳳凰並未停留,祂振翅鳴叫,鳳啼一飛衝天,一股熱浪神力順著地面高速湧來。
眾人驚嘆鳳凰巨大的身軀和充沛的神力,熱浪暖流衝擊了每一個天使,他們渾身顫抖。
「千年出世!」
「王城有救啦!」
危難時刻出現的鳳凰帶給了眾人希望,沒想到鳳凰在高空漂亮地旋身迴轉,突然往下直衝,這麼巨大的火鳥迎面衝來,王城眾人感到無比壓迫,在他們緊張但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時,鳳凰衝進了下方雲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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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天空陰暗還下著雨,珞瑀坐在天台,她剛才甩開了孝維,隨意地爬上一棟高樓,剛好沒鎖門就讓她溜到了頂樓。
這裡很安靜,只有雨滴聲,但珞瑀從未像此刻這麼痛苦。
痛苦在安靜中蔓延,越來越多的自我批判,就像是周圍安靜的一切將她包圍,無處分享、無人可以承擔、無處宣洩。
痛苦的不是被傷害。
而是被疼愛。
為什麼這麼害怕?
孝維的疼愛,這個猶如大海中的唯一浮木,是不是會背叛她,讓她沉入無底深淵?
如果是這樣,讓自己沉淪就好了,就待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海底就行了。
為什麼自己要因為瞥見一絲光亮,就用這個假象來折磨自己,如此愚蠢?
兔寶寶的愛很像是真的,那怎麼辦?
她覺得自己真的愛上了兔寶寶,這種愛前所未有地令人恐懼。
自己這殘破的身軀,真的有辦法面對兔寶寶嗎?
妳是什麼身份?
跟人談什麼愛情?
珞瑀的耳邊似乎響起了這個聲音。
眉頭緊皺,她將臉埋入膝蓋之間……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各種混雜的情緒和干擾在腦中揮之不去,她好想……
好想就從這裡跳下去,了結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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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在雲層中不停穿越,七彩雷電輪流不停招呼在他身上,雷劫的灼燒已經燒壞了他大半四肢。
身軀冒煙,也不知道是不是都焦了、神經壞死所以沒有知覺。
幾乎只剩下一個意識證明著自己沒有死去,命在旦夕。
彌留之際,夜仍向主祈禱:
「過不了這關,我死也沒關係……」
「珞瑀……」
「珞瑀是無辜的……」
「天使的過錯,不能讓人類承擔……」
「主啊……我想要救她……」
「真的……不能幫助我嗎?」
夜如此祈禱著,眼睛半開半闔,瞥見眼角傳來強光。
是雷嗎?還是眼睛壞了?
反正無能為力,反正不能做任何事。
如果這就是結局,那也就這樣死了。
放任自己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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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溫暖……
火紅……
他感到自己的身體正被一股暖流包圍,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暖流方向傳來的橘紅色光芒。
「夜……」
彌留之際聽到有人呼喚自己,夜陡然意識清醒。
而且那聲音像是……
潔妮絲的聲音。
喚醒後身體漸漸恢復知覺,痛覺也慢慢回來。
他緩緩張開眼睛,對上的確是一隻碩大的鳥眼燃燒著熊熊火焰,他這才看清楚,整隻巨鳥著著火焰,跟隨著自己往下墜落,眼睛正盯著自己。
夜驚嚇,這是一頭鳳凰。
他想起來潔妮絲曾經說過鳳凰的故事,激動又虛弱擠出語句:「你……你是來幫我的嗎?」
鳳凰不言語,一聲鳳啼回應。
祂用身軀包圍著夜,抵擋了雲雷中的所有天雷,將這些雷火的力量轉化為熱能,雷火交加,整隻鳳凰顯得更加白熾耀眼。
夜感動不已,一再向鳳凰確認他是否就是潔妮絲,鳳凰卻像是聽不懂,沒有回應,但是對懷中的夜他散發著溫和的神力,呵護著他突破雲層,一路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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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瑀站起身,走向天台邊。
冷風讓她將單薄的衣服拉緊,呼吸止不住顫抖、急促。
濕濕的腳底,站上圍牆邊。從這麼高往下看,她一陣頭暈,趕緊不看,只盯著前面。
「好冷……」
不知道為什麼還是要說說話。
冷就冷了,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像是要給自己聽見有人的聲音嗎?在自己死之前才不那麼孤單?
好淒涼啊……
天空下著雨、珞瑀抬頭看最後一眼城市,就要與這個世界、罪惡的城市、辛酸的人生一舉告別。
孝維啊……可惜。
我不會知道,你究竟有多愛我了。
再去找一個好女孩吧……
「再見了……」
珞瑀一腳欲跨出之際。
似乎感受到一股急切的愛意衝撞而來。
〝說了再見是否就能不再想念〞
突有雷鳴,雨夜的天空,橘紅色光芒穿透黑暗,烏雲中透亮火紅一片,紅光過後,白光大盛,照得此城亮如白晝,異象驚人,連珞瑀都看呆了。
〝說了抱歉是否就能理解了一切〞
不少市民被驚醒,睡眼惺忪地跑到陽台或者打開窗,驚訝地盯著天空。
〝眼淚代替你親吻我的臉〞
天空中好像破了一個大洞,暖暖的陽光穿透雲層。
〝我的世界忽然冰天白雪〞
原本嘩嘩下著的雨滴,霎時停止,明明是夜晚,天空卻好似放晴。
接著人們看見如同白日的空中出現小小白點……
〝五指之間還殘留你的昨天〞
一點一點……
一點一點……
白點晃動,越來越近……
〝一片一片怎麼拼貼完全〞
越落越多……
整個城市竟是飄起了七月大雪,白銀紛飛!
〝七月七日晴,忽然下起了大雪〞
此情此景,珞瑀不知為何看得流淚。
〝不敢睜開眼,希望是我的幻覺〞
各種感動潮水般湧上心頭,擴散全身,彷彿感受到此生極愛之人出現。
〝我站在地球邊 眼睜睜看著雪〞
夜一穿越雲層,立刻看到站在天台邊的珞瑀。
「為什麼她又想自殺了!」
〝覆蓋你來的那條街〞
夜此刻降下人間後,全身衣衫盡爛,多處受傷焦黑、滿身是血,但通過雷劫,心靈通徹,整體上提升了一個層次。
〝七月七日晴 黑夜忽然變白天〞
沒有人回答他,不過隱隱約約感覺到,上帝說這是她的考驗,外力阻擋都沒有用。
〝我失去知覺 看見相愛的極限〞
她終究要自己通過這個考驗,所以才會一再的遇上自殺的境地。
〝我望著地平線 天空無際無邊〞
這個回答出現在心裡面,於是夜飄在珞瑀面前,不讓自己現形,靜靜地等她的的抉擇。
〝聽不見你道別〞
人們都跑上街道,拿起手機拍攝,就算天氣溫度驟降,他們來不及更換衣物,還是全都大呼小叫,站在高樓都能聽見。
夜輕輕吻珞瑀臉上的淚珠,感受她的悲傷,貼在她耳邊說:
『不以前有多痛苦,每個時刻都是全新的,我們都能重新選擇。曉彤,我相信妳。』
夜流著眼淚笑,像他從前寵愛曉彤的表情。
珞瑀:「可是……我真的好傷心……」
珞瑀好像聽見心裡的聲音,她如此回答了,好像在和心裡的聲音對話一般。
「發生這一切都不是妳的錯,妳沒有做錯任何事,為什麼傷心?」
「從小到大,這個世界這樣對待我,看來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很想讓我死吧,那麼我死掉不就好了……我死掉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夜:「死亡真的能解脫嗎?」
「解脫的那一刻,是從放下開始,而不是死亡。」
珞瑀:「我放不下。」
「妳可以。」
「原本妳就什麼都沒有,又何來放不下?」
「妳連死都不怕,那麼妳有勇氣放下任何事,從現在放下。」
「那些都不是屬於妳的……」
惡魔在珞瑀旁邊大吼著,剛才祂被夜出場氣勢嚇住了,現在非常不甘。
夜盯著她最漂亮的眼睛,輕輕地撫摸珞瑀肩膀,像是卸下原本不屬於她的重擔。順手一揮,把惡魔給打下天台。
珞瑀頓時感到委屈,那些痛苦和仇恨成了枷鎖戴久了,讓她覺得她就必須要背負,她沒資格幸福地活著,這麼憋屈的人生,就該憋屈一輩子。
把自己投入自虐的環境中,就是應該的!
突然輕鬆起來讓她驚恐,眼淚又流了出來。
「我沒資格幸福……我不屬於……那個幸福的世界。」
擔心和害怕讓她自我設限,除了惡魔帶來的負擔,她自己給自己自虐的合理化,已經成了更重更大的枷鎖。
「還是墮落比較適合我,對嗎?」
珞瑀又哭又笑。跟自己腦袋裡的聲音對話,她覺得自己應該是瘋了,可笑至極。
「來的時候妳就是自己一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妳來到這個世界後開始撿起,包括痛苦跟仇恨、美好和墮落。」
夜心疼,這一瞬間,他想要現身,他知道他只要一現身,珞瑀就能回想起來,關於他們的一切,所有美好的愛和曾經歷的世界。
心中冒出一個警惕:
『填滿他空虛的不該是一個天使。』
『如果她忘記了,是不是不要告訴她比較好?』
『你讓她想起來了,這一輩子結束,你們又將分離,那將有多痛苦?』
夜猶豫了,但他選擇相信珞瑀。
「碰!」
天台大門被撞開,一個青年氣喘呼呼地出現在門口,當他看見珞瑀,他激動大喊。
「小羽!」
「孝維!」
珞瑀驚嚇,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
「你不要過來,過來我就跳下去!」
孝維大吼:「妳幹什麼傻事啊!」
他跟丟珞瑀後,拼命地在附近尋找,不曉得是何方神靈給予靈感,他直覺珞瑀會做傻事,所以不斷找尋每一個可能的高樓,這都不曉得跑過多少棟高樓,總算在這裡找到珞瑀。
孝維擔心又氣憤的模樣,讓珞瑀感動又害怕。
她沒想到她真的能被孝維找到,其實她心底隱隱希望有一個誰來阻止她。
看見他這麼凶狠的樣子,心底有一絲害怕,但一想到他全是為了自己,異常感動。
夜看了一眼孝維,暗想果然冥冥中自有安排,他立刻感受到這個青年內心的真誠愛意,對珞瑀耳邊說:「妳是值得被愛的。」
「孝維……我……」
「我……不值得你……」
孝維破口大罵:「妳他媽說什麼屁話!」
珞瑀大吃一驚,她從未見過孝維如此生氣。
「呼……呼……不對……我……」
孝維氣喘吁吁,跑了數個大樓長途奔波,一上來還看到珞瑀真的要跳樓,不給阻止悲劇,簡直活活氣死。
他後悔剛才這麼兇,考慮到珞瑀現在可是在天台邊緣。
看見珞瑀被自己嚇住,他腦袋一片明晰,調整了一下態度。
喘著氣,思索著辦法。
他認真的表情伸手對珞瑀說:「小羽,下來吧,我會愛妳,我們一起離開這裡。」.
珞瑀看著他的雙眼,感受到他是認真的,她真的猶豫了。
明明回頭就可以了,為什麼……踏不出去?
夜:「去吧……」
夜輕輕吹了一口氣,一陣清風將珞瑀傾斜了細微角度,細微到珞瑀都沒有察覺,她只覺得自己想要下來,往孝維那裏去。
「去想起來,那個還未到達這裡的自己……」
珞瑀跳下台階,奔跑著,一頭撲進孝維懷裡,感受孝維的體溫。
「現在的妳,與過去無關……」
「妳有資格,取得任何妳想要的……」
孝維被撞倒也無所謂,他緊緊地抱住珞瑀。
抬頭望著孝維,兩人將彼此看清楚,自己在對方心中有多重要。
她看見他眼神中流露的愛和擔憂,帶給她溫暖,鼻頭一酸,眼淚奪眶。
孝維抱著她,眼光泛淚,一邊說著:「別哭……別哭……」
「妳若哭泣,就當作……」
「是我吻妳的臉……」
夜的眼神和孝維重疊,和珞瑀同聲說著。
「嗚……你為什麼會說這個……」
「嗚……我也不知道……」
「嗚……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會講話……」
說完這句話,夜離開他們,身體慢慢飄浮起來。
雖然遍體鱗傷,雖然不是和自己在一起,但珞瑀的難關過去,未來等待她的,才是她應有的人生。
這才是長老院、天使界還給她的人生。
他頓時明白了守護的意義。
熟悉的身影出現,拿著弓箭的飛行小天使飛了過來。
小天使非常疑惑地飛來飛去,東看看、西看看,雖然氣場不一樣了,他還認得夜,也認得珞瑀。
夜看到他,會心一笑。
小天使看著孝維,天真的小眼睛古溜溜,帶著疑惑望向夜。
夜用下巴指著那兩人,點點頭,轉身飛離天台。
小天使來回察看確認一下,發出了一陣笑嘻嘻的調皮聲音,彎弓拉箭,將愛神箭射向兩人。
「謝了,小鬼……」
高空中涼風和白雲掠過髮絲,他回頭再看一眼,兩人相擁著,孝維不停親吻珞瑀哭濕的臉頰。
「鳩!」
一聲小鳥叫打斷了夜思緒,一隻紅橘羽毛小鳥,拍拍翅膀停在夜的肩頭。
夜氣笑,他能認出那是火鳳凰所化。
「是你啊。」
「走吧,我們回天堂,還能送我回去嗎?」
「鳩!」
紅橘小鳥精神地回答。
『就算不在妳身邊,甚至無法證明,我依然愛妳。』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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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破了大洞,陽光穿越雲朵那張是我拍的,總算。
好。
該怎麼說,這一篇是最為重要的一章節,甚至重要過完結篇,完結篇旨在收尾,而這個章節中的「七月七日晴」是促成整個故事的主軸。
兩年前洛依邀請我寫外傳的時候,恰好回顧到這首歌,整個故事變突然有了開頭和結尾,沒錯,這個尾聲反而是最先規劃好的,所以歌詞中對應了非常多的場景、人物對白、心境。
就是因為自己覺得7月飄雪太美太震撼,寫成故事一定是非常棒的一幕,今天寫完確實是我心目中的想像,接近了80~90%。
火鳳的誕生、孝維的出現,整個愛與放手的轉折,都在定案中寫完,沒有意外,表現不好的話只有我自己文筆的問題。
狗血連篇,沒錯,希望大家能看得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