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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頁  > 娛樂放題  > 留星語 2009 年 10 月 07 日

長征 鍾景輝

鍾景輝(King Sir)在《有營煮婦》飾演的嘮叨爸爸,時而跟家人吵吵鬧鬧,時而琴瑟和鳴,一室溫馨。

戲劇跟現實畢竟是兩回事,其實King Sir獨身,一直與父母同住。年前父親患癌去世;今年五月,九十歲的母親跌了一跤後,中風昏迷,沒留下一句話便返天家。

「難過梗係有,但人總有一去。」

淚水都留給角色,他哀慟在心裏。只是,每天吃着傭人煮的早餐時,總是若有所失。

「因為以後每個早上,不會再有人問我瞓得好嗎?以後每次出門,不會再有人提我小心駕車!」

King Sir今年七十二歲,對生命,比我們有更深的體會。

「我面對自己年紀老去,死亡隨時會來,生命好短暫,能夠做幾多就做幾多,只要身體可以,我不會放棄工作。」

他今年已參與了四個舞台劇,拍了一部電視劇,工作量多過很多年輕人。

風雨如晦,時光荏苒,他心裏卻篤定,永不言休。

做到死

不用工作的時候,King Sir不會染髮,一頭花白,滿身自在。

他在美國讀書,卻有英國的紳士風度,跟他下午茶,他爭着埋單,出入主動為女士拉門,很會照顧人。

在他身上不但有久違了的風度,還有失落了的理想。一個人能專心追求自己所想的,背後不是有好伴侶,就是有個好家庭。

King Sir的父母,就是他的「長途伴侶」。

「媽媽好關懷我,但我工作時,她絕少打電話騷擾我。」King Sir笑容藹藹。

她對King Sir唯一的期望,是想他成家立室。King Sir在七十年代也傳過緋聞,當年報紙寫他和蘇杏琁過從甚密,經常被發現在戲院和餐廳出雙入對。後來又有報道說,節目主持人胡章釗向記者宣布,King Sir計劃和一位女醫生結婚,結果都沒有下文,他依然獨身。「現在媽媽不在了,不會再有人催我。你談及的人,也不要再提了,怕影響她們。」

有時King Sir會後悔沒陪父母多點,「好感激媽媽照顧了我那麼久,她去得安樂,於我算是一種安慰。」

父親患癌時,還能從容地安慰妻子,更教曉King Sir面對死亡。「爸爸說人老了總是這裏病、那裏痛啦,不然點死呀?」

父親的樂觀感染了他,「人不知自己何時會死,無得控制,既然它隨時會來,是否還要去爭、去擁有呢?還是應該去幫人,珍惜眼前事物?我要同時間競賽,在最短時間裏,做到最多、最好。自己喜歡的事情,每天張開眼就去做。」

鍾景輝和李司棋拍《有營煮婦》時,他為配合角色,特別染黑頭髮。

不言休

King Sir熱愛工作,若世上沒有退休制度,他相信自己仍在演藝學院當院長。

「美國有些學校沒有規定退休年齡,認為這屬於年齡歧視,只要身體能應付,可以一直做下去。有些職位要到某個年紀先有經驗做到,點解要退休呢?我退休八年,現仍在工作。人要去工作,不是去享受。」

他享受在台上演出時,觀眾跟他一同呼吸的感覺,也喜歡培育人才。

「工作最基本是為改善生活,再偉大點,可以是為家庭而工作,為改造世界而努力。我對名利不強求,可能因為份份工都是工搵我,所以我未曾真正擔憂過。」

King Sir自豪的說:「由第一份工到現在,我未試過同人講薪水。」他的清高,跟我輩以爭名逐利為本很不同。

King Sir在美國耶魯大學取得碩士學位後,數十年來在無綫、麗的(亞視前身)工作,更為無綫成立藝員訓練班。之後成為演藝學院創校院長,○一年退休。歷年來拿下十多個舞台劇導演和劇帝獎,但他仍未滿足。

「我知藝術永遠無perfect,但我不可放棄去追求。我成日教學生,不要拒絕任何一個媒介,以前電影明星不肯去做電視,因為電視是免費的。但電視的威力大過舞台和電影,應用這個優點,吸引人去劇場看你個真人。」

周潤發是鍾景輝的高徒,老師踩台板,發仔到後台打氣。

享黃昏

對黃秋生、陳國邦等學生感到安慰,但有些學生走歪了,他直言痛心。令人想到以扮嘢揚名的詹瑞文,King Sir卻說:「不要提他了!……鬧劇沒有對錯,但有好壞之分;多產與否睇個人能力,但太多產變成粗製濫造便不好了。」

King Sir在一九三七年出生,與龔如心、董建華,以及對文壇影響深遠的白先勇同齡,但各人又有各人的命。唯一共通的是,那個年代的孩子,童年都飄泊。

King Sir在曼谷出生,兩個月大隨家人回港,後來香港淪陷,父母帶着他走難,輾轉到了上海法租界居住。當時他放學後,愛獨自到戲院買兒童票看話劇,看過周璇男友石輝演戲,自此愛上舞台劇。

四七年回港,在培正中學畢業後,入讀崇基書院(中文大學前身)英文系,只為鋪路去美國耶魯大學讀戲劇系。

「當時去外國讀戲劇是個大笑話,但爸爸在廣州嶺南大學讀經濟和政治,比較開明。他認為行行出狀元,做兩份會計來供我。」

貢獻社會多年,King Sir近年減慢步伐,不用工作的話,他便看看舊劇本,整理舊資料度日。有時跟朋友打麻雀,又或到弟妹家中吃飯,享受平靜而豐盛的黃昏。

大導演李翰祥(右一)在邵氏影棚拍戲,鍾景輝(左一)和汪明荃(右二)往探班。

愛得太遲

演盡悲歡離合,人間的恩怨情仇、陰晴圓缺,King Sir留給舞台。

他的生活,倒是平淡如白開水。

從前戀愛是談過幾場,「去美國有同外國同學行過吓嘅。」

黑白菲林的年代,他仍有心思為女友拍沙龍照。

慢慢地,拍拖的節目不是看戲,便是看他排戲。

「我最開心是看戲和排戲,……我喜歡女孩子聽話。」

與一些人分別後,以為總有下一個,原來沒有了,就是沒有。

「年紀大了,沒再想太多,不會找個伴了。」

專注事業,他得到很多,也錯失很多。

人總是明白得太遲,而時間卻過得太快。

62年剛由美國回港,即到浸會學院教書。

鍾景輝喜歡攝影,當年家中更設有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