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遊戲仙跡篇II◇奪寶紛亂◇ - qzwx32165498的創作 - 巴哈姆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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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遊戲仙跡篇II◇奪寶紛亂◇

夜嘯荒星滅 | 2021-06-23 12:00:07 | 巴幣 0 | 人氣 128


釘魔頂乃是仙家十六門之一,月楓門的根據地。所謂釘魔頂,並非山頂釘有真魔,而是釘有三千年前入侵這一方世界的「天妖.闇蝶」。那一戰,由這世界擁有第六道境法力的四位天君一起出手,將「天妖.闇蝶」釘封在這座山頂。並加上了無數重封印饋壓了下去,後來各派扶植了月楓門起來,負責看守這處封印。
白雲繚繞的山腰,一個不速之客走到了月楓門的山門之前。那人綁著長度過腰的紅色馬尾長髮,腥紅色的眼瞳暫放著殺意,正是緋凰。看守山門的兩名弟子看著她,而她沒有說話,沒有必要說話。暗紅色的光芒一閃,兩名弟子剎時身首分離,血泉噴出。緋凰一揮手便是萬道血紅刀光噴出,斬落,就將守住山門的護山大陣給劈了開來。接著往裡面一步一步走了進去,每走一步就是血花紛飛,一具又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倒落。
沒有多久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從空中飛落,正是月楓門門主,早已修練「赤楓衍月典」到了真仙之境。
「妳是什麼人?」月楓門門主質問。緋凰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右手一抬,就又是萬道血紅刀光斬落。
月楓門門主也是手一抬,就有幾千片赤紅的楓葉飛出。撞上了那萬道血紅刀光,竟僵持不下。緋凰左手一伸,就有九條顏色各異的神龍飛了出來,朝月楓門門主咬了過去。須要知道緋凰練就七大法器,就與「迦樓羅七海縱橫天鳥化身法」中祭煉六道劍匣一樣在成就不死魔軀之後融入自身,就能將法力大幅增強到逼近第五道境頂峰的水準。不只如此,緋凰還吞吃了前代迦樓羅眾之首,將「葬魂蝕靈劍匣」跟「淨火赤蓮劍匣」的法陣吸收到了自體之內。給孤星的天雲一線珠璣大陣就是以體內「葬魂蝕靈劍匣」繪製的,只是以阿修羅屠神略的法力雖然能祭煉劍匣,卻是遠比不上迦樓羅七海縱橫天鳥化身法那般運轉如意。
技術上來說,阿修羅屠神略的真正核心其實是十二玄水中的血河化玄真水以及七翔刀影中的墮獄掠翔刀影,七大法器不過是為了將其完成所準備的催化劑。然而此時刀影元胎尚未完成,因此七大法器也就只能拿來直接使用,否則當作祭品會更為有效。但不管怎樣,緋凰的法力都絕非月楓門門主所能對抗。
眼看九條神龍飛至,月楓門門主化作一團楓紅色球體,正是元神之態。畢竟成就元神之後的樣子都是由元神幻化而成,變回真實型態法力更強。月楓門門主化作了赤楓月神,內中七座大陣一起發動。便有汪洋大海將九條神龍壓落,赤楓之火幻化大蛇朝緋凰飛去。緋凰的身體此次卻飛出七條鳳凰來,壓制住了火蛇。顯然沒有要纏鬥的意思,緋凰放由九龍跟七凰去跟月楓門門主坐纏鬥,自己繼續往上前進。然而,此時卻有鋪天蓋地的火海壓落。火舌幻化楓葉之形,正是月楓門兩大元神長老率領弟子佈下了這「赤楓天焚大陣」。
面對這等大陣,緋凰已有幾分不耐煩,她可不想慢慢的打。手一抽,背上長劍就離鞘而出,是一柄幽藍色的符紋長劍,劍柄金藍二色交錯。那一剎那,便有無窮殺伐之意暴射,那氣勢彷彿是要吞食天地、滅絕萬物。又有如亙古荒獸咆哮,千萬重的死殺之意蔓延開來,端得是兇狠霸道。整個世界好像都要被不斷壓縮了一般,有種異常的緊迫之感。
「寄語銀蓮、頃刻朽落而去——『死滅世界.枯亡萬城』!」緋凰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
萬丈幽藍劍光一瞬之間突破天元,將那漫天火海劈碎吞了進去。緊接著就是萬千血河化玄真水與十二玄龜噴出化作了在阿修羅屠神略中一十九座大陣裡最為艱深的三座之一,「曼陀羅血芒琦華大陣」朝失去大陣保護的月楓門兩大元神長老與弟子一起罩了下去,盡數饋壓。
之所以能有如此戰果,自非緋凰本領真如此強大,而是她手中所握的萬城枯亡之劍實乃威力超凡入聖的傾城魔劍。所有死於魔劍之人,都會被魔劍吞噬進去,補益自身。歷經魔王與緋凰斬殺無數敵手,如今她手上這柄枯萎魔劍已經吞吃了無可計數的血肉,即使沒人運使也已有莫大法力。緋凰法力與其相連之後,力量會被暫時提高到第六道境,發揮出遠超本身水準的戰力。只見緋凰每往前踏上一步,就有赤紅刀光隨生隨滅,踩碎一重又一重刻銘於大地之上的陣。
從容的走上了山頂,一個巨大的坑洞出現在緋凰的眼前,直徑千米的深坑。深坑裡有著一個巨大的七色光球,有著數千重的符咒層層封死。
十三劍連環劈出,十三重幽光連綿轟落,層層符咒開始剝落破碎,逐漸散去。數千隻黑色的蝴蝶從碎散的符咒球中飛了出來,在空中凝聚成一個比人還大的黑色蝴蝶,正是「天妖.闇蝶」。漆黑的光芒在牠身上閃爍,不斷延伸收縮,有如變形蟲一般。
「妳為什麼要放我出來?」闇蝶的身體發出聲音。
「當然是有事情,要請你出手了。」緋凰面無表情。
「如果很容易的話,我是不介意。」闇蝶表態。
「比我預計的還要容易溝通呢,我本來還以為你會直接打過來。」緋凰表示。
「我被封印的太久了,力量消磨嚴重。以我現在的狀況,大概只有尋常真妖的法力,打不過妳的。」闇蝶冷靜的說。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作為我釋放你的代價只有一個,就是去纏住『天仙.寰琊』。」緋凰說。
「『天仙.寰琊』?當初封印我的四天君之一的寰琊?就算沒有妳說,我也打算要找上門去。不過,以我現在的狀況,絕計不是寰琊的對手。」闇蝶誠實的說。
「不用急,你等等吞掉山腰處的真仙再休養百年,必可恢復全盛時期的法力。」緋凰提議。
「有道理,看來妳是設想周到啊!不過,妳能確保其他幾個天君不會插手嗎?」闇蝶問。
「先前你會被封印起來,是因為你自宇外星空來到此地以後就無差別的大肆吞食生靈,才逼得他們連手。如果你明顯只打算攻擊寰琊的話,他們自然樂得讓你們去纏鬥以坐收漁翁之利。」緋凰說。
「或許吧。但我還要再問一次,妳為什麼要放我出來?我不以為妳跟寰琊之間有什麼仇恨。」闇蝶問。
「沒什麼,只是『某個人』對於現況覺得很無聊,想要破壞平衡而已。」緋凰說。
「既然能夠指使妳,『那個人』應該有第六道境的法力吧?為什麼不自己出手?」闇蝶問。
「不用多久,『那個人』的本體就要離開這一方世界。據說她將會透過『天璧』來觀測,自然需要新的演員。」緋凰表示。
「『那個人』是誰,我就不問妳了,反正妳是不會說的。我只問一句,妳有替我找好藏身之處嗎?」闇蝶問。
「跟著我走,我帶你去。」緋凰說。
「很好,那就祝妳我合作愉快了。」闇蝶說。

一個月內,這世界沒人不知道這個消息。月楓門三大真仙被盡數殺死,「天妖.闇蝶」被釋放了出來,消失無蹤。仙家十六門、魔道十三宗、奇門、佛宗都參與了搜索,連續一年,卻完全找不到痕跡而只能放棄。人們開始隱隱約約感覺到,一股不應屬於這世界的陰影,已無聲無息籠罩了天地。

        ========◆========

落仙谷內,三個人坐在一起。
「呼,我終於凝成內丹,正式踏入凝丹境界了。」巫皊笑著說。
「太快了吧?妳修練仙法才幾年啊?」孤星驚嘆。若只論修練仙法的時間孤星可要比巫皊還要早得多,現在卻連引氣階段都還未奏圓滿,更別提凝丹了。
「我早就把魔道之法修練到血汙之境了,修練同源仙法當然快得多。」巫皊理所當然的說。
「雖然話是沒錯,不過一比較之下我還真失敗。」孤星嘆氣,雖然沒有想過自己是什麼絕世奇才,但被別人後來居上的感覺還是蠻糟的。
「如果想修練的快一點的話,可以去吞吃一道天地奇氣就能快上很多,要突破到凝丹乃至於練神境界也會容易很多。」巫皊建議。
「我體內是有一道陰煞之氣啦,結果還是比妳慢。」孤星表示。
「跟屬性不夠合嘛,我看你修練的道法比較適合『庚金流隕之氣』。」巫皊提議。
「不要把天地奇氣說得好像路邊都找得到好嗎?」孤星苦笑。
「也是,那東西比第五道境者還要稀有。」巫皊立刻被說服。
「你們兩個啊,真是越來越和樂了呢。」琉璃隨意說。
「反正也沒別的聊天對象了嘛。」巫皊說。
「多一個朋友,也是件好事嘛。」孤星表示。
「說起來,我們都是失去所有親人的人呢。」巫皊頗有同儕感。
「只是,我沒有什麼仇人呢。」孤星說,他倒是很自由,不被亡者的願望束縛。
「不過,我看你的人生沒什麼目標也挺無聊的呢。」琉璃表示。
「說到無聊,我看妳才是代表人物。」巫皊說。
「人生啊,必定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呢!」琉璃說。
「如果沒有意義,那就賦予它意義。這種事情,本來就是由我們自己來決定的。」巫皊說。
「喂!怎麼忽然變成哲學探討啦?」孤星果斷吐嘈,以免議題往更奇怪的方向前進。
「天馬行空,是我們思考邏輯的必備品。」琉璃表示。
「呃,明明只是妳說話太跳針了。」巫皊說。
「哈哈,妳知道的太多了呢。」琉璃輕鬆的說。
「說起來,雖然這些日子過得很愉快,不過我也是該回去了呢。」孤星說。
「說到這點,我也差不多要走了。」琉璃忽然說。
「咦?為什麼?」巫皊愣住。
「老是蹲在這裡也有點無聊,是該出去旅行了呢。」琉璃說。
「等等,那我怎麼辦?」巫皊一時半刻還沒做好離開落仙谷的準備。但若沒有琉璃,這地方也不再安全。
「沒錯,所以我打算把妳和孤星一起挪移送走,隱藏身分應該就沒有問題。」琉璃說。
「也好。對了,我可以去那什麼幽湖洞天看看嗎?」巫皊想找新的藏身之處。
「這我沒有把握,可能要問師傅看看。」孤星抓了抓頭。
「依我看,他肯定是不會拒絕的。」琉璃笑著說。
「說起來,妳好像真的跟師傅很熟呢。」孤星表示。
「事實上,我們相處時間倒是不算很長呢。還有,地圖給我,告訴我你的目的地。」琉璃說。
「呃,地圖在這。」孤星為了找落仙谷倒是有事先有準備地圖。
「很好,那我要送你們過去了。」琉璃看了地圖一眼以後胸有成竹的說。
「那就以後再見了。」巫皊說。
「再見。」孤星跟著說。
「我想,大概是不會再相逢了吧,你們自己保重了。現在,第四法則發動,自由!」琉璃揮手,一道黑光飛出將兩人一繞,兩人就憑空消失了。
「夢繫、七生緣,我走嘍。」琉璃轉頭對兩個精靈說,也不等他們回話,就挪移離開了落仙谷。

下一刻,百里之外的一座高山之頂,雲氣瀰漫。除了剛挪移虛空到這裡的琉璃以外,空無一人。
「真是的,光顧著離開的姿勢要瀟灑,居然沒想好要去哪裡。」琉璃搔了搔頭。要去哪呢?就在琉璃思索之時,一雙潔白無瑕的手,居然無聲無息的從後面環抱住琉璃的身體。與此同時,一個溫暖的身體貼上了琉璃的背。左手上的白色手套,有著黑色烏鴉的標誌。
「Hello,琉璃。」甜膩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變態大叔,別偷抱過來。」琉璃往後面的人的頭一敲。來者,當然就是魔王。黑色的長髮與漆黑的長袍無風自動,與琉璃完全相同的臉孔貼在琉璃的銀色長髮上。
「好痛,琉璃好暴力呦。」魔王縮回了手,摸著自己的頭說。
「怕挨打的話,就別從背後出現嚇人。」琉璃轉過身來。
「真過分,這可是跨越千年的重逢耶!我可是構思了好久才想出來這麼感人的方式呢。」魔王非常誇張的流出淚水來,擺明是裝的。
「感人在哪裡我真看不出來。而且,可是你拋下我千年的耶。」琉璃果斷吐嘈。
「什麼話,這一千年來,妳可是一次都沒呼喚過我耶!人家可是很寂寞的說。明明只要妳一呼喚,我就會出現的吶。」魔王故作唉嘆。
「就算這個樣子,你也可以主動來找我嘛。」琉璃抱怨。
「妳可是從來都沒有呼喚過我呢,要是我主動出現的話,會不會被妳嫌棄啊?」魔王表示。
「哼,分明是藉口。」琉璃冷冷的說。
「妳看你看,我果然被嫌棄了啦。」魔王一臉委屈狀。
「我哩,你啥時這麼纖細啦?」琉璃神速吐嘈。
「琉璃好過份,人家才不是粗線條的人呢。」魔王一臉快哭出來的樣子。
「是、是,妳最纖細了好嗎?」琉璃一臉敷衍樣。
「唉,妳知道的太慢了。」魔王隨便說。
「對了,這些年妳都跑哪去啦?」琉璃好奇。
「沒什麼,就到處遊玩,設計一些遊戲玩弄人之類的。不過放心啦,我絕對沒有搞外遇的。」魔王搭上了琉璃的肩。
「你這是在逼我吐嘈嗎?什麼外遇啊?你啥時結婚了?」琉璃又用手刀敲了一下魔王的頭。
「討厭,我們不是早就結婚了嗎?」魔王故作委屈。
「我可不記得有這回事,給點證據。」琉璃迅速嘲諷。
「妳看,婚戒還在妳手上呢。」魔王牽起了琉璃的左手,一紅一藍的光芒交錯。夕霞、晨曦,相互映襯卻應永不交會的兩枚指環。
「這是指環,可不是婚戒。」琉璃神速反擊。
「唉,琉璃妳該不會是想休掉我吧?求求妳不要啊!」魔王快速趴地,抱住琉璃的腳。琉璃可絕不客氣,趁機踩了魔王幾腳。
「嗚,家暴啊。」魔王眼淚亂流。
「這台詞太肥皂了。我看你的變態程度已經趕超黑巫女,無藥可救了。」琉璃表示。
「變態,可是我的驕傲呢。」魔王輕笑。
「拜託,請別為這種事情驕傲。」琉璃嘆氣。
「琉璃好過份,連人家的愛好都要剝奪。」魔王抱怨。
「變態的愛好可要不得,別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琉璃說教。
「那可不行呢,我可是魔王耶。」魔王表示。
「說起來,那個叫孤星的是你的新玩偶吧?」琉璃忽然問。
「當然,我已經替他準備好了極其狗血又老套的劇本了。」魔王燦笑。
「既然狗血又老套,你居然還有興趣。」琉璃一臉鄙視。
「肥皂劇什麼的可是我的最愛呢,這將會是一個關於愛、勇氣、努力與友情的故事。」魔王解說。
「但是,沒有勝利、沒有希望對吧。」琉璃猜測。
「也不能這麼說,黑闇中總會有光。」魔王搖了搖頭。
「但是,卻是黑色的光——唯有絕望飾點的戲謔之光。」琉璃譏諷。
「我說,妳真容易就把我看穿了呢。」魔王笑了。
「純粹熱愛欣賞痛苦的變態,思想實在很容易猜測呢。」琉璃也笑了。
「也不能這麼說,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我行動的原則呢。總是有人質疑我,為何喜歡見到人們受苦。其實,就如同有人喜歡見到大家喜樂一般,我也有自己的愛好嘛!只有妳,才會如此了解我呢。」魔王伸手撫摸了一下琉璃的臉頰。
「喂,不要性騷擾啊。」琉璃把手撥開。
「真是的,不是說小別勝新婚嗎?琉璃好冷淡呢。」魔王嘆氣。
「那還真抱歉,我們分開的時間可遠超小別,更別提那不存在的新婚了。」琉璃冷淡的說。
「反正我們擁有無限的時間,千年只是一下子啦。」魔王表示。
「所謂無限的時間,按照小說或連續劇理論,也不過是無止盡的煩悶吧了。」琉璃說。
「那樣無趣的人啊,給他們永生也只是浪費。說起來,如果是連續劇的話,我應該要擺個天下無敵的寂寞強者的姿勢才對。然後再去為天下無敵的自己尋找一個對手,將剩餘的人生賭在無盡的戰鬥上面。」魔王雙手放腰後面交插,還仰頭望天。
「妳,對於戰鬥根本沒有興趣,更不可能那麼做。」琉璃指稱。
「沒錯,戰鬥不過是一種途徑,用以將人逼上絕境。」魔王微笑。
「也就是像你這種變態,才會老是喜歡惡搞別人。」琉璃隨意說。
「沒辦法,這可是我人生的樂趣呢。」魔王。
「人生?依我看,分明是畜牲啊!」琉璃表示。
「琉璃總是這麼過份呢,老是喜歡欺負人家。」魔王淚眼欲滴。
「很抱歉,我就是為此出生的。」琉璃冷笑。
「拜託,別為這種事情出生到這世界上好嗎?」魔王終於也有機會吐嘈。
「那可不行,這可是我人生最大的樂趣。」琉璃笑了。
「唉,妳的人生真是太無趣了,跟我一起去旅遊吧。」魔王伸出手來。
「去哪?」琉璃直問。
「去赴一場約會。不過可以慢慢橫渡星空遊玩一下,在約定之日來到前我們可以慢慢欣賞風景。」魔王說。
「聽起來蠻無聊的,不過我也很閒,就一起去吧。」琉璃把手搭了上去。
「那麼,我親愛的女士,我們出發吧。」魔王牽起了琉璃的手,輕輕的吻了一下。一團黑色的光將兩人包了進去,直衝天宵,一路衝破九重天穹,直飛宇外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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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羅宗的根據地,西玄山頂,一個小小的房間裡。牆上點著深紫色的火把,昏暗的光芒映襯氣氛,昭告與會者絕非善類。
閻羅宗五大真魔,會如此隱密的在自家總部裡開會,自有其因。不可告人的秘密會議,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
「總之,事情的流程大概就是這樣。」閻羅宗長老甲、也就是當初追殺孤星的那人說出了當時孤星入侵閻羅宗並破壞了許多村莊的事,還有孤辰出手的事。
「嘖,仙家的人真是越來越超過了,簡直是仗勢欺人。」閻羅宗長老乙抱怨。
「但是,我們的實力確實無法正面對抗星宇閣。」閻羅宗長老丙冷靜分析。
「繼續討論之前有件事情我要先問,為什麼這件事你到現在才說?」閻羅宗宗主問,就算加上招集時間也不該花上數年之久。
「因為我想確認一件事情,所以等到了現在。」閻羅宗長老甲表示。
「什麼事?」閻羅宗宗主問。
「在孤辰離開之後,有一個人自稱為『幽湖洞天的使者』來找我,提出了合作計畫。她說她將會釋放出闇蝶,並說服闇蝶去纏住『天仙.寰琊』,替我們製造出進攻仙家的機會。相對的,她要我們在『天仙.寰琊』被纏住的時候,聯合魔道十三宗,一舉攻滅仙家十六門。我也是為此,特地等到『天妖.闇蝶』被釋放了出來,才要一起提出來。」閻羅宗長老甲說。
「那個人長什麼樣子?」閻羅宗宗主問。
「赤眼、紅髮,綁著長長的馬尾。」閻羅宗長老甲簡單敘述。
「那可能是真的沒錯,傳聞幽湖洞天的使者就長那個樣子。而且能輕易破壞封印又願意去做的,大概也只有幽湖洞天那群怪人而已。」閻羅宗宗主點了點頭。幽湖洞天雖然不過是數百年間竄起的新勢力,但實力強大莫測。
「但幽湖洞天的人為什麼要我們攻滅仙家十六門?」閻羅宗長老丁不解。
「她沒有說,大概是想坐收漁翁之利吧。」閻羅宗長老甲猜測。
「我們大概沒可能猜出他們的目的,不如討論一下要不要依照他們的計畫行動。」閻羅宗長老丙冷靜的說。
「不錯,比起他們的目的,更重要的是我們能不能從中得利。」閻羅宗長老乙說。
「依我看,就算我們的總體實力站了上風,也要付出很大的傷亡才能取勝。最好不要妄言開戰。」閻羅宗長老丙說。
「傷亡?那不正是我們想要的嗎?」閻羅宗長老甲說。眾人一愣,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如此,只要最後能夠得勝的話,對於我們這些第五道境的真魔確實是大有好處。」閻羅宗長老乙說。
「不只如此,若果我們回絕了這項提議的話,難保她不會轉而跟仙家合作。引闇蝶攻擊我們,再一舉殲滅魔道十三宗,我們恐怕冒不得這個險。」閻羅宗長老丁說。
「話雖如此,但如果我們主動宣戰的話,難保佛宗的人不會插手。這樣的話,我們的勝算還是不高。」閻羅宗長老丙主和。仙家魔道第五道境之人各約上百,但佛宗至今卻總共仍只有九大真佛,且無人抵達第六道境。但,卻也絕不是可以忽略的勢力。
「這麼說來,我們勢必也要拉百地妖族加入才行。如此一來,即使佛宗插手,我們這邊仍有壓倒性的優勢。第六道境者的數量更會是二比零,從各方面來看都沒問題。」閻羅宗長老甲主張。
「說起來,我們魔道十三宗的規模恐怕都逼近極限了,各自統御的國度都不太能滿足需求,也是該發動一場戰爭了。而且倘若再這樣下去,不太依靠人口資源的仙家戰力遲早會遠超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閻羅宗長老乙說。
「既然如此,就派使者通知魔道十三宗的其他宗主,還有百地妖族的那幾十位妖王,盡可能多拉點妖族加入。」閻羅宗宗主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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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湖水之畔,一男一女站立著。
「就在這下面了。」孤星指著湖水說。
「哇,這裡的風水倒是不錯呢。」巫皊往四周望去。
「說起來也真奇怪,照理說附近應該有師傅的烏鴉在才對,居然沒看到。」孤星有點迷惑。就在此時,忽有白光自湖中映出,緊接著便有一個白髮男子從湖中飛出。
「迦樓羅,你帶人回來做什麼?」白髮男子質問。孤星一聽之下還錯亂了一下,他實在不習慣迦樓羅這種類似職稱的稱呼。
「師兄,不能帶人進去嗎?」孤星小心翼翼的問。
「師父沒有答應的話,最好不要。」白髮男子告誡。此刻,卻忽有百鬼夜哭之音傳出,一男子駕了黑雲自湖中升起,當然是冥月。
「帝釋天,用不著這麼嚴格的。反正現在師傅不在,一切事務都由阿修羅接掌。我先前已問過她了,現在除了看守時間之外,只要報備就能自由進出。帶人進出也不要緊,只要有跟她報告就好。」冥月說。
「既然是阿修羅的新規定,我就不多說了。但是,我會回去問看看的。」白髮男子自然就是天眾之首,帝釋天說完就遞回湖裡。
「謝謝師兄了,不然還真有點難堪呢。」孤星笑著說。
「沒什麼,剛好輪到一向比較嚴格的帝釋天守門。不過,居然出門一趟就帶了個女孩回來,你的動作也太快了點。老實說吧,有什麼訣竅就快拿出來分享。別枉費我們師兄弟一場,莫要藏私。」冥月調笑。
「沒有啦,只是朋友而已。」孤星趕緊辯駁。
「大部分的戀愛故事都是這麼說的,結果最後都修成正果了,建議你不要欲蓋彌彰呀。」冥月保持笑容。
「依我看,還是先進去再說吧。」孤星趕緊轉移話題。
「也好,一直站門口感覺挺蠢的。」冥月贊同。共同走入金碧輝煌的通道裏,巫皊四處張望。
「還真是誇張的裝飾,恐怕就算是皇宮或是仙家魔道之宮殿也不可能會有這麼誇張的排場。」巫皊表示。
「沒什麼,裡面還更誇張呢。」孤星愉快的說,有點炫耀的意味。
「不過,就算以法術煉製,要有這麼多的話這裡的開闢者法力用深不可測來形容恐怕都太輕了。」巫皊說。
「師傅的能力確實深不見底,至少我是不知道底在哪的。」冥月表示。走著走著,就來到了黑色石碑之前,上面刻著四個血紅大字「幽湖洞天」,而帝釋天就站在石碑之旁。
「你也太慢了,我都已經見過阿修羅又回來了。」帝釋天說。
「沒辦法,邊走邊閒聊嘛!那麼,現在阿修羅在哪?修羅殿還是浴血池?」冥月問。
「都不是,她在蜃中樓。」帝釋天說。
「明白。不過那裡有點遠呢,看來還是用飛的好了。」冥月說,也不問孤星跟巫皊的意見,就有黑雲飛出將三人都給罩了進去,一路疾飛。
宛如極光的七色光華在那一帶流轉,一棟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木屋就在中央,上面就刻著「蜃中樓」三個字。黑雲在小屋的前方停了下來,三人落下,卻沒有主動去開門。冥月可是知道,蜃中樓是幽湖洞天的另一個出入口,卻沒有對應一個特定的地點,可以調整與現世的相對位置。裡面有著無數的隱遁陣法跟幻陣,更有殺伐之陣混於其中。只有稍有誤觸,可就性命難保。肉眼所見皆為虛幻,就算是法力感應也可能是假的。便是想逃出幽湖洞天,也絕不會有人選這個太不穩定的出口。
忽然間,周遭影像一變,三人就發覺自己已經在房屋之內了。而緋凰,就站立看著他們,一隻黑色的蝴蝶停在她的肩膀上。
「事情我已經聽帝釋天說了,你要帶她進來也無所謂,但房間你就自己安排吧。反正空的宮殿很多,自己挑。」緋凰看了看巫皊以後對著孤星說。
「謝謝師姊,那我們就告退了。」孤星覺得蜃中樓的空氣不太妙。冥月看了看空中飛舞的黑色蝴蝶,卻是若有所思,很明顯意識到了什麼。
「那我們就走了。」冥月還是決定放棄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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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雲古戰場,這已荒廢了整整一萬三千年的土地,今天又迎來了訪客。這個地方有著三條大地的氣脈交會,本應是最適合仙家開門立派之處,此時卻人煙罕至。關於焚雲古戰場的故事,源於一萬三千年前大日星神自天外入侵。當時的仙家第一大派「諸天劍派」首當其衝,全派上下被焚成灰燼,連眾多真仙都被焚滅吞噬。
當時,這來自遙遠星空的烈日所生之神靈有著以火焚靈的力量,焚燒越多生靈,那大日焚靈真火的力量就越發強大。為了與之對抗,當時的兩位天君,也就是「天妖.御鳴」跟「天靈.離巽」率領了九位最為高強的第五道境者在這個地方圍剿大日星神。其中包含了七海之神跟九脈山神等頂尖神靈,還有尚未進到第六道境的寰琊跟幽帝、以及永劫門門主等人。在「諸天劍派」被毀滅之後才趕到,歷經七千個晝夜,在這一方土地被焚成了焦土以後,才終於將大日星神逐出了這一方世界。
「我看妳就放棄吧,這地方根本什麼都沒有。」一個男人這麼說。
「不,這個地方原是諸天劍派的所在。從諸天劍派毀滅直到現在,都還沒人能找到諸天劍派煉製的的鎮派法器『神劍.誅天』,誅天應該沒有那麼容易被焚毀才是。如果能夠找到誅天的話,即使以我們的力量不能發揮誅天全部實力,也足以改變我們的地位了。就算只是得到另外八柄諸天神劍之一,也是大有用處的。雖然另外八柄諸天神劍很可能已經在對大日星神戰鬥中被焚滅就是了。」女子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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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時間,倏忽即逝。如今的孤星也終於將一身仙氣累積到了極致,已是引氣道境的巔峰,來到了仙術師第一個關口。凝丹,多少仙術師窮極一生無法辦到的事情,傳聞每一千個仙術師中只有一人得以抵達凝丹道境。
孤星坐在一座大陣中央打坐,全身的仙氣開始收縮,往丹田凝聚。那仙氣原本就濃烈無比,極難收縮,那速度之慢簡直讓人感覺不到有在收縮。但孤星知道這關卡之難,也沒有隨便放棄,只是竭盡全力控制仙氣。再過一年之後,孤星知道自己體內的仙氣已經化為液狀濃縮成了一小團,來到了這凝丹的最大關口。
小心翼翼將仙氣凝固,並且控制形狀後不斷壓縮。又是一年之後,孤星體內的仙氣中於凝聚成了一顆丸子的金色寶珠,便是「金羽天丹」。凝成了內丹,也就正式進入了第二道境。接下來,就須要百年修練溫養內丹,方能嘗試練神。在內丹未達極境之前,斷然是沒有可能開始挑戰練神道境的。孤華能在數十年內進到第三道境乃是靠著無數奇遇得來的神丹妙藥,快速蘊養了他體內的昊天真丹才能辦到。孤辰則有無上天賦,帶著彷彿早已抵達過第三道境那樣的速度將其成就。
「恭喜了,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容易就跨過了第一道檻呢。」巫皊走了進來以後笑著說,她早就在等孤星完工了。
「已經六年了,妳修練的怎樣啦?」孤星好奇。
「就只是法力越來越深厚而已,倒也沒什麼好提的。」巫皊表示。
「無止盡的修練,還真是挺無聊的呢。等我祭煉好劍匣時,不如一起出去逛逛吧?」孤星提議。
「也好,那就這麼做吧。」巫皊點了點頭,她卻是別有目標。
一但抵達第二道境,祭煉法器的速度便快上十倍。再加上有天地奇氣配合,僅僅一年時間,孤星就將幽冥斬仙劍匣祭煉到了第三層法陣。自此為止,孤星回到幽湖洞天已經整整七年。找緋凰報備了一下,孤星跟巫皊就離開了幽湖洞天,再次展開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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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上,一個白髮老人御風飛行。忽然間,從老人的右邊有兩團光芒飛了過來停在老人的面前,老人也跟著停住。
一團由深藍劍光所包裹,另一團則是五色雲光。光芒散開,一男一女看著老人。
「好久不見了呢,飛廉。」孤星笑著說。
「嗯,也過了十二年了呢!對了,你們也是要去焚雲古戰場的嗎?」老人、也就是飛廉問。
「焚雲古戰場?那是哪啊?」孤星不明就裡。
「你不知道啊?幾年前有人在那裡搜尋,結果在機緣巧合之下找到諸天劍派的地下洞府。因為那實在是深的不像話,為了破解大陣進去,那人廣邀許多好友幫忙,事情也就因此洩漏。我也想去參加一下,看能不能有什麼奇遇,如果能得到什麼靈藥或天地奇氣是最好的。畢竟在三道氣脈中央溫養了一萬三千年,多半可以溫養出數道天地奇氣,不然得到幾柄仙劍也不錯。對了,你們要跟我一起去嗎?」飛廉說。
「天地奇氣啊?那我也去好了。」孤星一口答應。
「想必人會很多吧?那我也一起去。」巫皊很自然的說,好像只是單純要湊熱鬧似的。
「那就一起走囉,不然我孤身上路其實壓力很大啊!有你這第三道境的人壓陣感覺比較穩當。」飛廉說。
「其實我還在第二道境呢,先前是依靠符籙之力啦。」孤星一邊澄清一邊撒謊。

半年後,焚雲古戰場上空,數百團光芒各立於空。
一團巨大的綠光之中,三人,或著說是兩人一妖討論著。雖然巫皊的天符遁法要更為高妙,但要隱藏身分下卻只能用五色祥雲妙遁,遠不如飛廉的飛燕遁法。至於孤星的天羽劍遁還不夠熟練,連自己飛行都有問題了,更別提還帶兩個人。也就因此,索性就由飛廉帶兩人一起來到這裡。
「看來情勢很複雜呢,不知道原始的發現者到哪去了。」孤星說。
「而且,這裡處在仙魔國境的交界處,說不得會有魔道士也想要奪取寶物。」巫皊說。
「這種窘境,居然大家都不行動,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飛廉說。
「畢竟我們也才剛趕到,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啊。」孤星無奈。
「既然如此,就找人問看看吧。」飛廉倒是很乾脆,飛到了附近一顆看起來不怎麼顯眼的白色光球旁邊。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大家都不前進?」飛廉亂問。
「沒什麼,不過是原始的發現者太有風範了,第一個強行闖陣,現在,他們身體剩餘的部分加起來不會大過一顆雞蛋。」白色光球裡的聲音。
聽到了這聲音,巫皊的身體不知為何顫動了一下,有種不知為何的厭惡感。
「怎麼會這樣?都經過一萬三千年了,兼又無人主持陣法,應該不難破解才對啊?」飛廉無法理解。
「嗯,所以大家都在觀望誰願意用生命去挑戰一下。」白色光球裡的聲音。
沉默,死寂。沒人願意拿自己的命賭,卻也沒人願意放棄。第一個上的人,不管成功與否都是必死無疑,這點大家都很清楚。解決的方法卻只有一個,便是組成一個最強大的團隊,強大到足以突破大陣也足以對抗投機者的大隊。原始的發現者是這麼做的,飛廉也是這麼做的,幾乎所有人都這麼想——除了,白色光球裡的那人。他要的是獨吞,不是分寶。然而自消息傳開以來過了這麼久的時間,可不是所有人都跟白色光球裡的那人一樣一邊修練一邊灑下種子,等待時機來臨。一個看起來相當強悍的陣容,已經組成完畢了。
飛廉才想問孤星跟巫皊的意見,行動就已經展開了。數十團特別巨大的光團連在了一起,每一個光團裡幾乎都有著一個小型門派,也包含了孤星曾經見過的七修門。七十七個門派全部人員組在了一起,加起來超過了兩萬人,其總戰力絕不下於三位第三道境之輩。甚至對上真仙都有一戰之力,絕無畏懼之理。只是,卻要有能將力量統合的大陣之法,這樣的組合才會有意義。
數萬柄飛劍從巨大無匹的七色光團裡飛出,以他們的人為中心融進了一張陣圖裡,然後擴散開來組成了一座滔天大陣,緩緩的朝先前找出的大洞降落下去。巫皊又是身軀一震,因為她見過這座大陣。雖然規模不同,但本質卻是完全相同的。這本不應外傳的東西,居然會被這些小門小派的人給得手?那可是陰陽門陣圖秘篆.大周天穹極萬殺劍陣!
白色光球裡的那人在沒人能看到的情況下微微抽動了一下嘴角,他知道播下的種子已經長出了芽,接下來就等著收割了。
小周天穹極萬殺劍陣需要七千兩百支仙劍組成,威力自然非同凡響,而大周天穹極萬殺劍陣卻需要足足三萬六千支仙劍組成,其勢有天地肅殺之意,雖然他們的人數還不滿三萬六千人,但很多仙術師都會配備數柄仙劍,倒也堪堪湊出了足夠的數量。
這樣的組合一出來,其餘眾人都有幾分無奈。雖然有膽子獨身來參與這次挖寶的,幾乎都有第二道境的修為。但是,卻也絕無法對抗由門派組成的大陣,更遑論這大周天穹極萬殺劍陣,根本沒可能從他們手上搶到東西。
孤星卻也不是很在意能不能得到天地奇氣,湊熱鬧的看法倒是占了大半,此時只想觀賞看看他們要怎麼破掉諸天劍派遺留下來的大陣。
在大周天穹極萬殺劍陣周圍有無窮劍光隨生隨滅,一眨眼之間就連續變幻了數十次,然後幻化出了一柄古樸的七色巨劍。劍刃長千米,寬百米,厚十米,朝那深邃的坑裡的白光大陣插了下去。那白光大陣一擊就被斬得粉碎,消失無蹤,顯然根本無法負荷這等攻擊。就在這一瞬間,不少人動了,機會就只有這麼一次。搶在大周天穹極萬殺劍陣將整個出入口封死之前,唯一一次進入的機會。數十團光芒衝了進去,說不得挖挖地道就能從別的地方出來了,以凝丹之輩的本領這實在算不上什麼。
飛廉等三人沒有動,旁邊的白色光球則是不進反退。
「這樣看來,似乎沒有我們的機會呢。」飛廉苦笑,他又不想隨便賭命。
「反正就當湊熱鬧吧,本來就沒什麼指望呢。」孤星不以為然。然而,真正的熱鬧卻在此時展開。從天穹的那一方,鋪掩天際的黑雲滾滾而來。
「不會吧?」孤星知道那是什麼。
「果然,聽說自從月楓門被滅之後魔宗的動作就越來越頻繁。看來似乎真的想撕毀合約了呢。」飛廉身為大妖倒是不怎麼緊張,反正那是人類的事。
「那我們準備迎戰吧。」巫皊很乾脆的說。
「迎戰?不,沒有那個必要。」飛廉搖了搖頭,就要往反方向飛行。
「我們得將魔道士趕出這裡才行,否則要是被他們進到了國界內,後果不堪設想。」孤星跳出了綠色光團,御起了天羽劍遁,化作一團藍色光芒主動朝鋪天黑雲衝了過去。巫皊也隨即駕起了五色祥雲,跟了上去。
「你們也真是的。」飛廉嘆氣,只是目送他們離開。
數百團光芒裡約略只有二十幾人主動朝黑雲衝了過去,其餘的人都開始後退等待魔道士跟那大周天穹極萬殺劍陣殺個玉石俱焚,好撿個漁翁之利。迎了上去的孤星率先出手,兩百一十六道深藍劍光組成了遊魚潛淵大陣殺進了黑雲之中。身邊的劍光不斷流動,將周遭的黑雲一一切碎排開。
巫皊也隨之衝進黑雲之中,雷光火海一起從她身上噴出。而且,從那雷光火海之中,還潛伏著數以百計的符籙將逼近的魔道士包裹就吞了進去。血肉都被符籙吸食了進去,滋養巫皊的符籙魔軀。事實上,這也正是巫皊此行的真正目的,只是她的身體雖然能夠化為百萬張符籙,卻沒辦法同時操作那麼多來施法。想要報仇,仙家那緩慢的修行速度實在是不夠。所以,她修練仙法,其實也就只是為了要能夠掩蓋符籙吞命之法罷了。
巫皊的符籙連續吞了上百人進去,盡是氣蝕之輩。孤星則斬斷了數十人手腳排了出去,卻老被旁邊的巫皊給撈走吞掉,只是打得正忙的孤星卻沒有發現這一點。但是,對手當然不會只是單方面挨打。一人手執一柄黑色長刀斬落,劈碎了十三道幽冥劍光,直劈孤星的頭。孤星正準備張嘴吐出劍光還擊,巫皊卻快上一步,數十張符籙連成一柄紫月符劍,隱藏在紫色電光之中將黑色長刀震開。
「謝謝,我沒料到已經有血汙之輩來了。」孤星手中劍匣又噴出新的劍光,補齊兩百一十六之數。那深藍劍光組成的大陣一變,變做天雲一線珠璣大陣。劍光合一,化作一線雲天之劍劈到了那人身上,一道血劍噴出。
巫皊也隨之出手,紫月符劍有如奔雷一閃射出,從那人的傷口插了進去。同時符籙變幻,火咒之符在那人體內爆發,狂暴的火燄灌進了那人的五臟六腑,焚燒他的靈肉。若是常人早已該化為灰燼,但血汙之輩豈是常人?那人御起黑雲,趕緊向後退去,打算撤回去好好休養。但,巫皊怎會讓他走?仙魔二氣全力施為,一口氣便組成了紅日、紫月、藍星三大符劍一起斬落,剎那間就把那人剁成七八十塊。緊接著符劍散開,化為上百張符籙將屍身一包就收了回來,收回了巫皊體內。
對於巫皊這兇狠至極的不殺不休作風,孤星倒是沒有意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做法,孤星自己是不喜歡殺人、也不曾殺人。但對於魔道士這群吃人怪物,孤星卻是沒有去拯救的意思。
但解決了一個,這次就來了三個。三個血汙之境的魔道士全身都發出黑光來,分別幻化三種法器壓了下來。顯然是被剛才巫皊的凶戾殺意給震懾住了,不想跟他們打近距離戰。巫皊可也樂得如此,要消化一個血汙之境的魔道士約略要花上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打鬥之時根本沒有這等閒暇。只能暫時封存到體內的太一天符內,以後再慢慢吸收。只是封存的過程也需要時間,正好打打拖延戰。
孤星也御使劍光纏鬥了上去,他倒也不是以為自己真能打退黑雲的眾多魔道士,只是希望能拖延到有人將訊息傳回仙家十六門中。但敵人的數量卻急速增加越來越多,忽然間一張陣圖從上方飛出,數千魔道士一起將法力注入。那漫天黑雲頓時產生了變化,由漆黑轉為暗紅,隱隱透出凶殺之象。
巫皊心裡明白,先前的黑雲是用了「雲遁陣圖」,好讓這數萬魔道士快速行進。如今,換成了這善於吞蝕一切法力護盾的「血穢紅雲閻羅陣圖」,自是打算全力收拾他們了。孤星感覺到自己的劍光被那紅雲一撞就被快速侵蝕,一道接著一道被吞掉。雖然幽冥斬仙劍光也善於侵蝕萬物,甚至可用於侵蝕仙家元神,論起本質還遠在血穢紅雲閻羅大陣之上。只是孤星的法力跟這數萬魔道士合力組成的大陣相比實在太過渺小,雖能也能反過來侵蝕紅雲,卻沒什麼用處。
「我們快退吧。」巫皊身上飛出無數符籙,隱藏在電光火芒裡將兩人一罩,就準備強行撞出。
但是,此時,異變又生。被暗紅雲彩籠蓋的天空,忽然陽光耀落,雲彩破散。一支無色無形的劍從天插落,乃是仙劍.無塵!這柄劍,孤星曾見過一次。
「少年,又見面了。」聲音連同一個一身白衣的年輕白髮男子一起從天上落下,停到了孤星身側。
「前輩,多謝。」孤星決定言簡意賅,又給他救了一次。只是雖然過了不少年,孤星還是保持了原本的少年樣貌。
「稱吾孤辰便可,君何名?」白衣白髮男子.孤辰用他一貫的語調說話,完全無視於那漫天魔道士。
「我叫孤星,你有通知其他人嗎?」孤星問。
「已告,如今只需仗劍取義。」孤辰說。
「那麼,我們可以並肩作戰嗎?」孤星問,他其實有點崇拜孤辰,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出來救人。孤辰沒有回答,只是轉身看向那已經重整態勢的血穢紅雲閻羅大陣壓落,點了點頭。孤星立刻心領神會,劍光合一劈出。巫皊也沒有要逃的意思,狂風捲起,摧金斷玉的金蓮符劍隱匿在風之咒法下斬出。但這些攻擊加起來,也比不上孤辰輕描淡寫的一擊。仙劍.無塵離地飛起,逆劈而上,將劍身纏繞的虛空震波化為一道無色長虹就將那大陣劈了開來。
這號稱善於吞蝕一切法力護盾的血穢紅雲在虛空震波面前幾乎毫無意義,沒能侵蝕任何法力,就被那虛空震波給震散化為虛空。孤辰也不將無塵仙劍收回手裡,就直接操縱無塵在紅雲中穿梭,不多時就斬殺了數百魔道士。而且不拘是氣蝕之輩或血汙之輩皆是一劍斬殺、震成齋粉,死到不能在死。
血雲之中,共有三位魂鍛之境的魔道士,也正是此次行動的主導人。以他們三人主導,配合數萬魔道士佈下了這血穢紅雲閻羅大陣,其威力本應凌駕於尋常真魔之輩。如今卻被一個區區第三道境的仙術師壓制,簡直是一個笑話。但血穢紅雲閻羅大陣卻適用於對付大量敵人,對付單一高手若不配上雷法,實在是派不上用場。問題是,與血穢紅雲閻羅大陣相配的雷法卻是閻羅宗秘法,只有長老才有資格修習。
這次的行動,雖然沒有請到門中長老出手,但分屬三個不同魔宗的三個魂鍛之境的魔道士當然不會只有這種程度的準備。事實上,他們都是已經年紀突破千歲,再不突破到歸合之境就要魂歸西天的人,才會在宗門反對之下還是找了大量人手進行這次的行動。所以,他們也早已作好會有元神之輩出現的可能性,早已討要了好幾張陣圖。其中一人手一揮,就有一張陣圖飛了出來。正要調動眾人將法力給注進去,就見一根無色長矛刺落,速度快絕,剎那間就將陣圖刺碎震成粉末。
被虛空陣.一閃毀掉陣圖的那人頓時暴怒,背上長出一對紅色翅膀,以極快的速度朝孤辰衝了過去。但,這極快的速度,在孤辰面前依舊慢得可憐。仙劍.無塵先一步飛回了孤辰身邊,虛空震波凝聚,佈成了「虛空陣.百合」壓了下去。那人幾乎還沒來得及反應,身上就被切出了亂七八糟的血痕。才正打算設法應對這「虛空陣.百合」,虛空震波就要生出變化來,化作了「虛空陣.秋鐮」將那人的右手給劈了下來。
那人立刻運使法力將右手吸了回來接了上去,虛空震波又是一變。端得是變化萬千,兼又迅敏異常,完全不讓他有發揮功力深厚這優勢的機會。虛空陣連續變換了七次,可說是一面倒的凌虐,那人可以說是完全淪為標靶。但是,孤辰卻忽然有一種不詳之感。一股鋪天蓋地的壓迫感忽然暴湧而出,紅雲隨之破散。一隻頭頂天穹、腳踩大地的黑色巨狼出現,魔道士們都隱匿在他的體內,竟是貪狼心神!
如今的仙家第一大派星宇閣有著四本至高寶典,分別是虛空典、紫微星宮策、北斗星宮策、星宿元神化身真靈訣。其中,紫薇星宮策又分為三部,分別是貪狼心綱妙法、七殺屠天禁法、破軍不死真法。修練到元神之境,就分別能練就貪狼心神、七殺鬼神、破軍兇神。若將三者合一,便是最擅饋壓不死魔軀的紫微星神。擅長饋壓困鎖之術,也等同最善於創設護盾,守住一方天地。
如今,孤辰面前的魔道士居然能造出貪狼心神來,其給他震撼可想而知。這等創製虛擬元神的手法,孤辰當然識得,這正是魔門第一宗.幻神宗的鎮派大法。尤其是幻神宗太上長老「天魔.幽帝」,將自身天魔之軀體內練成了玄牡之門,能以法力幻化出諸多元神來攻敵、守護。如此便不須似其他魔宗之人須以自身魔軀貼身戰鬥,又不似仙家之人要擔憂元神受損,採兩家之長,組合變化萬千,堪稱魔門第一道法,艱難程度不下於虛空典。只是雖然門下弟子雖然多半選修其他魔宗道法,但卻也能御使這幽帝親自練造的陣圖,模擬玄牡之門的法力神通,創造出其中一種虛擬元神來。但孤辰之所以震驚的理由,並非他們能跟幽帝討要到這「貪狼心神幻生陣圖」。而是幽帝居然能懂得星宇閣的至高妙法,而且還能用法力幻化出來。這樣看來說不得幽帝已經練就幻化紫微星神,鬥法本領更上一層樓,即便是自家師父寰琊也未必能有多少勝算。
「退。」孤辰低聲說,卻不退反進,施展出虛空陣.劍梭整個人化為一團模模糊糊的光影衝了過去。
那貪狼心神舉起了右前足,爪子噴發出了璀燦星河來衝了出去,將孤辰罩住。無塵仙劍忽然閃出了明耀的銀白劍光,就將星河劈出了一條裂縫。孤辰一飛出去,就又有另一道星河罩落,層層鋪壓,顯然想要強行饋壓住孤辰。他身上纏繞的虛空震波不斷變幻,在九道滔天星河裡不斷穿梭,打起了拖延戰。反正他的目標也只求抵擋住他們,不求取勝。
孤星心裡明白,如今的狀況已經不是他所能幫得上忙的了。第五道境的元神法力之盛,若無組成大陣,是凝丹之輩絕不可對抗的。如今,也只有後退,才不會徒增孤辰的困擾。拉了拉巫皊,兩人一起向後飛去。可才剛移動了一點點,兩人就停了下來。不只他們,星河也忽然停了一停,還有孤辰也是。正不斷發出劍光封住洞口的大周天穹極萬殺劍陣也停了一下,忽然向上飛起。
一股豪烈的長嘯之聲,自洞口中爆發出來。那聲音,那語氣,透露出了無盡的孤傲不群之意。睥睨眾生的氣息,剎那間就籠蓋了天地。就連那貪狼心神幻生大陣跟大周天穹極萬殺劍陣的氣勢都被壓了下去,即便有真仙法力,在這孤高的狂徒面前似乎也要臣服。無窮戮殺之氣,直要這世間都要崩塌毀滅的狂暴意念從洞口中衝了出來。

「吾為兵、吾為刃、吾為劍,吾為殺神之器『誅天』!凡愚者、懦者、弱者之徒,皆以吾名葬黃泉!」

山有山神、海有海神、星有星神、器有器神,世間萬物,自生神靈。然而,尋常器物卻難以誕生出神靈來,蓋因能夠蘊含的天地之氣太少。因此,能夠生出器神之物,幾乎都是仙家法器,而且需要放在天地之氣極度充沛的氣脈交會之處溫養才有可能。但即便如此,器神仍然是極其少見的,這一方天地的器神總數恐怕還沒有手指的數量多。其中多數還是如巫皊這等人造器神,不似自生神靈那般,一誕生就有第五道境的法力。也正是因此,幾乎沒有人會想到,幾乎沒有人能預測到「神劍.誅天」居然誕生出了器神來。
伴隨著那孤高之聲,一座金色的巨大劍陣從洞口中飛了出來,乃是諸天劍派九大劍陣之一的梵天流明劍陣。劍陣有如金色烈日一般撞向天上的大周天穹極萬殺劍陣,顯然是想要比拚看看誰御使的才是當今第一劍陣。
在這一瞬間,眾人都短暫的陷入了思索。諸天劍派首重殺伐之術,在劍陣陣圖上的鑽研可說是沒有任何門派所能比擬,但其陣圖卻不是祭煉在紙張之上,而是在神劍之中。這梵天流明劍陣,便是祭煉在「神劍.梵天」之內。按理來說,除非梵天也在這下面,否則絕無道理。也就是說,在這底下的,可能不只一柄神劍。眾人都陷入了短暫的美夢,認為自己能夠得到那諸天劍派九大神劍裡的數柄。
不過,諸天劍派雖有九大神劍,但神劍.誅天的威力卻比其他八柄加起來還要強橫一些。另外八柄劍主要的功能卻是擔當劍陣之核,當然,自身威力還是要勝過一般奇緣法器的。但他們的夢,卻在剎那間就破碎成影。
緊接在梵天流明劍陣後面,一隻綠色天鳥飛了出來,通體由劍氣所構。甫一出現,羽毛就化作綠色銳風網四面八方斬去,什麼凝丹之輩俱都不堪一擊,一碰觸就被割裂開來。鮮血四散,眨眼間的時間裡就殺死了數十名足以稱霸一方的凝丹高人。此,正是諸天劍派九大劍陣之一,鈞天風舞劍陣!這座劍陣一出,眾人都已明白,先前進到洞裡的人是什麼下場了。
上空的大周天穹極萬殺劍陣,一口氣幻化出了五柄古樸的七色巨劍刺落,插向那巨大金球。梵天流明劍陣本就是用於防守,那金球上的劍光不斷流轉,將五柄巨劍不斷挪開。但在巨劍的壓制之下也無法繼續上升,陷入了僵持之局。另外一邊,貪狼心神也停止了攻擊,很顯然用盡全力解決面前的對手然後去撞那劍陣,怎麼看都很愚蠢。
飛廉則早就退得相當後面,避開了第一波攻擊,現在自然已經開始了全速的逃離。全速,對於大妖而言,自然是變回原形最快。但飛廉才剛飛沒幾尺,旁邊白色光球忽然就飛出了一柄黑白二色的飛劍來。仙劍迴旋斬了幾圈,飛廉就被斬成了八段,顯然對於大卸八塊很有熱衷。然後又是白光一閃,就將飛廉的屍身給撈了進去,然後以略快於其他人的速度開始逃遁。畢竟,他可還沒放棄呢!只要保持在危險範圍外,大可用其他人的性命繼續嘗試。
「這次運氣真不錯,要煉製九嘯神丹剛好還缺一頭虎族大妖的屍骨呢。」白色光球裡的那人又微微抽動了一下嘴角。
雖然幾乎所有人都只顧著自己逃命,無人發覺飛廉的事情。但是,還在遠處觀察狀況的孤星跟巫皊卻已透過氣機感應完整的了解了整件事情。孤星是憤怒和錯愕,巫皊,卻是恍然大悟。擁有那種力量,還有那黑白二色的仙劍。還有更重要的,暗殺身邊之人無比自然順暢的練神仙術師,只有一位。
「陰陽門.孤華。」巫皊終於確認了他的身分。
「妳認識他?」孤星疑惑。
「嗯,簡直是朝思暮想呢。」巫皊冷哼了一聲。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巫皊卻已經認定孤華就是滅門事件的主謀。
「為什麼他要殺了飛廉?」孤星問。
「可能是剛好缺什麼材料吧,他連殺人都殺的順手了,殺個妖怪更是理所當然。現在,我們也趕快往側面移動吧,要避開那隻黑狼跟劍陣才行。」巫皊理所當然的說。

場中央,洞口附近除了滿地血肉之外,就是天上兩座劍陣對拚。大周天穹極萬殺劍陣發出的古樸巨劍簡直有開天闢地之威,隨著時間變得越來越兇猛,顯然主持者也開始習慣這陰陽門陣圖秘篆了。梵天流明劍陣上金光流轉,卻是將那古樸巨劍的攻勢輕描淡寫的就擋了下來,但也並無還擊的可能。
周圍的仙術師掃蕩的差不多,那鈞天風舞劍陣也飛了回來,朝大周天穹極萬殺劍陣壓了上去。狂風金芒交錯,大周天穹極萬殺劍陣漸漸收縮,古樸巨劍也分化開來化作無數小劍,開始陷入防守。若論劍陣精妙,大周天穹極萬殺劍陣是遠遠比不上諸天劍派九大劍陣的。但諸天劍派九大劍陣其實都需要百萬柄飛劍才能佈下,如今使用的也不過依靠法力幻化出的十來萬劍光,劍陣可說是殘缺不全。更甭論諸天劍派至高劍陣,要將九大劍陣合一,佈下那九天靈驅劍陣更是需要近千萬柄飛劍。就是諸天劍派全盛時期也只是將陣圖概念完成,必須要將集齊九大神劍跟足夠的飛劍就能佈下,到諸天劍派滅亡也未能完成。
這種僵局,顯然讓洞口下的器神相當不滿。它,可沒想著解決幾隻螻蟻也要花上半天。
一團藍白二色的大陣飛了出來,亦是諸天劍派九大劍陣之一,清天幽虛劍陣。雖然同樣是殘缺不全,但這清天幽虛劍陣的特質也已經極其明顯,那數萬藍白二色劍光若隱若現、似虛還實。直接穿透了看似密密麻麻毫無縫隙的大周天穹極萬殺劍陣,一個又一個劍陣內的人被斬成兩半,整座劍陣大亂。那梵天流明劍陣跟鈞天風舞劍陣趁勢撞了上去,一舉就衝破了劍陣,將裡面的人們都給罩了進去。頓時便是血雨天降,大陣開始破碎。

遠處,隱匿在白色光球裡的孤華輕嘆了一口氣。直接將速度提到最快,幾息之間就離開到了很遠的地方去,徹底離開了戰場。內心尋思這真是可惜,原本打算等他們奪得誅天之後再毀掉陣圖,如此一來,他們就絕無法阻止奪劍。卻沒料到誅天的法力居然如此之強,如今,就先把痕跡銷掉吧,孤華心想。手上則拿出一張符紙來,倏地,符紙燒了起來。與其符紙互相呼應的「大周天穹極萬殺劍陣陣圖」也無火自焚了起來,整座大陣剎那間就崩毀,那數萬仙術師頓時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化做了腥血之風。

另一個方向,已經逃到頗遠處的孤星覺得非常痛苦。看那神劍凶威,孤星實在很希望上去救人,但他還沒有蠢到連自己的實力都分不清楚的地步。
「我們走吧。」孤星想完全離開這讓他覺得難受的地方。
「不,先等等。」巫皊的眼睛並無看著孤星,而是看向那三座劍陣。她實在沒有料到,實在沒有料到。那讓她朝思暮想的人們,居然會在今天都出現在這個地方。

就在那些人們被斬殺了大半的時刻,就見一柄灰濛濛的長劍破空而來,一呼一吸之間就來到了眼前,化作一道驚天長虹劈落,一擊就將那金色光球劈開,就連陣心的「神劍.梵天」都給震飛。此劍,乃乾坤一氣斬靈劍!陰陽門,四象元神齊現。但是,來的可不只他們。
「誅天」的吸引力,超乎了先前大多數仙術師的預計,也超出了魔道士們的預計。包含四象元神在內,足足一十三位元神之輩,在乾坤一氣斬靈劍出現後接連出現。「神劍.梵天」跟另外兩座大陣都退回了地底,顯然也被這排場給震懾了。
乾坤一氣斬靈劍分化開來,重新化作了四象元神,開始跟另外九大真仙開始了無聲的對峙。看到如此多真仙出沒,魔道士們也不會蠢到還企圖入侵。正打算掉軍離開,就見天上一道暗紅色的光芒穿梭落下,然後停住,化作一個身穿暗紅色長袍的女人。孤星遠遠一看之下,還以為這是魔門之人,衣服實在是太黑了點。
「參見師叔。」孤辰看著紅袍女子說。
「朱雀仙君,妳也想爭奪誅天嗎?」太陰元神看了她一眼以後說。
「不,吾等此行只為討魔而來。」紅袍女子,也就是朱雀仙君搖了搖頭。
「不必妳趕,我們現在就走。」魔道士們也不解除大陣,就開始慢慢向後撤退。
「既然來了,就不必走了。」紅袍女子化作一頭朱紅雀鳥,張開翅膀便有千米之遙,朝他們飛了過去。她所修練的,正是星宇閣四本至高寶典之一的星宿元神化身真靈訣,便能化身這朱雀星宿元神。
「哼,妳以為妳殺得了我們?」正操縱「貪狼心神幻生陣圖」的魔道士笑了。以此大陣威力,縱然她跟孤辰連手也未必能有勝算,更別提還要強行留下他們了。但是,笑容只露出了一半,就僵化凝固。
從朱雀的嘴裡,一張小小的畫卷飛了出來,伸展開來,然後越變越大。最後橫長居然長達數公里,高也有數百公尺。畫卷中共畫有二十八頭形態各異的巨獸,正是二十八星宿化身。
星宇閣歷史淵遠流長,門中祭練的鎮派法器多達三樣,分別是星宇棋局、四神星宿畫卷、虛空寶鏡。星宇棋局是由紫薇三仙君聯手煉製,歷經近萬年苦功,已經祭煉到了第八層法陣。且乃是每增一層就增強八倍的法陣,可說是星宇閣最強的法器。其次便是四神星宿畫卷,雖然同樣祭煉到了第八層法陣,卻是每增一層才增強七倍的法陣,威力差了許多。論起最弱的,卻是寰琊一手祭煉的虛空寶境,威力還要稍稍弱於四神星宿畫卷。雖是九倍成長式的法陣,卻只祭鍊到了第七層。乃是因為寰琊一心苦修法力,花費了四千年時光祭煉到第七層就不願再多花時間,覺得還不如修練自身法力,也就停止了祭煉。
而此物,正是四神星宿畫卷,由朱雀仙君跟白虎仙君歷經無數苦功祭煉而成。雖然還沒有人將修練成青龍元神跟玄武元神,但也由他們依法祭煉了上去,只是很沒有效率罷了。當然,此物平時是由兩人輪流執掌的,一直都處於元氣充沛的狀態,短暫使用時根本不須注入仙氣。只見那畫卷一抖就有那朱雀七星宿化身自畫卷中飛出,雖然為仙氣所幻化,每一頭卻都有第三道境的法力。天魔幽帝仿了星宇閣道法造了貪狼心神幻生陣圖,可星宇閣卻也仿了幻神宗的玄牡之門,煉製了這四神星宿畫卷。只是,玄牡之門是創建元神用以攻敵,四神星宿畫卷卻是創造與自身道法相合的幻獸做為輔助,而非直接進行攻擊。
那朱雀七星宿化身,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馬、張月鹿、翼火蛇、軫水蚓跟朱雀元神結成了一座大陣,便有暗紅色的星煌天火射落。任何東西一碰到就燒了起來,然後在剎那間就焚成飛灰,化作塵煙、貪狼心神的體型雖然無比巨大,卻也在一息之間就被焚去三分之一的軀體。雖然注入魔氣很快就恢復了回來,但在星煌天火籠罩之下他們根本連一步都移動不了,成了火中稻草只待被焚燒成灰。
「這樣僵持下去,誰也得不到誅天呢。」跟其他真仙對峙的太陰元神笑了。
「我們已經討論好了,誅天可以給你們,但另外八柄得由我們來取。」一身紫色電光的真仙說。
「那就這麼做吧,只是你們九個人分八柄劍,我看難分呢。」太陰元神又笑了。
「那就不必由你來擔心了。」另一名真仙化作一條赤色火龍,就往洞口飛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團金球飛了上來,梵天流明劍陣再現。赤色火龍纏了上去,努力焚燒那金球,陷入了纏鬥。緊接在後,清天幽虛劍陣也飛了上來。一名真仙化作一頭紫色雷蛇,帶著無窮電光壓了下去,將那似虛還實的劍光一一粉碎。雖然幽虛劍光也不斷穿過雷光貫穿雷蛇本體,但元神之軀本就能自由變化,單純的貫穿跟斬裂根本沒有意義。緊接在後,一團湛藍劍光飛了出來,在空中化為化為數十條水龍交飛。正是同為諸天劍派九大劍陣之一的征天玄羅劍陣,若是尋常之輩被水龍一吞就要給攪成了碎片。但,這裡哪來的尋常之輩?一名真仙手一揮,就有電光化作刀刃斬落,跟生生不息的數十條水龍纏鬥了起來。
另外六名真仙則飛了下去,準備去裡面奪竄神劍。但就在這個時候,三座劍陣都急速收縮了回去,九大真仙都愣了一下。隨即,便有長嘯之聲轟鳴而出——天與地,彷彿都要在剎那間被粉碎。
「凡阻我者、擋我者、礙我者,死!」
隨著長嘯之聲,一陣強烈的光芒從洞口中衝了出來。有如一千顆太陽一起升起,有如一億顆星辰一起閃爍。彷彿僅憑光芒就能將一切粉碎,有著崩碎天地的氣勢。這便是「誅天」,殺神之器.誅天!一股炙烈到什麼都看不到的光華一閃,前面三位真仙就被斬得粉碎。雖然沒死,但也倒落了下去,連重組元神都極其艱難,顯然這一擊蘊含著連元神都能斬滅的力量。其他六位真仙幾乎連想都沒想,就已經架起了遁光往不同的方向飛遁而去。他們已然明白,這神劍不是他們所能降伏。
誅天的威勢,幾乎憾動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可說是沒有任何人能想到,居然僅僅一擊,就能重創三位真仙。那強烈無比的光華散去,一柄純白無瑕的劍漂浮在空中,不是銀白,而是玉般的白。而在誅天的周遭,八柄形態各異的仙劍圍繞著誅天飄浮著。
「看來剛才的一擊是九劍合一造成的,不然威力不可能大成這樣。」太陰元神猜測。
「這樣看來,就算變為乾坤一氣斬靈劍也不可能會有勝算。」少陽元神說。
「好險,我們早料到事情沒那麼容易,特地將鎮派之寶帶了出來。」少陰元神手一張,一個卷軸飛了出來,在空中張開。
陰陽門雖然底蘊不深,歷史遠不如星宇閣久遠,甚至還短過符籙門,卻也有那麼一件陣派法器。此物,名約「陰陽封界榜」。在「陰陽封界榜」張開的剎那,周遭數十公里內的天與地都變成了黑白二色,一股難以形容的詭異法力將這一方天地所有生靈的力量全給饋壓住。若是無有第三道境以上的法力,那便是連一根手指頭也別想動。
朱雀一噴星煌天火,就帶著孤辰一起穿過了這陰陽封界壁逃了出去。也是因為封界榜的目標不是他們,才能如此容易就逃了出去。但如若是孤辰一人,恐怕就得被困死當場。至於孤星跟巫皊早已逃出了這範圍,不過也差點被覆蓋了進去,趕緊往與陰陽封界榜相反的方向遁逃而去。

——這一日,在遠方望見誅天之威的孤星大為震撼,簡直完全超越了他的想像。但是,此時的孤星尚不能預見在遙遠未來的那一天、失去光明的那一天,自己會依循著那殘留在最終的道標成為這一柄劍的御使者······成為,昂然舉劍的叛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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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鳴雷神之谷,數萬年來都是由雷蛇妖族所群居。雖然人們都畏懼並崇拜著他們的力量,但是,其實雷蛇之中並無真妖之輩。就只有「嘯鳴雷神」,司掌雷電之力的「嘯鳴雷神」。所謂嘯鳴雷神,也就是「天妖.御鳴」,長年以來被人們當成「神」來崇拜。雖然不似真正的神靈隨天地流轉而生,但御鳴存在的年限實在太長,長到了幾乎跟大多數的神靈一樣。
綁著馬尾的黑髮男子站到了谷口,看著那無窮雷光在這嘯鳴雷神之谷的四周閃動。除了常見的紫色電光以外,也有其他各種顏色的詭譎雷光,各蘊含不同妖力。而且在谷中四處都插有巨大的圖騰柱,高達千米,直徑亦有數十米粗,俱是由御鳴蛇牙所化。上面有凶神虛影忽隱忽現,十三種電光就是以圖騰柱為中心閃動。
那一十三種電光有八種被列為仙魔九大雷法的其中八種,剩餘五種裡面有三種只有妖族跟精靈才會,最後兩種,就是御鳴自身創出的特異雷法。眾所皆知的,這天地間第一雷法便是這十三種真雷合一的誕生出來的「神霄三十六重無相天罡滅獄虛華真雷」,破壞力之強,遠超當今任何仙魔二道的法術。
黑髮男子看著眼前的紅色圖騰柱,綻發出來的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電光。「血穢閻羅雲雷」乃是血穢紅雲閻羅大陣攻擊的手段,是閻羅宗長老才有資格修練的秘法。不過,早在閻羅宗長老將其列為祕法之前,御鳴就早已經修練出這種電光了。站到了紅色圖騰柱上的兇神虛像面前,他知道御鳴能透過圖騰柱看到他。
「小子,你想做什麼?」兇神張開了嘴,聲音有如鬼神咆哮。
「我們有一個計畫,希望能邀請你參加。」黑髮男子微笑。雖然他已經三千七百歲了,但在御鳴面前被稱為小子倒也不為過。


而在嘯鳴雷神之谷的底下,一條通道的盡頭,一條小蛇盤旋於地。幾乎每個人都知道,嘯鳴雷神的本體就在這裡。當然,這是變化了形體大小的結果,否則整個嘯鳴雷神之谷都還不夠容納牠的身軀。然而,從來沒人敢打擾牠,有事也跟等同牠分身的圖騰兇神報告就是了。但是,現在,卻有一個一身火紅大衣的女人站在牠的面前。赤紅色的馬尾長髮無風自動,背上的長劍綻放著詭異的幽藍光芒。
「我已經答應閻羅宗那小子的請託了,目前看來正符合妳我間的協定,希望妳也不要忘記妳的承諾。」小蛇,也就是「天妖.御鳴」說。
「我自當會去說服『它們』。不過,記住,等到對仙術師出兵之日,不要讓妖族竭盡全力。」緋凰說。
「用不著妳說,我們自然懂得只用三分力應戰的道理。但是,我還是要再問一次,妳為什麼要毀滅人類?為什麼不惜要花上這麼多功夫也要將人類導向滅亡?」天妖.御鳴提問。
「這個世界的滅亡與否,我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是『某個人』的愛好而已。」緋凰解釋。
「『那個人』憎恨著這個世界嗎?」御鳴好奇。
「要解釋太麻煩了,你直接聽看看她留下的信就好。那麼,我也該離開了。時間雖然還有不少,不過要說服那些不怎麼願意動的傢伙們可不容易。」緋凰丟出了一顆黑球來,浮在空中,接著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御鳴倒是相當好奇,沒有第六道境的她沒有道理能挪移虛空才是,不知道究竟是依靠了什麼法器。但是,現在面前的黑球已經奪走了御鳴的所有注意力,聲音從黑球裡發出。牠當然不會知道,這段話改自於某個地方的漫畫,但除了那個早已滅亡的世界之遺民,如今無人知悉。
「諸位,我喜歡愚者! 」
「諸位,我很喜歡愚者! 」
「諸位,我最喜歡愚者了! 」
「我喜歡平原、街道、戰壕、草原、凍土、沙漠、海上、空中、泥土中、濕原上以生命戰鬥的愚者!我喜歡即使面臨絕望,還是想拚命一搏的愚者!我喜歡被剁掉了手腳,還是想爬起來迎戰的愚者!我喜歡被奪走了一切,只剩下復仇之火的愚者!我喜歡以正義之名起誓,連自己的愛人都可以犧牲的愚者!我喜歡踩踏在骸骨之上,只為戰鬥而生的愚者!我喜歡一邊留著眼淚,一邊呼嘯著劍刃的愚者!我喜歡身浸於血與火之中,呼喚闇與死的愚者!我喜歡腳踏千刃之上,殺盡殺絕殺滅大千世界之蝙蝠,如暴風雨般殘殺萬物的愚者!我喜歡那一切······」
「所以,創造那樣的世界吧!所以,創造那樣的戰場吧!所以,創造那樣的瘋狂吧!」
「開始吧,我已經快要坐不住了!快點讓這個世界被恐怖籠罩吧!舞頌絕望的愚者吶,來吧,煉獄舞台才是我所期盼的天堂!」
黑球停止了聲音,然後消失······寂靜。而御鳴,已經無法說出任何言語,許久許久。
「居然是個瘋子。不過算了,就當彼此利用吧。反正再這樣下去,人類擴張的速度實在太快,遲早會毀掉一切。就用我們的力量,在大禍釀成之前,將他們抹殺。現在想起,或許已經太慢了。不過,絕不能再拖下去。」御鳴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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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茶樓裡,孤星跟巫皊坐著喝茶。從誅天破鞘之日,到現在已經又過了三個月。
孤星拿出一個小小的玉盒來放到桌上,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巫皊問。
「生日禮物,想說沒送過,就來送一次。」孤星表示。
「咦,你怎麼知道我何時生日?」巫皊愕然。
「我以前問過琉璃,不過那時妳正在準備凝丹,也就只好放棄了。」孤星表示。
「喔。」巫皊非常乾脆的就把玉盒打開,裡面放了一支紺碧色的髮簪。
「前幾天剛好看到,想說蠻適合妳的。」孤星說。
「呃,不是法器呢。」巫皊拿了起來。
「啊哈,反正只是個飾品嘛。」孤星表示。
「也是,那我就不客氣了。」巫皊隨手就收了起來。看到巫皊沒有要配戴的意思,孤星不由得有些失望,但也沒有表現在臉上。
「對了,接下來妳想去哪?」孤星轉移話題。
「要我說的話,還是回幽湖洞天吧。我這次出門收穫不少,也該回去好好休養了。」巫皊吞吃了數百魔道士,歷經這三個月已經消化了大半。不過短時間內也不適合再搞吃人,是該好好穩固一下體內的仙魔二氣了。
「但既然都已經到這裡了,不順道去千魔狹峰嗎?」孤星還不想回去。
「要去就去吧。」巫皊倒也不是那麼急。

千魔狹峰,並非千魔所居的山脈,而是指在八千年前曾發生過一次大規模的仙魔戰爭的戰場。那一次,魔道士們毫無預兆的發動了進攻,當時正好經過的三位仙術師將他們全數擋下。他們,並非有著那麼強大的力量足以殺滅千魔,只是,他們擁有那樣的勇氣。只是,他們擁有那樣的覺悟。
他們,動用了那自古以來流傳,不知由誰首創的秘法「魂靈悲賦」。修練上毫不困難,只要一點點時間就能學會,就連凡人都能學習。只要使用,就能讓力量暴增數十倍之多,代價只有一個——魂魄歸輪迴,以死救蒼生。
就是因為這種理由,為了紀念他們的犧牲與成果,才會將這片以千魔之血染成紫紅色的地方稱為千魔狹峰。長久以來,因為這裡獨特的紫色土壤,居然也成了著名景點。雖然說,這也從側面驗證了當年戰事的慘烈。若是一面倒的戰役,血液絕不會聚在一條山峰上,而是大範圍的擴散。只有以為勝卷在握的時候,才會有這種不斷壓上去的近距離戰,才會造就這顏色退之不去的血之山峰。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片土地上已經長滿了茶花,過去不曾有人見過的茶花。紫色的茶花,有著幾乎聞不到的芳香。
「這種花,好像就叫魔血花呢。」孤星蹲了下來摸了一下花瓣。
「好難聽,明明可以取更好的名字。」巫皊也蹲了下來。
「可是,這就失去了紀念的意義了呢。」孤星說。
「也是。不過啊!按照對比,我倒是希望句曲山上開出個仙血花之類的呢。」巫皊笑了。
「老實說,仙術師的血液並不是很有養份,恐怕不適合澆花。」孤星提出正當理由。就在這個時候,吵雜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花朵紛飛,居然還有一道雷光閃過孤星的身側。
「似乎有人在附近打鬥。」巫皊冷靜判斷。
「我們過去看看吧。」孤星蠻喜歡湊熱鬧的。

千魔狹峰的花海中央,四周圍滿了觀眾,孤星跟巫皊隨即混入其中。中央,卻是兩群人在打架。更準確的說,是一個人挑一群人。
一柄紫色的寬刃飛劍飛舞於空,上面不斷綻放出紫色電光來,電光不斷劈落。一個身穿紫衣的人優哉的看著他面前的對手,連背上另一把劍也未曾出鞘,就已將對手給徹底壓制了。而他的對手,上百名仙術師組成了一座塵土大陣,倒也勉勉強強擋住了攻擊。但在「仙劍.紫泉」之威下,卻沒有還擊的餘地。
孤星一看就已知道,這劍乃是祭練到第四層的奇緣法器。卻非依靠天地奇氣,而是靠法力高深強行祭煉而出。很可能不是面前這紫衣人自煉,而是師門長輩代為煉製的。畢竟由天地奇氣祭煉而出的奇緣法器散發之光華都會更為圓融,但此物雖有奇緣法器的威力,卻無奇緣法器的色澤。
「諸位,可以不要再打了嗎?」孤星忍不住出來調停,畢竟打架又不是什麼好事。
「那麼,就請他們好好解釋一下為什麼要暗算我吧。」紫衣人冷笑。
「你不要血口噴人,分明是你先動手的。」那群人中的帶頭者說。孤星並沒有注意到,那人一剎那間的遲疑,但巫皊注意到了。這種事,巫皊再了解不過了。
「很顯然的,你那兩柄劍不錯。他們可能覺得此物與他們有緣,該當由他們所有,就要偷偷解決掉你。只是,他們的本事與運氣實在不行罷了。」巫皊的表情滿是嘲諷。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我也這麼認為,你們有別的理由嗎?」紫衣人繼續冷笑。
「你不要太過分了,要是你再苦苦相逼的話,我們師傅不會放過你的。」那群人中的帶頭者趕緊轉移話題。
「那麼,我就恭迎大駕了。」紫衣人手印一結,「仙劍.紫泉」挾帶電光劈落,就將塵土大陣劈開。緊接著雷光爆發開來,將那群人的隨身法器全給震碎,卻沒有傷到他們的人。如此精妙的法力,已足以讓他們錯愕的說不出話來。
「算是給你們一點教訓,以後莫要再作此等勾當。否則,下次碎掉的就不會是法器了。」紫衣人說教。然後一躍而起,踩上了紫泉就朝一個方向迅飛而去,姿態瀟灑。孤星御起了劍光,也跟著追上上去。巫皊隨後跟上,三人幾息之間就都從眾人的眼前消失無蹤。

待到了國境線外,紫衣人停了下來。
「你們跟著我做什麼?」紫衣人回頭問。
「我想你往這個方向前進,多半是想去閻羅宗的國度偵測吧?我想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孤星表示。
「如此你願意的話,我當然是很樂意了,不過,此行得要隱密行動才行,盡可能不要動手。」紫衣人說。
「那麼,巫皊妳先回去幽湖洞天吧,沒必要陪我玩冒險遊戲。」孤星轉頭說。
「不,反正都來了,我就也一起去看看吧。」巫皊覺得可以再撈一批魔道士回家,而且,這次可能有個很不錯的保鑣。
「那就謝謝兩位了,敢問兩位何名?」紫衣人微笑。
「我是孤星,她是巫皊。」孤星不加思索的就直接把巫皊的名字給曝露了。只是知道天禁真符神魔名諱的人實在太少,面前的紫衣人倒也完全沒有想到。
「我叫紫泉,兩位請多指教了。」紫衣人拿自己的劍名來頂。
「這個嘛,既然都要一起行動了,就別用假名了好嗎?浮雲軒主.玄幽啊!」巫皊笑著說。
仙家十六門裡,總體實力最弱的三派分別是月楓門、浮雲軒、赤龍閣。月楓門跟赤龍閣都是以火系仙法出名,浮雲軒的鎮派大法卻是仙魔九大雷法裡的「浮生流華雲雷」。其雷電虛實交錯,最擅於欺敵暗算。而浮雲軒之主,門中三大真仙之一,就是「玄幽」。
「妳是怎麼發現的?」紫衣人.玄幽相當好奇。
「我隨便猜猜看的,還真的中了。」巫皊笑得更燦爛了。
「居然是在套我話啊!不過,妳為什麼會這麼想?」玄幽只能苦笑。
「你駕馭雷光的手段太高超了。雷法一向最難操縱,所以各門各派幾乎都把仙魔九大雷法列為第三道境以上才能修習的秘法,若是魔道士更是要有歸合之境才行。在這附近以雷法配合仙劍著稱的真仙,我也就只想到你而已。」巫皊說。
「看來我的隱藏能力真是太差了,居然還沒進去就曝露。枉費我還特地煉製了這對雙劍作掩護。」玄幽嘆氣。
「老實說,那對雙劍反而更顯得你很可疑,一般而言都不會有人強行祭煉奇緣法器的。」巫皊說。
「那還真是令人困擾,看來這次偵查閻羅宗的行動計畫很難成功呢。那麼,你們還願意跟我一起去嗎?要是被閻羅宗知道有真仙親自侵入的話,恐怕會引起很大的反應,甚至引起戰爭。約略是十一、二年前,有第三道境者侵入了閻羅宗,破壞了不少城鎮。而且,這麼做的人最後居然還在孤辰的協助之下逃掉了。從那之後,閻羅宗的動作就越來越多了。如果被知道有真仙進入的話,說不得會引發戰爭。」玄幽表示。
「好啦,那我們走吧!既然你不願動用第三道境以上的法力,正需要同伴不是嗎?」孤星快速的說,卻是為了掩飾自己心中的尷尬。當初隨興而為,卻沒想到似乎造成了很糟糕的影響。
「那就多謝了,我們走吧。」玄幽說。
「說到這個,我有個提議呢。」巫皊說。

不久之後,負責這一帶的魔道士藉由籠罩整個國境線的感測結界發覺有人進入了這個國家。
「按照結界壁的感應,入侵者應該是兩個人。」一個魔道士說。
「趕緊回報上級吧,看來有點麻煩呢,最近的事情真是接二連三。」另一個魔道士嘆氣。
「我們就先組成探索隊,去搜尋入侵者吧。」
「只是居然敢侵入,恐怕這兩人有著凝丹之境的法力。」
「既然如此,就以三個血汙魔道士為一組進行搜尋吧。」
「嗯,那麼,就按此行動。」

三人站在荒野之上,四周只有一遍無邊無際的枯黃。
「那麼,我們就在這裡分開吧。」巫皊說。
「嗯,調查就交給你了,誘餌就給我們來當吧。」孤星說。
「不過巫皊妳的法力也真奇妙呢!居然可以將自身存在進行凝態到另一個人身上,將兩個人偽裝成一個人,也真夠神奇的了。好,那我就去了。」玄幽驚嘆。
「不過你可別行動的太招搖了,不然可就白費我的計畫了。」巫皊說。
「嗯啊,放心,我早有準備隱遁之術。倒是你們,用不著停留太久,否則可就危險了。」玄幽說。
「那就再見了,我們也會小心的。」孤星說。


持續行進一大段路程後,聽聞陰風嘯動,兩團光芒倏地停了下來。孤星跟巫皊停住落到了地上,看著三個人成三角站位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連場面話也懶得說了,三人各伸出手掌發出黑光來化作三個巨大的黑光印璽就砸了過去,三人也跟在印璽後面衝了上去。孤星左手舉起了劍匣,兩百一十六道深藍劍光噴出,卻不是射向那黑光印璽而是直刺其中一人。巫皊則射出數十張火紅的符籙在空中連續爆出燄火來,將三個黑光印璽都給轟散。
看著劍光就要刺到自己身上,那魔道士也毫不慌張,全身浮現深紫色的咒印。闇色光輝將全身都給罩了起來,輕而易舉的就將劍光擋開。另外兩個魔道士卻已經衝到了兩人面前,其中一人舉起了手便一拳向孤星轟去。拳頭一邊向前,上面的黑光就一邊膨脹。等到來孤星一步之距時,那拳頭已經變得比人還大了。
孤星張開了嘴,百餘道燦金色的金羽劍氣射出。這由金羽天丹中轉化而出的劍氣帶著極端的銳利,便將巨大的黑光之拳給劈碎開來,卻傷不了那人的本體。孤星心裡倒也明白,這金羽劍氣終究未抵化境。要想斬裂魔軀,最好還是與「銀華戮魔劍匣」合一才能有此神威。
另一邊,另一個魔道士動作更為簡單。一指彈出,就有一道箭形黑光射出,直接貫穿了巫皊的身體······不,不是貫穿。那人睜大了眼睛,無法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在黑箭射中之前的瞬間,巫皊整個身體飛散開來,化作數百萬張細小至極的符籙,攻擊等於沒有命中。下一瞬間,就有上百張符籙包裹住他的身體,然後,爆開!火燄之後,接著又有雷光轟落。純粹兇猛的撲擊,力量上的絕對壓制。
另一人正在跟孤星的兩種劍光纏鬥,打得難分難捨,陷入了僵局。遠處的那人一看也知道不妙,雙手一拉,就把自己的胸腹部都給打了開來。數十暗紫色的箭光暴射而出,而且接連不斷,氣勢已是凌厲至極。巫皊心裡明白,魔道士真正的力量就蘊含在身軀之上,顯然那人已是全力出手了。但是,既然已經現出了天禁真符神魔之軀,那便是沒有要放敵手走脫的意思。
與先前在血穢魔紅雲之中同樣的術式,巫皊再度施展開來。但是,經過吸收了這許多魔道士,巫皊的法力已經比先前更上了一層樓。仙魔二氣全力施為,一口氣便組成了紅日、紫月、藍星、碧玉四大符劍一起斬落,剎那間就把那人剁成百來塊。緊接著符劍散開,化為數百張符籙將屍身一包就吞了進去。緊接著符籙連成一條七彩長河,就將暗紫箭光給接了下來,然後震開。
與孤星交戰的對手一看也知道情況不妙,一躍而起,御起黑雲升空準備全速逃離。就見符籙又另外結成了一座五色大橋,迅猛無比的飛空而起。也就在那一剎那他感覺到全身氣機都被鎖死,身體居然動彈不得,轉瞬之間就被壓了下去,困在五色大橋底下。
孤星也是頭一次見識到這天禁真符神魔之軀的奇異神通,能夠模擬出各種法器來。不拘是殺伐之寶或是饋壓之器,仰或是飛遁之物和防護之法皆能變化組合而出,不得不叫孤星讚嘆。不過另一個魔道士可沒有讚嘆的閒情逸致,一看此情此景也疾飛而去,企圖逃出巫皊的魔掌。但是,早在第一個魔道士被吃的時候,整場戰鬥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入侵者的消息當然傳得飛快,閻羅宗貴為魔道十三宗,可不是沒有人才的凡庸門派。巫皊在吞吃了那三個血汙魔道士之後過沒一個月,就遭遇到了六人一組的血汙魔道士,也就只能逃了。待得逼近了國境,但跟上來的魔道士又多了一組,也真夠悲慘。
一團深藍光芒跟一團五色雲光有如彗星在高空迅速飛梭,在他們的後面,十二團黑光疾速追尾。
「反正誘引的已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快點逃出這個國家了。」孤星說。
「當然了,不過這情況真糟呢。」巫皊嘆氣,若不動用太一天符遁法,實在無法有效的拉開距離。
黑光之箭雨射穿了天空,不斷從後面射了過來,讓兩人只能一邊閃躲一邊前進卻不能出手抵擋,否則一被拖住可就萬劫不復了。眼看城牆已經到了眼前,上面居然又有六個血汙之境的魔道士昇空而起,顯然早已料到了他們的逃脫路徑。
黑光在空中連成了一片屏幕,將這一方邊境都給罩住,務求將兩人給攔下來。
「斬穿它!」巫皊大喝,身邊結出金蓮、碧玉兩大符劍後與五色祥雲合一,化作一團滔滔劍光劈上了黑幕,連符劍的本體都完全不可見了。另一邊,孤星身旁的數百道二色劍光合為一體,整個人隱匿在藍金色一線雲天之劍中,然後劈上了跟巫皊同一個位置。
那屏幕頓時碎裂開來,破出了一個洞。但超出意外的是,在屏幕的後面居然還有一層屏幕,一時半刻居然未能斬破開來。就這麼一頓,雖然已經過了國境線,卻仍是被十八個血汙魔道士給團團包圍了起來。
孤星伸手拿出了一張符籙,卻是當初孤星第一次出門時,緋凰給他的「紅蓮吞月大陣」符籙。但是,孤星還未發動符籙,就見又有奇變環生。有數十個音符在空中飛舞,每一個音符都化作一道雷光劈出,輕而易舉的就將那一十八魔道士給劈個暈頭轉向,卻完全沒傷到位於人群之中的巫皊跟孤星。二十人都往仙家國度的方向看去,只見數千人在空中組成了一座大陣,以音符化雷之法轟擊他們。
「嘖!」魔道士們也不再多話,飛快撤退了回去。孤星跟巫皊趕緊飛向那數千人組成的大陣,準備向他們道謝。卻見那數千人倏地消失,只剩一個一身青綠色長衫的女子浮在空中,右手輕輕撫著琴。
「我的幻術還行吧?畢竟要是讓他們知道有真仙插手就失去原先的意義了。」青衫女子微笑。兩人當然很快就能猜出她的身分,畢竟這武器跟雷法都足已曝露了一切。若無千人之像騙局,恐怕一瞬間就會被認出來。其人乃浮雲軒三大真仙之一,善於以音符幻化浮生流華雲雷攻敵的「弦雨」。
「想不到玄幽居然都把事情安排好了,真是料想不到呢。」孤星說。
「原本我是要負責接回玄幽的,不過他有發信通知我計畫有變。」青衫女子弦雨笑著說。
「那麼,我們也是該告別了。」巫皊對於能多吃三個血汙魔道士已經感到很滿意了。
「這件事情就謝謝你們了,希望以後會再見面吧。」弦雨揮了揮手。兩人再次御起了遁光,往那天邊的盡頭奔馳而去。
「真希望玄幽帶回來的消息不要如我們的預期,戰爭,沒有人會去期待的。」弦雨喃喃自語,也隨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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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個月後,兩個人都回到了幽湖洞天裡去。此行,讓兩人都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
「決定了,我要閉關修練。」孤星握拳。
「我也是。」巫皊說,她還有東西要消化,而且也該靠魔氣來輔助仙術方面的修行了。
「還真是熱血呢,那我也來去閉關好了。」冥月哈哈大笑。

世間年華轉眼逝,三十歲月如朝短。
萬書殿,天鳥宮。忽有一聲長嘯傳出,然後金色的殿門自動打了開來,一人駕著千道燦金與深藍兩種劍光一飛沖天。幾乎要撞上那虛擬雲天時復又轉折垂落,然後降到地上,劍光收回體內。
「閉關一瞬三十年,時光韶華盡虛空。」孤星裝模作樣的說。
「哈哈,不過離練神還很遙遠呢。」踩在雲上的冥月哈哈大笑。
「師兄,你有事找我嗎?」孤星問。
「你此次出關,八成又想出去玩對吧?」冥月微笑,一眼就把孤星看穿了。
「是沒錯,不然終日苦修真的蠻無聊的,也是該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孤星說。
「我是來通知你,聽聞最近有一道天地奇氣現世,很可能就是『庚金流隕之氣』。我想你是很需要的,所以,我打算帶你一起去。」冥月說。
「那就謝啦,不過我先來去問看看巫皊要不要一起去。」孤星說。
「還用得著你說?我早就通知過巫皊了,她也答應要一起去了。」冥月笑了兩聲,順便敲了一下孤星的頭。

一個時辰之後,湖水的上方,三個人飛了出來。
「呼,終於可以出來呼吸新鮮空氣了。」孤星深呼吸。
「說真的,幽湖洞天裡的靈氣還比較濃郁。」巫皊表示。
「路上再聊吧!我看時間寶貴,你們的遁法速度太慢了,我帶你們一起走。」冥月往自己的胸口一拉,就拔出了一桿黑色的旗幟來。旗面畫著一頭奇形怪狀的鬼,此,正是都天鬼王旗。冥月一舞都天鬼王旗,便有三顆比人還大的骷髏頭將三人裹住,然後疾飛而去。速度雖然比不上孤辰的虛空劍遁,卻已經遠遠快於孤星如今的速度了。
「師兄的遁法還真夠陰森的,我很懷疑我們會不會被誤認為魔門的人啊?」孤星遲疑。
「什麼誤認?我本來就是啊。」冥月一臉鄙視。
「反正要追查也找不到幽湖洞天,的確是無所謂。」巫皊說。
「話說回來,枉費我好不容易才把劍匣祭練到第四層,遁速還是差了師兄一大截呢。」孤星嘆氣。
「應該的,第三道境的修為又不是假的。」巫皊說。但她沒有說的是,以她現在的法力全力發動太一天符遁法,速度並不會低於現在的狀況。只是,當初孤星會知道她的過去是因為有琉璃這個大嘴巴在,實在隱瞞不了也就直說了。可幽湖洞天的人卻都是不知道的,畢竟孤星也知道什麼東西不該說。
「只是,看來又會有一場大戰呢。」孤星說。
「有我在,沒有什麼好戰的。」冥月打包票。
「的確,這戰鬥力太有壓倒性了。」孤星說。
「只是天地奇氣出世的位置還沒確定吧?不然早該被人取走了。」巫皊猜測。
「確實如此,所以到時就得比拚地毯式搜索的能耐了。」冥月輕鬆的說。
「聽起來好痛苦,希望能第一個找到。」孤星說。
「找到以後,真正的戰鬥才會開始呢。」巫皊說。
「沒錯,所以我才會陪你們來,不然只憑孤星這小子根本就死定了。」冥月說。
「喂,你這是歧視。」孤星不滿。
「不,是事實。」冥月伸起右手食指甩了一甩。
「是事實。」巫皊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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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月鏡湖,此處原本也不是湖泊,而是約在萬年之前一顆天外流隕墬落砸出了無比巨大的坑,後來就變成了湖泊。據說有時湖水中會映出許多明月,後來就被稱作百月鏡湖。現在,百月鏡湖的上空有上千人踩著飛劍飛來飛去,仰或潛入湖中,卻都找不到那天外流隕。
至於天上則有五色極光閃動,端得是華麗無雙。也正是因此,才會傳出這裡有庚金流隕之氣即將現世。
「似乎是因為就算是奇緣法器也比不上自身元神之威,居然沒看到任何真仙來呢。」巫皊觀察了一下以後說。
「不管怎麼說,希望上次誅天事件的慘劇不要再發生。」孤星嘆氣。
「這個啊,死的人多一點我倒是很開心。」冥月笑著,簡直笑得叫人心裡發寒。
「哇,這也太兇狠了點。」孤星大為震驚。
「不好意思,風起人頭落就是在說我。」冥月表示。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用的並不是風系道法。」巫皊冷靜吐嘈。
「妳難倒我了,下次修練看看好了。」冥月說。
「依我看,我們還是先加入搜索好了。」孤星說。
「這樣啊!那你們先上,我去地上休息一下。」冥月降到了地上,然後就躺了下去,隨手將都天鬼王旗插在旁邊。
「那我們也參加挖寶吧。不過,要是其他人先找到的話,我們就放棄離開吧。」孤星說。
「既然當事人都這麼說了,我當然無所謂了。」巫皊表示。孤星跟巫皊立刻各御遁光,飛進了湖水裡尋找那天外流隕。

這一找,就是半個月。半個月後,雖然有更多人來,可也相對有人決定放棄離開。
「這樣看來,我們也放棄算了。」孤星飛回了冥月旁邊。
「不,事實正相反。現在,奪寶才正要展開。」冥月微笑。
「什麼啊?」孤星納悶不解,此時,就有異變忽現。
從湖面中忽然飛出了一條大魚,長百米。體型之巨,簡直無法相信牠是怎麼在湖水裡隱藏身姿的。因為搜尋了這麼久,可沒人看到過牠。
在牠出現的剎那,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猛烈的妖氣鋪壓而來。孤星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這是第三道境的大妖,法力絕非自己所能孤身相抗。
「這魚妖大概是早就定居在這裡,也就是百月鏡湖之名的由來。一早就得了這那天外流隕,只是未能祭煉完成才會有這諸多異象。如今,顯然牠是已經完成了,也就不必再隱身偷偷祭煉了。」冥月解釋。
「師兄只是蹲在旁邊也知道這麼多?」孤星大為震驚。
「拜託,你真以為我在睡?」冥月一臉得意。
「要我猜的話,你已經透過都天鬼王旗將這附近一帶就給搜遍了。而且,恐怕不只如此,你多半還趁機悄悄佈下了大陣要困鎖住牠對吧?」巫皊說。
「還是巫皊聰明,孤星你還不趕快慚愧一下?」冥月笑著說。
「那還真不好意思呢。」孤星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顯然早就接受自己的推理能力不行。
「不過,我們是不是該出手了?」巫皊看了看戰況。
「不,先讓他們玩玩吧。依我看,說不得還有人在暗中窺伺,不能太急。」冥月微笑。
早在三人閒聊之時,場中已有多次的變化。魚妖現身之後隨即吐出了一顆直徑一米的金色石頭來,高空中的五彩極光立刻流了下來,吸進了石頭之中。事實上,這極光本來就是從石頭中流出的。如今牠已祭煉成功,也就不像先前會操縱失敗而流失。
既然持有者是個妖怪,大家當然沒有要留手的意思。基於蟻多咬死象的道理,絕無畏懼之理。眾人都是一邊向後退,一邊發出法術來轟擊,再不然就是直接拿法器攻擊。說是法器,但幾乎所有人都用仙劍,這滿天法器也幾乎說得上是滿天飛劍了。
面對法術攻擊,只見魚妖身上那鏡面般的銀光閃了幾閃,法術就倒飛了回去,差點轟中施術者。此外,那金石則發出了九道五色元磁極光,一捲,就把仙劍群中金屬製者全都吸走。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魚妖藉著五色元磁極光操弄金鐵之力,居然一口氣操縱千柄飛劍往仙術師們射了過去。這五色元磁極光雖是庚金之屬,卻專剋金屬道法與器物,只使用乙木之精煉製飛劍的仙術師都開始慶幸自己沒有參雜金屬煉劍。但在這千柄飛劍的射擊之下,眾人自不免險象環生,抵擋困難。不過,這裡倒也不缺大門大派的弟子。
「大家一起過來,我們先組成大陣消滅這隻妖怪再說。」一個仙術師達出了張陣圖大喊。眾人也沒什麼牴觸的心思,立刻連成一處,合力將法力注入陣圖之中。頓時便有一隻赤色火龍騰飛而出,迎上了那五色元磁極光。
那極光與赤色火龍方才一碰觸就節節敗退,似乎頗有幾分克制之效。但那魚妖也不是傻了,隨即就將極光收了回來,一身鱗片閃了幾閃,便將火龍震退開去。緊接著就有藍光爍動,魚妖便騰飛而起,轉瞬間就從人最少的方向飛了出去。
眾人當然不會就這樣放過,也隨之全力追上。不過,沒有攜帶遁法陣圖的他們根本無力追趕,很快就失去了魚妖的蹤跡。

連續遁移了數十公里,眼看追兵沒有上來,魚妖正準備找個大湖潛進去定居就見忽有一柄飛劍自天穹斬落,化做了一道黑白二色的劍虹劈了下來。於是魚妖趕緊催發五色元磁極光,同時也御使身上鱗片,準備將這一擊給擋回去。但這劍虹名曰昊天玄靈劍虹,乃是元神所化,威力猛烈無匹。而且不屬五行之中,這元磁極光根本發揮不了作用就被劈開。劍虹狠狠斬到了魚鱗之上,雖被震飛回去,卻也斬出了一條血痕來。不但如此,還有一柄血紅小刀橫飛而出,也強行捅近了魚妖身軀之內,顯然亦是無比銳利。
這才甫一交戰,魚妖便受了重創,顯現出偷襲者的兇猛快絕。說穿了,那人也不過是第三道境的法力,只是勝在出手快異絕倫,兼又毫無預兆。讓魚妖根本來不及施法,就已受了如斯重創。以這種狀況,魚妖當然知道自己沒有絲毫勝算。正要御起遁光強行撤逃,就見周遭數百米內的天與地都變成了黑白二色,還有灰色的屏障將黑白世界跟常態世界分隔開來。
魚妖嘴一張,一道藍光轟擊了上去。那灰色的屏障隨即盪起了波紋,然後回復原狀。這個時候,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從天上降落,腳下踩了一柄白色仙劍。
「了不起的隱匿本領,我還真沒有發覺你們的存在。不過,在陰陽封界大法面前任何隱遁之術都沒有意義,只能怪你們站的位置不好了。」男子抽動了一下嘴角。在他視線彼端一棵化為黑白二色的樹旁,黑氣憑空捲動出現。一支黑色的油紙傘下,三個人的身影出現。
「真是麻煩的東西,我可不喜歡被關在廁所裡呢。」冥月輕鬆抱怨,手上的百骸遮魂傘旋刺而出。
灰白之色的陰風從傘面散出,化作了一條龍捲風鑽了上去。陰陽封界壁上不斷浮現波紋,卻擊之不穿。巫皊則快速御使了一下法力看看,立刻就明白此人用的陰陽封界大法只足以完全封住引氣之輩的法力,對於他們只有壓制的效果罷了,遠不如陰陽封界榜的可怕威力。孤星則直接取出劍匣來,一千兩百九十六道幽冥斬仙劍光合為一體,一道修長的深藍色劍光劈了上去,卻只泛起了微小的波紋。
「孤華,我們可沒做什麼事,為什麼要連我們一起抓?」巫皊說,目標卻是想分散其注意力。
「嘿,妳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坐收漁翁之利嗎?對於你們這種想搞偷襲的敗類,我當然要先下手為強了。」白衣男子孤華說得理所當然。不過,孤華似乎是刻意忽視了一件事:說到偷襲,他可是這百年內風頭最勁之人,號稱偷襲者中的霸王。不管怎麼說,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
「很抱歉,我不認為我會輸在一個死小孩手上。」冥月左手從身體接連抽出了都天鬼王旗來,以他的年紀,稱呼孤華為死小孩也不為過。
六面都天鬼王旗繞著百骸遮魂傘飛舞,數百顆巨大的骷髏頭飛出,頓時便有百鬼夜哭之聲啼叫、兼之陰風怒號。萬道黑氣逆衝而起,開始將陰陽封界壁撞得變形扭動。另外一邊,魚妖早已準備良久,藍光融成一條巨柱轟上了去,將變形的陰陽封界壁撞出了洞來。
但,也就在洞口出現的剎那,一柄古銅巨劍插了下來。劍上刻滿了古怪的紋路,散發出怪異的氣息來。一瞬之間,又有一柄暗紅色小刀從古銅巨劍的劍側插落,端的是來去無蹤。魚妖一個閃避不及,身軀就又被刺出個洞來。小刀在他身體裡胡亂攪動,內臟碎得亂七八糟。但畢竟身為第三道境的大妖,卻是沒這麼容易死的。但就在此時,古銅巨劍卻趁勢將其釘穿,插到了地上去了,幾乎就要將魚妖分成了兩截。
冥月當然沒在發呆,趁著這時間就將破損的封界壁徹底擊碎,帶著兩人飛了上去。
「這次,換你來蹲廁所吧。」冥月狂笑,數百個骷髏頭一起噴吐黑氣,配合先前暗中布置的陰羅旗組成了一座大陣將孤華罩了進去。這「萬鬼縛靈大陣」,乃是飛天鬼王祕法正篆中最擅於饋壓敵手的陣法,雖然要有第五道境才能完全施展,但即使殘缺不全威力也絕對不弱。原本這是為魚妖所準備的,結果給孤華享受了一波。
但冥月才剛將孤華罩了進去,心裡立刻就暗叫了一聲不妙。「孤華」的身體倏地爆了開來,將萬鬼縛靈大陣微微震散,蟄伏在下面的昊天玄靈劍立刻逆劈而上,要讓冥月來不及挪遁大陣抵抗。但早在旁邊圍觀的兩人可沒發呆,孤星不加思索的就將手中的符籙「紅蓮吞月大陣」發動。雖然歷經四十多年讓威力衰減了不少,卻仍有第三道境之威。
四萬八千道火紅的劍光從符籙中噴出,化作朵朵紅蓮在空中連成一幅畫卷,將昊天玄靈劍給吞了進去。可也僅是一息之間,紅蓮寸寸碎裂,花瓣化化了光粉消散。但紅蓮吞月大陣方才破碎,就見萬道黑氣一起垂落,將昊天玄靈劍刷進了萬鬼縛靈大陣之中。
如孤華這等謹慎小心之人,又怎麼會輕易顯露出自己的真身?打從一開始,他就只是派出了魁儡影武者,用來誤導敵手。只要對手超乎預算便立刻離去,不給機會。但是如今自家元神被困在大陣之中,自然由不得他隨便走路。
隱匿於雲彩幻陣之中,孤華的真身拿出了一個綠色小瓶來。瓶蓋打開,頓時便有千道碧綠劍光噴出,然後斬落。冥月抬頭一看,一時間還以為是蒼木天巽劍匣。但也隨即放棄思考,隨意放出千道黑氣刷了上去。反正幻化而出的劍光都不甚凝實,無須畏懼——但,超乎冥月的預料,那碧綠劍光一碰之下就斬碎了黑氣,帶著風雷呼嘯之聲繼續斬落。這劍光,根本就不是幻化而出的,否則不該如此鋒銳。腦袋快速運轉,冥月一瞬之間就已經明白了這碧綠劍光的來歷。
上古時代,有一道派名曰青雲門。門中祭煉劍器不採用實物,而是採天罡雲氣之精凝煉。其煉製的風雷之劍半虛半實,威力倒也不凡。後來門中祭煉了一件鎮派法器,將已故的弟子生前所煉的風雷之劍都給收了進去,遂稱「青雲藏劍瓶」。
冥月雖然不知道孤華是怎麼得了這青雲藏劍瓶,但冥月卻是知道青雲藏劍瓶擁有兩項能力:其中一項是同時操縱所有溫養在內中的風雷之劍,若非如此,即使是真仙也難以同時操縱如此多實體飛劍的;但另一項能力,卻是能讓風雷之劍彼此融合為一或分化開來,以將法陣的層數調整到適合使用者。如今,這千柄風雷之劍已經盡數是第六層的尋常法器,威力之盛,縱然是真仙之輩也不能輕易破解。
當然,青雲藏劍瓶中的風雷之劍還不只這個數,只是孤華的法力不足以完全操縱青雲藏劍瓶,造成大半的風雷之劍都還沉睡在瓶中。可即便如此,萬鬼縛靈大陣仍在一息之間就被斬碎,昊天玄靈劍遁飛了出來。
「嘖,從沒聽說青雲藏劍瓶已經出世了啊!」冥月知道自己不會有絲毫勝算,而且既然拿出了這無人知悉的祕密兵器,也就是不打算讓他們有機會活著離開的意思。
數百道碧綠劍光往三人身上射去,冥月一舞大傘,同時六面都天鬼王旗融進傘中,將射向他們方向的風雷之劍盡數盪開。另外數百支風雷之劍卻飛向受了重創的魚妖交錯斬落,一剎那就剁成了肉醬,死得不能再死。不過,冥月的速度卻更快上一步。一團陰氣罩了上去,搶先一步將那天外流隕收了過去,然後遁飛而去。
但,孤華又豈會沒有準備?一面浮在旁邊的鏡子發出白光來,一瞬之間就把三人罩住,冥月的行動也就立刻停了下來。此物,名曰陰陽天璣寶鑑,正面能發出困鎖生靈的少陽白芒法圈,反面則能發出侵蝕萬物的太陰黑光法環。趁著這機會,那千柄風雷之劍繞了過來,將三人團團包圍。
「太扯了吧?他到底有多少珍貴法器?」孤星簡直被嚇傻了。
「但很遺憾,他挑錯對手了。」冥月一甩手,一面黑色的令牌從衣袖中滑出,握住後射到地上,五色光芒從令牌中綻放。
陰陽天璣寶鑑反轉,黑光罩落,同時千劍交叉環射了進去。但是,三人卻在五色光芒中憑空消失,射向他們的風雷之劍也隨之消失。孤華立刻就感覺到他的風雷之劍已經射進了非遠非近的怪異之處,不是被挪移了位置,而是射進了空間的交界處。
沒有時間多想,孤華立刻就讓風雷之劍逆飛了回來,他可不想隨便讓人取走他的劍。只見風雷之劍才剛飛了回來,那五色光芒就隨即消失,不見痕跡。那種奇怪的空間入口,看來很可能是洞天的臨時入口。會是幽湖洞天的人嗎?還是來自天靈.離巽開闢的碧闇洞天?孤華苦苦思索著。一邊想,一邊收走了魚妖的屍體。心中想著倒也頗有幾分用處,然後就飛離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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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棟小房子裡,緋凰坐在椅子上看著三人。那是幽湖洞天的一角,蜃中樓。
「你們也真夠愛給我惹麻煩了,居然隨便在路邊打開『幽湖洞天令』。是想讓大量的人知道我們的身分嗎?更別提那討人厭的傢伙留下的幽湖洞天令可是一人一份呢。既然你已經把用掉了,那接下來在那傢伙回來之前,你都不可以離開幽湖洞天了。」緋凰看著冥月碎碎念。
「抱歉啦,是我太大意了。」冥月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一笑。
「反正你就好好的蹲著閉關修練吧,她還要近約千年才會回來。我要立刻通知所有的人,你接下來禁止離開幽湖洞天。」緋凰說。
「那再見了,改天我再跟妳報告發生了什麼事。」冥月拉著孤星跟巫皊,還有天外流隕一起飛向飛天殿。
「為什麼用掉了幽湖洞天令就不能再出門了啊?」孤星不解。
「那是師傅親手煉製的道具,其用處有兩個:一者是在危急之時發動,好在緊急時刻逃走到蜃中樓去;另一者,卻是用來監視。不管身在何方,都可以從蜃中樓直達幽湖洞天令的所在之處。若是企圖拋棄,只要幽湖洞天令一離身也會發動,以免弟子叛逃。所以沒有幽湖洞天令也就不能出去啦,不然就不能確保我們會不會一去不回頭了。不過由於你的法力太弱了,所以一直都沒有配給你。等到你抵達第三道境,自然也會配備一面。」冥月解釋。
「為什麼呢?師傅有這麼不相信大家嗎?」孤星納悶不解。
「我又怎麼知道呢?這個問題,恐怕只有跟師傅最熟的阿修羅才知道了。」冥月無可奈何。
「緋凰師姐嗎?那我下次問她看看好了,反正她應該沒這麼容易生氣吧?」孤星說。黑雲停了下來,三人站到了飛天殿的地上,天外流隕放到了旁邊。
「對了,孤星,我有件事想拜託你。」冥月忽然說。
「什麼事?」孤星很自然的問。
「我原本跟人有約,不過這下子我也沒法去應約了,所以我想請你去幫我告訴她不必再等我了。」冥月說。
「是女的對吧?」巫皊插嘴。
「是沒錯。」冥月非常乾脆的承認。
「這樣看來,師兄想私會情人可得等上幾百年呢。」孤星說。
「不,不必等。連第二道境都抵達不了的她,沒有那麼長的時間。」冥月苦笑。孤星頓時啞口無言,經由修練擁有過長壽命的他,居然遺忘了凡人的短暫。
「為什麼不接她到幽湖洞天來住呢?」孤星不解。
「這個地方不適合她,而且我也不是她的唯一。」冥月搖了搖頭。
「什麼時候?在哪?」巫皊接口問。
「五年後,浮雲軒山門底下的對月亭。」冥月說。
「既然如此,看來我們還有不少時間呢。」巫皊說。
「沒錯,孤星你就先煉化這天外流隕,將庚金流隕之氣吸進體內。」冥月建議。
「我知道了,多謝師兄。」孤星也毫不客氣。
「你把庚金流隕之氣抽走以後,天外流隕就還給我吧!我要用庚金元胎煉製一樣東西。不過這次出門可真是虧爆了,平白失去了幽湖洞天令,搞得自己得禁足千年。實在料不到會出現將我逼到如此境界的對手,我寧可去跟真仙交手,也絕對不想再跟那渾球對決了。」冥月說。
「孤華擁有的寶物實在多得不可思議,不知道殺掉了多少人才能蒐羅到如此法器。」巫皊眼神陰鬱。
「說起來,陰陽門的孤華跟星宇閣的孤辰並列為當世最卓越的兩位天才,都只用了幾十年時間就抵達練神道境。孤星你的名字跟他們挺像的,要不然,你也試著衝刺一下進展速度如何?」冥月開起了玩笑。
「名字像就等於能力相近嗎?這也太硬凹了吧!」孤星抱怨。
「孤辰、孤星、孤華······單論名字,說不定你們是失散多年的三兄弟呢!」巫皊說笑。
「孤星又不是我的本名,只不過是師傅給的代稱而已。」孤星想著自己本來並沒有名字。
「要這樣說的話,孤辰跟孤華可能也都只是作為仙術師的道名罷了,不一定是本名。」巫皊若有所思。
「就我所知,陰陽門跟星宇閣只有在位列真仙之後才會使用道名,他們倆人的名字在各自入門之前就已經是那樣了。我聽聞孤華的名字是一位女性道人取的,好像是他拜入陰陽門前的師傅,具體我沒有調查過。至於孤辰,他是孤兒出身,似乎是身上有一塊寫著孤辰二字的金屬牌子所以才認定那是他的名字。」冥月說著傳聞。
「聽說孤華早就把他既為師傅也為母親的那個人給殺掉了,如果是他的話就有可能。嘛,孤辰、孤星、孤華······就結論來說,三個人都是孤兒出身呢!名字中帶個孤字實屬合理。」巫皊心想孤華算是手動把自身變成了孤兒,也把巫皊變成了孤兒。
「等等,這樣不對吧?只有父母都死了才會叫孤兒,而名字一般又是由父母來命的。這樣的話感覺自相矛盾了起來,是先被命名出孤兒的意涵還是父母先死?」孤星摸了摸頭。
「我說,你自己不知道嗎?」冥月啞然,魔王為孤星命名時他就在一旁。
「呃,我是說其他人啦!」孤星努力為自己辯解。
「用不著勉強自己,我們不會因為智商差距就看不起你的。」巫皊露出大慈悲般的微笑。感覺智商受到嘲諷的孤星頓時捶地,一臉痛苦。對此,冥月跟巫皊都笑了,總之就是非常愉快。

——浸泡穢血之中,與仇敵相會的倖存者依舊隱匿存在,往日誓言不允動搖。
——縱使已看到殘酷世界的一鱗片爪,如今稚子仍懷抱希望,浸泡於溫暖春日之中。

<魔王遊戲仙跡篇II◇奪寶紛亂◇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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