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出口時的出口——《大佛普拉斯》影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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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阻斷出口的業力之風
影片瀰漫著黑色幽默的氣氛,不時地在戲謔的畫外音中流露。它將觀眾們一步步帶入死神管轄的氛圍。這裡不是陰暗鬥爭和恐懼,而是黑暗最深處的寂靜無聲。影片延續著台灣電影特有的低吟訴說,用和緩平淡地方式呈現著一個並不容易被接受的現象:社會流行著具有傷害性的價值觀和表裡不一的虛偽,並不斷顯化成黑白顛倒的人際關係和社會運作方式,它像一把又一把刀,不斷侵蝕著各個階層人的心。業力之風,聚沙成塔,難覓出路。
集體意識的觀影感受大多帶有抗拒性的不理解,因為不想感受影片所刻畫的沒有出口的生活。片中說,有錢人的世界是彩色的。但是黃啟文董事長也並非是一個幸福角色,他是秘書長的性伴侶,不管大佛本身的製作是否精良,只要高委員說要重做,就得重做;招妓,殺掉威脅自己的老相好,滅口知情者肚財……通過作惡上位,通過作惡維持現有生活,也被惡所欺壓,也通過作惡發洩。
錢權階層的彩色世界是這樣子,底層人的黑白世界更加荒誕。肚財被滅口後,同樣知情的菜埔擔心自己身後的八十歲老母,想託付給小叔,卻從頭到尾沒有機會開口,還被小叔坑去了300塊。以回收垃圾賣廢品為生的肚財會和菜埔一起看被人扔掉的色情雜誌還有菜埔老闆黃啟文行車記錄器中的香艷錄音,但也時常數落菜埔來找些優越感。而住在廢棄的海防哨所裡,每天四處逛一逛的釋迦是一個徹底的流浪漢,每日消耗著僅存的生命力,連掙命的動力都已消磨殆盡。
死神的力量便是這般沒有出路的絕望和發不出聲音的死寂。貧富貴賤、上流底層,都有不同形式的「受屈辱與迫害的」。而作為淨土的象征的「大佛」,也在這部影片中看著葉女士被黃啟文虐殺,因為師姐對高委員長的威脅而被鋸開佛頭,被裝上卡車、使進隧道——連宗教都已不再是出路。最後,大佛工廠的敗落和肚財橫死的結局也昭示著,集體惡業下沒有哪個階層能夠倖免。
二、12宮的意識轉化:從集體意識漩渦到靈魂的圓滿之路
社會整體面貌是所有意識的合力反映。如同星盤中的第十二宮,包含著所有層面性質的意識流動,它既代表著混亂與災厄,也指向靈性的包容與超越。
對存於世間的整體作用力而言,個人的影響力確實太過微茫。無形的集體意識看似不為五感所知,卻藏在我們接觸到的所有實體與非實體中,暗潮湧動。貌似變化緩慢的社會狀態,放進過去的100年中再看,也是滄海桑田。我們確實無法通過一己之力改變社會,但卻可以通過內在力量影響自身的平行世界。
一個非常僵固的頭腦網格程序是:只有社會總體發生改變,個人生活才能發生實質性地轉變;我沒有能力只通過自己的努力而讓我的世界發生根本改變。這個信念通過被許許多多的人認同而強化,進而在意識層面對個人產生實質性的影響。
「社會常常在講要公平正義,但他們的生活中,應該沒有這四個字,畢竟光捧飯碗就已經沒力了,哪還有力氣去講那些有的沒的。」被集體意識的旋風裹挾時,總有還沒被自己擁有的美好,就像肚財說道黃啟文:在外國唸書,做老闆,娶漂亮老婆……活在網格程序的捆綁中就如籠中倉鼠般奔忙到死,也還在原地打轉,感到疲累的時候就從聲色煙酒中飲鴆止渴,有錢人有彩色的形式,沒錢的有黑白的形式,集體共業顯化出的大眾生活,無論身在何種階層,都無法在其中找到出口。
從現世社會角度看,絕對公平是不存在的。但從意識角度看,宇宙對每位靈魂又是絕對公平的。出口不在外面的世界中:外面的變化源自內在的轉化,關係魔咒的破解來自內在的自我和解,金錢的豐盛流動來自靈魂能量的發揮。
從寄希望於社會大勢和命運突變,回到跟從內在渴望過自己的生活。
從被集體業力之風裹挾著生活,轉移到順應靈魂主動創造。
從垃圾食品、精神毒藥中暫時喘息,轉變到汲取綻放靈魂能量過程本身所釋放的動力。
這便是出口的所在。
圖片來源:電影《大佛普拉斯》截圖,goog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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