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首尔之春》解析:回顾双十二政变那晚背后的故事

1979年12月12日,韩国陆军少将全斗焕趁前总统朴正熙遇刺,政权核心洗牌之际,与「一心会」(陆军士官学校学生与校友构成的兄弟会,不断地发展壮大下,形成了一个足以撼动国家的人脉组织。)成员们,以保安司令部与第30警备团团长室作为据点,策动了缜密的叛乱计划,即今日我们所知的「双12政变」。

2023年,金性洙导演的《12.12:首尔之春》在韩国刮起旋风,电影中大量与「双12政变」有关的人物被一一还原,只要镜头停留超过三秒的角色,现实中都有对应的人物。

这篇文章将与各位一起回顾1979年12月12日首尔的那晚、那些人们,以及在那之后在他们身上所发生的故事。

镇压军阵营篇

  • 郑相镐上将(李星民饰),原型人物:郑昇和上将, 时任陆军参谋总长。

郑昇和上将在朴正熙遇刺后依法出任戒严司令部司令,成为实质上的最高权力者。

郑昇和在朴正熙政府时期就与全斗焕所属的「一心会」有过嫌隙,1979年12月12日,负责调查朴正熙刺杀案的全斗焕意图借机将郑昇和罗织入罪,于是在尚未获得总统批准的情况下,就先行派部下前往郑昇和官邸将其「逮捕」(实为绑架),而在这之前全斗焕早已做好一鼓作气拿下高权力的夺权计画,是为「双12政变」开端。

郑昇和被绑后,以朴正熙刺杀案共犯的身份接受酷刑逼供,1980年3月被判处有期徒刑10年,并且开除军籍、俸禄充公。虽在1981年全斗焕为讨好舆论将他赦免,但因被剥夺了领取军人抚卹金的权利,出狱后在经济上面临困境。

韩国进入民主化改革后,韩国国防部恢復郑昇和军衔,并返还其俸禄。恢復名誉后的郑昇和担任民主派政党顾问,2002年6月12日在首尔延世大学附属医院过世,享寿73岁。

权亨进准尉(李俊赫饰),原型人物:金仁善上尉,时任陆军参谋总长护卫队长。

在保安司令部特工前来绑架郑昇和时遭到无预警枪击,虽第一时间拿起M16步枪反击,但身中多枪的他最终只能从官邸后门逃出躲藏在池塘内。

两小时后官邸哨兵才在池塘中发现奄奄一息的他,并将他送医急救。当时的他头部、脊椎、手臂、大腿共中了五枪,经过抢救后保住一命,但位于头部与脊椎的子弹无法取出。

闵昇培中将(刘成柱饰)原型人物:尹诚敏中将,时任陆军参谋次长。

12月12日郑昇和被绑后,尹诚敏依法自动升格为代理总长,负镇压叛乱总指挥之责。

尹诚敏在得知消息后马上找到张泰琓、郑柄宙等将领一起讨论并执行镇压对策,初期还算处理得当,但后期因顾虑朝鲜趁乱出兵而变得优柔寡断,并天真地以为能用「君子之约」的温和方式解决。随着时间的流逝,叛乱军不断地拉拢其他将领扩大军力范围,最终达到了无法镇压的局面。尹诚敏的优柔寡断虽然最后害惨了不少人,但对他自己而言却可说是因祸得福。

全斗焕就任总统后,为了奖励他的优柔寡断,将他提拔为第23任国防部长(1982-1986),退休后转任韩国石油开发公司会长、韩国纤维协会会长、现代精密工业常务顾问等肥猫职。 于2017年11月6日滋润地去世,享耆寿92岁。

金准烨准将(金成畇饰),原型人物:金晋基准将,时任大韩民国陆军宪兵监。

金晋基虽是陆军士官学校出身,但同时拥有高丽大学商学院硕士学位,是军界少见的精英。在朴正熙被刺后被任命为戒严司令部治安处长,期间曾向郑昇和司令官报告过全斗焕有垄断情报的越权行为。

12月12日当晚,他与张泰琓、郑柄宙一起被诱骗到延禧洞的餐厅参加聚会,但做事谨慎的他提早将餐厅的电话留给了宪兵总监室当值人员,所以在叛乱发生后他马上就接到了电话;无奈他所能调动的宪兵兵力太小,无法在第一时间营救郑昇和。

金晋基为了阻止政变坚持到最后一刻,在全斗焕成功夺权后自愿退役,到离岛从事养殖渔业。

全斗焕倒台后,卢泰愚政府为了讨好舆论,曾向他提供多个公营事业肥缺但都被他拒绝。直到金泳三政府时期,才受邀担任韩国土地公社董事长。2006年金晋基因慢性病过世,享寿74岁。

孔洙赫少将(郑满植饰),原型人物:郑柄宙少将,时任陆军特战司令官,时代的悲剧人物。

12月12日当晚与张泰琓、金晋基一起被设局前往延禧洞参加宴会,等到得知发生叛乱,回到特战司令部后才发现麾下第1空特旅、第3野战营都已叛变,且正出兵前往首尔支援全斗焕。

即便如此,郑柄宙也没有阵前倒戈,而是连络上了非属一心会的第9空特旅旅长尹鸿基,命他立即率兵前往景福宫击杀叛军将领。全斗焕收到情报后,先是指示第3野战营营长长崔世昌改道前往特战司令部,逮捕自己的上司郑柄宙,同时联络了优柔寡断的尹诚敏参谋次长,提出了大家一起撤兵的「君子之约」。由于特战司令部缺乏实战兵力,很快地被第3空特旅攻破,郑柄宙虽负隅顽抗但最后还是中弹被掳。

另一方面,第9空特旅的尹鸿基旅长接获了来自尹诚敏次长的命令,停止向景福宫出兵; 但,全斗焕的第1空特旅却长驱直入景福宫,与市内的叛军兵力完成集结。郑柄宙被掳后先被带到保安司逼供,直到因枪伤出血过多休克,才被送往医院接受治疗,1980年1月被编入预备役,3月初出院,并在1983年受洗为天主教徒。

1987年全斗焕政权走向尾声,郑柄宙开始参与社会活动;在叛变的二把手卢泰愚当选总统后,郑柄宙也多次在媒体上批判卢泰愚政府全是一心会的余孽。但在隔年1988年10月16日郑柄宙突然失踪,经过4个月后吊在深山树上的尸首才被发现,享寿74岁。

当时的侦查机关认定,郑柄宙是因为拿房产帮侄子作保,但生意失败导致生活陷入困境,最后选择走向绝路。但问题是,郑柄宙不只拥有那一处房产,且天主教的教义不容许自我了结,最重要的是尸体被发现的地点属于军事管制区,因此更多人相信郑柄宙是遭到政府谋杀。

吴振浩少校(丁海寅饰),原型人物:金五郎少校,时任陆军特战司令官秘书室长。

特战司令部被叛乱军攻破后,与郑柄宙司令官一起在办公室内用手枪反抗,最终胸部与腹部遭击中6枪,当场身亡,享年35岁。案发后金五郎的尸体先是被临时埋在特战司令部后山,但接任的陆军特战司令官郑镐溶听闻枪战始末后,认为金五郎忠实地履行军人职责,因此决定为他举办葬礼,并安排安葬在国立军人公墓。

金五郎少校的双亲因丧子的冲击,双双因病先后离世;原本就患有眼疾的夫人白荣玉,在得知丈夫去世的消息后,视力恶化到完全失明,并被赶出军人公寓。

1990年12月,白荣玉对全斗焕、卢泰愚、崔世昌等人提起诉讼,但因不明原因被搁置,国防部在同年追封了金五郎中校军衔意图打发。1991年6月白荣玉被发现陈尸在自己经营的佛院,警方最终认定死因为失足坠楼。

2009年朝野48名国会议员共同提出《追授已故金五郎中校功绩勋章及建立追悼碑》的提案,但遭所有一心会背景的国会议员们杯葛。2014年,金五郎故乡的居民自治委员会自行募资,在其母校金海三星小学旁为他树立半身铜像。

2022年,韩国国防部正式将金五郎的死因由「因公殉职」改为「战死」。

朴基鸿准将(郑亨锡饰),原型人物:尹鸿基准将,时任第9空特旅旅长。

尹鸿基出身于陆军综合学校,那是个在韩战爆发后为了在短时间内大量培养军官而创立的学校,为了要与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正规军官」做出区别,陆军综合学校的毕业生被称为「甲种军官」。

不像正规军官有机会在后方受到保护,甲种军官完全是为了上前线而生。因为阵亡率极高,也没有余裕和一般军校生一样组织兄弟会玩人脉游戏,所以能升到将军级别的人数很少。而「甲种军官」与「正规军官」互看不顺眼的情况也时有所闻。

尹鸿基率领的第9空特旅是当晚唯ㄧ成功出动的镇压军部队,在电影当中它被改编为第8空特旅。由于基地位置佔地理优势,本应能比叛乱军调动的第1、第3三空特旅更快到达景福宫,且比起当时全斗焕身边的第30警备军团,第9空特旅有压倒性的军力优势,位势必能完成斩首行动。

怎料最后尹鸿基在中途接到来自尹诚敏次长的撤军命令,导致一场原本能平定的军事叛乱出现了决定性的转折。

12月12日后,尹鸿基轮调多个职位,但因不适应新政府,最后在1983年,以韩美联合司令部副参谋长身份自愿退休,脱下穿了30年的军装。

1993年卢泰愚任期结束,韩国首位文人总统金泳三上台。

尹鸿基为了防範军人夺权的历史重演,号招了郑昇和、张泰琓等22为将士,以叛乱罪提告全斗焕、卢泰愚以及其他34名有一心会背景的叛乱军领导人。虽然提告的过程中受到了许多阻力,但最终在民意的支持下逼迫政府修订特别法,在1996年成功将全斗焕、卢泰愚等多名叛将送上法庭。

尹鸿基晚年受列腺癌折磨,2013年病逝,享寿80岁。

李泰臣少将(郑雨盛饰),原型人物:张泰琓

少将,时任首都警备司令官,陆军综合学校毕业。

在朴正熙遭刺杀后,全斗焕依戒严法担任刺杀案调查本部部长,掌握了可垄断国家所有情资的合法实权;戒严司令官郑昇和因顾忌权力过度往全斗焕集中,因此任命「甲种军官」张泰琓担任首都保卫警备司司令官,与全斗焕势力抗衡。

张泰琓的性格刚正不阿且油盐不进,军旅生涯中多次与恃人脉而无视军规的「一心会」成员产生矛盾,是一心会最头痛的人物。叛乱发生当天被全斗焕设局骗往参加宴会,目的就是要让他在叛乱发起时无法第一时间反应。

叛乱发生后,张泰琓用尽所有方法与叛乱军僵持到最后一刻,包含了实施宵禁,封锁汉江上的19座桥樑,以阻止叛军进入首尔;就算叛变的第1、第3空特旅透过叛军管辖的幸州大桥到达景福宫,与全斗焕原有兵力集结成绝对优势,张泰琓也没有选择放弃。

电影中,李泰臣集结了剩余的百余兵力前往景福宫逮补全斗光,途经世宗大路,仰望1968年建成的李舜臣铜像。那一刻,李泰臣的形象与李舜臣用13艘小船力抗日军300艘舰队的形象交叠了。

不过,李泰臣向景福宫出兵并且和全斗光在光化门前对峙的戏码,在现实上并没有发生。

张泰琓确实是集结了百名士兵与数辆坦克準备进攻景福宫,并且指示部署在首尔近郊的野砲营待令,打算一鼓作气轰掉景福宫旁的安保司令部来逆转局势。

但当时的砲弹系统根本无法在第一发就做到「精準打击」,而是必须透过不断发射砲弹来调整座标,无异于对首尔进行无差别砲击。面对张泰琓玉石俱焚的疯狂指令,麾下士官们在集结场上与张泰琓发生了争执。

对于此事,张泰琓在回忆录中说到:

「我才上任了24天,就天真地以为他们真是我的兵了。」

集结场上的争执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过没多久张泰琓就接到了国防部长吴国相的电话,告诉他:「停手!一且都结束了!」。

张泰琓听从军令停止镇压行动,并于当晚被保安司令部逮补,经过45天审讯后,将其强制退役,并在全斗焕执政期间,与家人一直处在被政府监视的情况下生活。

张泰琓的父亲因对儿子的遭遇感到愤慨而每日喝酒度日,于1980年4月因饮酒过度身亡;两年后张泰琓21岁的独子以优秀的成绩靠考上首尔大学,但却从大邱离家前往首尔求学的一个月后,被发现他离奇地死在大邱山谷中。

民间推测是全斗焕对张泰琓优秀的后代有所顾忌,所以才痛下杀手。

短时间内连续痛失至亲的张泰琓,在亲友的鼓励下透过工作走出伤痛,平凡地生活。民主化后致力揭发全斗焕政府的种种恶行,2000年加入民主派政党并当选国会议员,并在4年任期结束后退休。

2008年张泰琓罹患肺癌,2010年病逝,享寿80;其罹患忧郁症的妻子,则在2012年留下遗书后结束了生命。

看到叛乱军阵营裡的真实人物下场,你还相信善恶终有报吗?

政府与叛乱军阵营篇

崔汉圭总统(郑东焕饰),原型人物:崔圭夏总统。

1979年10月26日前总统朴正熙遭暗杀后,崔圭夏以总理身份代行总统职权,并于同年12月6日透过体制内选举获选为韩国第10任总统。

民间普遍评价他是韩国最软弱、毫无政治野心、最没存在感的总统。在朴正熙过世后他放弃了宣布「全国戒严」的机会,实施了排除济州岛的「区域戒严」。

依当时的戒严法规定「全国戒严」时总统担任最高指挥官,掌握号令三军的权利,但若是「区域戒严」则由国防部负责。文官出身的崔圭夏等于在此时软弱地逃避了治国责任,放弃了唯一能够掌握军权的机会,将国民的命运丢给军人决定。

后续在面对手握兵权的全斗焕时,崔圭夏显得毫无还手之力,全斗焕逼迫他事后补签「同意逮捕陆军参谋总长」的签呈时,崔圭夏能做的只有在署名下方押上时间,藉此表达全斗焕先斩后奏的逮补程序并不合法。

而后,崔圭夏又陆续签署了「同意全斗焕兼任中央情报局局长」等签呈,使得所有权利合法地向全斗焕集中。

  • 吴国相国防部长(金义圣饰),原型人物:卢载铉国防部长,陆军官校第3期毕业,1977年出任韩国第21任国防部长。

12月12日晚间,在国防部长官邸的卢载铉听到附近的陆军参谋总长官邸的枪声后,在完全不晓得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就立即带着家人逃跑。

把家人托付给下属后才前往陆军总部B2堡垒听取汇报。了解状况后卢载铉前往韩美联合军司令部寻求解方;美军表明无意冒着北韩出兵风险调动前线军队后,卢载铉再前往国防部躲藏。

但未料前脚刚到,叛乱军第1空特旅就攻破了国防部,并捕获躲在地下室楼道的卢载铉。电影中,卢载铉「落跑部长」的设定是事实,但躲藏场所的顺序进行过改编。

卢载铉被抓后决定向叛乱军倾斜,协助全斗焕说服崔圭夏总统批准「逮捕陆军参谋总长郑昇和」签呈,以及致电镇压军统帅张泰琓平息事件。

事件结束后卢载铉辞去国防部长职务,但在全斗焕执政期间,卢载铉陆续担任了韩国综合化学工业公司总裁、韩国化学技术研究院院长、韩国肥料工业协会会长等公营企业的肥猫职位,女儿则与GS财阀政治联姻。

卢载铉在民主化后继续担任政治团体要职,最终于2019年自然逝世,享耆寿93岁,美滋滋地过完了长寿余生。

张民基上校(安世浩饰),原型人物:张世东上校,时任首都警备司令部第30警备团长(电影中改编成第26警备兵团)。

张泰琓将军麾下首个叛变的将领,因佔了地利之便,驻扎在景福宫週边的第30警备军团直接成了全斗焕第一批护卫队,军团指挥室瞬间成了叛变指挥所。

全斗焕成功夺权后,先后任命张世东担任青瓦台警卫室长与国家安全企划部长,1987年「朴钟哲水刑致死」发生后,张世东第一时间被全斗焕拔官以平民怨,但张世东心甘情愿扛下所有罪责做了几年牢,以保全斗焕无事。

1997年再因涉入双十二政变与518事件,确认判处三年半有期徒刑,1997年获总统赦免。尔后他多次试图联合全斗焕派系进入政坛,但因为作为全斗焕最忠心走狗的形象深植人心,导致每次都落选。

或许是尚存一丝良心与愧疚,张世东是全斗焕政府的骨干中,唯一一位参加张泰琓将军葬礼的人。现年87岁。

  • 金昌世准将(金盛吴饰),原型人物:崔世昌 准将,军士官学校第13期的一心会成员,全斗焕的直系军脉,时任第三空特旅旅长(电影中改编为第4空特旅)。

在「12.12军事叛乱」期间全斗焕指示,出兵至特战司令部开枪攻击自己的长官郑柄宙,是整起事件中唯一一个将枪口对向自己直属长官的叛变军人。全斗焕执政期间担任过大韩矿业振兴公社肥猫社长、国防部部长官等职务。

1997年被依518特别法送上法庭,因涉嫌参与叛乱谋划、杀害上级未遂等罪名被判刑5年,但1998年8月15日被赦免。2019年12月12日被目击与全斗焕一起在高级餐厅中庆祝叛乱40周年,2021年担任全斗焕治丧委员会成员,现年89岁。

  • 都熙哲准将(崔炳模饰),原型人物:朴熙道准将,时任第1空特旅旅长(电影中改编成第2空特旅),陆军士官学校第12期的一心会成员。

12月12日当晚,都熙哲第一时间被全斗焕召集至第30警备团团长室参与政变。

由于当时崔圭夏总统坚持要见到国防部长后,才愿意签署逮捕郑昇和的签呈,全斗焕于是要求朴熙道的第1空特旅进入首尔,控制国防部和陆军本部,活捉国防部长官卢载铉后与第30警备团集结。

而第1空特旅也确实意外地在国防部发现落跑的卢载铉,找到完成政变的最后一块拼图。

1985年朴熙道晋升爲陆军参谋总长,在1987年总统大选期间甚至向军队下令要无条件投给卢泰愚。1988 年6月退伍从政,但从来没有一次选赢过。

1996年金泳三政府通国「518特别法」清算有关人员刑事责任,朴熙道在调查期间逃亡美国,1997年年底金泳三宣布将赦免叛乱参与者后,朴熙道于1998年回国自首。尔后活跃于极右派团体中,现年89岁。

  • 河昌守上校(洪书俊饰),原型人物:许三守上校,陆军士官学校17期,时任保安司令部人事处长。

河昌守是12月12日执行郑昇和绑架行动的人员之一。政变期间,曾指示特战司令部将阵亡的金五郎尸体低调地还给亲属,不得声张。对于接任的特战司令官郑镐溶坚持举办葬礼而感到不满,但郑镐溶与全斗焕同为一心会的创始成员,因此许三守不敢追究责任。

「518光州事件后」许三守奉命成立「三清教育队」,名义上是针对无赖汉的教育改造机构,但它同时也成了异议份子的集中营,入队者不分男女老少受到了非人道的对待。

全斗焕就任总统后任命他为青瓦台首席秘书官,但两年后与全斗焕产生嫌隙,于是「被」赴美进行学术进修。1987年受卢泰愚之邀返国从政,1992年当选国会议员。1996年被依518特别法送上法庭判刑6年,隔年获金泳三总统特赦,现年87岁。

文日平上校(朴勛饰),原型人物:许和平少校,陆军士官学校17期。

文日平时任保安司令官秘书室长,叛乱计画的策划人之一,是全斗焕心腹大将。全斗焕就任总统后为他在青瓦台里创造了「秘书室辅佐官」这个原本不存在的职位,但两年后与许三守因同样的原因与全斗焕产生嫌隙,一同「被」赴美进修。

卢泰健少将(朴海俊饰),原型人物:卢泰愚 少将,时任第9步兵师师长,与全斗焕同为陆军士官学校第11期生,一心会的骨干成员。

卢泰健是全力支援全斗焕的叛乱二把手。叛乱结束后陆续担任首都保卫司令部与保安司令部总司令。卢泰愚在全斗焕就任总统后转向政坛,担当内政部长、总统特使等多项要职。1987年全斗焕任期进入尾声,卢泰愚奉命接班;此时间点正逢韩国发生「六月运动」,且正是1988年汉城奥运的前一年。

卢泰愚在面对国际社会注目的压力下,不得不开始进对韩国行民主化改革,恢复国民直选总统,更于后来的总统选举中因对手阵营内哄,渔翁得利获选韩国第十三届总统。

当选后的卢泰愚没有延续朴正熙与全斗焕的强人路线,而是改走亲民人设,强调自己是「一般人」。卢泰愚在任期间开始与野党交流,对邻国提出善意政策,降低地缘政治紧张,加上正逢「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上天」的经济起飞年代,韩国实施金融改革大幅改善经济状况,不少享受到时代红利的人认为应重新评价卢泰愚对韩国发展的功与过。

卢泰愚在2002年发现罹患前列腺癌,并出现小脑萎缩等疾病,2007年后就再无公开露面,健康状况恶化到无法活动,只能透过眨眼来传达意思。2019年,卢泰愚家属以卢泰愚的名义发表了一封对518事件的道歉信,两年后的2021年10月26日卢泰愚病世,享年88岁。

  • 全斗光少将(黄晸珉饰),原型人物:全斗焕少将,陆军士官学校第11期,在学期间与卢泰愚等岭南地区出身的学生组成名为「五星会」的同乡会,即「一心会」前身。

1961年5月16日,前总统朴正熙发动军事政变夺权,还正在顾虑别人会质疑自己的执政合法性之际,隔日全斗焕就率一心会成员向朴正熙输诚,甚至动员陆军士官学校学生上街游行庆祝,令朴正熙龍心大悦。

全斗焕从此获得朴正熙重用,一路晋升到了在当时「喊水会结冻」的保安司令部司令官。

在当时,保安司令部司能以「防谍」的名义轻易将异议人士罗织入罪,朴正熙被刺后全斗焕依法担任调查部本部长,近一步扩张了他的职权范围。

全斗焕在进行刺杀案调查时,肆无忌惮地将军警、检方、公安本部的官员传唤到保安司令部喝茶;一方面追究国家元首遇刺的责任,一方面又塞钱收买人心,透过威胁利诱扩大自己的派系。

时任戒严司令官的郑昇和为避免全斗焕成为拥兵自重的军阀,先指派了张泰琓担任首都保卫司令官,维持首都稳定;同时规划要将佔据军中要职的一心会成员逐一调职。不过这项计画被全斗焕透过保安司令部的监听网路掌握,于是早郑昇和一步,效仿朴正熙发动了军事叛乱。

叛乱成功后,全斗焕招集「新军部」(一心会中有参与叛乱的成员)拍合照,以及在庆功宴上高唱「流浪诗人」的画面,被电影《首尔之春》忠实呈现。在那之后韩国人民长达7年的民主抗争也就此展开。

此时的韩国正在准备举行1988年汉城奥运,民间发生的社会运动成为了国际的焦点,在美国给予的压力下,全斗焕意识到这次不能像过往的七年一样,用「打到闭嘴」的方式处理,最后他决定指派卢泰愚出面扛下这一波。

卢泰愚执政后被迫进行民主化改革,甚至逮补了全斗焕家族中多名贪污的亲戚,但全斗焕本人则凭藉卢泰愚以及分布在军、政届的一心会人脉,几乎可说是全身而退,以反省之的名义躲到深山寺院避风头(韩剧《请回答1988》正峰巧遇的光头)

直到首位文人总统金泳三上台后,陆续成立各个事件的真相调查委员会,才有机会追究全斗焕的责任。

1996年,全斗焕和卢泰愚手牵手送上法庭,最终被依军事叛乱罪、内乱罪、谋杀长官等罪名,判处无期徒刑和追缴2,205亿韩元不法所得。1997年为避免社会矛盾激化,金泳三政府宣布特赦全斗焕等多名涉事人员,但剥夺全斗焕卸任元首礼遇,仅保留警卫人员。

获得特赦后的全斗焕时常以健康的形象出席公共场合并走访他国,2017年更出版回忆录,怎料书中依然将「双十二政变」称为光荣的革命,将「518事件」称为镇压反动派,更直指518事件的遗族是「骗子」。这种将人民的伤痛当作个人伟业的行为再次点燃国民的怒火。

同年全斗焕回忆录被法院裁定禁售,2018年被全斗焕点名为骗子的518事件的遗族对其提出控告,2019年光州地方法院正式起诉全斗焕。

全斗焕多次以罹患帕金森氏症为由拒绝出庭,但总是会被媒体拍到活碰乱跳的样子,难得出庭还能在马路上和抗议群众对呛,更在2019年12月12日与过往部下在高级餐厅庆祝叛乱40周年。

随着这些荒唐的影像一一曝光,国民意识到这个光头佬是真的毫无罪恶感,一生都不可能真的反省。

(在野党主席发现全斗焕与新军部干部疑似在高级餐厅庆祝叛变40週年,上前质问时被随行阿珠妈粗鲁「封嘴」)

2021年8月9日全斗焕在光州地方法院出庭,记者们发现全斗焕的外貌迅速老化,后被证实罹患血癌。后续的几个月全斗焕的健康状况快速恶化,2021 年11月23日被发现在家中浴室身亡,享年90岁。比起饱受10多年病榻折磨的卢泰愚,全斗焕可说是没有经历太痛苦就画下人生句点。

全斗焕死后尚欠922亿罚金与不法所得未缴纳,生前也从未对犯行道过歉,考虑到社会观感,韩国政府宣布不举行国葬,也不给予其他援助,全斗焕的葬礼最后以家祭方式举行。

2023年家属原订遵从全斗焕遗愿,将其骨灰安葬于坡州,但随着《12.12:首尔之春》电影的爆红,再次唤起人们对这位独裁者的记忆,坡州多个民间团体召开联合记者会,表示不欢迎屠夫葬在坡州的任何一块土地上,墓地的地主也取消交易,全斗焕的骨灰持续摆在首尔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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