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橋》第六期.2017夏季號
QIAO
作者:徐秀慧、彭明偉、黃文倩、黃琪椿、蘇敏逸/編輯
出版社:人間出版社
ISBN:978-986-94046-6-2
出版日期:2017.06.26
使命:
1.理性認識台灣社會性質的社會科學叢書。
2.整理被湮滅的台灣史料,還原台灣史真實面貌。
3.正直進步的台灣先賢傳略集。
4.揭破國家機器偽善面具的報告文學與創作。
出版內容:
1.整理被湮滅的台灣史料,還原台灣史真實面貌。
2.中國大陸近現當代文學、當代思想研究專著
3.兩岸文學創作、俄國文學翻譯
4.定期出版《人間思想》、《橋》兩份期刊
《橋》第6期的專題為台灣新銳作家黃麗群。以〈麗群十問實答〉的筆談,帶出她的一些基本背景與性格特色。同時邀請大陸青年學者/批評家楊曉帆,細讀她的知名代表作〈卜算子〉,台灣黃文倩以「內向者的逆襲?」綜合分析黃麗群的代表小說。
在兩岸作品共讀的特輯中,此次我們以「今昔歷史間的人間現場」來概括推薦的文本。藉由兩岸批評家的閱讀與分析,召喚不同歷史時空、殊異主體與身份下的「人間」重回現場。我們或許也能夠從中發現兩岸晚近社會與心態的多元變化與新型的困境,值得關心第三世界國家社會與文學發展的朋友們跟進認識。
特稿整理與收錄淡江大學中文系於2016年12月舉辦的「兩岸『八○後』青年閱讀當代文學/小說十家論壇」的修訂發言稿全文。期望透過兩岸青年朋友閱讀彼岸「七○後」的代表作,在「文學」窄化與沉寂的後現代,在互為她/他者的視野與觀照下,以新人/青年的真誠與銳氣,共同為下一輪的兩岸文藝復興累積一些春泥。
日常生活所獲得的關注是與日常生活中出現的危機連在一起的。
──赫爾曼.鮑辛格(Hermann Bausinger,1926—)等著《日常生活的啟蒙者.不引人注意之事》
黃麗群(1979—)在她的散文〈喝一點的時候〉,有段頗有意思的話:
喝一點的時候你要非常小心,小心別把自己也不小心傾倒出來,在這個世上不小心倒出自己的人,都會覆水難收。但也唯有喝一點的時候,我對任何人能恆久忍耐,對萬物都有恩慈,對我的恨不嫉妒,對凡事有許些盼望;唯有喝一點的時候,也是輕信的時候,……。理解了軟弱,理解了愛恨,理解了世界上為什麼要有勵志書以及芭樂歌。唯一可惜的是,第二天,一覺醒來,除了留下一點頭痛,我又成了一個壞人……。(《感覺有點奢侈的事.喝一點的時候》)
這段話的關鍵意義是:第一她喝的當然是酒,可惜沒具體描述喝那一種、幾度、什麼色澤與光度的酒,同時所謂喝一點,究竟是多少?麗群對品酒和審美的斟酌,還是比較小心與節制的。第二是文章收尾的張愛玲(《紅玫瑰與白玫瑰》)的調性,但價值取向不同,佟振保一覺醒來「改過自新,又變了個好人」──在愛玲那邊,恐怕意謂著振保再度臣服於世俗的框架與秩序,但麗群顯然並非如此。
郭強生、柯裕棻、紀大偉對黃麗群和她的作品多所好評(均收入黃麗群《海邊的房間》推薦序),從個體的角度說她的天才(柯裕棻語);從主題的角度,評其小說的「不標新立異,不大驚小怪」的獨特(郭強生語);從角色,談其作品中的人物的「知(或,不知)其不可而為之」的偏執(紀大偉語),這些話我沒有不同意的。
1979年,黃麗群生於台北,一路念書(大學/本科就讀政大哲學系)工作生活幾乎都在台北,在台灣「七○後」的代表作家間,她明顯地屬於都會型的作家。她的作品量不算多,根據她自編的創作年表(詳見本刊專題〈黃麗群重要創作年表〉),在2001—2016年十五年間,她出版過小說集《跌倒的小綠人》(2001年)、極短篇《八花九裂》(2005年)、短篇小說集《海邊的房間》(2012年)、散文集《背後歌》(2013年)、《感覺有點奢侈的事》(2014年)以及採訪人物傳記《寂境:看見郭英聲》(2014年)共六部。這當中,又以2012年《海邊的房間》收錄歷年文學獎得獎的作品,可以視為較重要的代表作。儘管黃麗群的散文/雜文寫的頗具智性、博雅和靈動的趣味,人物專訪亦能掌握被訪者的性情與特質。但小說這種文體,或許更能迫使不時散淡的她調動與整合更深的智力與悟性,使她認真起來,用力或不用力,機緣到位時,便能發現許多超越表層現實的深刻及幽微處。
黃麗群的父母親均為來台的外省第二代,她可以說是外省第三代,但省籍意識在她的作品中沒有明顯的刻痕。她的作品的深度解讀,因此也不適合快速地聯繫線性的歷史來討論。談起自己的身份或認同相關話題,黃麗群不認為有什麼特殊的敏感與禁忌,在回應本刊〈十問實答〉中她自述:「如果有任何特殊之處,都不是外省族群獨有的,而是東亞歷史與區域政治的軌跡在台灣複雜地交錯了,而我只是繼承著這種種歷史背景的台灣人之一而已。」從麗群的小說、散文甚至採訪錄來看,此言不虛,她的省籍主體認識確實並沒有到自覺的影響,但當我較完整地閱讀麗群的大部分代表作後,我反而認為,正是在這樣不自覺地暫時擱置歷史的一種台北都會型主體裡,黃麗群的作品體現了一種不曾被文化策略性操作下的歷史無意識。因此,在麗群的重要代表作中,反而開展了晚近台灣社會與主體困境的一種「內向」性的深度。
《海邊的房間》的主人公們,大抵都是一些內向者,無論是同名小說〈海邊的房間〉(2006年)中的「繼父」及其「女兒」,〈入夢者〉(2005年)中的窩居於都會底層的宅男,〈卜算子〉(2010年)裡因車禍意外而感染愛滋病的兒子,〈貓病〉(2007年)、〈貞女如玉〉(2010年)中大齡無容貌無金錢無權力的都會剩女,他們之所以內向,並非是一種簡單的個體性格。黃麗群的社會敏感度與見識,賦予他們社會化下的內向性──與客觀的現實遭遇、階級、美醜及各式條件相關,換句話說,主人公的內向性及要維持其內向,仍是他們與台灣新世紀以來資本主義社會文化作用下的結果。
〈海邊的房間〉裡中醫師的「繼父」,年輕時被妻子拋棄,妻子留下了非他生的「女兒」予其撫養,「女兒」日漸成長,他漸漸亦發生了一些對「女兒」無法言明的愛、安全感與控制欲。因此,在「女兒」長大想離去時,他對「女兒」施以針灸令其癱瘓,並且從市區搬到「海邊的房間」,安然地過著日復一日「守常」的平靜生活,並且繼續不斷以針灸維持「女兒」的癱瘓,同時,為其餵藥湯水,以保養並維持她即使癱瘓也美麗的肉身。〈入夢者〉刻劃了一個都市底層的青貧醜男,他從達爾文演化論自覺到自己早該是被淘汰的個體,意識到既然無法也無能回應高速資本主義社會的變化與標準,遂以台灣鄉土社會的牛狗之姿的頑強,宅居在都市的一個小角落,並透過網路交友系統與自我幻化作為常態的日常,往內發掘想像的「她者」,以獲得空想中的救贖。〈卜算子〉的內向性,更落實在人生中由於遭逢某種特殊意外後的主體平衡──主人公因車禍輸血,感染了愛滋病,被鄉下靠算命維生的老父親接回家,兩人都採用最低限度的生活以為生命治理與自我控制,小說中多次出現與循環的早晨敘事,細膩且藝術化地表現了一個愛滋病患者害怕變化,盡可能小心翼翼維持與「守常」的努力與心理焦慮。
黃麗群筆下的主人公們,是以內向作為逃避他們的人生與責任的方式嗎?我不認為如此。相反地,我以為麗群恰恰是清醒地明白,這一類的內向者之所以發生內向性──盡可能守柔守常,並非是主體的「修養」,而是更多地是為了抵抗外在環境與條件變化下的危機、不安與痛苦。因此,她筆下的這些主人公們的生活幾乎極端單純與規律,小說的空間亦主要被塑造成封閉式:海邊的房間、鄉下的家屋、狹窄的都會裡的出租套房,或分租共同的小房間等等。同時,作品中的人際關係與往來方式,既使是親人,也非世俗的典型,正如同過去的論者已曾言及的,主要是一些「名不正言不順」的親屬關係(紀大偉語)。但更具體且精確地來看,其實麗群在寫的是「名」難以正,但「實」卻在後現代台灣已能被主人公們接受與運行,但是這種表裡難以合一的錯位,也造成了他們彼此說不清的隔,每個人都有著一己獨特的秘密與不能點穿的歷史傷痕。同時,這樣的特質也不僅被落實在「親人」的關係與想像裡,黃麗群還寫出了一些晚近台灣都會下層的孤寡殘弱者的命運切片(如〈入夢者〉、〈貓病〉及〈貞女如玉〉),其內在的社會分析與感性能力亦頗為精確敏銳。
如果說凡存在必合理,我們也可以繼續追問,黃麗群筆下的主人公們如此地以各式扭曲與幻化的方式抵抗變、執守常,看似做自己的內向性,又是否真的能成全或完成他們的救贖?作為一個「壞人」,麗群恐怕明白從文學或現實上來說必然困難。但從這點來看,〈海邊的房間〉在藝術上完成的一種恐怖的美感是相當成功的──作品首尾都以一封電子郵件穿插,「繼父」明明知道已癱瘓的「女兒」無能反抗與回應,仍要刻意地刺激她,唸這封她昔日男友將回來找她的電郵給她聽。這裡展現出來一種完全不公平、不對等的控制的恐怖,「妳」完全不可能還手與抵抗,連對手的資格都不被賦予,只剩下作為中醫師的「繼父」平靜的、顯性的、甚至可以說帶有美感的、自我感覺良好的威權,在最終和諧地卻也病態地擴張。昔日張愛玲在〈金鎖記〉寫出因為自身的不幸,對子女施以隱性加害與控制,到了黃麗群的時代,「親人」間的靈魂惡意被露骨地推進,儘管「妳」表面上被豢養出如「玻璃棺中白雪公主都不能這樣美麗」的肉體。
類似的和諧的病態(及其美感),在〈入夢者〉與〈卜算子〉中亦頗有可觀處。〈入夢者〉中的都會底層的醜男,在網路上申請了兩個電郵,然後在交友網站註冊,他以自我幻化為另一個女性角色寄信給自己,每夜書信聊天,一人分飾兩角地調情以求自我安慰。黃麗群幾乎以一種悲憫情懷和善意,在揣摩與合理化這個男主人公的自我分裂,她細膩地寫出一個看似不理解社會、現實複雜性的邊緣或底層人物的生存與精神困境──主人公卻隱隱明白資本主義社會下的隱性潛規則:「美是階級,肉身是兵器」,他的自我幻化必然成空,但想像出來的溫暖仍不無慰藉:「他想到天幕下有個陌生親密的女孩與他同步著生活,就有種既空又滿的歡喜」,而當我們一路跟著主人公的幻想,最終又莫名其妙的中止與幻滅,見證他仍能以牛狗之姿自我解消,繼續過著日復一日「美夢永不成真日子」,終究還是能召喚出讀者的心酸與同情。而麗群也似乎在暗示我們,對於類似的底層人物而言,在不堪、非理性與毫無意義的日常裡,未必就不能就一天過一天,何況主人公還被賦予了本土素樸如狗如牛般的主體,因此結束自我幻化之於他也不是什麼悲劇(不若董啟章在〈安卓珍尼〉處理知識分子的主體走向消亡及毀滅)。生命中的偶然的決斷來得乾脆,也不需要什麼心理負擔,小說最後讓我們的底層主人公把電腦賣掉:「倒不是因為睹物傷情或心生恐慌,畢竟他也恢復了狗或牛的堅韌風格,而是不希望自己有機會在不知哪日又起身弄些什麼把戲。」
著名代表作〈卜算子〉,也有著類似對「混吃等死者」的同情理解,主人公因為車禍意外,輸血而感染愛滋病。他的父親是算命師,但只能叫他為「伯」,為何要叫「伯」?因為據說他命裡刑剋過重,不能喊自己的父母為爸媽,只能喊「伯」及「伯娘」,如此遵守刑克的傳統,「伯」卻也沒算出/預料到兒子的命運。然而,「名」雖不正,在黃麗群筆下,並不妨礙真實的關係,作者顯然認為,人生真正重要的意義與價值,往往跟表面的「名」沒有關係。主人公的父母們仍是盡責任的好父母,而主人公對父親的深情,亦體現在小心謹慎不要傳染此病給父親的焦慮上,因此他們的生活極其規律,能夠不發生變化就不要變化,似乎隱定就接近了「常道」,畢竟人要死也不是那麼簡單,愛滋病如果控制得當,未必不能久活。日子終究很長,在日常的規律中,麗群細細鋪陳這一對父與子濃厚溫情的相處細節,例如本來不會做菜的父親竟然會燉湯了,例如主人公告知女友他得了愛滋,卻立即遭女友嫌棄,他傷心之餘但也覺得自己還不能死(因為父親還在)。直到最後「伯」意外的、自然地壽終正寢,他才敢放下心掉淚:「終於不擔心眼淚沾到伯的身體。」原來他力求自保,其實為了保護他者,在主人公狀況最不佳的時候亦然。麗群關照這些弱勢者、平凡人,他們的控制欲與病態的愛、他們的溫柔與細膩、他們的混沌與善良、他們的自欺與自我嫌惡、他們的祕密與尊嚴,他們的混吃等死的不得已……都被麗群發現並還原了。
很顯然的,黃麗群長於發現這些平凡人看似非理性卻又合情合理的主體與日常。又例如〈貓病〉寫一個在中年後獨自在都會分租套房寡居的停經婦女,偶然地撿到一隻流浪貓,貓兒懂事不找麻煩,她帶它看獸醫,從貓的軟綿與獸醫對貓的關心下,她竟然重新喚起了對生活的溫暖、柔情與光亮的渴望。但是,為了維持這種重獲青春的善感與柔情,她開始「製造」貓的傷害,換句話說,就是以傷害貓兒為方法,來達到能夠去「看」獸醫(獲得一種溫暖)的目的。她對孤寡中年將老的婦女(在這篇小說中是五十一歲)的毫無發展的生命與人生的理解,不同於〈入夢者〉的宅男想像,某種程度上來說,麗群看出女性一旦深受現代性的啟蒙與刺激,其遭遇可能比男性更為殘酷與嚴厲:「一邊目睹自己生命中各種想像一盞一盞熄滅,一邊乾燥地慢慢結局。她只是不知道懷疑會成真,沒想到成真的部分比原先所懷疑更加下沉。」、「她曾經認為可以這樣殘而不廢地過下去,因為早就向命運遞上降表,……連一點冒犯的動念都沒有了,只希望對方不要主動來踐踏。」本來不再主動要活,卻被一隻貓撩起了重生的欲望,但主人公早已被長期無餘裕的算計與日常世俗生活磨損,又在毫無信念與希望的資本主義社會的底層生活下,發生出主體惡的變異,由此對比的反而是那隻被她揀拾、自始至終都相信她的貓咪──既使被傷害(甚至是被處理到很自然地傷害)也仍全心相信她,這種人/女人的非人性化的惡念,就在這樣的反襯下更顯得尖銳與殘忍。
〈貞女如玉〉寫一個中年粗短身材的「忠厚老實」的女人,年輕時也曾苦練,但「苦練不肯成全她」,後來去當房仲,一路見識到其它男性在這一行的如魚得水,更理解中年後的女性的勢利:「女人與女人的勢利六親不認」。小說最後莫名奇妙地收在她在按摩間裡,大罵一個女按摩師,又在離去前看到一個女孩,混雜著對一己的不滿及對年輕女孩的嫉妒,非理性瞬間爆怒。她已被世俗社會的標準磨損太深,早已經已失去所有心理上的承受力,只剩下露骨與俗,只能以主動傷害她者的方式來平衡自身了。
總的來說,麗群對於種種非理性和幽微處的心理掌握甚佳,但作者在最終體現了他們的異化後,對當中的非理性、不得已的自私自利,仍瞭解於心亦不忍批判。這或許也跟她作為一個作家的姿態選擇有關──麗群恐怕不會願意與認為,自己能夠或應該承擔啟蒙者的角色,她比較像是主人公的朋友,基於對生命的善意與好奇,偶爾陪著、聆聽,說她是在相濡以沬,恐怕都太過嚴肅。當然我以為,麗群可以考慮再反思她在創作上的一些前提與假設。
赫爾曼.鮑辛格(Hermann Bausinger,1926—)在《日常生活的啟蒙者》以對話體的學術傳記作為形式,關注我們活在各式日常生活的意義與困境。他說:「為什麼人們做一些他們平時對此根本不加思考卻強有力地主宰了他們生活的事情,在提出問題的這瞬間,我已經處於歷史的軌道上。」這裡的關鍵是:那些看似不引人注意的日常,仍是一種歷史特定條件下的生產。從這樣的觀念來反省黃麗群的代表作,我們可以問的是:主人公們看似抗拒變化的守常,是否已經形成了一種新的歷史常態,同時,在日積月累下,它們之於台灣社會究竟意謂著什麼?
黃錦樹在〈內在的風景──從現代主義到內向世代〉(收入黃錦樹《論嘗試文》)中認為:「『我』的身分危機,其開端是性傾向(譬如同志,最著者如邱妙津),再則是作為人的存在的本體感的危機。這也是不斷深化的現代化、都市化招致的人的危機的延伸。七等生的偏執就已是先導。他是以自我的硬核來面對,或召喚無神時代的神。但有的人是憂鬱的迎向生命本身那無邊的黑暗,成為他人,或者回歸無生命狀態。」
當憂鬱、回歸無生命狀態慢慢形成了一種常態,當台灣新世紀以來的主體不斷擱置更大的價值與意義的可能,當生命中陷入不堪的弱勢者,最終只能唯心地選擇自我放逐及以虛為實的幻想。當他們的處境,明明是社會生產的結果,主人公的視野裡卻鮮少有社會,也難與社會及歷史進行聯繫……,人人都是孤獨者,人人只能在有限的範圍內,內向地對自己的人生進行逆襲/反抗,但這種逆襲/反抗,是否能如歷史上曾出現過的現代文學的荒謬與陰暗,終極地指向一個更大或更深的主體與未來?我十分欣賞黃麗群的才智與努力,也十分希望自己的悲觀能作用出一種再辯證的水滴。
麗群十問實答/黃文倩、黃麗群
黃麗群重要創作年表/黃麗群
短篇小說選刊〈卜算子〉/黃麗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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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旁觀的見證──凝視蔡明德《人間現場》/施依吾
活在珍貴的人間──漫談蔡明德《人間現場》/韓松剛
魏明毅《靜寂工人:碼頭的日與夜》
未竟的遺憾──我讀《靜寂工人:碼頭的日與夜》/吳明宗
骨頭吹著的只剩下冰冷海風──《靜寂工人:碼頭的日與夜》/李海英、周明全
曾明財《台灣人在眷村:我的爸爸是老芋仔》
大麵羹的滋味──閱讀《台灣人在眷村:我的爸爸是老芋仔》/侯如綺
「有情」的眷村生活史——曾明財《台灣人在眷村:我的爸爸是老芋仔》讀札/楊輝
雙雪濤《我的朋友安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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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君《聽洪素手彈琴》
荒誕敘述的技藝與超越──東君小說及其虛無主義的世界觀/徐秀慧
靜夜行船與聲音的詩學──讀東君《聽洪素手彈琴》/宋嵩
文珍《氣味之城》
中國夢的焦慮──讀文珍小說〈我們夜裡在美術館談戀愛〉及〈安翔路情事〉/黃文倩
時間的限度與現實之痛──文珍小說集《氣味之城》/李振
歷史與現實:叩問與新生/聲──兩岸「八○後」青年閱讀當代文學/小說十家論壇
台灣「八○後」青年代表閱讀大陸「七○後」作家/作品
吳明宗(閱讀王威廉、哲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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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奕辰(閱讀張楚、石一楓)
曾貴麟(閱讀文珍)
大陸「八○後」青年代表閱讀台灣「七○後」作家/作品
宮瑱(閱讀伊格言)
李大珊(閱讀黃麗群)
吳丹鴻(閱讀徐譽誠)
陳冉湧(閱讀張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