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染性超強的德爾塔(Delta)變種病毒的傳播,促使世界各地採取了新的限制措施,公共衛生官員也發出了新的警告。
「德爾塔變種比以前傳播的毒株更具攻擊性,也更具傳染性,」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簡稱CDC)主任羅謝爾·P·瓦倫斯基(Rochelle P. Walensky)博士上週在白宮的一個新聞發布會上說,「這是我們所知的、也是我在20年職業生涯中見過的最具傳染性的呼吸道病毒之一。」
《紐約時報》獲得的一份CDC內部文件的副本中寫道,德爾塔變種病毒的傳染性與水痘一樣強。該機構指出,儘管疫苗繼續為預防重症和死亡提供強有力的保護,但完全接種疫苗的人仍可能會被感染並傳播德爾塔變種病毒。該文件稱,鑒於這些事實,是時候「承認這場戰爭已經改變了」。
本週,這些觀察結果促使CDC改變了它們5月發布的建議,該建議稱,接種過疫苗的人不需要在室內佩戴口罩。該機構現在表示,在病毒高發地區,無論是否接種過疫苗,每個人都應在室內公共場所佩戴口罩。它還建議,學校應在今年秋季開學時普遍要求戴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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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德爾塔變種病例攀升、疫苗缺乏以及世界許多地區的社區高傳播率,世界衛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也鼓勵完全接種過疫苗的人繼續佩戴口罩。
德爾塔變種最早是在印度被發現的,是CDC和世衛組織指定的幾個「需要注意的變種」之一。它已在世界各地廣泛傳播,在疫苗接種率仍然較低的地方構成了特別大的威脅。
根據CDC的數據,目前美國超過80%的感染病例都是由這種變種造成的,被感染的大部分是未接種疫苗的人。它已經在密蘇里州、內華達州和阿肯色州等接種率較低的州引發了新的疫情
面臨該變種暴發的澳洲城市已實施封鎖,馬來西亞延長了居家令,愛爾蘭推遲了重新開放室內餐廳的計劃,香港則限制了來自英國的入境航班,因為那裡的德爾塔變種正在廣泛傳播。週四,義大利宣布,人們將需要提供接種疫苗或最近核酸檢測為陰性的證明,才能在室內用餐、參觀博物館或參加其他活動,這一措施部分是由德爾塔變種促成的。
約60%的美國成年人已完全接種了疫苗,幾種在美國廣泛使用的疫苗似乎可以較好地預防德爾塔變種。但是,12歲以下的兒童還不符合接種疫苗的條件,全國各地的接種率也很不均衡。
「如果你還沒有接種疫苗,請嚴肅對待德爾塔變種,」瓦倫斯基博士在新聞發布會上說。「這種病毒並不打算手下留情,它總在尋找下一個易感染的人。請考慮接種疫苗,並在接種前採取預防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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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對德爾塔變種毒株的一些常見問題的回答。
為什麼德爾塔變種令人擔憂?
德爾塔變種以前被稱為B.1.617.2,被認為是迄今為止傳播性最強的變種,比最初的毒株和在英國首次發現的阿爾法(Alpha)變種更易傳播。據信,它的傳染性大約是原始病毒的兩倍。
感染德爾塔變種的人攜帶的病毒量可能比感染原始病毒的人多1000倍,感染時間也更長。
其他證據表明,該變種可能可以部分躲過冠狀病毒感染或接種疫苗後人體產生的抗體。CDC指出,這種變異也可能降低某些單複製抗體治療的效果。
該機構在其內部文件中稱,德爾塔變種還「可能更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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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蘇格蘭最近的一項研究發現,感染德爾塔變種的人住院的可能性大約是感染阿爾法變種的兩倍。加拿大和新加坡的研究也有類似的發現。
它在哪裡傳播?
已有182個國家報告了德爾塔變種毒株,它現在在許多國家是最常見的變種,包括印度和英國。世衛組織在週五的新聞發布會上表示,過去一個月裡,世界上大多數地區的感染數幾乎翻了一番。該機構總幹事譚德塞(Tedros Adhanom Ghebreyesus)博士在新聞發布會上說,「這種增長在很大程度上是由高傳染性的德爾塔變種推動的。」
德爾塔變種於今年3月在美國首次發現。它的傳播速度很快。CDC的數據顯示,4月初,德爾塔變種只佔美國病例的0.1%。5月初,該變種占病例的1.3%,到了6月初,這一數字躍升至9.5%。CDC現在估計這個數字已經達到82.2%。
德爾塔變種會導致不同的癥狀嗎?
目前還不清楚。「我們迫切需要可靠的數據,」明尼蘇達大學(University of Minnesota)傳染病研究與政策中心主任麥可·奧斯特霍爾姆(Michael Osterholm)博士於6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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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變種廣泛存在的英國,報告顯示德爾塔變種可能會引起不同於其他變種的癥狀。冠狀病毒癥狀研究項目的工作人員要求患者在一款應用程序中報告自己的癥狀。研究人員表示,隨著新冠病毒的變種在英國蔓延,最常見的癥狀已經發生了變化
「我們注意到,上個月我們看到了與1月份不同的一系列癥狀,」領導這項研究的倫敦國王學院(King’s College London)的遺傳流行病學家蒂姆·斯佩克特(Tim Spector)說。
斯佩克特說,頭痛、喉嚨痛和流鼻涕是目前報告的最常見癥狀,發燒、咳嗽和嗅覺喪失不太常見。
然而,這些數據還沒有在科學雜誌上發表,一些科學家仍然不相信癥狀確實發生了變化。無論冠狀病毒的變種如何,其嚴重程度可能因人而異。
Joseph Prezioso/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在得出結論之前,我會等待公布的數據,」薩斯喀徹溫大學(University of Saskatchewan)疫苗和傳染病組織(Vaccine and Infectious Disease Organization)的病毒學家安吉拉·拉斯穆森(Angela Rasmussen)上月說。「事實是,冠狀病毒通常與各種各樣的癥狀有關,所以很難說這是真的不尋常,抑或只是傳聞。」
即使數據站得住腳,也不一定意味著德爾塔變種本身引起的癥狀與其他變種不同。例如,較溫和的癥狀可能是因為,該變種主要感染的是最不可能接種疫苗的年輕人,或那些可能已經對以前感染的病毒有一定免疫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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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已經接種了疫苗,我需要擔心被感染嗎?
研究表明,儘管尚未有關於所有疫苗如何對抗德爾塔變種的良好數據,但接種兩劑包括輝瑞(Pfizer)-BioNTech、莫德納(Moderna)和阿斯利康(AstraZeneca)生產的疫苗在內的幾種廣泛使用的疫苗似乎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對抗德爾塔變種的有效性。
與其他變種毒株相比,德爾塔變種可能會導致更頻繁的「突破性感染」,即在已經完全接種疫苗的人群中感染。然而,這些感染往往是輕微的或無癥狀的。CDC的文件指出,疫苗可以預防90%以上的重症情況。
「全面接種疫苗可以給你高度的保護,以防感染,而在避免重症、住院和死亡上,效力更高,」瓦倫斯基博士在上週的新聞發布會上說。「這就是這些疫苗的目的。」
根據最近的一項研究,輝瑞-BioNTech疫苗在預防德爾塔變種引起的癥狀性疾病方面的有效性為88%,幾乎與其對阿爾法變種和新冠原病毒的93%和95%的有效性相當。但研究也發現,僅接種一針疫苗對德爾塔變種的保護率只有33%。
「在疫情的這個新階段,完全接種獲得免疫的人應該能很好應對,」貝勒大學醫學院國家熱帶醫學院(National School of Tropical Medicine at Baylor College of Medicine)的院長彼得·霍特茲(Peter Hotez)博士在上月的一次採訪中說。「然而,接種一針疫苗所提供的保護似乎很低,當然如果你一針都沒有接種的話,那你就要認為自己處於高風險之中。」
強生(Johnson & Johnson)單針疫苗的數據更有限、更參差不齊。本月早些時候,該公司報告了一項小型研究的結果,表明其疫苗對德爾塔變種保持了大部分的有效性。
但最近在網上發布的一項尚未經過同行評審的研究表明,該公司的疫苗對德爾塔變種的效力可能遠不如對原始病毒株有效。該研究的作者說,最終可能需要加強針。
美國衛生官員表示,目前不建議注射加強針,但他們也逐漸承認,65歲以上和免疫系統受損的人最終可能需要再打一針疫苗,即使他們已經接種了輝瑞或莫德納疫苗。
如果我已接種疫苗,我還會把德爾塔變種傳染給其他人嗎?
CDC認為這是可能的。瓦倫斯基博士本週表示,儘管已接種疫苗的人比未接種疫苗的人更不易感染德爾塔變種,但那些感染病毒的人鼻子和喉嚨中攜帶的病毒可能與未接種疫苗者一樣多。
「德爾塔變種疫苗突破病例的傳染性可能與未接種疫苗的病例一樣,」CDC的內部文件稱。
CDC週五發表的一項新研究記錄了在麻薩諸塞州巴恩斯特布爾縣參加夏季活動或大型公共集會的人群中暴發的新冠疫情。在麻薩諸塞州確診的這469例病例裡,74%發生在已經完全接種疫苗的人群中。(測序顯示,幾乎所有的感染都是由德爾塔變種引起的。)研究人員發現,平均而言,他們攜帶的病毒數量與未接種疫苗的人大致相同。
德爾塔變種會讓我們回到去年的疫情高峰嗎?
在經歷了長期穩定的下降之後,美國的病例數再次上升,可能是受德爾塔變種的推動。每天報告的新感染病例從一個多月前的約1.1萬例上升到了約7.1萬例。
但病例數量仍遠低於去年冬天的峰值,專家預計不會再上升到那樣高的水平。上月,奧斯特霍姆說:「我認為我們不會看到美國再出現一次全國性的大暴發,因為我們有足夠的疫苗來預防這種情況。」
然而,德爾塔變種正在疫苗接種率低的地區引發疫情。
「在那些仍然很容易感染病毒的地方,它為病例再次上升打開了一扇窗,」6月,約翰·霍普金斯大學(Johns Hopkins University)傳染病流行病學家賈斯汀·萊斯勒(Justin Lessler)說。「但在那些州,當然也包括全國範圍內,我們可能不會回到去年冬天看到的那種數字。」
由於許多最脆弱的美國人——包括老年人和患有慢性疾病的人——已經接種了疫苗,住院率的增長比總感染人數的增長要慢
我能做什麼?
接種疫苗。如果你已經接種,鼓勵你的家人、朋友和鄰居去接種。
接種疫苗有可能減緩所有變異的傳播,並減少新的甚至更危險的變種出現機率。
「我鼓勵接種疫苗的人信任疫苗,但要認識到,在存在傳播的地方,新的變種將繼續出現,」喬治·梅森大學(George Mason University)傳染病流行病學家薩斯基婭·波佩斯庫(Saskia Popescu)上月說。「所以重點是地方、國家和全球的疫苗接種。」
對於那些沒有資格或無法獲得疫苗的人來說,口罩仍然是一個特別重要的手段,可以提供額外的保護。CDC現在建議,即使已經接種過疫苗的人,在一些情況下也要戴口罩:在病例激增地區的室內公共場所;如果他們的免疫系統受損;或者如果他們與兒童、老年人或其他可能特別容易感染的人生活在一起。
「我們正在抗擊同一種病毒,但這種病毒已變得更強健、更易於在人類之間傳播,」世衛組織衛生緊急項目執行主任麥可·萊恩(Michael Ryan)博士在上週五的新聞發布會上說。「這是已經發生改變的。但我們對抗病毒的方式並沒有改變。如果以全面、公平、公正和迅速的方式實施,疫苗和所有其他措施仍將非常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