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主義者的憂傷情書
我帶著這部劇去英國
說是帶了 也不過是存在IPAD當中
裡面還有補寫女性主義的論文資料:intimacy (親密關係)
我的確是對“過去”有執念的人,但即使再懷古地堅持用CD機聽音樂,將幾十張唱片打包上飛機。更多時候,我們仍舊無法選擇自己理想的生活方式,這當中會有很多因素。就像那個等獅子的故事,你想要一隻獅子,你等了很久很久,來的,卻是一隻長頸鹿。
奧利佛說,我會繼續等那隻獅子。
你且以為這是一個答案。但如果要繼續問下去,如果再等了很久很久,獅子仍然不來呢? 如果長頸鹿始終不肯走呢?如果最後來了一隻獅子,其實卻是一隻假裝獅子的長頸鹿呢?......
誰還有信誓旦旦的決心去回答這些問題,人生輾轉反側,一應苦難,種種層出不窮的問題,像奧利佛一家子,猶太人的媽媽,長達四十年的形式婚姻,爸爸是個同性戀在七十五歲時出櫃,病死,有一隻不肯獨處的狗,遇見一個漂泊的女孩.....荒唐的故事像工廠里有序的編織機,會頻率等同的發生在每一個過路的人身上,只是大多數的時候,我們全然不知,擦肩而過,又或者重新相遇。
只有人快樂與悲傷的樣子,不曾改變。
影片當中不斷閃回的圖片,2003年與1955年的太陽,星星,自然,與總統。試圖找出端倪,這便是人的經驗主義因子,我們以為走過了那麼多的路,遇見了那麼多的人,可以讀出,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句號,問號,驚歎號,省略號。
奧利弗的媽媽說,你有四分之一的猶太血統。有趣,激情,熱烈的因子。鍛煉了一出假死的功力,仍沒有媽媽的大膽放肆,在寫滿現代藝術頭銜的博物館里用身體表演關於靈魂的熱情,“你還是選擇做一個號市民。”母子倆被趕出博物館時說。
於是後來的奧利佛,面無表情,心底卻寫滿憂傷的情詩。記得父親出櫃時的紫色睡衣而不是驚異,在街角塗鴉歷史啟示並非宣洩叛逆,承認自己為了這個女孩神魂顛倒卻靜靜等待....到底是什麼時候,我們成長為了一個守規矩的好演員,學會假裝一詞。
“ 大樓里住著一群人,一半人在醉生夢死,另一半人相信魔法。”
我也曾經想極力擺脫情緒化的樣子,嘗試如何冷靜聰敏地生存,不再會有午夜崩潰的時刻,不會再挑選到錯的男孩,要有毅力耐心地堅持到勝利為止....有時情緒濃稠的人,會覺得自己懦弱無能,因為那些悲與喜,往往都不受控制,像低等生物般地靠氣味分辨同伴,因喜愛而橫衝猛撞,而眼淚總是流不完。可是,它們都是真實的。
那首關於兔子的詩那麼震撼:
毛絨玩具兔子問:什麼是真實?
兔子又問:會痛嗎?
馬說:有時會痛。
這痛是一瞬間還是持續很久。
會痛很久。
如果你是真的,你的毛會被剃光,眼睛掉了,四肢殘缺不全。
但這些都不重要。
因為你是真實的。
只有那些不理解你的人才覺得你是醜陋的。
我突然認可了那些每每吞噬我的情緒,他們原來不是缺憾,是禮物。在我們這些血肉之軀慢慢進化成塑膠產品之時,持續地刺痛我,以此來告誡我,要記得,什麼是真實的。
學了整整一年的電影理論,可我仍舊不愛將影評寫成分鏡頭。邏輯計算分析,方法論指點不了人生。仍記得午夜的倫敦機場里,一個人等待凌晨的航班,守住行李,讀完一篇又一篇論文仍不知如何下筆,只有聽到影片中那句”Does it work?"時止不住地默默淚流,那時的我,努力,堅持地去完成那篇論文即便我真心不喜歡討論女性主義的命題,那時的我沒有想也不敢想它能否通過。雖然四個月后的現在,它還是被否定了,也因為這個否定直接影響到畢業的問題,而能否畢業與回國,都成為了人生中看起來好像很大的交叉點。那個時候,我在機場靜默無聲地哭了很久,冷掉的咖啡與在下棋的大叔,都注意不了我的眼淚,只有我自己,有憂愁的預感。
奧利佛的爸爸去做心理咨詢時,醫生說,同性戀是精神病,有些人可以成功治療,有些人不行。這世間并不是所有事都能如願,只能嘗試,一次又一次的重新開始,經驗是無稽之談,從前的故事,只能定個于過去。
奧利佛對父親說:為什麼要假裝很好呢。你是在癌症四期。癌症沒有第五期。
父親說:癌症四期的意思只是,你需要去經歷前三個階段,而已。
像世上第一對夫妻亞當夏娃並非為愛結合一樣,向死而生的人從落地就走向死亡,一生中那麼多悲傷的故事,如果都非要賦予經驗的意義,那一定都是為了,經歷。
这篇影评有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