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丧尸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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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小丧尸。
却误入了人类基地。
为了活下去,我只能捂紧马甲装一个哑巴。
直到有一天他们带我出去嘎嘎乱杀。
队友:「杀呀!」
我:「嗷呜呜呜——」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聚集在我身上。
后来某队友回忆那一天:「那一战真是激烈,吓得哑巴都开口说话了。」
好险,每天都在担心掉马。
1
我是一只小丧尸。
却在人类基地里醒来。
把我捡回来的大姐姐说:「我看你在丧尸群里晕倒,就顺手把你捡回来了。」
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一只在丧尸群里睡觉的丧尸?
大姐姐当着我的面一枪爆头了一只拖着腐烂身躯的丧尸。
我吓得一哆嗦,什么也不敢说了。
在人类基地里出现的丧尸,会死得很惨烈。
2
因为热情大姐姐,我在基地里备受关照。
她逢人就说:「新捡来的妹妹是个小哑巴,脑子不好还不会说话,大家都不要欺负她。」
还挺押韵。
我张嘴想要解释,却只能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
这可真是急死哑巴了。
呸,我不是哑巴啊!
3
我对着镜子骂骂咧咧了半天。
话倒是会说,但是没一句人话。
或许我说的应该是丧尸特有的语言,哔哔哔嗷呜呜呜,听起来跟发电报一样。
大姐姐正好拖着半具丧尸经过,惨绝人寰,杀尸敬尸。
着急,上火,给我吓得眼睛都红了。
大姐姐更怜悯了,逢人就说:「小哑巴哭得眼睛红,看起来呆萌萌,胆小如鼠可怜虫。」
skr,skr~
谢谢大姐姐嘴替,我腥红的丧尸眼不用解释了。
4
基地不养闲人啊。
大姐姐问我会什么,我徒手掰断了一根狼牙棒。
她没夸我,还追着我跑了两条街。
全基地的人都看着她揍我:「死孩子,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才找到的武器!」
一根狼牙棒而已,至于吗?
我心里吐槽,但我不敢说。
5
她把我介绍给基地领主。
领主大佬,26 岁,硕士毕业于华国农业大学。
领主方脸糙汉,扛着锄头,一张脸上只有牙齿是白的。
我们仨蹲在田埂边。
挖机夯吃夯吃正在田里耕作。
大姐姐递了根口香糖,指着我:「领主,我妹子,力大无穷,申请加入物资搜寻队。」
领主小心翼翼剥开口香糖,放进嘴里咀嚼,片刻之后满意点头:「草莓味的,好东西。去吧。」
我指着领主阿巴阿巴了半天。
大姐姐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口香糖是你能吃的?那可是稀缺物资。」
我满脸委屈,我只是想说领主屁股后面有条蛇。
4
「啊啊啊——」
领主被蛇咬了屁股。
大姐姐吓得一蹦三尺高。
我把蛇打了个结,缠在手上邀功般递给大姐姐。
大姐姐吓得差点上树:「快丢了!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玩?」
我把蛇丢了。
领主大佬瘫倒在田埂上,流下泪水:
「我硕士毕业于华国农业大学,读书时候就在田里挖地耕作。毕业以后去了华国农科院。发了工资后我连股票都只买种业的。如今死在田埂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大姐姐大哭:「领主!」
我挠挠头。
其实想说,这蛇没毒的。
5
我扛着他去看医生。
领主嚎了半天。
医生指着他屁股上的两个血洞告诉他蛇没毒。
可是领主路上交代遗言,连自己的金条埋在哪里都告诉我了。
他的脸由红转绿。
我眨巴眨巴无辜的红色眼睛。
大姐姐匆匆赶到,告诉领主我脑子不太好。
我咧嘴笑得挑衅。
领主眼皮狂跳:「小哑巴这么可怜,要不我就认她做个妹妹吧。」
大姐姐目瞪口呆。
怎么找后门求个工作,还能被领主看上了?
6
我成了领主妹妹。
搜寻队的人不敢怠慢我。
于是我成了搜寻队老弱病残组的小组长。
老弱病残组顾名思义,老的、弱的、病得剩口气、缺胳膊少腿聋哑的都在这里。
末日之后,能活下来就不容易,缺胳膊少腿太常见了。
还有本来就不会说话的组员,教会了我手语。
后来大姐姐骂我的时候。
我就在旁边疯狂手语解释。
那场面简直像我在结魔法印反击一样。
嗐,可她不怎么看得懂。
7
在基地的生活有点枯燥。
不过很快就有人来找我玩。
是隔壁搜寻队一组的组长。
我躲在树上咬着不知名的红果子乘凉,他在树下跟人密谋。
一组组长对人说:「就那个傻子。齐刘海、黑发、红眼,一米五。」
我躲在树上阿巴阿巴痛骂,说谁一米五?
他对面的壮实汉子:「组长你说的是领主的哑巴妹妹啊?」
一组组长:「对!他们一堆老弱病残,凭什么分那么多物资,找机会干掉她!」
壮实汉子倒吸一口气:「可是那是领主妹妹啊!」
一组组长:「咱们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知道的。难道你不想要更多物资吗?」
壮实汉子思索片刻,沉沉点头。
8
刚开始他们派人来暗杀我。
可我半夜不睡觉,跑去瓜田看金黄的月亮。
因为有领主,我们基地的农产品是种得最好的。
我去瓜田看月亮,领主也在瓜田看月亮。
他看到我眼神颤抖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我兴奋地抬手打招呼:「阿巴阿巴!」
领主点点头,继续坐在瓜田里思考人生。
9
我俩蹲了半天。
领主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你来干嘛?」
我艳羡地看着瓜田,差点流下哈喇子。
这里的大部分东西我都不能吃,但是红色汁液的东西我都喜欢。
他对我指指点点:「果然是来偷瓜的!不可以!」
我没理他,继续看瓜田。
他继续生气:「你知道我为什么大晚上不睡觉来这里吗?」
啊,我管你大晚上不睡觉来这里干嘛。
他长叹一口气:「就是防你们这些偷瓜贼!」
你们?
他说的是不是田里那几个偷偷摸摸的黑影子?
10
我帮领主抓住了那些偷瓜的贼。
其中一个有点眼熟。
我一看,这不是跟一组组长密谋的那个壮实汉子吗?
领主对着他们大声痛骂。
声音大得全基地的狗都醒了开始共鸣。
领主:「你们这么做对得起基地、对得起我、对得起其他人吗?」
狗:「汪汪汪——」
我没忍住,跟着痛骂:「阿巴阿巴——」
壮实汉子转头看我,眼神凶狠,跟我杀了他组长一样。
我挠头,看我干嘛,又不是我让你偷瓜的。
难不成你还是跟着我来的?
11
因为我抓贼有功,领主赏了我一个瓜。
于是我就吃着瓜看领主骂。
领主中气十足,一句话几十个字都不带停顿的。
那几个偷瓜贼被骂得脖子都快低到地里了。
我吃瓜:「咔哧咔哧。」
声音大了一些,他回头对我也是一顿骂。
干什么,路过的丧尸都要骂吗?
这时一只睡醒了的黄狗经过,也被领主骂了几句。
我举瓜惊恐。
后来大姐姐告诉我,他是因为原来晚上打游戏习惯了晚睡。
末日之后,没游戏打,只能看金黄的月亮。
好不容易抓到个偷瓜贼,光明正大地开喷,那可不来精神了嘛。
12
一组组长和壮实汉子好像有点喜欢我。
那天之后我经常看见他们。
先是听到他们又在树下密谋。
一组组长:「怎么一个傻子都搞不定?」
壮实汉子:「傻子好像有点气运。」
我在树上骄傲昂起头。
可不是嘛,天不生我小哑巴,末日万古如长夜。
一组组长气得跳脚。
一组组长:「再给你个机会,这次不能再失手了!」
壮实汉子点头:「嗨!」
13
再次遇见是在基地某偏僻处。
我正偷偷摸摸地去领主大佬的埋宝地。
他说他藏了好多黄金、书籍还有珍贵种子。
别的我不感兴趣,我就想搞点西瓜种子自己种。
我想拥有属于自己的瓜田。
斯哈,徜徉在绿色的瓜田,想想都幸福诶。
14
我像只鼬鼠一样疯狂钻地。
把暗地里的壮实汉子都看傻了。
我的双手刨到一个硬物,心中大喜。
是一个大箱子!
就是有点重,我得再钻深一点才能把箱子拖出来。
壮实汉子这时突然跳出来。
「傻子!与其让你用土埋了自己,不如让我结果了你,这样也少一些痛苦!」
汉子的刀光闪过我的眼睛,可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又挽了个刀花,把刀收了回去。
随即他笑得和蔼可亲,从土里拔出我:「哑巴组长,你怎么能在这里刨土玩呢,这样会让领主担心的。」
哦吼,我一回头,看到领主大佬脸色沉沉。
15
壮实汉子借机跑了。
留下我独自面对怒气冲冲的领主。
我连忙狡辩:「阿巴阿巴——」
可他听不懂。
他看了我许久,然后突然笑了。
他带着我继续刨土,把那个大箱子刨出来。
他当着我的面打开了箱子,里面竟然是——
石头!
满满一箱的石头!
我灰头土脸瘫坐在地,目光呆滞。
领主大笑:「天真!哼!」
没想到他临死说的埋宝地都是假的,领主可真八百个心眼子。
16
我再次在树上听到一组组长的密谋。
壮实汉子:「就差一点!谁知道领主突然出现!」
一组组长:「看来只能用最后的方法了……」
什么方法?
我竖起耳朵偷听。
一组组长恶狠狠:「把她推进丧尸群!让她变成丧尸!」
啊?
我惊得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啊。
17
我来基地一个月,终于要跟搜寻队一起出任务了。
大姐姐把她唯一的枪送给了我。
她千叮万嘱:「外面很危险,要注意一点,只要你安全!」
这可真是对我没什么要求啊。
我点点头,带着几个瘦弱的组员一起出了门。
一组组长带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组员走了过来,还挑衅似的撞击了一下我瘦弱的组员。
嘿,有点嚣张哦。
18
一组开路,带领大家前往 A 区。
A 区在末日前是繁华大都市,这里有很多物资,也有很多丧尸。
我们的皮卡车队停在一个破旧的超市前。
一组组长下车,走过来敲了敲我的车窗:「小哑巴,不能吃白食吧,这次你去开个路。」
我顺从地点点头下车。
我已经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这让我有点兴奋。
20
一组组长剪开超市门口的铁链,一把把我推了进去。
我反应快,顺手拉住他推我的手,于是他被我带得摔倒在地。
他还没骂出口,我已经踩着他脸走进超市了。
「组长,怎么样了组长!」
「哇,组长你脸上好大的脚印子!」
踩脸嘛,我最在行了。
21
超市里面很黑。
我的瘦弱组员们有些担心地喊我,并且想要跟进来。
我用手语告诉他们在外面等待。
一层货架后面躲着几个丧尸,我要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这里的丧尸都很新,刚做丧尸没多久,身体僵硬攻击性弱。
我给他们塞了几个红果子。
他们看到人比人看到丧尸还害怕,叼着果子就跑远了。
其实刚做丧尸的时候都这样,只是普通人好像不知道。
我满意地看着丧尸走远,招呼着其他人进来。
22
一组组长见里面安全,带领其他队员进来搜寻物资。
但是突然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在靠近。
我拽着其他人:「阿巴阿巴!」
旁边的队员一脸疑惑:「这哑巴说啥呢?」
我疯狂手语结印。
组员看懂了,在我的指示下先行撤退。
然后组员告诉其他人:「有丧尸过来了,我们快跑!」
一组组长撒腿就跑,我仗着自己的丧尸身份断后。
可谁知道,一组组长看其他人都出去了,直接用铁链把我锁里面了。
我疯狂挠门。
身后的高级丧尸群也赶到了,他们闻到了门外生人气息,在旁边跟我一起挠门。
我听见一组组长在门外说:「哑巴组长为基地牺牲,我们都很悲痛。」
我从小缝里看到他拼命捂着嘴,似乎就要压抑不住笑出声。
我没忍住踹了几脚门表示愤怒。
剧烈的响动吓得其他人赶紧上车跑路。
23
我和突然出现的丧尸群还在疯狂挠门。
身后一股危险的气息突然靠了过来。
我一蹦三尺高,跳上了最近的空货架,然后直视了一双跟我一样的红色眼睛。
他贴了过来,在我的脖颈处嗅着,然后开口:「阿巴阿巴——」
咦,还有跟我一样的奇行种呢,他也会说丧尸语。
他的红色眼睛有些忧郁。
他说他是丧尸王,名叫阿祖,他还说我闻起来很香。
我以示礼貌也嗅了嗅他,似乎有一丝熟悉的味道,但是不怎么香。
24
阿祖是个话痨。
我是第一个能听懂他说话的丧尸。
于是他拉着我阿巴阿巴了好久。
我说我要回基地。
他有些意犹未尽,并且问我能不能经常出来陪他聊天。
我想了想基地特别特别高的城墙,摇了摇头。
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然后号召了普通丧尸给我表演了一下如何翻墙。
一个高度腐烂的丧尸从二楼窗户做自由落体。
啪叽一声,惨不忍睹。
但是那只丧尸还是挣扎地爬了起来,用僵硬的身躯跳了段舞讨好阿祖。
我接受无能,疯狂摇头拒绝这种见面方式。
25
眼看天要黑了。
再不回去今天就回不去了。
晚上丧尸更活跃,所以基地一般是不开门的。
我跟阿祖说我要走。
阿祖叹了口气,让我坐在他脖子上,然后干净利落地带着我从二楼窗户跳下来。
身手敏捷,真不错。
他把我放下来,我才刚刚到他胸口。
新朋友阿祖可真高呀。
我跟他挥挥手告别。
回首望去,阿祖眼神忧郁地看着我,枯叶飘零,天地唯他矗立。
26
我拖着大包小包回了基地。
看门的小伙子跟我打招呼:「哑巴组长,您这是……赶集去了?」
我兴奋地掏出一把过期糖果递给他。
他受宠若惊接过:「这……太贵重了!稀缺物资啊!」
我摆摆手,阔气地走了。
我赶到基地大厅时,一组组长正到处跟人说我死了。
大姐姐满目不可置信。
领主也面色沉重。
我那几个瘦弱的组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把大包裹往地上一丢,叉腰大骂:「阿巴阿巴!」
一组组长吓得跳起来:「谁……谁在学小哑巴说话?」
27
我昂首挺胸地站在门口,夕阳最后一束光恰巧照在我身上。
过去的小哑巴已经死了,我如今是满载而归·哑巴。
大姐姐的不可置信变成了满满自信:「我就说小哑巴不可能死嘛。」
领主面色沉重变成面露惊喜。
我那几个瘦弱的组员停止哭泣,顺便打了几个嗝,好像被吓到了。
一组组长连连后退:「不可能,不可能!」
28
我先给大姐姐送了狼牙棒、棒球棍、消防斧和几把枪,最后又掏出一把电锯。
我拉着电锯发出「昂昂——」的声音,炫耀般环绕全厅展示,还特意在一组组长面前多停留了会。
他吓得到处乱窜:「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呀……」
我吓得手一抖,电锯差点把他裤子锯掉。
大姐姐瞪眼,我立马收手。
大姐姐:「你……这是打劫了谁的军火库?」
我摇了摇头,又给领主掏出一包口香糖、一包口香糖、一包口香糖和一包口香糖……
根本停不下来。
领主抱着一兜子口香糖感叹:「口香糖以后不是稀缺物资了……」
剩下的一些锅碗瓢盆我就给组员们一起分了。
29
一组组长见势不对想溜走。
又被我拽着衣服拖了回来。
我要告状!
我阿巴阿巴、手舞足蹈地描述了半天。
我的组员在旁边帮我翻译。
一组组长满头大汗:「我没有!我那不是为了大家安全考虑我才关的门吗,丧尸都快到脸上了。」
我哼哼,用手语骂了他整整七十二式。
没尽兴,又用丧尸语骂了半天。
组员对我的七十二式看呆了,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翻译。
组员瞟了一眼领主,然后连连夸我:「组长,有乃兄之风。」
我骄傲昂头,那是,要不这一个月的瓜不白吃了嘛。
30
领主最痛恨互相残杀。
他本来想把一组组长赶出基地。
但是一组很多组员都来求情。
领主有些心软,就打发他去最偏远最贫瘠的地方种地去了。
31
因为我带回来好多物资,一下子成了基地的香饽饽。
从此也有了更多机会去基地外搜寻物资。
偶尔我会让组员们打打下手。
更多时候我喜欢自己一个人出门。
因为独自出门我可以去找阿祖。
刚开始是因为阿祖想找我阿巴阿巴。
后来是阿祖嫌弃我腿短走路太慢,直接让我骑在他脖子上,还帮我找物资。
这可开心死丧尸了。
我骑着两米高的红眼阿祖。
阿祖一声令下:「嗷呜呜呜——」
众丧尸簇拥着回应:「嗷呜呜呜——」
我也:「嗷呜呜呜——」
就是后来回基地的时候听到其他人说八卦。
有人说见到一个变异丧尸。
不仅有两个人那么高,还长着两个人头,每个人头上都长着血红的眼睛。
吓死人了。
我在瓜田里听他们讲故事,抱着瓜咔哧咔哧,跟着大家一起哆嗦表示害怕。
32
阿祖跟我说,他当丧尸已经三年了。
哇,还是个前辈。
可是末日不也才两年吗?
我挠挠头,表示不解,难道丧尸也有提前批?
果然是大佬,优秀的人在哪里都不会被埋没。
我竖起大拇指表示尊崇。
他摇摇头,跟我说他之前住在一个白色的大楼里,后来里面人都死了才出来。
真是个经历丰富的丧尸。
不像我才做三个月丧尸,甚至没有咬过人开过荤。
33
说到开荤阿祖就不困了。
阿祖龇牙笑,牙齿上还挂着血丝,我还以为他是牙龈出血给他掏了一包口香糖。
他推开我的手。
问我想不想做一个成熟的丧尸。
被校霸打得眼眶浮肿,我却扒了他的裤子。
「你干什么?!」他怒道。
「你腿上有个小狗形状的胎记,是不是?!」
他不知道,我看见了几年后的未来,丧尸横行,末日降临。
有个豁出命来救我的男生,腿上就有一块小狗形状的胎记。
1
我发现我能做预知梦,是在我十六岁的时候。
那天我梦见我在和别人互殴。
他叫张启明,是我们学校的校霸,梦里我们在学校的后墙对轰。他嘴唇破了,流了很多血,我一只眼睛肿了,眯着,肾上腺素都飙满了。
教导主任上来死活没把我们两个拽开,
醒来后,我首先是匪夷所思。
我跟这个张启明,一学期,可能都说不上几句话吧。
怎么会梦见这小子?
然后就看见我妈走了进来。
她说:「儿子,我记得张启明是你同学?这盒糕点你送给他,说点好话,别跟人起矛盾。」
「哈?凭什么?」
这才知道,我爸昨天抓了一个站街女。
好死不死,她就是张启明的妈妈。
当天我在学校里吃着糕点,一边嘀咕,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结果人今天干脆就没来上学。
我就说嘛。
傍晚时分,我悠闲地拿着扫把,去清扫后墙的卫生区。
四下无人,远远地,便看见一个人影蹲在那。
凑近了才看清,那是张启明。
他脚下散落着烟头,清秀的脸上,眼眶是红的,似乎哭过。
是为了他母亲的事情吧?我想。
我硬着头皮上去清扫,他也只是起身要走。
这小子其实也不坏,是我刻板印象了。
「陈也。」他在我背后停下,突然叫了一下我的名字。
「嗯?」
「你爸也姓陈?」
「这不废话吗?」
「那你爸就是陈警官?」
我回过头,撞上了他愤怒的眼神。
2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梦里一样了,他不由分说就上来揍我。
合着你刚才没动手,是特么你没想起来啊?!
我的眼睛高高肿起,眯着。他的嘴唇被我还回去的拳头打破,满嘴的血。
还有飞奔而来的教导主任,死活没能拉开我们。
我回过神,松开揪住他衣领的手,喃喃自语:「我靠,牛逼啊……」
张启明吐出一口血:「知道就好。」
他挣开教导主任的手,不顾教导主任的训斥威胁,头也不回地走了。
「啊我不是说你牛逼……」这二百五走远了,没听见我的解释。
3
现在我不得不期待,未来的我在干什么呢?
作为警察的儿子,我待人有礼,我积极上进。
但其实,我一直渴望着一次完美犯罪。
我总觉得,那会使我很快乐。
所以,我是在囚禁张启明?还是在虐待张启明?
当晚,预知梦真的再一次来了。
清晨,我妈走进我的房间,就看见了我空洞的眼神,仰望着天花板。
我妈说你咋了。
我说妈,我脏了。
我,又一次梦见了张启明。
梦里,我和那小子竟然住在一起。
4
那个梦是这样的:
我从公寓里的床上醒来。
一旁的人翻了个身,嘀咕说:「呼噜声这么响。」
他就是张启明,就躺在我旁边。
从我这个角度,还能看到他大腿处,有块小狗形状的胎记。
我小半辈子的噩梦,都比不上这个场面给我的冲击大。
我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张启明疑惑地起身。
他的面容上多了很多陈旧伤口,眼神中带着些许沧桑。
他说:「兄弟,怎么了?」
「你管谁叫兄弟?」
「屋里就我们两个人吧?」他说。
这时,我才来得及环顾这间公寓——
昏暗的灯光,来自地上的两盏电池台灯。
所有的窗户都被木头封死了。
地上摆满了大号的矿泉水瓶,里面储存着我们的生活用水。
「我在未来,就是和你一起捡破烂啊?」我悲哀地想要确认。
「神经,都住一起多少年了。」张启明下床后,打开了一罐过期的罐头:「吃点?」
「我们还成了兄弟?」我重复了一遍:「我们?」
「这不废话吗?」
他回头注意到我:「你在干什么?」
我满屋子抓耳挠腮发疯打滚。
终于他厉声呵斥住了我:「外面是白天,它们都还醒着!」
「它们?」我疑惑地抬起头。
一道巨雷在天边亮起,光线穿透了封死的木窗。
雷电隆隆远去。
紧接着,我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嘶吼。
大楼下,仿佛徘徊着无数的洪水猛兽,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吼叫。
「你难道失忆了吗?」张启明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说:「丧尸爆发以后,我们都得像老鼠那样活着。」
话音未落,一连串铃铛摇晃的声响。
我这才注意到,公寓里悬挂着一串铃铛,用一条长长的渔线穿着,一直延伸到屋外去。
这是个简易的报警装置。
有什么东西上来了,触碰了屋外横拉着的渔线。
我看见张启明拿起了桌上的匕首,他来到我身边,警惕地盯着大门。
巨大的撞击声猛然袭来,整间屋子都在震颤。
我被那震颤席卷全身,彻底从梦境中抽离醒来。
5
小城一切如常,天色刚明。
我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整个人都是魂游的状态。
我努力说服自己,那就是一个比较吓人的噩梦而已。
丧尸啊,同居啊,纯噩梦,非常合理的兄弟。
天空中飘起了雨滴,雨势愈演愈烈。
我站在屋檐下躲雨。
没多久,张启明骑着摩托路过。
他犹豫了一下,停下了车,进来一起躲雨。
我只感觉一阵胃疼。
现在一看到他,我就会想起他躺我边上的样子。
我很想说大哥你能不能从我眼前消失?
但我不能说,我不想在雨里干架,我有洁癖。
「嗯……快迟到了。」我只得暗戳戳地提醒他。
「……」他沉默了好一会。
「行,我载你。」他说。
他不由分说地跨上了摩托,脑袋一扬,示意我上车。
等会儿?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只是真快迟到了,我咬了咬牙,坐上了他的后座。
「抱歉。」开着车,他说:「昨天,冲动了。」
我疑惑了一下,他居然还会道歉?
我知道母亲是这小子的逆鳞。
记得刚上高中那会儿吧,他因为面相清秀,看起来好欺负,还总被高年级的混混找麻烦。
他都是能躲则躲,躲不掉就忍着。
曾经有个混混嘲笑他母亲是做那种生意的,说他是「野种」。
那人很快就后悔了。
张启明暴起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接着扑上去,像猛兽一样抓着他的头往地上砸。
不管谁都拉不开他。
那以后,别人光是看见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冷意,都会吓得噤声。
想来他会道歉,也是反应过来,这事其实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吧。
但这并不妨碍我烦他。
他说:「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报我名字。」
我说:「谢了。」
我心说昨天不是平手吗?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喃喃自语了一下。
梦里,张启明的大腿上,有一块小狗形状的胎记。
想知道那是未来还是梦,很简单嘛!看下他有没有胎记就行了!
张启明感觉自己腿很痒。
他低下头,就看见我在把他短裤的裤脚往上提。
雨中行驶的车上,我们四目相对。
「你干什么?」他说。
我啊哈哈干笑:「让我看看?」
「滚下去!他妈的从我的后座上滚下去!」
6
从那以后,我倒是清静了不少。
我们成了彼此晦气的源头。
有时在班级里不小心眼神交汇,张启明立刻会捏断手里的笔,我则必须要扶墙缓上好一会儿气。
当然,我到底没能看到他腿上有没有胎记。
关键都这么个关系了,哪怕全人类只剩下我俩,我想我们也一定是老死不相往来吧?
但是有丧尸诶……
保险起见我还是问下他比较好……
「你好,你有没有……」体育课上,我在张启明边上坐下。
「没有,滚。」张启明擦着汗。
「我是说你的腿上……」
「你是不是想挨揍?」他揪住我的衣领。
「胎记?有没有?」我终于完整说完。
他一愣。
「你怎么知道?」
我靠,不是吧?!
「小狗形状?」我说。
他揪得更用力了:「对。」
我整个人当场傻了。
「说话!你怎么知道的?!」
我完全被震惊笼罩,在他的再三追问下,「那会儿你睡着了,我看到你大腿……」我随口说。
他松开了手,开始回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遭到我毒手。
毫无疑问——他在学校有一半的时间都是趴在课桌上睡觉。
那个「我脏了」的神情,同样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你捡那块板砖干什么?……那玩意对付不了丧尸吧?」
「我杀了你!我他妈杀了你!啊——」
7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那仅仅是一个开始。
从此以后,我还将无数次地梦见那个阴暗潮湿的未来。
以及,在阴雨中,和我一起面对丧尸横行的兄弟。
8
初夏有人自杀。
第二天,我打着哈欠来学校上课。
我来得很早,但没想到张启明更早。
他蹲在楼梯上抽着闷烟,见我来了,下意识地起身就走。
他反应过来:「靠,我凭什么躲你?」
说来也巧,我是不敢睡,他是睡不着。
「有烦心事?」我从他的烟盒里摸出了一根,问他。
「……」他揉搓了一下自己额上的头发:「我妈失踪了。」
「阿姨怎么了?」
「她从警局出来以后,就一直没回过家,我去报案,没有人管我。」他看着忽明忽暗的烟头:「大人们都说她是怕翻旧账,跑外地躲起来了。」
「但就算你妈跑路,至少也会回来看你一眼。」我说:「所以你才觉得,她是失踪。」
他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发现我已经将烟点上了。
既然只有我们两个,我也不打算装了。
「我会去跟我爸说的。」我说。
「多谢……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一样……」
「别那样看我。」我眯着眼睛说:「如果不是学校人多,你第一次找我动手的时候,我多半已经把你杀了。」
「哈?」他恼了:「试试?!」
我们彼此推搡着往上走,路过一间教室时,却齐齐停住了脚步。
清晨的风,吹皱了窗帘。
陆续有同学来到校园。
我们愣愣地看着窗内的那具尸体。
她上吊在教室内,一双高跟鞋随风飘动。
我认得她,她是隔壁班的班主任。
地上那张写过字的纸,是她的遗书。
9
救护车,警车,都来了。
我们看见蒙着白布的担架从教室里推出来,送上了车。
只是,有件事很古怪。
我时常会想,那起人类灭亡的灾难,其实早早有了征兆,可是没有人相信我们。
就像,没有人相信张启明妈妈的失踪。没有人相信那老师,不是自杀。
10
当天傍晚,我强撑着困意在家里吃饭,张启明突然将电话打了过来。
「来一趟,雁翔路的网吧。」他说:「不要告诉别人。」
「干吗啊,我困死了大哥。」
他的声音带着愤怒,以及……绝望。
「我现在只有你能相信……只有你了。」
11
张启明的桌前打开着一盒蛋炒饭,但他根本没有动过。
他瞥了眼四周,我们在角落里的位置,并不起眼。
我摆弄着他递给我的 u 盘:「咋了?」
「应该是那老师的 u 盘。」
「我靠,你偷东西啊?」
「偷屁啊,我早上在学校花坛里捡到的,那时候你还没来。」
我发现他的眼睛里有血丝,虎口还有伤,像是用很大的力气攥紧过拳头。
他将 u 盘插入了电脑,弹出的窗口中,满是教案 pdf。
《资本主义经济危机概论(1)_LXQ》。
那位自杀的老师名字,就叫柳湘琴。
张启明打开了一个文件夹,里面仅有一个视频。
「穿裙子的女人,是我母亲。」他说:「戴黑色帽子的男人,你或许还和他吃过饭,长生制药的老总,企业家,叫赵国胜。」
随后,他点开了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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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像是通过手持 dv,偷拍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