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ll text of "水上勉【霧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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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潮推理 35 




水上勉推理系列之二 










德 


著 

S 幸 









巨 


錄 


開創新境界的水上勉 

序章\ 一封來信 
第一章教師之死 


景 






第 


章進展 



第三章賣萘商 
第四章車票 
第五章兩個男子 
第六章從東京來的男子 
第七章神秘的猿谷鄉 
第八章開會的夜晚 
第九章焰火線香 


117 106 93 80 70 53 43 29 18 7 1 



第十章幕後 
第十一章欺詐 
第十二章影子 
第十三章一個死於朴命的人 

第十四章接待室 
第十五章矢田杉子 
第十六章辕谷鄉家族 
第十七章坂根的來信 
第十八章追缉 
第十九章死亡的樹海 
尾聲\山坡上的影子 


262 242 227 215 204 192 178 167 158 149 132 



開創新境界的水上勉 

每一個人都是他過去的產物。 

—— 羅斯托 

如果把戰後日本文壇的名作家水上勉諦類爲社會派推理小說家，毋寧是有欠公允。雖然水上 
勉創作的推理小說確實足够使他承受這個榮銜，可是卻無法界定他的成就。這位早年身世淒苦， 
在貧窮的厄運中掙扎、奮鬥，熬過來的傑出作家，不但有 K 富的人生體驗，也擁有一枝優美、細 
膩、深刻的文筆——這使他無論處理何種題材的創作，都能卓然成家，獨具風格。將近四十年 
間，他那獨一無二的「水上調」依然蜚聲文壇。讀他的作品，使我們不禁想起那位以『黛絲姑 
娘』飮春文壇的英國文學家哈代 (Thomas Hardy , 1840〜 1928) 。在哈代的作品中寫景的運作 
不僅是實景的刻繪 ，而 且是書中眞正的主角之一，也是控馭全局的靈魂。這位寫完『石匠玖德』 
賺盡讀者熱淚的文學才子，終因讀者抗議他的小說太過陰暗，晚年終而棄小說之筆只寫詩作了。 
讀者認爲水上勉的文學也具備這種特質，凡是讀過水上勉小說的 K 者相信都會感受到這股魅力。 

本社第一批新潮推理刊印了水上勉的『毒海怒濤』(原名 ：海 之牙) ，頗受職目與 好評 。其 
實 ，水上 勉的成就是多方面的 。我 們計畫陸續介紹他許多膾炙人口的傑作 ，敬 rr 讀者 期待。 

開創新境界的水上 fe 一 



gt 過本社刊行的推理小說的讀者將不雛發 現：這 些推理小說家在布局 、選材、經 營方面都饒 
具寫货 主義 的基礎。他們幾乎無例 外地都在社會各層面受過一段 長時間 的折騰與磨鍊。水 上勉當 
然又是一個有力的佐證。他早年令人酸鼻的身世 ，表 現在『我的六條暗路』『眶寺』以及日後的 
一 些名作 『五#町夕霧 樓 J 『越前竹人形』『阿銀』『紅花物語』『湖畔琴弦』『饑餓海狹』等 
中。 這些作品淋漓寫出了他的 心聲！ 

水上勉的作品深受日 本廣大讀者的喜愛 ，其 中不少名著已經被改編成電影或電視劇 。水 上文 
學不是■花一現的 虛相， 而是經得起咀嚼品昧的文學 ，作 者認爲與其把他列入「社會派推理小說 
家」， 毋寧把他稱爲 「描寫人性的作家」來得更爲恰切 ，這 固然表現了作者的自我期許和執着， 

但就其文學作品觀之 ，並 非狂妄之論。 

這位行年六十八歲的日本名作家，一九四八年(廿七歲)發表處女作『平底鍋之歌』躍登文 
壇 。可 是之後 ，他曾 有十年的時間幾乎在文壇上銷聲匿跡 。經 過這段 蟄伏， 一九五九年參加河出 

書房長篇推理小說徵文，完成了這部膾炙人口的名作『霧與影』。 

水上 勉曾以 其雄厚的潛力和耀眼的寫作才華 ，在 浮沉不定的文壇上脫穎而出 。一 九六一年的 
『雁寺』曾獲第四十五屆直木文學獎 。『毒 海怒濤』獲同年偵探作家俱樂部獎 。其 後描寫纖維會 

社侵占事件與舊派軍人謀略的『野之墓碑』 ，描 寫水場工程收廳土%事件的『黑壁』等作品 ，使 
他被目爲與松本清張同級的社會派推理小說的 K 鎭 ，事 實上，水上勉在文學領域的開拓不止於 
此。 三十多 年來， 他完成 的作品已將近兩百部 ，洋洋 千萬言 ，日 本中央公論社一九七七年印行的 



『水 上勉全集』就已多 達二十 六卷了。日本文壇地位崇高的菊池寬獎 、谷 _ 奬 、川端獎， 他都曾 

先後搴奪入手 ，他在 日本文壇的地位和廣受肯定 ，於 此可見 一斑。 

『霧與影』這部作品充滿鬱積、澎湃，突然爆發的感覺。全書瀰漫蒼鬱、懸宕。想用道理明 
釋這種情形是很 困難的 ，可 是不論重複看多少次 ，那 種粗獷的呼吸都不會失去新鮮度，使人感受 

到水上氏文學的實相。 

故事一開始 ，讀 者可以發現兩個事件 。一 個是亊務所設在東京堀留的西裝批發商 I 加明古 
洋行社長失踪事件，另一件是位於福井縣若狹海岸的小學敎®的意外 死亡。 看起來兩個事件之間 
毫無關聯。可是，這兩侗事件各有黑暗的陰影存在。例如 ，加 明古洋行不久前生意還很興隆 ，甚 
至在神田區興建大厦，但因遭到巧妙的詐欺宣告破產，如今只有極少數社長以下的職員勉强雜 
持生意 ，期望 能够東山再起 。由 於詐欺行爲做得天衣無縫，不露痕跡，所以霄方一直找不出涉案 
人物，以 及眞正目的何在。小學敎員的死亡事件也有疑點。他不愼從懸崖墜落 ，因 此被判定爲拌 
死， 可是他原本有懼高症 ，不可 能到絕崖上去。然後，敎員的朋友，現任東京報社的記者登場， 
爲亡友解開死亡眞相的過程，卽是本篇小說的主要內容，替方的調查也同時展開。隨着事件眞相 
的 明朗化 ，最初 發生的兩個不同事件 ，很 快的交會在一起，最後得知這是一個事件的兩面。 

很顯 然的， 這是推理小說的結構 。遙 遙相隔的兩侗地點發生看來似乎無關的事件 ，然 後用一 

侗視野貫穿的 方法， 是松本清張氏常使用的手法，松本氏最傑出的推理小說『點與線』 ，就 是採 
用這種 方法❶ 

開創新境界的水上 fe 三 , 



雾與影 四 

『點與線』是在『霧與影』的幾年前寫成 ，正 如水上氏本人所說 ，他從 『點與線』一書中找 
出自 己寫作的線索 。果 眞如此 ，『霧 與影』可說是屬於『點與線』系統的「社會派」推理小說之 
一。昔日的 推理小說熱潮 ，如今 已冷却 ，所謂 「社會派」推理小說的稱呼也逐漸技人遺忘 ，『霧 

與影』也確曾被批評爲「社會派」推理小說的典範。 

可是 ，『霧 與影』的魅力並不在於攸爲「社會派」推理小說，更明確的說 ，推 理小說的趣味 

性並不是這本小說重要的一環。如果敉爲推理小說來看 ，謎 的組合方式顯得簡陋 ，不 能說是有很 

好的益智性。任何讀者只要看到一半就能知道兇手是誰，對犯罪動機的說明也不够充分。 

水上氏的『霧與影』不過是爲了方便而借用推埕小說的骨架 而已。 他眞正想寫的 ，以 及能吸 

引 看這部小說的讀者之心的是另外的部分。 

簡而 言之， 那是受到宿命詛咒的人之呻吟 ，以 及想擺脫這種宿命 ，却始 終無法擺眹的人之業 
的深度。這本小說的主兇正是背負着這種「業」來到這個世界 ，但 並不限於主兇 ，以 主兇爲中心 

還有幾名共犯 ，而 他們也都是受到命運詛咒的人物。 

然後 翔實描 寫這些 人出生的地點——作者命名爲若狹海岸的青峨山北邊的猿谷鄕。又因爲採 

用非他人所能模仿的筆調 ，使 作品產生獨特的妖艷之美。 

除 了本書，看水上氏 小說令人喜悅之一就 是風景 的描寫 ，然 而對他來說 ，風景 不只是做爲小 
說 中事件的道具或背景◊在書中，風景 和人物具有同等的機能和重要性 。與 其說對人類的詛咒反 
應到風景上，毋寧說詛 咒的根源在於土地 ，從那 裏升起如瘴氣之物襲擊人類 ，可 能更正確吧。 



讀者在看過水上勉的小說之後，必定能得到一種鮮明的惑受。他的小說是結合純文學、大衆 
文學、揑理小說於一 a 的綜合體 I 以「人性」的刻繪貫穿其間，他對人生際遇的深刻體驗、渺 
小下階層人物的同情、愁暗宿命的人間莴相、人之所以爲人的耸嚴和關懷、戰爭的殘酷 、人 性的 

善良與醜惡、社會的虛假與欺瞞……都有深入的描寫，這些特色使他的作品超乎一般俗流之上。 
歸結起來，這是一個作家先天的 r 宿命」 。有 人寫了 一輩子 ，無 非是一些無關痛癢，活在眞空狀 
態的虛幻男女，有人卻寫出了具備永恒生命的文學。『安娜•卡列妮娜』『波法利夫人』之不同 
於一般紅杏出牆使人暈頭轉向，淚眼模糊的糟粕玩藝兒，其故在此！ 

新潮推理編科室 一九八七年五3十六日 


問創射境界的水上恝五 




序章一封來信 

U 剛還是陽春天氣 ，一 轉眼便是初夏 ，太 陽熱洪烘的了 。春 夏之間這樣短 暫， 使人感 

到季節的脚步 實在 邁得十分急逡 。這時 ，偶爾還是冷風刺骨 。四 月二十五日那天淸 
晨 ，滿 天陰霾 ，顯 得異常 寒冷。 石田經理同往常一樣 ，乘坐電車， 從元町住家到堀留的事務所去 
上班 。到了 事務所 ，他 的神情顯得比平時愉快 ，就 叫女職員末野美子去買營 養藥。 末野從只要走 
三分鐘左右便到的街上藥店 ，買囘 了經理慣用的一中瓿營養藥，交給了經理。經理自己打開了瓶 

蓋。 

r 請給我來一杯 開水，好嗎？」 

末野從開水房端來了 開水。 
r 殿山呢 ？」 

經理一面吃 着藥， 一面打聽我的 消息。 

r 到龜戶承包商那兒去了。他來過電話說十點鐘囘來。」 

末 野把我在電話 裏說的話告訴了經理 。於是 ，經 理就默默地讀起報來◊這時 ，大 約是九點三 

十分。 

末野照例地到樓下的信箱去看看"將拿囘來的三個郵件交給了經理。一個是明 信片， 是西服 

序幸\一封來信七 


容與影八 

料子展銷會的 通知； 一個是< 商業周報 V ;還有一個是信件 ，末野 說不知道是從哪兒寄 來的。 

九點 三十分這時候，我已 經離開了龜戶承包商 ，手 上提着一包那兒做的共計三 at 妒西裝 。在 
去龜戶車站的途中，我又順便到我們的老主顧 I 松本西裝店去了一下 。一 看錶已是九點三十分 
了， 我吃了 一驚 ，趕 緊用四 、五 分鐘把事辦完 ，趕 到車站 ，登 上開往御茶水方向的 電車。 

到堀留事務所已經是十點二十分了 。因 爲電梯發生 故障， 我就到樓下管理室詢問什麽時候能 
修好，然後沿 着狹窄的樓梯向上爬。儘管手裏提着東西 ，也沒法子，只好爬。電 梯經常發生故 
障 ，爬 樓梯的事是少不了的。當我氣喘吁吁地爬上三樓的時候 ，正好 經理從上面走 下來。噯呀！ 
他的臉色怎麼這樣難看 啊！ 他背靠窗戶，叉開腿站着 ，擋 住去路 ，眼睛 盯着我 。糟了啦！ 他是不 
是認爲我幹了什麽事兒？是什麽原因使得他的臉色變成這個樣子呢？我思索着 ，但馬 上就意識到 
自己太過慮了。他並不是生我的氣。他那魁梧的 身材， 因爲逆着光線 ，在那 昏暗的樓道上 ，投下 

了頎長的身影。 

「經浬 ，您 要出去嗎？」我問道。 

「老婆叫我買點兒東西，去一下就囘來。」 

經理看了一眼 手錶， 然後結好灰色大衣前面的扣子，正好同我擦著肩下樓去了 。透 過電梯纜 
繩，可 以看到他急匆匆地盤梯 而下， 最後消失在一樓的樓 梯口。 

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石田 經理， 此後他再也沒有囘來過。 

經理說 •• r 去一下就 囘 來」 ，但 遲遲不見他囘事務所 。從 女職員下班以後 ，一 直到大樓關門 



時 ，我 都在事務所等待着 。晚上十點錡，經埋的夫人孝子打锟 HS 來，我還以爲經理直接 ili ] 元町家 

中了 ，聽孝子夫人一說才知道不是這麽一囘事，心裏一愣，重重的疑霧立刻把我包 圍了。 

「今天上午他 告訴我去買點兒東西 ，說 是夫人要他 買的。 -究竟買什麼東西 呢？ J 我在電 

話裏 問道。 

「嗨！ 這種東西其實什麼時候買都行 。是 給幸男貢條褲 腰帶。」 
r 褲腰帶？ 」 

經理爲什麼要貢這玩 藝兒？ 我聽了感到有點兒莫名其妙 。孝 子夫人的焦急是不難想像的 ，我 
也十分擔心。於是，我 立卽趕到元町去。夫人告訴我 ，石 田經理早晨離開家的時候沒有任何異常 

的朕兆，只是換西裝時 ，褲 帶上的卡子 斷了。 

經 理說： 「把幸男的先給我用一下，囘頭再買條新的給他吧。」 

就這樣經理繫上兒子的褲帶走了。這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在這個只有三口人的家^災， K [ 
難找到石田任何突然失踪的原因。 

事務所裏除了經理之外，只有我和末野兩個人。自從我們加明古洋行倒閉以後，大家都滿懷 
着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打 算重建基業，並把道個事務所當作重整旗鼓的基地。正因爲這樣，在這 
個事務所褢也找不到經理失踪的理由。末野是公司裘的一個忠心耿耿的老職員；而我，是冋經理 
有着二十年患難之交的朋友。誰都認爲經理的失踪，不論同他的家庭，或者和我們，都沒有什麼 

瓜葛 I 那麼，經理究竟到哪裏去 了呢？ 

序章/1封來信九 



雾與影 10 

那天 早晨， 經理像往常一樣地離開事務所。在九點二十分到十點二十分之間 ，他 讀了報 ，看 
了一 下來信 ，讓末 野去買了營養 藥， 能囘憶起來的就是這些情況 ，怎 麼也想像不到他會失踪。人 
在慘遭橫禍或有什麼奇遇之前，往往會有些兆頭，而事後又常常可以根據蛛絲馬跡追溯事情的緣 
由 。然而，石 田失踪的那個早晨 ，卻 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我和孝子夫人商量以後，査 訪了石田可能去的所有地方 。例如，他 的故鄕十日町 ，過 去工作 
過的地方千葉縣的野 田市， 羣馬縣的高崎市縫製業的許多部門和一切可能有牽扯的 地方。可是， 
全都杳無踪影。無奈 ，四 月二十九日我同孝子夫人決定向警察局 報案。 

警察立卽開始展開偵察，查找了一切疑點，但仍然無濟於事。最後只剰下石田失踪那天坆到 
的那封來歷不明的信，成爲主要的疑點。據末野囘憶 ，那 是一俚白信封 ，上 面用鋼筆方方正正地 
寫着 「石田寅造先生」。石田 看完信 ，像 是順手裝進了衣袋帶走了 。翻遍 了抽屜和書籍 ，都 沒有 
找到那封 信。 ® 察推測 ，他的 去向可能同這封信有直接關係 。於是，又 查訪了郵局 。結 果是鄧封 
信更加深了這個謎 。愤 察工作遲遲無法進展 。這也許 是因爲偵緝課還不知此案 ，沒有 親自抓 。 
可 是一想 ，東京 一天就有上百人失踪 ，大量 發生去向不明的案件 ，箬局 極忙 ，我們 如果要求對石 
田案件 採取什 麽特別的措施 ，也許 是過分的要求 。然而，我 還是鼓起勇氣 ，拿 起筆，把埋藏在心 

底的一些疑惑寫出來 ，或 許可以作爲參 考呢。 



值緝 課長先生： 

那是二月三日的事情。一個叫野見山涉的人第一次出現在加明古洋行"他帶着一封宇田 
開具的介紹信。宇田是什麼人呢？兩年前我們興建加明古大樓時，宇田先生是建築公司架子 
工的經理，經常出入洋行。當時正是我們公司鼎盛時期。他同石田經理雖然過往甚密，但絕 
算不上深交。這次，他在自己的名片上鄭重其事地特意推薦野見山涉到洋行來，自然引起了 
石田的不安。 r 不管怎樣，先見一下再說吧。」就這樣 ，經理 第一次會見了野見山 。野 見山 
自稱是現代商事公司的經理 ，說 公司現在京橋，同北海道的煤礦工會常作一些電器器材的 ri 
寶，而且煤礪工會的理事又多，半兼任這個公司的幹部。有了這層關係，就可以進行大宗交 
易。目前，這個公司擁有相當可觀的資本◊野見山介紹了公司的槪況後，要求承包加明古洋 
行的全部存貨——西裝和大衣。 —— 然而，由從事土木建築業的宇田推薦他來，不能不使人 
感到困惑 。那 正是我們洋行倒閉的前夕，西裝和大衣積壓多達八千件 ，如 您所知 ，去 年冬天 
縫 製業界極不景 氣。 像我們這樣的批發商 ，一 旦天氣 轉暖， 積存的冬服就無法抛售出去 。同 
行中積堅六 、七 千件的 ，也大 有人在 。倘 若資本雄厚 ，倒也 沒什麼 ，但對 我們這樣小股資本 
的洋行，顯然是個不小的危機。三月份秋季服裝結算的期票日期迫在眉 K , 我們只能用拋伤 
或求助銀行貸款的辦法暫度難 關。 ,—正在進退維谷的時候 ，野 見山涉突然找上門來 。野 兑 
山 涉看上去大約 三十二 、三 歲的樣 子， 身材頎 長 ，穿 着一套夾西服 ，頗 有靑年紳士的浪頭。 
他 最大的特徵是 ，說 話聲 調尖細，和有着一副給人以病態之感的冷冰冰的 白晳的臉龐 。他口 

序章\1封來信 一一 



露與影一二 

齒伶俐，有一種誘人的魅力和外交手腕，可使對方折服。石田經理和我都覺得，如同野見山 
所說的，北海道工會中，有 N 煤磺工會會員五千名， S 鐲鐵廠工會會員六千名，再加上會員 
家，，人數相當可觀，而且設有供銷部承包銷售會員的日用百貨。這可是一個大買主啊！因 
此，這筆生意若能成交，八千件存貨就可以一下子拋售出去。一套西裝大約能賣六千日 P ， 
這是一筆多麼稱心如意的交易啊！但儘管如此，經理和我都沒有立卽允諾，因爲野見山畢竟 
是第一次見面的，我們對他都有些戒備。「假如你認爲可以，供銷科長日內就會從北海道趕 
來，雙方當面 協商， 希望能得到滿意的結果。」野見山對石田經理說。石田雖然戒心未除， 
但覺得野見山所說的一切合乎情理，無懈可擊，也就答應在供銷科長到來時一起共進晚餐， 
買賣 的事屆時再行 計議。 大槪過了三天，野見山帶來一個二十六 、七歲 的女人，向經理介紹 
說 •• r 她叫津野鳥枝，是會 計。」 津野的模樣很標緻 ，高姚，身材苗條， 長得眉清目秀，談 
吐溫文爾雅，簡直是一個標準模特兒。野見山介紹後 ，說： 「供銷科長明後天就從北海道來 
上野，怎麼樣？你方便嗎？ 」 經理想，反正見面後再說，就答應了。見面的日期和具體時問 
約定了，至於會見的地點，由現代商事公司提供，只等對方聯繫。經理當天就接到電話，說 
是想趁此機會請經理看看這家公司，地點就在現代商事公司的會客室。我們覺得這樣也好。 
當天下午六點鐘 ，現 代商事公司又打來了電話，經理就去了。經理要出門時問我要不要一塊 
兒去 ，我一 來有事 ，二 來覺得這種場合還是由經理自己一個人去交渉好 ，因爲 我生性優柔寡 
斷 ，而經 理雖然 辦事有些粗心 ，但大 la 果敢 。要 把那麼多存貨一下子抛售出去 ，這次 談判可 



是決定我們洋行存亡的大事啊 ！如 此大事 ，非 經理親自去談不可。那位北海道的供銷科長叫 
二階堂洋造 ，年齡 在四十歲上下 ，紅紅 的臉膛 ，驃悍 的體格 ，看 上去像個煤礦 工人。 在臨窗 
面河的會客室裏 ，石田、二 階堂，還有野見山一起進行了反 S 的協商 。野 見山提出用六千萬 

晶買下八 千件畐和衰 ，如 果3,籠羅 ，三清。 置蛊代8公司開 

具， 同時由 N 煤磺工會具保 ，貨 物憑票據交付◊石田經理暗自思忖 ，滙 票雖是現代商事公司 
開的，但有工會作保，一套西裝賣六千日圓，這比在市場上抛售要合算得多，交易太順利 
了。石田不僅立卽答應成交，簽訂 了合同 ，而 且還表示很欣賞二階堂這位供銷科長，誇他是 
個熱情 、細 緻而又講義氣 的人。 第二天，我在洋行接割經理從家裏打來的電話 ，告訴 我昨天 
夜裏談判的結杲 。傍晚 五點鐘 ，津野 鳥枝一個人來到公司 ，說 帶來了 期票， 要求單獨見我 。 
我請她到二樓 ，查驗 了票據 ，並 且妥貼地放進保險 ffi 裏 。「你們打 算什麼時候來 提貨？」 我 
問 。「供 銷部的車子一空下來就來提貨。」津野答話後就匆匆離 開了。 大約過了二十 分鐘， 
開來兩輛卡車，管家和大家一起七手八脚地把八千件西裝和大衣裝上車去。這時已經六點多 
了。 管家問 •• r 你們要運往哪兒？ J 司機說：「箱崎 町。」 卡車隨卽開 動了。 到了岩 本町， 

向左拐彎，消失在暮色籠罩的大街上。 

從二月三日到十日，八天 的功夫就發生了決定我們洋行命運的重大事情 ，而到 事過二十 
天以後 •，我 們才知道受 騙了！ 

這是我們訪問了現代商事公司才發覺的。當我和經理來到這個京橋大樓的現代商事公司 

序章/一封來信一三 



露與影一四 

時，非但見不到野見山，就連那個津野鳥枝也毫無踪影。一打 2 T 才知道現代商事公司壓根 
兒就沒有同北海道工會作過什麼電器買钗，作買贾的是一家紙張營業公司，而且這個公司的 
老閲根本不知道野見山是何許人！聽起來簡直跟白日敉夢似的。後來才弄清，我們是中了野 
見山的奸計。因爲從大樓的外面能够淸楚的看到三樓現代商事公司的牌子，他就利用了這塊 
招牌杞石田帶進了二樓的「會客室」。很難說野見山是從哪兒得知這間「會客室」是一閭空 
房，在沒有借主以前，暫時存放着隔壁甲陽罐頭公司的成套桌椅。野見山把這個空房間巧抄 
地布置成現代商亊公司的臨時會客室，並同石田進行了三十分鐘的談判。這期間，甲陽罐頭 
公司的人在走廊上來來往往，但因爲房門扃閉，以爲這房間另有借主，正在商談之際，也就 
無人介意。野見山導演的這齣戯，就連後來調查這個詐騙案的刑锌都只有腊目結舌的份兒， 
當然就更不用說石田和我當時是多麽大驚失色了 。偵辑 二課的岩田帶着刈崎 、餍田、錬 井等 
十多 個刑笤，認眞 地搜査 了一番。在京橋大樓裏連一點兒可疑的線索都未找到 。接着 ，對八 
千 件西服 、大衣 的去向，對推薦野見山的架子工經理宇田 ，和 自稱從北海道來的二階堂洋造 
以及津野鳥枝 ，還有 野見山乘坐的高級轎車 、名片、假 造票據的圖章及介紹信 等等， ro 一無 
逍漏的進行了偵 査。 北海道確有一個叫二階堂的 人，但益 不是「供銷科長」二階堂洋造；同 
津野相似的女人也有，但查來査去也不是她……。就這樣，這樁案子墜入迷霧中了。也因我 

們來遲一步 ，這夥 騙子才能够不留痕跡地逃之 夭夭。 

我 們的受 a 逍到同行的恥笑 。因 爲誰都知道批發業是不允許把貨物直接賣給買主的 ，這 




是明目張膽地違犯規定，因此銀行對我們也不再信任 ，拒 絕纔續提供貸款。於是 ，三 月二十 
二日，石田 經理和我懷着悲憤的心情 ，眼看 着加明古洋行倒閉了 。我 們慘淡經營 、嘔 心瀝血 
建立起來的大樓不得不轉讓出去 ，六 十名職員也只得各奔前程了。我眞不忍心看見石田經理 
那副悲憤而頹唐的神情 。他從 高小畢業就開始工作 ，今 年四十五歲 ，連 煙都捨不得抽 ，而傾 
注全部心血積蓄起來的財產 ，却 這樣化爲泡 影了！ 

經理和我又囘到原來那種窮困潦倒的境地 。我 們在堀留辦起了新的事務所 ，期待 東山再 
起 ，洋 行倒閉還遺留下來的一些善後事務 ，也 由這個事務所來處理。 

在經理手下 ，我 又像過去那樣提着一包西裝 ，到 處兜售。不過 ，石 田畢竟才四十五歲， 
而我也只五十歲 ，未必 不能東山再起 I •我們力圖把野見山涉所帶來的屈辱和詐騙全部忘却。 

我們決心孜孜不倦地努力奮 圆， 把堀留事務所作爲重新 a 起的基地。 

可是剛過一 個月， 那個不祥的陰影就打破了我們甜美的迷夢 ，石田 經理出人意料地失踪 
了。 

經理究竟到®兒去 了呢？ 

刑瞥根據石田經理外出買褲帶這一線索，設想他是乘小傳馬町電車站的電 車， 於是沿途 
無一遺漏地查遍了所有百貨商店和小 攤販， 但誰也說不上有一個像經理 的人。 

也許經理不是出去買褲腰帶 。孝 子夫人說過 ，那 東西什麼時候買都行 ，並 沒有要他那天 
上午就去貢 。可是，那天 上午經理在樓梯遇到我時 ，明明 跟我說 •• r 老婆叫我買點 東西。」 

序章\一封來信 一五 



雾與影 一六 

這東西 ，當然 指的是褲腰帶。他爲什麽說這話呢？這只能認爲是爲了 一時應付搪塞 。經 理準 
是看了來信後，認 爲必須立卽前往某一個地方 ，而 這個去處又是不便告訴我的 。囘想 那時， 
經埋叉開兩腿站住 ，用 威逼似的目光盯住我 ，使我 大感驚詫。—莫非是我的 錯覺？ 當時他 
背靠明亮的窗戶 ，臉部逆光， 表情自然看不太清楚 ，但 他對我當時顯露出來的驚慌失措的神 
色，却是看得一清 二楚的 。經 理也許以爲我是知道了他要去的地方所以才有那麽個模樣。 因 

而他說了那麼一句話搪塞 過去， 同時用威逼似的目光盯住我…… 

我越來越感到不解 。石曰 經理失踪的謎底很可能在那封信裏 ，莫 非是二階堂 、野見山、 

津野鳥枝暗中把經理誘騙到一個什 S 神祕的地方去了吧？ 

經理失踪已是第十五天了。社會輿論認爲，是經濟蕭條使得石田極度悲傷患了精神分裂 

症 ，或者 是在什麽地方迷了路 ，但 我絕不認爲石田經理是一個精神病患者。 

我 忽然想起國營 鐵路總經理下山失踪的事件 。還有，某 大學的一個敎 蒒， 一天早晨夾着 
皮包離開新婚的家庭 ，一去 不復返 ，某 敎授爲此在報上發表了一篇陘謎似的文章 。一 個普普 
通通的老實人 ，突 然從幸福的家庭中消失了 ，眞是 令人難以置信。這時 ，我感 到跟鄹位敎授 

一樣 ，看到 了一個 「可 怕的怪影」 。難道 石田經理眞的被拐騙 了嗎？…… 

這個詐騙案陷入迷宮的一個 原因， 是因爲只有石田一價 人見過 二階堂 。我 對野見山和津 

野鳥枝的印象已很淡漠 ，更不 用說素未見面的二階 堂了。 石田是唯一的目擊者 ，但他 自己又 
不知 去向。 這豈不是一個難以了結的疑案 嗎？ 他們在光天化日之下把被害者拐騙走，而我們 





至今還找不到一絲兒踪跡 ，這豈 不可笑 嗎！ 偵緝課長先生 ，您也 許對我心中的疑念會付之一 
笑…… 

近來 ，我 常對報上刊登發現身分不明的屍體 ，驚愕 不已。 

偵緝課長先生 ，在 這每天 有上百 人不歸家門的大東京，我並非請求您對我們經理的失踪 
採取特別的偵破措施 ，但 我不能不鼓起勇氣 ，把 我的一切想法都告訴您。 

偵緝課長先 生：請 您對此案格外 盡力。 

加明古洋行專務董事 

殿山理助敬上 


序章/1封來信 一七 




雾與影一八 


第一章敦師之死 



井縣的若狹海岸是個多岬角多半島的地方 。北陸 線從敦賀站開往京都府東舞鶴站的 
列車，沿着若狹灣，在 狹小的平原上奔馳着 。列 車時而迂廻繞過可以看見海浪的岬 
角岸邊 ，時而 穿過陡峭山坡的隧道 。在若 狹海灣接近福井縣境的地方 ，有一 座高山 ，叫 作青峨 
山。地理誌上只說明，青峨 山是座死火山 。在戰 爭時期 ，這 裏被列爲軍事要塞 ，因 此地圖上都沒 
有詳細標明地形 。山高 大約海拔一千 公尺。 從福井縣方面看上去 ，山 頂形狀酷似富 士山， 因此有 
「若狹富士」之稱 a 進山的道路 ，林 木分布的情況 ，以 及山北端的一個小村 莊等， 任何印刷的資 
料都無記載。靠着死火山獨有的肥沃土壤 ，這 裏長滿了莽莽蒼蒼的原始森林。戰後雖然解 禁 ， {n 
絕少有人進山，偶 爾有人進去，也都迷了路，不知 所向。 這裏的山林多半歸國家所有 ，只 有營林 
也 署的巡視 人員或 者燒炭工人才偶爾到這裏來 。青峨 山北端有一座小村 ，只 住着四 戶人家，人稱 

r 猿谷鄕」。 

傳說在很久以前，有一 個平家家族的武士落荒逃進這座山來 ，年 深日久，在大約海拔五百公 
尺的堆滿亂石的狹谷之中 ，便潮 漸形成了一個村莊 。這 四戶人家靠 S 植旱稻 、薯 類或者砍柴燒炭 
爲生，過着自給自足的生活。就交 通來說 ，唯 有一條通向位於青峨山麓的青蛾村的路 。從 猿谷鄕 
到青峨村大抵要走兩個半鐘頭 ，所 以這®住着四戶十 二口人 的村子就像與世隔絕 似的， 村裏旣沒 



有收音機 ，也 沒有電燈 •，除 了孩子到山下去上學外 ，輕易 見不到村人 。村後 是一片繁茂的原始老 

林。千蜂萬崗， 更有懸崖陡壁，巍然地聳立在大海之 濱。 

離青峨村不遠的岬角入海的地方，有一個叫三棵松的村子。村裘有個漁夫名叫沼井磯次，今 

年四十 五歲。 六月七 U 清 M ， 他划着小船，打算去取囘放在岬角頂端用以捕捉韋魚的陶罐。當他 

划到猿谷^村後的觀音崖的絕壁下時 ， Is 約看見海面上飄浮着一個人，便慢慢钯小船靠近一看 ， 

果然有一具男人的屍體。 

死屍的面部傷痕燊縈，但眼睛却睜得滾圆，手中沒有任何東西，藏資色的上衣撕裂了，破焖 
不堪 。屍 體在礁石之間的海面上飄來蕩 去。 

援次嚇得心怦怦直 SS ， 臉色發白，也顧不得去取章魚罐就急忙返囘岸邊。當他跑到青蛾車站 

前面的三叉路口的15出所時 ，已 經八點五分了。 

派出所裘有一個就要退休的老巡蝥名叫高羽，他霎時大駑 ，因 爲關於這屍體的來歷他似乎已 

心中有數。 

距離派出所三百公尺左右的山脚 下 ，有一所學校叫青峨 小學。 兩天前，校裘敎師笠井早與由 
學校到山上去 ，一 去便杏 無音訊 。碳 次所說的死者的模樣，跟那個敎師 十 分相像。常巡释急忙川 

電話通知學校以後 ，那寂 靜的村子便頓時議論紛紛 起來。 

兩天前 ，正 是星 期六， 五年級班主任笠井早男於下午一點鐘離開學校去進行家庭訪問 。因爲 

第一章敎師之死 一九 



霧與影二0 

猿谷鄕的一個學生名叫宇田清長期曠 課， 他想去勸勸這個孩子畫點畫 。笠 井早男拿着裝有畫紙的 
尼龍包 ，從容 地走出 校門。 他的五位男女同事親眼看見他離校時的那種安閑自若的背影。 

繞過青蛾山通向猿谷鄕的盤山道 ，是 一條若明若暗 ，似 有似無的羊腸小徑。路途崎樞而險 
峻，得 走兩個半鐘頭 ，而 這時又正是盛夏酷暑，校長和副校長都勸他不要去。但笠井對校長說： 
「宇田清這孩子缺課一個月了， 不知什麽原因 。聽 說猿谷鄕種地艱難 ，是用 竹简一節又一節連在 
一 起引水 進行灌 漑的； 今年這樣大旱 ，眞 够瞧的，是不是家裏不讓孩子們來上學？而小清的爸爸 
又罹病 在身， 我也想去探望他一下 ，此外，趁今 天是星 期六， 還想親眼去看看那個只有四戶人家 

的小 村。」 

宇田 清的父親是一個瘋子 ，被 關在一間庫房 裏； 家裏還有祖父和母親 ，三個 人一起 度日。 
就這樣 ，笠井 向同事們告別 ，走 出學校 •，他 的背影漫慢地沿着水田中那條小道消失在山簏之 

中 。笠井 還好幾次囘頭 ，揮 動着手中的尼 龍包。 

這是笠井早男留給人們最好的印象 。就 像被那蒼茫的山峯呑噬了似的 ，這位 敎員從此便再也 

不見囘來了。 

笠 井早男的妻子叫雪子 ，他們 有一個三歲的 女兒， 寄住在離青峨村海岸五百公尺的高濱町木 
材 舖旁邊的一座房子裏。雪子知道笠井今天不値班 ，可 是他怎麽這麽晚還不 囘來？ 她坐立 不安， 
學校和校長家裏 她都打了電 話。 這一來 ，敎 師們當然都慌了手脚 。在 這個消息還沒有傳到外面以 



飾”警察 nlsfc . B . 經開阶偵察了 。警察 W - 校長來勁笠井家裏~雪子夫人說逭卩 

「 笠井喜歡硏究炤土史 ，對 猿谷摇•很感興趣。他經常跟我談起那個村子，還說要抽空到山上 
去看看 。這 句話幾乎成了他的口頭禪 ！這 次他可能是藉看望那個缺課的學生而去猿谷鄕的。我想 
他去時是高高與興地去的，可是整整已經兩天了還沒囘家。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而且 他也沒 
給我打招呼——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 

大家推測笠井到了那兒談得很投機"時間一晚 ，山 路難走就住在宇田清家裏了 。況且，笠井 
對那個村落早有興趣 ，想 在那兒住幾天進行一些考察 。這 麽一想 ，人 們也就稍覺寬慰了。 

直到星期一早農 ，學 校接到電話，說三棵松村的磯次發現了一具屍體同笠井很相像時，校長 

還是半信半疑地放下了電話 耳機。 

派出所的巡警高羽向高濱警分局作了緊急報告。島田部長和大井刑警帶着吉田醫生 ，立 卽乘 
八點三十五分的火車趕到青峨車站。高羽巡警陪同他們坐上碳次那胺獨木船。同去的還有青峨小 
學的敎師金田。這時已經霧散天晴 了， 小船划到觀音 M 下的時候 ，金 田很快就認出那具 KSS 的確 

是笠井早男的❶ 

「星期六才分別，所以他穿的上衣和褲子我都還記得。」金田說道。 

出事的現場 I 觀音 M 絕壁下邊是白浪翻騰的大海，仰望崖的頂端，直挿雲霄，在二百米的 
高處覆蓋着濃鬱的密葉繁枝。 

第 一章牧師之死 二一 



雾與影二二 

r 他 就是從這個崖上掉下來的吧 ？」 

岛田部長和大井刑警看了一下 現場， 把笠并的屍體擬上小船 ，便 划囘三棵松村的海濱。在松 
樹底 下的白色沙灘上舖着草席 ，高 羽巡瞀和吉田醫生請村子裏的一個小伙子幫忙 ，把 屍體仰放在 
草席上。吉田 仔細 地檢驗了屍體。死者身上的傷痕，證明他是從懸崖上險落的。身上、瞼上和手 
腕上有十幾處碰傷 ，顯然 是墜落時在岩石上劃破的 。致命 的創傷 ，是 從左耳上部到頭頂，裂開的 
石榴 一樣的 傷口； 臉部被血淋 過，皮 rff 呈現暗紫色 ，是屍 體已經浸泡了很久的緣故。死者穿深色 
嗶啜褲 ，是雪 子在星期六早晨剛漿洗過的 。淺 藍色斜紋呢子上衣 ，已 經一個星期沒 洗了， 目前當 
然都.已撕成碎條了 。吉田 和高羽對襯衫、內衣、襪子和衣袋等一一進行了檢查益作了筆記 。檢査 
的結果同雪子的陳述完全一致 ，只是 笠井携帶的那個尼龍包不 見了。 

笠井把尼龍包丢到哪兒去 了呢？ 是從崖上墜落時掛在 崖上， 還是掉到海裏去了呢 ？ —— 暫且 

把屍體運到高濱町分局之後 ，大 井刑警和高羽巡警便立刻向猿谷鄕攀登。 

據吉田醫生的推斷 ，笠井 的死只能是不 ts 失足而墜崖 ，要 ® 就是自殺 。屍 體在海裏泡了很長 
一段時間， 很難找出他殺的跡象 。但是，不論 是摔死 ，還 是自殺 ，在 死以前總該有人見過 笠并。 
現在應當立卽找到看見他 的人。 

大井 、高羽，還 有飯野校長和崎山副校長 ，四 個人從水田中那條唯一的小路登上青峨山 。途 
中， 校長對副校長 說道： 



「我絕不相信笠井先生會自殺"總覺得是不愼摔死 的。」 

「我 心裏也沒數 。也 許笠井先生是從崖上滑了脚跌下水的。」 

「不管怎樣，我們先到宇 田清家問問就會清楚 的，」 老巡警揷嘴說道 。擦 眼一望 ，前 面已是 
陡直的上坡 路了。 

校長 說道 ： r 星期六笠井先生就是順着這條路爬上山 的。」 

巡警對校長說：「出門時好好的 ，怎 麽也想不到他會死。肯定不是自殺 ，他 不是那糚會自尋 
短見 的人。 自他從東京疏散到這地方 ，一 直住在 村裏， 當了十年敎師 ，對這 兒有了深厚的 感情， 
聽說他都不想囘東京了。校長先生，笠井先生若是不愼失足而死，那請你按殉職辯個手績嗯。」 
「他是去 看望長期缺課的學生而死的 ，當 然是殉 職嘍！ 」 

大井聽着高羽同校長的談話心裏好 生疑惑 ，默默 地望着山走着 。雖 想吉田醫生已推斷爲不 - W 
死亡或 自殺， 但會不會還有別的情 況呢？——笠 井的屍體運到高濱町警察局 ，分局 長堀口對大并 
悄悄地 交代： 「你要到猿谷鄕去一趙，並且必須順 着笠 井上山的路在懸崖上設身處地調杏一番。 
屍體在水裏泡的時間長了，必 須進行解剖；在沒看到解剖結論以 前， 還很難作出死亡的確切的結 
論二個素來小心謹愼的敎師突然間 從崖上摔下去 ，這 很難 想像。 f 這斷崖上站過， I 留下 

痕跡的 ，必 須仔細地檢查現場。」 

宇田清的家住在猿谷鄉的最後頭。這裏的四戶人家住的全是茅草房 。屋簷 四周舗着 瓦片 ，0 

第一章敎師之死 二三 



露與影二四 

爲冬天多雪 ，屋 頂傾斜度很大 。宇 田淸家除了正房和庫房以外 ，還 有一閊屋子 ，屋 頂用馬口鐵釘 
住茅草 ，顯得 很整齊 。這 四戶背向斷崖，順序按矢田 、宇田 、矢田 、宇 田排列 ，姓 矢田的 兩戶， 
姓宇田的兩戶 ，相互 是本家和分家的關係 。小 清的家是宇田本家。 

大井、高羽、飯 野和畤山一行在宇田本家門口停下 脚步。 小清的祖父從那間微暗的正房走出 
來。據小 淸塡寫家庭情況調査表，祖父年齡七十二歲。他頭頂微禿 ，身 材清瘦 ，並 不顯得衰老； 
說話的聲音宏亮 ，眉 宇間顯示他如同年輕人一樣强幹。走進正房後 ，大 井向他說明了來意，那老 
人說 •• r 噢，是 笠井老 師， ……就是小清這個孩子給他添了許多麻煩的那位老師。—— 噯呀！ 他 
沒有來 過呀！」 

這意外的囘答使得四個人面面 相覷。 

r 笠井老師走的時候說 ，小清 這個孩子長期沒有到 學校， 想來看看他。……可是這也太奇怪 

了， 他不會不來的。宇田大伯，您星期天一直在家嗎？」 

r 媳婧和小清到田裏去了 ，家 裏有一個麻煩的病人 ，我還 要看門 ，嗯 兒也沒有去 。老 師有沒 
有來過 ，我應 該知道 哇。」 老人泰然地說着 ，一 點也不像說謊。如果沒來宇田清家 ，那也 不可能 
到別人家。 這麼說 ，笠 井早男沒到村裏來而是直接去觀音 崖嘍？ 

爲什麼不到猿谷鄕來呢？也許急於要觀賞崖上的風景 ，趁 天色亮時先到那兒去了？ 
r 你沒聽說那天他在田裏見到小清的母親？ 」 大井問道。 

「那 天晚上媳婦從田裘囘來什麼也沒說。小清如杲在路上遇見老師 ，他 囘來也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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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 & 說”從星肼六笠井離開學校郅這個村子，誰也沒見到他！ 

大井刑警獨自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他看到緊挨着一排排茅草房的一稞櫸樹下，有一座庫房。 
—— 這裏面住着宇田家的一個人。 


牆壁剝落 ，滿 是裂縫 ，看 樣子已相當破舊了 。在 這個兩層的建築上面 ，有 一個二尺見方的鐵 
紗小窗 。房 裏的光線很暗 ，黑漆漆的， 只有頂棚的橫樑隱約可見 。噢，那個 瘋子就是被關 在這裏 
面1大井刑警聽高羽巡警說過，連吃飯 、便 溺都靠外面的人向裏頭接送。嵌着鐵條的兩扇大門總 
是緊閉着 。門口 有一大塊石條 ，旁邊 擱着一個木桶 ，還 有缺牙掉齒的木屐，可能是瘋子穿過的， 
只剩下 一隻， 底朝天扔在那裏。 

大井看看這座庫房 ，凝神 思索着 ，耳 邊傳來高羽、校長 、副 校長同宇田清的祖父的談 話聲。 
校長 問道： r 小清的父親 ，平時 讓不讓他出來 ？」 

老人囁嚅地說道：「最近很少讓他到外邊來。」在大井聽來這老頭兒的語調顯得非常虛弱。 


大井一行離開宇田家 ，先後 分別訪問了矢田分家 ，宇 田分家和矢田 本家， 但無論什麼人 ，都 
說從未見過笠弁老師。 

在走出村子的路上 ，高羽說： 「笠井先生說是要勸小清畫畫 ，所 以他帶着畫紙離開學校。但 
他沒給小清 ，可見 他帶走的是別的什麼畫紙。」 


「你的意思是 


第一章敎師之死二五 




雾與影二六 

r 我想笠并先生酷愛盡畫 ，也 許他沒進村子 ，就到 M 音崖去寫生了 。他 是爲了自己畫畫上山 

的， 這才是他的眞正目的0」 

r 也許你說得對 ，笠 井老師是喜歡畫畫…… 」 

四個人離村往 囘走， 一會兒就到了通向斷崖方向的叉路 。在 那裘長着一棵粗大的田 毛樹， 從 
這兒通往斷嵐是一條羊腸 小道， 只有一公尺寛 ，路 上長滿山白竹 ，絆 得人脚都捺不起來 。四 個人 
不得不排成縱列向海浪咆哮的方向移動。 

離觀音崖不遠處 ，眼前 是一望無垠的廣袤的 林海。 

「這是山桃樹？」 

崎 山問道 。只 有在這種深山老林才能見到這樣繁茂的常青樹。這種山桃果很好吃 ，紅 得像草 
萄一 樣 ，它的 核很大 ，但 那層厚厚的桃肉十分細軟 ，酸 甜可口 。山 桃樹每稞竟高達二十公尺 ，碩 
大的葉子遮天蔽日 ，樹 下面是樹葉覆蓋的厚厚的濕土地帶 ，眼前 是黑夜般的陰森森的 樹海！ 

「這山桃眞好吃。繞過樹林，就可以上觀音崖了 . 」 四個人從那羊腸小路走下來 ，約 二十 

分鐘就越出了林邊的灌木叢 。陡 然間，眼前豁然開朗。是一望無際的蒼海。這兒就是觀音崖！ 
向上望去，觀音崖雄偉參天，直上直下，那重重亞烧的山崖像千萬匹黑褐色的駿馬，組成巨 
大的屛障 ，巍峨 聳立在大海之濱。雲霧瀰漫，波濤翻捲，發出可怕的吼 聲。 

「就在 這兒！」 





大弁在巖邊突然指着一塊風化得很厲害的岩石大聲 說道。 

「就是從這兒掉下 去的！」 
r 岩面上像是有鞋或者什麽東西擦過的痕跡！」 

飯野 、崎 山和高羽都圍攏來看 。這裏 恰是絕壁的險要處 ，海 浪在山 P 上衝撞着岸邊 ，濺 起浪 
花。那個 岩洞附近 ，就 是今天早晨運走笠井屍體的地方 ，在 薄輳中 ，隱約 可見。正如大井所 說， 
這兒確實像是笠井先生掉下海的地方 。岩角 一邊還留有翊吹 乾了的泥土。 岩石尖上好像被什麼東 

西削去了 一塊。 

r 這是笠井先生的鞋印 。他 的鞋擦到了這塊岩角。」 

「大槪是自殺吧 “如果是發生事故或其他什麼問題 ，這衷 還會留下別的更明顯的痕跡 。但 

是，—— 怎麽只有一個人的 脚印？」 

大井和高羽說着話，互相對視着。 

校長不大服氣地 說： 「自殺？……有 那種儍 事兒？…… 要說他正在 寫生， 不留觭滑下去倒是 
可能 的。」 

當四 個人正在觀音崖上紛紛議論的時候 ，在 高濱町 ，從 小濱替察局急忙趕來的鑑識科貝 、兩 
名法醫同吉 田醫生 一起， 已經把笠井早男的晁骰解剖 完畢。 

法醫同吉田的判斷一樣： 不愼失足致死 。只是 在死者的胃裏發現大 量的沒有消化的山桃 ，使 

第一章牧師之死二七 





霁與影二八 

法醫留有疑念。 

r 他吃這種東西太奇怪了！」法醫說道。 

吉 田醫生在一旁作了一些解釋 ，然後又說： 
r 那是青娥山的山桃。笠井先生大槪一邊走一邊折下枝子摘桃吃。」 

法趦對這一點頗感興趣。 

屍體解剖結果 ，完全 沒有他殺的可疑線索。但是 ，從雪 子提供的情況和學校方面對這個問題 
的陳述 來看， 也難以找出任何自殺的因素。況且 ，也沒 有發現遺囑之類的自殺證 據。 

結論只能是••不愼墜崖身死。死亡時間••五日(星期六)下午三時至六時許。因爲鑑定死者 

的指甲有蠟筆粉末，所以確定爲在寫生時失足墜崖而死" 

第二天清晨 ，各報 都在地方消息的一擱 ，刊 登了下面一段 消息： 

r 去向不明的敎師找到屍 體。 這是青峨三棵松村漁民沼井碳次七日早晨七點在猿谷蟛岬 

角北岸發現的。晁饈立卽送往青峨村派出所， 據高滇分局的調查 ，死 者是五日下午失踪的該 
村小學敎05笠井早男氏。 已判明是墜崖致死 ◊笠 井氏在青峨小學任敎十年 ，兼 任鄕土史硏究 
小組的委員 ，爲 人敦厚 篤货， 爲村民所 尊敬； 家庭生活美滿 ，不構 成其自殺原因 。根 據同日 
高濱醫院對屍體的 解剖， 斷定爲不愼墜崖而死。笠井氏家中有夫人雪子 ，現年 二十八 歲， 女 
兒 百合子 ，剛 滿三歲 。笠 井氏是五日到猿谷鄕對所敎兒童進行家庭訪問 ，途中 突遇不幸 ，因 

此該小學已呈報有關當局，要求承認笠井早男氏爲因公殉職。」 



第二章進展 

高圓寺車站附近的一 個叫作「熱帶魚」的茶館裏， A 每朝新聞 V 的外勤記者小宮雄 
介打開 了報紙。那是笠井早男死後的第六天 ，也就是十日 下午三 點鐘。 

小宮雄 介發現笠井的死訊完全是偶 然的。 

今天他跑完外勤 ，覺 得很累，把當日報紙塞進衣袋 ，從 報社所在地有樂町車站上電車 ，囘 0 
圆寺三條家中 ，來到 「熱 雲」 舊 。他 1社別的人不同 ，沒 有固定的下班時間 ，因此 不必去 
擠 下班車 。這一點對他倒是件舒 服事兒 。「熱 帶魚」位於離車站前面鬧市約一站遠的地方 ，室內 
寬敞，又僻靜，是小 宮喜歡去的地 方。 妻子在家中等着他。但好喝咖啡的小宮 ，囘 家路上 ， s 足 
順路來這裏坐坐。「熱 帶魚」 正中 有一個大水槽 ，數百 條熱帶魚在青色海藻和白色水泡中 R -3， 悠 

然自在地游來游去，小宮入迷地觀賞着。 

他讓一個熟識的少女把咖啡端到水槽旁邊的桌 子上， 才開始打開他帶來的當天早版報紙和福 
井地方版報紙。 

今天的福井地方版報紙報導了三天前福井縣武生市須美纖維公司 It 東京辦事處偸税漏税的 'ifl 
息 。小 宮參與採訪這一事件 ，他 想看報紙究竟是如何報導的 ，而且，不看 到最後 ，絕 不撒手 。報 

上對此囊導 得蕃 1， 霞雲美讓翁置叢一棒 。小 H 訪的爲 ，都 使用 

第二 章進展 二九 



霧與影三 o 

醒目 的大字 標題。 

當小宮的目光落到最後「地方消息」一欄時 ，心 中不禁叫了 一聲：「噯 呀！」 他的朋友笠井 
早男不愼身死的 ffi 耗赫然 在目！ 

「這 個人眞是個 呆子！ 他怎麼不小心就死 了呢？……這樣一 個患有高處恐 ffi 症的人 ，却 偏偏 

站在懸崖邊上……這很難令人置信 啊。」 

是不是搞錯 人了？ 他開始在腦海中思索" 

這時，剛才 的疲勞一下子不知道跑到嘟兒 去了。 
r 請借用電話一 下。」 

小宮對櫃臺裏的女人說了一聲 ，很 快打通了報社的電話。他的手在緊張地顫抖着。 

「喂！ 請接地方版的山西 。 」山西也是跑外勤的記者。最近剛調來不久。一種想了解更詳細 
情況的 衝動， 驅使着小宮給山西打 電話。 

r 今天的福井地方版不是報導了一個敎®不愼猝死的消息嗎？他是我的朋友 ，還 是我大學時 
期的同學哪！那篇報導我感到很奇怪，你只知道那麽一點情況嗎？」 

r 那是名古屋的記者寫 的，」 山西說 。「你 可以問名古屋分社 "可 能地方通訊員送來的材料 

寫得很詳細 ，最後 壓縮成那個樣子了 。我 說你是不是太 m 動了？」 

r 是的， 我怎能不激動 ？我的 這位拟友疏散到福井縣以後 ，一直 在青峨村當敎師 ，是 一個十 
分忠厚 的人。 他死在那個地方好像叫猿谷鄕。過去我 S 去過笠井先生敎書的那個學校。那是 W 年 





前夏天的事吧 。這 跟我還有關係 呢。」 

r 猿谷鄕…… 嗯， 你跟它有什麽 牽扯？」 

「噢 ，郅是 笠井先 生一年 前給我 寫了信 ，求 我辦一件奇妙的事引起的…… 。反正 我不理 解， 
我馬上到你那兒去 ，請 你給名古屋方面打個 電話， 問問情 況。」 
r 好 的。」山西答 應得很 乾脆。 

小宮打完電話 ，囘到 座位上 ，茫然 地看着水槽裏的熱帶 魚。 他囘憶起約莫一年以前笠井寫給 
他的信 ，現在 都清晰地在腦際浮現 出來： 

r 在你百忙中打擾你 ，甚感不安。 ……宇田甚平是個頗有壯志宏願的漢子 。這個 人在東 
京究竟從事什麼行業 ，望 你幫助查詢 。他是 從猿谷的家鄕毅然出奔的。猿谷铝這個部落式的 
村莊饒富傳奇色彩 ，是我 最感興趣而想前往親眼目睹的地方 。那 是一個只有四戶人家的幾乎 
與世隔絕的 村落。 旣沒有收音機 ，電燈，甚 至還保持着近親聯姻的陋俗，十分怪癖。我去看 
了以後，感到那裏將要發生什麼事倩似的 ，當 然這不是說要發生什麼事件 。我的 意思是 ，儘 
管那裏還沿襲着種種同現在生活格格不入的習俗 ，但在 外界因素的影響下不能不潛移默化 。 
我感到 ，宇 田甚平這個人物擔負着這種催化的使命 。村子 裏有一座神社 ，門 楣的匾額上寫 
道： 『男兒有志憤離猿谷 ，功 業不成至死不 歸。』 宇田甚平十五歲時寫下了這塊匾額就離鄕 
到東京去了 。那麼，他 在東京是否已功成名 就呢？ 我很想知道 。據 猿谷鄕的傳說和我 同事了 

第二章進展三一 






容與影三二 

解到的情況 ，宇田 甚平過去曾住在東京小石川區的一個牛奶 鋪裏， 他在東亞大學讀過書 。目 
前嘁 ，却杳 無踪影——僅僅根據這一點村料 ，能 否查詢到他現在的下落呢？很抱歉 ，請 您一 
定盡力。……那 村子裏共十二口人 ，如 杲把他們逐一記錄下來並了解一香 ，你 就會對這個村 

落的變遷一目了然的 。我等 着你的 囘音。……」 

這就是笠井早男來信的主要 內容。 小宮曾對妻 子說： 這簡直是神 經病！ M 這封住在日本海濱 
的窮鄕僻壤 ，整 天手執敎鞔的朋友寫來的信 ，令 人恍如隔世 。然而，這又 給人一種强烈的幽默 
感 。笠 井要求査詢宇田甚平的懇切心境 ，使 小宮產生了惻隱之心 。最後，小 宮決定幫助笠井查一 

查。 

小宮立郞開始調査宇田甚平 。爲此，他幾 乎跑斷了腿。 

他首先到東亞大學去 ，在畢 業生的名單裏找到宇田甚平的名字和當時的住處。後來 ，小 宮又 

調查了宇田甚平輾轉寄住的十多處地方和他的職業 ，花了 將近兩個月的時間 。這 因爲是利用報社 
工作之外的業餘時間進行的 ，所以 特别费勁兒 。最 後査到 ，現在 已是土木建築業經理的宇田 ，住 
在臺東區菊屋橋十字路口附近 。這 是由於另一個不大的案子同宇田有所牽連 ，偶然 地給小宮提供 
了這個機緣。 

那個月的月初 ，一 個下着暴雨的 深夜， 在東京淺草國際劇 場旁， 江湖商人因爲搶奪地盤而發 
生毆鬥 ，以 至殺人 。當時 小宮作爲臨時記者正在現場 ，冒着 大雨急忙去追趕兇手 。正 在這 當兒， 





他偶然聽到宇田甚平的 名字。 

宇田甚平現在是東京土木建築承包業宇田組公司的經理 ，匹 十三歲 。雖 然是土木建築承包 
業， 但實際上是建房子的架子工。宇田是這個承包業下面的轉包商的頭目 。他 擁有豐富的 M 於建 
築方面的資料和一支經常保持三 、四 十人的 H 人隊伍 ，實 力頗爲雄厚 。從菊 屋橋的十字路口正前 
方約五十公尺處向左一拐 ，是家 庭中小企業的 淵藪， 有裝釘印刷 ，縫 製等手工業 ，房屋 顯得很雜 
亂 。其中 有一噇用板牆圍起來的樓房 ，修飾 得相當素雅 、別致，那就 是宇田的宅邸 。一 樓四間， 
二樓一 If 間，都有防火設 備。 樓房的大門旁邊還有一間會 客室， 兼作辦 公室。 

國際劇場旁發生的那樁案子的兇手 ，聽 說是曾在宇田組作過職員的小林的朋友。小官是從下 
谷警察局吉住刑警那裏聽到宇田甚平的名字的 。 E 爲當時小林已經離開宇田組 ，所以 吉住只進行 
一殺的偵查就結了案。但是，小宮■到宇田的名字感到十分高興。 

r 你太舆奮了。那個傢伙並不是犯人。」吉住刑警說道。 

「宇田甚平絕對不會包庇壞 人吧？」小宮問道。 

r 不會的 。我 見過宇田先生雨三次 ，對 ffi 還了解 。他還 是區裏的防犯委員呢 ，是 個可信賴的 
人 。宇 田雇過小林 ，但 並沒有雇犯人 。別的 線索也調查過 ，宇 田清白 無辜。……」 

小官感到有點兒失望 ，告 別吉住就開車到菊屋橋去了 ，他 很想親眼見一見宇田甚平。 

小宫找到了宇田組公司 ，然而 ，宇田不在。走出來一個面容瘦削而蒼白的男人，名叫 寺西， 
看來像是職員，三十歲上下 ，眼 神機警 。小 宮遞過 名片， 向他說明是《 每 朝新聞 》 的記者 ，希望 

第二章進展三三 




家 •與影三四 

知道一些關於小林的情況 。但 寺西的囘答同吉住的介紹毫無二樣 。見不 到宇田甚平實在遺憾 。小 
宮悵然站在 那裏， 想拖延一點談話時間 。他 清楚地看到房間裏的佈置和傢俱的擺設 。他想 儘可能 

地多了解這個家庭的 情形。 

r 宇田經理什麼時候囘來？」 

r 唉呀！ 今天他去施工現場 ，囘來 時間很難說。……我們經理可是一 fa 有名的討厭報社的人 

啊！」 

寺西冷冷地說 ，小 宮却笑了笑。 

兇手幾天之後捕獲了。正如吉住刑警說的 那樣， 和宇田絲毫沒有關係。犯人是淺草千束的一 

個流氓 。但 這樁案子却給小宮帶來了意外的收穫。 

小宮立卽給笠井寫了信，告訴他：宇田甚平在東京的大學裏苦修苦讀，在學校的馬拉松部表 
現得很 活躍。 畢業後換了許多職業 ，遷移 了十多個住處 。現 在已出人頭地 ，是 土木建築承包業宇 
田組的經理 ，而且 還當上了臺東區的防犯委員。此外 ，還寫 了一些訪問宇 田家的 「花 絮」。 

笠井早男立卽給小宮覆了信 ，表 示惑謝 ，同 時還寄來很多紅色的果子，說是在海邊摘來的野 

柿子。小宮一邊吃柿子，一邊對妻子里枝說： 

「笠井先生終於打算在那兒長期住下去。仔細一想，他在那兒也不錯。不像我們總是不眠不 
休地幹啊幹的，其實也幹不出什麽麼名堂來，上了年紀就死掉了。唉，想起這些，倒覺得笠井先 
生的生活是很充實的呢！」 




「可是在那種偏僻的鄕下生活 ，雪 子夫人也够可 憐的。 她是東京出生的吧？她眞有耐性。」 
小宮對妻子 說： r 不能說在東京生活就最有意思。從這一點上說，雪子夫人眞不錯，讓人感 
到特別樸 實。」 小宮繼續 說道： 

「笠井先生在調査這個小小的村落十二個人的個性和生活倩形，想從中發現些什麼有用的東 

西 。這 種探索 ，從某 種意義上說是莫大的 幸福。 」 

然而 ，笠 井早男 死了， 而且是在他滿腔熱情地開始進行硏究的青峨山的猿谷鄕死去的。 

報紙上雖然報導了他死亡的日期 ，但 是小宮却自問，對村落的探索同他的突然身死有什麼關 

聯嗎？ 

但這一切都還不淸楚 ，只 能說因爲他在一年前了解過宇田這 個人， 從而對猿谷痗想得多了一 

點 罷了。 

小宮囘到報社 ，當 他看到山西詢問名古屋分社後記錄下來的福井縣小濱市通訊員講述的情況 
後， 才感到他的疑惑並非多餘。 

小濱 市通訊員提出 ，像這 樣在很少出事的鄕下發生了敎師之死這樣不幸的事件 ，是不 是要在 
報社出版部 發行的 A 每 朝周刊》雜誌上再作詳盡的鉍 導呢？ 他連耔導文章的題 目都想 到了 ，叫作 

«不愼身死事件之謎》。對這些 ，山 西都詳細寫在電話記 錄上。 

小 宮看後 ，心中 大槪有了個數 。笠 井的屍體已經解剖 ，法醫 判斷爲不愼墜崖而死 ，他 對這一 

第二章進展三五 



雾與影三六 

點難以否定 U 但使他雖放心的是 ，案 件發生以後 ，只去 查訪一次就作爲判斷案情的依據 。況 且給 
人的印象是"他們從一開始就爲給吉田醫生的推理尋找證據，甚至似是而非地想像在岩石的一角 
有鞋擦過的痕跡 。先判 定爲自 殺後， 又草率地公佈解剖的 結果。 「不愼身死」 ，這 個結論永遠只 
能看作一種 臆測， 至多也 只能說同實際情況接近罷了 。總 之無法令人信服！因爲連一個見證人都 

沒有。小宮心中越想疑惑越深。 

小宮在「熱帶魚」茶館，看着透明的大玻璃水槽中那些悠閒自在地游動着的小 魚兒， 陷入了 
沉思。 

笠井啊 ，你死 得不明 不白！ 你究竟是怎麼死的？ 

小宮悲痛地沉 吟着： 

「不錯 ，我有 責任用我自己的眼腈去觀察 ，以便 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笠 井早男先生很少交 
友 ，可以 說就我這麼一個朋友 ，我 不能對他的®死袖手旁觀。雪子夫人今後又怎«活下去呢？應 
該同她商量一下安身之策 。而且，也應 該知道 ，雪子 夫人難道也相信那個不愼身死的結論嗎 ？」 
就在小宫雄介在 r 熱帶魚」茶館的那天下午五點多 ，一個 山中人打扮的男子慌慌張張走進福 
井縣高濱警察局淡黃色水泥建築物的大門口。 

這個人叫日向 傳吉， 四十八歲 。多日 未剃的鬍子黑茸茸的 ，看上 去像個 工人， 其實是個燒炭 
夫 。他 住在難波江村 ，在岬 角靠近陸地拐彎的 地方， 離青峨小學一里地的光景。 

日向傳吉走進菩察局後，立卽認出正在傳達室概臺裏辦公的年輕巡警田所。日向神色慌 張， 



用很重的地方口音 說道： 

「我傍晚出去了 ，有件 事總是放心不下。」 

田所習慣地看了一下 手錶： 六點二十分。他默默地望着背靠昏暗窗戶站着的日向的黑黝黝的 

臉龐。 

r ……我是青娥山上的燒炭夫 ，叫日 向傳吉……沒別的事 ，看了報紙， 知道學校裏的一位老 
師死了。就爲這個事 ，想 請警察大人聽一聽…… 」 

大槪是天賦的秉性 ，這 人說起話來粗裏粗氣而且毫不顧忌 。這 時在警察局樓下的還有 清水、 
中込、 高田兰個巡警 ，都 不約而同地瞅着日向 傳吉。 
r 你進 來吧！」 

田所拉開櫃臺邊齊腰高的木板 ，讓傳 吉進入 裏面。 

「怎麽，郵個案件，你……」 

田所刚剛開口 ，傳 吉就接過來說 •• r 我見過那•位 敎師！ 那敎師是和一個賣藥的人一起往山裏 
走…… 」 

這時 ，田 所巡警不禁向傳吉走 進一、兩步： 

「是星期六那天見到他 的嗎？ 」 

「不錯 ，我在 山上待了七天 ，今 天要囘難波江取米。下山以 後， 村裏的人告訴我那位敎師死 
了 ，我又 看看報 。村裏人， 還有我老婆都說 ，敎® 死那天沒有一個人看 見他。 我說我看見了 ，大 

第 二章進展三七 








容與影三八 

家都說應該快點向警察報告，我就……」 

說完， 日向傳吉那張黑鬍碴兒的臉上露出了輕鬆的微笑。可是當清水 、中込、高 田也圍攏來 
聽時 ，那 張黑險上又出現了剛才進門時的忐忑不安的祥色。 

「你是說你看見笠并先生和另一個人在一起？」 

田所 、清 水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道。 

「你能不能談得詳細點？」 

「眞的……是在長着田毛樹的那一節 。我 見到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 。可是，我 那個炭客離得 
遠 ，聽不 見說話的聲音 。他們 倆是從猿谷鄕下來的 。老 師穿着藏青色西裝 ，這 隻手裏 I 」 傳吉 
聲了 一下左 肩說： 「好 像還拿着一個白色的東西。另一個男人是矮個子 ，戴 着一頂黑色的 ，不， 
灰色的 帽子， M 得很低，他萣 富山賣藥商。我看得很清楚 ，他 拿着藍底黃褐色的包袱 ，裏 靣鼓鼓 

的。 他用傘當拐棍 ，穿 着厚布細筒褲 ，肯定 是個賣藥的 。 J 
「對 ，確實 像賣藥的。」田所巡警 說道。 

r 不過 ，我的 炭審在靠近另一面的山脊上 ，那 兒叫『中溝背』，因爲山擋着 ，我 只能在三分 
鐘內看見他們的身影。但我看得很清楚 ，這 一點肯定無疑 。那 裏有田毛樹，樹林旁邊有一條筆直 
的白色土路。我在『中溝背』砍木頭是四日早晨。要是往日就看不見，因爲有棵樹擋着，恰好那 
天把樹砍了 ，看 得清清楚楚的。那段路在高大高聳的松樹林子前面斷了 ，也 就是說，是在從田毛 
樹到松樹林子這段路上看見的。」 





r 你看到他們兩 a 人走過那段路時是幾點 鐘？」 

田所一邊記錄一邊 問道。 

r 哎呀！ 我壓根兒沒戴過手錶 。我記 得那天的午飯吃得晚 ，飯 後有一袋煙的功天，我去提了 


這樣算下來大槪將近三點鐘了吧 


桶溪水 ，又在 新炭窖點上火 ，松 根油澆了三桶 
. 「三 點！ 時間對得 上。」 

田所巡警的眼睛閃着喜悅的 光芒。 
r 以後的情菸 陀？ j 
「我只見他們從那條路往下 走了。 」 

「這麼說 ，從田 毛樹走進松樹林有一條通向崖上的 路。」 

清水巡警說道。 

r 不錯。 那條路在什麼地方我不知道，反正那麼大的樹一定是田毛樹嗯 。 」 
r 請等一下 。應 該讓高羽巡警來一下 ，因爲 他說反正那天笠井先生沒到猿谷 態去。 」 
高田拿起桌子上的電話話筒要了青峨車站派出所的電話 。他一 邊等電話一邊 說道： 

「今天不湊巧 ，大 井刑警不値班 ，到 小濱給孩子買褲子去 了。」 

電話接通了 ，傳來 高羽緩慢然而高亢的 聲音： 

r 好的好的"我馬上就騎自行車去 。你 跟傳吉說一下 ，請 他再辛苦一下 ，等 等我。 囘家時 


我跟他一起到海邊走走。 


第二幸進展三九 




霧與影四0 

四個巡警圍着日向傳吉 ，都 沒再說什麼。 

這時島田部長開完消防會議 ，同小 源巡警一起走 進來， 打破了沉默的空氣。 

半小時後 ，高 羽氣喘吁吁地趕來了 。他 一看到坐在中間的日向傳吉就喊叫 起來： 
r 噯呀！ 上一次也是 你吧？」 

說完就大笑起來。傳吉感到困惑 ，去 年冬天 ，爲了 私造濁酒的事 ，高 羽跟傳吉打過交道。當 
時流行用炭窖製造濁酒的非法買賣 ，高 羽從傳吉的窖裏沒收了一斗五升私造酒 ，並 且把他拘留起 
來。 

日向傳吉介紹的情況槪括起來說 ，從田 毛樹到松樹林之間大約五十公尺的山道上 ，笠 井早男 
提着尼龍包 ，遇到 富山的賣藥商 ，兩 人搭伴下山 。當 時大約是下午三點鐘 。據高 羽巡警調查 ，從 
田毛樹下山到猿谷鄕 ，大約 要走三十分鐘 。那 裏比較平坦 ，是 通向大海斷崖的叉路。兩個人是從 
山脚往下走呢 ，還是 向大海的方向 去呢？ 這一要點雖然不甚明確 ，但 當時山上絶非笠井一 個人， 
這是肯定無 疑的。 

那麼 ，兩個 人又是什麽時候分手 的呢？ 根據賣藥商同笠井在一起這一點 ，可 以推測笠井死亡 
的時間是六點 左右。 這可以把笠井失踪的時間縮短三個小時 。如果 查訪一下那個賣藥商 ，三 小時 
以前的情形也可弄 清楚。 

當然 ，單 憑這一點還很難推翻 r 不愼而死」的結論。 



也 有可能跟 H 藥商偶然相遇 ，互 相交 談了幾 句以後 ，就 在深 山裏 分手了 。也有 可能 兩人 极本 
什麼也 沒說， 就各走各的路 。也許 是因爲目擊者視角的緣故 ，造成 兩人搭伴而行的錯 覺。 SS 之， 
高濱分局儘管把傳吉的報告作爲一 個重要 的線索 ，但還 沒有把它當作一個新的佐證而急於否定以 
前的判斷的 意思。 

r 現在需要先查明那個富山賣藥商的情 況。」 岛田部長 說道。 

「如果他能提供新的倩況，到時侯再決定下一步怎麼辦。大井不囘來，這個案子不好說。明 
天讓大井去查訪一下 ，或 者給富山警察局打信招呼 ，很 快就可以查淸那個賣藥商。我要到局長家 
裏去向他報告一下。」 

大家向日向傳吉道了謝 ，然 後日向傳吉同高羽一起離開了分局 ，這 時天色已黑下來了。 

他們兩人騎着自行車飛快地向前駛去。從高濱町至青11山 。他 們的車燈劃出兩道白亮光。月 
亮已經升起 ，掛 在松樹梢上。 

前面就是三棵松樹 ，笠 井的晁體就是從這裏打撈上來的 。沙 灘在月光下 ，閃爍 着白光 。高羽 
放慢騎車的 速度，說道： 

「日向 ，笠井 先生的屍體就是從這兒打撈 的吧？ 」 

日向傳吉沒有作聲 U 從離開高濱警局以後 ，有一 件使他擔憂的事突然漲滿他的 腦海： 此刻在 
r 中溝背」 的 炭窖裏還在釀造新的濁酒 呢！ 今天下山，其實是囘家取造酒用的大米和酒麴。這種 
私自釀造的酒 ，比 燒炭更賺大錢 。買酒 的掮客總是一月一次在深夜裏上山運酒。 

第二 聿進展四一 



容與影四二 

「船就是靠在這兒，把屍體撈上來 的吧？ 」高羽又問道。 

r …… 」 

傳吉仍然沒有囘答 ，他在 琢磨自己的心事：看見笠井先生的只有我一個人 ，而 且看見他走的 
那條路現在還沒搞清 ，巡 警一定會到 r 中溝背」檢查現場的。當初由於粗心報告了情況 ，結 果會 

不會暴露私自造酒的事呢？…… 

傳吉癡癡地踩着脚蹬 ，心 想明天必須趕緊把那些酒蔵 起來。 

來到難波江村的三叉路口時，高羽說了聲 r 再見」兩人便分手了。 

日向 傳吉的身影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中 。傳吉 爲什麼一聲不吭呢？高羽一時弄不清原因 ，但他 
總感到有點怪異。 





第三章賣藥商 

^ ^午十點五分從敦質開往京都的列車駛入青峨車站。列車在這裏只停了 一分鐘，又再 
IJ 鳴笛開 動了。 

站臺上只有四、五 個旅客 ，像 是當地的農民 。有 一伺身穿西服的人 ，看 來特別引人注目 。他 
就是小宮雄介。 

小宮雄介最後一個走出撿票口 ，他 端詳着兩年前夏天來找笠井早男時已經熟悉的車站。 

他出了車站，沿着鋪着 細砂的林蔭路 ，向高 濱方向急匆匆地趕路。他隱隱約約記得笠井的學 
校同高濱町位於青澉站的兩翼 ，一 東一西 。他 去過那所學校 ，他 對學校前登青蛾山那條水田小徑 
都還記憶猶新 。小宮 先要去看望笠井的妻子雪子"離開東京時 ，他就 拍了電報告訴她要搭乘這次 

的列車❶ 

笠井已經死了七 天了。 今天天氣晴朗。蒼鬱青葱的青峨山巍然兀立 C 
笠井一家借住木材鋪樓房的二層 。跟 兩年前一樣 ，毫 無變化。面街有一個寬潠的木材場 ，特 
別容易辨認 。木 材鋪時田家就在木材場邊上 。小 宮一看見這座二層建築物 ，一 種疲勞感立卽湧上 
心頭 。小宮 因爲列車客滿 ，昨晚 一夜沒 睡好。 

時田的夫人推開格子門走出來迎接 ，她 的打扮很合鄕下中流商人的身分 。她 遠遠揮着手說 

第三幸责蔡商四三 



霧與影四四 


道： 


「久違，久違 ，歡迎 您遠道 而來 。 J 
兩 年前就認識的這位能說善道的夫人 ，又出 現在眼前。 

笠井的家住在二樓 ® 也許是聽見了聲音 ，小 宮剛一進院就看雪子站在 房門口 ，她 穿着深藍色 
的粗布 衣服， 一見小宮急忙解下圍 裙說： 


「謝謝您打來的電報……」 

剛說了一句就泣不成聲了 ，臉色 頓時紅到耳根 ，拿起 圍裙捂 住嘴。 

「眞 叫您操 心了！」 雪子說道 。小 宮走進笠井的屋子 。共有 兩間房 ，一間 四張半鋪蓆大 ，另 
一間 六張鋪蓆大 ，中 間用板門隔開 ，牆 壁已薰得烏黑 。刹 那間 ，千頭 萬緖湧上心頭 ，有好 長一會 

說不 出話。 

四 張半鋪蓆大的是寢室 。六 張鋪蓆大的是笠井的書房 ，擺設 仍同過去一樣 。一 面牆是 書架， 
有上 千本書 。這 些書大部分是有關鄕土史的 。爲 了這些書免遭刼難 ，他 才在十二年前疏散到這裏 
的。可以說， 正是這些書要了笠井的命呢 。 

現在 ，笠井 用過的黑檀木的桌子 ，放 着笠弁的骨灰 。小 宮有一股窒息 之感。 

「大家都特別親切地照顧我 。前 天學校擧行了隆重的殯禮 ，我 本來想通知您 ，怕您 太忙 。我 
眞想給您寫封信 ，眞對不起！」 

雪子的情形比想像中要好得多 ，原以 爲她一定很 憔悴， 看來她是一個剛强 的人。 




r 我老婆說 ，雪 子可能吃不消 ，把 這個帶去吧。你猜是 什麼？ I 補養酒。」 

小宮取出里 枝要他帶來的幾件禮物 ，然 後便問起他最感憂慮的 問題： 

「你認爲笠井先生眞的是不愼而死嗎？像報紙上說的那樣？」 

r 他死的太出人意外了。我無法想像他會上那麽險皎的懸崖上去寫生。他這個人膽子 很小， 
不會到那麼可怕的崖上去的 。可 是現在說是有清楚的跡象表明他是從那上邊摔下去的 。我 只好相 

信警察說的……」 

小宮從雪子的話裏聽得出勉强的成分。 

從窗戶外面吹進海潮的氣 味兒， 可見此地離海 很近。 

0 

小宮打算立刻去見高濱分局的大井 刑警。 

他照雪子畫的路線圔找到了高濱分局那棟淺黃色 樓房。 

小宮通過傳達提出要會見大井。不一會兒，一個小個子的巡警走出來把小宮請到二樓的一間 
房子裏 。這間 像是會議室兼會客室的房間 ，約 有十張鋪蓆大 ，空 空曠曠 ，只 有正中擺着一張剛油 

漆過的桌子 和五、 六把木頭椅子 。小宮 坐在椅 子上。 

頃 刻進來 兩個人 。一個穿制服 ，四十 多歲；一個穿藍色 西服 ，三十多歲。年輕的說：「我是 

大 并。」 點了 一下頭 ，取出名片。 

另一個也拿出 名片： r 我叫島 田。」 

第三幸责藥商四五 




霧與影四六 

「我是《每朝新聞 V 的小宮雄介，這次是特垲爲笠井的死而來的。」 

小宮突然覺察到自己說到笠井時 ，忘 了稱呼 r 先生」 ，趕 忙說明自己是笠井在大學時代的好 
友，所以說話隨便些。 

大井刑警身體强健，像是一名優秀的柔道運動員，作爲一個警察，顯得 英佼而 神氣，擧止敏 
捷又大方。相反地，身穿制服的島田部長，却長得瘦削，險色蒼白，好像有四十五、六歲的樣 
子，目光柔和。不管怎樣，總使人覺得他欠缺點什麼。 

島田和大井頷首微笑。 

「你們很忙，我就說說要說的事情吧。」小宮說道。 

r 我是從東京來的，想詳細了解一下笠井先生的死因。我並不是對諸位的調查和處理有什麼 
不滿，而是想把我的意見談談，供作參考吧……我同笠井早男先生是莫逆之交，彼此之間無所不 
談，對他的性格和生活態度了解很深。這次發生的事件使我大爲驚異。沒等他妻子告訴我，就從 
報上看到了，這也算是有緣»£。……笠井先生去世，據說是『不愼而死』•，說是他去猿谷鄕那 
天，到懸崖上寫生，滑了脚跌下海死的。但我不敢輕信這種見解。笠井先生的妻子也說過，笠井 
先生是從來不敢走近懸崖的人。他的膽子小，連游泳也不敢去。在我們同學時代，遇事他一向都 
往後縮。」 

小宮的語調裏，有着一種企圔說服對方並必能得到贊同的反響的力量。大井和島田部長都專 
注地聆聽着，在他們兩個人的眼神裏反映出各自不同的性格。小官像準備同對方辯論似地接着說 





道： r 我聽他自己說過 ，八、 九歲時 ，在 小河裏游泳，一個高年級同學硬是拽着他到深水的地方 
去，而且惡 作劇地把他往深水裏推 。笠 井嗆了水 ，在水 中有四 、五 分鐘不省人事……笠井長大後 
說，囘 想當時又恐怖又絕望 ，以爲 已經到了陰間 。從此，他心 有餘悸 ，常 有恐懼感和危險意 識。 
他害怕登高"這在醫學上叫『高處恐懼 症』。可是，偏 偏是這位笠井先生 ，居然 爬到猿谷鄕那險 
壁上去欣賞風景 ，簡 直不可 思議！ 從他的性格來說 ，只 能在安全的池方眺望高聳的懸 崖。 I 從 

這個意義上說 ，『不 愼而死』的結論我是無論如何難以接 受的。」 

「是 這樣， 你說的我都懂 。不過，那是 心理學的推理。大井 ，那天 你登上 猿谷鄕 確實看到一 
塊岩石的頂端有鞋滑下去的印 跡吧？ 」 

島田望着大井說 。話中 帶有使這位新來的客人信服的强烈 意識。 

「當 然有， 那塊有鞋印的岩石正好是在笠井先生屍體浮上來的那個絕岩的上頭。那是一塊深 
茶色的風化得很厲害的岩石。岩石的頂端有鞋滑過的土痕。」 


小宮凝神注視着大井刑警的眼睛 。大井 的語氣裏充滿着自信 。也 許是這位刑警的習性 ，一 旦 

滿有自信的 時候， 就挺起胸膛 ，一 隻手叉在穿着合身西裝的腰 上。 

r 而且 ，調査 的那天不只我 一 fl 人， 有高羽 巡警， 還有飯野校長 ，畤 山副校 長。」 

然而 ，小宮 對這種說法不以爲然 ，三 個人都在場和鞋印的眞假並沒有必然的 聯繫！ 

r 不錯 ，那峙 他們三個人的看法是一致 的。」 

第三幸脅綦商四七 




霧與影 0八 

&田也附和地說道。 

「噢。」 

小官姑且點了 點頭，問道： • 

「那確實只是一個人的鞋印嗎？當時再不會有第二個人的脚印嗎？」 

「噯呀 ，怎 麽說好呢？ —— 如今只能說不甚了 解。」 

大井支吾地答道。 

r 這麽說 ，你 們是認定只有笠井先生一個人到郓裏去而下了這種判斷和處置的？ 」 小宮又問 
道。 

「啊， . 不過，小宮先生， 昨天發生的一件事情提供了新的線索 。五 日那天 ，山裏 的燒炭 

夫日向傳吉說他在田毛樹附近那條小路上看到笠井先生和富山的一個像是賣藥的商人一邊交談一 
邊往下走。我們覺得，日向傳吉不 是瞎說 。從這 裏可以推測 ，除 了笠井先生以•外還有另一個人到 

崖上去 過。 現在正在加緊進行調查…… 」 

「那麼，那 個人是不是富山賣藥 商呢？ 很有必要把這個人弄清楚。」 

「當然嘍。這個線索的重要性到今天上午才證實了。高羽和中込巡警到日向傳吉所說的『中 
溝背』去進行實地考察，弄清 了田毛樹下邊的那條路不是通向山麓而是通向觀音崖，這就可以肯 

定賣藥商和笠井先生是朝懸崖的方向走去的。」 
r 對 o 」 





r 因此我又到各村去查訪，查遍了高濱每家旅館。」 

「還有猿谷 鄕？」 

「沒有，沒去猿谷 鄕。 ) K 因我下面講。總之 ，我 先查了旅館 。但 是那一帶旅館足足有一個星 
期左右沒有任何行商旅客住過 。出 事那天當然也沒人去住。後來 ，又 査問了青氓山麓的村子，査 
知有兩個人看見過賣藥商。而且 ，兩 人钔說不知道賣藥商什麼時候上的山，他們是在傍晚賣藥商 
下山時才看見賣藥商的。這兩人 ，一 個是住在草站前面的果英商，名叫市村源吉 ，四 十多歲。他 
在當天下午六點鐘看到賣藥商在青 m 車站買六點二十分開往敦賀的車票 。因 爲賣藥商走後不一會 
兒，列草就穿過隧道過來了，所以時問估計不會錯。還有一俚姑娘，二十三歲，家住在青蛾山蓖 
的岡津村。她家在村頭，後 n 通水曰，能看見通向山上的那條唯一的小路。天色黑，她要往洗澡 
間搬木柴，走到後門時，看到這位個子不高，身穿黑色大衣、細筒褲，還背着什麼黑色的東西， 
打扮像是賣藥商的人 ，匁 匆忙忙地從山上走下來"」 
r 從時間上看 ，兩 個人說法是一致的嗎 ？」 

「一致 。岡津 緊連山 淒， 樹多， 光線暗 ，又隔 着水田"不如住在車站前頭看得清楚。不過， 
她跟果菜商市村源吉看到賣藥商的時間是對得起來 的。」 
r 日向傳吉在山上看到賣藥商的時間是三點鐘吧？ 」 

r 不錯 。三點 鐘左右從山上那個地方走到車站"也需要不少 時間。 算起來 ，賣 藥商乘坐六點 
二十分的火 車同燒 炭夫看到他在山 上的時 間也是 一致的 。至於 町上的旅館 ，當然 不會有5>個商人 

第三章賣蔡商四九 


落與影五 o 

住宿。」 

r 那麼猿谷鄕不用去查也就可以了？」 

「我並非怕到猿谷 鄕去 。現在看來， 沒有急於去是明智的。我調查町上的旅館也不是白費時 
間。 町上有 一家叫『花家』的旅館，專供 行商旅客住宿。我去調査時 ，那 個店主人說••現在正是 

地 裏大忙1， 糧震會蟇麵蠢8。登說：雲交，你們3垂議。富山賣 

藥 商一年來這兒兩 次：春 天一次、秋 後十 一月中句一次。我聽到這裏 ，好 像當頭挨了一棒……」 

大井點上一支煙，接着 敍述道 ： 「 . 奇怪啊，這個人怎麽會偏偏到猿谷海去賣藥呢我想 

還應當把山麓一帶的村子都查一查 ，於 是走訪了岡津 ，青峨 ……結果都說沒有賣薬商來過。各位 
知道 ，這 一帶都是採用 預訂買 藥的辦法。賣 藥商在訂戶門前放一個薬 袋子， 下次來時查一下月掉 
了多少藥就收取多少藥費 ，並補 充新藥 。要 是家裏 沒人，也 就買不到藥。因此 ，賣 藥商來 村時， 
人們理應知道。而且賣 藥商還經常給 孩子們 送汽球和小紙旗什麼 的； 一看這些小玩意兒 ，便知道 
是賣藥商來過了 。我 選了三家農戶，把過去留下的藥袋子上印有富山本店字樣的某某公司都抄下 

來 "J 

大井刑警從內衣袋裏取出一本已用 M 多時的褐色筆 E 本。 

「根據調查的結杲。在這一帶只有富山縣 fe 見市日本萬金脊醫薬股份公司，和富山市一番町 
鈴木長平藥品 商店， 這兩家藥店的推銷員過去到一些農戶去過。這兩家公司很久以來就在這塊地 
方■推銷藥品，別的公司很難打進來 。這 一點『花家』旅館的老_也承認。」 





小宫也拿出筆記本 ，讓 大井再唸一遍富山兩 個醫藥商店的名字 。大 井等小宮記好以後 ，接着 
說道： 

「爲了愼重 ，今早 我從青峨囘來就給富山縣警察局打了招呼 ，不 但要弄清這兩家公司，還要 
查一查 有沒有 S 到福并地方的推銪員。明後天就會有答覆 。不 管答覆 如何， 都會知道那一天的賣 

藥商是誰 ，或 者是别的什麽 人。」 

小宮來囘看了一眼大井刑警和島田部長的臉色，又問道： 

r 如 果不是賣藥商 ，還 會有什麼人是那種裝 束呢？」 

「這……」 

大井窘迫地瞅着島田部長 ，他技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 住了。 

「人家親眼看到是賣藥的 ，當然 目前只好認爲是賣藥 的。」 

說着 ，大井 挺起胸 膛。 
r 明白了。現 在專等富山方面的答覆 嘍？」 

「對極了 。謝謝 ，您給 我們提了許多寶貴的意見。這個案子請您暫時不要報導 ，因 爲身爲警 
察 ，還 打算重新調查許多問題。」 

r 現 在還不到見報的時候 ，疑點 還很多 。看 來什暧時候得去猿谷鄕看 看。」 

「當然 ，那只 是時間問題。但對這個地方要格外小心 ，否 則會出現難以預料的亊 情。 郅個村 
落很棘手 ，稍有 不愼就會產生相反的效果 ，就 如同鑽進了只殼铰關住似的 ，再也 沒法動彈了 。好 

第三章贵藥商五一 




霧與影五二 

吧 ，看 富山瞥 察局答覆的情況 。也 許需要立卽去猿谷 怒。 贲際上我正和 島田部 長商量此事 呀。」 
小宮雄 介看着大井刑 警， 微笑了 。從 大井的言語之中 ，人們 可以感受到他的憨厚和該實 。小 

宮開 始點着香煙"淳津有味地抽 起來。 



第四章車票 

UHV ， 喂 。 」 

電話耳機緊貼着耳朶，拚命喊叫；對方聲音非常嘈雜 ，像 颳大風似的 ，聽 不清楚 U 
「喂，喂，聽見了嗎？」 


「喂 ，是 《每朝新聞》嗎？」 

「不鍺，是《每«新聞 V 。」這是總機的聲音。 
r 請接地方部的 山西！」 
r 是山 西嗎？ 」 

「不錯 ，我 是山 西。」 

「我是小宮 ，有急 事 ，你能 記一下 嗎？」 

「好 的。」 

r 富山縣浓見市日本萬金膏醫薬股份公司，還有富山市一番町鈴木長平藥品商店 ，請你 調査 
一下這兩個公司是不是有派人到地方去 。你 從東京火速通知富山地方通訊部 ，請他 們調査 一下， 
在一個 星期前 ，富 山的藥商推銷員到福井縣青娥一帶去過沒有 。如 果別的公司派過 ，也希 望告訴 

第四章車票五三 



客與影五四 

我。 請儘快 答覆！ 我的地 址是： 福井高濱一 o 二時田木材店 。 」 
r 好的 ，明白了。 —— 越來越有意 思了！」 山西心中琢 磨着。 
r 明 天上午 就可以 弄清 。鄕 下警察就是慢呑呑的 ，找一 個目標 ，三天也找不着。」 

小宮一 邊笑一邊大聲說着 。這時，時田 夫人過 來說：「够 累的 吧？ 今晚好好休息休息 ，二樓 

已經給您鋪好了床。」 . 

r 好啦 ，不 多說了 ，總之，要 把那個奇怪的賣藥商查清 楚。」 

小 宮放下 M 筒 ，站 在旁邊的雪子險上浮現了微笑。 

小 宮剛走了兩三節樓梯 ，雪子說道： 

「給您這個！」遞上兩個本子。 

「這是笠井的日記。好多都 沒寫 上日期。或 許可以 供您參考，拿去吧！」 
r 謝謝！」 

小宮接過日記本上了二樓。房間用板牆隔開 ，很 陳舊，祓煙蓠得烏黑 。打 開窗戶 ，可以 看見 
月 光下的海灘。 小宮躺 下來， 儘管渾身疲憊 ，但 周圍蟲聲吵得厲害 ，睡 不着， 他翻開了笠井的日 

記本。 

X 月 X 曰 

聽會津說 ，猿谷 鄕觀音 M 的峭壁在 a 立公0的若狹湾 ，也屬 屈指可數的風景勝地 ，簡直 



可以 跟房州的屛風浦海岸相媲美 。我沒去過， 觀音嵐果眞那麼美嗎 ？ 

「 猿谷牡丹作 藥錢， 全憑人家不由咱。」 

這是青峨村歡盂盂蘭盆節時 ，人 們唱的一句歌詞 。會津饒有興 趣地給我解釋這句歌詞的 
含義。 

原來猿谷鄯是個相當偏僻 的地方 ，一 旦有人得了急病，請醫生可就難 了。 醫生必須從老 
遠的地方 K 山上去◊病人家大多是從事山區農耕，過着原始的自給自足生活 ，無法 當場付 
錢，說只 能等有了收入的季節 ，才能 付藥費 。到 了那季 節， 上山去取錢時 ，一家 人又常都不 
在家 ，所 以說 r 全憑人家不由咱」 。還有 M 音崖絕壁陡峻 ，沒 人敢上去看山桃什麽 樣子， 就 
把它說成是牡丹 。一旦 爬上去一看，才知道是山桃 。所 以也說「全憑人家不 由咱」。會津 
說，眞想划船出海一次。從側面觀賞猿谷鄕村後峭壁上的牡丹哩。 

我想找一個星期天去 看看。 

X 月 X 曰 

我向小清打聽宇田甚平的情況： 
r 你叔叔經常從東京囘家嗎 ？」 

小清囘答說 r 不囘來」 ，只 是在他小時候見過叔叔一面 ，不 記得是什麽模樣® 

小淸說： r 叔叔是個了不起的 人呢！ 十五歲就離家到東京去 ，刻 苦攻 _， 大學 畢了 業。 

第四章車票五五 



露與影五六 

他在村裏神社的®額上寫了『功業不成至死莫歸』就走了。老師，我想叔叔一定是個了不起 
的人， 不久他就會給我帶來許多繮物 的。」 

小清的臉上泛起了一些 笑意。 

X 月 X 曰 

想寫一點關於猿谷鄕的筆記，但又覺得沒什麽好寫，所以筆記本的扉頁至今還是空白 
的。我對鄕土史硏究家們的那種僅僅滿足於發掘資料的態度，頗不以爲然。什麼舊庫房啦， 
觀音佛啦，調査報告一篇又一篇，請問發表這些調查報告的硏究家們，這究竟有什麽意思値 
得那樣誇燿兜？最近我參加了嶺南十幾個村的鄕土史硏究報告會，深有此感。若僅止於發摄 
資料 ，那 是僵死的學問。現代的考古，往往忽略了那些文物在當今的世界上所產生的作用， 
忘 記了古今之間相互銜接的那些細微的癥結 。宗 念寺大殿裏的釋迦佛像被盜事件，就是一 
例。這尊佛像是製作盔甲匠師精心塑造的，堪稱稀世之寶。福島正則對大殿和佛像一直悉心 
保護，但一夜之間却披一個戰後玩世不恭的青年盜走，賣了錢，然後到酒吧間揮霍淨盡。結 
杲，在神戶某考古學家的會客室裏發現了佛像。什 ® r 佛像是稀世之寶呀」云云，不如把這 
個青年爲了吃喝玩樂而不惜盜賣文物的事實公諸於世 ，更 有敎育意義。把這個青年是怎樣盜 
竊佛像的，怎麼偸運到神戶賣掉的，詳細調查清楚 ，豈 不更有意思？對所謂考古學家 、美術 
家們來說 ，這 也許是多餘的 ，不 値一提，但我以爲有必要把佛像本身連同被盜的來龍去 S 記 



戴下來 ◊從這個意義上說 ，我 想把猿谷鄕筆記寫得引人入勝 。宇 田甚平掛在神社上的 Esl , 
不也是意味深長 的嗎？ 甚平寫 了 M 額，離開 了家鄕 ，他 在東京難道不惑到侮恨嗎 ？小 清說只 
見過叔叔一次。如果宇田甚平不再囘到那塊甌 額前， 我看他並非頑强，而是 頑固！ 

X 月 X 曰 

在敎員室裏 ，老 師們一邊吃飯盒裏的午飯 ，一 邊談笑風生 。會 津說，猿谷鄕農民在地上 

舖 a 草蓆 ，吃 帶來的 飯時， 田地突然不翼而飛。仔钿一找 ，京來 在草蓆下面。大夥兒一聽， 
不禁爲之噴飯。可以想像，那兒的田地是多麼狹小啊。在這麼細狹的小塊土地上 ，零 零星星 
地種些旱稻，聊以維持生計。一想到那兒的農民如此艱辛 ，但 仍然世代與土地共存"不忍離 
去 ，就 會爲他們熱愛鄕土的精神所感動 。俗話 說得好 •• r 故土難離！」 

我不禁歎 詠道： 

山坡耕地細如掌 ，猿谷 村上秋 風涼。 

X 月 X 曰 

今天 ，學 校開運動會 ，小 清又遲到了 。小 淸是五年級學生 ，我想 讓他參加村與村的接力 
對抗赛。小 清平時赛跑成賴頗佳 ，讓他 參加哪個村好呢 ？嚴 格地說 ，小 清那個村只他 一人， 

第四章車票五七 



露與影五八 

沒有資格編組參加接力賽。結果 ，小 清參加 了岡津村小組 ，因爲 岡津村跟他那個村最 接近。 

X 月 X 曰 

又要給小清上課了。我 讓他隨便畫點什麽◊他晝了 一個像瑞士畫册裏的那樣秀麗的山 
村，村子 裏家家都有牆壁雪白的庫 房， 不論哪家的房子都一式是古色古香的建築 ，用 修飾得 
很美的茅草作屋頂 ，而 庫房的屋頂則鋪着整齊的 、別具 一格的 陶瓦。 

「好 漂亮的庫房啊 ！」我說。 
r 我們那兒全是瓦屋 頂。」 小 清說。 

聽說羝屋瓦是猿谷鄕農民自己燒製的。小清的畫格外清秀，我很高舆，就評了「優」， 
並且貼在敎室的牆壁上。 

X 月 X 曰 

r 卡路桑」是 裙褲。 r 臺考」是 草筐。 r 擧桑」是很多的意思。「屯加」是尖頭兒的 
緻 。「色 路」是在山上採果。 

這些詞兒都是從小清的作文 A 挖白薯 V 中摘下來的猿谷鄕的土語 ，我請 他一個一個地翻 
譯出來。 



X 月 X 曰 

我們 從三棵松海濱划船繞過了 岬角。 同去的有會津和佐佐田老笫 。般 夫是雖波江村的一 
位姓徹的人。我們想去釣一些黑鲫 魚。 在那裏，我們看到了高聳的氣勢非凡的®音 崖， 眞是 
不虛 此行。 崖上®鬱葱葱 ，一 片深黛顏色 。崖 的另一 Gil 有幾處顯得晦暗，像是水浪長年沖刷 

形成的石窟，词裏的死水和絕壁中的寂閲使人感到額悸。 

像海一樣的山桃樹林 ！山風 吹充， 暗 綠色的葉子鄱捲過來，葉子放 射着 閃閃的銀光 ，白 

® 皚的一片 ，彷沸 微風從 T 面掀動着什®動物身上的長 M 毛在笔@地諷動着，又像是晶瑩剔 

透的雪花在天邊緩緩地消融……大槪是因爲濕草地帶的山壁凹凸不平，陽光照射下來，就現 

a 了這種似晴若陰 、明 暗斑 - R 的景色唔？難怪會津說，山桃被銬看成牡丹。傍晚時分，我們 

ST 到了 猿猴的 嘯聲。 猿猴成羣地在岩壁上來囘地 奔跑， 忙着採摘山桃的青色果子 。可 惜山霧 

很大 ，看 不見那些猴子的精彩 表演。 

會津、佐佐田詩興大作，順口各吟了一首： 

青峨 路遠， 雪山櫻樹初綠 。 

觀音崖上 ，暮春 猿猴 © 聲哀。 

第 P 章車票 五九 



容與影六 o 

我也口占一首， E 述見聞： 

山 桃暮春蔽斷崖 ，猿嘯 猴啼結 羣行。 

X 月 X 曰 

今天同小清談起他的父親 。他 一反常態說了很多。問他父親的健康情況 ，像 是還不 錯， 

可是他又說了 一個很有意思的細 節： 

「我爸爸一直在庫房裏躺着 ，不 穿衣服。」 

後來我跟會津說起這件事，他說小清的父親瘋得很難奇。這瘋子喜歡擺弄 玩具， 似乎整 
天待在摩房裏。我想多問 一問， 但不知爲什麼心情感到沉甸甸的。 

會津說他也是這種心情。只好慢慢再問了。 

X 月 X 口 

小清缺席 ，今 天已是第二十 天了。 

關於猿谷鄕的情況 ，笠 井的日記就寫到這裏 。另 外一本題名爲「猿谷鄕筆記」的本子裏什® 
也沒寫 。小.^ 上次從東京寄來的關於宇田甚平的詷査村料，還夾在這個本子裘。 



第二天上午九點半 ，東 京來了 電話。 * 

山酉立 BP 同富山方面進行了聯繫 。據報 吿， n * 萬金骑醫藥股份公司和鈴木長平藥品商店在 
近兩個月內都沒有向福井_派過推 銷員， 聽說要到十一月中句才去 。這 個情況同大井刑5從高濱 
町 「 花家 」 旅館老闆 ss 裏得到的報告完全吻合。 

r 那麽說，青蛻山出現的賣藥商不是富山的商人？」 

小宮對着話筒大聲地 說道。 

「是啊！我讓他們又轉問了其他兩三家藥品批發商，都說富山沒有派人去那兒。我把商人的 
服裝和派到頹井縣方 lei 的推銷員的名字粝詢問了，你要不要記一下？」 

小宮一一記下來。他稍微想了一下，接着問道： 

「山西 ，在富 山薬店 X 作的職員中 ，最近 有沒有辭職不幹的？」 

「都嚴密 調查過 ，可 以說無一遺漏 。據 富山方面的記者報告 ，那些 藥店的工作人員沒有變 動。 
突店講究信用 ，店 員必須寶藥和兼收零散戶_錢，二者缺一不 可。 沒有那種進進 出出的 店 員。」 
「謝謝！你幫了大忙 。以後 有情況再打電 話。」 

小宮想"山西講的這些情況應該馬上告訴大井刑替。 

「雪子 ，從 今天起請把自行車借給我用 用。」 

小宮知道屋簷下停放着笠井用過的自行車 。小宮 騎上車，在木材場上 ，前 輪接連兩三次撞上 

第四幸車票六一 



客與彩六二 

了杉木 ，眞是 好久不 騎車， 車子也不聽使 唤。 

在混凝土築成的防波堤上，車子輕快地弃 跑着。 早晨的太陽照得路面發光 。一兩 嫂漁船正駿 
向海湾 。海 _像白點在碧藍的海面上飛 翔。 

小宮到了分局，見到大井。 兩人上了二樓 。大井刑警穿着灰夾克，眼神顯 得睡眠 不足。 

r 昨晚我値班。」 

大井說着 ，給小 宮遞了 支煙。 

r 大井 ，報社 有了答覆。據我們富山分 a 調查 ，富 山薬店根本沒有向 rs 井縣派過推銪 員。」 

「啊？……」 

大井迷惘地望着小宮。 

「你怎麼知道的？」 

「怎麽知道的？ 通過分 社 了解的 。報 a 這種 機關，爲了報 導特訊 ，什麼方法都會使用的 . 

這 個 賣藥商究竟是什麼人 ，我 們心裏還沒數 。但 他是一個最引人懐疑的人物 。從 B m lvr 況 分析， 
旣然他 上了山，就肯 定是到猿谷鄕 辦事； 卽使他不是富山貰藥商 ，那 也是同猿谷抝四戶人家中的 
某 一家有瓜葛的 C 現在最需要藥品的，就是宇田清這家吧 ？」 

「嗯。 這可要愼重從 亊啊！」 

大井 兩眼盯着房間的角落 ，把 沾滿 n 沫的香煙頭 捻熄。 

r 小宵 ，現在必須再去一次 青峨 車站 ，向 市村源吉問淸贾藥商的相貌和其他別的情 況。」 




說着站起來 ，拉閼 了門 。正 在此刻 ，一個 穿西裝的人出 現在走廊裏。 

「原來是 你啊？ J 

大井像是同他早已認識 。那人 無拘無束地走進屋子 ，一 見小宮就笑了 ，很 客氣地 說道： 

「是東京的小宮先 生吧？ 初次見面 ，久仰 I •我是坂根 ，小 濱通訊 員。」 

這個人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歲，小圓臉，削 進門時 ，小宮 就覺得他像個記者。 
r 今天早晨福井方而來了電話 ，說 小宮先生要來這兒 ，要 我來協助調查那個案子。」 

「大槪是山西讓他來 的。」 小宮想 ，.也 可以說 ，正 是坂根的那篇詳細的報導把我吸引 M 這兒 
來的。 他一面望着這個動作敏捷 、體型 勻稱的年輕人 ，一 面囘味着那篇動人的 報導。 

「咱們走吧！」大井說道。 

「關於案子的大體 情況。 剛才中込巡警跟我說 過了。」 

坂根跟在大井和小宮的後面走 出來。 

在分局的大門旁邊放着一輛坂根騎來的自行車。 
r 小 宮先生 ，這個 案子我挺納悶 。你同 笠井先生很熟 悉吧？」 

坂根一面蹬着車一面 問道。 小宮在路上簡單地介紹了他和笠井的交往 情況。 
r 明白了，原 來是 這樣。」 坂根喃喃地說 。一邊 蹬着車 ，一邊 點點頭 。他 們並肩騎着車 ，坂 
根告訴小宮 ，他 從京都 R 大學畢業以 後， 在大阪報社社會部工作了半 年多， 後來被整掉了 ，就換 

到小濱市去，已經三年了。 

第四聿車票六三 



. 與影六四 

「來 到鄕下輕閑多了。在 大阪時的那些令人眼花撩亂的東西，全忘得一乾二淨了。一句話， 

這兒很少出事，可以經常睡大覺。大井，你說對吧？」 

坂根望着大井刑警笑着說，大井微微一笑 ，繼 續騎車前行。 

「可是 ，這囘…… 」 

大井對坂根說道。 

「這 囘呀，你可要立大功啦。」 • 

「哪兒的話 ，全 靠小宮呢。」 

小宮默不作聲。 

說着話 ，他 們來到青峨車站前面 ，他 們在一座瓦頂的矮房子跟前停下車 ，大 井說道 
「就是 這兒， 那個見證人的 家。」 

從裏面走出一個老 太婆， 身後尾隨着一個男的 ，個 子不高 ，穿着 短身藍色和服 ，手裏 提着一 

桿稱菜用的秤子 ，一見 到小宮 他們， 就畏縮地停下脚步。 

r 市村 大伯， 又來打 攪了！ 還想請你再講】講那個賣藥商的情況。」 

市村的臉上立卽露出不太耐煩的 神色。 

「還是那一天的事？」 

他從秤上取下秤 砣說：「 . 六點 左右， 從東京開出的火車很快就要進站 了。 我那天往小濱 

送山芋，在小 件行李存放處旁邊正看見那個賣藥商在買車票。他肯定是富山賣藥商，和往常來賣 





藥的人一模一樣 ，手蠢 拿着一把傘，後襟換在腰 帶上。 他是個矮胖子 ，戴 一頂灰色帽子，年紀 

有四 十二、 三歲的 樣子 。 J 

r 那時候車站的候車室裏有多 少人？ 」 

「嗯，……七、八個。有剛下 班的人 ，還 有學校的佐佐田老師 ，他家 住在小 濱。」 

r 還有認識的人 嗎？」 
r 下班的人我都認識 ，一 看就知 道。」 

市村擧出一個農業協會的職員，兩個農業協會書記 ，兩 個土地改良事務所的職員的名字。 

「謝 謝！ 」 

大井 把名字記下來 ，坂 根也記了下來 。小宫 環視了 一下車站前面廣場的 景物。這是個典型的 
鄕下 車站， 很冷清 。五、 六家店 鋪連成半圓型 ，圍 着廣場 。有的 前門朝着廣場 ，有 的可以看見後 
院。 其中有一家門前掛着 r 冰小豆」的旗號"是間簡陋的木板房 ，兼 作候 車室。 

「咱們上那間冷飮店去打聽一下吧。」 

小宮問大井的 意見。 
r 査問過了 ，誰 也沒看 見。」 大井 說道。 
r 那麽 ，咱 們去見見站長 ，怎麼樣？」 

三個人向車站裏面走去。 

青峨車站是一個小站。站長 、副 站長，還有一名工作人員 ，總 共才三個人。室內明淨寬 散， 

第四 章車 票六五 




露與影六六 

只有站長和副站長的兩張桌子 ，靠 窗口是«臺。站長頭戴金絲線邊的帽子 ，坐 在正中間那張桌子 
前面 。大井 對站長 說道： 

「站長先生，想請你查一査上星期六那天六點二十分從東京開往地方去的郓趟列車的車票都 
賣給什麽人。」 
r 那好辦。」 

站長十分爽快地說。從後門進來一個白險瘦長的年輕站務員。 

r 喂。」 

站長向站務員吩咐 說道： 

「你拿五日 —— 星期六那天的車票登記簿給我看 看。」 

站務員從靠窗口的榎臺抽屜裏拿出車票登記簿 ，放 在站長的桌子上。 

「這是鄕下的小車站 ，不 像東京 、大阪那樣， 查起來並不費 事。」 

站長嘀咕着翻開星期六的那一頁 ，給小 宮看。 

那上面記 載着： 

若狹和田 一 
米原 丁 

敦賀 T 



木之本 丁 
加斗 一 
若狹本鄕 一 

只賣了九張票！這其中一定有賣藥商的一張。 

「你們要査誰？」 

站務員看着小宮發 話道。 那睁大的眼膪顯得很機 靈。 

「一個 像是富山的賣藥商的人坐了這趟車 ，你 沒注意吧？」 

「賣藥商？」 

站務員立卽接着說： 

「有 ，有！ 戴着帽子 ，四 十多歲。當時他匆匆地趕來 ，買 了一張去若狹本鄕的票就向檢票口 
跑了。」 

鄕下的車站，從窗口遞 出檢過的票是常有的事。站務員說他檢票的時候還敝着賣藥商的臉。 
那商人略低 着頭， 拿了票 ，一 路小跑穿過無人檢票口奔向 月臺。 

若 狹本鄕站 ，從 青峨站算起是第四站 ，列車 大約要運行三十分鐘 ，是 靠海邊的一個 小站。 當 
時天 已黑， 賣藥商爲什麼遠要到那個地方去呢 ？ 難道眞的是到若狹本鄕賣 藥嗎？ 杲眞如此 的話， 

第四章車票六七 



雾與影六八 

那麼六點二十分上車 ，到 達若狹本鄕時也快七點了 ，天已 經黑了 ，又 怎麼賣 藥呢？ 或許是住在那 
兒的什麼地方？ 

「確實是若狹本鄉吧？」坂根又追問了 一句。 
r 沒錯 ，才 一個星期的事，我記得。」站務員說。 

「那麽……」 

大井同小宮 、坂根 交換了 一下眼色 ，對站長說： 

「站長先生 ，請允 許借用一下這裏的會客 室。」 

說着， 大井就向他熟悉的後門走去。那是站務員吃便當的地方 ，房 間很小 。小 宮和坂根也跟 
了進去。 

r 先在這裏待一會兒 ，有 必要把思路理一理 。小宮，你 說呢…… 」 

大井刑警似有所思 地說，注視 着小宮和坂根的表情 。小 宮瞅了大井一眼 ，說道： 「要徹底査 
清那個賣藥商的 去向！ 若狹本鄕離這兒近 嗎？」 

r 很近 ，沿 着海岸下一個町就是 。去 年町村合併時改名叫大飯町 。說 是個町，其實跟青峨村 

差不多 ，是 個小町 ，半 農半礦 。」 
r 半礦是什麼 意思？ 」 

r 原來有座 磧山 ，出產 鎳和錳 ，戰爭 時期挺繁榮的 ，現在 却快成爲廢磺 了。」 

「賣藥商在若狹本鄕下車眞的是要作買賣嗎 ？•」 





r 快七點才到那兒 ，已 經天黑 ，還 作什麼 買賣！」 
r 他大槪是寄住在一個什麼地方。」 

「一定要跟踪那個人◊我現在就到若狹本鄕去 ，你們 在這兒休息等我一下 ，我 會給你們帶來 
滿意的答 案。」 大井說道 。一看 手錶是十點三 十分， 坐上十分鐘以後從東京開往敦賀的 列車， 十 
一點多就能到若狹 本鄕。 

小宮想 ，大井 是個可靠的人 ，況 且自己和坂根還有別的事 要辦。 

兩人 在車站 同大井分手以 後，推着 自行車 ，走向 通往村子的路 。小 宮語調低沉地 說道： 

「你同我到笠井先生家去一下 ，我想 M 你商量一件事 ◊ J 


第四章車票六九 



雾與影七 o 

第五章兩個男子 

、 宮邀坂根同行是打算把自己的一些構想跟他一起推敲一下 。從 昨天到今天，事態發 

生了變化 。小 宮邊蹬着車邊想。 

—— 那個買藥商到猿谷鄕去幹什麼呢？恐怕是到宇田參平家去了 。據 笠井日記的記載，宇田 
參平家那個瘓子好像整天都待在庫 房裏。 是不是他的老病需要一種什麼特殊藥品呢 ？ 也許是他家 
的人 從報紙 、雜誌上看到推銷某種薬的廣告 ，就 跟藥店聯繫，藥店就派人來賣藥"若是這樣 ，賣 
藥商在宇田參平家賣完藥就囘去，在路上便遇見正在上山來的笠井早男了，相遇地點應該是在田 
毛樹的 三叉路 口， 其中一條 路通往觀音崖 ，而這時日向 傳吉在 「中 溝背」看 到了他 們； 相遇的時 
間則 應在下午三點左右 ，這 時笠并 的 手裏還拿着那 ffi 尼能包。兩個 人向 山桃林的 7/ 向走 ，在 樹林 
裏摘了紅艷艷 的 山桃吃 。之後 ，可 能是誰提議說：「到»上去看看吧，那兒的風景美極了。」膽 
小的笠并或許在有人陪同的情況下願意登上觀音崖，實说 他久已渴望的夢想 。他們來到 這座斷 
崖， 大約是三點半前後"兩個人在崖上眺望着浩瀚的大海 。猛然間， 可能發生什麽 事情， 賣藥商 
馬上朝山麓折 囘。 他幾乎是跑下山來的 。不 到六點的時候 ，賣 藥商來到那條唯一的通路上 。這 
時，津岡 村的姑娘從洗澡間的後門看見了他 。他走上 大路就向火車站狂奔 ，市村 源吉又看到他 K 
車票。 ……當然 ，那時 笠井早已死了 ，墜落深崖死了！ 




小宮思考着 ，緩 發地蹬 着車。 向青峨車站開過來的火車穿過隧道 。不 一會兒 ，開 車的汽笛響 
了，可以 聽到火車頭發動的聲音 ，列 車慢慢地加快 速度， 在山巒之間迂迴前行 。從 火車頭升起的 
白煙 ，輕 悄飄渺地消失在青峨山的濃綠 叢中。 

r 大井刑警就在這列 車裏！」 坂根突然 說道。 

r 小宮先生，方才我在火車站跟大井先生說話的 時候， 在腦海裏產生了一個微抄的幻 覺。」 


小宮蹬 着車， 側耳靜■坂根的 談話。 

「爲什麽會有這 種幻覺 ，連 我自己也感到奇怪。 當時我從車站辦公室的玻璃窗 向外望，青峨 
山的峰巔高 揷入雲 ，山 的對面就是猿 谷鄕； 想起笠井先 生上山 的情景 ，刹 那間 ，我 似乎覺得猿谷 
鄕這個 村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神秘 。不，與 其說是神秘 ，不如 說簡直就像一座魔窟 I 上次 向锪社 
寄去稿件時 ，就 有過這種預感 ，所以 隨便寫 了自己 的想法 。但這次不同，這是 實感！ 我覺 得自己 

的想法跟現實十分相 近。」 

小宮睜大了眼睛。 
r 你說的實感是什麼？」 
r 嗬，要我說具體的 ，又說 不出來……」 
r 小 宮先生 ，你 難道不覺得那個村子有什麼奧妙嗎 ？」 

「奧抄？……確實有。我在 東京時就有這種感覺 。但 是我的思路跟你不盡相同 ，我覺 得笠井 

第五幸兩個男子七一 






雾與影七二 

先生的死和那個神秘的村子之間並沒有什麽奧妙的關係 ，而是 實實在在的關 係。」 

「你的意見是 —— J 

「笠井先生是星期六到猿谷鄕去的 ，對吧？」 小宮說道。 

「這完全是我的推理，但可以以他的日記作爲佐證，證明笠井先生比一般人更關心猿谷鄕。 
當然，在星期六之前，他同猿谷鄕沒有什麼瓜葛，只限於 關心。 —如果說有點兒 聯繫， 那就是 
他班上的一個學生住在那兒，這僅僅是師生的1係。可是就在星期六的那一天，事情發生了急遽 
的變化。笠井先生第一次經過田毛樹出現在猿谷®。這就是說，除了宇田清以外，笠井先生還同 
猿谷鄕的其他人發生了聯繫。可以設想，這是一件出人預料的『聯繫』……宇田甚平的匾額，宇 
田清畫過的像瑭士田園似的秀麗風光，一股腦兒湧現在笠井先生的眼前，難道他沒 有觀賞 一下就 
離開了？爲什麼要離開呢？……也許半路上碰上了賣藥商勸他離開了？要嘛就得相信猿谷鄕的人 
所說的：『笠井老師堅根兒就沒去。』 M 之，中途遇到的這偈人，同這個案子有直接的牽連…… 
賣藥商 ，對！ 這個人肯定是個關鍵人物！」 

「如果是這樣 ，蓋 子就可以揭開了 。到 猿谷鯧去一趟 ，詳 細査明賣藥商的來 II 去脈不就眞相 
大白了嗎？」 


「這樣不就水落石出了嗎？」 

「我也這麼想過 。但，貿然行事是會打草驚蛇的。我已認定賣藥商同笠井先生的死有關。如 






果 這一點不錯 ，那麼 猿谷鄕村落的更深的隱秘就會暴露出來……」 

小宮冥思着 ，那個 裝着笠井骨灰的盒子突然在他的眼前升騰 起來。 
r 笠井呀 ，你铒一 天是不是看到什麼東 西了？ J 

小宮吟咏着，口中念念有詞：「因爲看到了什麽，所以你死了！你不是那種輕易自尋短見的 
人 ，你是 被人謀 害了！ 笠井 ，你 把尼龍包丟到 IK 兒去 了呢？ 」 

忽然 ，他眼 裏閃灤着照人的光澤 。 

「坂根， 今天你就和我到猿谷鈣去 。怎 麽樣？」 

坂根的脚着地 ，刹住 了車" 

r 你能不能從報社要一本訂購《每朝新聞》的單子和寫有《每朝新聞》專賣所的布帶子 ，或 
者蓋 有報社的圖章 之類的東西？」小宮說道。 

坂根明白小宮的用意 ，並 習慣地點了兩 、三 下頭。 

大井刑警在若狹本鄕車站下 了車， 向町中心走去 。路上 盡是砂 ，很 難走。太陽當頭普照 ，熱 
得滿身大汗。 

這個町的派出所歸高濱分局管轄 ，大 井曾多次來過 ，路子很熟。 町的中央緊挨郵局就是派出 
所 。石 山巡警部長和大井是老朋友 。可 是他今天恰好 不在， 只有須永巡警一個人値班 。桌 上的花 
瓶裏揷着一支美麗的山花 ，但這 對大井來說却覺得氣氛很不對勁兒 。大 并向須永詢問了町內僅有 

第五幸兩個男子七三 




雾與影 士 四 

的四家旅館的名稱， 並且記了下來：「龍宮」 、「西 村」 、「清 賓樓」 、「花乃家」。 

「發 生什 麽案子 了嗎？」 須永 問道。 

「不 ，有 點事要找一個人。」 

大并簡單答了一句 ，並 且說立卽就走 ，等以 後再找部長詳細談談 。說完 就沿着遮陽的走廊飛 
快地走了" 

大井按照姓圔找到了「龍宮」、「花乃家」和 r 清賓樓」三家旅館， f > 說沒有住過賣藥商。 
他查看了住宿登記簿 ，確 實沒有 。就 只剰下這一帶第一流的旅館 r 西村」了。大井步履沉重地向 
r 西村」走去"他越想越惑到 失望， 但他想 ，不管 怎樣也得去看 看。* 振作了 一下精神，加快了 
P 步 ，來到 了掛着 r 農業協會先生宴席」的牌子的門口 。原 來這家「西村」旅館兼營 飯店。 

出來一個管家 ，大井 抱着一線希望 問道： 

「 ……請問 ，五 號晚上…… 」 

r 請等等 1」 管家把大井讓進屋子 ，鋪 上坐墊請客人 坐下， 然後朝一個少女說： 

「小花 ，那個 賣槩商是五日晚上囘去的吧？」 

一句話使大井刑警的眼瞳閃閃發 光。 

「小花，拿 杯茶 來。」 

管家近五十歲的樣子 ，說 話慢條 斯理， 擧止穩重文雅 。然而，大 井却急得要 命。 
r 是。」 





少女端來了茶水。 

「是五日晚上 。你 說的是富山賣藥商嗎 ？」 

大井不由自主地咽了一 口唾沫 ，意 外的收穫使他頭上滲出一片 細汗。 

r 你能不能說得詳 細點？」 
r 好的 。把登 記本拿 來。」 管家說。 

少女很快從裏面桌子上拿來一本狠厚的 簿子， 管家翻看紙頁 ，找了 一會兒 ，說道： 

「喏！ 在這兒 。刑警 先生 ，這兩 個人都是越中長命堂的推銷員 。一 個叫松木貞次 郞， 一個叫 
寺田要吉◊松木四十二歲，寺田二十九歲 ，他們 是 三日傍 晚來的 。年 紀大的 松木出去過，那個年 
輕的寺 田說是頭痛， 一直待在屋裏…… 。好 像他五日那天也總是躺着 。傍晚，松木 一囘來就跟着 
一塊 走了。 」 

「噢！ 松木是個矮 胖子，對嗎？」 

r 是的。……胖，個子 也不高 ，體 格挺壯實 ，性情 挺穩重 。年輕 的精瘦 ，面色蒼白。」 

管家瞇縫着眼睛慢呑呑地囘憶說。 

「肯定是富山賣藥商？」 

「兩個人肯定都是賣藥商。」 

「手裏拿着什麼 東西？」 

「東西拿得 不少。 大熱天 ，他 r 却都穿着厚料子衣服 ，一 看就知道是賣藥商。登記簿上也寫 

第五章兩個男子七五 





雾與影七六 

的是越中長命 堂。」 

r 這兩個人有什麼特別引人注目的地方？」 

「特別嘛……反正我們這兒很少有這樣的商人住宿，當時我也有點兒納悶。這清閑的季節來 
客人是難得的。我就讓他們住在『竹之間』那屋子裏。」 

「當時負責招待的是哪一位？」 

r 我們這兒只有這個姑娘和另一個女招待 ，還有 我老婆 ，三 個女的 。那天，『竹 之間』是小 
花服 務。」 V 

小花一直站在後面聽他們的談話。大井轉向小花問道： 
r 你沒跟那兩個人談起賣藥的事 嗎？」 

「嗯。……」 

小花揉搓着她那雙圓胖的手。 

「年輕的那個從四號就一直躺着 ，我心想， 富山的賣藥商可眞清閑自在。他說 頭痛， 想到海 
邊去散散步。四號和五號的早晨他到海邊去過 。出 去時帶着隨身用的旅行包 ，藥品 包却放在屋子 
裏。出去 一會兒功夫就囘來了。我送晚飯時問他：『身體怎麼樣？ 』他說： 『沒什麼 ，我 們是賣 
藥的 ，有 的是藥 ，病了 不用擔 心。」 記得我和歲子一起對他說，帶了那麼多藥 ，頭 痛了三天都治 

不好，全是些破藥。說完我和歲子都笑 了。」 

r 關於那個年齡大點的松木 ，你能 說點什 麼。」 




「這 個人四號一早出去 ，在 外邊住了一宿 ，直到 五號天黑才囘 來。」 

r 什麽？ 在外邊住了 一宿？」 

「是的 ，四 號夜裏只有寺田一個人住在 這兒。」 

「松木住在 外邊？……他們 說話有 富山口 音嗎？ 」 

「我不懂富山 方言， 聽來像是流利的東京 話。」 

r 嗯。」 

大井 看着少 女的臉尋思着 。少 女接着 說道： 「管家說是賣 藥商， 霞簿上 也寫着『越中長命 
堂』 ，我沒 有任何懷疑 。 J 

這時 ，歲子 和管家的妻子從二樓走下來 ，看見 大井刑警坐在那兒就走了過來 。可是，不論 歲 

子還是管家的妻子，都沒有提供什麽新的情況。 

r 那兩個人是五號七點半左右離開這 兒的？ J 大 井問。 

r 是的 。他們 說是乘火車走 。就 朝車站 走了。 ……是七點半左右 ，走得 很匆忙 。照 理說火車 
發車時間是八點十分 ，時間 很充裕，但不知怎的 他們那 麽心急火 躁。」 管家看着大家囘答說。 

r 是啊 ，我們 都出來送他們 。兩人 都背着沉甸甸的包袱 。時 間是七點半。肯定 沒錯！ 郅天， 
町公所的人 正好在『松之間』聚會 ，是晚 上八點 。郵 兩人先走的 ，所以 記得很淸 楚。」 

管家的妻子也補 充說。 • 
r 謝謝！」 

第五章兩個男子七七 





霧與影七八 

大井擦了擦頭上的汗 ，走出 「西村」旅館 。下一 步他應當去若狹本鄕 車站。 

大井同若狹站的站長見過兩三次面 ，早就認識。 很凑巧，站長 、副站 長都在屋子裏 。跟 青峨 
站相比 ，這兒 足足大上一倍 。候 車室裏有十幾個鄕下人模樣的人 ，有的 站着 ，有的坐着， 等着檢 
票。 

大井從後門走 進去。 

「站長先生，我又想調查一 下。」 
r 這麼熱的天氣 ，眞够 辛苦啊 ！」 站長抹着脖子上的汗。 

r 五號那天晚上賣車票的站務員在這兒嗎？」 

r 五號？……嗯，在。」 副站長邊看了看坐在窗口正在點錢的三十多歲的站務員 說道。 
r 高野 ，五 號晚上是你賣 票嗎？」 
r 是 的。」 高野捆着鈔票答道。 

r 富山賣藥商打扮的兩個人是乘去東京的車走的 ，還是 乘東京開往別處的車走的？八點十分 
兩路列車不是在這兒錯 車嗎？」 

小濱線是單線鐵路 ，不管 是開往 東京， 還是從東京開往地方的火車 ，都必 須在若狹本槪站錯 
車 ，因 此在這兒停車三分鐘 。如 果有一方遲些 ，另一 方就必須在這兒停車 等着。 

r 我查一 下。」 

高野從抽屜裏拿出登 記簿， 查五號那一頁 。這 和大井在青峨站見到的完全 一樣。 




r 開往東京的賣了十 二張， 開往敦賀的八 張。」 

站務員 說着， 突然叫 起來： 

「想起 來了， 去東京的票還賣了兩張。」 

「去東京？……」大井自言自語地說道。 

r 是富山的賣藥商 。當 時我覺得賣藥商去東京的很少有 。我 心想 ，這恒 時節怎麼會有人從東 
京到這兒來 賣藥！ 這可眞新鮮 。所以 我記憶猶新 。那個 商人的樣子我還記得 ，是倜 年輕人 ，蒼白 
的長臉 ，身 段細長 ，穿 着一件有點發黑的上 衣。」 

大井的心情突然緊張起來 ，不由 自主地咽了口 唾沬。 

東京有 r 越中長命堂」的總公司嗎？ 

他這樣想著 ，屋子 外面那夏季明媚的景色似乎變得黯 淡了。 


第五章兩 -fa 男子七九 




客與影八 o 

第六章從家京來的男子 

、 宮雄介和坂根沿着那條唯一的山路 ，騎 車向青峨小學奔去。車把上都掛着《每朝新 
/ I 4 聞》 專賣所的布 帶子， 坂根的車子還有收款用的帆 布袋。 

美麗 的幔坂倒映在水田裏 ，沿 山是石階小道 。兩 人只好推車向 上走。 

到了學 校門口 ，小 宮深情地凝視着陳舊的「匚」形的校舍。兩年前笠并先生帶自己到學校聽 
課 ，就 是在二 樓角上的那個敎室裏。小宮囘想着 。他 看了一下手錶 ，是 十一點十分。他想立卽進 

去看看。 

那一天 ，笠 井就是在不到一點鐘 的時候 ，從 這兒啓程登上猿谷鄕的 。現 在不妨也在同一個時 
間出發 ，實地考察一 下笠井當時的 踪跡。 這時離一點鐘還有一些時間 ，最好 先去見見會津 先生。 
從笠井日記中 知道， 會津比誰都了解猿谷 鄕。 

在校園一角，低年級學生 正在上體操課 。進入校門 ，是 露天運動場。牆 壁上貼 着好些標語， 
諸如： 「清潔第一」、「言行一致」、「勇敢堅强」、「自己的事情自己傲」等等。 

小宮和坂根來 到敎員室向校長和副校長遞 上名片。本來 只是想順路來看看學校 ，却了 解到意 

料不到的情況。 

「專程 從東京 來的？ 太感 謝了！」 



事 


校長說着， 彬彬有禮地接 待客人。副校 長挿嘴 說道： 
r 校長先生 ，今天 怎麼這麽多東京來的客人，有什麽新奇的事嗎？ 」 
r 是啊！」 校長邊說邊看着 小宮。 r 剛才還有一個從東京來的人 ，查 詢猿谷羝宇田甚平的 

匕 

r 啊 ?! 查 詢宇田甚平？ 從東 京來？…… 」 

小宮驚愕地瞪大眼睛 ，坂根 也頓時惑到手足無措 。校 長看得出客人的異常 表情，說道： 
r 崎山先生 ，請 把名片 拿來。 」 

崎山站起來 ，從校 長辦公桌上取來一張 名片。 

「就是這位先生 ，認識嗎？」 校長指着名片 說道。 

名片上 印着： 

眞正信用調査所編輯部井關信吉 
東京都中央區日本橋堀留一條一號 

山武大樓五樓 

電話： 茅場町 (66) 四 O 四二 

小宮把名片交給坂根 ，示 意他記下來——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信用調查 所啊！ 小宮心裏 一震。 

第六章從東京來的男子八一 




雾與影八二 

小宮對校長說 道： 

「信用調查所竟到這麼遠的地方來 ，眞 够熱心 的嘍！」 

「猿谷 ■ 的宇田甚平在東京好像享有盛名，看來發跡得很怏。……我們的校舍殘破成這個樣 
子， 在這窮 鄕僻壤經費 又不足，不請那些在東京飛黃騰達的大人物捐助一筆錢，怎麼行呢？…… 

所以這裏的人們常常提起宇田 甚平。 」 

校長 帶着卑微的苦笑繼績 說道： 

「正 在這種 時刻， 今天眞正信用調查所紳士錄編輯部的先生光臨了 。編輯 先生說 ，他 曾到東 
京宇田甚 平府上拜訪過 ，但 甚平說他還不是能上紳士錄的人物 ，推 辭地不願講述自己的生平一 . 
可是這位甚平先生向信用調查所的捐款名列前茅 。因此 編輯部在出版紳士錄的時候也不能叫這位 
第一名捐款者的經歷空着 。這 就是他特地來校查訪的原因 。青 饿是甚平先生的母 校嘛！ 不 ，剛才 
我已經向編輯先生作過介紹。」 

「噢。」 

小宮看着校長的眼睛。看樣子校長對 r 眞正信用調查所」相當敬重 。校 長的目光似乎在說： 
r 爲了調查一個紳士的生平 ，專 程遠路來到這樣偏僻的山村 ，要 不是一個資金雄厚的調查所 ，如 
何出得起 路費！」 

「那個人是什麽樣子？是不是到猿谷鄕去了？ j 坂根開口問道。 

校長和副校長轉向 坂根。 





• 副校長 說道： 

r 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可以 說像個東京人，穿着很考究 ，四 十一 、二歲，是 一位有派頭的 
紳士。 當我們詳細介紹情況後 ，他認 爲材料已經够了 ，說 不必再爬三里山路到深山去見宇田家裏 

的人了 。依 我估計 ，他可 能坐下一趟火車返囘東京去 了。」 

遠處傳來汽笛聲 ，看 來開往敦賀的列車開動了 ◊坂根瞥了小宮一眼 ，然後 對校長 說道： 

「您向那位先生介紹的情況我們也很想聽一聽呢 ！」 

「關於宇田甚平 ，倒有 一段奇妙的傳 說。」 校長得意揚揚地 說道。 

r 他在這所學校讀完了高中 ，畢業 後就離開家鄕 。他 曾寫過一個相當漂亮的匾額 ，叫作 『男 
兒有志憤離猿谷 ，功 業不成至死莫 歸』， 掛在村子裏的『猿彥神社』裏 。這 塊匾額現在還掛在那 
兒。 他那時很年輕 ，竟 能說出『憤離猿谷』的話 ，可以 說是一個少年 勇士。 不過這也充分說明他 
想青雲直上的壯 志吧！」 
r 這麽說……」 

小宮銥着眉頭 。宇 田甚平匾額上的話過去聽笠井說過 ，笠 井的來信中也提到過 。說實 在的， 
小 宮本來對它並不在意。因 爲小宮討厭那種想青雲直上的人 。而 眼前的這位校長還以讚貰的口吻 
提到它 ，可見 在這裏 ，不僅 是過去宇田甚平上學的時候 ，而 且直到如今 ，還 在進行如何出人頭地 
的敎育 ，給 學生灌輸青雲直上的思想。從校園牆壁上的標語口號中 ，也可 以清楚地看到 ，學 校在 
鼓勵兒童刻苦奮鬥，一步一步地離開現實環境。這種敎育，使得在青峨村大自然裏成長起來的孩 

第六章從東京來的男子八三 




霧與影八四 

子們心中，產生了離鄕 出走的思想 。一 家中不僅老二、老三 ，甚 至老大都不願意留在家裏 ，而憧 
憬 他鄕。 ：. 

「猿谷鄕也確實太偏僻了，在三里多的深山裏。村邊是緊靠海洋的岬角，村裏就只有孤單單 
的四戶人家。原來青峨山又被當作軍事要地，沒人敢涉足其中，這村子完全與世隔絕，過着原始 
的自給自足的生活，文化別提有多落後。就說我們這些人，一年到頭也難得見到村裏人一面。現 
在那個村莊只有一個孩子在這兒上學，過去曾有五個孩子來上學"後來因爲在來學校途中遇到大 
雪崩，其他孩子死了，只剩下一個孩子繼績上學。……校方曾向縣裏建議對偏僻山村採用特別敎 
育措施 ，但 那裏只有四戶人家，說什麼也無法考慮設立分校，派一個專屬敎師吧！頂多只能冬季 
去，其他也無法考慮。學校經費不足呀！現在只剩一個孩子唸書，就更顧不得去想了，只好任其 
發展，閉眼不管了。這樣落後的敎育情況，現在在東京發跡的宇田甚平是十分清楚的。他在這裏 
學習時 ，八 年中一天課都不肯缺 ，每 天往返爬走三里山路 ，從 不遲到，因此成績出類拔萃。他的 
刻苦精神 、頑 强意志，對本校來說，乃是一大値得自豪之事。當年笠井老師對他頗爲嘆跟。宇田 
甚平終於抱着堅定信念出走了 。怎麼說呢？ 『憤離』 ，就是 另攀高 枝了！」 

校長臉上依然保留着剛才向信用調查所的人介紹情況時的那種興致勃勃的神色 ◊ 

鈴聲 響了， 第四節課下課 了。 敎室裏滿是課桌蓋碰碰撞撞的聲響 ，接着 是一片喧嘩聲湧向校 
園 。孩 子們跑過走廊 ，有 的把頭靠在玻 璃上， 往裏瞧 。敎師 們陸績走進來 ，瞟 了小宮他們一眼就 
坐到自己的椅子 上去。 




r 老師們 ，我 介紹一 下。」 校長說 。「這 位是東京《每朝新聞 》 的記者，是去世的笠井先生 

的朋友……。」 

敎®們站起來 ，像孩 子似地一齊向小宮鞠躬 。其 中有一個高個子的對小宮撫然一笑 ，走 上來 

說： 

r 哎呀 ，歡 迎您 ，我 叫會津 ，兩年 前同您見過面 的。」 

小宮對這位擧止灑脫的人已不大 記得， 感到有點兒尶 尬。 
r 笠并先生慘遭橫禍……直到現在還令人難以置信 。」會 津說。 
r 正是有些事想問問才來 的。」 

r 不論什麽 ，你只管問。 我跟笠井先生感情径好 ，他的 夫人跟我也很 熟。」 

會津把椅子移近小宮坐下。 

小宮並沒有從與大家的談話中得到對於判斷案情有用的材料 。而 且使他很遺憾 的是， 與笠井 
關係很親密的 會津， 也確信笠井是「不愼而死 」。 校長、副校長當然更是如此 。倘 若不是 ，就不 
可能擧行盛大的校葬 。敎 師們打從心裏爲笠井的慘遭不幸而悲痛 。但 對笠井 的死， 是自殺還是他 
殺 ，因 爲碍於學校的 面子， 人們認爲與其查個水落石出 ，不如 就說是 殉職， 這樣傳爲美談 ，豈不 

更好？ 

不過， 會津後來介紹的宇田清和他的父親宇田參平的事情，倒是引起小宮濃厚的與 趣的。 
首先是關於宇田清的情況。 

第六章從東京來的男子八五 





霧與影八六 

會津說 ，因爲 村子與世隔絕 ，所 以宇田清性格孤獨。有一天 ，會 津來到學校時 ，看到 校門旁 
邊圍 着一羣 孩子。 會津以 爲是孩 子吵架 ，走過 去一看 ，小 清手裏提着一條大黃頷蛇 ，坐在地上， 
手上 脚上沾滿了血 。那 黃頷蛇足有啤 酒瓶那 麼粗，離頭部五十公分左右的地方 ，被 打破了 一個大 
洞 ，血 往外流 ，身子 還微微扭動" 

「怎麽沒有尾巴？ J 會津問道。 

r 放在笹谷的石牆上 了。」 小清 說道。 

r 笹谷的石牆」 ，是上 學路上山裏一個地方的名字 。會津感到， 這是小清想在衆人面前顯示 
自己的勇敢 ，以此 來抵消低人一等的自卑感。 

r 他就是這樣一伺孩子。上三年級時 ，同 村的四個高年級學生都死了 ，就 他沒死 ，人 們都說 
這孩子命大。」 

「這是怎麽囘事呀？」 

r 說起來 ，也 有點神 奇。」 會津先說了這麽一句開 場白， 接着就滔滔不絕地講起來。 

小清上三年級那年冬天 ，這一 帶下了二十年來罕見的大雪 。那 天快放寒假 ，山 裏狂風 大作， 
雪花 飛舞。 看到這種情況 ，大家 自然都以爲遠村的孩子不會來上學 ，何況 青峨村的孩子更不可能 
到校 。附 近的孩子進了敎室就 自習。 沒想到過了三個鐘頭 ，在 山上白茫茫的大雪中出現了一個黑 
點， 原來是 小清。 

r 喂 ，都死啦！小勇、小徹、小 良和松江都 死啦！」 



小清跑進校門 ，向着 「匚」字型的校舍大聲 喊着。 

後來 ，發現 三個男孩被埋在青峨山山腰雪底下 ，死了。這 是第二天早晨 ，天氣放晴，消防團 

和村民們上山尋找時發現的 ，四 個孩子圍成一個圓形 ，凍 死在雪中。 

小清爲什麽沒 死呢？ 後來弄清楚這一天他比別的孩子走慢了 ，落 後了五十公尺 ，所以 躱過了 

雪崩 ，免遭厄難。 

r 你說這孩子是不是命大？」 

小宮一邊聽着 ，一 邊想一定要見見這個 孩子。 

r 我總覺得好像跟他的血緣有關……」會津又說。「你們也許已經知道 ，宇田 清的父親是個 
瘋子。」 

r 什麽時候瘋的？ j 坂根問道。 

會津說 •_ r 宇田參平什麽時候瘟的 ，不 太清楚，反正是戰爭結束以 前。 聽說有一陣子病情有 

起色 . 宇田 參平 ，是宇田甚平 的哥哥 ，在 學生時代成 M 優秀 ，戰爭 緊張起來的那時節他才三十 

來歲 ，不知 道爲什麽精神失常 了 ◊他是宇田家的長子 ，所以 由他繼承家業 ，僥 炭或幹一些田裏的 
活計。 他的妻子懷上小清以前不久 ，他 就什麼活也不幹了 。到山 上去也是往那兒一躺 ，見 了村人 
也裝作不認_ ，人 們說他變得沉默寡言 。可 是有時候他嘴裏也嘟嘟噥噥 ，咕嚕 着一些驢唇不對馬 
嘴的話 。當時 戰爭已打到快要決戰的時侯 ，糧 食供應困難，是日子最不好過的時期 ，連參 平也被 
征去當 兵。 但參平來到征兵官面前就脫褲子拉起屎來 ，帶 領參平的人被臭駡了一頓 ，被 扣上『國 

第六 章從 東京來 的男子 八七 





家與影八八 

賊』的 ！6 子，村子 的名聲也爲此受牽連 。在這 種情況下 ，小清 母親的處境就可想而知 了。」 

「小清的母親也是同村 人嗎？ 」小宮 問道。 

「是的 ，是 矢田家族的。因爲 只有四戶人家 ，表 兄妹之間近親結婚 . 聽說宇田參平現在還 

關在庫房裏不讓出 來。」 

r 老把他關在庫房裏，這未免太殘酷了吧？」 

「是啊！我也這麼想。不 知是什麽緣故 ，小清 的祖父一直把他鎖在庫房裏 。連 白天也上着 

鎖。 這是郵差說的 ，不 會假的。你想 ，讓 參平在家裏養 蜘姝， 這誰能受得了 呢？」 

會津露出對蜘蛛十分厭惡的樣子說。 

「蜘 姝？ 什麽蜘蛛？」坂根問道。 

「這種蜘蛛在鄕下很多 ，生物 學上屬於節肢動物科 ，大 的有五十圓的硬幣那麼大 ，背 上有三 
條金黃 色條紋 ，經 常在樹枝上或屋管下結網"捕 捉自 投網中的昆蟲 。這 你不知 道嗎？」 

坂根說曾經見過一、兩囘。 

「小清的爸爸從山裏捉了幾十隻金黃色的蜘姝，養在庫房裏的牆壁上，讓蜘蛛之間互相爭 

鬥， 他在一旁欣賞 作樂。」 
r 爭鬥？」 

r 對， 叫作蜘蛛戰爭 ，十 分有趣。一隻蜘蛛出其不意咬住另一隻的 弱處， 被咬的一隻從 體內 
渗出一種粘液 ，就失敗了。 當然也不是很快決定勝負的。一隻蜘蛛咬住另一隻蜘姝時 ，彼 此之間 




都用吐出的粘 絲， 想把對方纒住。爭鬥可劇烈 呢！ 直到敗者不能動彈了 ，勝 者才把敗者拖囘自己 
的陣地…… ◊ 」 

「大蜘蛛一 夜能產許多卵 ，在金 黃色的繭子上常有幾千隻小蜘蛛 。老 實說 ，看一看這種蝴蛛 

的 生活和 『戰 爭』 ，對 於我們頭腦清醒的人來說 ，也未 嘗不是有益的 事。」 

小宮心裏 覺得很不舒服 。讓 這些蜘蛛爬在牆上 ，整天 同牠們生活在 一起，那不是 瘋子 又是什 

麽呢？ 

r 小清就跟這樣一個父親生活在一起 。敎 師們都用憐憫的心情對待宇田清一家 。我敎了宇田 
清兩年 ，笠 井先生也敎過 ，爲 他十分操心。小清的長期曠課就成了笠井先生死於非命的導因 。我 
自己也尋思過這件事。」 

會津的介紹蔓然而止 。小 宮從會津的眼神裏感受到一種善良的稚氣 。囘 想過去笠井眼裏也是 
這樣充滿一種善意的光 。也 許正是這種善良之心，驅使他們長期安心在如此窮鄕僻壤從事敎師工 

作。 

十二點 四十分 ，小宮 和坂根離開了學校。依會津的意見 ，自 行車存放在學校裏 ，帶來 的東西 
由坂根 拿着。 

走出校門剛五十公尺光景 ，坂 根忽然 問道： 
r 小宮先生， 我們到學校前 ，有 一個從東京來的人，這是偶然的巧 合嗎？ 」 

第六 章從 東京來的男子八九 




露與影 九 o 

小宮心裏也正想着這 件事， 被坂根點破以後 ，驀然 囘首。 

「爲什麽是巧合？」 
r 我有點兒擔心。」坂根說道。 

「我正在想這個問題。！ ：才會津談話時我也在琢 磨。」 

r 調查宇田甚平的經歷 . 這家信用調查所眞積 極哩！」 

「是 啊！」 

「可能是我多 慮了， ——有沒有必要立卽搞清信用調査所的那個人？ 」 

「你是說他和笠井先生的案子有關係？」 

「這麽說也未免武斷……」坂根說着有點兒 猶豫。 

「信用調查所要出版紳士錄 ，難 道肯如此破費 ，進行 調査嗎 ？我 所了解的調查所人員都是兼 
任徵集廣告的合同 H 。 這些買賣人到處遊說 ，向 村長、 農會會長一類想升官發財的地方人士進行 
訪問， 乘機施展騙術 。要買 紳士錄 ，必 須預付書款 ，這 些錢就成了買賣人的 旅費。 紳士錄的價格 
十分昂貴 ，那些 企圖揚名顯世之流 ，認爲 只要能使自己的大名和玉照登上紳士錄，儘管多出一點 
錢也算是占了大便宜 。所以 他們往往不僅買一本，而且訂十本 ，送 給親戚 、朋友，廣 爲炫耀一下 
自 己的身價和名 望。」 

「會 有這樣的調查所？ 」 

r 像剛才聽說的那種調 查所， 竟跑到這個地方來 調查， 殊屬可 疑。」 





r 你是說那個從東京來的穿西裝的紳士？」 

r 不！ 調查所不願讓紳士錄上宇田甚平的經歷 空着， 就特意跑來調查一番 。當然，如 果宇田 
甚平出 大錢， 這倒不是不可能辦到 。但 我感興趣的是……紳士錄這種東西 ，只 要肯出錢就可以大 
書特 書一番 ，把 他吹成第一流紳士。例如岸信介0這樣並不太出名的大臣 ，只 因爲出了大錢 ，也 
就被 大書特 書一番。從 剛才校長談的情況看 ，信用 調查所得到了宇田甚平一筆大錢 ，才肯 到這兒 
來查詢他的 身世。 ——奇怪的是 ，『眞正 信用調查所』在東京從未露過鋒芒 。看 名片上寫着 ，住 
在『日本橘堀留一條一號』。那一 帶是有名的紡織品批發商密集之地 。如果 調查所是跟紡織公司 
或駐東京辦事處有閼 ，還情 有可言 ，而 說是碥輯土木關係的紳士錄的地方 ，怎 麼說也無法 相信； 
還有， 宇田甚平只不過是個臺東區的防犯委員 ，並非 什麼大 人物； 再說 ，土 木建築界也不是沒有 

名門高徒， 爲什麽要一介區區架子工頭名列卷 首呢？ . 設想， 這個調查所不會太大 ，因 而那本 

紳士錄的價値也不會太高。那麽 ，價 値不高 ，又何 以不惜代價調査宇田甚平的 經歷？ . 那一定 

是受誰的委託 ，或者 有什麼特殊的需要才這樣做的 。崎山 說的那個穿西裝的人 ，模 樣倒像是東京 
人。爲了出一本 不怎麽樣的書 ，却有 必要專程來調查宇田的老家和上過學的母校 ，豈非堡事！」 

r 這豈不是更叫人摸不着頭腦 了嗎？」 坂根 問道。 

o 日本當代碩 果僅存 的政治聞人之一,曾出任 戰後日本首相 ，與佐 藤榮作首相是胞兄弟，因過繼而姓氏 
不同 ，兄弟 先後俱任首相，一時傳爲 佳話， 岸信介曾多次 訪華❶ 

第六 章從 東京來 的男子九一 






露與影九二 

「不管怎樣 ，我 今晚給東京打個電話 ，詢問 一下有沒有這個調查所。」 

小宮點燃一 支煙。 賣藥商 、宇 田甚平 、宇田參平、宇田清，還 有那俚調查所的井關信吉 
這些人在腦海中輾轉盤旋 。然而 "這些人他都沒有見過面。 

眼前是蒼茫的青峨山聳立在水田對面。 

五號那天下午，笠井早男就是單身一人從這兒走過田中小道上山的。 

至今能够斷定的就是這一點。 



第七章神黏的猿谷鄕 

rLa 着山崗蜿蜒而上 ，水 田逐漸變小。走了不一會兒，就是幾小塊種着甘蔗和大麥的旱 

地。 再往前走 ，就 見不到耕地了 。視 野驟然變得暗 下來， 竹林和灌木叢密密麻 麻。 
過了一條峽谷 ，小 道迂迴到對岸 ，到 了岸邊又是一條峽谷 ，下 邊是鋸齒狀的溝壑。巨大的岩石層 
層疊疊雜亂地堆積在一起 ◊ 

小宮雄介和坂根來到田毛樹一帶的平地上 ，已 經兩點五十 分了， 走了整整兩個鐘頭。 

這裏是三叉路 。小 宮是初次進山"感到相當疲累。 

坂根比起小宮來 ，顯 得氣力壯一些 。兩 人在山中分不清東西南北。 

「日向傳吉的炭窖不知在什麽方向？」 
r 可能是這裏吧？」 
r 啊！ 在那兒，小 宮！ 」 

坂根指着前面樹林中飄散着的鉛灰色的煙霧。 

「那兒就是炭客。」 

但是 ，在煙 霧底下却看不見炭窖。不過對方可以看見自己 ，而 自己却看不見對方。山間種種 
奇異的景色使小宮的心弦繃得更緊。 

第七章神秘的猿谷 . S : 九三 



家與影九四 

今天早晨，高羽 巡警也出發到炭 S 去。中込 巡警則從田毛樹向懸崖的方向走去 ，想弄 清笠井 
從這兒經過的路 。果然，通 向海邊的路很狹窄 ，荆棘叢生。 

小宮催促 坂根： 

「咱們先上崖去看 看。」 

他想實地觀察一下笠井墜崖的 地方。 
r 這就是 山桃！ 」 

走了大約三十 分鐘， 被一片山桃樹林擋住 去路。 

「啊！ 結了滿樹 的桃！」 坂根說 。兩 人停住 脚步， 望着眼前參天 大樹。 

「七天以前 ，笠井 也曾站在這兒 吧？ 不是說解剖屍體時發現他的胃裏有山桃嗎 ？」 

「笠井吃的是哪棵樹上的山 桃呢？」 小宮思忖着。 

樹上雖然結滿了山桃 ，但 手摸得到的枝上却一個果實也不結 。再往前， 就必須穿過這片濃密 

的山桃 樹林。 一股刺鼻的濕土氣味兒撲面而來 。在密 不見光的樹海 下面， 堆積着一層厚厚的枯枝 
爛葉 ，像見 不到邊的巨大絨緞 ，令 人生畏 。實 在令人難以想像 ，笠 井怎麼會孤身隻影來到這麼個 
地方 ！ 

「這樹眞高，不爬上去是摘不到山桃的。」 

「我們找一稞矮一點的試 試。」 小宮看着下坡的方向說道 •• r 笠井先生不會爬樹 ，他 當時一 
定是找到了一棵矮 樹。」 



他倆繞過森林 ，向崖 邊走去 ，一 路上捜尋矮樹 。但 找不到一稞摘過的山桃樹 。不 僅如此 ，連 

地上人走過的痕跡也看不見❶ 

「眞 怪！」 

r 笠井先生確實吃了山桃 ，但却 沒有任何樹枝折損的 跡象， 那一定是有人給了他 山桃吃 。是 
誰給他的 呢？ 是猿谷鄕的宇田家裏的人 ，還 是路上遇見的那個賣 藥商？」 

「再找找看。」 

他倆在山桃林和濕土地帶的交界處仔細地找着 ，但仍 沒有發現任何 斷枝， 在濕土地上也沒有 
留下什麼足跡。 

於是只好向山下走去 ，耳 旁傳來陣陣的海濤聲。突然 ，坂 根盯着前方愣住了 ◊此時 ，他 向右 
側的絕壁指着，壓低聲音說道： 

「小 宮！ 看 ，那是什麽？」 

一個人！ 在斷崖上 徘徊！ . 

他好像是從斷崖旁邊山桃樹海中蹦出來似 的， 急促地向斷崖頂上走去，突然又放慢脚步 ，緩 

緩地徘徊起來 。那兒 離小宮他倆只有四十公尺光景。 

他是誰呢 ？ 猿谷鄕人？不 ，抝下 人穿的是在田裏幹活兒的粗布衣服 。可 是那人却穿着一身灰 
色 的西裝 。他 的禮帽匦得很低 ，只 能看到 背影， 當然無法知道他的表情 。無 疑是城 裏人！ 

再仔細一看，發現那人手裏擧着山桃的 樹枝， 就是他從剛才來的那個地方折的嗎 ？哪 兒有矮 

第七章神秘的猿谷鄉九五 



客與影九六 

樹？——他， 也許不是第一次到這 兒來？ 

「仔細觀察他的 動靜！」 

小宮在坂根的耳旁說 。他們 伏下了 身子， 幾隻蠅蚊在眼前飛來 飛去。 

那 人好像 把山桃放在嘴裏 ，津 津有味地嚼着 。他 隨意朝小宮這個方向望了望 ，好 像沒有發現 
他倆 ，然 後又向 ifffi 頂上走去 。他 站在一塊大岩石上俯瞰大海 ，一邊 嘴裏吃着山桃，不一會兒" 
從上衣兜裏拿出香煙 ，縮 着脖子 ，用打 火嘰點煙。海風 很大， 點了好幾次才點着。 

「小 宮！」 坂根把剛擡起的脚收囘 來說： 「那個人肯定是信用調査所 的。」 

「怎麽 見得？ 就不會是賣藥 商嗎？」 

r 我有點預感…… si 才崎山副校長說到信用調查所的那個人囘東京了 "不知怎麼 ，我 忽然感 
到他沒有囘東京 ，而是 去猿谷 鄕了！」 

r 是啊……那個人會到猿谷鄕去調查宇田甚平。」 

「不過 ，他去 猿谷鄕是來不 及的， 因爲他比我們只早來一個鐘頭 。倘 若他已去過 ，歸 途却又 
上崖來 ，郓 涂非 ffi 是飛毛腿 。城 裏人是不善於走山路 的。」 

「嗯。」 

r 哎 ，你看 ，那人取出一個什麽東西？」 

那人拿出一張像報紙大的大白紙 ，一 會兒看看大海 ，一會 兒又看看紙面，對照着看了 幾遍。 
然後又拿出一個閃光的東西，放到眼睛上眺望。 





r 望遠 鏡！」 、 

小宮的心 ffff 直跳。 

「坂根•'我們裝作 什麼也沒看見"走過去瞧瞧怎 麼樣？ 他一搭腔就更好。」 
r 好吧 o 」 

坂根向小宮使眼色表示同意 ，兩 人閉口不言。 
g 根和小宮走出樹林 ，通 過平地向崖上走去。 

那人聽到脚步聲猛吃一驚 ，轉過 頭來" 

這是一個四十五 、六 歲年紀 ，面 色微黑的人 ，有 點發胖 ，矮個子， 穿一身時髦的灰底藍條的 
粗紡 西裝， 頗像崎山副校長所說的那恒「穩健的紳士」 ，但還 很難斷定是不是信用 M 查所 的人。 

他們走近那個人。 

r 今天天氣眞 不錯！」 坂根故意用鄕下人的語調搭 
那人機敏地把地圖裝進衣袋 。望 遠鏡也不知什麼時候收起 來了。 

ffi 遠眺大海 ，但 又時時提防着身後。 
r 這就是觀音崖吧？ 」 坂根又問 。 

r …… 」 

那個人先是一言不發。過 了一會兒他轉過臉來 ，似 乎難以維持長時間的 M 默 。他 瞥了 ft 倆一 
眼，刹 S 3 間眼睛裏射出威嚴的光 。小 官心裏 一震！ 過去好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他的這種眼神， 但 

第七章神秘的猿谷鄉九七 




Sr 與影九八 

在什麼地方呢？ 

也許是猜透了小宮的這種無稽的念頭，那人開腔說道： 

「你們是報社的？」 

聲音低沉而又穩重。 

r 是的 ，到 這兒徵求訂戶，聽說 ffi 音崑風景很美 ，順 便來看看。 I 您呢？ 」 

坂根和顏悅色地說。 

r 我嘛 ，摘 幾個山桃。」那人說。「這種山桃只在這個地方才有。果大味甜。來一個嗜嗜？ 
這是從那邊的一棵矮樹上摘的。」 

那人的臉上浮出一絲輕微的笑意。連枝帶桃擧給坂根 。他 的手細潤而 白晳。 

小宮見那人穿着一雙黑鞋，脚正蹬在一塊岩石突起的頂端。 

——那不是笠井墜崖的地 方嗎？ 

耳邊傳來波濤的吼聲 ，强勁 的海風向小宮的臉頰撲過來0 

小官注意到那塊留着笠井鞋印的岩角—最大的疑點正被那人若無其事地踩在 脚下。 
r 對不起 ，失 陪了！」 

那人覺察到小宮對他的懷疑。就從岩石上邁下來 。那 種泰然自若的擧止似乎暗示小宮：那我 
就換一個地方吧！ 

那人向小宮和坂根點了點頭 ，轉 過身去 ，習 慣地微聳着右肩大步雜開了 山崖。 



他到哪 兒去？ 是下山還是去猿谷 鄕？ 

小宮和坂根看了笠井墜崖的郓塊岩角，發現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 ，這 當然加重了他們的懷 
疑 。於是，決定 尾隨那個人。 ffi 們已來不及去察看一下那人折山桃枝的矮 樹了。 

當他們趕到三叉路的田毛樹時，那人已無影無踪。怎麼辦呢？只好到猿谷鄕去！ 

「猿谷鄕快到了，可是 那人却還是去向不明 。好 敏捷的 腿脚！」 坂® 說。 

兩人來到猿谷鄕入口處_江南竹林子，坐下歇了 一會兒，抽了支煙。 

他們走出竹林子 ，經 過一百多公尺布滿碎石的小路，逐步接近了猿谷鄕 。村舍 平平常 常， 0 

來對這個村子的那種莫名的神秘感 ，頓 時一掃 而盡。 

靠前的三戶人家——矢田本家 、矢 田分家 、宇田 分家。房屋的格式大同小異 ，都 緊靠着欉樹 

或櫸樹。小宮和坂根一靣走一面朝屋 子裏看 ，家 家都又黃又暗 ，並不 見那個紳士槙樣的人 。不但 

不見那個辆士， Ifi 且 ，連這個村 子裏的人影子都沒有，簡直像死一般的寂靜。隱約聽到的，只是 

雄 鷄打鳴 、鳥 兒鷲飛 、祜 枝折斷 、落葉 飄零的 聲音。 

宇 田甚平家在最 裏面。 挨着住房的那座庫房一眼就看得出 來。 這兒也沒有那個 紳士。 

r 他下 山了？ 還是…… 」 小宮迷惑 地說。 

「不管怎樣，先到宇田家看看。」 

第七 章神秘的猿谷鄉 九九 




容與影 一 00 

宇 til 家朝南 ，屋 ® 突出三尺來長 。大 門敞 開着， 因此裏面一間八張舖蓆大小的正房和另一間 

六張舖蓆大小的房間 ，以 及中間的地板房都看得一清二楚。 

「有人嗎？」坂根站在門口向屋子裏問道。 

r . 」沒有囘音。 

「有人嗎？」 

小宫繞到廊 11 J 喊着。聽到裏頭有人走動和咳嗽的 S 音。半晌 ，出 來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站 
在走廊上。他穿着又酵又 破的和服 ，已經 很舊的深褐色的粗布細筒褲露在外面 。他 用輕蔑的眼光 
12着小宮和坂根 ，一® 便知道他就是宇田清的祖父。瞬間，小官全身緊張起來 ，不 由自主地囘頭 

望了 一下坂 根。 

r 我們 是《每朝新聞》 的。 這星期是擴大訂戶周 ，挨家 挨戶徵集訂閱 ，請您 訂一 份吧！ 」 
「是耔社 的？」 

老人慢呑呑地說 。小宫 這才移到側面 ，想望 一望裏面那間 屋子。 
r 不訂！」 老人深陷的眼窩裏射出一種怪異 的光。 

「他幹嗎這麼 警覺？」 小宮 想道。 
r 我們好不容易爬上山來 ，請 您不妨先訂一個月…… 」 

r 這伺村子能讀報的只有我們一家。」老人的目光從小宮轉到坂根身上 ，「其 他人家都不識 

字！」 





rig. 就更得請您訂閲了，請訂一份吧！」 

小 宮不時地朝屋裏面看 ，看 見積滿灰塵的 房柱， 還有那間土房和一間地板房 。土 房中間是灶 
臺 ，熏 得烏黑 ，周 圍是破碎的陶 燼，扁平的大鍋，鍋把，鍋墊和乾柴堆。膣上掛着紅色的女內 
衣 ，估計 是小清母親的 。其 他普通衣服 ，掛滿 了一 橫竿。 

在地板房子的廊下放着像是小清使用的一張舊桌子。 

突然， 小宮的限晴停留在桌子上那半截嫘 筆上。 M 筆盒上印着有「王樣蠟筆」四 個字！ S 有 
一些焰火線香 、裝 在印有「兩國花火線香」的盒子裏 。這 盒線香是新的 ，像 是剛買來的，包裝紙 

很漂亮 ，紅黃相間。這焰火線香在周圍古老陳舊的色調中瞑得新穎鮮亮。 

「我也不識字 ，兒媳 婦識字 ，可 是地裏活兒多 ，她哪 有功夫 看報。 有一份也就够 了。」 

這個老人面 M 清瘦而健壯，表情有點兒神經質。皮膚顯得很光潤，不像七十多歲的人。 

「您別這麼說。 …… 我們的報紙最近開闊了適合您兒媳和小孩看的專欄 ，很 有意思的。」 
坂根還在同老人嘮叨着。 

「我說不訂就 不訂！ 你們—— 」 

老人的眼裏竟放出令人生畏的兇光。坂根却不快不慢地取出煙來 ，坂 根的目的是拖延時間 。 
小宮望着那座庫房。裝有鐵欄杆的門緊緊地關着 ，仔 細一看，上面掛着鎖。門前大谷石®成 
的臺階上並沒有放木屐。牆壁破舊剝落，二層窗戶很黝暗，看不清裏面。看來是宇田參平住的地 

方。這個瘋子也許正躺在那兒欣賞蜘跦的毆鬥哩。 

第七幸神秘妁猿谷鄉 101 




雾與影 一0二 

r 哎呀！」 

小宮心裏一顫 ，他 發現廊前的那塊踏脚石上有一截小小的蠟筆頭和一根沒燒完的培火 線香。 

小宮趁老人不注意 ，揀 起這兩樣東西 ，迅速 塞進衣袋裏。 

邋 筆， 這和笠井指甲裏的蠟筆粉末是一樣的嗎 ？ 星期六下午說不定笠井就是在這個走廊上敎 

宇田清畫 畫呢！ 

焰火線香的盒子是蘄新的 ，印有 「兩國花火線香」 ，可能 是東京出產的 ，這一 定是什麽人從 
東京帶來的 。那麽，是誰 帶來的 呢？ 

小宮突然催促坂根 說道： 
r 走吧。」 

坂拫向老人點了點頭表示告別 ，老 人却旁若無人地咳嗽幾聲快诀地走進他那間陰暗的屋子。 
小宮和坂根離開了小清的家。 

小宮 和坂拫想到 K 個紳士會不會到村裏的！ S 座神社去呢？會津介紹過 ，神社 在村子最後面的 

高坡上 ，說不 定那人正仰說着神社那塊匾 額呢。 

去神社以前 ，他倆 還看了看這村子的其餘三家。但矢田分家和宇田分家連一個人也沒有 ，只 

在矢田本家的門口碰上一個年逾八旬的老太婆 ，正 從鷄窩裏揀出一個鷄蛋來 。當她 看見小宮他們 
時， 站在那兒木然不動 ，但 十分瞀 惕。 



「老 奶奶， 村子裏的神社在什麼地方？」小宮問 道。 

老太婆用手指了一下 ，手 指的方向是村後的山 崗。 

他倆很快就找到神 社❶但 在這裏也沒看見那位紳士。 

牌坊上寫着「猿彥神社」四個大字。 

往裏走是很高的石階，祌殿在石階最高處 ，占地 約三百六十平方公尺 。榦 枯粗大的椎樹聳立 
在神殿背後 。用 扁柏皮舖的神殿屋脊已經老朽 ，裏面 雨漏得很厲害 。小 宮踏進一隻脚往裏 面望， 
三塊匾額 醒目地 掛在廟牆上 ，金色 的字跡依稀可辨 。一塊 寫的是「陸奧戰®下水紀念」，一塊寫 
的是「黃海海戰紀念」，還有一 塊寫的是「巡洋鑑東午鶴登陸紀 念」。 匾額旁邊還掛着軍鑑的照 
片。 I 大槪這個村落裏有什麽人當年在海軍服 務過。 

主殿的窗格中有一面銀鏡 ，顏 色灰暗。神殿前面用白布和麻線擰成一股粗繩 ，懸 掛着一個長 

青銹的 銅鈴。 

忽然 ，小宮 的注意力被兩根柱子間的一塊橫木板吸引 住了。 

板面上的字跡已經模糊 不清。 * 
r 這就是校長說的那個字體清秀的匾額？」 

「小宮 ，字不 是寫得很笨拙 的嗎？」 坂根 說道。 

一點 不錯， 那是出自幼稚的少年 之手： 

第七章神秘的猿谷鄉 一 o 三 



雾與影 10四 

男兒有志 憤離猿谷功業不成至死莫歸 

甚平十五歲 

r 一點不錯。我看像這樣的家鄕 ，出 走的心情並不難領會。」坂根說道。 

r 家家都陰沉沉 ，看 不清楚。爲什麽這兒的房屋都蓋在這麽個地方？ 」 
r 光線好的地方都用來種莊稼 ，所以 住家只好選擇在這個低窪不見陽光的地方 。當然還有一 

點，就是 爲了抵禦海 風。」 

聽了這話後 ，小 宮囘想起笠井寫的那首詩： 

山坡耕地細 如掌， 猿谷村上秋風 涼。 

此時 ，笠 井的影子在小宮腦海裏一閃。他想 ，也 許笠井沒見到這神社就死了 ，不，也許他星 

期六來靈裏。 他登上舖滿潮 S 葉的石階 ，來 到神社 ，站在 S 中問 ，閉 目合掌•…： 

那麽，村裏 的人沒見到笠井也就不稀奇 。剛才 他倆走遍了四戶人家 ，入土都沉陲了似地寂靜無 

聲，見 到的人只事 1 父和矢田本家的老塞 ，其他 什®人也 11，§年輕人和孩 
子們都到田間幹活兒 去了。 

小宮 又想， 笠井那天來到這兒時 ，村裏 可能跟今天一樣冷清 ，見 不到人 ，當然 也就什麼事也 



隸不成 。那麼，笠 丼究竟遇到了什麼 呢？ 

小宮的思路至此碰 了壁。 

猿谷鄕 ， 一個普通的貧困落後村子 ，除 了櫸樹 、柞 樹和欉樹圍着的四戶人家以 卉， 還會有什 

S 稀世之 寶呢？ 殺死笠井的到底是誰 呢？ 

是啊 ，笠井 或許沒有進村 ，準 是被路上遇到的那個人殺 害了？…… 

「坂枝，咱們快下山吧！」 

山那面有耕地 ，宇 田清和他母親一定在那兒耕作 ，但 已經沒有時間翻過山去看他 們了。 
小官扭手揷進 衣袋， 摸了摸焰火線香和那一小截 蠟筆。 

但腦海裏始終離不 H 那 {1 穿西股的怪人。 


第士章神祕的猿谷螂 10五 




霧與影 一 o 六 

第八章開會的夜晚 

、 宮和坂根途中不停歇 ，一 口氣跑下山來 ，但 沒有追上那個 紳士。 

/「這小子眞會跑山路。」坂根擦着滿頭大汗說。 

兩個人從靠近山簏的最後一個小山梁下來時 ，突然 發覺前面樹林裏走出來一個黑影，兩人不 

禁 止步。 

r 是他…… 不對， 是誰呢 ？」 

小宮正問着。 

「噢，是高羽 巡警！ 」 

坂根認 出來了 ，是高 羽巡警 ，小宮 曾經從大井刑警那兒幾次聽到過高羽的 名字。 
r 高羽， 有什麽情況嗎？」 坂根 大聲地 喊。 

「啊！ 是坂 根。 < 每朝新聞 V 的。 . 」 高羽一邊高聲說着，一邊 K 着他那刻有深深的皺紋 

的眼角。 

「我來介紹 一下， 這位是小宮雄介先生，是去世的笠井先生的朋友 ，我們 總社的記 者。」 

小宮向高羽點 si 頭。 

「你們兩位上哪裏去？這麼熱的天 i 難道爬到猿谷鄕去了？」 




「我們想看看笠 井先生死的地 方。」 小宮微笑地 說道。 

「高羽，你在這兒監視什麽人嗎？」 
r 一個穿西裝的人。」 

「是穿灰色西裝的 人嗎？ 」 

r 矮胖子 ，四 十多歲 ，像 個紳士 。你 們在什麼地方看見 他了？」 

「我們正想問你呢！我們是從猿谷鄕追下來 的。」 

「唔，你們也是？在什麼地方看見的？」 

「觀音崖 上。」 

「唔 …… 」 高羽用 手摸了 摸汗涔涔的多皺的額頭 ，呆呆 地望着 前方： 

r 在 崖上？ 」 
r 高羽， 他是什麽人？」 

r 我估計是儉運私滔的掮商。不過 ，他 爲什麽在崖上呢？奇怪！ 」 

今天一早高羽 巡警和中込巡警對田毛樹一帶進行了現場調查。高羽到日向傳吉的炭窖去 ，中 
込去田毛樹 ，笠且 約定了見面的 時間。 高羽巡警從日向溥吉的炭窖方向 ，看 着在田毛樹下走動的 
中 込巡警 ，弄 清楚了賣藥商走的路子確實是通向觀音 M 的。日向傳吉恰巧到山谷裏打水去了 ，不 
在炭客 。離 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會兒 ，便 在炭_旁邊漫步 ，高 羽聞到了一股濃重的濁酒 味兒。 

日向傳吉是私造濁酒的慣犯 。炭 _ 一天到晚都燒着 ，旁 邊總保持着一定溫度 ，正宜 於酒趣發 

第八章開會的夜晚 一 O 七 




客與影 lo 八 

酵。儘 管酒味兒很重 ，但 因爲在深山裏 ，也就 不會祓人發現 。當然 ，高 羽無事可敬，索生趁此機 
會檢查一下濁 3。 果然，在一 間小 屋子的床下取出了酒 壜， 一看 ，足 足有三斗左右 。但他 馬上又 
放 囘原處 ，沒有聲張。 —— 跟中込約定的時間 到了。 

高羽從日向傳吉的炭窖出來 ，趕囘 派出所向高濱分局作了報告 。究 竟是什 S 人來買日向傳吉 
私藏的濁 酒呢？ 望着街上過往行人 ，許 多猜測和疑慮漲滿高羽的腦 子。 

高羽和小宮、坂枝邊談邊走。高羽說道： 

「上午十一點多鐘看到一個身穿灰色西裝的矮胖子 ，從學 校出來 ，通過 水田中唯一的 小道， 
登上青峨山 。當 時我想 ，如果 他進山 的話， 就等於走進了死胡同 ，因 爲進出山的道路只有 一條。 
那人 一定是套購酒的掮商……但他又似乎是街上飯館的老 K。J 
「飯館 老闆？」 小宮和坂根異 口同聲地問。 

「或者，是信用 II 查所的那個紳士？……」 

「我想不會是飯館老 闊，15 人還帶着望遠鏡 贬！」 

「而且，高羽，那個人在很長一段時間以前就從這兒走過。」 

r 奇怪！ 我一直在這裏埋伏 ，而且 是在岔道口上 ，不 論從什麼地方來都必須經過這兒 的。」 
r 你什麽時候埋伏在這兒的？ 」 
r 四點過 後。」 

在這唯一的通道上居然沒有見到那個人，未免蹊蹺！他是從哪兒溜跑的呢？仔 ffl 一想，高羽 




的埋伏也不能說毫無漏洞。高羽所在的地方 ，是 長滿灌木叢的比較平坦的一塊地。從樹林底下穿 
縫而過 ，然 後從濕草地帶那兒下山也不是不可能的。何況 ，只有 高羽一人監視 ，都 看得那麼準確 
也很難說。但是，那 人爲何不從這兒路過，實在奇怪。或者伧還沒有從這兒經過，那就是說他仍 

在山 上逗留。不過已經快六點了 ，不 會還留 在山上的啊。 

小宮催促坂根 、高 羽快走 ，說 不定那人已經下山了。三個人進入山麓的水田地 帶時， 天已漆 

黑 。暮色 籠罩着 ，地 裏的一切已經看不太清楚了 。遠望 前方 ，岡 津村 閃爍着點點暗 黃色的燈光。 

高羽白跑了一趙 ，感 到頗爲 掃興， 在學校門口就同小宮、坂根告別了 。小 宫和坂根走進學 
校 ，想再打聽 一下那個穿西裝的信用調查所的井關信吉的情況 。但事 與願違，會津、校長 、崎山 
和別的 敎師都下班了 ，只有 一個敎二年級的叫佐佐田的敎師在 値班。 

「東京那個調查所的人囘去時來過學校 沒有？」 
r 啊， 沒人來 呀。」 佐佐田驚奇似地囘答道。 
r 有 什麼事…… 」 

r 沒什麽 ，只 是打 聽一下，佐佐 田先生 ，今 天上午來找校長的那個調查所的人 ，你 還記得 

嗎？ j . - 
「記不清了 ，因爲 當時正好輪到我的課"」 

小宮和 坂根從辦公室裏推出自行車，急急蹬車而去，用十分鐘時間趕到車站。 

六點二十分從東京發車的下行列車剛剛開走，候車室裏空無一人 。小 宮走進車姑辦公室 ，對 

第八章問會的夜晚 一 o 九 




霧與影 一一 o 

站長 說道： 

r 請問 ，在 下行列車裏見到過一個穿灰色西裝的紳士嗎 ？他 買的娜趟車票 ，請告 訴我們 

下。」 

恰好一個年輕的站務員正在秤小件 行李， 他眼晴盯着秤標 ，高墼說： 

「是不是一個矮胖的四十出頭的紳士？」 

「是 的。」 

r 穿灰色西裝 ，還 戴著帽子。」 

年輕人頗爲得意地說 ，似乎 想顯示一下自己的驚人的記 憶力。 

r 我看到這個人乘這趟車走的 ，手 裏還拎著幾枝 山桃。 他買的是去若狹本鄕的車票。 —— 

麽，出了什麽事嗎？」 

此刻 ，高濱 分局樓上的會客室裏的時鐘正好響了八下 。天 氣異常燥熱 ，窗戶 大大敞開著 ，飛 
蛾聚集在電燈 周圍。 燈光下，大井刑警雙手抱着腦袋"兩肘支在桌子上。 

坐在島田部長旁邊，還有中込、高田、田所、高羽巡警，新來的幾位刑警來島、時野和日下 
也在場 。八 個人都一聲不響地盯著大井刑警 。人們 S 個靣帶倦容 ，額上 冒著汗 ，閃 出油亮的光 

彩。 

r 我認爲有必要制定一個俱察計劃◊」時野說道。 


怎 



「大井，要不要撤掉『不愼身死』的結論？」來島說。 

大井睜開眼，那眼珠四周布滿 血絲。 他用舒緩的語 II 說道： 

r 撤掉笠井先生的死因還要往後放一放 。我覺得， 在我們的偵察線上出現的賣藥商是必須弄 
清楚 的人物 。兩個 賣藥商 ，從三日 到五日住在若狹本鄕的『西村』旅館。其中一個四日晚上住在 
外邊，而且五日三點鐘在青峨山的田毛樹一帶有人見過他。可以設想，這個人四日晚上住在猿谷 
55,他同那個村落有某種聯繫。 —— 當然有待查證。此人在三點左右同笠井先生相遇，然後一道 
去 觀音崖 ，這也是明明擺著的事實 。只是，當時 笠井先生是從山上下來的呢 ，還是 在去過猿谷鄕 
的宇田家以後再上山的呢 ，還搞 不清楚。如果相信宇田清的祖父所說的話，15•就是說笠井先生沒 
去過猿谷鄕 ，是上 山途中跟賣藥商相遇 ，搭伴 朝海邊斷崖方向走去 。笠 井先生死後，賣藥商倉皇 
下山，從青蛾站囘到若狹本鄕，同他的那個夥伴急忙離開旅館，乘八點十分的火車返囘 寅京。 K 
藥商說的 r 越中長命堂」，我們曾詢問了富山縣警察局，富山市和其他地方都沒有這個字號，顯 
然這是揑造出來的。這一點肯定無疑。至於 r 松木」、 r 寺田」這兩個名字，會不會也是冒充的 
呢？……商人爲什麽要用假名字並投住 r 西村」這樣一流旅館呢？又爲什麽把同夥丢在旅館而單 
身匹馬去猿谷鄕呢？對此，我是這樣推測的。那個冒名松木的商人和另一個叫寺田的人原來有什 
麽事要去猿谷遛"兩人爲了辦他們的事， 從東京 直接來到那兒，有必要投宿在避人耳目的若狹本 
摁。然後，那偃松木讓另一仴人留在旅館，自己單身上青蛾山。他四日晚上就住在猿谷鄕四戶人 
家中的一家。五日下午三點左右，松木離開猿谷鄕，恰巧同來訪宇田清的笠井先生相遇。兩人交 

第八幸開會的夜晚 一 一 一 



客與影二二 

說著 ，來 到田毛樹底下，這點已有目擊者作證 。他倆 在那兒吃了山桃 ，山桃 是從哪棵樹摘 來的， 
這不 知道 。中込 和高羽都調查過 ，沒有 發現摘過山桃的樹 。這樣，笠 井先生是怎麼樣吃的山桃， 
成 了一個 待查的問題 。但不 管怎樣 ，他 們兩個一司走上了觀音巌是無疑的 。正 是在『觀賞風景』 
時，松 木將笠井先生殺害了◊很容易明白 ，松 木只需把笠井先生輕輕推一下就可以 致命。 彩懸崖 
陡壁 ，像一 塊屛障由數以千計的岩石重极而 成， 笠井先生被推 下海， 這中間幾十次撞在岩 石上， 

镛 

自然遍體鱗傷 。可以 估計 ，從 崖上落 下來， 一撞在岩石上便失去了知覺，然後很快就死去了 。我 

的這伺推理也許是武 斷的。」 

大井刑警 一口 氣說完 ，然 後挺起胸脯 。 

「嗯 。唉！」 島田部長嘆了一 口氣。 

「可是 ，殺人 的動機是什麽 ？ 松木會無緣無故地殺人嗎 ？」時野說。 
r 那仍需調查 。最 初發現屍體诗 ，吉田 醫生的意見和校長的介紹先入爲. n 「給人的印象很 
深 ，從而 判斷笠井先玍是『不愼而 死』， 极本沒有考慮他殺的可能性 。當 時想等屍體解剖的結果 
再說 。可 是屍體在水裏泡的時間長了，也沒法判斷是怎麽死的 C 至於尼龍包不翼而飛 ，也 認爲只 
能是掉到海裏而沒有過問 。現 在看來 ，那 個尼龍包還是 10 重要的線索 呢！」 大井說完又挺起了 

胸肺。 

r 要嘛掉到海裏 ，要嘛 掛在崖石上 ，還能 到哪兒 去呢？」 中込揷 嘴說。 
r 已進行過現場調查 ，並 沒有新的發現 。當然，如 果是掉到海裏去了 ，那另作別論。」 



「要是掉到海裏 ，也應 該浮在海面上 ，可 是沒發 現呀！」 高羽巡警說道。 

這時 ，走 廊的門 開了， 一個小個子巡警進來 說道： 

「《每朝新聞 V 的坂根在樓下 ，說 有急事要 談。」 

大井看着大家的臉 。島田 部長問大井： 

「怎 麽樣， 讓他進 來吧？」 

說完 ，向 小個子巡警說 •• r 讓他 進來！」 

坂根風塵僕僕"熱汗涔涔在燈光下閃閃 發光。 

「大井 ，我們 到猿谷鄕去了一 趙。」 

大井驚喜地望著 坂根： 

「小宮呢？ 」 

「他今晚乘夜班車囘東京 了。」 
r 囘東京？ 」 

r 是的 。我 正要談這個問 題。」 

坂根 坐在椅子上望着一張張疲 )1 的面孔 。這 八個人 ，坂 根全都 認識。 

坂根敍述了他同小宮到學校的情形和山上見到井關信吉的經過。 

r 那是一個神出鬼沒 的人。 他爲什麼要調查宇田 甚平？ 又爲什麼在觀音崖上査對地围 ，使用 
望遠 鏡呢？ 這一切不能不令人懷疑 。小 宮說他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人 ，可 能是在東京 ，但怎 

第八章開會的夜晚 一一三 



客與影 一一四 

»也想不起來……佌很着急 e 」 
r 噢。」大井激奮起來： 

「是從『眞正信用調查所』來的井關信吉 ，嗯， 我也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個名字……是在琊兒 

呢？」 

「對 ，你應 當記得 。你 是在『西村』旅館的登記薄上見到的 。那 人在『西村』住過。 * 
r 什麽？你說什麽？」 

「這是小宫打來電話以後才知道的。小宮曾到若狹本鄕去追索那個人 ，調 查了所有的旅館才 
知道那個人在『西村』住過。而且還知道今天早晨大井也去調查過那兩偲賣藥商。聽旅館的管家 
說 ，井 關信吉從本月一日晚上到三日早晨在『竹之間』的隔壁『櫻之間』住過 ，出 去一次 ，六日 

又返囘，一直 住在那 兒。」 

r 什麽？『櫻 之間』 ？ 兩個賣藥商是三日晚上住進去的 ，而井 關三日 、四日 、五 日這三天都 

不在！ 偏偏六日又囘來了 ，而且 恰好住在賣藥商的隔 壁。」 

「你不覺得可疑嗎？從表面 上看來 ，那 個人同賣藥商^無關係 ，但 實際上都是從東京 來的， 
分 作兩批 。叫 信用調査所 也好， 叫富山 W 藥商也好 ，作 爲到地方去作推銷 工作， S 是名正言順的 

職 業。」 

島田部長和大井刑«對視了 一下： 

「今晚井關信吉還會住在那兒吧？」 





「是的。旅館的管家 1: 現在還不像要 7 H 的樣子 C 他每天早晨都到海濱散步 ，囘 旅館後又說要 

到附近村子去辦理紳士錄的廣告業務 。可 是他到青峨學校時却不談什麽廣吿 的事， 而是說要調査 

猿谷鄕的宇田甚平。究竟娜個是眞話？」 

r 每天早晨去海濱？去散步？」大井性急地問。 

記得在 r 西村」調查賣藥商時 ，女招 待說過那個自稱寺田的賣藥商因爲頭痛總是躺在 那兒， 
但他也到海濱去過 兩次。 ……在若狹本郑的海濱他們會不會搞合謀的 勾當？ 

島田部長高聲 喊道： 
r 給我要若狹本鄕派出所的 電話！」 

中込聞聲跑到樓 下去， 不久就叫通了 。電 話轉到會客室 ，島田 面色蒼白 ，表情 衝動 。接電話 

的是須永巡警 。島田 命令派出所嚴密監 ffi 住在「西村」的井關信吉。 

「聽懂 沒有？ 不管他到什麽地方都要盯住 ，別 讓他 走掉！ 我馬上派大井到你那兒去 。行了 

吧！」 

高濱分局二樓势鐘的指針正好指着八 In 四十三分，從若狹本鄕車站開往敦賀的末班車同去宮 

津的草同時 發車， 已經開出二十分鐘 。井關 信吉正在去敦 K 的列車上。井關 下車， 在旅館吃了晚 

« 

飯、 洗了澡 ，悠 閑地看着報紙 。女招 待來鋪 床。 

井關低聲 問道： 

第八章開會的夜晚 一 一五 




• 霧與影一一六 

r 請問 ，去 東京的末班車還有嗎 ？J 
「有◊九點十五分開車。」 

井關看了看 手錶， 還有十 分鐘。 
r 我要 走了！」 

說着立卽就打點行裝 ，作出 發的準備 。女 招待感到迷惑不解。但客人有急事要走 ，又 有什麽 
法子！ 她趕緊結了賬 ，並钯 客人送到大 門口。 

井1信吉提着包袱和旅行包快步走了 ，包找 外邊還露着山桃 枝呢！ —— 一到車站就買到了去 
東京的 車票， 剛好趕上發車的時間 ❶列車 共有六節享廂 ，井關 在後面第五節 車廂。 列車好像一等 

弁關上車後就開動似地發 車了。 . 

小宮雄介也在這趟列車上 ，同井 關信吉相隔三節車廂 。命 運使他倆在抵達東京以前暫時沒有 

發生任何接觸。 



第九章焰火線香 

月十三日這一天， 東京從早晨起就下着細雨 。雨後 路面乾 燥， 反而滿街灰塵飛揚。 
_1. \小宮雄介十一 gri 離開在高圓寺的家"在有樂町下了車。他想找山西談談 。一 走進報 
社，看到山西剛理完髮 ，容 光煥發。山西 說道： 

「你囘來得好快！」 

兩人一起走出報社 ，來 到一家熟悉的 茶館。 

咖啡一端來 ，小 宮就開始談起從十一日早晨起到達青峨山以後的種種情況"山西專注地聆聽 
着。 

「下 一步打算怎麽 幹？ 看來那個賣藥商和信用調查所的紳士不是一個人。」山西說道。 
r 絕對不是，但他們之間不能說沒有關係。」 
r 等等 ，現 在立卽查查那個信用調查所。」 

山西拿過小宮的筆記本 、查找 眞正信用調查所的電話號碼，一邊 說道： 

「 自己打個電話 問一問 ，不 就淸楚了嗎 ？」 

r 我一到東京就打過電 話了！ 那個所謂信用調查所的樓房®是有的 ，但電 話號碼却是纖錐業 
經營的服裝文化通訊社。接電 話 的是個女人 ，說根 本不知道有個『眞正信用調 查所』，也 沒聽說 

第九章焰火綵香 一一七 



容與影一一八 

過有個井關信吉的名字……她話中的語調很不耐煩。」 

r 那麽 ，跟 『越中長命堂』一樣，也是個冒牌貨兒？」 

「是假名字。在有名的帝國調查所裏，有我的一個朋友 ，我 打電話問過他，他也沒有聽說過 
有什麼『眞正信用調查所』 ，至於 要出版什麼土木建築業界的紳士錄 ，那更 是聞所未聞。當然， 
他也說同行很多 ，或 許有那麼個調查所，也說不準。」 

「噢。」 

r 可是，井關®吉的正式名片上印着日本橋堀留一條一號山武大樓和那裏的電話號碼。這是 
一個眞實的地方，他爲什麼敢於利用？」 

r 那我想一定是那個人同服裝文化通訊社有什麼關係，不然怎麼敢用人家的地址？這不是太 
冒險嗎？ I 也許是秘密地使用，接電話的女人不知道這件事 …… 」 

「二者必居其一。郅人捏造了一 ® 假的信用調查所，目的是偵察青峨山。……此人究竟是什 
K 人？」 

「•他究竟爲什麼要調查宇田甚平呢？」 

r 我心裏大體有數。」小宮急忙改變語氣說：「我有一個近似離奇的設想，但這或許是一條 
線索。我認爲宇田甚平是一個關鍵人物。他現在是臺東區菊屋橋土木建築商的經理。從小離開猿 
谷鄕到東京來，苦熬苦鑽才有了今天。他現在是三、四十個工人的頭頭，比起當苦學生來，神氣 
多了。儘管稍 有發跡 ，但也不情願囘猿谷婼。年輕時還闯去過，三十歲以後就再也不囘鄕了。單 






是這件事就很費解 ：他 爲什麼如此厭惡他的老抝故土呢？或許他認爲現在還沒有眞正的飛黃騰 
達 ，還沒 有實現『功 業不成至死莫歸』的夢想 。但 是已經年過四十的人，仍然對此奉若神明 ，捧 
着自己幼年時代的 信條， 未免異乎尋常 ，如果 不是有這種怪癖就是另有什麼原因 …… J 
r 說得有 理。」 

「我曾親眼看見了猿谷鄕 ，確 實是窮鄕僻壤 ，是 個陰森晦暗 ，很 少見到陽光的地方。宇田甚 

平的哥哥是個瘋子 ，長 期住在庫房裏 ，我 只是從外邊看到了這座房子。」 

「甚平會不會 是討厭 他的瘟哥哥？ j 
「 也有 可能。 我的遐想正是從這兒挿上了 翅膀！」 

小宮呷 了一口水。山 西聽得入了迷。 

「 ……也就是說 ，宇田 甚平偶爾囘過猿谷鄕 ，是 和另一個人一起的 ，這個 人是他的同伴 ，也 
是他的 心腹。 可是村裏人都不知道他囘來 ，因爲 他化了 裝。」 

r 富山賣 藥商？」 山西領悟地問道 ，對 小宮的大朥推論惑到趣味 盎然。 
r 你感到可 笑吧？ 但我斷定富山賣藥商是喬裝打扮的。宇田甚平扮成賣藥商囘了 一趙猿谷 
鄕 ，村裏 只有少數人知道"雖然他十五歲時寫的 H 額還在醉社裏 ，但他 絕不會爲實現那個『金科 
玉律』而忍痛不歸的 。我 覺得他 另有目的。」 

「他 要幹什 麼呢？」 

「這更是我的推想 ，他在 東京幹土木建築商 •，不 過是一塊公開的招牌 。他利 用家鄕的偏遠和 

第 九章焰 火線香 二九 





露與影 一二 o 

荒僻 ，身背 貨物來往於東京和猿谷鄕之 間。」 


r 他帶的貨物同一般賣藥商一樣 ，並 不重 ，因 爲要爬兩個半小時的山 路呢！ 他把貨物帶到猿 
谷鄕，然後背着空箱子下山……。」 .. 

r 那會是什麽貨物呢？」 

「可以設想 ，並不 是很難運的貨 。比 如麻藥之類的玩藝兒。這些東西大槪存放在庫房裏，庫 
房上 了鎖。 其實他哥哥速沒有瘋到非關在屋子裏不可的程度 。瘟 子在庫房裏逗蜘蛛玩 ，弄®： 一 塌 
糊塗， 誰也不顏意進去……但這對宇田甚平是個有利的條件 ，在那 兒可以藏匿許多東西 ，諸 如麻 
藥 、走私 手錶等 等。」 , 

r 嗯。 . 可是這也够他 累的。」 

「如 果是專程從東京到猿谷鄕……那當然够他辛苦 ，但事 實並非 如此。 我在若狹本鄉向旅館 
主人了解過兩個賣藥商投宿時的情況 。那 個叫寺田的人自稱頭痛留在旅舘裏 ，以便 有機會接連兩 
天到海邊去散步"後來出現的那個井關信吉也是每天到海邊敏步 ，不 知道是不是在等什麽…… 」 

「有船夾嗎？」 

「我去過海邊 。那裏 雖是一個小町 ，但 有一個像樣的港 P 。 港口岸壁約長兩公里"兩端的岬 
角像螃蟹爪子 ，環抱 着海港…… 」 • 

「嗅 O J 










r 而且在兩端的岬角上有一個早已廢棄的鎳礦 。這個 礦是戰爭中建起來的 ，儘 管蘊 藏景甚 
微 ，但當 時政府一再催促探勘 挖掘， 一時曾經搞得很 熱鬧。 那裏叫裏見 礦山。 我去看的時候 ，已 
是入 暮時分 ，看不 太清楚，整個半島方圓估計約 有十五 公里長 ，簡 直像被剝 了 皮似的 ，裸 露出紅 
色的山脊 ，不 見一草一木。海邊還有當時的冶煉廠和彍山宿舍，在其旁邊零亂的木材和生了錶的 
鋼筋 等等， 堆積如 山。■說 現在着手整埋。因此在那一段細長的海裏停泊着三、四艘貨船。」 

「嗯0」 

r 好像 是往什 麼地方運木料 。想想看， 在混亂嘈雜的港灣裏 。卽 使開進一艘什麼船隻 的話， 
也並不那麽 顯眼， 我想那裏一定會由於疏忽而造成漏 洞。」 
r 走私？」 

山西玆小宮的推理吸引着 ，急 於知道事情的 底細。 

「郓倒說不準 。不過，井 關信吉的出現大槪與此有關 。他 到海邊去是等 船， 但船沒有來 。那 
個賣藥商突然離開 『西村』 也與此有關 。也許 K 藥商走前就已經從船上取到了貨物並且運到猿谷 
鄕去了 。井關 如果不是賣藥商的同夥就是聯絡員 。我 們在觀音崖上看 到他， 他拿着望遠鏡望着大 
海， 其實是等船。……還有一種可能 ，那 就是他在獨自進行 倶察。 ……依我看 ，他 在獨自進行一 
種什麼慎察活動的可能性更大些 。因 爲他曾使用調查所的假名片到青峨小學去調查宇田甚平的經 
歷， 這就是證據之一 。」 

r 你的設想很有意思 。不過，這 些情況同你的朋友被害又有 什麼關係呢？」 

第九章焰火線香 一二一 





雾與影 


商 


山西還想聽下去。 

「我 想是這麼囘事 ：笠丼 先生在星期六三點左右到達猿谷鄕 ，見 到了那個自稱松木的賣藥 
—實際上就是宇田甚平。笠井先生並不認識他 ，就 對他說出自己的疑«—在一個偶然的機 


只要稍微從身後 


會看到了他不應該看 的東西…… 。於 是宇田甚平心裏立卽產生了除掉這恒意外 出現 的鄕下敎師的 
念頭…… 怎麽除掉 呢？ 觀音崖是個下手的好地方 。那 兒的懸崖絕壁 ，岩石重重凝徵 像魚鱗 似的， 
從上面直挿入海裏。 只要從崖壁上掉下去 ，就可 以立卽由於碰撞在岩石上而 致死。 下面又是深不 
可測的大海， 是自殺還是不愼失足而死 ，無 法查究 。而 且行動起來非営簡單…： 

一推就了事 了。」 

「你的設想不無道理 ，但 有一點是含糊的 ，就 是說他殺害笠井先生的動機究竟是什麼呢？」 
「動機 ？含 糊？」 

「是的 。笠 井先生在無意中看到不可告人的隱秘當然是危險的 。可 是那時宇田甚平在不在場 
呢？……卽使 被人發現隱秘 ，也 沒有必要把人引到崖上害死。何況 ，笠 井先生是宇田清的 老師， 

殺害了笠井先生必然會被發現 ，宇 田甚平豈不是伏首 自縛？」 

「你說的倒也是◊可是 ，笠 井先生是怎麽死的？不愼墜崖……你相信嗎？退一步說 ，就 算是 

不愼墜崖 ，那 麽賣藥商是目擊者 ，爲 什麽不光明正大地去向警察報告？不管怎麽說，這其中必定 

有文章 ，這 文章就是同你所說的『動機』聯繫在一起的 。目 前嘛 ，只好 先含糊 着吧！」 

「你還有什麽打算？」 








「你看 這個！ 」 

小官從衣袋裏掏出用手帕包着的一小節焰火線香和一塊蠟筆頭。 

「這兩件東西可能幫助我們找到殺人的最初動機。」 

「唔 ，是這樣！」 

山西接過手帕 。小 宮微笑 着說： 

r 蠟筆是託坂根到小濱簪察局鑑定的。要查明笠井先生指甲裏的螺筆粉末同這個是否一樣。 
還有焰火線香，我正託人調查呢！」 

替小宮調查綠 香的人叫西見修一郞，是藏前化妝業《日日新聞 V 商情伕報的記 者。 《日日新 
聞》是化妝品 、玩具、飾品 等行業的公司和批發商的專屬報紙 。目萌 西見已是編輯部次長。他從 
事報導工作的資歷跟小宮差 不多。 西見是個好說話的人 ，很痛 快地承諾了，並表示一定能 查清。 

誰都知道 ，從淺 草橋到藏前的那條大街是銷售全國化妝品、玩具、裝飾品的批發商業集中的 
地方。 西見和他手下的記者分頭把報社附 a 的玩具 、焰 火批發商都問遍了，很快查明了「兩國焰 

火線香」的出售點。 

據了解 ，那 種焰火線香是五 月中旬 由批發撲克牌、瓶花的小松商行發售的 。他 把小宮保存的 
那節線香頭給小松商行管家過目。管家接過來 ，一 句話也沒說，把紅色包裝紙撕了下來，露出裏 
面又一層的綠色包裝紙。 

第九章焰夂線香一二三 



露與影 一二四 

「他買的是一種少有的綠 香。 這是钯存貨重新包裝以後出賣 的。」 

「您的意思是-」 

「就是說把存貨和退貨重新包裝 出售 。 J 

據管家說 ，批發 商是把存貨或退貨用漂亮的包裝紙重新包裝一番 ，當作 新產品出 售。 K 才撕 
下的紅色包裝紙就是後來貼上去的，而原來的包裝紙實際上就是 m 才所看到的裏靣那層綠色的。 
r 賣這種東西的零售店 ，您知 道在什麽地方 嗎？」 
r 請等一 下。」 

管家瞥了一眼西見修一郞帶來的商業界馳名的「西見」名片 ，雖 然有點嫌麻煩，但還是查找 
了一番"結杲查到這批貨主要是批發給下町的文具和玩具店 。六月 初下町一帶有過節的習慣 ，需 
要放焰火線香 ，所以 批發下去。 

「只要看一下發票就知道了 。時 間早了 一些， fe 計沒賣出去多 少。」 

管家說着 ，一 邊翻查賬本" 
r 請看 ，只賣 出十二 盒。」 

西見看到賬本上記着 ，十 二盒焰火線香發售到五個 小店： 

谷口玩具店 千代田區 s 田多町二號 一盒 
»田商店 松戶市上矢切三十五號 四盒 . 



勉强堂 臺東區三條町電車站 一盒 
二葉屋 日本橋東兩國一條 一盒 
筑紫商店 臺東區雷門一條五號 五盒 • 

小宮囘到東京的第二天就接到西見修一郞的 報告。 西見特地趕到有樂町 ，把 「兩國焰火線 
香」的新產品交給小 官。 盒子的式樣 ，同放 在宇田甚平家走廊上宇田清使甩的鸹張破桌上的一 
模 一樣。 

小宮與西見告別後 ，立卽 開車去調查五家玩具商店。 

下午，雨停了 ，陽 光透過雲層投射下來 ，路 面開始乾燥。 

在調查計劃中 ，小宮 把松戶市上矢切的鶴田商店排除在五家小商店之外 ，因 爲它在城外 。其 
餘四家打算先調查雷門一條的筑紫 商店， 然後是臺東區三條町的勉强堂和東兩國的二葉屋 ，最後 
是神田的谷口玩具店 。這是 按路線順序考 慮的。 

小官到了雷門的筑紫商店 ，一問 r 兩國焰火線 香」， 雖然進貨五盒 ，却 一盒也沒有賣 出去， 
而別的品種的焰火線香都賣光了 。沒 有賣出去 ，小 宮感到 慶幸， 因爲十二盒中有五盒在這 兒， 另 
外七盒的下落是容易查清的 。小 宮在筆記本上畫了 一道紅 線， 然後就去勉强堂 。一問，勉强 堂也 
是一盒沒賣"這兒離宇田甚平家 ，只 需走十分鐘的路" 

——這裏是最有可能的地 方， 如能查到是從這兒買走的 ，該 多好啊！ 

第九章焰火線香一二五 



霧與影一二六 

然而，這兒的一盒盒也原封不動地放在那裏，這又使小宮感到沮喪。勉强堂的線一斷，跟宇 
田甚平也就連不上了。 丨 

他步履沉重地囘到車上 ，然後 向菊屋橋駛去 。途中，向左 一拐就是宇田甚平家 。他很 想親眼 
察看 I 下這個宇田家。 

在狹窄的胡同裏 ，有五、六 個小孩在玩耍。小官的車子徐徐地開過去 ，拐 到宇田家的 正門。 
他用手揩拭了一下車玻璃 ，清楚 地看到那門上掛着「宇田組事務所」的牌子 。圍牆 裏的房子靜悄 
悄的， 午後的陽光照在二樓朝南的窗戶上 ，郅 兒有曬衣臺 ，一 個不到三十歲的女人站在臺上晾衣 
服， 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短 袖衣。 
r 那一定是宇田的妻 子。」 

小宮屛息凝神把險緊貼在車窗上凝視着 。他 讓司機開得慢一點，但又擔心車頭上掛的《每朝 
新聞》的旗子會被那女人發現 ，他 必須在未被發現以前通過。 

一刹 那間， 那女人的險向側面閃了一下 ，是 一位很漂亮的 婦女， 給小宮留下了清晰的 印象。 
「她是宇田的 妻子？ 未免太年 輕了！ 那麼是 佣人？ ^—也不像 ，裝束 又過於講究了 。這 個和 

宇田甚平同居的女人是什麼人 呢？」 

小宮兀自 想着。 

一年以前小官到這兒來的時候並沒有見過這個女人，也許那次她沒出來。當時只在門口見到 
那個自稱叫寺西的目光敏銳 、身 材瘦細、險色蒼白的 人。 



「我們經理可是有名的討厭報社的人。」 

那人不耐煩似地說 —— 那 we 的聲音 ，至 今還留右小宮的耳際。 

車子出了巷子 ，上 了機動車道路。 
r 諳開到東 兩國！」 

不久 ，找到 了二葉屋商店 。這 K 只賣了一盒 ，五 月中旬 進的货，资 出 的時問並不久 。小 宮心 
情輿奮 ，向四 十開外的老闆娘探詢線香的去處。 


r 是在藥硏堀廟會的那天晚上…： • 

這麽說是來趕廟會的人買 走了。 這可就「踏破鐵鞋無覓處」了。小官正在 SS 躇，老闆娘說： 
「是廟會那天晚上，襯衫店的小杉先生的兒子買走的，—一個小學生。」 

「小 杉？ 」 

r 就是那邊的商店。」 

老闆娘走到外邊 ，用 手數着第五家的大門 。那 是一家襯衫批 發店， 門口堆放若一箱又一箱的 
白色襯衫 ，人 們進進 出出。 門上牌子寫着「小杉運動衫批發商 店。」 

「這會兒還不是贾焰火線香的時候。」 

老闆娘說道。 

小宮 離開了 二葉屋 ，就立 卽去小杉商店。結果 ，小 學生的焰火原封未動 ，當然 查不出什麼名 


堂。 


第九章烙火線香 一二七 




S 一二八 

「還有一俚神 51 多町谷口玩具店。」小宮自語道。 

汽車隨 R11 駛向鉀 III 。 很•快找到了谷口玩 具店。 只見槇 sw ® 擺滿了小學生的文具和玩具 。小 
宮拿出 名片， 一個调腿店員接待了 他。 那人好像在尋查什麽 ，小 宮心 H 直發 急。 

「一盒也沒饺出去呀。」 

郓個店員說道。 . 

•「 你看清楚了 沒有， 是兩國的彩色 商標？」 

「是這 倡吧，客人？ 」 

店員拿給小宮看。小宮失望了。四家小店中 ，除 襯衫店的小學生買了 一盒以外 ，嗯 兒也沒 H 
出。 

他囘到車上 ，一 邊擦汗 ， 一邊 掏出香煙點上 了火。 

「還到哪 兒去？ J 司機問 ❶小宮 想了想 ，說道： 
r 請開到松 戶去！」 

老 K 說 ，小宮 對城外的那家商店並不抱什麼希望 ，但又 不能不去看看 。因 爲剩 下的四 盒只能 
從那兒査到出處。本來是排除在外的 ，現 在倒成了最重要的目 標啦。 

「請開 快點！ 」 ， 

:;：:小宮點上了第二支煙❶ 

好一 _子才到達鶴田商店 。店 鋪十分 狹小， 褢而擺滿了玩具和雜貨 。這 時已近黃昏 ，最 後的 



陽光被印有 r 鶴田」店號的布栩擋住 ，屋 裏很暗 。小 宮懷着一線希望遞上名片並說明了來意。 
「請等一 下。」 

出來一個少女 ，像 是這家的姑娘 。她 的聲音有點粗 啞。 
r 還沒怎 麼賣。 j 

姑娘走割裏面看了一下 ，粗 聲粗氣 地說： 

「賣給了杉山夫人 一盒！ 」 
r 杉山？」 

小 宮懷疑自己的耳朶是不是聽 錯了： 

「你是說 杉山？」 
r 嗯 ，杉山。」 

「什麼時候賣的？」 
r 噢， 好早以前的事 了。」 

姑娘好奇似地望着小宮的臉說道：「是這個月初 ，我 記得是二 M 吧 ，杉 山夫人來買洗衣皂和 
海帶時順便買走的 。記 得當時她突然想起什麼似地 ，要 看木頭 娃娃， 我故意 問她： 『您的小孩幾 
歲了？』 我知道這位夫人是沒有孩子的 ，她 可能是給別人買禮品 。我 這一問 ，她不 好意思地把目 
光挪開 ，轉 移到紀念章 、小佩 刀上面 。我 想她可能是給男孩子買禮 物，就問： 『買盒線香 ，怎麼 
樣？』 我把小松商店批發來的兩國焰火線香給她看 。她一看， 很高興 ，說 原來還有這玩意兒，太 

第九章烙火線香 一二九 



霧與影 一 三 o 

好了 ，就買 了一盒…… 」 

少女調皮地抿嘴笑了笑。小宮 的心情頓覺豁然開朗 ，他心 裏知道少女爲什麽對這位夫人發出 
輕蔑的 嗤笑。 

r 杉山夫人有多大年紀？住在哪兒？」 

r 從坡底往敎會方向走 ，那 座紅色的磚瓦房就是 。家裏 還有一隻德國種的尖嘴狗 ，一 看就知 
道的 。她 大槪有三十歲 ，是 個美人 兒呢！」 

「坡底在什麼地方？」 

「從這@公共汽車站往前走，下一站就是。那裏有一家牛奶鋪 ，往 前再往左拐，就到了。」 
姑 娘指着 通向市川市的公路說。那又寬又直的公路上塵土 飛揚。 

在若狹本鄕的「西村」旅館住過的那個賣藥商在登記簿上用了「松木貞次郞」的假名。如果 
松木同杉山夫人有什麼瓜葛的話，那麽二號賣出焰火的時間是正確的。可是松木眞會同這個女人 
有什麽關係嗎？或者這個女人的丈夫同松木有什麼關係呢？——松木就是杉山？有可能！「松」 
和「杉」是兩個十分相近的字 ，把 r 松」改成「杉」是很自然的 。小 宮恍惚產生了松木卽杉山的 
靈感 。但 假如那個作案的人很老練，就會使用差別很大的字作假名， —— 不過「智者千慮必有一 
失」，說不定那個狡猾的杉山在這裏留下了把柄……，然而目前沒有任何證據。沒有孩子的女人 
買焰火線香幹什麼呢？她要把焰火送到哪兒去 呢？ 而她貢的確實是十二盒當中賣出去的兩盒之中 





r 松、杉、松木、杉山……」 

小宮喃喃自語 ，對 這偶然的巧合 ，簡 直難以 置信！ 這裏是千葉縣 ，跟福 井縣的若狹會聯繫在 
一起，未 免想得太遠了。蒼鬱的青 峨山、 霧繞的猿谷鄕、波濤拍岸的觀音崖、黑暗的樹海 I 這 
一 切深深印在小宮腦海裏的若狹風光 ，同 眼前白花花的公路溶化在一起了。 
r 松木、杉山……」 

這並非啞謎 ，而 是眞眞確確地找到了賣掉的兩盒焰火中的一盒！那位杉山夫人一定是託人把 
焰火線香帶到了猿谷鄕送給宇田清作禮物。要是這樣就太妙了！至於杉山和宇田家族究竟是什麼 
關係 ，不 久就會眞相大 白的！ 

小宮照姑娘示意的 路線立卽登程 ，從牛 奶鋪前往左拐 ，果然 有一座紅色磚瓦屋頂的小 房子， 

門關 得很緊 ，奇怪 的是在大門上釘上了 木板。 

是空 房子？ 這不 可能！ 剛才鶴田店的姑娘說那個杉山夫人是住在這兒。 

小宮在房子周圍巡視了一番，一點動靜都 沒有。 

他深感 詫異， 只得去敲鄰居的大門 。出來 一個年輕女人 ，說道： 

「杉山夫 人嗎？ 突然搬 家了！ 不知搬到哪兒去了 。兩天前， 來了一個女人說是夫人的親 戚， 
兩人一起收拾了行裝……後來用一輛中型三輪卡車裝上行李就走了 。臨 走時跟我們連句告別的話 

也沒說！」 

第九章馅火線香 一三一 






霧與影 


一 


第十章幕後 



在東京都警視廳裏的《毎朝新聞 V 辦公室 ，由 總編輯戶田源一郞帶領境、湯本 、千 

葉 、地引 四位年輕記者在這兒 H 作着。 

十五日傍晚 ，戶 田源一郞意外地接到小宮打來的的 電話。 
r 你怎麽在那兒打電話 呢？ 你不是到福井去了嗎 ？」 

小官在松戶掛電話 。比 小宮大兩歲的戶田問起話來璁是單刀直入，但使人感到格外親切。 
r 有什麼好消息嗎 ？」 

r 我想向您打聽一下，偵緝二課最近有哪位刑警到松戶來了？您知道嗎？」小宮拉着長聲問 


道。 


r 松戶 


不知道 ，最 近二課爲山洋精糖公司事件傾巢而出 ，沒 聽說派人到松 戶❶」 


r 是嗎？ 那麽 ，一個 高個子 ，穿 灰色西裝的刑警是二課的哪 位呢？」 


「這很難說。不過 ，肯 定是二課的 人嗎？」 

「我想是的。」 

「那麽再査一 下吧！ 你發現什麼了 ，跑到 松戶去 


幹什麼東奔西 跑的？」 


「電話裏說不淸楚 ，我想 今天晚上囘去見您 。您晚 上十點鐘還在嗎 





「在 ，今晚 我在這兒待到十一點 。」 

戶田掛上電話 ，覺 得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小宮爲什麼到松戶去呢？他說馬上囘來，總不 
會空着手來見我，肯定是有什麼特殊的事情。 

戶田想，暫且先 把小宫電話上說的事了解一下再說 。二課 的岩田組在十號房間 ，他們 都穿灰 
色服裝 ，其 中曾田和刈琦兩個刑警 ，身 材高大 。這 個組負責偵破公共治安方面的案件。可是 ，最 
近沒■說派人去松 戶啊！ 

從小宮電話上說的情況看來 ，戶 田多少覺得是岩田組的人在行動。偵緝二課現在密而 不宣。 
爲了查封山洋精糖公司的賬簿 ，莉 人都出去了 ，十 號房間只有岩田一 人在。 岩田是曾田和刈崎的 
頂 頭上司 ，專門 接受偵破集團犯罪案件。此外還有一個叫鎌井 ，也是 個能幹的刑警 ，自從 森動社 
會的 r 卡車®隊」 © 案件破獲以後 ，記 得岩田曾說過，鎌井囘家休 假了。 

戶田來到十號房間 ，推開 門進去 。岩 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使 戶田嚇了一 跳。 
r 岩田 ，你幹 嘛這 麼兇？ 」 


「什麼 


我眞的那麼 兇嗎？ 你看錯了吧◊我正閑着沒事 ，你 有什麼好消息 嗎？ 能說給我聽 


聽嗎？」 


❷一九五七年日本警方破獲的一起案件❶作案的是被日共開除的志田重男等人 ，代號 「卡車部隊」 ，把 
非法獲取的物資用卡車 運走。 


第十章幕後一三三 




雾與影 一三四 

岩田那噘着嘴的有點黑黝黝的臉 ，開 始露以偸快的神色。 
r 聽說你們的人到松戶去了，你知道吧？」 
r 不知道呀……」 

岩田拿出一包香煙 ，彈 出半支 ，伸 到戶田臉前。 

「我倒想聽聽你的高 見。」 

r 還是那個丸田產業事件吧，我看就是那 m 簿措政治資金 © 的人幹 的。」 
r 好 ，就像 你們寫的那樣 ，這個 案子總算告一段落。你還有什麽想了解的 ，找 所屬警 局去， 

我脫手不幹 了。」 

丸田產業是在日暮里的一家銷售布匹的公司 。十 幾天前 ，那 裏的常務董事和會計合謀 ，耍了 
一個鬼把 戲， 把公司兩千萬圓借給別的公司 ，而借 錢的公司却立卽倒閉 ，這 才發現兩千萬圓原來 
另作他用了。警方 認爲這些不詳事件都跟某些政黨辔措政治資金有關 ，一直 在暗中進行 偵察。 
「你們知道的很多嘛。 」 

說罷 ，岩 田從抽屜中拿出剪指 甲刀， 不再說 話了。 岩田就是這樣一個人 ，不讓 你沒完沒了地 
問下去 。無奈 ，戶 田只好走出 門外。 

戶田囘到辦公室，點着岩田給的香煙，一邊心想：曾田、刈崎、鐮井，一個個都不見面，是 
❸這裏指用非法手段爲某政治集團籌措競選資金。 




不是又發現第二個丸田事件了® ? 

岩田組的做法就是絕對保密 ，他 們認爲報紙的報導反而有碍偵破工作。煙霧頭 渺中， 岩田那 
嚴 厲而又裝聾作啞的樣子浮現在眼前 。但今 天他的眼神異乎尋常的嚴厲 ，可以 預感到發生了什麽 
新的案子 。這 種預感是小宮雄介帶來的。 

小宮那時還在松戶 ，杉山 夫人怎麼跟誰都不打招呼就溜之大吉 了呢？ 小宮走訪了這個女人可 
能走過的許多地方 —— 米店，牛奶 鋪， 洗衣店 ，還 有鄰居……把許多人提供的情況綜合起來 ，對 

那個女人有了一®大致上的了 解。 

洗衣店的人說"這女人叫杉山怜子 ，她住 的這所房子是一年前租來的 。據 說杉山是個大戶人 
家，住在小岩。她現在住的這所房子是蓋成以後初次出租給她的 。房 子四周用竹牆圍着 ，建 築面 
積約三十三平方公尺 ，由 四張半鋪蓆大小和六張鋪蓆大小的兩間房間以及厨房 、走 廊組成"顯得 

小巧緊湊 。全 部家產只用一輛中型三輪卡車就裝運走了◊大門上總是掛着兩個 牌子： 一個是 r 杉 
山怜子」 。另 一個是「杉山貫一」 。名叫 貫一的這位戶'三鄰居都沒見過 ，有人 說怜子可能是誰的 
娇頭 。她約 三十歲 ，時 髦的短髮同她的滾型很相稱 ，中等個兒，長 得苗條 ，經常 穿着緊身衣服， 
以顯露肉體的線條美 。她不 但打扮得妖艶 ，而 且擧止輕浮 ，甚 至使人一看就知道始是風塵女子。 
r 夫人一個人生 活嗎？」 

牛奶鋪的人曾經這樣冒失地問過她 。因 爲有一次牛奶總批發商要招待一些訂戶組成工廠參觀 

第 +章暮後 一三五 




霧與影 一三六 

團 ，曾 想請怜子參加"但她却一 口囘絕 ，嬌 聲嗲氣 地說： 

「我不行 ，沒有 人看家 ，也 沒有人給太郞餵食。」 

太郞就是那隻尖嘴狗的名字 。於 是牛奶鋪的人到處宣 揚說， 「杉山貫一」的牌子掛在外邊不 
過是爲了防盜 ，其 實天知道她是誰的小 老婆！ 據鄰居的那個年輕女人說 ，杉 山夫人家常有 客人， 

其中有男的 ，也 有女的 ，但好 像沒有一個人 留宿。 

正當小宮向洗衣店的人表示感謝 ，準 備啓程的時候，一個店員無意中說出了一個頗有價値的 

情況： 

「曾經有人兩次來探詢杉山夫人的 事。」 

小宮心裏一喜 ，又問道： 
r 什麼？ ……在什麼 時候？」 
r 是信用調査所的 人。」 

r 什麼 時間？ 那個信用調査所的名稱你還記得嗎？ 」 

「 十天以 前。是 眞正信用調查 所。」 

小宮興奮地咽了一口唾沫，問道： 
r 你有他的名片嗎？」 

■「有， 請等一 下。」 

店員立刻取來 名片。 —— 這同他在福井縣青峨小學見過的那張別無二致。 




「這個男人有四十二、三歲 ，矮 胖子 ，對 嗎？ J 
r 不 ，個 子比較高。」 
r 奇怪！穿一套考究的灰色西裝？」 
r 考究的……是灰色的。」 

說着從衣架上拿來兩三件 ，指 着說： 

「先生 ，喏，就是 這種顏 色。」 

小宮看了一下 ，同 觀音崖上那個人穿的不是同一種 顔色❶ 

「高 個子？ 」小宮兀自 忖思： 難道這倨假名片有兩個人在 使用？ 他突然感到背上麻酥酥地痙 
攣 起來。 

杉山怜子的搬冢是爲了躱避信用調 查所。 這就說明杉山怜子同賣藥商松木有密切的關係 。那 
麼， K 位熱衷於調査宇田甚平的并關信吉爲什麽突然來到這兒偵察杉山怜子 陀？ …… 

「是岩田部長搞的 ，須愼重！ 我想 ，使 用井關名片去松戶的那個人 ，不 是二課的曾田就是鐮 

井二 

「警察用假名片偵察松戶是不大合乎情理的。」 

「你說在觀音崖上……矮胖子 、四 十二 、三歲，可 能就是 鐮井， 他確實有點像信用調査所的 
人。……一 個穿着新西裝 的人！」 

第十章暮後一三七 







「那人穿着考究的西 裝。」 . 

在警視廳一樓食堂的一角 。時 間是八點鐘。戶田和小宮要了一盤咖哩飯 ，戶田 壓低嗓 門說： 

「也不 一定 是刑瞀 。刑 S 怎能用假名片到處 轉呢？ 那樣反而不好 H 作。那個人如果是 刑警， 
也不能不同高滇分局事先打個招呼就在那兒轉來轉去 —— 我又覺得井關這個人不是警察。」 
r 不是警察又會是什麽 人呢？ 」小官疑盧地說道。 

眞正信用調查所，實在 讓人捉摸不定 。那人 爲什麼要調查宇田甚 平呢？ 笠井之死至今還被認 
爲是 r 不愼失足」致死。報紙也是這 樣報導 ，似 乎已成定論 。對此，只 有小宮 、坂 根和大井刑警 
抱 有懷疑。此外，好像 也有人懷疑而且在暗中行動 。這 個人是 誰呢？ 

r 越來越神乎其神 了！ 說不定青峨山發生的人命案是我們走向一座更大的山洞入 口呢？」 

他把咖哩飯的盤子拉過來 ，環現 了一下周圍 ，「咳，先 餵飽肚子再 說。」 說後狼呑虎咽地吃 
起來 。戶田 身材魁 偉、 紅光滿 面， 神態酷似指揮在第一線奔走的記者的統帥 。小宮 對他總是十分 
敬畏。戶田 吃完後 ，用 餐巾擦了擦嘴角 ，又 說道： 

r 井關信吉爲什麼要向洗衣店打聽杉山怜 子呢？ 杉山怜子是你在調查焰火線香時新出現的可 
疑 人物， 而那個到青敝小學調査宇 m 甚平的信用調查所的人也在趿踪她……怪 透了！ 應當認爲宇 
田和杉山是有關係的 。這 麼說 ，怜 子是跟松木有關係的 女人， 表面上她的丈夫叫杉山貫一 ，實際 
上是松木 。那 個井關 ，除了 焰火線香之外 ，好像 又發現了一條新的線索…… 否則， 就說不 通了。 
總之 ，我 認爲必須把井關這個人查清楚才對 。」 





「我也這麼想。假如他不是刑警，是誰指使他這樣搞的？豈非怪事！」 

「你不是說曰本橋的堀留有一家服裝文化通訊社嗎？你就先從那兒蠢。它不會同信用調查 

I 名片上明明有這個地 址，而且電話號碼現在也使用 。這 個人一定很熟悉服裝 


所毫無牽扯的 


井關的問題一弄清楚 ，杉 


文化通訊社 。我們 從這裏挿進去，就能把井關的眞正面目揭示出來…. 

山、松木、宇田 以及周圍的人都會瞭露掌的。然後 ，再調 查松戶的伶子 ，這 個女人跟松木究竟 
是什麼關係 ，現 在上哪兒去了 ，這 也是必須立卽查清的問題 。我 跟主任講一下 ，這個案子以你爲 
主 ，加强力量， 地方部的山西也讓他來幫忙 。境 和地引去小岩了解杉山家庭的情況 ，讓湯 本去菊 

屋橋監 視宇田。你呢，去偵破那個信用調查所。這樣安排，你看怎麼樣？」 

戶田的眼睛如同狼犬要撲向獵物似的接着說：「偵緝二課的鐮井，你知道的，在那次南部鐵 

路罷工事件中 ，是他 發現操縱暴力團打工會幹部的就是潛伏的豪田元吉派。鐮井的本領眞是名不 
虛傳—•後來豪田又搞了一夥 人爲籌備某政 黨的資金而進行搶刼，又在品川車站商店搞販賣麻藥， 
這些事件都有他的份兒 。鐮井 在到處 追查， 但豪田却不公開露面 。那 個傢伙手下有成羣的 打手， 
分布全國各地 ，有的 甚至當上國會議員，可見捧他的人不算少。輿論界認爲豪田可能跑到外國去 

了 ，但唯 有線井不相信 . 至今已偵察好長一段時間了 。岩 田組歷來奉行絕對保密主義 ，從 沒有 

絲兒透露，一直在埋頭 破案， 一旦發表結果，就一鳴驚人 ，這 是他們一貫的 做法。 我感到 ，豪田 


案件同青峨山案件的幕後背景有着微妙的聯繫 
「同笠井先生的死有關係？」 


看樣子岩田組正在行 動吧。 


第十幸暮後 一三九 






霧與影 一四0 

r 對！ 岩田組讓曾田 、刈崎、鈸井 形成一條倶破 線， 已經開始活動 了。 最近他們像是預先商 
量過 ，岩 图組的人很長一段時間不來上班 。也正 是開始什麼行動之前的一種 徵兆。 如果在松戶用 
名片的是刑警 ，那麼 在青娥山使用名片的則是另一個刑 警。」 
r 這就是說 ，兩個 人都是四十二 、三歲。」 

「這些刑警肯定是岩田組的人。但他們是追捕豪田元吉泥 ，還 是宇田甚平？宇田幹了什麼勾 
當？ 豪田和宇田有什麽 勾結？ 這就是問題的核心。」 

r 宇田與豪田有關係……是可能的 。總編，宇 田是東亞大學畢業的 ，豪 田說不定也是東亞大 
學的？——如果是這樣 ，他們 的結合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您 說這同笠井先生的死有牽連 ，這種 
推測不能不說是判斷上的飛 躍。」 

r 是的， 飛躍得過分了 。不過，你發 現青峨山跟松戶有一線相聯 ，提 出你的推測也頗有意 
思，雖說 是飛躍 ，但 產生疑念也 是自然的。」 • 

戶田以雄辯的口吻 說道： 

「現 在的日 本和過 去不同 。無 論是東京還是 地方， 交通十分發達 ，所謂 遠距離的槪念早已不 
復存在 ，因此 ，犯罪作案的方法也就巧妙 得多！ 如果我們仍按照老框子想問題 ，未 免過於愚蠢。 
你知道 ，營生 事件中 ，大 分縣鄕下派出所的警察作了案 ，並 且嫁禍於人 。日本，現 在的日本是一 
個罪犯 的窩！ 在這個窩中有各式各樣的罪犯 ，並且 互相交織在一 起。」 

「完全同 感！ 我也覺得是這樣 。這次 去福井，站在笠井先生落海而死的斷崖上 ，一種 恐怖的 




感覺油然而生 。這 可不是一個鄕下敎師的普通之死 ，不 能不說跟別的事有關 . 這種預感激勵® 

我去追根問底 。正 如總編所說，日本是一個罪犯的窩。各種犯罪事件如同蜘蛛網一樣互相交織在 

一起……」 

小宮拿起水杯 ，一 飮而盡。然後隨同戶田走出食堂。戶田拍着小宮的肩膀 說道： 

「去慎緝二課看一下 ，岩 田可能在那兒，我給你們介紹介紹。然後去找地方部的山西，向郃 

長提出，讓他跑外勤 ，他 一定很樂意幹吧。」 

當天夜裏 ，小 宮在高圓寺的家裏收到福井縣通訊員坂根的來信。信裏寫道： 

小 宮雄介 先生： 

諒您奔波勞動 ，一 定很辛苦了 。調 查焰火線香有什麽結 果嗎？ 我一直在等您的消息 。我 
已經把蠟筆頭和笠丼先生指甲裏的蠟筆粉末一起帶到小濱市鑑別科去了 。因爲 從笠井先生指 
甲中得到的蠟筆粉末 ，數 量甚微，所以鑑別非常困難 。鑑 別科開始時表示爲難 ，聽了 我們的 
說明和請求以後 ，好不 容易才接受了 。大 井刑 S 也一塊兒去的 。大 井刑 S 在您囘東京那天晚 
上 ，就立 卽前往若狹本鄕的「西村 J 旅館，調查井關信吉 。但 井關已囘東京 ，說 不定趿您同 
坐一趙列車兒 。「西 村」旅館的管家還是認爲井關是 1 R 正信用調查所 的人， 但大井調查的結 
杲 ，證明 井關所謂徵集廣告云云純屬揑造。他查詢了當地的農業協會 ，燒 炭協會 ，都 說沒見 
過井關 ，只是 漁業協會有兩件事令人可疑。那裏的漁業協會總部設在高濱町 ，各 村有支部， 

第十聿象後一四 I 





霧與影 一 四二 

井關信吉走訪了其中的若狹本鄕支部和鯉川村支部。這兩個支部都很小，只有十四、五個漁 

民。他們都沒有獨立的辦事處，以支部負責人的家作爲聯繫地點。井關信吉從負責人那裏抄 
了會員名單，他要漁業協會的名單有什麼用陀？我覺得他並不是搞什麼紳士錄。而是另有用 
途。我也感到如你所說的同船有關係。望你在東京一定要把并關的老巢查個明白。大井刑警 
也同樣有此要求。他說一有空，還想去走訪漁業協會成員 ，了 解并關都幹了些什麼。大井說 
有空才去，我對此實在生氣，爲什麽不馬上去呢！當然，高濱町前天剛死了町長，馬上面臨 
繼任人選問題，警察局也確實忙得很。還有，高羽巡警提供的情況，這位老巡警懷疑井關信 
吉是某飯館的老閼。他說進出青峨山只有一條路，而咱們在山上遇見的那個人却能躱過高羽 
巡警的埋伏，脫身出山，這絕非尋常之輩！因此，推論此人可能是燒炭夫的同夥 ，上 山購買 
私造濁酒的掮客，熟知進出山的其他途徑。高羽目前還沒有拘留日向傳吉，目的正是爲了捕 
捉那個掮客。島田部長仍然代理局長，忙於各派出所的行政會議。自從您走了以後，我感到 
這裏又恢復原來風平浪靜的狀態"但我覺得這種平靜正是風暴來臨的前兆。小宮先生，祝您 
H 作順利。如有情況請同分局聯繫是盼。我打算明天再去訪問一下三棵松的磯次，饱是最早 
發現笠井先生屍體的人。餘容再告。 ， 

坂根時二郞謹上 

第二天，小宮訪問了在日本橋堀留山武大樓的服裝文化通訊社。 



登上五樓 ，很快 找到服裝文化通訊社 。一進 門就看到一個 大房間 ，桌 子排成 r 川」 字形，有 
四五位職員辦公 ，桌上 雜亂地攤放着各種書報紙張 。很 難判斷這個公司到底是幹什 麼的。 靠門的 
一個姑娘站起來 ，小 宮遞上了名片 。這位 姑娘將小宮介紹給一位負袞 人，那人 聲音低沉地 問道： 
「您有什麽事？ 」 小宮看了名片 ，知 道他叫布施秀夫。 
r 我來打聽一下『眞正信用調査所』。」 

「『眞正信用調查所』？不清楚。」布施答道。 

小宮有點兒失望。 

r 聽說就在這兒 ，所 以來打擾了 。有一 位井關信吉的，您知道嗎？」 
r 噢， 就是您上囘打電話來問的那個 人吧？ 」布施 說道： r 我們這兒是廣告代 理業， 是爲與 

服裝有關的雜誌提供廣告 稿的， 根本不搞謂査所的業 務。」 

r 但有一件事很奇怪 。現在 有一伺調查所的人拿着你們的名片到處鑽 呢！ 那上面印着這裏的 

地址和電話號碼。」 

「有這樣 的事？ 好大膽的傢 伙！ 我們接到這兒已有兩年 ，也 許是以前在這兒住的人在使用舊 
名片，我們 肯定會接到許多電話 ，但事 實上你是第一個來訪的 人。」 

布施神色有點兒緊張 ，似 乎暗示對方搞 錯了。 

小宮無話可問 ，但 心想如果這樣離去 ，那 麼那個叫井關的人就成了難解 之謎。 
r ……那麽 ，貴 公司的職員中 ，有 人認識這個人 的嗎？ j 

第+ 章暮後 一曰工 




露與影 一四四 

布施有點兒不耐煩 ，轉 向職員，粗聲粗氣地 問道： 

「你們誰知道『眞正信用調查 所』？ 誰認識叫井關信吉 的人？」 

職員們面面相覷"異口同聲地 囘答： 「不 知道！」 從他們的目光中可以 看出， 對小宮這位不 
速之客 ，深感好奇。 

小宮無奈 ，只 得離去。在等電梯下降的間 隙， 通過窗戶可以看到對面樓房的屋頂 。那 上面是 
簡易的高爾夫球練習場 。山武 大樓細窄 ，每一 層只有兩間房子 。小宮 看到隔壁那間的房門扃閉 

着"掛着 r 加明古洋行結算事務所」 ，新木 板作的 牌子。 
r 加明古 洋行？……」 小宮默默地唸 着。 

他好像在哪兒聽見過這 名字。 

加明古 ，英 文爲 coming ， 意思是「正在到來」、 r 將來有望 」、 r 未來」、 r 從今開始」。 
記得這好像是某商品的商標 ，後 來被用來作爲公司的 名字。 

電梯下來了 ，開 電梯的還是那位姑娘 。在 電梯下 降中， 小宮問 她： 
r 五樓有一間屋子掛着加明古洋行結算亊務所的牌子 ，那 是什麼 公司？ 」 

「加明古洋 行嗎？」 

少女使勁兒扭動電梯下降的把手 ，一邊 說道： 

「是西裝店 ，詳細 情況就不知道 了。」 

「公司有多少人？」 




「很小的一間屋子 ，就 一個專務董事和一個女職員 ，沒別 人。」 
r 是啟西裝的公 司嗎？ 」 

r 聽說過去叫加明古洋行 ，相 當大的批發店 。最近 破產了 ，兩 個月以前搬到這兒來的，現在 
是處理善後事情的 事務所，所 以不需要什麼 人。」 少女 說道。 
r 對不起 ，能 不能再說詳 細點？」 

r 請到這邊來吧 ，大樓 的管理室主任在那兒 ，他 或許能多談點 兒。」 

到 了一樓，姑娘 拉開電梯的門 ，引 小宮走進最靠裏頭的一間辦公室 。裏 面坐着一個四 十四、 
五歲滿臉鬍碴 的人。 

「打攪您了 。這 楝大樓裏有眞正信用調查所這個單位嗎？」 
r 沒有。」 

r 這裏是一條一號吧？肯定是在這樓上的五 樓。」 

r 五樓？只有服裝文化通訊社和加明古洋行兩家，沒別的。」那人生硬地答道。 

「對不起 ，請允 許我提一個怪 問題。 服裝文化通訊社和加明古洋行的電話是屬於這個樓所有 
的吧？」 

r 是的◊兩個電話內線 ，一 0是四 o 四二 、一 個是四 o 四 三。」 

那人又看了看小宫的名片 ，問道： 
r 出了什麽事嗎？ 」 

第十幸暮後一四五 



容與影 一四六 

「不"沒什麽。」 
r 電話有什麽 問題？ 」 

小宮曖昧地笑了笑 。心想：電 話只差一個號碼 ，四 o 四二變成了四 o 四三。在印名片時字排 
錯了 。沒有 校正就印刷了 ，這 是常 有的事。一 個號碼之差 ，也 是容易搞錯的，不過使用名 片時， 
用圆珠筆改過來就行了。如果同對方無需電話聯繫，不改也可以 。井 關信吉的名片也許跟加明古 
洋行有關 ，因爲 都在同一層樓上最容易搞錯電話號碼，但加明古洋行是西服批發店 ，跟調 查所怎 
麽聯在一 起呢？ 跟出版土木建築業界的紳士錄又有什麼關係 呢？ 小宮思索着 ，大 樓管理室主任 P 

氣和緩地 說道： 

r 唉！ 加明古洋行遭 大難了 ◊這年頭企業互相 呑併， 十分義 。稍不 留心就被吃掉 。連 一年 
經營額四億元的加明古大洋行也一夕之間就連樓房都變賣出去 ，落 到只好借敝樓一隅苟且偸生的 

地步 。纖維 業界的競爭實在可怕，郞使地盤多大 ，也是 一陣狂風轉瞬卽逝啊 . 只因一張空頭支 

票 ，就 全完了。銀行也眞是只顧大發橫財 ，見死 不救呀◊聽說洋行經理精神失常失踪多日 了。」 
小宮看出來 ，大樓 管理室主任把 自己當作採訪經濟部門消息的記者 。對 主任介紹的經理因破 
產而失踪的事 ，記得 在那兒聽說過 。小 宮轉念一想 ，委託 調查所了解業務上的情況和經理的去 
向， 這種事也未嘗不會有。不過 ，調 查所跟公司二者同設在一起 ，這 就奇 怪了。 

此時戶田源一郞的話在耳邊 廻響： 

r 那 個籌措政治資金的 B 罪集圈 ，爪 牙深入各地 ，遠 未肅清。只要查清井關信吉 ，就 可以搞 




清楚宇田甚平 ，說不 定這背後還隱 》 大傢伙妃 。豪 田元吉因掠奪政治資金之事敗露而正在潛逃之 
中 。岩田 組展開行動了 ，這跡 象表明可能來到了一座大山洞的入口處…… 」 

小宮向管理室主任道了謝 ，走 出山武大樓 。來到 大街上 ，找 到公用電話亭 ，向 總社掛 電話。 
r 喂喂……是總編 嗎？ 您知道有一家叫加明古洋行的纖維業公司嗎 ？」 
r 這……加明古洋行？請等一下 ，我 想一想…… 」 

戶田說着 ，思 索了一 會兒。 

r 噢 ，想 起來了 ，有這 個公司 。在神 田一帶 ，是家 批發成品公司 ，對吧？ ……兩三個 月前， 
上了詐驅犯的 圈套， 破產啦 ，經理 苦於偾務如山 ，不知 逃到哪兒去了 ，你 說的是這家公 司吧？」 
r 不錯 ，就是 這家加明古洋行。」 
r 怎麼 啦？ 又有什 S 新發現 ？」 

r 這家加明古洋行設在山武大樓五樓上 。我去 找®裝文化通訊社毫無所獲 ，出 門時恰好看到 
隔壁房間招牌上寫着『加明古洋行』 。據 大樓管理室主 任說， 電話號碼四 o 四二和四 o 四三只錯 
一個字 ，很 可能就是跟加明古洋行搞錯了 。所以 引起我的疑心 。那張 名片是不是跟加明古洋行有 
關呢？ ……名片上寫的是山武大樓五樓 ，而 五樓上只有服裝文化通訊社和加明古洋行 兩家， 電話 
號碼當然是它們兩家容易搞錯了……總 ，編， 您看怎 麼樣？ 」 

「嗯 ，原來 是這樣◊恐怕是公司破產 ，經 理失踪 以後， 公司委託調查所調查宇田的背後…… 
你稍等一下，當時寫這件事報導的是湯本 ，我 讓他跟你說話。」 

第十章暮後一四七 










客與影 一四八 

戶田放 下電話 耳機， 接着傳來年輕的湯本記者的 聲音： 

「小宮 ，你好！ 我是 湯本。 你說的那個加明古洋行 ，二 月初讓一個叫『野見山』還是『野田 
山』的年經詐騙犯用現代商事這樣一個假公司名字給坑了 ，此人 假造了 一張六千萬圓的票據 ，把 
貨物裝 上卡車 拉走了。這個 事 件喧騰了一個來月 ，向警 方報案 以後， 偵緝二課才倉促上陣 ，但那 
已經遲了一步 ，那一 幫子騙子早已逃得無影無踪了 。反正 作案相當巧妙 ，不 留痕跡。後來，洋行 
經理痛苦不堪 ，離 家出走 ，已 經一個多月了。警方的加治部長在負責偵破這個案子 。只因 罪犯精 
心策劃 ，因 此越查越墜入五里霧中 ，成了 解不開的謎圑 。有 一次我碰到加治部長便打聽偵破得怎 

麽樣啦"他說無法查下去 ，正 在苦惱 ，臉色 很不高 興。」 
r 是這樣…… 明白了，謝謝。」 湯本又接着說道： 

「小宮，加明古洋 行是在岩本町 。還有，我 見過那個經理古石田 ，是個胖子。 據他說 ，他之 
所以被那夥騙子勾上 ，原 來是給他蓋樓房的一個土木建築公司的人介紹 的。」 
r 什麼 ，土 木建築 公司？……」 

r 是，一 點不錯 。連 警察也感到不可思謎，後來調查了 ，一 無跅獲 。是那人， 毫無問 題。」 
r 土木建築公司 ，又 加上了這個傢 伙。」 

「嗬， 這又有什麽呢……反正 ，是 那人，毫無問 題。」 

小宮掛上電話"手徵微發額 。他 走出了公用電 話亭， 在街上大步地 走着。 
r 土木建築公司 ？」 小宮想 ，那也 許是宇田甚平 ，對，準是他！ 






第十一章欺詐 

£靠近岩田町交叉路口的一家戡維批發商店裏 ，小 宫雄介打聽加明古洋行大樓座落在 

什麽地方 。一 個年輕的店員啓了小宮一眼 •• r 加明古 洋行？ 破 產了！ 現在那裘是一 
家婦女服裝商店 ，叫 吉野商 行。」 店員告訴小宮 ，朝兩 國大街方向走十分鐘 左右， 靠左邊有座四 
1的樓房，就是 r 吉野」。 

果然 ， r 吉野」是一家婦女兒童服裝 商店。 門口雜 C 地堆放着一些模特兒 ，四 、五個 店員正 
忙着給模特兒穿戴 打扮。 小宮向一個店員打聽加明古 洋行。 
r 咦？ 加明古洋行是從前的公司 ，你 有什麼 事嗎？」 

「你們嘟位了解加明古公司？我想打聽點事。」 

「噢 ，好吧。」 那店員朝裏面大聲喊道：「老頭子在裏面 嗎？ 叫他出來一下。」 

過了 一會兒 ，從裙 子和服裝堆後面走出一個大約六十開外的矮個子的禿光頭兒。 
r 找我嗎 ？」 

「想打聽點兒 事，」 小宮很客氣地 說道 ， r 只打擾您十來 分鐘，行嗎？ 」 

老頭子打量了 一下小宮說••「那好吧 ，跟我來。」 說完就領着小宮走到地下倉庫裏。倉庫?| 
成捆成捆地堆放着呢紱料子和襯裏布 ，好 像排炮似的 、滿 屋充滿了沖粦子的生布氣味兒。倉庫的 

第十一章欺許 一四九 



菰與影一五 o 

盡頭有一間六張鋪蓆大小的房間 ，屋 角的天花板上有一個三尺見方的窗 a ， 從那兒射進一道白亮 
的光 線。. 

r 這屋子裏擠得很 ，將就 點兒請坐 吧。」 老頭兒 說道： 「我叫細野治平 。加明 古洋行還在這 
裏時我 就在這兒看門 ，守夜…… ，這 兒就是我的房 間。」 老頭兒談話的神情像個小 伙子， 乾脆俐 
落 ，同 他那蒼老的面容不大 相稱。 

「你想了解什麼事兒 ？」 

r 您能告訴我加明古洋行是怎麼破產的嗎？——我想您一定很清楚。」 

細 野治平略顯出得意的 樣子， 隨卽就饒舌有興味地談起來 ，並 且對答 如流。 聽他的 口氣， 似 

乎已經有人向他多次打聽過這件 事了。 

小宮一面聽一面想 ，這 眞是罕見的詐 騙案！ 經理竟然失踪一個月去向不明 ，這 豈不蹊蹺？ 

「 ……已經報告警察了。可是自稱是野見山的那個人和充作北海道的科長的那 個人， 還有說 
是會計的那侗女人 ，都下 落不明 。交 貨以後早點兒提防 一下現 代商事公司就 好了。 等發覺時已經 
晚了，已是 票據要下跌的時候了 。也 怪我們這些人太粗心 大意！」 老頭兒懊悔地垂 着頭。 

「您剛才說一點兒也沒有提防 ，是不 是指專務董事或經理沒問一下京橋的現代商事 公司？」 
「不。 他們設下了一個巧抄的騙局……」細野老人接着作了如下的說明： 

石田 經理爲洽談商務來到京橋樓 ，當 他走到 門口的時候， 看見野見山已經在那兒等着 。野見 
山畢恭畢敬地出門迎接 ，並且 指着面對馬路的三樓窗戶說 •• n 二樓就是我們的公 司。」 石田經理 





瘙 頭望去 ，玻璃 窗上並排寫着「現代商事公司」幾個金色的大字 。那座樓的門 面有六十尺寬 ，是 
一座三 層的鋼 筋水泥建築 ，窗戶很大， 幾乎佔去了三層樓房的大部分面積 。雖 說是租用的 樓房， 
但僅僅辦公室就占用這麼多房間 ，足以 使人產生一種信任感。 

r 辦公室稍濟 些， 在二嘍還租了一個房間作會客室。北海道的二階堂科長已經在那兒等候着 
您。」 野見山一邊上樓一邊 說着， 把石田經理帶到二樓緊挨樓梯的一個房間 ，這 房間面對着一搽 
光線昏暗的走廊 。房 間裏空空蕩蕩的 ，大 約有五坪左右 ，像是 W 3 粉刷過 ，亮堂 而明淨 。屋 裏只 
有一 張桌子 ，幾 把埼子 ，這 種簡®的擺設 ，顯 得有點兒寒酸 。二 階堂叼着煙坐在郅兒看見他們走 
進來， 於是就交換了 名片。 

看上去二階堂有點像煤磷上的人 ，性情豪爽， 爲人精明强幹 ◊石 田放心地商談生意，忽聽有 
敲門聲 ，野 見山去開了門 ，有 人送來了咖啡 ，從門 外傳進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 。石田想， 可能是 
三樓服務員送來的咖啡 ，就 暍了 。大 約只用了三十多分鐘 ，生意就談妥了。 

「本來想一起吃頓 飯， 可是二階堂科長馬上要離開東京到九州 。現 在正醞釀春季大罷 H ， 事 
情很多 ，二 階堂科長是抽空來的……我因爲要送二階堂科長去東京車站 ，也 只好失 陪了， 合同就 
這樣談定了 PB 。 明天還要打擾 您。」 野見山說完 ，送石 田經浬出了大門 ，隨卽 轉身跑上樓梯。 

這就是 in 明古洋行方面會見野見山和現代商事公司給我留下的印象 。成交後， 他們再也沒人 
來聯繫過 。事 後一想 ，在 整個這次交易的過程 ，加 明古洋行方面旣沒有主動打過電話 ，也 沒派人 
去過， 好像爲了省略一切繁雜的手續似的，一切都由現代商事公司方面來聯繫的 。所以，石 田經 

第十一章欺詐一五一 




雾與影一五二 

理看見現代商事公司僅有那一次 ，一般 說來 ，這種 情況並不稀罕 ，風雲 多變的商業交易主要是依 
靠信用來進行的 ，這 種做法有利於使他們成爲長期保持買賣關係的老主顧。野見山絞盡腦汁策劃 
了那次洽談的騙局。加明古吃虧就在於太輕信對方。 

事後 ，警 察嚴密調查了這座現代商事公司的樓房 。結果，誰 也不知道有野見山這個人。野見 
山用的二樓會客室是一間空屋子 。那 裏的管理員曾登過出租廣告 。旁 邊是經營罐頭交易的甲陽罐 
頭公司 ，有時 也借用這間屋子堆放東西 。如 果有了新用戶 ，屋裏 的家具就搬到走廊 裏去， 但這必 
須經過管理員的應允◊那天 ，野 見山擅自佔用那間空屋達二十分鐘之久 ，竟無 人發覺 。警 察局認 
爲雖然這可能出於 偶然， 但委實是一件怪事。 

「有三個人使用過這個房間，你們誰也沒看見嗎？」 

當罐頭公司的五 、六 個職員聽到刑警這樣提出問題時 ，一® 個目瞪口呆 。有兩 個人說曾聽到 
屋裏有說話的 聲音。 其中一個人是兼做勤雜事務的女職員。 

r 我聽到裏面好像有人說話 。可是，我想 管理員經常帶人來借用這間房子 ，以 爲又是什麽借 
戶來了 ，所以 沒介意 . 」 

另 一個年輕的職員補充 說道： r 我在經過走廊的時候也聽到裏面有說話的聲音 。可是 沒聽出 
有 三個人 ，以 爲只是管理 員。」 年近六十的管理員惶恐地囘 答說：「是呀， 我發現房間有 人用， 
但以爲是甲陽罐頭公司的客人 。因爲 我說過 ，房間 閑的時候他們可以隨便使用 ，所 以也就沒留 





三樓的現代商事公司當然毫無例外地受到詳細查問。這是一家販賣紙張的公司。問遍了所有 
的人 ，結 果證實所謂野見山和北海道 H 會作電料器材買賣 的人， 全是胡扯 ，野見 山究#^是什麼模 
樣兒"誰也沒見過❶ 

「眞是一樁令人大惑不解的 事件！」 刑警想。如果樓裏沒有內線或同夥 ，是不 可能在那個空 
房間裏表演這齣戯的。可是 ，直 到現在還沒有發現一偲足以懷疑的人。送咖啡的那個女人也被査 
問了 ，她也 只不過是附近「泡尼」茶館的女服 務員。 

「我們經常送茶上門 。那天 有一個三十二 、三 歲的男人要了咖啡 ，吩 咐我們送到二樓甲陽罐 
頭公司的隔壁房間去 。錢 當場就付清了 。我 們都是收現款 ，從 不賒賬 的。」 女服務員還這樣說 
道 ，她是 在走廊裏把咖啡交給一個人的 ，不 可能看見屋裏的客人。一小時以後去收拾屋子時 ，已 
經沒 人了。 

野見山怎*知道這兒有一個空房 間呢？ 討論了所有的可能性 ，進 行了各方面的捜查 ，總 算找 
出了 一個似乎有力的線索 ，這 就是在案件發生的大約十天前，有一個男人看了報紙上的廣告夾看 
過那間出租的房子 。管 理人陪那個人來看房子的時候 ，那個 人一邊留心地察看窗戶和戶外 ，一邊 
問道： r 這兒的桌椅一起出租嗎 ？」 「不 。這 是隔壁公司暫時存放在這兒 的。」 那個人微笑地沉 
吟 •• r 看來要借房子還得 買下這 些東西 啦。」 不一會兒 ，就 告辭走了 。從 那之後就再沒來過 。管 
理員對那些愛開玩笑 ，善於 惡作劇的來客已經司空見慣 ，所 以也就不以 爲然。 

r 了解房間情況的只有那個人。」管理員說：「衣着嘛……穿着小號的筆挺西裝 ，個 子不算 

第十一幸••欺許 一五三 




雾與影 一玉四 

高， 瘦瘦的 ，還留 下了名 片呢！ . 這 就是他的名片。」 

刑警立卽找到了名片上的那個人 。可是，這 個人有足够的材料證明他當時不在作案的 現場。 

那麼 ，野見 山到底是從什麼地方聽到這個空房間的呢？案件充滿疑圉 ，陷 入了迷宮…… 

r 不管怎麽說 ，我 fi 經理的這種作法簡直像走鋼絲一樣冒險 。他 輕信了 對方， 談完買賣就囘 
來了 。石 田經理可眞算不得聰明人啊 ！」 細野老人苦笑着說。 
r 後來二階堂和那個叫津野的女人又怎麽樣 了呢？ 」 

「這兩個人也都溜得無釤無踪。替方認爲野見山是主謀，野見山專門雇這雨人來搞了那天的 
騙局。叫 津野的那個女人验蛋兒長得挺漂亮 ，像 個女演員似 的， 十分惹人注目 。但 還是沒法找到 

她的踪 跡。」 

「查過裝運服裝的卡車嗎？」 

r 當然査過。連僞造票據、印章這件事都通報全國的印剧行業進行過 II 查。瞥方這樣大規模 
出動 ，可以 說前所未有的。但是 ，罪 證銷毁得很徹底……所有一切都被抹掉了。人們都墜入了五 

里霧中。」 

r 是個叫宇田甚平的人介紹野見山同經理見面的吧？那麽 ，査 問過宇田這個人 ，也是 當然的 
嘍 ？…… j 

「瞀方開始诗認爲道個人最可疑◊因爲在這個案件中浮在面上的只有宇田一恒人 . 可是， 








宇田說他自己也只見過野見山一兩次，是野見山來推銷洗衣機時認識的。宇田還親自來道過 *v 
說介紹了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給經理添了麻煩，很對不起。宇田這個人是在苦水裏泡大的、 

信得過。我也只見過他一次。」 
r 什麼時候？」 

「那還是剛剛修建這幢大樓的時候。大約是兩年前吧，當時，經理把建築上的事全都委託給 
今田承包公司。今田公司下面有一個宇田組，專門差使架子工，頭頭就是宇田甚平。宇田是個很 
幹練的人，會用人，經理很佩服他◊我曾看見他倆一起在建築工地上談笑風生。他險瞠紅潤，沿 
上去很敦厚，籙說是靠勤 H 儉學唸完了大學。石田經理也是一生操勞，兩個人眞有點意氣相投。 

因 爲是宇 田介紹 來的人 ，經理 當然就相信了 . 誰又會想到變成這個樣子呢？聽說宇田本人對此 

也勃然大怒，說一定要親自找到野見山的下落。他還到警局那裏去過好幾次，給警察提供了許多 

線索。我怎麼也想像不出宇田會是罪纪的後臺 . 可是，刑警似乎還是揪住他不放。」 

細野老人的話確有令人信服的地方 。可是 "小宮心想 ，這大 抵屬於老年人的思考 方法。 

r 這樣的話，石田經理離家出走是在什麼時候？」 

r 唔 ，那是 事情發生以後 ，清 理善後工作的事務所搬到堀留不久 的事， 他突然就消聲谠跡 
T ……實在令人覺得莫名 其妙！ 」 
r 多少有點兒線索沒有？」 

「這 個嘛，失踪的那天早晨 . 石田褲腰帶斷 了。繫 着兒子的腰帶去上班 ，到了 公司以 後， 

第十一章欺許一五五 





容與影 一五六 

打開報紙和來信 ，看了 一會兒 ，說 要出去1東西就 走了， 再也沒有囘來…… 」 
r 買褲腰帶 ？ j 

「不錯 ，後 來囘想 ，那 天眞是不吉利。偏偏是去買據腰帶 ，實 在叫人擔心。」 

小宮的腦海中閃電般地掠過一個念頭 ，這會 不會同野見山有關聯 呢？ 

「 報告警察了嗎 ？」 

r 當然報告了 。事情 發生後 ，過了 一個月 ，警 方也覺得其中必有 緣故， 開始進行調查 。但那 
幾個人的去向一點也弄不清楚◊這世道，這類案件多如牛毛 ，警 察也不會認眞地對這樣一個離家 
出走的人費心勞神的 ，恐 怕是漫不經心地丢在一邊 了。」 
r 沒有一點别的線索 嗎？」 

「有用的線索沒 有了。 要說還有的話 ，就 是日本橋百貨商店的售貨員 ，曾 記得石田失踪那天 
的十一點左右 ，有 人來買過褲腰帶的就是石田經理 。郝 售貨員說是兩個男人一起來的 ，年 紀大的 
K 了褲腰帶 ，然 後和另一偭人一起走了。百貨商店顧客很多，無法斷定是不是石 田。」 

r 兩個男人同時出現在百貨商店……」 

「 售貨員 的記憶 很模糊 ，刑 警只得乾着急 。卽使 弄清了石田到百貨商店的來龍去脈 ，但 想掌 
握進一步的去向還是枉然。至於說那天早晨的來信可疑的話 ，因爲 石田經埕把信帶走了 ，也 就無 

法知道到底是誰來的信。」 

r 石田是什麼體形？」 . 





「魁梧肥肸 。性 格也比 較好勝，有點 蠻勁兒 ，有時 連一樓都能聽到他在三樓訓斥店員的吼叫 
聲 。因 爲他身子壯實 ，看上 去比他的歲數要年輕 的多。 社會上都說他是因爲逃避債務而失 踪的， 
可是他並不是那種膽小怕事 、心胸 狹窄的 人。」 

「請問 ，您知 道加明古洋行的殿山專務董事住在什麼地方嗎？ 」 

「知道 。現 在還有信寄到這兒來 ，都是 從這兒轉給他 的。」 細野說着 ，拿 出大小兩張複印的 
名片••一張是殿山住家的地址 ，另 一張是公司事務所的地址。殿山專務董事的家住在中野區住吉 
町三二 o 號。 

公司倒 閉。 S 理逃走的事並不罕見 ，可是，石田 經理的情況似乎不同尋常 ，而且 加明古 
洋行事件的背景極其複雜 。警 察局爲什麼不把經理出走和野見山一夥的行踪聯繫在一起進行偵查 
呢？ ……小宮的思路斷了 ，他 感到這個事件的後面一定會有什麼骯髒的 勾當。 

負責調查宇田的岩田組正在進行工作。他們會不會是某一政黨籌措資金集團的黨羽在匆忙中 
露出了馬脚 呢？ 不管怎麼說 ，這絕 不是單純的公司倒閉事件 。那 夥人至今去向不明 ，僅此 一點就 
很値得 懷疑。 

小宮決定去找殿山專務董事。 


第十一章欺詐 一五七 




家與影 


五 


第十二章 


影 


子 



天傍晚 ，小宮 雄介從 東中野車站下車後 ，在車 站食堂吃了點東西 ，在 將近七點的時 
候找到了住在吉町的殿山理助的家 。他走 進大門 ，一 個四十出頭 、瘦 長臉的女人迎 
了出來 ，好 像是這家的女主人 。她接 過小宮的名片 、問 明了來意。 
r 他爹，有人找。」 

女主人囘身走進裏屋去 ，從裏 面傳出悄悄的說話聲。過了 一會兒 ，殿 山理助出來了 。他 上下 
打量了一下 小宮，說道： 「請進來吧 ，屋 裏挺亂的。」 

小宫對他這種和氣的態度頗有好感 。過 道旁邊六張鋪蓆大的屋子裏，孩子們正在嬉鬧。 


r 請這邊坐吧 ！」 小官進屋後坐在黑檀木的桌子旁邊。 


「啊……晚上來打擾您 ，很 抱歉 。有 點兒急事想請敎您…， 
殿山那嚴肅的臉上毫無表情 ，把 煙灰缸給小宮遞了過去。 
r 你打算在報上寫我們的事嗎？ 」 

「還沒有決定寫報導 。想 向您打聽一個 人。」 

殿山瞇着的兩眼閃了 一下。 

「問 題可能提得有些突然 。殿山 先生知道井關信吉這個人嗎 


匕 





r 井關？ 不知道 ，這是 頭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他 是幹什 麼的？」 

「據說在眞正信用調查所編輯紳士錄。」 

「眞正信用調 查所？ ……」 殿山困惑地自言自語。他的險上露出疲憊 ，看樣 子不像是說謊 。 
多年當私人公司工頭的辛勞 ，在 他的面龐上 刻下了 深深的紋路。 

「不知道也沒有關 係。」 

小官想 ，旣 然殿山不知道 ，也 無須解釋自己的身分。 

「我負责採訪加明古洋行倒閉的原 因 ，51 有與此有關的野見山一夥人的倩況。偵辑二課在處 
理集 a 犯罪案件時 ，對 關係複雜的事件守口如瓶 ，不 露一點兒風聲，所以無法了解目前搜查到什 
麽程度。尤其是這次加明古洋行亊 件， 更是神乎其神，您有沒有什麽可以告訴我的？」 

r 您可眞是個熱心腸 的人。」殿山說：「我 也希望能幫您一點兒忙 ，可 惜愛莫 能助， 無可奉 
告 。笤 方好像也沒弄到什麽新情況 。前 不久各報社的人曾一起到岩本町那座樓房去看過 。那時， 
我把該談的都談過了 ，再沒 有什麼新情況 可 aIF 您了 。野見山、 二階堂 、津 野鳥枝全都涫 聲匿 
跡 。這些 人好像都在利用各種假名字到處招搖撞騙 ，而 且一個名字只用一次 ，所 以很難找到他 
們。 看來只有一® 辦法， 就是請見過他們的人每天到街上去找 。他們 隱蔽得如此巧抄 ，使人 赀得 

實在不可思議。」 

這種看法也許有道理 。不過，他 們總會留下一點兒什麽痕跡吧 。首先，他 們騙取的八千件服 
裝到哪裏去 了呢？ 

第十二章影子 一五九 




露與影 一六 o 

r 八千件服裝突然不翼而飛 ，豈 非怪事 ？ 一 件也沒有找 到嗎？」 

r 問題就在這裏……連我也不相信。要說怪就怪在這八千泮服裝居然全都不見综影。加明古 
是英文 『 come 』 一詞的進行式，商標上有一 ® 年輕人伸展雙手闊步向前的標記和用金線繡成的 
英語字母 ，但這 個商標很容易拆掉。只要把商標一拆，就和其他商店出售的東西毫無二致了。」 
r 這麼說 ，八 千件服裝全都是這樣的嗎？ 」 

「不錯 。這 種西裝料子和布裏那兒都有 。因 爲是批量生產 ，不使 月特殊料子 。因此，其他 商 
店也會有同樣料子的服裝 。只 有商標才是加明古洋行唯一的標記 。在 百貨大樓或分月付款的商店 
都經常可以看到這種商標 。百 貨大樓 a 售的服裝 ，贲際 上不是自己像的 ，是我 n 這 些批發商提供 
的。百貨 商店貼上商標 ，當 作自己商店的東西出售 。當 出現大量退貨的時候 ，批發 商店就必須另 
找銷路 。那時 就要動員店員或雇用臨時工钯這家百貨商店的商標拆下來 ，甚 至一下子要拆幾千件 
呢。」 

r 那麽 ，可以 說野見山一夥也可能把商標拆下來 ，把衣 服轉到别 處去？ 」 
r 有可能 。當 時我們只聽說貨已經運到箱崎町的倉井田倉 庫裏， 也就放心了。後來又聽說在 
那裏和電器 H 具一起裝箱發送到北海道 去了。 但事後到箱崎町那一帶倉庫調査時 ，才知 道根本 It 
沒運進 服裝， 完全是詐欺伎 ffi 。 」 

「可是 ，要 拆掉八千件服裝的商 標， 工作量也很可觀 ，而 且場地很容易露出破綻哩。」 
r 看來全是預謀 ，事 先已經進行了周密的 布置。 前一陣曾探聽到一點兒風墼， S 察着實忙 C 




了一陣 子。」 

殿山理助接着又談了下面一些情 況： 

有一®刑警爲了追查服裝的下落，曾調査過卡車運輸界和卡車的主人 ，偶 爾打聽到有一輛運 
載馬 匹的卡車扔在千葉縣木更津附近的海岸上 。那天，刑 S 無意中路過秋葉原的一家運輸 公司。 
r 喂 ，那 種運馬的車是什麽樣的？ 」 刑警問年輕司機。 

r 先生，您不知 道吧？ 最近爲了愛惜 馬匹， 赛馬用的馬都不用貨車運了 ，改用 特別的運輸卡 
車 。這種卡車比 普通車廂高出很多 ，有車棚， 後面還有一個三張鋪蓆大小房間那麽大的車 斗。」 
「彩完全可以裝進八千件衣 服嘍？」 

「也許。總 之裏面相當寬 ，裝 得進兩匹馬 ，還 有可以讓馬頭從小窗戶上伸出頭來 。可 是把窗 
戶一擋"就誰也不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 。」 

刑警立卽認眞 起來： r 是在木更津的什麼地方？哪一天？ 」 

「大槪是二月底的一天 ，我 S 貨到館山去 。一 大早從兩國大街出發 ，經過 千葉街 ，到 木更津 
大槪有九點左右吧 。只 見那輛卡車自 fl 兒滑進離街道很遠的松林深處去，車上韮沒有司機。」 
r 後來呢？」 

「我也覺得 奇怪， 因爲這 兒沒有 赛馬場 。我 想可能是從中山賽馬場來的 ，就開 着車過 去了。 
囘來路過那條街時 ，看 見卡車還在郵兒停放着。心中好生奇怪 ，是誰 把馬運到那種池方去呢 ？」 
年輕人說着 ，若有 所思地歪着腦 袋。 

第十二章影子 一六一 



霧與影一六二 

刑警急忙趕到中山賽馬場 ，調 查當天運馬卡車的出入情況 。但是，一無所獲。 中山赛馬場當 
天沒有一輛卡車開出去過◊刑授更加惑到可疑，趕忙又飛跑到木更津 。經 過一番調査 ，證 實確有 
一輛卡車在那兒停了 一整天 ，但不知 什麼時候又不 見了。這樣，刑矜 通告全國有關 單位， 調查那 
S •奇怪的運馬卡車爲什麽要停放在那兒 。但直 到現在還沒找到有用的線索…… 
r 你說怪 不怪，小宮？ 」殿山 說道。 

r 警方 四面出 動 ，到處奔波， 眞是世 界之大，無奇不有， 竟沒有一個人知道那輛卡車爲什麽 
會丢在那 兒。」 

小宫對铰方的疑問是能够理解的 ，但他又想， 運馬的卡車在全國區區可數 ，如 果遍地都布下 
搜索網 ，應 當很快就能找到那輛卡車的 。假使 那夥人眞是用卡車運送服裝 ，那 可眞算是巧妙地鑽 
了 漏洞！ 然而車子又是如何弄來 的呢？ 難道對卡車進行了僞裝？有可能進行這種勾當的只有宇田 
甚平 ，野見 山和二 階堂、 津野都幹不了這種事…… 

r ……殿山 ，恕 我冒昧 ，您認 爲宇田甚平這個人怎麽樣？ 」 

「 宇田？ ……是個架子 H 。 」 殿山徵笑着 說道。 

「 自出事以 後， 您見過 他嗎？」 

「唔，見過……」 

「 看來宇田頗有些可疑 。我 認爲 ，加明 古洋行案件的起因可能在他那裏。也許這是不了解情 
況的旁觀者的主觀 ■ 斷……是否有必要再對宇田進行一些調查呢？ 」 








rff 察已經進行了多次調查。我也問了他很多事情 ，總 覺得他和這個案件沒有什麽牽扯。」 
「您的意思是……」 

r 我是說他和野見山一夥的罪行沒有關係 。他 旣不藏也不躱"是個講義氣的人 ，您見 到他就 
會了解的 。從外表看， 有點凶神惡煞 ，可 是談吐却富有人情味 ，挺 淳樸的 ，我想 是個好 人。」 
r 這跟犯罪是兩碼子事 ，您說兒？」 

「不， 說起來 ，並 沒有什麼證據 。最 近我完全被石田羥理的想法同化了 ，石 田一點兒也不懷 
疑宇 田。」 

r 一點兒也不懷 疑？ ……」小宮驚訝 地問。 

「關於石田經理失踪的事 ，赘 察當局徵求過宇田的意見嗎 ？」 

r 可能去問過 。不管 怎麽說 ，這個 人是個精明强幹的人 。現 在正承包建築雛鳥織編襪子公司 
的大樓 ，每天 起早摸黑地和工人們一起幹活 兒。」 

宇田的 勤勉倒是可以相信的 ，小宮 想 。青峨 村的校長也這樣說過 。當年，宇田 每天上學要爬 
三里 山路， 他居然可以做到八年不遲 到、 不曠課 。與其 說他勤 勉， 不如說他頑强地表現了自己的 
倡性 ，或 者說這種勤勉可能是某種本質的假 象。 
r 殿山 ，您 知道宇田的家庭情況 嗎？」 
r 不了解 ，沒去 過他家 。聽 說只有夫妻倆 ，沒 有孩 子。」 

「襪子公司建築工地在什麼 地方？」 

第十二章影子一六三 





霧與影 一六四 

r 在離兩國大街很近的石原町一條 ，離 大地震死難者的靈堂很近。」小宮 牢牢地 把地點刻在 
腦子裏。 

殿山爲什麼對宇田毫無懐 疑呢？ 這贲在令人 费解。 小宮默默地想着，聽殿山說下去。 
r 我雖然不懐疑宇田，但警察當局的岩田等人却口口聲聲說宇田是一個大可懷疑的人 物。」 
殿山第一次提到刑警的名字 ，這使 小宮的眼睛炯炯發光 。正 如戶田所說 ，偵緝 二課果然起用 
了岩田組 ◊ 

r 岩田是十號室的 ，還 有其他刑警嗎 ？」 

「 起先有十幾個人 ，後來 漸漸 少了， 現在只有刈崎 、鎌井、曾田。這 些人我都熟悉。」 

「唔！ 這四位都是警視廳有名的幹將 。還有加 治部長沒有參 加嗎？」 

「加 治？ 不知道這個 人。」 

「加治爲什麽不參加偵破加明古洋行 案件？.」 小宮思忖着。「今天湯本在電話 K 明明說最初 
指揮破案的是加治 ，而殿 山怎麼會•小知道他呢 ？是 想爲加治隱 SE， 還是有人下了保密令呢 ？加 
治不露面 ，這 說明什麽問題 ？」 小宮兀自 想着。 
r 您說的加治是個高個子嗎 ？」 殿 山問。 

「說實話我也沒見過 ，只 知道他的名字 。這 個人是在偵察『卡車部隊』案件時出名的。」 
r 卡車部隊 ？」 殿山的目光閃了 一下。 

r 那 是一夥專給政治家 B 措资金的人 。他們 把一個公司搞垮 ，然 後巧立名 U 把 fi 金全部裝進 



自 己的腰 包。」 

r 不錯 ，目前 的案子也是屬於這種性質。」 

r 我對郅 個案 子至今還很感 興趣。 那些作 案的人也是去向不明的，報紙上叫『潛行』。什麼 
『去向不明』、『潛 行』等等這一類詞兒使我變得有點璉經質了 。我 們經理 是四月 二十五日失踪 
的，已經 一個半 月了。 包括經理在內 ，行踪 不明的人越來越多 ，他 們到底躱到哪兒去 了呢？」 
殿山的情緖活躍起來 ，接 下去 說道： 

r 眞的，『潛行』是個古怪的詞兒。我曾問過刑警，但囘答很模糊，令人摸不着頭腦。記得 
昭和二十四年，共產黨的八名幹部正在鬼路川溫泉開會，突然警方下了逮捕令，八個人當天都失 
踪了，接着又有十二名共產黨幹部也潛入了地下。『潛行』究竟能潛到那裏去呢？後來，那些人 
又一個個露而了……從佐賀縣 、京 都府 、秋田 縣等地冒出來 了。 S 察當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S 無 
能爲力，但 人家却不約而同地一下子浮上來了 。當 時在搜揺這些 人時， 不是也曾想一網打盡 嗎？ 
結果一無所得。現在不僅左翼的人利用『潛行』的手段，就連一些在野黨的議員，右翼暴力集團 
的頭目，甚至學校的敎員 ，都開 始這麽幹，而且屢見不鮮。對一些人，是下了公開的逮捕令的， 
他們理所當然要 『潛行』。 但還有一些人看來是無緣無故地『潛行』，也突然地消失了 。我 認爲 
他們總是同某種犯罪案件有牽連。據說，下山總經埕是因爲性格突然變得孤僻而隱姓埋名掩蔽行 
跡的 ，這屬 於極少有的特殊情況 ，而 大部分人是由於畏罪 。社 會上有人說石田經理患了精神分裂 
症，可能 在什麼地方流 浪呢。 我不相信這種說法 ，石田 經理肯定是在外方的脅迫下不得不掩蔽行 

第十二幸影子一六五 




ff 與影 一六六 

踪的 。可以 說 ，野見 山一夥和石田經理的去向有直接的 關係。因爲只 有經理一個人在現代商事公 
司的『會 客室』見過那夥詐騙犯 。對 二階堂 ，他 又是僅有的目 擊者。 爲了銷臟滅跡 ，完全 有可能 
綹 架經理 。石 田失踪的那天早晨不就收到過一封來歷不明的信 件嗎？ 石田把信掖在衣袋裏 ，從此 
再沒囘來 。從 石田那種豪爽 、不 拘小節的性格來看 ，連私 人信件都可能扔在桌子上 而不介 意 ，爲 
什麽要 特別把 這 封信裝在衣袋 裏呢？ 其中必有文章 。進 〗步推想 ，去 百貨商店買褲腰帶的 那兩個 
人裏如杲有石田經理的話 ，郅 麼另一個人就可能是綁架他的 罪犯。 這不過是我 们一 種推測。經理 
就算是死了，也應 該找得到屍體 。我 越來越痛感警察的無能 ，這麽 一個狹籠般的日本 ，罪 犯果眞 
得以藏身 嗎？ 箬察是在認眞搜査嗎？報社又在幹什麼呢？」 

r 報社的人每天都在踏破鐵鞋到處調查呢！」小宮强調地說。 

殿山的疑問不無道理 。正 像殿山 所說， 在日本失踪的人口實在太 多了， 謎一樣的案件有增無 
已 ，彷 彿在狹 小的日本國裏有許多 洞穴， 讓這麼多罪犯得以安然存活 似的。 
r 殿山 ，剛 才您聽我問到加治部長時 ，好 像有什麽話 要說。 」 

「 嗯…… 」 殿山結結巴巴 ，面 帶難色 U 「郓人是不是加治 ，我不 敢斷言 。不過，有一 件事我 

覺得有點名堂。」 
r 什麼事？」 

「半個月前 ，警 察曾叫我去辨認過一個死於非命的人。」 

小 宮聽着 ，不 由緊張地向前探着身子 ，緊 緊地盯住殿山那略顯扁闊的臉龐。 




第十三章 


個死於非命的人 



情發生 在十五天以前 。殿山 一早到堀留事務所來 ，事務 員末野美子對 他說： 偵緝二 

課的刈崎打來過電 話，說 一會兒還要給您來 電話。 不知刈崎發生什麼重要事件 ，殿 
山一直等着 。過 了十幾分鐘 ，刈崎 果然打來了 m 話： 「殿山先生，請您 m 個忙，能不能抽出兩® 

多 小時的時間？」 殿山答應後 ，刈琦 說馬上派車來接 ，請殿 山在事務所門口等着 。一 會兒 ，刈崎 

開着警視廳的車飛馳而來接走了 殿山。 

r 請您一起到醫院走一趙 。有一 個摔死的人被送進醫 院了， 很像是二階堂……想請您幫助辨 
認一 下。」 刈崎 說道。 

殿山大吃一驚 ，心想 是不是野見山一夥敗 露了？ 二階堂不就是冒充 N 媒礦工會供銪科長的那 
個傢伙 嗎？ 

刈崎接着 說道： 「出事的現場在橫山町和淺草橋中間的眞田貿易建築工地 。這 是一家皮革製 
品的批發商行 ，正 着手修建一幢四層的樓房 。工地 上剛埋好鋼筋 ，正 在澆灌水泥 。有 三十個工人 
在搭鷹架 。臛 架是 Z 形的。那天傍晚有個 H 人順着鐫筋過臈架時踩空了腳 ，從 最高處摔了下來。 
也許是到了傍晚肚子餓了 ，脚 一軟摔下來的 ，臉 全摔爛了。」 


r 啊！ 


可是 ，刈崎，我 沒見過二階 堂， 不認識 他。」 


第十三章一個死於朴命的人 一六七 





雾與影 一六八 

「還有誰能認得 他呢？ 如今石田經理 不在， 只有請您來辨認一下 了。」 

「我 沒有親 眼見過二階堂 ，但 多次聽石田經理談過 ，只 在腦子裏有一個朦朦朧朧的形象 。其 
實卽使見了他 ，也 不一定能認出 來，更不 用說是一個臉部全被毁壞的 人。」 殿山正在想着 ，刈琦 

說： 

r 出 事現場在工地的樓下 ，二層 剛剛挖好地基 ，鋪上 了水泥 ，幾 百根尖頭的銅筋像鐵梳子一 
樣直豎 着。那人 簡直是倒栽葱似地摔到鐧筋上 ，然 後又跌到水泥地上，頭蓋骨粉碎 ，臉 全被鋼筋 

刮爛了 . 

r 後來 ，經 過詳細 調查， 才知道死者曾在菊屋橋的宇田組幹過活兒 。目 前橫山町的工程由今 
田公司承包 ，那 個人就是今田公司的 。今 田公司正是修建加明古洋行大樓的建築公司 。宇 田經常 
在今 田公司承包的工程工地上幹活兒 ，可是 不知爲什麽這次在眞田貿易工地却是例外 ，並 不見他 
的影子。當然，也可 能是由於交叉使用工人的 緣故？ 一接到當地警察局的報告 ，曾 田和岩田就火 

速趕到現場。當聽說這件事同宇田甚平有瓜葛 ，刑 警們立卽緊張地忙碌起來。 

r 據了解 ，在通 常情況下是不會從膜架上摔下來的 ，是 不是 is 架有不大牢固的地 方呢？ 進行 
現場調查 ，由 於天色已黑 ，只 能暫且向在場的人大 is 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後來把屍體送到大 

學醫 院去。 

r 第二天清早 ，我 覺得這死者的身分有 點怪。 這個人叫倣工藤修吉 ，住 在深川永代橋附近的 
今田公司單身宿舍衷 ，沒 有一個 親人。 他去年年底曾在青森縣弘前附近的石灰窖推過小車，到東 




京後加入宇 FH 組 ，過 了一個月又轉到今田公司。他今年三十二歲，胖嘟嘟的，聽今田公司的頭頭 
說，說話帶有青森口音。曾田刑警先到宇田組找宇田了解工藤的倩況，但是宇田不在，他又跑到 
石原町的雛鳥織編襪子公司建築工地找到宇 田。 宇田囘答說：工藤是個很能幹的人"只是有點呆 
頭呆腦 ，叫 人不大放心 ，可 是我看中了他那種踏踏實實的作風。他不喝酒，也不玩女人，假日總 
是一個人憋在家裏 ，或坐 在曬臺 上吹吹 口琴。三十多歲了 ，還 有一點兒孩子氣 ，同 他交往的人也 
沒說他有什麼不好。這個人塊頭挺大，但膽子刼®小。正在他 E 從青森吃了上頓顧不了下頓的家 
裏出來的時候，我雇他作了臨時 H 。 他做了一侗月，就轉到今田公司去，是因爲那裏的宿舍比較 
好。他的想法很實在，我也贊同。我還特意請今田公司的頭頭關照他，他離開我這裏並沒有別的 
原因。 

r 當宇田得知 工 藤摔死的消息時 ，頓覺惶恐：『 ……不知現場什麼 樣兒？ 如果不是下 雨天， 
出現這種事故是無法想像的 。因 爲鹰架的板子上鄱有防滑設備……當時有人跟他一起嗎 ？』 曾田 
刑警的神經高度集中 ，目不 轉睛地瞪着宇田甚平的表情。宇田刚才的判斷倒確像是一個內行的工 
頭作出的， 可是總使人覺得他話裏有話 。所以 想請您來辨認一下屍體。也許有一種可能性 IM 
的 同夥把他弄死了 ，然 後僞裝成工作傷害意外事故 。儘 管工藤已經轉到今田公司 ，但 要想把他置 

於死地是不難做到的……。」 

「宇田可能到醫院來過了 。屍 體放在太平間，請一起進去看一下 吧。」 刈崎 說。 

第十三章一個死於於命的人一六九 






雾與影 一七 o 

到了醫院以後 ，刑警 領着殿山穿過通往外科病房的長長的走廊 ，在 種滿美人蕉的花壇旁邊等 
候 。過了 一會兒 ，刈崎 帶殿山來到太平間 ，那裏 有一個穿白大衣的醫生模樣的男人 ，還有 一個女 
的 ，大槪 是助手 ，另 外還有一個青年工人和穿西服的人 。刈崎 和殿山進去後 ，青年 H 人和穿西服 
的人就出去了 。冰涼 的鐵床上鋪着草蓆和油氈 ，屍體 臉朝上放着 ，醫 生把屍13上的白布從脚部往 
上掀掉。 

死者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令人慘不 忍睹， 屍體已出現了暗紫色的斑點 。血 從頭頂流到右面頰， 
沒有血跡的部位好像用什麼藥水擦過 ，如同 黑褐色的油汚一樣泛 着光， 顏色宛如枯草 。顯然，這 
副樣子使人很難認出死者生前的模樣。 

r 看不出來…… 」 殿山搖了搖頭 ，離開 了屍體"從這張臉上難以判斷是二階堂還是野 見山， 
或者是他們的同夥 。死 者頭部 破碎， 面部也完全變 了形。 

殿山從太平間出來 ，刈 崎還在門外 等着。 

「您是加明古洋行的殿山先生嗎 ？」 一位彷彿專門等候殿山的人迎上前來問道 。這 人四十 
二 、三歲年紀， 紫紅色的臉膛，相貌又凶 又醜， 穿一件舊的灰色西裝 。他像 是要躱避殿山驚疑的 
神情，急促問道：「想打擬您一下，從石田那裏您沒聽說過二階堂的臉上有個黑痣？」 

「什 麼？」 

殿山神經質地叫道 。是的，想起來了！ 石田是說過二階堂的臉上有個黑痣 。站 在面前的這個 
人是 ? f 察——殿山立卽意識到對方的身分 ，因 爲只有警察才可能知道二階堂的 名字。 「是的 ，石 




田是 說過。 但不清楚這個黑痣是在臉的那一邊。」 
r 您還聽說過門牙是鑲金的嗎 ？ J 
「這倒沒有。」 

r 謝謝，再見。 」那人匆匆地穿過走廊，在美人蕉花壇的後面消 失了。 
r 眞奇 怪。」 殿山想道 。「他 旣是 ? f 察 ，應 該同刈崎打個招呼；如果不是替察 ，那就 可能是 

我從堀留亊務 所出來時跟踪而來的什麼人 。他 怎麼會知道我要來辨認二階堂的屍體呢？是誰告訴 

他的？ 刈崎帶我到這兒來 ，他又 怎麼知道的？」 

當時我眞是毛骨悚然，簡直弄得我神經衰弱！我囘到事務所以後兀自琢磨，甚至懷疑是末野 
透露了消息。因爲除了警察以外，末野是唯一知道我們去向的人。殿山 微笑着 ，繼績說道：「囘 
想起來 ，那 個人會不會是加治部長呢？否則，簡直不合邏輯。」 
r 難怪。是個胖胖的人？」小宮問道。 

「對， 而且聲音有點兒沙啞 。 」 

「殿 山，」 小宮 /: n 重語氣說：「這倡 人 多半是井關，就是我锒初去調查過的井關信吉 ，是個 

有點胖 ，眼 神遲 鈍的 人。」 

r 胖是胖一點 ，可是 ……個子似乎比較高。」 

r 是井關 ，沒 錯。」 

第十三章一個死於蚌命的人 一七一 




霧與影 一 七二 

r 井關說 他是私人調查所的人 。如 果眞的是他 ，那麼 是誰委託他幹 的呢？」 殿 山說 ： r 那 
時， 只有»察才可能提到二階堂的名字 ，後 來同刈崎說起這件事 ，他只 說了聲『奇怪 』， 沒說別 
的。 我只好猜測又有新的刑警參加了破案。」 

個子有點高， 穿西服 ，聲音 嘶啞…… 這是在松戶洗染店出現過的那個人，不是井關信吉又是 
隹尼？ 

九點 左右， 小宮向殿山理助告辭 。殿山 送小宮到門外 ，當 小宮同殿山並排站在門檻之外的一 
刹那 ，小 宮心裏 一動， 差點兒叫出聲 來：殿 山也只有五尺 來高！ 松戶洗染店的那個店員也是個矮 
個子。小宮去找他的時候 ，他站 在概臺 裏面， 小宮站在外面 ，槪臺裏 高出一截地板 ，那個 店員恰 
好同小宮一 般高。 這麽說 ，看 見過井關的那個店員和殿山理助一樣是個矮個子 嘍？ 

那麼 ，當 初一定是把觀音崖上碰到的井關看成是高個子了 。井關 不會有 兩個， 這是無 疑的。 

第二天 ，小宮 雄介又去調查了杉山怜子的 新居。 

小宮首先訪問了怜子的房東。事先 ，戶 田源一郞叫記者境查閱了松戶市政府的住房登記簿， 
查到房東的名字叫黑岩豐丈郎，在小岩草站南口二百米附近經營着一個點心銪。 

黑岩撫 摸着自己的禿 腦袋， 和藹地 說道： 「那所房子是我去年三月蓋的 ，準備 隱居時 再用， 
只有三小間 。房 子閑着不合算 ，就託 市川車站杉原不動產公司幫助找一個租戶 。過 了五天 ，杉原 
就囘話說有人要用 。我 想這房子將來自己要住進去 ，所 以想親自挑選一個比較講究整潔的 住戶， 




於是就跟租房子的人見了面 "J 
r 是杉山怜子吧？」 

「不 ，是 個男的 。名 字叫什麼來着 . 忘記要名片了。那個人三十歲出頭 ，算 得上 £- 一個美 

男子 ，個子 高高的 ，有 點兒英國紳士派頭 ，穿着 上等料子的西服。」 

「有兩排 扣子？ 」 . 

r 是不是兩排扣記不 淸了， 只記得西服的顏色發 黑。」 

小宮邊作筆記邊想 ，這 個人或許是野 見山。 

「那人要租房子嗎？ 」 

r 說是給他表兄夫婦租的。他自己在日本橋的藥品公司工作 ，還 沒結婚 ，說 在公司經常出 
差 ，住 在現在的公寓就行了 。因 爲表兄最近_從大阪調到這兒來工作 ，所以 要租一套房 子。」 

「原來是這樣。」 

r 從衣着 、言談來看， 那人挺實在的 ，我很 相信他 。臨 走時 ，他說 囘去跟表兄夫 婦商置一下 
再作決 定。」 

r 那 您是什 S 時候和他們夫婦見 面的？ 」 

r 十天以後 。地點 還是在市川車站前的杉原不動產公司 。租 戶的主人叫杉山貫一 ，四十二、 
三歲的樣子 ，臉 色紅潤 ，矮 個子 ，其 貌不揚 ，給人 一種懦弱的感覺 。他給 我看了名片 ，是 越中長 
命堂東京分店的店主…… 」 

第十三章一個死於炜命的人 一七三 





客與影 一七四 

「什 麼？ 越中長命堂？叫杉山貫一？ J 小宮追問道。 

r 對 ，對 ……在社會上 ，只要 一說富山的醫藥公司的分店 店主， 誰都會信賴的。當然 ，這種 
人對房子會很愛惜的……他還說由於工作的關係 ，經 常出差 ，在 家的時候很少 。意 思是說 ，他老 
婆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多一些 。我想 ，把房子租給這樣的人不至於弄髒……當場就答應了。過了一 
年， 他們又突然說要搬家 ，我吃 了一驚，這是怎麼囘 事呢？」 

「 是誰告訴你要搬 家的？」 
r 是杉山夫 人。」 
r 沒說搬到什麽地方 去嗎？ 」 

r 說她丈夫要調囘富山總公司工作 ，得把 家拔走 。我問 她是不是也要一起搬 ，她 囘答說一起 
搬 ，可 是我總覺得她的囘答很勉强 。當 然嘍 ，人 家往哪兒搬本來與我無 關， 因此也就沒有詳細打 

聽 o J 

r 黑岩 ，您 到杉山的家裏去過嗎 ？」 

「那時每月去 一次， 收房租 。起 初杉山夫人說她自己 送來， 可是我是房主 ，不 能把房子交給 
別 人就不管不顧 ，這樣 就藉收房租的機會去看了房 子。」 
r 您去杉山家裏有什麼感 覺嗎？」 

「沒有特別的感覺 。房 間收拾得乾淨 俐落， 杉山夫人也挺和氣的 。房間 比較窄 ，家具 都是些 
必需 用的， 沒有別的擺設 。杉 山可能眞是經常出差 ，我 一次也沒有碰 見過。 平時只是杉山夫人和 






那隻德國種的尖嘴狗一 起過日子。」 

「是普通的德 國狗？ 」 

「不錯 。是 隻黑鼻尖的純 種狗， 挺好玩 的。」 
r 您沒察覺有什麼外人在那兒住過嗎？ 」 

r 一次也沒有 。這 個女人不像是那種丈夫不在家就亂搞的騷貨 。她 穿的和服講究而得 體， 有 
點像是藝妓出身的那麽一種 派頭。 跟她談起話來 ，就會 惑到她骨子裏蠻有主意的——不過 ，帶有 

镛 

農村人的那種執拗勁 兒。」 

「 她長得什麼 樣兒？」 

「 是個標致的仙女兒呢 。高 高的鼻 探， 泉水般清澈的眼睛裏露出一種微微的冷冰冰的光…… 
那麽端正的臉龐還不多見呢。」 

小宮暗暗思 量着： 這和津野鳥枝的長相頗爲 相似。 

r 對了 ，不記 得在什麼時候我見過她嫁妹一面 ，姐 妹倆長得很像 ，都挺 漂亮的 。她妹 妹大約 
有二十二 、三歲，說 是在東京工 作。」 

「妹妹？ 是不是杉山夫人的婊妹幫着搬的 家呢？」 

r 您知道她妹妹的地 址嗎？ 」 • 

「不知道 。那 天她妹妹帶來一大梱 手紙。 我當時覺得挺稀奇 ，哪 有拿這種東西送禮 的呢？ 所 
以印象很 深。」 

第十三章一個死於邾命的人一七五 




«: 與影 一七六 

「嗯。」手紙？ 小宮 閃 出一個 念頭， •¥ 注地思忖 si -。 特 5 S 從東京帶來手 綵？ 這位妹妹從哪兒 
貝來的呢？東京和松戶的手紙價格所差無幾。莫非那位妹妹是在 K 手紙的商店工作？紙商？啊 I 
現代商事公 司？ 那恰恰是资紙的！小宮竭力抑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 

黑岩又大聲對小宮說 •• r 還有一件亊。……我设後一次去的時候 ，大槪 是這個月的月初…… 
天氣晴朗 ，陽光和煦， 照例是杉山夫人一個人在家 ，坐 在向陽門资下吃着一種果子 ，還請 我品嗜 
了一下 52。」 

「果 子？ 是野果 ？」 

r 有點 像草莓 ，但 又不像 ，說是 叫山桃 。我 還是第一次吃這種山桃 。我 是經營點心鋪 子的， 
有時也 用水果當原料作點心 ，所以 對水果還是比較在行的，可是那種山桃却是 有生以 來第一次噃 
到 。彤 狀像草莓 ，味 道非常甜 。杉 山夫人說是她丈夫從沿海的什麼地方帶囘來的。不是我虛誇， 
那山桃實在美味可 口呢！ 」聽到這兒 ，小 宮握在手裘的鉛筆尖「咔_」一聲折斷 了。 

「那天的事？」 

「七號。」 

r 完全淸楚 了。」 小宮恝 ，「杉 山怜子吃的山桃正是從福并縣靑敝山上採來的 。這就 可以證 
• yc 那個资藥商就是怜子丈夫貫 一。贯一使用了 松木的假名四處活動 ，而 所謂 『越 中長 命堂』 M 根 
兒就 不存在 。那麼，詭稱因爲公司事 務忙而經常出差的杉山 K 一究竞是何許 人呢？ 怜子又出於什 

麽目的諳黑岩吃山 桃呢？ 難道是她一時的疏忽？」 





黑岩 見小宮 在沉思 ，於是 輕輕地 說道： 

「是什麼案件？兩天前信用調查所的人也來過 ，刨 根問底地提了許多問題。」 
r 是不是一個叫井關的 ？」 
r 對 。年紀 比較大 ，說 是眞正信用調查所的。」 

明白了。井關的觸角已經伸到這兒 來了， 小宮幾乎是順着井關的脚印走來的 。并 關信吉到底 
爲什麼要這樣四處弃波柅？ 


第十三章一個死於#命的人一七七 



露與影一七八 


第十西章接待室 



方報導部的山西 ，應 戶田源一郞的邀請 ，重新 調任外勤記者 。這 個消息 ，是 小宮雄 

介從出差的地方打電話聯 繫時， 部裏的人告訴 他的。 

小宮聽後很高興 。原 來戶田是想讓山西協助小宮負責調查這次案件的 。小宮 走出小岩的黑岩 
點心鋪子 ，來到 車站前的公用電話室 ，叫 通了山西的電話。 
r 怎麽樣？ 重新調任外勤記者 ，有何感想？」 

「你 在哪兒呀？ 我從一大早就等着 你呀！ 好久沒聯繫了 ，我以 爲你怎麽啦……沒什麽別的感 
想 ，能 跟你一塊兒走走 ，蠻有 意思的 ，就 是這些。我嘛 ，總 而言之 ，得 感謝戶 田呀！」山 西爽朗 
地 說道。 

「行啊 ！就 開始 H 作吧，你 先上我這兒來一 下。」 
r 好！ 上 哪兒？」 

「 在京橋的交叉路 □ 等我。 估計你會比我先到 ，有峙 間的話給部裏打個 電話， 了解一下湯本 
和境的倩況怎麼樣。我讓湯本 設法把宇田的照片秘密弄到手 ，不知 弄到了 沒有？我 想了解 一下。 


好吧 ，現在 我就從小岩乘電車去 


匕 


小宮掛上電話 ，穿過 車站前的商店 ，正想 跑向售票處時 ，突 然停住了脚。 




那兒有一個乞丐 ，戴着 頂破呢 帽，雙 膝滿是塵土 ，斜靠着 坐在蓆上 。在 乞丐的面前叭着一隻 
德國種的尖 嘴狗， 脖子上掛着一個空罐頭盒 。那 人的手指拉着拴在狗脖子上的繩子 。狗好 奇地瞧 

着眼前過往行人的脚跟 。沒 人給罐頭盒裘 投錢。 

r 杉山怜子飼養的不就是這種狗嗎？名字叫『塔羅』。據說怜子 用一輛 中型貨車把家具連同 
那隻狗一起搬家走了 。這 隻狗能不能爲這次俱破工作提供什麼新的線索呢？」小宮兀自想道。 

「 目前所屬费察局已開始了眞正的偵破工作 ，記者 正密切跟踪替察的行動 ，湯 本記者也暗中 
監視宇田甚平 ❶因此，總 該得到13薪的情況 了吧？」 小宮思索 着。 

小宮從神田換乘地下鐡 ，兩點 鐘到達京榣 。山 西已捷足先登 ，擧着 手小跑 過來。 

「我先報告。」山西大 S 說道。 

「根據你的情況反映 ，戶田 好像已經報告了岩田 部長。 岩田部長裝出那副神秘莫測的樣子， 
好像讓《每朝新間》聽到一點兒風 S 就會不得了似的。直到今天早晨才對這次搜查行動的核心秘 
密稍有透露 。鸱 部長的 P 氣 ，看 來加明古洋行案件還是跟宇田有牽連 ，好像 已經査清了宇田和袞 
田元吉在東亞大學的醜行 劣跡。 看樣子這次案件也跟『卡車部隊』一類的罪行相似 。茨察 似乎也 
已經了解到在松戶的杉山的情況 ，至 於是從哪條線索上了解到的， S 察當局則守口如瓶 。戶 III 懐 
疑杉山怜子是不是宇 m 的小老婆？可楚那女人現在搬到嘿兒去了呢 ？宇 田照樣還在兩國大街的工 
地幹活兒，根據湯本的報告，他好像沒什麼事似的，奄無動靜。還有，嗯兒也找不到宇田的照 
片 ，說 是他壓根兒就不喜歡照相 ，從小 到現在就沒照過一張相片 ，連大 學畢業的相片也沒有…… 

第十四章接待室一七九 




露與影一八 o 

眞是個怪人 。 J 

r 原來 如此！ 討厭 照相， 常是罪犯的一種特徵 ，他 幹了壞 事兒， 還假裝 鎭靜！」 
r 老兄眞有高見……話說囘來"你說要辦的是什麼事？ 」 

「老實告訴你 ，我 是想去實地調查一下現代商事公司的情況。」 

小宮向山西說明了從小岩的黑岩豐太郞那裏聽到的怜子的妹妹帶着一捆手紙作爲禮物送給怜 
子 ，從而 懷疑這事跟現代商事公司是否有 瓜葛？ 

「手紙？不會是特地從東京買了帶去的，只要了解到她是從噁家店舖買到的就清楚了…… 」 
r 這件事兒頗値得玩味 ，現代 商事公司就是一家紙舗……我從戶田那兒聽到加明古洋行案件 
時 ，就覺 得這是 ® 於 『智能 犯罪』 。我 感到卽使不是專門爲了調查手紙的來歷 ，就 是去看看那幢 
樓也是挺有意思的。尤其有必要去看看野見山製造洽談生意騙局的那間『接待 室』。 」 

「看樣子野見山搞過《料器材公司的對外聯繫工作 。宇 田說過也是由於這點關係才和他相識 
的。事情卽使眞的是這樣，也無法想像他趁聯繫工作的機會 ，就能 那樣詳細了解到那間空房的實 
際情況 。一 個毫不梠干的人竟敢如此隨心所欲地使用這樣一間陌生的空房子幹壞事兒 ，簡 直大腊 
透了！ 這背後難道不是有人暗中幫 忙嗎？ 一定是有人向野見山提供了這幢樓的情況 。推想起來， 
三樓的現代商事公司最可疑……」 

r 等等！ 甲陽罐頭公司就在二樓 ，那間 空房就在隔壁 ，裏 頭的桌椅也是甲陽罐頭公司的。管 
理人也明明看見是甲陽罐頭公司的人使用的……不如說甲陽罐頭公司的人更可疑。」 







「可是，爲什麼野見山藉現代商事公司的名義，接連不斷地掛 m 話呢？……」 

「電話準是從外面打進去 的。」 

r 沒聽說過加明古洋行給現代商事公司打過電 話， S 歸一句話，三樓和二樓 ，其 中一 定有漏 
洞。我最近到山武大樓去調查時也有所覺察。在那個小小的樓房裏擠滿了很多公司。公司使唤的 
一些女服務員 ，三 樓和二樓互相之間都有要好的朋友 ，彼此 談起自己公司的內幕 ，一 點也不奇 
怪。何況大家都共同使用一個伙房 ，女 人家互相聊天的時候 ，對自 己公司的醜聞 ，什 麼都說得出 
來。」 

r 這話倒是有理。這麼說 ，你 的想法……是說怜子的妹妹是某公司的服務員 ，由烛 跟野見山 
取得聯 繫的？」 

r 更確切地說 ，這是 近乎我的想法……如果不那樣去想的話 ，那 手紙的來路就不可理 解了。 
我的設想耍是眞能得到證實 ，那 杉山怜子就是聯結加明古和松戶之間的一條粗線。」 

「不管怎樣 ，咱們 快幹 吧！」 

小宮起身就走 。從 細野老人那兒已經打聽清楚現代商事公司在河邊的一幢小樓上。二人走了 
不一會兒 ，就看 到了京橋??察局 ，隔 河便是家«影院 。在 渾濁的水面上倒映着像隻船似的建築物 
的 影子。 

「瞧，就是它！」 

電影院的旁邊 ，有一 幢褐色的三層建築物，在三樓的大玻璃窗上，「現代商事公司」幾個金 

第十四幸接待室 一八一 




雾與影一八二 

色大字 ，看 來格外 顯眼。 . 

「好大 的字！ 眞是的 ，從外 表看來 ，說它 是個大 公司， 誰也不會不相 信。」 

繞過河 ，來到 樓門口 。一 樓門房掛着 r 管理室」的白色牌子 ，旁邊 有一塊橫放着的黑板 ，上 
面用白字寫着各公司的名字。 

本樓內各 公司： 

一樓 ••日 本金融公司 、東 京宣傳事業社 

二樓 ••甲 陽罐頭公司、油漆興業公司 、綜合 服務社 

三樓••現代商事公司 、吉 野法律事務所 、日之 丸印刷鉛字製品公司 

小宮從管理室的窗口往裏看 ，室 內空無一人 ，於 是就上了二樓 。上 了樓梯 ，迎 面好像是盥洗 
室， 旁邊是一間掛着窗帘、鑲着花瓷磚的小房間 。透 過門縫 ，看到 裏面一個十七 、八 歲模樣的少 
女正忙着什麼 ，一 會兒她端着茶具和開水出來，從兩人面前走過。 

「對不起，請問……現代商事公司在哪兒？」 
r 在三 樓。」 

r 謝謝。剛才那兒是厨房 嗎？ 」 

「嗯0」 




少女對雨人打聽這 m 莫名其抄的問題"投以不屉理睬的目光。二人推開寫著「綜合服務社」 
牌子的門進去。 

二人在空蕩蕩的昏暗的走廊上走著。看到 r 甲陽罐頭公司」的黑字牌子。 

「在這兒。」 

那間空房應該就在它的隔壁嘍？但是隔壁的那間房間卻掛着另一家公司的牌子—— r 油漆興 
業公司」。 

r 看來已經有人把空房子占用了。」 

小宮在那門口站了 一會兒。用目光向山西示意上三樓。三樓房間布局同二樓一樣。走廊盡頭 
就是 r 現代商事公司」。 
r 好像沒有厨房？」 
r 三樓只有盥洗室嘛。」 
r 那麽❶打開水得下二樓？」 

小宮冷冷一笑。推開現代商事公司的大門 。室 內相當寬儆 。靠 窗戶並列擺着十來張新桌子。 
有五 、六偎 公司職員正坐在那兒辦 公。 a 話鈴響了，有人拿起電話筒 。聽 得出是在商談生意 。靠 
牆壁立着一排漂亮的灰色櫥楹。櫥概前面貼着各 - a 紙張的廣 告。 一看廣告便可知道這家公司從捲 
煙紙到工業用紙 ，全 都經營 。看 到有人 推門， 一個穿着藍色 H 作服的二十上下的姑娘趕忙出來接 
待。 

第十四章接待室 一八三 



容與影一八四 

「想找你們管人事方面的人談件事情，行嗎 ？ J 

小宮 說着， a 上名片 。不 一會兒 ，一 個身穿短袖襯衫的三十出頭的男子迎了出 來。 

「因爲要找一個人，所以來打擾您了，是關於在你們公司工作的一個女職員的事。」 

「好的。上這兒來吧。」 

那人招呼二人在用窗帘遮擋陽光的房間的角落的沙發上坐下。小宮立卽開口 說道： 

「對 不起，我想 問一個可能使您感到突然的問題 。你們 公司的女職員中 ，有一 個她的姊姊住 
在松戶的嗎？」 

「松戶？」 

那人面露難色，想了 一會兒後說： 

「不知道有這 個人。 公司的女職員共有七名。她們本人的住處我都知道 ，但 是她們的姊姊在 
什麽地方 ，就 不清楚了。」 

r 那麼， 有沒有一個女的叫杉山？」 

「杉 山？ ……沒有。」 

「曾經在你們公司工作過的人當中有沒有這伺人呢？」 

r 一定不是叫杉山！杉山也許是她姊姊婆家的姓，或者是個假姓吧。」小宮心中兀自想道。 
這時 ，山西說道： 




r 能讓我們看一下女職員的花名册嗎？」 

r 我是管人事的 ，隨 便把職員的住處告訴別人要負貴任 。你們 爲什麼要看花 名册？ . 」 

小 宮默然 不語。 

山西說道.•「出了一個小小的案件。爲了查清這個案件的受害者 ，我 們想早一點兒找到她， 
告訴她 。請您 相信我們報社 ，讓我 們看看花名册 ，也 許能找到一點兒線 索。」 
r 明白了。」 

那人說後 ，轉身 就消失在櫥概的後面 。只 過了 一分鐘的樣子，他就拿來了花名册 ，放 在二人 
面前。七名女職員的 名字， 兩人都不認識。沒有一個同松戶的杉山有關聯，卽使有關聯 ，他 們也 
不曉得 。小宮 從七名中挑一個最容易記的「西禮子(二十三歲)住杉並區和田本町一號」 ，記在 
腦 海裏。 

兩人走出現代商事公司 ，來到 二樓的甲陽罐頭公司 。在 小小的房間裏有五 、六 個職員 。坐在 
門口的一個十八 、九 歲的女子看到小宮他 們， 立卽低頭打招 呼： 「請進 來。」 

「有件事想打聽一下 ，你 們公司有沒有一個女的叫杉山？」 

「啊？」 

r 那麼， 有沒有一個她的姊姊住在松 戶的？」 

「啊？」 

那女孩子又是這樣囘答 ，對 小宮直截了當的提問 ，表現 出困惑的樣子 。這時，坐 在面向窗戶 

第 十四章接待室 一八五 




客與影 一八六 

的一個約莫二十八、九歲的長臉的男人轉過頭來 ，說： 「姊姊住在松戶…… 」 

那個青年一邊戴上黑色的套袖，一邊 說道： 「那不是吉野他們那裏的矢田小姐嘛。」 

r 矢田？」 . 

小宮不禁自言自語了 一句。 

「矢田 ，這 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說過 。矢田 ，對啦！ 是猿谷鄕的 矢田！ 四戶人家有兩戶姓矢 

田， 是宇田清母親娘家的姓。」小宮兀自想道。 

「 那位矢田小姐 ，現在 住在哪 兒呀？」 

「三樓有個吉野法律 事務所。她們那裘有一個女的叫 矢田。 最近不見了……我就住在松戶前 
頭的大柏樹底下 ，記 得有一天在松戶車站偶然碰到過她 。第 二天 ，她 跟我說她的姊姊在松 戶。」 
「謝謝 1」 • 

小宮 和山西急忙跑上三樓 ，一 下子就找到吉野法律事務所 。小宮 敲了一 下門， 裏面馬上有了 
答話， 出來一個女的 ，大 約三十來歲的樣子。 

「請問 ，矢 田小姐在這 兒嗎？」 

r 她呀"已經不在這兒工作 了。」 那侗女的囘答說。 

r 冒昧之至 ，有關 矢田小姐的事 ，希望 能給我們談一 下。」 

小宮拿出名片 。她把 名片遞給一個坐在靠近窗前的四十歲模樣的男人 。那 男子一副法律家的 
派頭 。他把目光 從書堆上移開，一邊摘下眼鏡一邊 說道： 「矢田小姐的事筛……不知道是怎麽囘 






事…… 」 

他先來這麼一句開 場白， 接着就談了以下一些 情況： 

r 矢田杉子大約在一年前看了報上的招募廣告來到這個法律事務所工 作。 她剛滿二十 四歳， 
還沒結婚 。她 過去曾經在什麼地方 H 作過 ，不淸楚。 這個女孩子性格雖不開朗 ，但表 情很美 ，工 
作踏實 ，是 個端莊標準的 女性， 在法律事務所工作很 合適， 可是最近說是要結婚 ，急 急忙忙要求 
離職。我 雖然挽留了她 ，但她 總是聽不進去。她就住在葛飾區龜有町三條十五號的柳明莊 公寓， 
在公 寓裏租了一間 房間， 自己一個人過 活， 倒沒聽她說過有姊姊在松戶 。她 長得很漂亮 ，五 官俏 
麗 ，身 材苗條 ，遠 看簡直像個外國姑娘 ，只是 性格不太開朗，這一點令人惋惜锕 ！」 
r 她的未婚夫的情況 ，您 了解嗎 ？」 

「不了解 。說她 性格不 開朗， 就是指她有關這方面的情況從來不向別人談起過。」 
r 她是否談過有什麼人幫過她 的忙？有 什麼親 戚？」 

「從來沒有談 過。」 
r 謝謝！」 

小宮和 山西了解到矢田杉子的住所 ，眞 是意想不到的 收穫！ 二人滿懷興奮的心情走出 門外。 

小宮心中 想道： 「矢田杉子跟杉山伶子準是姊妹關係！杉子在吉野法律事務所工作時，因爲 
厨房在二樓 ，她 經常下樓打 開水， 從這裏了解到甲陽罐頭公司隔壁那間空房的詳細情況。」 

小宮 又想： 「野見山一定是杉山的朋友或者別的什麼 關係！ 野見山在_劃這次罪惡事件時， 

第 十四聿接待室 一八七 




雾與影一八八 

肯定曾爲找地方 發過愁 。杉 子就向他談起甲陽罐頭公司隔壁的那間空房 。『嗯 ，那 小子倒是可艇 
去， 先讓我瞧瞧房間再 說。』 『那個地方不錯 ，問題 是絕不能讓管理人和甲陽罐頭公司的人知 

道 ，要 找一個管埕人不在的時候行事。』『有這樣的好時機嗎？』『這個 ，難說哩。』 『誰來端 
茶呢？由我來端不是叫人起疑心嗎？讓對面茶館的服務員送茶最好。』『有 道理！ 奸 ，我 再考慮 
一下。』這個詐騙老手，就這樣輕而易擧地把這間空房編進了他導演的那齣戲裏去 。這可 是決定 
勝負的 一着！ 要敢於大膽行事 ，就 像不買票乘車還大搖大擺地走過檢票口一樣 。野 見山的陰謀終 
於付諸 行動！」 

走出京橋樓 ，他們 就來到附近的「泡尼」 茶館。 
r 就是這兒吧？」 

兩人進到店裏 。小 宮要了 一杯咖啡後 ，問一 個年輕的女服 務員： 「你給對靣那_幢樓送過咖啡 
嗎？」 他手指現代商事公司的 窗口。 
r 不錯 ，送 過。」 

r 有家甲陽罐頭公司 ，你 知道嗎 ？」 
r 嗯 ，我知道。 」 
r 吉野法律事務 所呢？」 

「也知 道。」 

r 那麼說 ，你 常常給吉野法律事務所送咖 啡嘍？ J 



r 是的。」 

少女認眞地囘答。 

r 那個事務所裏有個漂亮的姑娘 ，你 認識嗎 ？」 
r 你說的是矢田小姐？」 
r 不錯。她跟你談過什麼？」 
r 不 ，沒 談什麼 。她 是我們這兒的老主頸。」 

少女走進裏面 。小 宮險轉向山西 ，說道： 「這裏頭的內情 ，這個 女孩子比那些公司的 人還了 
解得多。」 

「刑警的眼光也實在太不行了，連這樣重要的地方也看不 出。」 

r 我想刑警已經費好大力氣 II 査過了。但誰也懷疑不到吉野法律事務所的一個女職員身上。 
矢田杉子這個名字，沒有去過猿谷鄕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r 就連井關信吉的雙脚也沒來到這裏。」 
r 這對井關來說倒是沒有必要……」 

「那是爲 什麼？ 只要判斷出矢田杉子是加明古洋行案件的重要線索，就應«聯想到松戶的杉 

山……」 

r 不！ 還有另一條線索啊。」 
r 那是……」 

第十四章接待室一八九 






容與影一九 o 

「我現在還說不上來。不過 ，如 果井關不知道矢田杉子的話 ，他 爲什麽追查到松戶呢？…… 
我覺得 ，井 關信吉這個人雖然行踪神秘莫測 ，但 已經可以推斷出他是誰了 。他 或許就是石田搔浬 

夫人雇伲的偵探 。井 關爲了了解石田經理的下落 ，才 追查到松戶 的。」 

「不過 ，如杲 眞像你所說的，那殿山專務董事見到你的時候 ，談話 中不是該流露 出點 什麼來 
嗎？ 井關爲什麼去松戶 ，追 査到黑岩豐太郞的點心舖 子呢？ ……這只能說，還是矢田杉子這條線 

索 。 J 

r 也許是 。但是，我說 還有一條線索 ，是說 井關在石田失踪以後 ，調 查野見山一夥的行 踪， 
從而一直追査到松戶 。我 是從焰火線香的事和從松戶的黑岩那兒聽到吃山桃的事以後才得出這個 

結論 。不過 ，井關是否還帶有別的什麼目的前往松戶呢？……」 

「這 個人也越來越使人感到莫名其抄 了。」 

從 r 泡尼」 茶館出來 ，小 宮來到郵電局 ，向 福井縣的坂根通信員發了如下電 報： 

望速告知猿谷鄕宇田和矢田兩家成員姓名及去向 

小宮 

郵局的時鏟指着三點三十分 。電 報到達若狹是 五點。 






r 下一步上本鄕元町找加明古洋行的經理夫人了解看看 ，你覺 得怎樣 ？」 
r 這可能了解到井關的眞面目 ，好！」 

兩人登車上路 ，從御 茶水橋出元町 ，經過 後樂園 ，在 通向壹岐坂的途中下了車◊這是一個僥 

棒免遭戰爭刼難的 角落， 戰前的建築物仍保存完好 ，環 境幽靜 。石 田寅造的家是戰後興建的 ，屬 
於一般商人所喜好的平房 ，樣 式相當 別致。 小官和山西來 到門口 ，向 孝子夫人遞上 名片。 

r 恕我們唐突 ，請問 夫人是否了解有一個叫井關信吉的人嗎？ 」 

r 是幹什 麼的？ 你們要找的那倡人……」 

夫人歪着腦袋反問道 。她個 子不高 ，快 四十歲的樣子 ，櫻 桃小嘴 ，皮 虜細嫩，顯得年輕，但 
臉色多少有點兒僬悴。 

r 是在眞正信用調査所工作的 人。」 
r 不認得這個 人。」 

r 夫人， 您是否委託過信用調査所的人或者私人偵探調査經理的 下落？」 
r 不， 沒有過這種事 。我只 是報告了警察 ，全 拜託他們了…… 」 

「是 嗎？ 那經理的倩況 ，後 來有什麼新消 息嗎？ 」 

r 沒有 ，什 麼也沒 有。」 • . . 

夫人臉色沉着 ，不願多談。 

如果不是夫人雇的 ，那麽 弁關信吉究竟是何許 人呢？ 他的眞靣目又一次開始變得模糊 起來。 

第十0幸!||接待室1^1九一 





容與影一九二 

第十五章矢田杉子 

見山假手現代商事公司的接待室策劃京橋槌 騙局， 可能是由於矢田杉子揷了 一手。 

還有 ，松 戶的杉山怜子曾把青峨山的山桃給過小岩的黑岩豐太郎 。這 兩偲情況觸及 
了蹩察當局搜查破案的意圖 。岩 田組至今對搜查情況一直嚴守保密 ，但 被小宮記者摸到了這次案 
件的核心秘密。 

第二天 ，岩田 部長立卽召見小宮。 

「你的雙脚跑得眞快呀 。有 些情況本來不該這麽早說出去的 ，現在 只好跟你談談 。贲際上， 
福井縣的笠井早男先生死得不明不白 ，蝥察 當局早就接到報告了 。只 是因爲擔心使事情複 雜化， 
所以把調查任務委託給小濱瞀察局 。我 們這裘集中力 S 想摸清宇田的後躉 ，就 是說 ，指揮 宇田的 
那個傢伙是誰？這才是偵破案件的核心。對這個問題 ，目 前有說服力的材料還很少 ，疑點 重重。 
例如 ，豪田 元吉簿措逃跑資金 ，宇田 像是參與了的 。豪田 在品川事件暴 露後， 因被點名通緝而潛 
入地下 ，到 現在已經快半年了……該是他露面的時候了。」 

r 這麽說 ，你 的意思是袞田將會因爲沒錢花而自己跑出來 ，還是 說他計劃逃往國外？」 
r 是這樣 的：我 們要是抓住了 豪田， 就可以弄清一個偸 渡的 秘密組 織。」 
r 你說 什麽？」 




小宮一時愣住了 。服前 浮現出并關信吉的影子。根據坂根通信員的來信說 ，井 關好像去訪問 
過青蛾山的漁夫。 

r 偸渡的秘密 組織， 是什麼 樣的？」 

「這組織把在國內非法搞到的金錢財物偸偸運往國外 ，最 近在石川縣就逮到了 一個人…… 」 
r 石 川縣？」 

「不錯 。這 傢伙是一個貨船上的 大副， 二十七 、八 歲的年 輕人， 在最近一次偸渡事件中被逮 

捕，現 在患心臟病正住院 。有 跡象表明他曾坐過偸渡船 。目前 我們正和石川縣警察局協同作戰， 
並進行 調査， 但他就是死不肯交代 。這 個組緻的特點是®人與倡人之間只有橫的聯繫 ，所以 沒法 
抓住別的什麼東西。石川縣警察局因此提出疑問，豪田也許同這條線沒聯繫？」 
r 那麼 ，這 件事跟加明古洋行案子毫不相關？ 」 

r 不，有關係！ 二者都可以看作是籌措政治資金的那夥人幹的 。至 今還沒有材料表明八千套 
服裝落入國內工會組織的 手中。」 

r 雖然說不上有什麼充分的證據……但是 ，岩曰，我 看他們好像是讓人把西服、大衣的商標 
拆掉，慢慢地脫手賣掉似的。」 

「也許是這樣。他們經常不擇手段 ，欺詐騙取， 然後把錢偸偸轉到南朝鮮去。小宮 ，你 報告 
的情況很好 ，這幫 了大忙 ，從 中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宇田和野見山互相掛鈎的線索 。如果 我們能 
進一步弄清矢田杉子就是松木貞次郞的老婆杉山泠子的妹妹 ，那宇 田巢穴中策劃的這些陰謀就十 

第十五章矢田杉子 一九三 





雾與影 一九四 

之八九可以揭穿了 。請你 立卽電告你們報社的人開始調查福井縣方面的情 況吧！ 」岩田充滿信心 
地說道❶ 

「有關矢田杉子 ，我們 報社已經和在福井縣的通訊員聯繫過了。矢田杉子是猿谷鄕人 ，很顯 
然， 案犯肯定是跟猿谷鄕有關聯的人 。可以 說是宇田唆使矢田等人進行活動 ，又 m 野見山一臂之 
力…… 」 

岩田的目光變得深沉 起來。 

r 那麽，宇田爲什麽要作爲主犯浮在面上呢？……杉山怜子的去向弄清楚 了嗎？ 」 

「還不 清楚。 刈崎刑警正在追査她搛家時所使用的那輛中型貨車 ，今天 早晨捎來了一個奇怪 
的倩況 ，說 是了解到今田公司有一輛運器材用的黻重兩 KH 的中型貨車 ，搬家 的那天借給了宇田組 
使用。現在刈崎正在作進一步調 査。」 
r 那一帶 ，沒 一寸閑地。」 

r 那麽， 還是用他那輛私人汽車嘍？岩田 ，咱們 來個出其不意 ，突 然搜查一下矢田杉子的住 
所， 這個辦法你看 怎樣？ 怜子恐怕還沒有跑到龜有 去吧？ 」 

「她是不會跑到龜有去的 ，但我 想她跟龜有總有什麽聯繫……刈崎要是囘來 ，就 讓他立卽上 
龜有去一趟。然後 ，讓 他去找一下小岩的黑岩豐太郎 I 因爲饱是杉山 貫一的 目擊者 I 安挵他 
跟宇田見面 。這 樣一來 ，事 態如果能發生大變化 ，那 就太好啦。」岩田部長神氣十足地說道。 
在宇田的周圍 ，在 小谘一帶 ，刑 f ? 們紛紛來到 ，布 下了天羅地網 ，大有 連一隻螞蟻也不漏過 





之勢。 

r 岩田 ，同宇 田有關 聯的， 這下子可以全弄清楚 了吧？ 但是 ，宇田 或者他們一夥中的誰 ，爲 

什麼 要去青 峨山？ 爲什麽要化裝成賣藥的住在若狹本 鄕呢？ 對這些又該作何考 慮呢？」 

r 這個我就說不上來了。你說笠井先生死得 m 奇 ，但只 要沒有確鑿的證據 ，什 麽也不好說。 

我想， 有關這些問題 ，到若 狹去調查的鎌井刑啓 S 該已經搞清楚了 呀。」 

去若狹調查的刑替 ，原 來是鎌井刑警，那麽 ，井 關信吉的行動又是怎麽囘事呢？ 

r 岩田， 你知不知道有個信用調查所的叫井關信吉 的人？」 
r 這個我不知道 。信 用調查所的人 ，他 是幹什 麼的？」 

岩田把嘴上的香煙扔掉。 

r 什麼？ 岩田你會不知道井關 ，這 也太離 奇了 ！ J 
小宮吃驚地盯着岩田的臉，但岩田的神色如常 ，顯 出泰然自若的 樣子。 

r 是不知道呀 ，我……」 

「那麽，岩田，你 對加明古洋行經理失踪是怎麽看法 的呢？」 

r 唉！這個嚷，我還是贊成這種說法，這是公司抜產，精神受刺激，失去了常態 ，以 致離家 
出走 。說他 因爲是 這場騙局的目擊者，所以被野見山一夥拐騙走了，而且被他們幹掉，這是不可 
能的。這幫傢伙不會幹那樣的蠢事兒。你想，在這次詐騙事件中，他們巧妙地銷毁了罪證。正在 
要使這股餘熱冷却下來時，却拐騙受害者 ，引 起社會輿論譁然 ，露 了馬脚 ，哪有 這樣的 儍蛋！對 

第十五章矢田杉子 一九五 




露與影 一九六 

PS ?」 

「那麽 ，你 認爲經理上哪兒去了呢 ？ J 

r 離家不歸的人 ，全 國有好幾百 ，你 說是吧？各地替察局收到這類要求調查的案子不知道有 
多少呀 。對石 田經理的失踪，我們也是馬不停蹄地到處調查 ，但 就是抓不到一點兒 影子。」 

岩田刑警 說着， 看了一下手錶。這時 ，門 開了 ，刈崎 刑符跑進來。 

「主任 ，今田 公司的那輛中型貨車 ，已 經査清楚了 ，當 天不在作案的現場 ，是 運砂子到神奈 
川縣去 了。」 刈崎遺憾似地說道。 

「是 這樣…… 你辛苦©。不過 ，你 能不能和《每朝新聞 V 社的小宫記者一起馬上去一趟龜 

有？ J 

高個子的刈崎屁股剛沾椅子邊，一聽此話立卽站起來，和小宮雄介一起奔出門外 M 車上路。 

小 宮和刈崎刑答在龜有車站下車時，已經過了六點 。兩人 在車站前面向派出所打聽柳明莊的 
地址。 

柳明莊離車站約有三百來公尺遠 ，在 一個離大街較遠較僻靜的住宅區裏 ，座落 在一所幼兒園 
的後面 。這 是一幢兩層黑色木造建築，四角飛簷突兀睜嶸。附近一帶鱗次櫛比地擠滿了平房。日 
®西沉 ，家 家冒起的炊煙，升起在灰暗的空中 ，像 瀰漫白色的 霧氣。 

管理 fl 是個年過四十的婦女 ，背上 揹着三歲左右的孩子 。刈 崎刑問起五號房的矢田杉子 




時 ，她 馬上囘答說 •• r 矢田小姐嗎？已經搬走了。」 

她眼睛滴溜溜地上下打量小宮和刈崎的模樣 。小 宮發呆地站 着。 
r 那是什麼時候？」 

「三天 前。」 

r 你不知道她搬到哪兒去嗎？」 

那女人疑惑地看着他們兩人。 

「不知道。」 

她漫不經心地囘答說 。刈 崎出示自己的身分證 ，她看後， 嘴角浮現一絲輕蔑的 笑意， 很快地 
點了一 下頭。 

「我是不知道搬到哪兒去 ，她 也沒說 ，只 說急着要搬家 ，就在55 一天搬走了 ，她 在這裏剛住 
不到半年。」 

r 搬家時 ，有男 的來幫忙嗎？ 」 

「男 的？ 你是說來幫忙的？有 ，是 個女的 ，三 十左右 的人， 司機是個男的 ，二 十七、八歲的 
樣子。」 

「什麽樣的車？」 

「三輸運貨車 ，挺 大的 ，比街 上賣菜的車還大。」 
r 是中型貨車吧？ 」 

第 十五章 矢田杉子一九七 



霧與影 一九八 

r 是中型的 ，還是 什麼型 ，我 不懂 ，總而言之， 挺大的 車。」 

小宮_後 ，心想 來幫忙掀家的這個女人準是杉木怜子 。她 是十二日那一天從投戶搬走的 " 過 
了三天 ，杉 子也搬 家了。 是不是怜子先找到一個去處 ，然後 再把杉子也一起叫去 的呢？ 

小 宮看了 一下刑警的臉 。這時，從 屋裏傳來了「塔羅 ，塔 羅」的喊 叫聲。 
r 塔羅，塔羅！」 

小狗跟了過去 。這是一隻純白色的狗，跑到樓梯旁的管理室前停下 ，鼻 尖貼地喘着氣兒。 
r 太 太。」 小宮迫不及待地又問那個女人 ，「這 隻狗跟矢田小姐的那隻不一樣吧？…… 」 

「你 了解得眞清 楚呀！ 是不是矢田小姐的狗 ，我 不知道 。搬 家前雨 天， 矢田小姐說是從什麽 
地方要來的，放在二樓。唉呀，別 說有多煩人了……把鄰居醃_菜用的石頭也撞倒了 ，叫 人好爲 

難呀！ 金子小姐說挺可愛的 ，又 把牠要囘來 了。」 
r 金子小姐？跟矢田小姐認識嗎？」 

r 她們說互相認識。矢田小姐臨要搬走時，金子小姐說喜歡狗 ，就 把狗留了下來 。到 底是給 
她的呢 ，還 是暫時寄存在她這裏 的呢！ 我就說不清楚 了。」 

「那麽 ，她是 了解矢田小姐 的嘍？」 

「這個 ，你們 自己去問她吧……」 

這 是柳明 莊樓下 靠最裏面的一個角落的房間。門前擺着裝煤炭用的稻草包和誡菜桶之類的東 
西。那女人站在門口 ，狍 起小狗 ，朝 這邊張 望着。 






r 請問 ，是 金子小姐吧？ 」 

「嗯。」 

那女人一手捻着圍裙，惴惴不安地 低下頭 ，刈 崎刑箬微笑着 ，出 示身 分證。 

「你知道矢田杉子小姐搬到哪兒去了 嗎？ 」 
r 不知道呀。」 

r 對不起 ，這 隻小狗 ，矢田 小姐說過從哪兒弄來 的嗎？」 

r 沒聽她說過 ，不 知道她從哪兒弄來的 。怏搬 家的前兩天，我一說很喜歡 ，她 說那就暫時放 
在你這兒吧。」 

「搬家時 ，她 的姊姊來幫忙 了吧？ 挺年 輕的，對吧？ 」 

r 這個嘛 ，搬 家那天來的那0人是不是矢田小姐的 姊姊？ 我可說不上來 ，看她 倆的長相倒很 

像 ，不過，矢 田小姐什麼也沒說 呀。」 
r 她 有沒說還要不要這隻 狗呢？」 

r 她只說先放在我這兒 ，沒說 別的 ，因爲 我喜歡 ，就 暫時收下來了 。可 是這狗兒一到夜裏就 
老是吠個不停 ，弄 得左鄰右舍不得安寧 。不過 ，牠 也有討人喜歡的地方 ，不 管怎麼說還是很可愛 
的。太 太叫牠 ，牠總 不聽話 ，我 一叫就聽我的 。我 管它叫『塔羅』 ，晚上 就跟我一塊兒 睡。」 
那女人說着笑了起來 ，露 出滿嘴黑牙 。看樣 子 ，是 個良家 女子，不像有 意隱瞞矢田的 去向。 
這就是說 ，杉子 不把去處告訴任何鄰居就搬 走了。 

第十五幸矢田杉子一九九 



雾與影 二 oo 

「金子小姐，有關矢田小姐的情況，你還了解些什麼 ？ J 

「啊 ，什 麼也不知道 。跟她 不過是經常見面而已 ，只 是這隻狗來了之後 ，才跟 她突然接近起 
來 。但是，沒聽 過她談起自己家裏的亊 。這 隻狗嘛 ，不 知道矢田小姐是從®兒弄來的…… 」 

這時 ，狗溫 存地鸹着女人 的手。 

小宮和刈崎囘到柳明莊門口 ，又一 次向管理員詢問矢田杉子居住時的情況和有無來訪者等 

等 ，但 都毫無斬獲。 

兩人走出柳明莊 ，上了大街。 

「 看來杉子是有意把狗留在這兒的。 」 刑警 說道。 
r 刈崎 ，你 也喜歡狗嗎？ 」 
r 我不太喜歡……」 

「你有所不知 ，大凡 喜歡狗的人 ，都 是捨不得扔掉的。但是 ，杉 子和怜子爲了 逃走， 却有必 
要扔掉那隻狗，11然這隻狗是鍟住她們手脚的東西 ，非 扔掉不可。」 

「 那•兩 個人 一定把狗可能追上地們的時間也計算在內 ，這 個家搬得實在巧妙 。喂，我 看咱們 

上附近的幾個汽車運轍公司看看•'也許能碰到什麼……」 

按照刈 Kr 的意見 ，小宮 和刈崎來到五家經常跑龜有的汽車運輸公司 ，但 是找不到一個 給柳明 

莊投過 家的。 按理說 ，這 五家汽車運輸公司就在柳明莊附近 ，要 往外搬家 ，自然 應該雇用他們的 

車。 依此看來 ，可以 肯定矢田杉子搬家所使用的那輛貨車是屬於她的同夥 中的， 這跟怜子搬冢採 






取的是同樣的辦法 ，也就 是說從松戶搬家的人也來過龜有……不過 ，等一等！ 小宮緊緊抓住自己 
的思路。 

「那隻狗是在她的房間裏養的，她如果眞的很喜歡，就不會把牠留下。從已經了解到的倩況 
看來， 杉山怜子似乎很喜歡這種德國種的尖嘴狗 。旣 然如此，應該把狗一起搬走 ，那 爲什麽不帶 
走呢？ 是不是因爲她們的住處不適宜 養狗？ 還是她們姊妹己經遠走高飛了呢 ？ J 
「刈崎 ，她 們兩個人或許已經不在東京 ，萬 一她們……」 

「嗯……我也正想着這個亊 。不 知道行李出站了 沒有？ 咱們去附近的車站查査看。」 

結果當然是毫無斬獲 。要調 査出站的行李 ，實 在無從 下手。 

小宮給小岩的黑岩豐太郞點心舖子掛了電話 ，對 方說黑岩不在 ，出去 釣魚了 ，還沒囘來。 無 
奈，小 宮和刈崎只好約定第二天早上在偵緝二課碰頭，於是各自踏上 歸途。 

不知不覺之間 ，夜 幕降臨在龜有的大街上。 

小宮在高丹寺車站下了車 ，突然 泛起一個念頭 ，叫了 一輛出租汽車 ，奔 向西彊子家的 方向。 
這是他在訪問現代商事公 司時， 唯一記住的那個公司女職員的名字 。車子 到達杉並區和 m 本町 

時， 已接近 九點。 

西禮子家四周杉樹環繞 ，環境幽靜。 小宮拿出名片 ，簡單 地向她說明因爲白天訪問了現代商 
事公司 ，所以 來找她了解一些情況 。西 禮子穿着緊身褲子 ，像個 運動員 ，健 美而充滿朝氣，今年 

第 十五章 矢 田杉子 二01 






霧與影二 o 二 

剛滿二十三歲 。開 始時 ，她警 惕地看着小宮 ，待 聽完說明來意以後 ，就招 呼他上會客室 。而 小宮 
在門口就迫不及待地詢問 起來。 

「你是問矢田小姐呢？她可是個特別好的人呀 。我 們常在二樓的開水房裏一塊兒聊天 。聽她 

說是爲了要結婚，才辭掉工作的……」 
r 她的男朋友是誰？」 

「不 知道 ，她一 碰上像這樣要緊的事 ，就 一切都 閉口 不說了 。她 就是有這麼一股執拗 勁兒， 
有時甚至讓人感到有點冷若冰霜。她是福井縣那一帶的人，大槪都是這個樣子的吧？……」 
r 她說是福井縣的 ，眞 的？」 

r 不錯。她說是在靠海邊的一個村子，景色特別美……她常引爲自豪 。 J 
「有 意思！ 你們公司是賣紙的吧 ？ 像手紙什麼的 ，有 時可以降價出售嗎 ？」 

「不錯 ，有過。我 們是代銷店 ，主 要是經營工業 用紙， 別的用紙也經常從批發店那裏買進 

來 ，再 賣出去 ，有 時便宜 極了。」 

r 矢田小姐有沒有從你們公司買過手紙？」 

r 買過好幾次，作爲交換條件，我們讓她從別的公司買些便宜的罐頭、鋁鍋之類給我們。」 
「矢田小姐買過罐頭嗎？」 

「買過 ，她可 能是從甲陽罐頭公司買來的 。那 個公司裏頭有特別討人喜歡的職員 ，因此，樓 
裏的人們都樂意從那兒買罐頭。」 





「哦，是這樣 . 西小姐 ，你 有沒有見過一個男的去找過矢田小姐？ 」 

r 這，不知道 ，要是 我們公司的人，也許還說得上…… 總之， 沒留心過這個 事。」 

「這樣吧，你有沒有聽人說過一個男的找過她？」 

西禮子抿着嘴微微 一笑。 

「嗯……有一次我見過一個高個子的青年，三十出頭的樣子，在京橋的交 叉路口 走來走去。」 
「高個子的青年……」 

「不錯 。他穿 着藏青色大衣 。我是 從背面看到的 ，沒看 見他長的什麼模樣 。我當 時一看 ，那 
個男的旁邊不就是矢田小 姐嗎？ 因爲她很少跟男的來往 ，所以 印象特別深刻。」 
r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 

「今年二月，還穿着大衣 ，正 是寒冷季節 。矢田 小姐後來什麼也沒說，我也不好意思問她， 

所以關於那個男的事 ，我 只能說這麽一點。 」 

高個子 ，又 是二月 ，時 間也好 ，身 材也好 ，不 都像野見山嗎 ？ 

小宮道了一聲 r 謝謝」以後就告辭 走了。 

快十點 半時， 小宮囘到家裏 ，立 卽打開當天的晚報。在第三版上刊登着小宮採訪的消息。同 
時 ，小 宮看到在戶田源一郎撰寫的文章裏關於加明古洋行事件警察重新調查一事 ，充 滿了煽動性 
的詞句 ，但 對青峨山敎師之死人們所持的疑問却隻字不提。 

第十五章矢田杉子二 o 三 







«: 與影二 o 四 


第十六章猿谷鄕家族 



二天早晨十點 ，小 宮在編輯室接到福井鯀高濱町坂根通訊員打來的 電話。 

電話說 ，青峨 村猿谷鄕的矢田和矢田分家的兩戶人家中 ，有 四個人外出 他鄕。 

矢田本家出走的人有： 

矢田松子， 三十歲 ，戰前 到京都木屋町的一家菜館當服務員 ，戰 後搬到 大阪， 在法善寺附近 
的酒吧間和舞廳裏營生 ，現 在已不在大阪 ，去向不詳。 

矢 田竹子，二 十七歲 ，戰 後到名古屋市在春木又四郞律師家當保姆 ，後 來離開名古屋 ，現在 
何處， 不清楚 ，只 了解到名古屋春木律師家的 住址。 

矢田杉子 ，二 十四歲 ，青 峨小學畢業後 ，由 宇田甚平介紹到東京，在東京的女子中學高中畢 
業後 ，現 在在京橋附近某事務所當職 A , 住在葛飾區龜有町三條柳明莊五 號。 


矢田分家出走的 人有： 

矢田賢吉 ，二 十八歲，也是由於宇田甚平的介紹 ，於 昭和二十七年(一九五二年)上東京謀 

生，現住 何處不 清楚， 據說在當汽車 司機。 

矢田伊莎，二 十二歲 ，經 下關市的什麼人介紹 ，在 昭和云丹本舖當女 店員。 





爲什麽沒有早一點注意到這些情況呢？小宮在編輯室裏記錄下坂极所作的倩況報告後，咒始 
思索：矢田木家有四個女兒•'小清的母親下面有三個沬姝，三個都出走未歸。松子或許就是杉山 
怜子吧？三十歲這一點就很相符，在京都的木屋町工作，以後又去大阪在酒吧間和舞廳待過，這 
跟在松戶的洗衣店做過活兒也很接近；黑岩說她有點像鄕巴佬的樣子，這一點也聯繫得上。最小 
的杉子看來就是在吉野法律事務所工作過的她！住在龜有這一點就跟了解到的清況若合符節。三 
女竹子 ，現 在何處呢？在名古屋的一個律師家中當過保姆，後來去向不明，此人或許就是津野鳥 
枝？首先二十七歲這個年齡就很相近。還有 ，她 的姊姊和妹妹的容貌，目前已了解清楚，都是出 
衆的美人，而殿山專務董事說津野鳥枝就像個模特兒似的，長得很標致。因此，怜子、鳥枝、杉 
子，一定是姊妹關係，看來不會錯！杉子是由甚平拉的關係上東京，那麼，宇田 ，1 杉子 I 吉 
野法律事務所 —— 甲陽罐頭公司 i 現代商事公司——野見山——加明古洋行 ，就 成爲一條長長 
的線 •，進 一步推想，杉子也有可能成爲另一條線的起 點， 卽杉子——松子(杉山怜子) —— 貫 

r 西村」旅館 —— 青峨山 。兩 條線索在杉子上相互交叉。於是，宇田就成爲站在兩條線起 
點上的重要人 物了！ 但是 ，野見 山涉是從什麽地方挿進來 ，跟 這個家族連到一塊兒 的呢？ 杉子如 
果是野見山的情婦 ，那 在東京岩本町發生的事件，和在青峨山出現的賣藥商就很明顯互有關聯。 
那麼， 爲什麽賣藥商一定要去青峨 山呢？ 看來令人不解的地方只剩下 一點， 卽宇田甚平和杉山貫 
一是在哪條線上聯結在一起的？ 

第十六章猿谷鄉家族二 o 五 



雾與影二 o 六 

小宮急忙打電話給名古屋分社 ，要求 S 記者馬上去千種區的春木又四郞律師家，詳細調查有 
關矢田竹子在他家當保姆時的情況。 

名古屋分社囘話，是在下午一點半小宮走進編輯室的時候。據分社調查，矢田竹子是在六年 
前離開名古屋的，這也就是說，她在律師家一直工作到二十二歲。律師說，後來她由於她姊姊的 
介紹，上東京去了 。啊！ 原來她的姊姊在東京工作！小宮想她姊姊恐怕就是「松子」 吧？ 但據春 
木律師說，她姊姊是什麼模樣，他不知道，反正竹子在他家裏當保姆時，她姊姊好像經常給她來 
信•，信是從東京寄來的呢，還是從大阪寄來的呢，他也不清楚。他說，竹子是個聰慧而美麗的姑 
娘，但是性格有點冷僻，有時令人感到她好像不大願意當保姆似的•，她幹活兒從來沒出過一次差 
錯，而且應付自 如； 她去東京以後，就再沒來過信，不知道上哪兒去了。記者詢問 •• r 矢田竹子 
有沒有發生過亂搞男女關係之類的事？」他說 •• r 這可沒有。在我這裏，她只跟一個叫腰本的學 
生比較要好，其他沒聽說有過和誰兩個人在一塊兒的事。保姆跟學生要好，這本是自然的事情 
呀。」 

記者和律師還有下面一些 對話： 

「這位腰本，現在在什麼地方？」 
r 也到東京去了。」 
r 咦？」 

r 是跟着矢田 小姐的 後脚去東京的。他是個聰明的才子 ，又 是個高個子的美男子……他說是 




爲了深造才去 東京， 想上東亞大學 ，但是 家裏貧 窮出不 起學費 . 好像是靠勤工儉學上的學 。他 

說將來 想當個政治家 ，不過由於出 身貧寒 ，這 個想法似乎操之過急。」 

r 腰本在東京住在什麽地方？」 
r 不知道 。他 走後連一張明信片也沒來 過。」 

小宮從記者報告的這些內容中，立卽意識到••這位腰本 ，不 就是野見山 渉嗎？ 高個子的美男 

子 ，又富 有才華 ，這 些跟從殿山專務董事那兒聽來的印象都很 相似。 

小宮進一步推想 ，如 果這一設想跟事實能對得上，那就是說 ，腰 本緊跟矢田竹子的後頭上了 

東京，在東京又同她 見了面 。竹 子因爲 不了解姊姊的 住處， 就找宇田打聽 。於是，宇 田和腰本就 

聯在一條線上了…… 

小宮想證實自己的設想，立卽跑到設在文京區的東亞大學去 。他 曾經在這個大學裏調查過宇 
田甚平 的情況 。他根 據已經掌握的 線索， 查找在畢業生中是否有腰本這個人 。果然 ，在昭和二十 
七年的畢業生名單內 ，發 現有一個名叫腰本直記的政治經濟學系畢業生 ，年 齡二十 九歲， 是在夜 
間部0就學的 。這 就證實了兩個重要的 問題， 一是畢業年齡爲二十 九歲； 二是離開名古屋的時 ra 
在六年前。 

小宮興奮地環視辦公室四周 ，接 着又找學生科的工作人員，一個勁兒進一步詢問腰本直記的 
❹白天幹活兒 ，夜 間上學的勤 H 儉學學生。 

第十六章猿谷鄉家族二 o 七 





容與影二 o 八 

情況 ，但是 沒有一個問題能得到滿意的答案。 

小宮馬上乘車囘到報社。突然 ，山 西拍着小宮的肩膀 說道： 

r 我又向名古屋分社打了一個 電話， 問春木律師那裏有沒有腰本和矢田的照片。分社記者立 
卽打電話問了春木 ，據春 木說有 一張， 是春木去歐洲旅行時 ，腰 本和矢田隨同春木家裏的人到名 

古屋車站送 行時， 爲了留作紀念 ，在 車站門口拍攝的。」 
r 哦？」 

「照 片是用航空信郵寄出來的 ，按 理說應該到了 。說不 定今天傍晚就可以收 到。」 

從名古屋送來的六寸大照片 ，儘 管已經過了好些年 ，但 影像仍然清晰 。照 片四周雖已變了顏 
色 ，但中 間人物臉相和形象都看得很 清楚。 照片上 ，在名 古屋車站的大柱子前 ，春 木居中 ，一家 
人圍在他的四周 ，邊 角上站着身穿襯衫的腰本直記和穿着白底碎花連衣裙的矢田竹子 。矢 田那特 
有的高鼻棟如同離刻似的 ，臉 朝前方 ，頭稍 微低着 ，嘴角露出一 絲微笑 。她 的身後是腰本 ，襯衫 
的袖子挽着 ，兩 手抱胸 。照片 後面分社記者用鉛筆寫的說 明是： 

「昭和二十四年(一九四九年)夏 ，春 木又四郞律師代表鯀律詬會赴歐洲旅行。這是出發當 
天 (八月 七日上午十點左右)的情景 。左 邊站立者卽腰本直記 ，當 時二十五歲 。身 穿連衣裙的是 

矢田竹子，二十一歲。」 

照片是矢田竹子離開名古屋 W 一 年照的 ，矢 田和腰本在此後一年就到了 東京。 如果翌年進入 



東 亞大學 ，正 好是二十九歲畢業。矢田竹子的年齡也跟坂根通訊員了解到的完全 相符。 

「這個女人的確很漂亮。個子也够高躭的呀。」山西說道。 

同竹子的美貌相比較 ，富 有才華的瘦高個的腰本也不遜色 ，堪稱 美男子 。況且，他雖出身貧 

寒， 却能銳意進取 。腰 本成爲竹子的意中人 ，也就 不足爲 奇了。 

「喂！ 現在可不是欣賞人家容貌的時候呀 ，快 拿去給加明古洋行的殿山專務董事看看。 M 本 

一定就是野見山 ，我 看不會 錯吧 。 J 

小宮說罷 ，立 卽拿起電話筒 ，要 了堀留的山武大樓的電話 。殿山 聽後，激動地說道： 

「眞 的嗎？ 快拿來給我看 看。」 

報社的小汽車朝着山武大摟急驰而去 ，很快 就抵達山武大樓 。進 入電梯廂後 ，小 宮想起不久 
前來這裏採訪時那種陰暗而沉重的心情 ，而 此時却感到說不出的輕鬆偸快 。上 到五樓 ，殿 山已經 
等在那 兒了。 

r 就是他們 ，野 見山和 津野！」 
m 山雙手捏着照片 ，眼 睛熠熠發亮。 

「你們怎麽弄到這張 照片？ j 

「殿山…… 」 小宮說 ，「我 見到你的時侯 ，就暗 下決心 ，一 定要把這夥人掃除 乾淨！」 

「你眞有辦法呀丨能找到他們 。」 

r 請你相信報社 ，石田 經理的歸期看來不會太久了 ，經 理大抵是叫這夥人監禁着 呢。」 

第十六章猿谷鄉家族二 o 九 




雾與影二一 o 

r 你們報告警察 了嗎？ 」毅山高興地問道。 

「我們已把照片複製了 十來張 ，這一 張給你 ，警察 那裏也立卽送去一份 了。」 
r 實在難 得呀！」 

「不過 ，現 在高興還早 ，殿山 先生！找到照片 ，只 不過證明了他們的身分而已 。今後 的事還 

難着 呢。」 

末野美子端來了茶水 。小 宮呷了 一口， 臉龐轉向窗戶 ，透 過窗口看到旁邊大樓的屋頂已經變 

成簡易的高爾夫 球場。 

r 是高爾夫球場吧？」 

「他們眞 是趕時 •«, 搞這個玩意兒 ，兵 兵兵 兵的， 眞叫人不得安 寧。」殿山 爽直地說道。 

放眼望去 ，可 以看到那兒高高地張着網，身穿短袖汗衫的男男女女 ，成 對成雙地正在 打球。 

r 他們是那個大樓裏的公司職 員吧？」 山西問道。 

r 可能不單是那個樓裏的 ，只 要是高爾夫球倶樂部的會員 ，誰 都可以進去練球。這會兒 ，看 

樣子像是沒入會的人在打球 。他 們只要交了入場費 ，一次 可以玩一個鐘 頭。」 

二人被殿山留住 ，一起 吃了飯 。他們 告別了 殿山，出了山 武大樓 ，走向 堀留的都營電 車站。 

小宮 一邊走 ，一邊 對山西 說道： 

「這下子 ，野 見山和津野的眞面目 暴露了 。宇田 跟野見山這條線有關聯 ，也 弄清楚 了。」 

「下一步，只要 搞清楚松木貞次郞是何許人 ，這 夥人大槪就都可以抓住了 . 」 




「我看松木 就是杉 山貫一，準是他！ 這個 ，今 天就可以搞清 楚。」 

「這話怎麼說？」 

r 讓黑岩豐太郞去一趟兩國大街 ，跟 宇田一見面就眞相大 白。」 
r 你是說讓他跟宇田見面？ 」 

r 因爲要認得貫一的眞面目 ，只 有讓宇田這個大傢伙出場才行呀 。 」 

r 這麽說 ，你已 經有充分證據證明杉山貫一=宇田甚平這個說法 嘍？」 

r 這個設想如果能够得到印證 ，咱 們就是大獲全 勝啦！ 好久沒 喝酒了，來，今 天乾它 一杯， 

把戶田給的『軍用資金』先挪用一 下。」 

r 好啊， 可是你還沒祝賀我重新調任外勤記者 呢。」 

小宮和山西從堀留上車直奔日比谷 。刈崎 已經等在郅兒 ，說 已經打了電話 ，讓 黑岩豐太郎待 

命。 

三人立 卽一同 乘車到達小岩 。黑岩 豐太郞聞訊馬上出來 迎接， 穿着從來沒見過的整齊的西 

服。 

r 你們說有事找我 ，究 竟是什麼事？…… 」 

黑岩一邊說，一邊撫摸着禿腦袋瓜子。刈崎出示了身分證後，慢慢地開口 說道： 

「 你還記得杉山貫一的模樣 嗎？」 

r 哦， 一年前 e 見過 ，如果 能見到他本人 ，我 想還是可以認得 出來。」 

第十六章猿谷鄉家族 二一一 




雾與影二一二 

「跟我們走一趟 ，想請 你幫忙認一個 人。」 

r ……明白了。」 黑岩下決心似地囘答說。 - 
r 對不起 ，請 你帶上帽子 。你 的禿頂太顯眼 ，爲了 不讓對方認出 你來， 只好委屈你一 下。」 
小宮笑得低下頭 。刈 崎和山西也都不禁發笑。黑岩苦笑着讓妻子拿來一頂鴨舌 帽。 

r 這是出門釣魚時戴的帽子，你們看行嗎？」 

三人讓黑岩坐上等着的小汽車 ，卽 刻出發 。根 據湯本記者的報告 ，已了 解到雛鳥綠編襪子公 
司的建築工地 ，位於 大地震死難者®堂前靠石原町二百公尺左右地方。小汽車停在工地附近的一 

家茶館旁邊◊山西和黑岩留在車上 ，小宮 和刈崎急匆匆向工地 跑去。 

五餍建築的大樓 ，像個 豎起的火柴盒 ，在成 排的平房中猶如鶴立 鷄羣， 顯得特 別突出。工地 

四燭圍着鎵線網，印有「今田公司」、「宇田組」字樣的 帳篷， 不時被風吹鼓起來 。在相 互交叉 

〆 •i;4 • ^ • 

的高高的騰 架上， 工人們正忙着在牆壁上打洞兒 ，舖 設管道 。嘆 音打破了周圍寂靜的空氣 ，時営 
還可以聽到震撼地面的巨大聲響 。.在 滿是塵土的工地旁邊 ，臨 時搭起了一間窩椐 ，掛着 「宇田組 
總店」的牌子 。窩棚 的玻璃窗碎了一塊，可以看到裏面有一張擱歡設計圖紙的桌子 ，兩三 個身穿 

乳白色 H 作服的人正在忙着。 

r 請問 ，這 裏有一位叫宇田的嗎 ？」 

「也許在工地。」 

刈崎和小宮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在喧 S 鬧騰的 X 地上來囘地 廻轉。 工人們大多站着幹活 




兒 。每 個人都戴着茶綠色的安全盔 ，繫 着帶子 ，汜 臉遮住 ，看 上去全是一個模樣。 
r 宇田也戴安全盔嗎？」 

「我以前見到他的時候 ，沒 戴安全盔。」 

刈崎說後，走進寫着 r 禁止入內」的鐵絲網裏。這時，小宮看到一個身穿黑色褲子和乳白色 
工作服的胖子，正從眼前的 K 架上慢慢地走下來。 

「就 是這個傢伙 吧？ …… 」 

小宮定睛看得入； 15。 不一會 ，那個 人摘下安全盔 ，推 開窩棚的門 ，走 進裏面 ，門 照樣敞開 
着。 

r 我進去 看看！ 」小宮跑 過去。 

窩棚裏的年輕人和那個穿黑褲子的人 ，看 到小宮闖進來 ，都 很生氣 ，狠 狠地盯了小宮一 眼。 
r 對不起 ，這 裏是宇田組的事務所嗎？宇田甚平先生在嗎 ？ J 
「找我們經理 嗎？ 不在。」穿黑褲子的人囘答說。 
r 在家裏嗎 ？」 

「這個 ，早 上起就沒見來過。」 

那人的囘答很 生硬， 但那口氣却不使人感到是在 撒謊。 

r 昨天來 了嗎？」 

「昨天也沒 來。」 

第十六章猿谷鄉家族二一三 




小宮竄感到自己的臉頰變得僵硬起來。 

宇田是不是逃跑了呢？宇田 是不是已經不在東京 了呢？ 



第十七章坂楔的來信 

小宮 先生： 

若狹本鄕從昨天開始下起了大雨。本來聽說今年梅雨季節雨少 ，但 這場大雨却從昨天晚 
上一直下到今天早晨 ，越 下越大 ，以致 氣象臺不得不發出大風暴雨的警報 。若 是這樣下個不 
停，河 堤就可能決口 ，還 可能出現山洪爆發 ，今 天早晨已經聽到不少人在叫苦 。有的村子， 
人們急得在大雨中團團轉 ，做防 災的應急準備。高濱警察局也在做同樣的 準備， 向下屬單位 
發出了通知。 

我現在正在你所熟悉的二樓接待室裏，一面看着外面的傾盆大雨 ，一 面給你寫這封信。 
首先 ，需 要向你報告的是關於蠟筆的事。今天早晨九點才得出鑑定的結果。這支蠟筆和 
笠 井先生手指縫中的粉末相同 ，確 鑿無疑 。但 大井刑警和我都覺得 ，儘 管如此 ，也不 能成爲 
笠井先生確實到過宇田家的證據 。因爲，笠 井先生在學校任課時經常使用彩色粉筆和王樣蠟 
筆。 大井刑警在學校進行了調查 ，證 實在笠井先生裝學習用品的桌子抽 屜裏， 有斷碎的彩色 
粉筆和蠟筆 ，可是 在當天(星 期六) 的課程表上沒有圆畫課 。因此，可以 推想笠井先生上了 
青峨山以後 ，曾 經用過蠟筆。這支蠟筆究竟是宇田家裏的 呢？ 還是笠井先生裝在尼龍包裏帶 
去 的呢？ 這兩者必居其一。從調查的情況看來 ，笠 井先生的尼龍包很可能沒有 蠟筆。 笠井先 

. 第十七章扳根的來信二一五 



容 與影二一六 

生出門那一天 ，敎 硏室的五個男女敎員 ，都 只看到他拿走了白色繪圖紙 ，沒有 一個人看到他 
往包裏裝過蠟筆。 

假如這支蝋筆確實是宇田家裏的，那麼 ，就可 以肯定笠井先生是到過宇田家 ，從而，小 
清祖父所作的證明就是假的 。不 管怎樣 ，問 題在於尼龍包的下落 。找 不到尼龍包，就無法廚 
定孰是孰非。我認爲查清尼龍包的下落，是解開案件之謎的關鍵所在。 

爲此， 我首先找了最先發現屍體的沼井磯次。磯次從那以後爲了查看捕章魚的陶罐 ，還 

常常到觀音崖去 ，因此，他應 該知道那一帶有沒有漂浮過尼龍包"如果他沒看見過尼 龍包， 
那就是沉入海底或失落在別的什麼地方了 。出 事現場一帶滿是幽深黑暗的洞窟 ，如果 尼龍包 
浮出海面 ，必然 一目瞭 然。 

大井刑警和田所巡警再次登上觀音 嵐， 察看了現場。他們仔細觀察了看來是笠井先生墜 
崖落水的地方 ，並 查找採折過的山桃樹 。二 人一刻不停地進行工作，一直忙到傍 晚， 並未發 
現尼龍包 的踪跡 。翌日，他 倆又從海上用望遠鏡察看了出事現場的整個岩壁 ，仍然 徒勞無 
功。 

尼龍包究竟到哪兒去 了呢？ 我忽然泛起一個念 頭：是 不是落入了第三者的手中？事情果 
眞如 此的話 ，那 就只能認爲被當天到過觀音崖的那個賣藥商拿走了 。賣 藥商爲什麼非從笠井 
先生手中奪走那個尼龍包不 可呢？ 或者說 ，爲 什麼一定要把它藏起 來呢？ 分析 起來， 可以作 
各種設想 。首先，因爲 那個尼龍包中裝有什麼東西 ，或者 是因爲害怕這些東西會成爲某種犯 



罪的證據 ，所 以賣藥商頓起念頭 ，把 尼龍包搶走，裝進了自己的行李包 ，然後 囘到若狹本鄕 
的 r 西村」旅館 ，並把 它帶到了東京 。再 設想賣藥商爲什麼盯住尼龍包不 放呢？ 依 我看， 大 
蹬是笠井先生跟賣藥商經過了 一番劇烈的爭奪 ，流 了血，血跡留在包上，賣藥商爲了消除痕 
跡 ，而把 尼龍包藏起來，我的這個推想也許過於主 觀吧？ 

大井刑警跟高羽巡警 、中 込巡警 ，還 有我 ，結伴同行， 於第二天前往猿谷鄕 ，再 作調 
查。我們 都認爲 ，有 必要毙宇田清及其母親和矢田分家 、本 家以及村落的人們逐個訊問 。這 

也是根據小 濱警察 局提出的强烈 要求而 採取的 行動。 

我們原想從早晨就開始 工作， 但因爲足足走了三里多山路 ，直 到十一點左右才到達目的 
地 。我《 對這個小村落裏的人逐一進行了將近五倔小時的訊問。 

現將他們每個人的 證言， 一一列在下面 •• 

宇田 花子的證言••她那天上山坡對面的田裏去了 ，宇田 清也一起跟着去了，說是讓宇田 
清看顧分家的小幸 。二人 一大早天沒亮就出門 ，到 了田裏大約是六點半左右 。在田裏 幹到午 
後， 就叫宇田清囘家拿飯 。聽 說小清在家裏玩了好長一段 時間， 直到下午三點才提着飯盒來 
到田裏 。所 以花子很晚才吃上 午飯。 後來又繼續幹到太陽落山才 囘家。因爲天色已黑 ，所以 
笠并先生或者富山的賣藥商是否來過村子 ，都不知道。 分家的一對夫婦也都在同一 塊田 裏幹 
活兒 ，他們 都可證明花子在笠井先生出事的那一天 ，一 直是在 田裏。 

第十七 章坂根的來信 二一七 



雾與影二一八 

宇田清的證言 ：他那 天清早帶着分家的 小幸， 約莫在六點半左右去到母親所在的那塊田 
興 。在 那兒幫着捉了一會兒麥地裏小豆枝上的蜜焱。中午13家拿飯 ，因 爺爺骹飯晚了，背上 
的小幸哭起來 ，就 上分家去拿糖 ，所 以躭誤了送飯時 fi 1 .] 。 他出了分家 ，又 囘到家 ，從 爺爺那 
兒取走了飯盒，再走 到田褢 ，這樣走來走 去花了相當多的時間 。他 說具體時間記不太清楚 
了，只 記得送飯送得太晚了 ，挨 了母親一頓駡 。後 來天黑時跟母親一起囘家 ，所以也 不知道 
笠井先生是否來過家 ，也沒 見過富山的贾 藥商。 

矢田源 八的證 言：他 那天整天都躺在家裘 ，他說 今年春天上山砍柴時 ，摔 了一跤"腰痛 
得很厲害 ，已 經有好長時間沒下田幹活兒了 。如 果富山的賣藥商 ，或 是學校的敎師 ，那 天來 
過村裏的話 ，他 應該知 道的， 但他沒聽說有人來過 。他 作證說 ，要 是富山的賣藥商來了 ，他 
還想買帖資 藥呢。 

矢田金的證言••他說那天他上山砍柴去了◊那山叫地 藏山。 在田地的對面 ，他在 地藏山 
一直待到正午 ，然 後順路到田裏捉了一會兒小豆枝上的蜜蟲 ，天 黃昏才 囘家， 所以也不知道 
有誰來過村子 ，在山 上也沒碰上一 個人。 

矢田卷子和矢田源治的證言(分家夫婦) ：夫 婦倆那一天和本家的人一直在田裏除草。 



早晨就 帶着飯 盒下田，所以 中午沒囘家 拿飯， 一天中旣沒碰見笠井先生 ，也沒 碰見什麼賣藥 
商。 他們還作證說 ，看到 小清揹着小幸囘家拿飯以及小清的母親整天都在田裏幹活兒。 

宇田良平的證言(分家的主人)••他說記得那天他到地藏山的樹林裏砍竹子去了。因爲 
今年春天刮大風 ，屋 子裏的木板套窗壞了 。想砍 點竹子來修補 。他 一上午都在樹林裏，中午 
就拖着竹子囘家。這期間沒碰見過任 何人。 他妻子也跟着一起去地藏山，吃完午飯就到山下 
面的麥田裏除草 去了。 

宇田澄子的證言 ：和她 丈夫良平說的一樣。 

以上就是這個村落的人們的全部證言。此外 ，就 只剩下宇田分家的兩個小孩 ，還 有宇田 
本家的瘋子宇田參平和宇田清的祖父。參平被關在庫房裏 。小 清的祖父所說的 ，和當 時大井 
刑警訊問他時所說的殊無二致◊所以 ，猿 谷鄕所了解到的 東西， 並沒有發現任何可供參考的 
新 線索。 

我們當天晚上就下 了山。 從山頂慢慢地往下走，天潮漸變黑 ，眼 望那山桃樹的樹海 ，耳 
聽那遠處大海的咆哮 ，而 青峨山那濃重而可怕的霧氣從頭頂上壓了下來，使我渾身起了鷄皮 
疙瘩 ，直 感到在這深山幽谷之中似乎有一股妖氣 ，這 也許是因爲那天跟着他們到處訊問 ，而 
疲憊不堪的緣故吧…… 

第十七章坂根的來信二一九 




雾與影二二 o 

囘來以 後 ，躺 在床上 ，眼 前一直浮動 着在 村裏見到的那九個人的面容 ，久久 無法入 眠。 
我看不出九個人中誰說的是假話。只是，在宇田清和她母親的證言中說到 ，宇 田清從中午一 
直到下 午三點 ，沒 在田裘，而在 家和村落之間的道 路上， 這一點 値 得囘味 。宇 田清說在這段 
時間裏沒碰見過任何人。可是目前找不出任何證據 ，可以 對宇田清所說的情況提出懷疑 。大 

井刑警的看法同我沒有 兩樣。 

綜觀上述證言 ，笠 井先生和富山賣藥商 沒來過猿谷衔 的可能 性大些 。那麽，富山賣藥商 

是從什麽地方 ，爲 了什麼目的 ，在 青峨山上露面的呢？我敢肯定 ，日向 傳吉說在田毛樹下看 
見過 賣藥商，這絕 不會是騙人的 。因 爲他連私自釀好的酒都忘了藏起來 ，就特 地親自跑到警 

察局報告。 

由此看來 ，富山 賣藥商卽使來過村落 ，也 沒有碰見過村裏的任何人，只是在田毛樹下同 
笠井先生單獨相遇 。賣藥 商是四日離開「西村」旅館 ，當 晚在外住宿的 。他 投宿在什麽地 
方， 又是從什麼地 方露面的呢？ 完全是個謎。忽而 ，我想 賣藥商或許不是來到 村落， 而是在 

山的什麽地方有什麽事似的。但這個地方又是哪裏呢？ 

爲此，我聯想到青 峨山 ，從 古時候起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 ，一 直被兵家列爲軍事要 
地 ，一般 人是進不來的。青峨山正好把京都府和福井縣分隔開來 ，座 落在府與縣的交 界處。 
因此， 不管山哪一邊的地方當局都容易把它遺漏 ，無 人問津 。這樣，山 中不就會有爲壞人所 
需要的安全藏身之所 嗎？ 有關青峨山的歷史 ，我一 無所知 。在大戰中，它 被從地圖上 抹去， 



這個部分是空白的。因爲是軍事 重地， 如果有人帶着照相機或筆記本進山 ，就 會被懷疑是否 
想繪製舞鶴要塞 的鳥瞰圖 ，而立 卽被憲兵帶走 。附 近的人們像仰望巨大的死火山似的，對此 
諱莫如深 ，青 峨山令人生畏 ，望 而却步。這種禁忌隨着戰爭的結束雖然有所鬆緩 ，但 仍習« 
性地殘存在人們的 心中， 無人敢向這座山動一下解剖 刀。 我又囘想起那天和你一起眺望那片 
樹海的情景 。咱 倆站的那個地方才只有海拔五百公尺高 ，到山 _還有一千來公 尺呢。 從下往 
上看去 ，到處 是莽莽蒼蒼的原始 森林。 

在此 ，我 不能不聯想到井關信吉這®奇怪的紳士 。井 關住在賣藥商住過的 r 西村」旅館 
的隔壁•'一直住到賣藥商入宿的 前夜， 其中有兩天不在旅館 ，不 知到什麼地方 去了。而且， 
請你注意 ，在 賣薬商囘旅館來之後 ，他又 突然囘旅館住了一宿 。看 來井關這個人物同青峨山 
的猿谷鄕以外的某個地方，有什麽關係。 

你還記 得吧？ 有一天 ，我 和你在觀音崖上眺望的時候 ，正好 碰見井關打開了一張像是地 
圇的東西 ，還用 望遠鏡觀察海上和附近一帶的情況 。還有，井 關抄走了若狹本鄕和鯉川村的 
漁業協會的 名單。 這些都是令人懷疑的 。大 井刑警和我 ，後來 費了半天功夫 ，找 到了井關到 
過的那個漁村的頭兒 ，沒有 發現井關個別走訪過漁夫的形跡 ，只 聽說井關曾向鯉川村漁業協 
會的頭兒銀二郎問 道： 「你們漁業協會的成 員中， 最近有沒有出海遠航而斷了音 訊的？ 有沒 
有老是沒工作到處閒逛的？ • …： 」 簡直像刑警訊問似的。這個事實說明了什 麼呢？ 總可以說 
井關 對漁夫或者鉛的去向十分關 心吧？因此， 我和大井刑瞥隨後立卽普遍調查了是否有去向 

第十七章坂根的來信二二一 




雾與影二二二 

不明的 船或者 漁夫， 結果一無斬獲。當地的漁夫都是半農半漁 ，整 年辛勤勞動 ，無人 不務正 

業。 

井關爲什麽要去漁村調查船呢？還有，爲什麼要去學校了解宇田甚平的履歷呢？這一 
切， 對我都是不解 之謎。 

列擧以上可疑諸點 ，大體 上可歸納爲以下四個 問題： 

一、 尼龍包的去向何在？ 

二、 賣藥商四日晚投宿於 何處？ • 

三、 賣藥商在青峨山的什麼地方幹了什 麼事？ 

四、 井關爲何要了解船和 宇田？ 

四個問題看起來毫無牽連 ，互 不相干，但仔細一想 ，實 際上是連接在一條線上的，而連 
接的線頭就在青峨山的某一點上。 

小官先生，你是怎麽想的陀？自 從你囘東京以後 ，一直 沒有得到你的音訊 。你只 是讓我 

調查矢田一家的情況 ，別 的什麼也不告訴我。老實說。我對你有點兒不滿 。還有，有 關這個 

案子，你在 東京了解到什麼新的情況？爲什麼不給我捎個信息？我不知道是否要爲查清此事 

而竭盡全力 ，但 我相信，不久以後就會聽到你出色的調查報告，我如今眺望着這座青娥山， 

那上面籠罩着重重的迷霧 ，然而 雲開霧散重見青天的日子是不會很 遠了。 

坂根時二郞謹上 



小宮在報社收到這封長信 ，讀 後引起了他的深思。 

小宮坐上電車 ，在 高丹寺下了車 ，朝 好久沒去的「熱帶魚」咖啡店走去 。他 一面走 ，一 面思 
索着坂根來信中講到的郵些情況。 

坂根的 信中， 不僅講到了井關信吉 、寶 藥商、猿谷鄕，而且提出了在青峨山中的某一地方的 
同案件似有關聯的新問題。對這個新問 題 小宮很 感興趣。青峨山是個死火山 ，佈 滿原始森林 ，籠 
罩着 迷霧， 自古以來神祕莫測。這不能不使小官對一些問題重新全盤考慮 。 

坂根的信中說 ，訊 問了猿谷鄕的人們 ，都 說不管是賣藥商還是笠井，都沒見到過猿谷鄕 。但 
是， 其中也不是沒 有可値 得追問的。例如，宇0清從囘家拿飯到重返田裏，中間三個鐘頭"他談 
的情況就有些含糊。爲什麽不再稍微 深入了解一下呢 ？ 如果那些證言全都■實 ，那 就確如坂根所 
說的"應該看作賣藥商和井關信吉二者所追求的目標都是村落以外的一個什麼地方。這樣 ，笠井 
早男 就不像校長所說的是要去看望長期曠課的孩子"他沒去過猿谷鄕"而是上了觀音崖。三個人 
都盯着的那個地方究竟是何處呢？坂根說是可怕的死火山上似乎瀰漫一股妖氣 ，那麼，在 青峨山 

的什麽地方是這隱蔽神秘之處呢？， 

小宮忽然想起笠井對硏究鄕土史異常熱情 。特 別對猿谷鄕的歴史和生活習俗格外興趣 。在他 
的 日記中 ，曾 提及有 「猿 谷鄕筆記」 ，但具 體內容却沒寫 一句。 爲什麼 r 猿谷鄕筆記」還是一張 
白紙？ 實在令人不可 思議， 總不能說他對猿谷槪未進行過調 查吧。 

第十七章坂根的來信二二三 



霧與影二二四 

r 笠井是否還有一本日記本 ，而 那本日記本，他的夫人雪子沒給我 看過？ 雪子又爲什麼不給 
我看 呢？ 不 ，是不 是雪子不知道還有一本日記本呢？那麼 ，笠 井是不是把另一本日記本放在學校 
裏，把眞正的猿谷鄕筆記沴藏了起來呢 ？也 許那本筆 E 載着他硏究鄕土史的詳盡情況 ，而 且一旦 
公開發表將會使鯀裏志同道合的鄕土史硏究家們爲之瞠目？……那本日記本，那二 K 會不會裝進 
尼龍包帶走了呢？」 

小宮想着想着 ，突 然想起笠井第一次來信中的下面一段話： 

「那是一個只有四戶人 家的、 幾乎與世隔絕的村落 ，旣沒 有收音 機， 也沒有電燈 ，甚 至還保 
持着近親聯姻的陋俗 ，風土 人情十分怪癖 。我 憑直覺感到那裏將要發生什麼事情似的 。這 倒不是 
說要發生什麼『事件』 ，我 的意思是自古遺留下來的舊東西，是不是瞬間就要發生什麼急驟的變 
化呢？……」 

好像要發生什麽事情，笠井心中已有預惑。在那寂靜的 、鷄 犬之聲相聞的山上四戶之村 ，究 
竟有什麼秘密 K ? 小宮又囘想和坂根一起訪問那個村落的情 景。 這是一個陰暗的村子 ，但 並不令 
人感到那樣陰森可怕。那麽，笠井所說的「將要發生什®事情似 的，」 其秘密不是在村落 ，而是 
在青峨山中的某一點！山中的那一點究竟在什麼地方呢？小宮腦海裏思緖萬端，這個問題當然不 
可能一下子得到解答 。小 宮一邊 K 矓地凝視着眼前的水槽 ，一 邊又把問題重新理了 一遍。 

「 H 藥商爲何出現在山上？是矢田松子、竹子、杉子三姊妹讓他上山的 呢？ 還是宇田讓他上 
山的呢 ？矢田 姊妹和宇田0己不囘青峨山 ，而 是派人化裝成賣藥商去他們家鄕的山上 ，是 爲了什 





麽目的呢？松子、竹子 、杉 子三人又都到 ff 兒去了呢？」 

小宮眼前*槽裏的水，好像由幾張玻璃板黏合在一起似的，徵顯青色而渾濁，也許是發光燈 
投射的緣故 ，又 加上了 一層乳白 a 。 帶斑點的熱帶小魚 ，悠 然自在地在水中浮游着。 

當小宮挪動身 S , 改變視角的一瞬間 ，眼睛 突然亮起來 ，渾 濁的水一下子清澈 見底！ 

「眞怪啊 ，明 明是渾濁的水呀！」 

小宮在椅上兩 三次挪動身子 ，來 囘看了幾遍 。水 槽對面的椅子和桌子 ，一 會兒看得很 清楚， 

一會兒又都消失了。 

改變視角就能看清物體 ，原來 有這點 奧妙！ 這一新發現 ，閃電 般地在 小宮的 腦海裏 掠過。 
是呀，那陰暗的青峨山 的樹海 ，難道 不是也有可能看清楚的一瞬 間嗎？ 在潮濕水草地上密密 
麻麻地生着山 桃樹，樹林 子裏黑沉沉的 ，眞的 就一點陽光也透不進 去嗎？ 

「像海一樣 的山桃 樹林！ 山風吹 來，暗綠 色的葉子翻捲 過來 ， W 閃地放射着銀光 ，白皚皚的 
一片，彷彿 微風從下面掀動着什麼動物身上的長長的絨毛 ，在輕 輕地飄動着 •，又 像是晶瑩剔透的 
雪花緩湲地消融在天邊……大槪是因爲濕草地帶的山壁凹凸不平 ，陽 光輻射下來，就現出了這種 

若陰若晴、明暗斑駁的景色汜？」 

笠井的日記中有過這樣的記載。是的 ，那 樹海裏也有能照進陽光的時候 。觀 音崖位於山猪 北 
端的東侧。這樣，陽 光照射樹海的時間應該是在上午 ，大井 刑警 、高 羽巡管 ，還 有井關 信吉， 却 
都是在下 午看到那樹海的景 象， 下午的樹海已是像入夜時的景象了。搜查隊是不是犯了選擇時閊 

第十七章坂根的來信二二五 




霧與影 


上的錯誤泥 


小宮目光閃閃發光 ，對 這一新的發現 ，渾身 »抖了一下 。心 裏叫道 • 
「我再親自去看一遍那 樹海！」 



第十八章追緝 

京地方檢察院發出逮捕土木建築業的宇田甚平和寺西要吉二人的逮捕證 ，罪 名是有 
t ^ 殺人、 僞造票據和敲詐勒索等嫌疑 。六 月二十日早農 ，瞀視 廳的刑警及其所輅答察 
局的警察共六人組成第一班 ，於 上午八點突然襲撃臺東區菊屋橋的宇田組事務所 。刑 警剛 進門， 
從裏 面出來一個像是宇田 妻子的三十七、八歲的女人 。主 任荆警出示甚平的逮捕證和住宅搜査證 

後 ，那 女人馬上變了臉色。 

「 我家那0子怎麽啦？…… 」 

宇田的妻子叫 良子， 出生在秋田縣 ，現 年三十七歲 。五 年前跟 宇田在 東京相識結婚的 ，還沒 
有孩子 。宇田 不僅對她什麽也沒說 ，而 且兩人夫妻關係乜不好 。因此，良子 對丈夫行爲的鈿節一 
點也談不上來 。她 雖然姿色平平 ，但 看得出是個多情善感的人。 

「要 拘捕 你丈夫 ，他 現在在什麽 地方？」 
r 喂，究竟 在什麽 地方？」 
r 兩天前 ，他： h 門走了，一直沒囘來。」 

「我們還要搜查你們 家。」 

一 班人蜂擁而進 。那 女人沒說錯 ，甚 平是不 在家， 這也是早已料到的事。刑释們搜査他的家 

第 十八章追緝二二七 




霧與影二二八 

是另有目的的。刑警們搜查了大門口的事務所裏的桌子、書架、衣櫃 、書 籍等。因爲沒孩子，家 
中顯得空曠，整浬得挺整齊的，令人感到有一種空虛的冷颼減的氣氛。 

r 你 不知道他到嗯兒去了 嗎？ 有意隱瞞是有 罪的！ 請你把你所知道的苹告訴我 們。」 一個刑 
警沉着地說道。 

r …… 」 那女人臉色蒼白 ，低着頭。 
r 這家裏有過叫寺西要吉和一個叫結坡島子的女傭人嗎 ？」 

「……這兩個人現在都不在。」 
r 寺西要吉上哪兒去了？」 

「直到三月初還在這裏住過 ，後 來搬到日暮里的公寓 去了。 」 
r 日暮里……那是什麼時候 的事？ 」 

「三月 中旬。 聽說是坐«車走的 ，下 車以後還得走一段路 ，是 在山谷中的一個什麽地方，詳 
細住址只有我丈夫才知道 。記得 他說過一個叫豐莊的什麼地方。女傭人準備 出嫁， 請假囘 家了。」 
「你知道矢田杉子的住所嗎？」 
r ……是在龜有的家吧？」 

r 從龜有又搬到什麼地方 去了？ 你知道她的新住處嗎？」 
r 什麽？杉子搬家 了嗎？ 我還是第一次聽你們說的 。我 什麼也不知道 。 」 

「那麼 ，矢 田松子的家呢 ？」 . 







「松子？」 

「就是杉子的 姊姊， 原來住在松戶…… 」 
r 松戶？ 杉子的姊姊 ？我只 知道竹子的情 況。」 
r 是矢田竹子嗎 ？那麽，請你 告訴我們她住在什麼 地方？ 」 

「 不知道 ，只聽 說過這個名字 ，宇田 從來沒詳細談過矢田小姐的情況 。她 們姊妹和宇田是同 
鄕 ，都是 鄕下人 C 跟我結婚之前，聽說仿子小姐在這裏待過……矢田小姐她們有什麼？……」 
r 那個杉子小姐，什麼時候來過這裏？」 

「今年二月 。聽說 我丈夫在外頭常跟她 會面， 她桎少上我們 家來。」 

「太太 ，你 知道有個叫野見山的 人嗎？」 

「野 見山？ 不知 道。」 

「那麼，叫腰本的人陀？」 

「腰 本嗎？ 只知道有那麽個名字 ，是 竹子小姐的丈 夫。」 

刑警的目光突然亮了 起來。 
r 那個涙本住在什麽地方？」 

r 不知道 。只 記得有一次從杉子的口中聽說過腰本的名字……」 
r 你知道在松戶有個叫杉山怜子的嗎 ？」 
r 不知道。」 

第十八章追緝二二九 







e 與影二三 o 

宇田的妻子眞像是 fi 局外人似的 ，完 全是徒有其名而又儍呆呆地被置於妻子的地位上 。刑警 

有點兒吃驚 ，但仍 繼績按預定計晝進行 查問。 
r 你知道加明古洋行的石田寅 造嗎？ 」 

「那是在岩本町開西服店的吧？因爲宇田在那兒工作過，所以知道的。石田經理倒沒有直接 
見過面。」 

刑警一 邊聽， 一邊想這女人的答話總有點兒打馬虎眼 。她 那青筋顯露的蒼白的額頭和那顴骨 

突出的 臉頦， 給人一種心虚 之感。 

這當兒 ，搜査 事務所的一伺刑警報告說： 

「課長，發現這個東西。」 

「這不是酒吧間的請柬嗎？」 ■ 

這是一張普通的酒吧間開張 請柬 。刑警 翻來覆去看了幾遍 ，突 然皺起 眉頭。 

「這 個嘛， 奇怪啊 ，旣 沒貼郵票 ，又沒 寫收信人的名字。」 . 

這張名信片要 是通過 郵局送來的 ，那就 應該貼有郵票和打上郵戳才對 。那麼，是誰自 己送來 
的呢？ 還是宇田準 W 寄出去的 呢？ 究竟屬於哪一種情況 ？ 刑警又一遍看了 一下那上面印剧的文 

字： ：. 

開店請柬 



時値繁花似錦的四月 ，承蒙 各位鼎力扶助 ，敝 店蘭莉酒吧終於開張 ，敬 請光臨賜敎 ，自 
一日至三日爲既賀呈店 ，謹 周薄禮，聊表寸意。 

千代田區神田鍛冶町三條七號 
蘭莉酒吧松森敏子謹上 

r 蘭莉酒吧……松森敏子…… 」 刊笞喃喃 自語。 

杉山、松木、松森…… 這 些傢伙 已經慣於使用假名行 g 了 。郓麼，這個 松森是矢田家中的誰 

昵？ 

這個刑警就是岩田班子中 s ? 明强幹的曾田治夫刑警。 

「喂，你把車子開到這邊來，馬上到神田去一越。」一個警察掛了個電話。 

「太太 ，你 知道蘭莉酒 吧嗎？」 

「不知道。這可能是寺西帶來的吧？ 」 良子看了一眼請柬說道。 
r 這上頭可沒寫收信人的名字呀 ，太太。」 刑赘滿不高興地說了一句 ，就 跑向 門口。 

八點四十五分 ，一輛 小汽車鳴着喇叭 ，朝 神田車站附近一條狹窄胡同急馳而去 。刑 ff 們迅速 
地逮捋了 K 起床的蘭莉的矢田松子 ，同時 B 速弄淸了滔吧間的侍者是猿谷鄕出身的一個叫矢 
01賢吉的人 。賢 吉是矢田分家的次子 。松 森敏子就是酒吧老闆矢田松子使用的 假名。 矢田松子技 

第十八 章追缉 二三一 






家與影二三二 

帶到神田赘察局。接着，車子駛向黑岩豐太郞的家，通過黑岩當面锌認，11明矢田松子 K : 是®用 
杉山伶子名字的女人 。松 子被宣布作爲案件的參考證人而予以拘留 ，她 臉色霎時變得 雪白。 

與此同時 ，搜査 EE 的別動除火速前往 a 并 K 的加斗村 ，於當 日下午七點二十分抵達目的地。 
從京都開往敦賀的列車駛進了加斗站 。一 個年钗人在暮色籠罩的站臺下了車"那人戴着灰色 
鴨舌帽 ，穿着 淺黑色 西服， 褲子又細又瘦 ，沒 繫領帶。他那白晳的小圓臉 ，像 個城裏人的樣子， 
但肩膀和腰部的動作 ，却 帶有勞動者的特徵。他提着帶有背帶的 書包。 下車的 只有六 、七 個人， 
有的像鄕下人 ，有 的像坡裏的 職工， 一個接一個地通過檢 票口， 扔人出了草站 ，過 了拐角就加快 

步子。 一個職工模樣的人跟在他的後面。 

加斗站離村子 相當遠 。走過 鯉川 、飯盛、加 斗三個村子交界的地方以後 ，那個 穿黑西服的人 
慌忙朝鯉川村的方向走去 。職 H 模樣的人們分別前往布滿竹林和桑樹的飯盛村和加斗村 ，而昀 鯉 
川村去的就只有這個男人和那個一直跟着他的職工樣子的人。那個穿黑西裝的人越走越侠 ，過了 
二十來分鐘 ，就只 剩下他自己一人在趕 路了。 

太陽早已落山 ，在鋪 着白色砂子的路上 ，噠 噠噠響着急促的皮鞋 聲。 那道路通過一片蛙聲噪 

鳴的水田後 ，成「<」 字型伸向海邊 。 

那穿黑西服的人來到山崖 口上， 順着彎路大步奔向鯉川村 。 

鯉 川村 是個半農半漁的村子 ，位 於山崖的裏側 ，宛如 镑蟹爪子環抱着若狹本鄕的海灣 。 fi 過 



山的那一邊 ，可以 看見對面的里見半島 ，那 上面有土紅色的露天鎳 磺。 

穿黑西 ai 的人進村時 ，天 色已 g 黝暗。村子裏總共只有六十戶人家 ，沿海 邊並列着一排住 
房， S 端有一家叫赤松末造的漁夫 。他的 妻子是個農民 ，去年 秋天病死了 。從 那以後 ，他 很快變 
了樣子 ，整 天潮洋洋的。他把値有的一塊地也賣了，只是遇到好天氣時偶爾出海打漁 ，聊 以度 
日 。因此 ，村 裏人們都拈他視爲怪人 。末造 的家這時已熄了燈 ，裏 面黑漆漆的 。那 個穿黑西服的 

人來到末造的家 ，輕 輕地敲那破舊的門板。 

「喂 ，喂，你睡了嗎？」 他發出又低又細的 叫聲。 

末造起來一看 ，那 人已經推開半邊門板 ，閃 進屋裏 來了。 

「 夜裏來打擾你 ，實在 對不起。有一點事兒想拜託 你。」 那人急忙作了自我 介紹， 擧止殷 
勤 ，頻 頻打恭 作揖， 借着外面鉑微的亮光 ，末 造模糊地看出來人的相貌 。這 是一個二十七、八歲 
的人 ，瘦 高個子 ，目 光銳利 。末造 一言不發在床上坐着 。那 穿黑西服的人接着說 道： 

r 我是青蛾村的人 ，叫寺 西要吉 。從 這裏沿海邊坐火車向西四站就是我 們村。 直截了當地說 
&」，家裏出了病人 ，眞叫 我爲難◊而且又是個瘋子 ，連村 裏的人 S 討厭他 。不 過倒不是揮刀動武 
的瘋子，而是 個犯儍的瘋子 。我 上京都找活兒幹去了 ，家 裏突然來了 «: 報叫我同去 。囘到 家裏一 
看 ，我郑瘋 子哥哥得了肺 炎， 發高燒 ，加 上併發症黃疸性肝炎。只有老父親一人在家 ，急 得沒法 
子。_ 然有個堂兄 ，但 田裏幹活兒忙着 ，抽不 出手來幫忙 ，也 不好去求他 。我想 讓病人坐 火阜， 
钯他送到小濱. In •醫 院去 ，讓他 住院治療 。但是，要 把病人帶到青峨車站 ，得用 擔架擡着走山 路， 

第 十八幸追緝 二三三 



SS 二三四 

mi 要三個鐘頭 。擡 這麽個大個子的病人 ，走三 個鐘頭 ，沒 有强壯的勞力不行 。我不 好意思 開口求 

村裏的入 ，因 爲平時他的病就已翘給大夥兒添了不少麻煩 ，現 在又要人家出力幫忙 ，實在 沒有勇 

氣開口 。因此，就想 到了船 。我 們村在山崖頂上 ，一下 山崖就是海 。小 濱市醫院離海邊也 很近。 

如果有船 ，只要 繞過三個半島就到了小濱市 。想 來想去 ，要送 病人上 醫院， 只有這個辦法 。本來 

想找附近的漁夫幫忙 ，但 目前正是資花魚漁汎期 ，漁 夫都出海去了 。他 病成郓個樣子 ，眞 叫人可 

憐 ，我35 在過意不去，我想就是能租到一隻船，我自己划也行，但就是弄不到鉛。走投無路，無 

計可施 。有人 告訴我找找鯉川村的赤松大伯商量 看看， 也許會答應的 ，所以，這 才找你來…… 」 
「嗯0」 

末造雙臂交叉抱在胸 前，默默 地娉着 。本夾 是青花魚漁汛期，應該跟旁人結伴出海打魚 ，但 
末造就是懶得走 ，獨 自留在 家裏。 

「你想借隻船自己划過去 ，做 事別太魯莽了 ，小伙子！ 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划過海去的 。怎 
麼樣？ 我幫你一下 ，把 那個病人送到小濱市去吧 。你 給多少錢？ 」 

「三千元，怎樣？ 行 了吧？ 今天我帶了點威士忌 酒來， 咱們喝上一杯 ，就算 答應我 了吧？」 
那人 很快從 皮包裏拿出一個小 酒瓶， 遞給了 末造。 
r 好，咱答應了！」 

末造揮動雙手趕跑膝蓋旁邊的蚊子 ，下 決心似地囘 答道。 

「畤問就定在明天上午九點 。你 繞過青峨山的觀音崖 ，從西 北面靠岸 。那 山上就是我 們村， 




只有四 戶人家 。山脚 下有一大塊四 、五十 平方公尺的石 板， 最接近 海， ^ 営沒人在這裏靠潘 。這 
次要送病人上船 ，只有 這個地點最合 速。 我已看好了下山的道路 。我 想先把病人送到大石 S 上， 
然後搭一塊木板 ，讓 病人從木板上滑•到船裏 。我眞 急着想早一天把病人送走……全拜託你了 。我 
現在就到醫院辯手績去 。明 天一大早我讓我堂兄在鄧兒等你 。這，先給你錢。 J 

穿黑西服的人說完 ，從皮 包裏拿出三千元給了 末造。 

「好吧 ，咱 接受了。不過，出事的話，你我都有 份。」 

53 個穿着西裝的人辦完事後 ，摸黑 把門關好 ，急 忙離去 。從 末造的家向田地的方向走了約莫 
四 、五 公尺時 ，突然 從桑樹地裏走出來一伺職工模樣的人 ，向 着穿黑西服的人靠近前去。 

「喂 ，喂，你 是東京的寺西 嗎？ J 

酌人拍了一下穿黑西 m 的人的 肩膀， 穿黑西服的人頃刻間釘子釘住似地站着不動了。 
r 對不起 ，跟 我們走一趟 吧！」 

黑暗中兩個人影猛地互相糾纒右一起 。但僅 雀過了 一會兒 ，只 聽得咔嚓一聲戴上手銬的聲 
音 ，就 kl. 靜下來了。這時 ，早 已等侯着的一輛吉普車從桑樹林那邊開了過來。 

寺西要吉被帶到小濱警察局 。開 始時. M 矢口否認一切 ，審訊 到深夜才多少露出一點眞情 。而 
被拘留在東京神田警察局的矢田松子老老實實地供認不諱。兩佤人的供述殊無二致。刈崎 、曾 
田 、林三 名刑警立卽從搜査總部出發 ，離開 東京 ，增援 已先出發的小濱市警察局的三名刑警 。集 
中這麽些幹練 的人， m 往若狭 •'是爲 了追捕宇曰"赘察當局判斷 ，宇田 已經逃進了青峨 山。 

第十八章遠緝二三五 




客與影二三六 

青峨山一帶撒下了嚴密的警戒網。一般認爲最容易出漏洞的是青峨車站，但是這裏的四周是 
水田，只有中間一條小路，過往行人一目瞭然。岡津、難波江、六谷等各地警察局也都在各進山 

的路口布置了便衣。但是，直到二十一日的早晨，誰也沒有發現宇田進山的踪跡。 

青峨山因爲是地處京都府和福并縣邊界上，所以搜查總部也同京都府所屬的各警察局取得聯 
繫，配合行動。青峨車站的下一站是松尾寺車站，在京都府的東舞鶴車站前面。這倡車站位於青 
峨山同丹波山交接處的狹窄的溪谷上。火車通過青娥山的礙道，約十分鐘就到達松尾寺車站。松 
尾寺是這裏有名的寺廟，前來參拜的人很多。 

在鲤川村逮捕寺西要吉的當天晚上八時許，開往敦貧的最後一次列車到達了松尾寺車站，從 
車上下來十四、五個乘客。檢票口上有雨名警察在檢查每一個乘客。乘客中有一個四十二、三歲 
的人，跽宇田的歲數相若，矮胖的身材，穿着黑褲子和褐色運動衣"戴一頂深灰色鴨舌帽。 

「喂，喂 I 」 一個年輕的警察叫住那個乘客。 

「是叫我 B ? …… 」 郓人看着警察的險。 

r 我來晚了 。約我 來村長家看败圍棋盤的木頭 。他 M 的 ，上次 給我的是塊樟木的樹 樁子！」 
郑人說着，把軍票給了檢票員 。一看車票， 是從東 舞鶴上車的。 
r 對不起。」警察擧手讓他通過。 

京都府的這個警察一 放行， 對案件的進展產生莫大的影響。 

第二天七點左右， 福井縣小濱警察局給松尾寺派出所來 電話： 




「喂，喂喂，是松 尾寺派出所嗎 ？ 據了解 ，宇 田很可能是在你們站下車的。怎麼樣？發現可 

疑的人 了嗎？ 」 

因爲是別縣的替察 ，電話 口氣盡量和緩 ，但 仍使人感到一股殺 氣。 

「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 現象。 從昨天晚上開始我們就派了兩名笤察守在檢票 口。」 

松尾寺派出所的那個年輕»察向小笟®察局又一遍詢問了宇田的長相 ，知道 是個矮 胖子， 身 
高 五尺六 ，紅險膛。 這使他馬上聯想到昨晚八點末班車下車的那個乘客的相貌 。可是，那 人車票 
上明明寫着是從東舞鶴上車的呀 ，還 說是到村長家來看做圍棋盤的木頭的…… 

警察掛上電話以後 ，腦海 裏還想着昨晚下車的那個人 ，就騎 自行車來到車站。 

「站長 ，昨晚 說上村長家看做圍祺盤木頭的郓個人 ，囘 去了嗎 ？」 

r 啊？ …… 」 站長感到十分惶惑 ，說道 ： r 晚上八點末班車下的車 ，然 後上村長家 ，談完 
話以後卽使馬上囘車站也是九點 了。那 麼晚已經沒有開往東舞鶴的列車 了呀！」 警察聽後臉色蒼 
白，蹬 上自行車就往 囘走， 在鋪滿石子的路上飛 跑。 

替察很快就了解清楚根本沒人來過村長家。村長說：「我壓根兒就討厭 圍棋！ 什麼圍棋 ，跟 
我從來沒緣 。你們 是不是搞鍺 了啦？ 我根本就沒給 tt 2 什麼樟木的樹 樁子！」 

警察當局分析 ，被拘 留在小濱警察局的寺西要吉所供出的那個猿谷鄕的「瘋子 J 就是準備逃 
跑的宇田 。寺 西再次被提審 。正 在審問中 ，加治 刑赘驀地不知從什麽地方閲了 進來。 

第+八幸追缉二三七 




雾與影二三八 

r 別 再瞎_造了 I 寺西 ，我們 正在進行嚴密的調查 。他 是誰？你說！ 」 

聽加治刑警的口氣，除了 宇田以外 ，好 像還有可能是別的什麼人。寺西臉無血色 ，埋 着頭， 

閉口不言 。寺西的沉默說明了什麽？有待分曉。 

刑警 們商量 如何追捕罪犯 ，有的 提出讓赤松末造坐上警察局的巡邏船一起 前往； 也有人提出 

譲刑警扮作末造划 to 過去。究竟用什麽策略爲好 ，沒 有一致的主意。最後 ，大 家決定採取一邊護 
送末造 ，一 邊跟踪追捕的辦法。 

爲了防 止宇田 逃出猿谷鄕， 躱進®個港口 ，警 察局又同所在管區的海上保安廳 聯繫， 派了兩 
艘巡邏船搜索附近一帶的海面" 

赤松末造第二天 早晨五點醒來 ，吃完 早飯後 ，走向海邊。 這裏共有五艘船並排停靠在沙灘 
上。末造熟練 地將其 中的一 隻推上水面 。船浮 到水上 ，水 沒及他的膝蓋時 ，他便 跳上船 飛快地划 

起來。 

這時 ，東 方剛露魚肚白 ，末 造的竹篙在晨親中來0池划動 。遠 處的山如同水墨畫一樣迷 濛。 
末造的 船一出 I ，刑 S 的船立卽從岬角的背面跟上。他一直向西激行。東方開始明亮，但因 

爲海上大霧籠罩 ，十 公尺之內互相看不見對方。 

末造從若狹本鄕的海灣繞過半島 ，可以 SI 到從 海岸 上傳來首班列車通過的聲音 。過了 里見半 
&•，就是高濱町海 餺 。通 過這個海濟 ，就 可以看到遠處那像倒栽着的木樁似的青峨鉀 角。 



末造八點三十分左右來到觀音 ffi 。 海浪拍打着懸崖峭壁 ，海* :裏波浪翻捲，越靠近岸 邊， 浪 
頭越大 。繞過 觀音崖 ，不斷 地碰到 S 出水而的礁石 。小 船從礁石中間穿行而過 ，已 經可以望見像 
扇面一樣顯露在山谷之間的猿谷鄕的 梯田。 

「就是在那下面吧？約定的鐘點也到了。」 

末造一邊揩拭着汗水 ，一邊 划着船在礁石之間小心通過 。向前 大約又划了十夾分鐘 ，他 看到 
峭壁下面伸出一大塊岩石 ，郅上 面鋪着一塊木 板， 有兩個人待在木板上等着 ，其中 一個像是病 
人。 

鉛一靠近 ，站着 的那個人立卽 開口，不知 道說了些什麽 。這 是個三十二 、三歲 的瘦高 個子， 
細長的身子上穿着灰色的西服。「也就是砟晚上寺西所說的那個人 ，『堂 兄』把？」末造心中％ 
自想道。 

r 要坐船的病人 ，就是他嗎？」 末造在船上 喊道。 

「勞 駕！」 

那人的聲音不僅尖而且細得出奇 。在他 的脚下 ，坐着 一個用白布裹着的人 。末 造把船靠近岸 

壁。 

「我就是昨晚上去拜託你的那恒人的親戚，請多關照。」 

那人殷勤地點頭哈腰。但是 ，看 得出他那雙眼睛在蒼白的長臉上閃着狡黠銳利 的光。 

r 那位就是精神有毛病的病 人吧？ 」 

第十八章追缉二三 AI 



雾與影 S 1 二四 o 

末造使勁兒用竹篙撐着礁石 ：把船 頭靠上岸壁。 

不一 會兒， 那人帶着病人上了船 。病 人上船後 ，照 樣裹着白布橫躺着 ，不露 面也不 出聲，一 
切聽任那個瘦高個子的人 擺布。 
r 那麽，就走了 吧。」 

末造的篙子往礁石一點 ，船 立卽離開岸壁 ，靈 活地在礁石中 穿行。 
r 小濱那 邊， 已經準備好車子在海邊等着 ，麻煩 你把船 *] 到那 兒。」 那 人說。 

船通過若狹本蟛的海灣時 ，那 人開口 說道： 

「 赤松大伯 ，你 當漁夫已經有幾 年了？」 
r 咱從小就在船上營生…… 」 
r 好美的大海啊 ！」 ， 

r 大海的對面 ，就 是俄國 。這一 帶再也見不到島嶼了 。從 這裏到烏拉基奧«托克，不會有 fr 
麽阻碍 了。」 

末造說着 ，手 指海天相連的北方❶ 這時， 突然從霧中傳來異樣的聲音 ，是 向着船方向靠近來 
的聲音 。一時，末 造撐篙的手鬆下來。 

船在波浪中搖晃得很 厲害。 聲音越來越近 ，霧枝 濃 ，分 辨不清是從什麽地方來的聲音 。末造 
用 力搖橹 ，槳改 變了船頭的 方向。 

汽笛響了 。與 此同時 ，船上 躺着的病人猛地坐 起來， 並且迅速地拿掉蒙着的白布 。啊 i 這是 




恒滿面鬍鬚的大高個子男人 ，長髮蓬鬆， 銳利的 IK 睛閃着異乎尋常的光 。那 個細高個子的人臉色 
頓時蒼白起來。 

「什麼?!」 

那大塊頭的人顫抖地喊叫着 ，和那 個瘦高個子的人面面 相覷。 

「這是預先布置下的圈套?!」那人大聲吼叫。 

汽笛又響起來 ，可以 藉出從遠處又來了 一隻。 

汽笛尖叫着 ，劃破 濃霧 ，逼 近前亥 。夫 -造扔掉櫓 ，呆 若木鷄 。汽 ;: ft . 衝破霧氣 ，露出 了船 身， 
在白色甲板上站着成排的武裝警察。 

一個指 揮官用望遠鏡 一看， 臉上突然浮現出驚愕的神 色。 因爲在末造船上的雨個人都不是宇 

田 甚平！ 


第十八聿追緝二四 



雾與影二四二 

第^ ~~ 九章死亡的榻海 

>9 若狹獐霧散雲 開， 現出藍天的時候 ，朝 陽開姶照射着觀音崖山上的 樹海。 

^p li 大 雨後的樹海，那黝黑的荬 子在陽光下閃爍着晶瑩的銀光。在又綠又黑 、密 密麻麻 
的枝葉 下面， 是堆滿落葉的濕地。那灰白相間的山桃樹榦 ，像蛇肚一樣分外顯眼，如今遇到陽 
光 ，閃 閃發亮 。小 宮站在 m 音虔上 ，神 色緊張地凝視着這番景 象。這時，身後面的山西開口說 

道： 

r 看來 ，這 小子是逃進樹林裏去了"」 

樹海 底下如同鋪上了一屠 厚厚的 絨緞，放眼 望去像遼潤的海而。小宮就像祓那裘面 SI ? 的 SI 
爛 的空氣吸引進去似的，走進了樹海。頭上響着鳥兒吱吱的聲音。在山桃樹之間 ，藤 條縱橫交 
鍩，從樹縫裏透進來的陽光照在藤條上，望了令人生畏。走在濕草地上，« 脚陷進泥裏，靴子裏 
灌滿了泥土。 一根粗 大的 木頭躺倒在山坡上 。小宵 和山西心裏砰砰地直跳 ，他 們沿木頭攀援而 
上 。兩人 爬 上了 一百公尺左右 ，在 山坡稍俅平緩一點的地方 ，發 現地上有並排的兩個脚印。脚印 
裘滯留着水 ，微 明中看得出脚印向前延伸 ，一 直伸向森林的深處。 
r 瞧 ，脚印！」 

「這裏頭滿是水，看樣子是好久以前留下的。」 


兩人沿着鄧脚印走了 一段路 ，小 宮突然站住 c 
「奇怪……」 

「脚印延續到三十來公尺遠的地方 ，那 裏橫着個黑色的東 西。」 
r 那是什麼？」 

再向前走了十 公尺， 小官猛地站住 。原 來是一具死屍 ，而且 只剩下一副骷 髏了。 

M 骨頭部向前伏 倒， 毛髮已經脫落而散亂在骯髒的衣服上 。衣服 是黑紫色的農民服裝 ，不像 
是蓋在屍體 上的， 而是穿在死者身上的 。腰 帶結成一小圈 ，好 像要勒緊那衣服似的 ，一直 滑落到 
死者的脚跟 。衣 服下面還殘留的一部分肉證已經扁平而陷進泥土裏了。 

「已經腐爛了 。這是誰呢？…… 」 

兩人毛骨悚然。這時，前 面傳來咔瘵咔嚓的聲音 。是 鳥兒飛動拍打翅膀的 聲音？ 小官擡頭一 
看， 差一點兒叫出 聲來， 因爲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有一個人影在走動 。接着 ，雨 人聽到在濕草地上 
啪噠啪噠大踏步行走的聲音 ，是誰 來到這深深的樹海底 下呢？ 

「誰？ J 山西叫戚 着。 

這時 ，兩人 清楚地看到來者是個 男的， 正一聲不響地慢慢地朝這邊走來 。在 SM 離縮短到近二 
十來 公尺的時候 ，他們 看清是個穿黑色服裝的人 ，戴着 深灰色的鴨舌 ra ， 帽沿壓得很低 。走 近到 
十公尺左右，才看淸他的面孔：一張滿是塵土、鬍碴兒又黑又髒的臉。那人呎着這邊，一動不 

K 。 

第十九章死亡的樹海二四三 





客與影二四四 

小宮正想喊 叫時， 那人却 先開口說道： 

「你是《每朝新聞》的小宮先 生吧？……」 那人說話就像從牙縫裏擠出來似的 ，聲 音澌 亟。 
r 你是井關信吉先 生吧？……」 

聽了那人的話音後 ，小 宮突然想起來 。但是 ，那 人只是钯肢下夾着的報飫包換到另一邊腋 
下 ，閉 口不答 。然後 那人像是被眼前的屍!§所吸引似的 ，朝 着晁體挪動了 幾步。 

那人口中發出又尖又細的呻吟聲 。那矮 胖的身 B 彎了下來 ，仔細 地觀察死者的 頭部。 
r 是井關先 生吧？」 小宮 又問。 


那人依然彎着腰觀察屍體 。大 約過了幾秒鐘 i 不！ 對小宮和山西來說 ，却像 度過了很長時 
間似的！那人才慢慢地囘過頭來看着他們 兩人。 

「……你們從哪兒知道井關信吉這個名字的？我就是那個井關…… 但是， 井關從此就要告別 
了……小宮先生，我是石田寅造。」 

「啊？」 

r 是加明古洋行的石田經理？」 

小宮和山西彼 此對看 了一下 。簡 直難以 置信！ 雖然聽殿山專務董亊介紹過石田的模樣 ，但畢 
竟是素不相 識啊。 

石田看了看呆然佇立着的他們兩人 ，又 一次把目光移向屍體 ，大 聲地 嘆息。 









r 你們 瞧！ 這裏有脚 印 。小宮 ，你 們是怎麼找到這行脚 印的？」 

% 

「是無意中發現的，而旦 看到脚印裏有水 ，惑 到奇怪，就順着脚印跟來 了。」 

「 你們比我先到了一步"你們看 ，我 是從上面的樹海深處下來的"脚印有兩行。還有一行脚 

印在上面◊我是頋着上面那行脚印找到這裏來的。」 
r 石田經理，這個死者是誰呢？ 」 
r 是宇田參平 ，眞 是個可憐的瘋子。」 

小宮倒吸了一口涼氣。 

「宇田 參平被 殺害了 。從這個晁體的情況看，好像死了已經一個來月了。是誰殺的呢？不久 
就可以弄明白。但是 ，小 宮先生 ，你 的朋友，還有殺死你朋友的兇犯，也是從這兒走過去的。」 
「fe 是說笠井先生曾經路過這兒？」 

「不錯。爲什麼 被人說成膽小如鼠的 笠井先 生會從這兒路過呢？……這事兒往後再說 。首 
先，你們 看這個尼龍包 ，我是 從樹海裏的土坑旁邊撿到的 ，有 些濕 了。」 

說着 ，石 田打開報絃包着的東西。 

「以 後還要取指紋 ，請 不要用手摸。請看 ，幸 而這個包是帶 S © 的 ，所以 裏面的東西保存得 
S 好 。你們 過來看看。」 

這是個藍色的 提包， 透過半透明的維尼龍 ，可 以看到裝在裏面的媪筆畫兒。 
r 這是宇田清畫的畫兒。因爲包裏裝有這一張畫兒 ，所以 成爲笠井先生被害的第一個 原因。 

第十九章死亡钓樹海二四五 




霧與影二四六 

你們好好看 ……這 是小孩兒畫的 ，一 張天眞的晝 ，可是 ，這 畫兒 中有一 點挺有意思 的。」 

這是宇田清的畫兒 ，頗 像笠井先生貼在敎室牆壁上的那張瑞士田園風 光畫。 畫中播繪了美麗 
的家鄕 景色， 有庫房 、山悟 和樹林 。這裏 頭有何奧沙之處呢 ？ 爲什麽因爲這張畫就一定要殺害笠 

井呢？ 小宮迷惑 不解❶ 

r 你再仔細看看 ，這 個庫房裏有兩個人……這孩子如實地把住在庫房裏的兩個人晝了出來 。 
一個胖子， 另一個是瘦子。這張畫是從正對面畫的，不是從旁邊看着畫的 。那恒庫房， 從外表 
看 ，相 當古老 ，牆 壁斑駁 ，但 裏面房子寬啟 ，窗 明几淨 ，簡 直可以和具備日光浴設施的高級住宅 
相媳美 。宇田 清從這邊看到窗戶裏的情況 ，就畫 了下來 ，但 還畫得不够全面 。你看， 窗戶上有二 
尺見方的鐵絲紗窗 ，透 過紗窗，可以看到庫房褢的雨個人 ，宇田 清就把這些畫了下來 。笠 井先生 
不該從宇田清手裏拿走這張畫…… 」 

「那窗戶裏的人是誰 呢？ 」 

「豪田元吉和野見山涉。」 
r 啊？ 豪田和野見山在庫房裏待着……」 

「不錯 。豪 田和野見山就藏在這個庫房裏 ，而 原先關在那裏面的宇田參平被殺了 。宇 田清長 
期曠課 ，原 因就在這衷……這兩伺傢伙很快就要被小濱替察逮住了 。今 天早晨 ，他 們企圖從斷崖 
k 裏乘船迠 走， 但是落入加治刑警佈下的法網。」 

石田的臉上 ，滿是 汗水和 塵土， 汗珠閃閃 發亮。 






r 石田經理 ，是誰 殺害了參平呢 ？」 

「就是那個賣藥商 . 定 吧 ，這 裏太暗 ，出 去找塊光亮的地方 。這地 好濕呀 ，靴 子裏都灌滿 

了泥土。總之 ，咱 們到那山崖頂上有陽光的地方再說吧。」 

石田說着 ，用 手拭了 一下臉 上 的汗水 ，轉身 就走。 

他說了些什 S 呢？ 就是一張畫。他說就是因爲這張兒童畫 ，笠 井就被殺害了 。兇 手難道是豪 
田和野 見山？ 

小宮瞅着石田那矮胖的身軀 ，腦 海裏的問號越來越多。 

他 好像還知道得 很多？ 加明古洋行的石田爲什麽會在這兒 出現？ 爲什麼他對情況知道得這樣 
詳細？ 

走出樹林 ，來 到了山崖頂上 ，石 田找了一塊石頭坐下 。小 宮和山西坐在他身旁 。天氣晴®， 
下面是一望無垠的 波浪。 

「石田經理，那麽，星期六那天，笠井先生去過猿谷鄕嗎？」 

r 當然去過…… 笠 井先生見到了宇田清。當時，宇田清正好從田裏幹活兒後囘家拿飯，祖父 
本來應當做好飯了，但他却在摩房裏和賣藥商商談豪田、野見山逃跑的辦法，忘了做飯。 這時， 
笠井先生也恰好來到宇田清的家。笠井先生先到 ，宇 田清從田裏 P 1 來還沒進屋 ，見到 了老師 。笠 

井先生和宇田清就坐在屋簷下畫起來 。祖父 和賣藥商談完以後從庫房裏出來 ，看到 笠井先生和宇 
田清一下子愣住了 。笠井 先生並沒有對賣藥商起疑心 ，更不 知道賣藥商是從昨晚就住在這 兒的， 

第十九章死亡的樹海二四七 





. 露與影二四八 

遝以爲是給瘋子參平送藥來的 眨。 但是 ，對 賣藥商來說 ，則認 爲是不得了的事 。這 就是宇田请 K 

張畫兒和後來出事的來由……」 . 

r 這麽說 ，宇田 清的祖父是騙了我們啦 ？」 

r 當然是騙了你們。在這一點上，祖父、母親、宇田清、矢田家，總之，全村子的人都訂了 

攻守同盟 ，僞 造證言 . 爲什麼全村人都抱成一園 ，不 惜一切幫助藏在庫房裏的那兩個人陀 ？這 

假問題 ，我 想不久也會弄清楚的 。加治刑 磬和岩田刑®他們正在再次對猿谷鄕全村人挨個查 問， 

說不定快結束了 呢。」 

「啊 ，加 治刑警來到山 裏了！ . 那 ，殺 害參平的是誰 呢？ 石田經理 ，自 己的父親被害 ，宇 

田清還老是不說，這是爲什麽？」 

「參平被害 ，說赏在的， 眞正感 到悲傷的是 宇田清。但 他以爲父親楚被送到東京的醫院看病 
去了 。那 是因爲他們把參平帶走時，賣藥商撒謊說是送到東京的醫院去治精 @病。 S 父也是那 S 
說的 ，宇田 清也就信以爲眞了 . 這是一個月以前的事 。參平 對小淸祖父 、小请 母親來說倒是 {E 

累贅 ，所以 ，參 平被害 ，他們 反而高 興。」 

r 那是爲 什麽？ 參平不是小清祖 • 父的親生兒子嗎 ？」 

r 因爲小清殂父和小清母親私通 。這 稀事在這個村子裏並不稀奇 ，哪 一家纪有 ，連 父女通 S 
的事也有 ，總之，相 當淫亂……我想參平成爲瘟子，也許就是從目睹父親和妻子通姦的那一天開 
始的。 這當然只是我的主觀猜測而 已。 加.杲笠井先生還活着的話 ，一定 會把這些事都 E 載在『猿 







谷鄕筆記』裏 的。」 

石田爲什麼乜了解笠井硏究鄕土史呢？小宮心裏嘀咕着。 
r 石田經理，這麼說，殺害參平的就是那個賣藥商嘍？」 

「我想 ，兇 手一定是宇田甚平！ 」 石田加强語氣說道。 

「這個看法是否正確，當然只有聽了宇田的供詞以後，才能作出結論。但事情很明顯，爲了 
把豪田和野見山葳起來 ，殺死 了發瘋的哥哥，取而代之却把兩人藏進了庫房 。我相 信是宇田甚平 
幹的！宇田和自稱是祕書的寺西要吉都使用假名，爲了便於往返東京和若狹之間，有時化裝成 K 
藥商。寺西化名寺田，宇田化名松木貞次郞。這在昨天晚上被捕的寺西的供述中已經得到 證實。 
他們對外用『西村』旅館主人的名義進行活動。寺西昨天晚上在鯉川村的漁夫家裏被捕。他完全 
是按宇田的指令行動的。爲了讓豪田和野見山趕炔逃脫，宇田準備讓他們兩人潛入小濱市內 ，然 
後逃往石川縣。宇田正等着寺西的電話時，聯繫中斷了，他開始猶豫起來。宇田兩天前離開了東 
京，看樣子直到昨天，一直潛伏在京都方面的松尾寺一帶。現在恐怕已經進山，正在四處躱藏。 
福井、京都兩假警察局組成聯合搜索隊，怖下了個大包匡圈。宇田已經無路可逃了。人所共知， 
青峨山地跨福井縣和京鄱府 ，是 個令人望而生畏的山®，山深林密。但是 ，不 管他走那條山路， 
就 像扇子的扇骨總是集中到扇軸一樣 ，只 要從四面包抄 ，国 到死火山頂上 ，他 就陷進絕路了 。那 
頂上盡是岩石 、火 山石 、砂子 ……上到 那裏，他 還往哪 裏逃？ 我在想 ，宇田 不是來到村裏的猿彥 
神社，就是來到這個樹海的土坑 ，大 抵只有這兩種可能 。刑 警們已經進村，那麼 ，宇 田就該鑽逞 

第十九章死亡的樹海二四九 



客與影二五 o 

樹海裏來。爲了消除罪證"他應該夾這裏钯尼龍包和參平时屍體埋 fi 來才對。所以，我才來這裏 
等着宇田……我很想見見宇田現在是什麼模樣。我對他恨之入骨，深惡痛絕。我眞想親手逮住 
他！ 小宮先生，我爲了逮捕宇田，在東京的百貨商店買了一條皮帶，一直在這裏等着他……」 
陽光照在石田舆奮的臉上。石田從口袋裏掏出茶色的鱷魚皮皮帶，手一直顫抖着。石田的仇 

肇 

恨和專程紋涉來到此地的鬥志 ，都 在這條皮帶上集中表現出 來了。 

宇田清爲什麽長期 曠課？ 笠井爲什麽祓 殺？ 這其中的緣故似乎開始明白了 。但 眞的像石曰所 
說的 ，宇 田已經到這裏來了嗎 ？ 樹海中的土坑又在什麽地方呢？爲什麼參平的屍體不是在土坑 
裏， 而是在 S 地上橫陳着呢？ 

小宮正想打開這個疑團時 ，至今 一直沉默的山西揷嘴 說道： 

r 石田經理，你化裝成井關信吉潛行到今天，眞是無法想像呀。你是用了什麼高招對這個案 
件作了如此深入的調查？請務必指敎。我們從來不認識你，去找了你夫人 ，打 聽井關信吉 的事， 

你夫人說毫無所知。」 

「啊，我 內人嘛 ，她 應該知道的呀。不過 ，我 告訴過她絕對不許對任何人說穿，所以她才沒 
把眞情告訴你 們。 關於我的事，一直調查到我內人那兒，恐怕只有你們二位吧？」 

石田那厚厚的嘴唇開始徵微 張開。 

「我爲什麽要化名叫井關信吉？ . 這是因爲我感到有危險。我在堀留的山武大樓有事務 

所 ……有一天，我無 意中從窗口看到一個情況。也許你們也知道，從山武大樓的窗戶可以看到旁 






邊樓頂上的那個高爾夫球練習場。那 ft® 是六層建築，我們亊務所的山武大樓是五層建築，乍一 
看，兩撞樓像緊挨在一塊兒似的，實際上門口相距有一百五十公尺。這也許是生活在東京容易產 
生的錯覺 ，在 路上走的話，_樓與樓之間 85 離頗遠 ，但 一登上樓 ，就 感到互相之問#乎 可及。 
我發呆地看着那高爾夫球，突然發現鐵絲锊對面站着一 {1 人，他正注視着我這裏。奇怪啊！我心 
裏想。當時，也就郓樣算了，沒再多想。後來，每當我看到郵個高爾夫球練習場時，就想起了那 
個人，並逐潮留意観察。我發現郅人雖然帶着球桿，但從來不帶球，他總是58樣手持球桿，盯蒞 
我們這邊。他是幹什麼的呢？爲什麼每天來到高爾夫球場，呆呆地盯着我們？眞是個怪人！不 

久 ，我猛 然一下子想起來了 . 积個人是在 DT 着我 的呀！ 是在窺銳我們事務所的內部情況呀 . 

這一想，不禁出了一身冷汁。那陣子，不 iT 地有 S 锐廳的刑 S 來到我的亊務所，有時甚至來過搜 
查隊。這是野見山逃亡之後不久的事。那«傢伙是從高爾夫球場&察我事務所裏頭的情況。我從 
郵天開始，不再譲那52人 II]' 上，反過來溯始偵察起 fe 來。我也上那高爾夫球場去現場觀察，看到 
那人二十五、六歲，小臼腚，矮個子，一見面就涊出他是矢田賢吉。他说在在神田翘營酒吧冏， 
當時在京橋的酒吧問裏幹活兒營生，……我進一步想 fe 是誰？……對，原來他是猿谷鄕的矢田分 
家的次子，通過宇田甚平的關係來東京工作的！正是這個矢 111 賢吉在窺視我的事務 r 。 這一定是 
田指派的！……我也是打從那時開始懷疑宇 111 不是好柬西！而且，我認爲是宇田操縱野見山和 

二階堂 、津 野三個人的 ，屋譯 也_田指使他們幹的 。好，•我 就下決心抓他薩的讓 。因 

此， 我化名井關信吉 ，在114 武大樓裘搞起了一仿空有其名的信用凋 * 所。我變成了井關偵探 。我 

第十九章死亡的樹海二五一 





霧與影二五二 

首先到宇田 的家鄕作調查 ，上 這座青 峨山， 這次是第六趟 了。」 

石田說着 ，凝 望在樹海之上的青蛾 山頂。 

r 弁關先生 ，不 "石田 經理， 你住在『西村』旅館時 ，那 個賣藥商也住在裏 頭吧？ 同住一起 
是否出於偶然？ 」 山西問道。 

「什麽偶然不偶然，什麼也不是，我是從家裏逃走的 呀！ 在那之前，我在『西村』旅館住過 
幾囘，是 爲了去猿谷鄕 調查。 我好幾次看到化裝成賣藥商的寺西要吉 ，上山 後又囘到旅館 。這個 
月的一日到三 日早晨 ，我 住在『西村』旅館 ，對青 蛾山的俱察大體上已告一段落了 。四日 去小濱 
市。六 日早晨 ，我從 小濱瞥察局那兒偶然聽到笠并先生死因不明的案件 。我感 到這其中必有什麼 
緣故 ，立 卽從小濱市折囘福井 。我 拜訪了福并縣敎育廳的學生科 ，見 到了這個縣的敎師鄕土史硏 
究俱樂部的幹事 津久井久孝先生 。這 位老先生是縣裏硏究鄕土史的權威 。我 從他那兒了解到笠井 
先生熱心於硏究鄕土史 ，就 去調查有沒有關於猿谷鄕的硏究報告。一查 ，果 然有……叫『關於在 
猿谷鄕的桑子的硏究』 ，看這 個題目多奇怪 ，這份 報告共有一百五十來頁。」 
r 『桑子的硏究』，是什麼 意思？…… 」 

「『桑 子』，一般 說法叫『窮殺子』 。過去，養 蠶的偏僻鄕村 ，桑 樹一遇到霜凍 ，可 就慘 
了。養不 起孩子 ，一 生下來就扔掉 。當時，沒 有醫生 接生， 生下來後割斷嬰兒的肚臍 ，在 桑地裏 
挖個坑扔在 裏面就 走了。 各家都有桑地 ，所以，每 一個家都有那麼一坑 。扔 掉的嬰兒一般都死 
了， 第二天發現死了再培上土埋起來 。伹是，也有 活着的 ，還 能從那個六 -R 來長钠 土坑裏鰣 m 3 




來 ，第二天去培土時 ，可以 看到彤個小東西在滿是露水的桑樹落葉上蠕動 ，還哇哇直哭 ，眞是令 
人難以 置信。這就叫作『桑子』 。一旦 扔掉還能活下來的孩子 ，反而 被當作一家的頂樑柱 ，加倍 
精心 培養， 成爲一種特殊的孩子。這個風俗一直流傳到今天。這就是笠井先生所說的『窮殺子』 
的傳 說呀！ 笠并先生的論文就是有1 這 個問題的硏究報告。笠井先生有一種直覺 ，認爲 現在的猿 
谷鄕還有這種『窮殺子』現象。他從各個角度進行調查，想找到那種土坑。笠井先生關於『桑 
子』問題的硏究的成就，就在於認爲至今還存在着那種土沆。他認爲，對猿谷鄕來說，土坑一定 
在那密密麻麻地生長着山桃樹的樹海之中。所以 ，他想 深入到樹海裏進行調查 ，以 求得證實 。 RJ 
才我說過 ，笠 井先生來過這片樹海 ，這就 是樹海裏其中一個脚印的 由來。 笠井先生喜歡和宇 田清 
一道畫畫兒 。因此，那 天他和宇田清畫了庫房的畫"等到宇田清該向田裏送飯 時， 他就帶着尼龍 
包離開了宇 田 家 。爾後，他 來到猿彥神社"這個神 MI : 裏有宇田甚平寫的匾額。他看了 一下區 額， 
s 到訥社 後面，眼前 . Ha 一伎紙長的小路 ，沿 着小 路可以到 達樹海的上面。那祌社的後門就連着 
這條小路，笠并先生萬萬沒有料到會有一個賣藥商尾隨着他。那®賣藥商半道裏■住宇田清不許 
聲張，接着 ，立 卽開始監規笠井先生 。對 笠井先生來說 ，此 行可以說是一次奇特的採險 。他 來到 
山桃樹林裏 ，發現 有人的 K 印。«， 那土坑一定就在 這兒！ 當時笠井先生的心裏肯定很高興 。他 
向着陰暗的樹海走下去。然後 ，他 在一片窪地裏發現了土坑 。這個 坑直徑有二公尺左右。奄不含 
糊，這是個『桑子』 坑！ 笠并先生鼓起 勇氣， 向坑裘仔細觀察 。但是，他看 到的是什麽呀？我認 
爲 ，宇田 參平 的屍體 就是在那裏頭 。這是 構成笠井先生 被殺的第二 {11 原因 。可以 想黧 ，笠 并先生 

第十九章死亡的樹海二五三 



家與影二五四 

當時是怎樣驚叫了一聲 ，從舆 奮狀態一下子囘到了現實 。從 夾沒有人敢隻身進入這樣陰暗的抝 
海。我看笠井先生是想在硏究鄕土史上一鳴驚人而忘掉了 一切， 來尋找『桑子』坑的。人嘛，就 
是這麽個怪東西 。原 來是懦弱的人突然變得氣壯如牛 ，原 來是膽小如鼠的人一下子變得像吃了豹 
子膽似的……着了魔的人 ，眞 是不知道什麽叫可怕 。笠井 先生開始很與 奮， 後來因爲看見宇田參 
平的屍 H 5 而嚇得清醋過來，囘到現實生活中來，最後掉進恐怖和疑惑的深淵。他閉着眼，渾身發 
抖 ，驚恬 地轉身往囘跑 。他 喪魂落 魄， 脚不沾地 ，正急 忙要下山的時侯 ，遇 到了賣藥商 。笠井 先 
生對賣藥商是相信的，而且，可以想像 ，在這 個時候，一個他抝人遇到一侗行商的人比碰到猿谷 
鄕的任何人，會更感到親切 ，更 能使他的0情平靜下來…… IT 怎樣？ 到觀音崖上去看看吧，那兒 
可是觀賞風景的好地 方呀！ 』賣藥商勸誘說 。笠 井先生這時只想早點兒囘家，但又想下山還得要 
兩個半鐘頭 ，又 因爲 ra 才碰到死屍而心悸未定，完全變成膽小如鼠的人了……他身不由主地跟着 
賣藥商上了觀音崖。在那裏先吃了山桃，然後，就被殺害了……賣藥商從背後撲上去，把毫無防 

備的笠井先生從崖上推下海……」 

r 等等！那，樹 海裏茴的脚印又是怎麼來 的呢？」 山西又揷嘴說 道。 

「關於脚印的問 題， 我想是這樣的。賣藥商把笠井先生推下崖去以後 ，想 起了那個尼龍包。 
是把它扔 進 海裏呢 ，還是 用別的辦法隱藏 起來？ 幾經考慮 ，兇 犯決定把它扔進樹海的土坑裏 。這 
就是你們剛才發現那倡脚印的來由 。賣 藥商想把尼龍包扔進土坑中 ，一旦 將來被發現 ，總會 把參. 
平的屍體和尼龍包聯在一起 ，可以 使人認爲是笠井先生和那個瘋子經過一番爭鬥，殺死了瘋子， 






然後自己跳崖自殺"兇犯想利用這個尼龍包，作爲嫁罪於人的物證 。賣藥 商把尼龍包扔進了土坑 
裏， 這就是爲什麼尼龍包下落不明的最初原因……扔進土坑以後 ，賣 藥商又埋上土。但是土埋得 
不够深 ，留下 了破綻 。這 其中有個道理 。賣藥 商殺害了笠井先生以後 ，突然 想起要趕上乘火車的 
鐘點 ，非 常匆忙地往坑裏扔土 ，沒 埋好。這個賣藥商不愧像個馬拉松赛跑的運動員 ，只用 了一小 

時左右的時間就從樹海下了山 ，從 容地趕上火車走了 。途中，被賣 水果的市村源吉碰上 了。」 
r 但是 ，石 田經理 ， Nj 才咱 fl 看到參平的屍體離那塊窪地有相當一段路…… 」 

「這是一個 問題。 小宮先生你知道吧？這地方四天前下了一場大雨 。這 場雨二十年來 少見， 
山上的水田受害不淺◊雨水從山坡上流進了這片樹海 。『桑 子坑』很快就積滿了水 ，參平 的屍體 
和尼龍包漂浮了上來 ，這 是賣藥商沒有預料到的事 。這 兩個東西讓大水沖刷着«開了土坑 以後， 
四下飄流 ，撞到 山桃樹 ，又漂 囘窪地 。我 剛才觀察參平的屍體時 ，注 意到屍體下面有落葉 ，可以 
肯定屍體流到那裏以後 ，又 從樹上 SJ 下來新的落葉 。因此，已 經腐爛變輕的屍體 ，就嚎 被落葉埋 

g 來似的 ，伏 倒在那裏 。你們 看 ，我的 分析 對嗎？……」 

小宮和山西完全衩石田寅造的說明所折服 。石田 的分析是那樣一清二楚 ，無俘 可繫 。小 宮想 
起，笠并在日記中，談到關於鄕土史硏究問 :y 時 ，提 出過自己的 ! GSS ， 卽闊於釾一個山中寺廟裏 
的佛像的看法 ，很 不同意別的鄕土史硏究家所持的観點 ，可見 笠井想想有一天能露一壬 o 小宮又 
想起笠井好像也提起 M 要硏究 r 桑子」的問題 。當然，卽 使如此 ，石田 寅造也不是全憑分析 ，而 
是倣了好多實際的調查 。石5 從在高爾天球場見到一個人 ，引起 注意 ，知 道是宇田指派的人以 

第 十九章死亡的樹海二五五 





容與影二五六 

後， 就對案件進行了調查 。那麼，關 於野見山製造的現代商事公司騙局問題 ，石0 是怎麼考盧的 
呢？ ——不能不問一問。 

r 那件事嘛 ，小宮 先生 ……」 

石田點上煙 ，一邊 抽着一邊慢谋斯理地 說道： 

「我自己也不知道當時幹了些什 a 。 說實在的，對野見山也有點兒半信半疑。這件事實在太 
馬虎了 ，上 了當 。後來，我 用弁關信吉的化名去過那幢樓看過兩、三囘。野見山爲什麼抓住那間 
空房 子呢？ ……查問了郓個矢田杉子 ，才弄明白。 矢田杉子是矢田賢吉的堂妹 。賢 吉不留心漏出 
自己是出生於福井縣的 ，我 就跑到猿谷海去查了 。在 調查宇田和賢吉的過程中 ，了 解到矢田一家 
的杉子、竹子、松 子三姊妹都已出走他鄕。首先 ，了 解到杉子在神田的共同公司 H 作 ，又 從那裏 
了解到她的住處和搀到龜有的百貨商店的情況 。五 月十日，我又得知她在京橋樓的吉野法律事務 
所 H 作……野見山製造的騙局就是在杉子的協助下搞成的。」 
r 津 野鳥枝 ，在 嘟 兒呢 ？ j 

「這個 女人嘛，是野 見山的 老婆， 本名叫矢田竹 子， 還弄不清楚她的住處 。不過，昨 天一大 

早 在神田『蘭 莉酒 吧』， 已經把松子逮住了 ，杉 子不在裏頭"我看不會跑遠，一定就在附近那一 
帶地方 ，不 久也會 扒住的 。然後，從 松子和杉子的 口供中 ，了 解竹子的下落。因此 ，這個 女人的 

落網也只是個時間問題罷 了。」 

「弥用井關這個名字 ，到過 松戶的洗衣店和小岩的黑岩點心舖子 ，是 不是 ？ J 






f ^ 知道得眞詳細呀……我在 pi 査杉子這條線索時”發現了松子。松子化名杉山怜子 ，住在 
上矢切 ，還 養着： £ 隻尖嘴狗 。宇田 把扮作賣藥商的行裝就寄存在她家裏。看夾松子像是宇田的小 

老婆。」 

「你從黑岩那兒聽說過山桃的事嗎？」 

r 山桃的 事， 在見到黑岩以前就聽說過了 。我 在十二日郅天緊急離開『西村』 旅館， 囘到東 
京 ，接 着又立卽趕到 松戶， 因爲我查到了怜子的住處。我化裝成乞丐 ，到 怜子家翻找垃圾箱 ，終 
於找到了她扔掉的山桃核和山桃葉子。我把它跟自己從青 峨山帶 囘來的山桃作了比較， S 實是同 

一種果子 ，就 寫信給加治刑警。」 
r 寫信給加治刑警？」 

「不鍺。加 治刑警是這次俱破加明古洋行案件的最高負責人 。他跟 我一樣 ，也 是隱姓 埋名、 

喬裝打扮到 處跑， 進行偵 採。」 

「他到過哪些地方？」 

「 首先 ，他 查清了二階堂之死的眞相 。在 橫山町眞田貿易 X 地有一個名叫工藤修吉的從尨架 
上捽下 來死了 。加 治就進行調查 ，開始 聽說他原是青森縣弘前市郊外 一 e 小山村的石灰窖裏的工 
人，就立 卽到靑森縣去調査了钙個石灰很快査到工藤是倨推手推車的 ，但是，却 m 到一個意 
外的情況……工藤修吉在三年前就死了 。在 石灰礙上埋上 炸藥， 爆破後再把炸碎的石灰石運走， 
這就是 他 的工作 ，因此，外 號叫『撝破 』。 三年前工藤被爆破時崩出的碎石 n 死了 。工 藤早見 题 

第十九幸死亡的樹海二五七 





露與影二五八 

王爺去了，當然不可能出現在東 京的宇冚組。那麼，在東京摔死的那個工藤是誰呢？原來是一個 
叫笹本七郞的冒名頂替的。此 人是 犯罪集團中的 一 名幹將 。宇 田起先 不知道笹本搞 的變戲法，就 
把 ffi 當作工藤，收留下來讓他參與野見山的詐 騙計劃 。宇田了解到 北海道 N 煤 el 工會裏有一 ff 叫 
二階堂洋造的科長，就讓他冒名二^堂，充當那騸局裏的角色。笹本幹得眞漂亮，速我铝毫不懷 

疑他。但是，到 了後來 ，宇田 就把他晾在一邊了 . 因爲宇田對笹本在青森縣的情況不了解 ，放 

心不下，派人去調查，當宇田查清了他是頂替已經死去的工藤的名字時，感到不安，就命令寺西 
幹掉他。這是加治刑警的推理，現在正等着寺西的自供來證實……。」 

「笹本爲什麼要冒名工藤陀？」 • 
r 笹本原來跟工藤一漾也是推手推車的工人◊後來，在福岡縣發生了殺害白山巡警事件，笹 
本是嫌疑犯之一。他就冒名工藤，在工藤死了 一年後，突然從青森縣弘前市消失了。」 

小宮囘想起殿山專務董事去東京大學附屬醫院辨認屍體，剛要走出醫院的走廊時，一個刑警 

模樣的人走了過來 ，詢 問二階堂是不是長着黑痣和鑲金牙：：： 

「那個人就是加治刑警吧？那麼，石田你是怎麼樣了解到加治刑警的行動呢？」 

「那是跟踪偵探過程中知道的。不過，二階堂的事是加治刑警後來告訴我的。」石田說道。 
r 那麼 ，石 田經理，你調查過鯉川村的漁夫了吧？那是爲了什麼呢？」山西問道。 
r 我在調査中，認識了一個叫茂平的若狹本鄕的漁夫。寺西要吉曾經到過那個人郓裏。寺西 

這 個傢伙，一 方面是宇田： s 食客， 一方面又是爲豪一 e 潛逃而四處奔走的聯終 員。 J 






「那麼，找船，找漁夫，又是想幹什麼哫？」 

「是想逃出 猿谷鄕 > 寺西從茂平那兒聽說鯉川村有個叫赤松末造的漁夫。他們計劃用赤松的 

船外逃 ，這 好像是三天前才定下來的事。」 
r 寺西住在什麼地方？ 」 

「住在小濱市外的箕家旅館。那裏，加治刑警早已布置人盯住他了。」 

「石田經理 ，宇 田爲什麼要把豪田藏在自己家裏呢 ？」 

「宇田上大學時，向豪田借過錢。宇田在學生時 代很苦 ，連 一天三頓飯都發愁 。豪 田是高年 
級學生 ，把 錢借 給了宇10 。 宇田在 大學時 只幹過一次壞事，就是小偸小摸……偸了同學的錢 ，技 
勒令退學。 豪田幫 了他 的忙 ，使 宇田感恩不盡 。宇田 能在土木建築業界大顯身手 ，也 是因爲有豪 
田作後盾 。宇 田組所以能 成立， 恐怕也是豪田在背後支撑的結果 。豪田 S 3 好些資本家交往 頗深。 
豪田落魄是因爲被某政黨開除 ，直接 原因是在品川的販賣«薬案件中被告發。……加治刑警棂據 
這一連串的事情 ，深 入調查 ，終 於弄清了整個 案情。宇田精心謀劃 ，企 圖把詐騙得來的錢偸運出 

國，把他的恩人豪田送往國外。但是，這一切都成了泡影 . 宇田斷送了自己的一生。」 

石田說着站了起 來，® 促小官和山西 說道： 

「走吧！咱們到猿谷鄕看看去粑。樹海裏不好走，就順土坑邊上那條小路進村吧。說不定咱 
們還能 SZ 到加治、岩田他們給宇田銬上手銬帶下山呢。」 

一看 手錶， 是十一 ii 五分 。太 陽西移 ，樹海 又陷入了黑暗 。二 人跟着石田往前 走。 小宮一邊 

第十九章死亡的樹海二五九 






#. 與影二六 o 

走，一邊 依然帶着 疑問。 

r 石田經理，那八千件西裝，被賣到 * 兒去了呢？」 

r 西袋的問題嘛 . 除了 K 取野見山的自供之外，無法準確囘答&。據加治刑 W 說，從千葉 

縣的海邊月船運到什麽圯方去了。加治他們慙說在 K . H 津的海邊，嚴冬 S 月裘竟然有一輛運馬卡 
車扔在那兒沒人管，就去進行調查，但查來查去，不管郅個赛馬場都沒月過那輛卡車。這就可以 
判斷那輛車，肯定是作案的那些傢伙製造的。要製造這種阜子，除了宇田一夥不會有别人，因爲 
宇田是土木建築承包業的，什麼木板呀，釘子呀，到處都是，當然，這樣一來，那些木板和釘子 
正好成爲玻案的好線索 y 那輛車上塗的顔料是從菊屋橋的 X 檠材料行買來的。後來，發現在宇田 
組的材料倉庫的篮壁上，濺滿了這種顏料，成爲明顯的證據。 ii 然他 n 是在這恒倉庫 W 做成運馬 
的卡車，把八千件西服商標拆掉，裝在車上，隱 ® 在倉庫裏，然後，趁深夜從倉 m 裏開出車子， 
直奔木更津，在那裘有船&應……那麽，空草爲什麽大白天放在海邊？這是因爲要把車開囘宇田 
a 的倉庫 ，必 須迸開人們的 耳目， 改在夜 K 行車 ，否 則就很危 險。 r >® 卡車第二天就衩拆 卸了， 
他«若無其事似地把単上的零件裝進宇田組的材料渾。至於裝運西服的 7 :s 上 Is 兒去了呢 ？ 除了野 

見山之外，恐怕無人知道……」 

小宮看着石 田的背影 ，對石 田調查面如此之廣 ，再 ?: 驚嘆不已 。這 樣的一 個石田 ，爲什 麼合 
上野見山花言巧語的 當呢？ 爲了偵察案件 ，他 能如 tt 周密地進行推理 ，以 頑强的意志進行不懈的 
努力 ，這樣 的人 ，爲什 ®會輕易上當？實在無法叫人相信 C 5 K 默走 着的山四，又從背後發話® 




「石 田經理 ，你從 事務所出走時帶走了 一封信 。那信 是不是 te 們寫來的，要誘騙你去昵 ？笤 
察當局很爲你擔心 呀！ 還有 ，你知 道不知道^名片上的電話號碼 P 1 錯了？」 

r 啊 ，那 封信嘛 ，那 •是我 湞探期 間要 另外租借住 處 ，房東來通知 ，告 訴我房 子已經 定妥。 名 

片上的電話號碼是印刷廠印錯的 。不過，印錯 了反而 更好， 我一直沒有訂正。」 

「明 白了 。石田 經理的調查實在局密細镦 ，令人 佩 服呀！ 但是 ，我 對石田經理爲什麽會上野 

見山那種人的當 ，心裏 總有一個疑問 。」 

「哈哈哈哈……」 

第一次聽到石田這樣爽朗的笑聲。 

「敛買賣 F 1 偵探可不同 呀！ 靠空想和懷疑都是無濟於事的。我當時是伺擁有六十個職員的公 
司經理 ，有 着從買賣中起家致富的一條路子 。只 因發財心急， a 野見山這個鬼滑頭給 騙了！」 

「那麼說 ，是智 者千慮 ，必 有一 失呀！」 

r 人嘛 ，總不 可能那樣完美 。從 這個意思上說 ，宇 田也好 ，野見 山也好 ，也都 同樣有欠缺之 
處◊我覺得 ，宇 田是爲了擺脫出生於那個特殊地方所帶來的不幸 ，而誤 入歧途。我想十有 八九， 
宇田是0不知生父的 ，『桑 子』……你看過那個村裏的神社 嗎？ 神社的匾額上寫着「男兒有志憤 

離猿谷』……又是『有志』，又是『憤離』……」 

石田寅造的推理和設想大部分是正確的。但是 ，只有 一俏預 言沒有 說中 ，那 就是 ，無 論在神 

社，還是在樹海的土坑，都找不到宇田甚平的影子。甚平沒有被抓 住。 

第 十九幸死亡的樹海 二六一 







露與影二六二 

尾聲坡上的影子 

都府和 福井縣兩地替 察聯合 組成 的搜索 隊於 七月二 日解散"搜索 K 連續 搜索 了十二 

天 。其間，人員增至 二千名，警犬三十隻，還動員了當地村民的狩獵隊 ，不 能不說 
是勞師動衆。但是，還是沒有抓到宇田 。這 事同第二個鬼熊事件一樣 ，靡 動了社會。宇田難道會 
鑽出在山簏四周冇下的警戒綃逃跑？郓是肯定不可能 的。 宇田一定是潛藏在山中的某個地方 。偌 
大的青峨山裏面有數以千計的大小溪谷 ，還 有數不清的山中小徑 。要想 連一個螞蟻洞也查遍 ，巨 
細不漏地進行搜索 ，幾 乎是不可能的 ，卽使 動用警犬也是徒然。 
r 宇田恐怕死在山裏的什麽地方了 吧。」 

自殺的 說法， 自然隨之出現 ，而且 逐漸變得流行起來。 

此類案件 ，在 犯罪史上恐怕也稀有罕見 。宇田 沒抓到的原因 ，只 好暫且_之於山深林密和地 
理不熟 罷了。 

不久，冬天來了。青峨山埋在大雪之中。大海在怒叽，波濤猛烈地拍打着觀音崖的絕壁。 
連續四個月的雪天過 去了， 春天來 臨了。 

由十 名京都大學的動物專科學生組成的探險隊 ，在 硏究猴子生態的權威飯島元彥博士率領 



下，乘 火車來到青峨站 ，下車 後就開始登山 。他 們的目的是調查山 » 附近的樹海和岩石山頂上瘦 
息的猴子窠 ，把這 一切攝入鏡頭，並親眼觀察 。年 輕的學生們揹着裝有望遠鏡頭攝影機的帆布背 

包，沿着朝霧籠罩的山路向上攀登❶ 

時値五月上旬"凋謝的櫻花瓣懞雨似地紛紛落下 ，樫 樹長出了美麗的新芽 ® 學生們穿過澍 
海，來到海拔八百公尺的地方時 ，山勢 突然拔高而起 ，成爲 高绛的陡坡 ，那 上面盡是死火山特有 
的砂地和岩石。 

因爲總是沒找到猴子窩 ，學生 們都感到疲乏 。一個 學生爬到一塊大岩石上 ，無 意識地朝山坡 

上的 一 片喬木林望去 ❶突然，學生 的眼睛 一閃。 

「瞧， 有個怪 東西！ J 

喬 木林沿 着成六 十度角的斜坡 ，向左 右延伸 。在一 棵樹上 ，掛着 一頂破舊的深灰色鴨 舌帽。 
其他的學生們聞聲也都圍上來 看。 

r 我看準是有人自殺 。要不，帽 子自己不會飛到那兒上去 的。」 

再仔細瞧 ，那 樹枝上好像還垂吊着帶子般的東西 。一個 學生跑過去 ，爬 上樹取下帽子。樹枝 
上吊着牛皮帶 ，帶 子頭上打着手腕大的 圓圈。 

地面上什麼也 沒有。 喬木林在春天的陽光沐浴下 ，暖 烘烘的 。樹 底下開滿了石 莓花。 
r 簡直是從山坡上滾下來套住脖子似的…… 」 

學生說着 ，又看 了一會兒地面 ，突 然驚叫 起來。 

見聲\山坟上的影子二六三 




容與影二六四 

r 唉呀！ 有死人的 痕跡！ 」 

在掛帽子的那棵樹下 ，從 草的顔色推測 ，似 乎可以看到一個人的影子 ，因 爲石莓花由紅變黑 
的部 分恰好有一®人的身子大 。所謂 死人的痕跡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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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白牙（動物文学小說） . 傑克.倫敦著……定價 757 G . 

32•瘟疫（又名：黑死疡） . 卡 繆著……定價100元 

34. 黑暗的心（海洋文學小说） . 康泣德著……定價兀元 

35. 榜徨少年時 . 赫 塞著……定價 807 G 

42. 悲愴的 g 魂（集中詧一曰記 . 、 _ 

Pfl " 1篇小説） . 索善尼津著 . 定價 80 tu 


43 . 

44 . 

46 . 

47. 
52. 

^8. 

60 . 

64. 

65. 

66 . 

69. 

70. 

73. 

74 . 

75. 

82. 

88 . 

93. 

96. 

99. 

101 . 

102 . 

106 . 

10 S . 


愛的饑渴 
金閣寺… 


•三&由紀夫 
•三島由紀夫 

鄕愁（旧这式的自佟玆我小說）赫 “塞著……定價 

愛的故事 . 許葛爾著 定價 

心靈的歸宿 . 赫 塞著……定債 

生命之歌（一個音樂家的故事）…赫 塞著……定價 
誘惑者的日記（曰記硿我的小说）齊克果著……定價 

聖潔的®魂（ 7 個中短篇小泛）杜思妥也夫斯基著……定價 

美麗的~奇春 （ 5 洇短篇小说）……赫 塞著……定 M 

藝術家的命運（一佤畫苳的故事）赫 塞奢……定價 

白夜 （4 個短篇小說） . 杜思妥也夫斯基著 . 定 M 

東方之旅 （3 個中短篇小说）……赫 塞著……定價 

漂泊的 S 魂 . 赫 塞著……定價 

馬閟泰手記 . 里爾克著……定® 

魂斷成尼斯 . 托瑪斯曼著……定價 

諾貝爾奬短篇小說集（％個短篇小説)泰戈爾等16位著…定 M 
小丑眼中的世界 . 磐 爾著……定價 

会草路 . 荷德威齒著 . 定價 

知譯與創作 （12 佃短篇小说）……顔元叔譯著……定價 

法國短篇小說選 （44 個短％小说）卡_、左拉等著 . 定價 

屋頂間的哲學家 （12 個曰記玟我小说）梭維斯特著……定價 

冰島漁夫（海洋文學小说） . 畢茼•羅逖著……定價 

侏儒 . 拉格維斯特著……定價 

少女與吉卜 S 人 . 勞倫斯著……定價 

荒野之狼 . 赫 塞著……定 M 


著. 

著. 

著 

著 

著 

著 

著 


定價 

定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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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債 

•定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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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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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 

121 . 

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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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132. 

133. 

134. 

142. 

143. 

144. 

116. 
147. 

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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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 
168 . 

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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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180. 
181. 
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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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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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 

204. 

205. 

206 . 
207. 
217. 
221 . 

225. 

226 . 

227. 

228. 
257. 


少年維特的煩惱〔珩 2 個短篇小說）歌 德著……定偎 
可愛的女人 （12 個短篇小說 ） ……契訶夫著……定價 

知識與愛情 . 赫 塞著……定價 

莎士比亞故事集 （20 個故事）……蘭 姆著……定價 

戆第德 . 伏爾泰著……定價 

兩兄弟 . 莫泊桑著……定價 

雙重誤會 （ 4 個短篇小說） . 梅里美著……定價 

十二個太太（ 4 伲短荔小說）……毛 姆著……定賀 

儍子 (16 佴短篇小说) . 契訶夫著……定價 

心靈守證者 . 莎 岡著……定價 

夕陽西下…… . 莎 岡著……定價 

卡爾曼的故事（卡 H 及 4 促短篇小説）梅里美著……定價 
普希金小說選 （ 5 洇短篇小說）…普希金著……定價 
瞬息的燭火 （4 •個短篇小說）……赫胥黎著……定價 

狂人日記 （ 5 個短篇小說） . 果戈理著……定價 

永恆的戀人 . 普希金著……定價 

失落的愛 . 3 岡著……定價 

動物農莊（另附3洇短篇小說）…歐威爾著……定價 
蘋杲澍（另附 7 個短篇小說）……高爾斯華鞍著……定價 

高原老屋 . 柯德威爾著……定價 

天才與女神 . 赫胥黎著……定價 

婚姻生活的幸福 （5 個中長篇小說）托爾斯泰藩……定價 
威饔克期故事 （6 個短篇小說）…哈 代著……定價 

女人的一生…… . 莫泊桑著……定價 

波法利夫人…… . 福樓貝著……定價 

脂肪球 （5 個中短篇小說） . 莫泊桑著……定價 

決鬪 . 契訶夫著……定澴 

愛的精靈 . 喬治桑著……定價 

sjs - jt *• • • • • • 

違加索故事 （4 個中短篇小說）…托爾斯“著……定漬 
坎特伯利故事集（ 24 個故事）……喬 叟著……定價 

惡魔之軀 . 哈廸格著……定價 

賭徒 . 杜思妥也夫斯基著……定價 

塞瓦斯托堡故事 （ 3個短篇小說）托爾勸泰著……定價 
泰戈爾短篇小說集 （16 個短篇小說)泰戈爾著……定價 
秘密情報員 （16 個間誧小說）……毛 姆著……定價 
卡夫卡的朋友 （21 個短篇小說）…伊撒•辛格著……定價 

事情的真相 . 格 林著……定債 

彈園山莊 . 約_ •齊福著……定價 

勝利者一無所獲（ I 4 個短篇小說）海明威著……定賃 
沒有女人的男人 （14 個短篇小說）海明威著……定賀 

老人與海 . 海钥威著……定價 

魔沼 . 喬治桑著……定價 


定價 

定價 

定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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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價 

定價 

定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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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價 

定價 

定價 

定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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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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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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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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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元 
110元 

65竺 
80元 

85元 

60元 

70元 





























































238. 二重奏 . 葛蕾德著……定價70 £ 

239•陛風 （4 個中艮篇小說） . 康泣德著 . 定價肋元 

240. 美國短篇小說欣賞 （20 泪絰 g 小說）霍 桑等著……定價90^: 

241. 蝴镁舆坦克（ I 4 個短篇小說）……海明威著……定漬 90 it ： 

242. 厅克的故事(海明或由少年至壯年的故事）海明威著……定價元:. 

243. 莫里哀故*集 （9 篇戲劇储作遂）莫里哀著……定 I 賈90711 

244. 溫泉鄕之戀 . 莫泊桑著……定質110元 

2.^)2. 三個故褢及十一月 （4 個中長篇小說）頜樓貝著……定贋80 7 G ： 
253. 馬克吐溫短篇精選 （25 個短篇小說）馬克吐溫著……定價 100 fe 
257. 密西西比河上的生活 . 馬克吐溫著……定價 

263. 約翰•齊 fl 名作集0 2 個短篇小說）齊 福著……定價 70 S 

264. 枯葉的故蓽 （17 悃短篇小說）……愛羅先珂著……定廣 "0^, 

265. 異鄕人 . 卡 繆著……定價 60 X 1 

20•伊爾的美神 （ 8 镧短荽小說）……梅里美著……定價50^：, 
269. 莫泊桑短篛精選 （2513 短篇小說）莫泊桑著……定價110元 .. 

272. ^ . 完努特•哈姆采著……定赝100元. 

273. 拉曼邱的戀愛 . 畢爾•羅逖著……定價 60*； 

275. 史坦貝克小說傑作選 （14 個短篇小說）史坦貝克著……定 i 賈100^1 
2>6. 莫泊桑短_全集之二 （25 滔短蕊小說）莫泊桑著……定價1 〗 0元:: • 

281. 馬奎斯小說傑作集 （ 9 個短篇小說）馬奎斯著……定 H S 0 元 

282. 索忍尼辛短篇傑作集 （6 個短篇小 

說爻16個極短篇) . 索忍尼辛著……定廣1。。元 

283. 荷馬史詩的故事（彳尹托亞特、 

矣德荠的故事） . 荷馬原著……定價 120 X 

284. 修理匠 . 瑪拉末著……定價120元: 

294. 莫泊桑短篇全集之三 （5? 個短荔小說）莫泊桑著……定價 U 07 U ： 

297. 百年孤寂 . 馬奎斯著……定價160元： 

302. 流浪者之歌（悉•連求道記） . 赫 塞著……定澴 807 C ： 

305. ^ 神 （3 悃中篇.〗、說） . 威廉•高汀著……定 M 10。竺: 

307. 獨裁者的秋天 . 馬奎斯著……定賀 1007 C 

309. 三島由紀夫短篇傑作集 （14 侗短荔 

小說^ . 三島由紀夫著 . 定 S iooS . 

3 10 . 伊豆的舞嫫 （ n 匁短 S 小說）……川端康成著……定價1 2 0竺. 

311. 契訶夫短篇小說選 （25 洇短篇小說）契訶夫著……定價 SOyt 

312. 莫泊桑短篇全集之四 （34 個短篇心說）莫泊桑著……定價110竺 

315. 最後理想國(烏托邦小說) . 石川達三著……定價 100 XT . 

316. 印度現代小說選 (15 傾短篇小說)泰戈爾等14位著……定價120元; 

321. 賭減緣遇 . 格拉姆 • 葛林著……定潰140元: 

可以借你的丈夫嗎？ （15 涸短篇小說） 

322. 豪華大旅館 . 克羅德 • 西蒙著……定 H 80元. 

II 記 

1. ^素囘憶集 . 羅 素著……定價 WO 元 

























































2 . 

4 . 

18. 

19. 

24. 

33. 


羅素傳 . 林衡哲著……定1贾 

沙特自傳 . 沙 特著……定1賈 

佛洛伊德傳 . 佛洛伊德著……定溟 

毛姆寫作囘憶錄 . 毛 姆著……定價 

瞧！這個人（尼采自傳） . 尼 采著……定價 

廿世紀代表性人物 （36 位代表性人 

物傅記） . 林衡哲編譯……定價 

杜思妥也夫斯基 . 紀 德著……定® 

蘇格拉底傳 . 泰 勒著……定« 

白鳥之歌（卡该薩斯谇） . 坎 恩著……定眞 

傳記文學精選集 （25 位偉大的智慧 

人物） . 史特拉屈等著……定* 

愛因斯坦傳 . 法蘭克著……定價 

居澧夫人傳 . 伊芙•居澧著……定價 

雨果傳 . 莫洛亞著……定價 

契訶夫傳 . 辛格雷著……定價 

歌德自傳（許與真實） . 歌 德著……定價 

屠格涅夫傳 . 莫洛亞著……定 M 

莫泊桑傳 . 高爾德著……定價 

約翰生傳 . 包斯威爾著……定價 

歷史人物的囘荽 （12 位世界性偉人傅記）曹永洋著……定價 
芥川龍之介的世界（附7個短篇小說）賴詳雲譯著……定價 

史懷哲傳 . 哈袼頓等著……定價 

司馬遷的世界 . 鄭樑生編譯……定 H 

諾貝爾傳 . 伯音格林著……定價 

史記的故事 . 司馬遷原著……定 M 

卓別林自傳 . 卓別林著……定 H 

巴爾札克傳 .. 褚威格著……定價 

勞偸斯傳 . 隸利摩爾著……定價 

大仲馬傳 . 蓋安多著……定價 

文藝復興的奇葩（三仓簪術苳的傳記）瓦沙利著……定價 

如果麥子不死（紀德自傳） . 紀 德著……定價 

西蒙 • 波疰囘憶錄 . 波 娃著……定價 

海明威傳 . 貝 克著……定價 

愛廸生傳 . 約瑟夫遜著……定價 

狈獨者之歌（赭塞自俾） . m 塞著……定價 


50. 

83. 

92. 

110 . 


116 . 

117. 

118. 
122 . 
129. 
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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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152. 
157. 

159. 

160 . 
161 . 
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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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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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216 . 
.219. 
256. 
258. 
270. 
314. 


定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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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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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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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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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元 
130^ 
200元 
100元 


11、理學 

25. 愛的藝術 . 

37. 逃避自由 . 

38. 自我的追尋 . 

39. 日常生活的心理分析 〜• 
48. 性學三論•愛情心理學 • 


佛洛姆 
佛洛姆 
佛洛姆 
佛洛伊德 
佛洛伊德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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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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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元 
7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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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元 
85元 








































































49. 

51. 

53. 

54. 
55- 
57. 
63. 

77. 

79. 

86 . 

94. 

104. 

105. 

113. 

114. 
125. 

138. 

139. 
189. 


人類的新希望 . 

玫瑰園 . 

精神分析入門…" . 

夢的精神分祈 . 

自卑與超越 . 

少女社拉的故事 . 

尋求靈魂的現代人 . 

婚姻生活的藝術（婚娌的幻象) 
夢的解祈（改變歴史的書）•… 

生之抨 ? L . 

精神4祈術 . 


佛洛姆著 
海納•格陵著 
洛斯奈著 
佛洛姆著 
阿德勒著 
佛洛伊德著 
•揚 格著 
賴德勒等著 
佛洛伊德著 
梅寧哲著 
•梅寧哲著 


哲學 

6. 廿世紀智慧人物的信念 . 

U . 上帝之死 （反基督） . 

15. 與 當代智慧人物一夕談 . 

17. 智慧之路（存在哲学入門）" 

28- 叔本華論文集 . 

31. 非理性的人（存 在主義 入門） 

40. 敎育的藝術 . 

41. 懷海德對話錄 . 

45. 悲劇的誕生 . 

•59. 廿世紀命運與展望 . 

67. 叔本華選集 . 

71. 人生的智慧 . 

72. 泰戈爾論文集 . 

76. 我思 故我在 . 

97. 愛與生的苦惱 . 

107. 薛西弗斯的神話 . 

112. 意志與表象的世界 . 

115. 哲學與生活（什麿是哲学 ）• 

1 M . 愚 神锺讚 . 

165. 再訪美§|新世界 . 

185. 哲 學與現代世界 . 

230. 西洋哲莩故事 . 


愛因斯坦等著 


尼 

林衡 

雅斯 


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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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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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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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著 • 
哲譯 • 
培著 • 
華著 
德著 • 
圖等著 
德著 
采著 


定價 

定價 

定價 

定價 

定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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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價 

定價 

定價 

定價 


精神分祈術 . 梅寧哲著……定價 

行爲主義的烏托邦 （ S 由與專篆约超越）史基納著……定價 

自卑舆生活 . 阿德勒著……定價 

理性的掙扎（淀全社會之路）……佛洛姆著……定價 

圖 S 與禁忌 . 佛洛伊德著……定 M 

焦慮的現代人 . 荷 妮著……定價 

自我的掙扎 . 荷 妮著……定潰 

愛與意志 . 羅洛梅著……定價 

心靈的夢魘 . 蕾 妮等著……定價 


75元 
100元 
80元 
100元 
90% 
707C 
100元 
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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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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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本華 
賈塞特 
伊拉思摩斯 
赫胥黎 
李錐 
威爾 • 杜蘭 


素等著……定價 
悲著……定價 
華著……定價 
爾著……定價 
兒著……定價 
華著……定價 
繆著……定價 
華著……定價 
特著……定價 
斯著……定價 
黎著……定價 
維著……定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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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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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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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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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元 
110元 
100元 
60元 
240元 
180元 
















































































251. 

274. 

278. 

293. 

301. 

304. 

320. 


危機時代的哲學 

存在主義 . 

歡悦的智慧…… 
羅素短論集…… 

懷疑論集 . 

人類的將來…… 
哲學的樂趣…… 


…羅 素等著* 

••松浪信三郞著 
••尼 采著 

••羅 素著 

••羅 素著 

••羅 素著 

查理斯 • 法蘭克著 


文學評論及介紹 


90. 

95. 

123. 

124. 
128. 
136. 
167 , 
177. 
210 . 
220 , 
232. 


小說面面觀（小說寫作的菸術）…佛斯 

法國文學巡禮 . 黎烈 

西洋文學欣赏 . 鍾粢 

德國文學入門 . 李映 

西洋近代文藝思潮 . 厨川白 

法國文學舆作家 . 孔繁 

文學評論精選 . 咸爾 

文學欣赏的樂趣 . 莫洛 

文學與鑑赏 . 洪順 

名著的故事 （51 篇世界名著） …… 鍾肇 

沙特文學論 . 沙 

鏡子和影子 . 陳芳 

西洋文學批評史 . 顔元 

文學論 . 王夢 


戲劇 

218. 縻鬼奏鳴曲(九篇小說、三篇找刻）史特林堡 
229. 夢幻劇（九篇小說、三篇欽刺）…史特林堡 
世界戬劇藝術的欣赏(世界钱釗史)胡燿恆 
秋決（電影劇本） . 張永祥 


定價 

定價 

定價 

定價 

定價 

定價 

定價 


80元 
70X 
120元 
S 5 元 
100元 
90元 
150元 


特著……定價 
文著……定價 
政編著……定價 
萩編著……定 S 
村著……定價 
雲_著……定價 
森著……定價 
亞著……定價 
隆編著……定價 
政編著……定價 
特著…… 定赁 
明著……定價 
叔著……定價 
鷗等著……定價 


65元 
110元 
90元 
100元 
160元 

90 7& 

60元 
70元 
150元 
120元 
80元 
100元 
350元 
200元 


雜文 

8. 出了象牙之塔 . 厨川白村著……定價 

84 . 生活之藝術 . 莫洛亞著……定價 

213. 苦悶的象徵 . 厨川白村著……定價 

214. 卡鏐雜文集（抵优、反扰與死亡）卡 繆著……定價 

224. 走向十字街頭 . 厨川白村著……定價 

231. 沙特隨筆 .. .沙 特著……定氕 

266. 人生論 . 武者小路實篤者……定價 

271. 論戰與譯述 . 徐復觀著……定價 


80元 
8 5元 
80 

90 r ： 

80元 
60元 
90元 


著……定價 
著……定氕 
著……定價 
著……定價 


110元 
110/J 
400元 
70元 


散文、詩 

22. 鄭愁予詩選集 . 

85. 巴黎的憂鬱（散文詩) 


鄭愁予 
波特萊爾 


著 

著 


定價 

定價 


90元 
75元 































































103. 
145. 
178. 
200 . 
222 . 
; 254. 
255. 
296. 


先知的花園（散文詩) 
勞倫斯散文選 . 


海涅抒情詩選 . 

浮士德 . 

法國 i 九世紀詩選 • 
魔坊文札（歆文詩）" 
地糧 • 新糧（散文詩) 

比利提斯之歌 . 

瓶中稿 . 


• • • 


紀伯侖 
勞倫斯 
海 涅 

歌 德 

莫渝編 
都 德 

紀 德 

•彼埃 • 魯易 
楊 牧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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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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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元 
240元 
160元 
90元: 
110元 
120元: 
45元 


苠術 

184. 浪漫時期的藝術 . 布里翁 

216 . 文藝復興的奇葩（三伎菸術家傳記）瓦沙利 

262. 50位偉大藝術家 . 梅 爾 

裸證藝術钦實 . 克拉格 

攝影特殊技法… . 兒島昭雄 

本世紀名攝影家 . 格魯伯 


聲 
著* 
著_ 

著 

著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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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價12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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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 H 1507 C 
精裝12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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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會科學 

78. 未來的衝撃. . 杜佛勒著……定價 

111. 現代生活危機的超越（閧放的 生治） 歐尼爾等著……定價 
235. 現代潮流與現代人 . 索羅金著……定價 

287. 改變歷史的 S 濟學家（附没畫版本）海爾布魯諾著……定價 

288. 鉅變中的世界 . 杜佛勒著……定價 

289. 未來的探測 . 赫曼康恩等著……定價 

290. 社會的釗變 . 庫馬博士著……定價 

291. 大趨勢 . 耐思比德著……定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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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管 


292. 

298. 

299. 

300. 


一分鐘經理 . 

有效運用 [ 一分鐘經理 J 

管理的藝術 . 

第五代電腦革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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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徹等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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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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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系列 

7. 讀書的藝術 . 

11 . 讀書的情*…… 

87. 書與你（世界名著導讀) 

109. 一生的隳書計耋 .. 

158. 讀書隨感 . 

172. 讀畲與人生 . 

177. 文學欣實約樂趣 . 

223. 我的讀書經驗 . 


叔本華等著……定價 S 0 元. 
培 根等著……定價抑元 

毛 姆著……定價60元. 

費廸曼著……定價 U 0 元 
赫 塞著……定價80元 

小林秀雄等著 . 定價 100 元. 

莫洛亞著……定價刊元 
龜井勝一郞著……定價60元 
































































音 樂 


92. 

98. 

140. 

149. 

173. 

191. 

208. 

246. 

260 . 

277. 

313. 


白鳥之敔（卡尙磋斯傳) 

名曲的故事 . 

西洋音樂故事 . 

音樂家鉍事 . 

音樂與女性 . 

音樂家的羅曼史 . 

古典音樂欣寅入門 . 

名曲與巨匠 . 

100個偉大音樂家 …… 

世界名鋼琴家 . 

名曲鑑賞入門 . 


亞怡特•坎恩著……定價 
趙震編著……定價 
赫菲爾著……定價 
郅義強編著……定價 
邵義強編著……定價 
哈 登著……定價 
结城亨著……定價 
林道生編著……定價 
服部龍太郎著……定價 
小石忠男著……定價 
野宫勳著……定價 


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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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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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元: 
140元 
180元 


:史懷哲系列 

89. 文明的哲學…… 
119. 原始森林的邊緣 

154. 非洲故事 . 

159. 史懷哲傳 . 

169. 非洲行醫記…… 


禪學 

61 . 禪與心理分祈 . 佛洛姆、鈴木大拙著……定溟90元 

62 . 禪與生活 . 鈴木大拙著……定 S 100元 

68 . 禪學隨筆 . 鈴木大拙著……定價90元 

236. 禪的故事 （禪肉禪骨） . 李普士著……定價⑽元 

.250. 禪天禪地 . 鈴木大拙著……定 M 80元 

•280 •禪的世界 . 蘭絲•羅斯著……定匮190元 

286. f 單門公案秘傳 . 霍甫曼博士著……定價130元 

295. 耶敎與佛敎的神秘敎 . 鈴木大拙著……定價120元 

303. 薄海之按 . 陳榮波博士著……定價110元 

308. 理：西方的黎明 . 卡普樂著……定漬140元 

319.鈴木大拙禪論集：歷史發展 . 鈴木大拙著……定價13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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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 

91. 電影藝術——黑澤明的世界 
148. 電彭藝術面面觀 . 

162 . 導演與電影 . 

164. 卓別林自傳 . 

174. 現代電彰風貌 . 

182* 名著名片 ... 

193. 薄演的鼋彩藝術 . 

194. 電影绖談 . 

-196. 電影就是電影（影評）…… 
199. 影埴超級巨星 . 

211 . 名片的故事 . 

212 . 世界名片百選 . 

215. 卓別林的電彭藝術 . 

233. 電影生活 . 

234. 轉動中的電影世界 . 

^47. 世界電影新潮 . 

248. 電釤的語言 . 

249 . 威尼斯、坎城影展 . 

二 59. 電影剪辑的奧妙 . 

■ 261 . 電影的奥秘 . 

279. 電影與批評 . 

285. 電影理論 . 

306. 曰本®釤的巨匠們 . 

318. 細說電影 . 


••唐納•瑞奇著……定價11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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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潮世界名著全集 （精裝本) 


1. 拉封登寓言（寓言詩） . 

2. 憤怒的葡萄（小說） . 

3. 草葉集（詩） . 

4. 查拉圓斯特拉如是說（哲学) 

•5. 卡拉馬助夫兄弟們（小說 ）• 
‘十日譚 （100 篇小說） . 

7. 傲慢與偏見（小說） . 

8. 咆哮山莊（小說） . 

9. 歐琴泥 • 葛蘭德（小說）•… 

10- 培根論文集（論說）……… 

11- 蒼繩王（小說） . 

12- 方法導論•沉思錄 （哲學 ）• 

13. 野性的呼喚（小說） . 

14. 魯賓遜飄流記（小說）…… 


……泣封登著……定價1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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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湖濱散記 （散 文） . 浚 羅著……定價140 元 

16. 雙城記（小說） . 狄更斯著……定價170元 

17. 饿悔錄（自傳） . 盧 騷著……定價170元 


18. 失樂圜（詩） . 米爾頓著……定價24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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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入性枷鏔（小說） . 

白鯨記（小說） . 

百年孤寂 （小說） . 

女人的一生（小說） . 

巴斯噶箕想祿（宗教哲學）“… 
奧古斯丁®悔淥（宗教哲学） •• 
精紳分祈引論•新論（心炫學） 
荒原•四首四重奏（詩） . 


惡之華（詩） . 

天使望鄕〔小說）"… 

撒克遜英雄傳（小說) 
夢的解祈（心理学） •• 

伊索茗言（寓言） • 
黛絲姑嫫（小說）"… 


…毛 姆著 
…梅爾維爾著 

…馬奎斯著 
…莫泊桑著 

…巴斯噶著 
…奧古斯丁著 
…佛洛伊德著 
…艾略特著 

…波特萊爾著 
湯瑪士 • 伍爾夫著 

…司各特著 
…佛洛伊德著 

…伊 索著 

…哈 代著 


塊肉餘生錄（大衞•高柏費爾傳）（小說） 
. 狄更斯著 

罪舆罰（小說） . 杜思妥也夫斯基著 

戰爭與和平 （上下二册）（小說）…托 爾 斯泰著 

理智與情感（小說） . 珍 • 奥斯汀著 

都柏林人、靑年藝術家的畫像（小說） 

. 詹姆斯 • 喬农思著 

玻璃珠遊戲（小說） . 赫 塞著 

復活 （小說） . 托爾斯泰著 

一 位女士的鋈像（小說） . 亨利•詹姆斯著 

齊瓦哥醫生（小說） . 巴斯特納克著 

布頓柏魯克世家（小說） . 湯瑪斯•曼著 

三劍客（小說） . 大仲馬著 

希腿羅馬神話與傳說（神話） . 舒普著 

安娜•卡列妮娜（上下二册）（小說）托爾凝泰著 

新思潮叢書（ 25 開本 • 5 號字） 


M 型社會的時代（企管）•… 
企業人才培菱要訣（企管 ）• 

美國的再開拓（企管）…… 
世界十五大經濟學（經濟） • 

能趨疲：新世界觀（新思潮) 
尖端科技趣譚（科技）…… 

經營者36 5 金言（經營哲學） 
透視未來企業（企管）…… 

新經營 • 新搆想（企管）•… 
反敗爲勝（艾柯卡自傳）•… 

經營成功之道（經營哲學） • 
超級經理（企管） . 

創業的人生觀（經營哲學） • 
工作•生活•夢（經營哲學) 
變動世界的經營者（企管 ）• 


. 威廉•大內著 

. 畠山芳雄著 

. 羅伯特 • 瑞契著 

曰本近代經濟硏究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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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下幸之动著 

. 杜佛勒著 

. 系川英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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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下幸之助著 

. 羅勃特 • 赫拉著 

. 松下幸之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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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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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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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編帕金森定律（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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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解事業成功之路（企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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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誔生的奧秘（讀書方洼） 
圜解管理訣茲（企管）…… 

遴解行銷術（企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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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紳之網 . 松本淸張 

寶葳疑雲 . 松本淸張 

少女復仇記 . 松本淸張 

假瘋子兇殺案 （11 個短篇） . 松本淸張 

砂之器 . 松本清張 

日本的黑霧（ 9 個短篇） . 松本淸張 

東京車站謀殺案 . 西村京太郞 

終點站謀殺案 . 西村京太郞 

妙賊丈夫舆刑替太太 （8 仞短篇）…赤川次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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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證明 ... 森村誠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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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人的良知…… 

世界大思想家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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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戲剷藝術的欣賞（世界找劇史）胡耀恒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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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的光輝（名人訪拓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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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經驗（論説） • 
林以亮論翮譯（論說) 
鏡子和影子〔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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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法制史論集（論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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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潮兒童天地 


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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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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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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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晝遊戲… 
摺紙繪耋遊戲 

創作新玩具… 
花草遊戲… 
黏土遊戲… 

蠟筆遊戲… 
動物的摺法… 

紙做的動物… 
結繩遊戯… 
妙妙遊戲… 


長島克夫著， 
千野利雄著* 

新 g 和男著 • 
近藤宏著 
高橋透著 

長島克夫著 
千野利雄著 • 

中原恭子著 
，新坂和男著 
•高橋蝨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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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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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潮推理加 

紅 

松本清張著 
葉石濤譯 


籤 


崎潮推理27 


宦 


海 


沉寃 


松本清張著 
余傑超譯 


新潮推理 2 S 


縻 


鬼 


女人 


赤川次郎著 


陸 


仁譯 


新潮推理 


東西南北謀殺案 

赤川次郎著 
廖華鳴譯 


新 潮推理 

三色貓狂死曲 

赤川次郎著 
呂慧珍譯 


本書收錄「紅籤 j 「埋/犬」「草笛 j r 驛站」 「二樓 j 
r 誤差」 r 兩 m 情婦」「溫泉風景」「流逝的歲月 」 等 
九篇短篇精心佳構，這些千拉铂選的傑作，在在流露松 
本氏做爲社會寫實作家非凡的功力，無論布局、结構、 
文筆、人哇的刻劃、觀察的緻密，皆無愧是大師的手筆 
。松本淸張在名家蜚出的日本文埴能成爲一株不闫的長 
靑樹，完全憑藉作品本身具備的質量，他能建立這涸堅 
固的松本城寨，翕然成爲一代 宗師， 實非 滓致。 


本窖描述一位高钗官員利周職搔舞猝弄法，結果引發出 
人命。全害通過下級官吏山曰喜一郞的冷眼旁獄，逐步 
展開整滔案请。這個下级官吏因無輝煌的國立大學出身 
歷學，在仕途上升遷無望，形成了表面上卑躬屈節、暗 
地裏滿腹牢骚的雙重人格。雖然他心中悠著一肚子憤憑 
,但始終缺乏勇氣挺身而出以點抜案情 n 相。全案最後' 
經幕後交易，結果無疾而终。全書過程曲折、起吠、懸 
宕，饒具社會性，不愧是出自大師的手筆 o _ 


本書是赤川氏以 r 懷念的名片」爲系列的作品集之一。 
在赤川次郞成長的心路歷程中，電影是他難以忘懷的滋 
養。我們在赤川的小說裏依稀可以發現類似剪輯手法的： 
跳接及各種技法。這些作品儘管篇名取自電影片名，可 
是內容却天馬行空，渺不相涉，更增創作性的魔力，允. 
稱赤川氏魅力十足、多彩多姿的另一種锘貌。全書共收 
「暴力敎室 j r 管家」 r 一朶野菊花 j 「魔鬼女人」四“ 
篇。赤川氏迷人、雋趣的虱格，在本密發揮無逍。 

在這本書裏，作者塑造了專門惹是生非的攪局專家：大 
貫瞀部和一個年方二十五歲的弱輩井上，這對令人捧腹 
的絕配，就是本書穿針引線的靈魂人物。在赤川衆多系 
列作品中，最令人叫絕者莫過於 o 對 r 人物搭嚯」的構 
成。搭噹的妙趣在於彼此間的鬪嘴、挑逗、擡掼、互掲 
瘡疤、明爭趋閎等等，這些靈活的人物刻剷，構成赤川 
作品無可抗拒的魔力：這種迷人的風格使得赤川的小說 
戌爲改編電影或電視連續劇的絕佳題材。 


本書是 r 三色篮福爾摩斯深案」系列之一。登場的人物 
仍是息有女吨恐依症的片山刑笤、妹妹晴美和自認爲是 
晴美男友的石津刑费及深通人性的三色貓 3 這 H 個人是 
這一系列長篇探案的主角。赤川的硌思猜彩絕倫，每一 
部可以翠獨成立，絕無雷民的地方。作者的遜感有如汨 • 
汩不絕的泉湧。那穿針引線的詭譎冇局、妙語如珠的努 
話、簡潔荆落的轉場，宛如一首请谅的小夜曲，美妙、 
勤聽、迷人，使人如瑢市攬，餘味無窮。 


新潮推理 32 

蜜月列車兇殺案 

西村京太郎著 
林思孟譯 


新潮推理 

臥舖特快謀殺案 

西村京太郎著 
李方中譯 


新 潮推理 M 

天使的傷痕 

西村京太郎著 
張淑懿譯 


新潮推理34 

東京機場謀殺案 


森村誠 


著 


廖為智譯 


新潮推理35 


霧 


與 


影 


水上勉著 
邱德福譯 


西村氏素以「刀法鋒利、情節懾人心魄」飮譽文壇。本 
書收錄四篇不同的兕殺案。各篇均以「國鐵」的列車或 
車站爲舞台背景。西村氏在日本推理小說界卽以創下 r 
織路懸疑」「車站懸疑」的前驅者聞名於世。這一系列 
作品充分表現作者布局、架喁、推衍方面抽絲剝繭的看 
家本領。打開他的小說，眞滔是謎中有謎、撲朔迷離。 
希區考克的技法使人很難探測其結局和眞兇的面目，却 
使敢者產生絰堅偵探家破案歷程中高度的興趣。 


本書是西村的 r 鐵路懸疑」系列而釗作的第一部。故事 
從一位「時代周刊 j 靑木記者採訪當時深受日本國民喜 
愛的藍車開始，坐上開往九州西鹿兒島的臥銪特快「隼 
號」，遇見一位沙齡美女，並偸拍她的照片，以用在藍 
車耔導。不料翌日這位美女竟溺死在東京多摩川中，到 
底誰是眞正的兕手？這個案件中，又隱藏著什麽撲朔迷 
離的黑霧呢？十津川本著務货、謹愼、求眞的作風，鍥 
而不捨的追査 a 相，使人异氣凝神，不忍釋手。 


全書由一位名叫田島的新聞記者與尥的情人昌子去東京 
郊外的聖赜嚶丘遊玩，結果親眼目: m 從盎蔭密林中，踉 
蹌走出一位珣口择著一把短刀的男子，臨終前嘴中僅發 
出「天一」然後斷氣身亡。這漾一樁莫名其妙的兇殁 
案，到底眞兇是誰？案子一偵查下去，與久松這暱波害 
男子似有牽連的脫衣舞娘與久板生處的靑葉莊管理員也 
相繼猝然死亡，使全案更陷入撲朔迷離的膠著狀態3作 
者布局精沙、緊湊，抽絲剝蒜的技法，令人歎服。 


全書以前後兩次的空難事件交錯 m 弍，寫出了人世間的 
親情、男女之愛、人性的虛僞、商場的傾軋。書中主人 
翁之一的大塚協理何以在女兒于歸之日竟在密閉的飯店 
房間內慘遭謀殺？空難事件中的小室安彥爲何投下鏡額 
的安全保險？而且受益人竟然不是新婚燕爾的妻子，反 
而是另外一個女人？小室究竟有沒有搭上這次死亡班機 
呢？何以在人跡罕至的高松山發現了 m 體腐腦的異國人 
?這重重的迷霧，非讀到最浚一章不知全盤眞相。 


本書是水上勉 s 伏十年後，在四十歲重返文壇的力泎。 
文中的主人翁宇曰痤平出生在若狹迚方一涸只有 q 戶人 
家的山谷士村。少年時在村裏的小廟題上： r 男兒有志、 
憤離遠谷，功業不成至死不歸」後，前往東京謀生，從 
此踏上黑社會的不歸路。水上勉的文筆優美、淒诧、畑 
腻，寫景終絲入扣，與哈代的傳神之筆有異曲同工之妙 
,使人久久難以忘懷。作者醞骧烘托的人生舞台，亥」劃 
人生的際遇與宿命，堪稱爲深刻的人生寫實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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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靈雪1!誓雪置 B, ……. 、l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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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潮推理 35 

霧與影 

原著者水上勉 
譯者邱德福 
初版76车8月 

定價120元 

發行人 張清吉 

出版者 志文出版社 

地址 台北市中山北路7段82巷 K ) 弄2號 

郵政數撥00061 63-8 號 

電話 8719141 -8719151 

行政院新聞局登記證局版臺業字第 G 950 號 

印刷所 大誠印刷廠 

地址 台北市萬大路7〗巷9號 

鈇頁或装訂鍺誤隨時可調換 




新潮推理 35 





水上勉，1919年生，出 
生柃日本福并縣。代表 
作有『霧與?彡』『毒海怒 
涛』『蠛厳洚峽』蓴。 




:作&中的叫“初甚妹4，偁則/ 
二 v 八«入秦的山糾4[卜嫌時••在村襄的小_ 

’ t 旮，!说綱❾、之 

-- ,. \ : 後，前往東京謀屮，從此踏匕黑社會的不餘路。全 

£ r : i :: 窘充滿懸 v / 的 ms ，^&始終隱沒不顯，到底誰是 
… *-.. 整個謀殺罪的-使者呢？讀者非讀 1*1 最後一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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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W 去撥雲霧而兒靑天。水上勉的文筆優美、淒惋、細 
v 、腻、_寫贵絲絲人扣，與哈代的傅神之筆有異曲同工 

i 妙 I 使讚者久久難以忘懷。作者 sSii 烘托的人生 
、』 •舞臺，钊畫的人生際遇與宿命，也在在發人深省， 
' 允臟_人生，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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