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苹果》这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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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了这部电影,以前它出名,是因为被禁的出名。

偶然看了,突然觉得,这种性背后的,更多的是人性。

人,真是个复杂的动物。

人性,真的可怕。

可人,又逃脱不了本性。

林总渴望有个孩子,

安坤渴望有钱。

苹果只是单纯的服从丈夫。

的确看到了一丝丝幽默,

一丝丝荒唐。

我老公上了你老婆,

那你可以上他老婆我啊。

这种报复的思想,

有点可笑。

情感,我们不是一起,

但是利益,

我们牢牢捆绑在一起。

已经明显感觉到,

以前的一些原则,

因为自己的不够强大,

慢慢丧失。

一定,

不要放弃努力。

一定要

成为自己,

喜欢的,

那个模样。

评《苹果》

《苹果》的英文译名是“Lost in Beijing”。“苹果”和“Lost in Beijing”哪个作为电影名儿好?我选《苹果》。有学者试图从《圣经》的语境中阐释“苹果”的寓意:欲望?禁忌?极乐?这是一个阐释的维度,但仅是一个阐释的维度。

“苹果”比“Lost in Beijing”更适合作为电影名,我是考虑到这部电影的拍摄方式。这部电影极少地介入到导演、编剧等制作者的价值判断,以“零度”?或者“中性”的方式在尽量避免表现性地呈现着。没有谁站在道德、德性的制高点去抨击、开火、斥责。以女主人公的名字作为影名,很容易使我联想到《包法利夫人》。福楼拜在刻画一个出轨成性的风流、败家女子时,同样没有刻意地抨击什么、弘扬什么,而是悲悯地思考着无数个法国乡村中的爱玛。

当看到知乎上的影评贴子在抨击、指责男主人公安坤,我觉得很悲哀。对文艺作品的主人公进行批判似乎是快六十年前的传统了,但这习惯透过了好几个时代,依然折射在当下。安逸地端坐在屏幕前,站在某个高点指手画脚地发表意见。在其中所消费的优越感无非是“我老婆没有被人睡”或者“我不是一个窝囊的窗户清洁工”。亚里士多德在谈到悲剧的作用时提到了“净化”,像服了一剂味道极苦的药,然后达到治病的目的。这是由于悲剧所带来的情感宣泄以及可能引发至后来康德所说之崇高的敬畏。但是抱着消遣、娱乐等心态的观影者极少地会在《苹果》一类电影中看到敬畏,或者也没有看到敬畏的必要。

《苹果》从第一帧就散发出了现实感:不断建设的高层住宅,进而是国内短期公映版本中没有的应召妓女的片段。这首先引发了一个问题:《苹果》真的是因为色情镜头被禁播的吗?不是。《苹果》被禁的原因类似《鬼子来了》,是私自将影片参加国际电影展而被禁的。准确地说是《苹果》制作方将未经许可在国内公映的一百一十分钟左右的版本拿去参加国际电影展了。色情或者情色并不是《苹果》的线索与想要探讨的话题。《苹果》最大的价值在于道德感极少地介入到镜头语言中,而是力求现实感地呈现。

刘苹果与安坤的结合,是洗脚妹与窗户清洁工的结合,是来自乡村的青年人在中国首都的生存境遇。类似马克思在《巴黎手稿》中谈到的,作为商品的劳动与作为商品的身体。但是力求现实感的《苹果》没有将身体沉溺于欲望的身体、劳动的身体或者权力的身体,而是兼而有之的。在卫生间的戏份是欲望的身体;在捏脚、刷窗户的身体是劳动的身体;借腹生子的契约关乎权力的身体。在欲望、劳动、权力之外,我看到了《苹果》中最尖锐的、最基础的矛盾:城乡矛盾。

从外地乡村涌入的青壮年劳动力在大城市的现实感如斯,自然选择和丛林法则在这个城市中对于已经筑起壁垒的阶层几乎是失效的,而底层劳动者却不得不面对残酷的适者生存。但是,城市并不是乡村人的乌托邦;作为底层劳动者,刘苹果是具备面对社会选择能力的强者。她有过硬的手艺,有周旋于客人之间的社交能力,有自我保护的意识。但即便是一个社会底层的强者,她依然无法在城市的法则、规律中全身而退。那么这对应地质疑:社会选择制度与自然选择规律的不匹配,是否需要建立新的社会选择制度?这把《苹果》掷出的最尖锐的匕首,是难以平静安和地坐下来讨论的。

城乡问题在《苹果》中最尖锐的矛盾,不是财富或者社会地位层面的问题,而是在城市中传统价值体系的崩塌。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在《大鸿米店》20世纪20年代的背景中是为人所不齿的,在《菊豆》20世纪20年代的背景中是要被钉猪笼浸死的罪名,而在《苹果》21世纪的背景中却成为了生存的捷径。看重血脉的乡村价值体系偏偏在城市中崩塌。用电影语言来说,即是安坤用亲身骨肉与哺乳期的老婆换来的十二万人民币所搭成的小房子,在加上一只酒瓶后轰然倒地。影片末尾部分是这套价值体系的重铸:安坤想要回孩子,不在金钱面前低头,但已于事无补了。当安坤要刘苹果带着孩子和自己远走高飞时,对城市的眷恋也好,感情的质变也好,总之带来的是刘苹果的拒绝,即乡愁乌托邦的破碎。已经崩溃的价值体系重铸后已经遍体鳞伤,近乎于失去在这座城市生存的可能。《苹果》中的底层劳动者,除了刘苹果与安坤外,还有那个小妹;那个一开始为了维护身体用修脚刀捅人而后沦为娼妓,最终被抢劫的嫖客所杀的小妹。社会选择粉碎了价值体系,进而粉碎生命;没有用任何角色的评论来抨击什么或者弘扬什么,而是很贾樟柯化的方式,一首流俗的流行歌:“我飘呀飘,你摇呀摇,无根的野草。”小妹的尸体在向刘苹果证明,“我们”没有办法在这个城市立足。所以,这也为影片耐人寻味的结尾埋下了伏笔,结果如何了呢?

刘苹果卷起被安坤扔掉的十二万人民币,然后从中抽出一卷塞在自己口袋里,然后收拾完行李,带着孩子离开了老板林东的家。我一开始理解为刘苹果在老板林东的授意外出躲藏,以防安坤再上门闹事。后来看到知乎上有帖子说片尾还有安坤和林东一起外出寻找刘苹果的画面。无论结果如何,刘苹果面前只有两种选择,独自带着孩子生活?类似《悲惨世界》中的芳汀,出卖头发、出卖牙齿、最终像小妹一样出卖肉体。或者,选择跟老板林东过活。甚至选择跟老板林东过活已经是一个最优的选择。但整个事件的源头是她被强奸了。作为受害者,作为一个社会底层中的强者,面对施暴后,顺从已经成为了最优的选择;这向社会制度提出的质疑是很猛烈的。

最后,再对比《菊豆》和《苹果》中关于偷窥的两组镜头。天青(李保田)偷窥婶婶(巩俐),婶婶发现偷窥的洞时,透过洞望去,原来是自己洗澡的地方,进而用稻草塞住洞,用草料遮挡洞。偷窥在这里是透过去地看,墙里墙外,涌动地是欲望与禁忌。而《苹果》中林东对刘苹果的偷窥是用镜子反射,反射似乎在真实地呈现什么,超出了欲望、权力以外,但又包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