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禪省力處:七個樣子~
1
道由心悟,不在言傅。近年以來學此道者,多棄本逐末,背正投邪。不肯向根腳下推窮,一味在宗師說處著到。縱說得盛水不漏,於本分事上了沒交涉。古人不得已,見學者迷頭認影,故設方便誘引之,令其自識本地風光,明見本來面目而已,初無實法與人。
如江西馬祖初好坐禪,後被南嶽讓和尚將磚於他坐禪處磨,馬祖從禪定起問:“磨磚何為?”讓曰:“欲其成鏡耳。”馬祖笑曰:“磨磚豈得成鏡耶?”讓曰:“磨磚既不成鏡,坐禪豈得成佛?”蓋讓和尚嘗問馬祖:“坐禪何圖?”馬祖以求也佛答這。教中所謂先以定動後以智拔。馬祖聞禪豈得成佛之語,方始著忙,遂起作禮致敬日:“如何即是?”讓知其時節因緣已到,始謂之曰:“譬牛駕車,車若不行,打牛即是,打車即是?”
又曰:“汝學坐禪?為學坐佛?若學坐禪,禪非坐臥。若學坐佛,佛非定相,於無住法,不應取捨,汝若坐佛,即是殺佛。若執坐相,非達其理。”馬祖於言下忽然領旨。遂問:“如何用心即合無相三昧?”讓曰:“汝學心地法門,如下種子。我說法要,譬彼天澤。汝緣合故,當見其道。”又問:“道非色相,雲何能見?”讓曰:“心地法眼能見乎道,無相三昧亦復然矣。”曰:“有成壞否?”讓曰:“若以成壞聚散而見道者非也。”前的云方便誘引,引是從上宗乘中第一個樣子。
2
昔大珠和尚初參馬祖,祖問:“從何處來?”曰:“越州大雲寺來。”祖曰:“來此擬須何事?”曰:“來求佛法。”祖曰:“自家寶藏不顧,拋家散走作甚麽?我這裏一物也無,求甚麽佛法。”珠遂作禮問:“那個是慧海自家寶藏?”祖曰:“即今問事處者是汝寶藏。一切具足更無欠少。使用自在何假外求。”珠於言下識自本心,不由知覺。後住大珠,凡有扣問,隨問而答,打開自己寶藏,運出自己家財,如盤走珠,無障無礙。曾有僧問:“般若大否?”珠曰:“般若大。”曰:“幾許大?”曰:“無邊際。”曰:“般若小否?”曰:“般若小。”曰:“幾許小?”曰:“看不見。”曰:“何處是?”“何處不是?”
爾看,他悟得自家寶藏底,還有一星兒實法傅授與人否?妙喜常常說與學此道者,若是真實見道之士,如鐘在虛,如谷應響,大扣大鳴,小扣小應。近代佛法可傷,為人師者,先以奇特玄妙,蘊在胸襟遞相沿襲,口耳傅授以為宗旨。如此之流,邪毒人心,不可治療。古德謂之謗般若人,千佛出世不通懺悔。此是宗門善巧方便誘引學者底第二個樣子。
3
既辦此心,要理會這一著子。先須立決定志,觸境逢緣,或逆或順,要把得定作得主,不受種種邪說。日用應緣時,常以無常迅速生死二字,貼在鼻也尖頭上。又如欠了人萬百貫債,無錢還得,被債主守定門戶,尤悉怕怖千思萬量,求還不可得。若常存此心,則有趣向分,若半進半退,半信半不信,不如三家村裏無智愚夫。何以故?為渠百不知百不解,卻無許多惡知惡多有不信悟底宗師,說悟為誑謼人,說悟為建立,說悟為把定,說悟為落在第二頭。披卻師子皮,作野幹鳴者,不可勝數。不具擇法眼者,往往遭此輩幻惑,不可不簾而思,思而察也。此是宗師指接羣迷,令見月亡指底,第三個樣子。
4
怕怖生死底疑根拔不盡,百劫千生流浪,隨業受報,頭出頭沒無休息時。苟能猛者精彩,一拔淨盡,便能不離眾生心,而見佛心。若夙有願力,遇真正善知識,善巧方便誘誨,則有甚難處。不見古德有言:“江湖無礙人之心,佛祖無謾人之意。”只為時人過不得,不得道江湖不礙。佛祖言教雖不謾人,只為學此道者錯認方便,於一言一句中,求玄、求妙、求得、求失,因而透不得,不得道佛祖不謾人。如患盲之人,不見日月光,是盲者過,非日月咎。此是學此道,離文字相,離分別相,雖語言相底第四個樣子。
5
疑生不知來處,死不知去處底心未忘,則是生死交加。但向交加處,看個話頭。僧問趙州和尚:“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州雲:“無。”但將這疑生不知來處,死不知去處底心,移來“無”字上,則交加之心不行矣。交加之心既不行,則疑生死來去底心將絕矣。但向欲絕未絕處,與之廝崖,時節因緣到來,驀然噴地一下,便了教中所謂絕心生死、止心不善、伐心稠林、浣心垢濁者了。然心何有垢?心何有濁?謂分別善惡雜毒所鐘,亦謂之不善,亦謂之垢濁,亦謂之稠林。或真實得噴地一下,只此稠林,即是栴檀香林,只此垢濁,即是清淨解脫無作妙體,此體本來無染非使然也。
6
道無不在,觸處皆真,非離真而立處,立處即真。教中所謂治生產業皆順正理,與實相不相違背。是故龐居士有言:“日用事無別,唯吾自偶諧。頭頭非取捨,處處勿張乖。朱紫誰為號,丘山絕點埃。神通並妙用,運水及搬柴。”然便恁麽認著,不求妙悟,又落在無事甲裏。不見魏府老華嚴有言:“佛法在爾日用處,行住坐臥處,吃粥吃飯處,語言相問處。所作所為舉心動念,又卻不是也。”又真淨和尚有言:“不擬心,一一明妙,一一天真,一一如蓮華不著水。迷自心故作眾生,悟自心故成佛。”然眾生本佛,佛本眾生,由迷悟故有彼此也。又釋迦老子有言:“是法住法位,世間相常住。”又雲:“是法非思量分別之所能解。”此亦是不許擬心之異名耳。苟於應緣處,不安排不造作,不擬心思量分別計較,自然蕩蕩無欲無依,不住有為不墮為,不作世間及出世間想。這個是日用四威儀中,不昧本來面目底第六個樣子也。
7
本為生死事大,無常迅速,已事未明故,參禮宗師,求解生死之縛,卻被邪師輩添繩添索,舊縛未解而析縛又加。卻不理會生死之縛,只一味理會閑言長語,喚作宗旨,是甚熱大不緊。教中所謂邪師過謬,非眾生咎。要得不被生死縛,但常被方寸虛豁豁地。只以不知生來不知死去底心,時時向應和力處也。和力處省無限力,省力處卻得無限務。這些道理,說與人不得,呈似人不得。省力與得力處,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妙喜一生只以省力處指示人,不教人做跡謎子搏量,亦只如此修行,此外雖無造妖捏怪。我得力處他人不知,我省力處他人亦不知。生死心絕他人亦不知,生死心末忘他人亦不知。只將這個法門,佈施一切人,別無玄妙奇特可以傅授。妙明居士決欲如妙喜修行,但依此說,亦不必向外別求道理。真龍行處雲自相隨,況神通光明本來自有。不見德山和尚有言:“汝但無事於心,無心於事,則虛而靈、空而妙。若毛端許言之本末者,皆為自欺。”這個是學此道要徑底第七個樣子也。
如上七個樣子,佛病、法病、眾生病、一時說了。(本文載於《大慧語錄》卷第二十三、大正四七--910—911頁)~2012-11-20 18:21:10~
【禪宗的特色、作略和風格】
提到禪,真是五花八門,包羅極廣。我們知道印度教的禪定,很接近佛教的四禪八定,幾幾乎除了在認知上有所差距以外,在修持的過程、方式上,可以說大同小異。佛教本身也有禪,像天臺止觀、密宗的金剛坐禪,乃至於最高級的金剛大手印,都是屬於禪的範圍。不過,就禪的性質來講,有共法、不共法。什麼叫共法?不管是那一種宗教,都可以打坐。現在的超覺靜坐,佛教的每個派別,不同要領的禪定,乃至於天臺止觀法門,這是佛教教內、教外共有的,共同的修持方式。
什麼叫做不共法?就是我們現在講的祖師禪──宗門禪,它是不共法,是禪宗特有的,也是中國特有的。達摩祖師西來,把菩提種子種植在肥沃的中華文化土壤裏,開出一花五葉的奇葩。這是中國人值得自豪的地方,它是中國文化的一大特色,也是佛法的真生命、真血脈。沒有了禪、就沒有真正的佛法;沒有了禪,就沒有宇宙的真實;沒有了禪,我們所能把捉的都只是相似,而不是全等。
在表像上,祖師禪跟一般所說的禪定是不同的。一般的禪定側重於打坐,而禪宗的禪雖然也打坐,但是那只是少數的派別,而且它打坐的方式,並不要你守竅、守丹田,只管打坐,這就禪宗來講,雖不算是正統,但也不算是旁支,這話怎麼講呢?因為在五祖以前,講究打坐觀心,六祖以後,禪宗就變得極為生動活潑,行、住、坐、臥都要保持定慧圓明,若一起來心就亂,那是不究竟的,當然不是究竟法門。何以見得禪宗不講究打坐?六祖壇經裏講得很清楚:
生來坐不臥,死去臥不坐,
一具臭骨頭,何為立功課。
這講得很好,打坐對見性者來說是一種約束,顯得不解脫;儘管它是一種方法,也是一種過程,但是還有比打坐更高的法門。
何以見得不以打坐為然?六祖的大弟子南嶽懷讓禪師,感覺自己的年齡大了,需要找一個接棒的人。古來學法,徒弟找師父千辛萬苦,師父找徒弟那也是萬苦千辛。達摩祖師面壁九年,難道印度不好打坐?不辭險阻艱辛,關山萬里,跑到河南少林寺去打坐,為的是什麼?他並不是為打坐,而是要等一個人,等誰?等二祖,等到了二祖,他的法才可以傳下去。
南嶽懷讓禪師也是一樣,感到傳燈的時候到了,就到處查訪,查訪到馬祖道一禪師,覺得這個人根器好,素質高。找到馬祖以後,看到馬祖在那兒打坐,跟他打招呼,馬祖根本不理不睬。禪師與眾不同的是,都有極高的智慧和很好的方便。
南嶽見馬祖不理睬,就拿塊磚頭在他面前地上磨,唏哩嘩啦地製造噪音,這下子馬祖忍不住了:欸!老法師,你在搞什麼?
南嶽說:我磨鏡子啊!
馬祖說:這磚頭怎麼可以做鏡子呢?
南嶽說:你開玩笑!那我問你,你在幹什麼?
馬祖說:我打坐啊!
南嶽說:你打坐為了什麼?
馬祖說:我打坐為了成佛啊!
南嶽說:我磚頭要磨不成鏡子,你打坐也絕對不能成佛。
這一句話,把馬祖道一給打動了。
馬祖就問:那你說怎麼做才對呢?
南嶽說:怎麼才對?我們打個譬喻,譬如牛拉車,車子不走,你打牛對?還是打車對?
馬祖說:當然是打牛。
南嶽說:現在你卻明明是在打車!
從這個典故可以知道,禪宗的特色,並不執著有形的修持,諸如延年強身的大小周天,翼求打開中脈等,禪宗是不屑一顧,禪宗的究竟處是在-歸無所得。為什麼無所得?因為整個宇宙都是你,你就是絕對的、不二的,還能得個什麼呢?從這個典故就知道禪宗不拘泥修行的形式。所謂十字街頭好修行,反映禪是重內明,重心態的,這是表現在方式上。
在風格上,禪極為活潑,極為生動,沒有定法如來可說。舉個例:有位俱胝禪師,出家以後,尚苦行,結茅庵而居──用稻草蓋個棚子住在那裏。
有一天下午,來了位尼姑,說:我想借宿一晚可不可以啊?
他說:非常歡迎。
尼姑說:你歡迎我,我還不一定敢住呢!我有個問題,你若答對了,我就打擾你住下來,你若答不對,那我只好走啦!
俱胝禪師說:你只管問。
尼姑就問:什麼是佛?
俱胝和尚居然瞠目結舌答不出來。愈簡單的愈困難,說到佛誰不知道?問什麼是佛要下個界說,就不簡單了。既然答不上來,這位尼姑就要走,他留都留不住。
事後俱胝和尚心想:我是男子漢大丈夫,出家兒是佛子,怎麼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沒法答覆呢?感覺很慚愧,決心下山到處去參訪,因為大事未明嘛!
他正準備走,半夜裏禪定中,山神跟他講:你不要走了,幾天以後,有位天龍禪師路過此地,他會幫你了畢大事。過了幾天,果然天龍禪師路過,在他那茅庵裏歇腳、喝茶,他就把這個故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天龍禪師。
天龍禪師說:你問我。
他就問:什麼是佛?
天龍禪師只豎起一個指頭,沒有講話,而俱胝和尚就當下大徹大悟了。
以後凡是有人來問法,無須開口,不管問什麼是佛?什麼是法?什麼是僧?他都用這個(豎起一指)回答。大家都認為這“一指禪”像嚼橄欖,含藏無盡,餘味無窮。
他有個小徒弟,只有十幾歲,說懂事又不懂事,說不懂事,卻有點兒調皮。看見師父見人問問題,就豎起一個指頭,他想:這事情很簡單,我也會。以後凡有人來,他就說:不要麻煩師父了,有什麼問題,問我。人家問:什麼是佛?小和尚就依樣畫葫蘆地豎起一指。這一招也很靈。
以後這事傳到他師父耳朵裏去了,師父啊!你那個小徒弟,雖然只有十幾歲,卻也懂佛法啊!怎麼回事啊?有人問他什麼是佛?他也跟你一樣伸個手指頭!
俱胝和尚聽了這話,心裏有數了。有一天把小孩叫來:聽說你也會佛法,對不對啊?
那個小徒弟回道:對!
俱胝和尚袖子裏藏了一把很鋒利的刀,笑著問道:那你說說看,什麼是佛?
小和尚手指剛一豎起,老師父一傢伙把他那手指頭給砍掉了。這個小和尚手指頭被砍掉了,疼得又哭又鬧地就向外跑,禪師大喊:你給我回來!
小和尚回來了,禪師又問:什麼是佛?
小和尚又再豎指頭,一看手指頭沒有了,這小傢伙年齡雖小,根器卻很猛利,當下恍然大悟。
禪宗的作略,禪宗的接機,禪宗的風格,就是這樣的活潑生動,超出常情;所謂“向上一路,密不通風”,既不是用常識可以理解的,又沒有定法如來可說。
而且禪宗有句話“丈夫自有沖天志,不向如來行處行。”也就是說那些陳腔爛調,那些舊的窠臼,舊的模式,不必去接受,不必去承襲,而應各自創新,別出手眼。所以禪永遠都是活活潑潑地展現著法的生命,活潑潑地展現著每個禪師自己的法的人格。
什麼叫法的人格?除了法,沒有他,他整個生命的內涵就是法,他一舉一動,舉手投足都是法的展現;像這樣的風格,可以說完全是法的人格化地自然流露。
~2012-11-21 00:21:03~
【略說禪林中一二事】
中國禪宗對於坐禪方法與時間等相關事項,也有很多規定。如《敕修百丈清規》卷五《大眾章》“坐禪儀條”對坐禪方法記載非常詳細。
禪林中,上堂以前於僧堂坐禪少時,稱為“坐堂”。小參之前及每日晚參之前,於僧堂坐禪少時,稱為“坐參”。定式坐禪之後再坐者,稱為“再請禪”。得法的住持,為勉勵大眾而伴隨大眾的坐禪,稱為“伴禪”或“陪禪”。
對於坐禪的時間,一般講究“四時坐禪”,即一日之中四次定時坐禪。《永平清規·辨道法》,以黃昏(下午八時)、後夜(淩晨二時)、早晨(上午十時)、晡時(下午四時)之坐禪稱為“四時坐禪”。
北宋《禪苑清規》中並未記載有“四時坐禪”的說法。但是,為了能夠集中精力,克期求證,修行者必須經常做限期的修行。在一定時期內,除了必要的飲食睡眠之外,專心致志地坐禪。通常大多以7日為單位,稱為“禪七”。
禪七的時間是以7天為一個七,最長時間達到七七四十九天。禪七最早起源於何時,目前尚不清楚。但是,在明代戒顯《禪門鍛煉說》記載:
“欲期克日成功,則非立限打七不可。立限起七,不獨健武英靈,奮迅百倍。即懦夫弱人,一求入保社而心必死,亦肯捐身而捨命矣!故七不可以不限也。”這就是指“禪七”。
估計在宋元時期,禪林可能已經出現了“禪七”。揚州高旻寺、西安臥龍寺、江西雲居山真如寺每年冬天都在舉行“禪七”。一般由方丈、首座,或傑出的雲水僧主持,稱為“主七”。
禪七的目的是要使修行者在經歷睡眠缺乏的折磨及參話頭的挫折後,克期取證。在長達49天的7期禪七中,禪僧只能在吃飯、一個禮拜一次的沐浴時間,離開禪堂。其餘時間,都在禪堂內坐禪、跑香、止靜等。
禪七一般開始於農曆十月十五日,天氣轉涼時。但是,在禪七開始之前,從農曆九月十日起,晚上養息香後,增加另一回合的跑香和靜坐,稱為“加香”,為禪七做準備。
同時,在“加香”期間,增加了對坐禪的巡視,維那表堂,請內外寮各監香。他們以相反的方向巡行,監視每位元禪僧的行為。跑香時,若站板響起,僧人們並不像平時一樣,在座位上聽講開示。他們就地站立,兩腿叉開,佇立不動,班首則繼續跑香,並講開示。
在起七前幾天,和尚齋堂表堂。宣佈全寺內外坡事告停,米菜乾果一應采備完畢。同時,和尚說打七注意事項與七期規矩,同時開始演習打七的種種儀式。
起七的當天早上,僧眾早餐後回到禪堂,班首、維那在佛龕前站立,眾人分東西站立,不問訊,等候傳牌。侍者捧“起七”牌進堂,居中一舉,再向西一舉,中間一舉,向東一舉,中間一舉。起向佛龕東邊,向維那師一舉。維那師合掌問訊接牌,向上一舉。維那師將“起七”牌交給身後香燈師,接放佛龕前東邊,後掛禪堂門口。
同時,當天上午灑淨,希望道場清淨、禪七順利。當天晚上先禮祖,然後到方丈樓向和尚“告生死假”,表明自己修行的決心,希望通過在禪七中的修行,能夠了脫生死。
傳牌--僧眾回到禪堂後,在佛龕前分兩邊站好,監香出位行禮。然後,維那師率領悅眾及大眾,到方丈寮,迎請和尚主七。和尚到達禪堂後,執香板,然後說法,說明禪七修行的重要性及其注意事項。
說完法後,和尚將香板落地雲:“起!”,當值催板,眾監香答“起!”。其目的在提醒修禪者打起精神,盡更大的力量對抗無明、迷妄、散漫,專注在話頭上。
這同時也是改變步調的訊號。禪僧們改變原先大搖大擺的快步走,他們聳動兩肩,低著頭,身體微向前傾,以鬆弛的關節快跑,身彎三分,兩手扶腿側,踮腳跑。
每一個班首喊一個“起”字,從首座順序喊。班首喊完,維那末後喊一個“起”字。維那喊“起”字時,隨手將香板繞一圈,向香桌走去。
這時,可以出去方便,禪堂內稱為“小圊”,而且維那還喊“小圊趕快”,提醒僧眾不能因為方便時,耽誤修行的時間。
當所有人都回到禪堂後,開始坐禪,稱為“坐香”。坐香完後,敲引磬開靜,護七散杯子斟水,散發包子。大眾吃好後,收杯子,又開始跑香、坐香。。。
那麼知道在打坐之時,是什麼在打坐嗎?身在打坐還是心在打坐呢?是身和心都在打坐。打坐時最容易犯一個錯誤,那就是兩腿一盤,兩眼一閉,兩手定印,自以為已是打坐修道了,然而妄念來時,畏之如火,東除西趕,總想捨動求靜,圖找清淨。古云:破除煩惱重增病,趣向真如亦是邪。
其實打坐和平常穿衣吃飯,或在西單、王府井逛大街,有什麼兩樣?若以為盤腿就有道,平常就不是道,那就大錯特錯。道不離日用平常,動也是道,一般人捨動求靜,以為外面吵外面鬧,想求個清靜,殊不知出了狼口又入虎口。動是妄念,靜更是妄念,如何逃離妄念?
打坐本來是輕鬆自在的事,不必要手忙腳亂地去除妄歸真。妄念來去自由,上天下地,無所不備,想到什麼就現什麼。不要先入為主,認為妄念是毒蛇猛獸,會死人的。這些觀念都是似是而非的。要能觀照妄念,重點就在不以妄念為苦,不以妄念為煩惱,觀照轉化,則就體認永嘉大師所說的"無明實性即佛性"的道理。
六祖說:"何期自性能生萬法。"清淨本然是能生萬法的,不是空空無所有,只有清淨。妄念不可怕,可怕的是頭上安頭,想要除妄念的那個妄念。真空就是大有,空有多大;有就有多大,空有是不二的。千萬不要再持邪見、斷見,只求清淨,不求智慧。
為什麼大家打坐不易得到輕安自在?是因用妄心去求妄心,頭上安頭!本來我們身心整日都在無明之中,而打坐是幫我們進入智慧領域的基本方法。先使身心轉除污染客塵,得到輕安,然後見地工夫才能上路。不然身心不調,終日與客塵煩惱共起滅,自性光明、本地風光就很難顯露。
打坐根本就是調心法門,所以打坐的時候,百千法門都在調息、調心而已。妄念起時,不要求滅,妄念去時不隨追逐,念起念落,任他往來,只以心息相依法門,調御妄心,慢慢身心就會軟化清淨,久坐必有禪,就是這道理。
古人說莫道無心便是道,無心猶隔一重關。所謂無心就是無安心,無妄心不是空無斷滅,而是無妄心之相,不執著妄心,才是無心,須知:"內守幽閒,猶為法塵分別影事。"因此打坐之時,不要怕起妄念,應知禪宗所說:不怕念起,就怕覺遲!
所謂動靜二相了然不生,不是動靜不生,乃是不生分別心,不起分別相。動靜二相由分別心而生,動也是他,靜也是他,一起分別心,動靜二相就了然生起,所以要做到動靜二相了然不生,就必須不生分別之心!
面對生死之前,煩惱之前,習氣之前,等等之前,無論出家在家都是眾性平等的,不管出家在家,無明就是無明,沒有二樣。出家在家之分,只是專職精進不同而已。出家而不精進修行,猶如在家昏亂無明,在家而精進修行,遠勝出家昏亂無明。
真正做工夫,就是不起妄心分別,不要有我相人相眾生相,貪嗔癡慢疑,就是我相人相眾生相,就是分別心。馬祖道一禪師曰:"平常心就是道!"平常心就是不起分別心哪! ~2012-11-21 02:14:16~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