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國戀徵稿】娶一個，養全家？從我交往過的菲律賓女孩談文化差異

文：彭昶瑜

在閱讀這篇文章之前，希望你先在腦海中想像「異國戀」的景象，相信絕大多數人，腦海中會浮現白人男性與台灣女性交往的畫面。甚至在谷歌圖片搜尋「異國戀」，出現的絕大部分的搜尋結果都是如此。

曾經在一篇文章中讀到，網路上分享「異國戀」的文章，有96％皆為女性筆者所撰寫，並且絕大部分分享的交往對象，都是白人男性。或許是這樣的原因，導致大家提及「異國戀」時，更傾向探討女性與異國男性交往的酸甜苦辣。

根據行政院2021年1月20日發佈的報告，外籍配偶性比例（每百名女性所當男性數）從100年的23.5%增至109年的54%，可見其實在台灣，外籍女性配偶的比例，目前還是遠高於外籍男性配偶的。當然，這個數據不能代表異國「戀」的台灣男性多於女性，詳細情況在搜尋引擎鍵入「婚姻仲介」便能略知一二。但不可否認的是，或許台灣男性在討論「異國戀」的文化差異上，是應該有更深切的體悟的。

我曾經在菲律賓工作過幾年的時間，這段日子裡，見過身邊許多的「異國戀」，其他國籍的先不談，今天想說說台灣人與菲律賓人的「異國戀」，這也是網路上相對較少聊起的話題。

1. 娶一個，養全家？

對菲律賓略有認識的朋友們，常常會戲稱與菲律賓女孩交往是「娶一個得養全家」，與菲律賓男人交往就是「養小白臉」。菲律賓的確是個貧富差距十分巨大的國家，許多人會認為菲律賓人與外國人交往，就是期盼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可否認的是，這的確是在我身邊會看到的現象，但也不是全部。

以我自己交往過的兩個菲律賓女朋友來說，第一任會希望我一個月能夠提供她的家庭一些生活費，但第二任連我請她家人吃飯，她都會偷塞錢給我，或是找機會回請。當時還在交往的時候，有許多朋友聽到我交菲律賓女朋友都十分驚訝，甚至帶點疑惑，對某些人來說，似乎與菲律賓人交往，就像是在自己國家混不下去的外國人來台灣討生活，身不由己。

在我的交往經驗中，菲律賓女孩熱情、獨立，有著許多台灣女孩缺乏的刻苦耐勞，她們的快樂是天生的，再怎麼物質缺乏的環境，她們不會抱怨缺少了什麼，而是珍惜她們當下所擁有的。普遍來說，菲律賓女孩的確樂天許多，她們總是能在我低潮時，讓我看見問題美好的另一面。當菲律賓人真的愛上你的時候，錢，反而是人生中最不重要的。

曾經有一次，我跟朋友去菲律賓某地潛水，當時因為ATM密碼輸入多次錯誤，我無法從銀行取款，她二話不說，直接透過當地的支付系統轉了一筆錢給我，對菲律賓略之一二的朋友應該都知道，大部分菲律賓人是很少有存款的，我知道她轉帳的數目是會影響到她日常生活的，但她連給我拒絕的機會都沒有。曾經聽過一句話，一個人對你多好，不是對方給了你多少，而是對方給了你「他有的多少」。這件事情，成為我目前除了父母養育之恩以外，最深刻體悟此道理的一次。

2. 要不要跟我回家？

對菲律賓人來說，「家庭」絕對能夠排的上他們人生最在乎的三件事之一。有了交往對象後，通常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希望介紹對方給自己的家族認識，請注意，我說的是「家族」。這個現象在另一半是外國人時尤為明顯，就當地朋友們的說法，或許是帶了點炫耀成分。

聚會上，你即將認識對方的父母、叔叔、阿姨、爺爺、奶奶、一堆連她自己都說不上到底是哪位長輩小孩的cousins，我遇過最誇張的是連鄰居都來湊熱鬧。大部分的時候，我是聚會上唯一的一位新朋友，不免俗的一定會大家自我介紹一輪。介紹完後，通常是所有人都記得我的名字，但我卻只記得最後那位仁兄的名字。

一開始這對我來說是個很大的困擾，當對方叫的出我的名字，我卻無法記得對方的名字，總是讓我感覺有點心虛。這個問題一直到有一次聚會上，我偷偷指著其中一位朋友並問我當時的女朋友：「他剛剛說他叫什麼名字？」而她卻一臉茫然地說她也不知道時，我才釋懷。相較於是否記得名字這種小細節，他們更在乎的是大家團聚，快樂的當下吧！

當時她家人對我表現出的熱情，常常讓我感受到自己就是這個家族的一份子。

3. 週末去哪約會？

大部分的菲律賓人都是「沒有選擇的」天主教徒，為什麼說是沒有選擇的呢？因為大部分嬰兒出生不久，連爸爸媽媽都還不會叫，就會被送到教堂受洗，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這導致一些十分詭異的現象，部分的菲律賓人口中說著自己是天主教徒，卻鮮少上教堂；享受著婚前性行為，卻又遵守著古老教義—不願意使用保險套；不能離婚、墮胎，於是許多人乾脆一輩子都不結婚，遇到負責任的，與另一半育有許多子女到老，但身邊遇到更多的是不負責任的，只好獨自一人將小孩養大成人。

有趣的是，我遇到的菲律賓女孩，都十分熱衷在我面前展現出自己虔誠的一面，交往過的兩位女孩都多次希望我陪他們上教堂，邀請我去教堂的頻率比交往前她們自己上教堂的頻率有過之而無不及，計劃假日出遊時，總是有個選項是禮拜天上教堂。

這件事情，對於身為無神論者的我，其實是個小災難，想到要在三十幾度的氣溫下，到沒有冷氣且人擠人的小教堂發呆三個小時，實在令我提不起興致。

4. 文法是什麼？能吃嗎？

溝通這塊，是異國戀讓我感覺最困難的一部分。菲律賓的官方語言為英語與塔加洛語（Tagalog），而我們主要溝通的語言是「Taglish」，也就是菲律賓人獨有的Tagalog混雜英語。身為樂天的菲律賓人，我交往的兩任女朋友，一致認同拘泥於英文文法太不符合她們無拘無束的個性。一般最常犯的錯誤，莫過於時態用錯。曾經有一次，她對我說：“When I’m together with my ex, I always cook for him.”正當我覺得綠光罩頂的時候，她才補了一句“I always cook for him bef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