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擔憂TikTok構成威脅 《經濟學人》:中共對社群媒體的力量同感焦慮

中國短影音應用程式抖音國際版「TikTok」在美國十分熱門,但許多美國許多政治人物指責其是中國當局的宣傳工具,並存在洩露敏感個資的風險。美國聯邦眾議院日前表決通過法案,要求TikTok母公司字節跳動在法案頒布後的6個月內售出該熱門短影音平台,否則TikTok將在美國市場全面遭禁。英國期刊《經濟學人》指出,除了美國擔憂TikTok構成威脅,中國共產黨也對社群媒體的力量感到焦慮。

3月18日,美國最高法院審理拜登(Joe Biden)政府要求社群媒體公司移除其認定為「誤導性或欺騙性內容」的案子,《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指出,這說明這些社群媒體公司在傳播新聞及引導輿論發揮巨大作用。

中國的社群媒體也有類似情況:中國共產黨很早就禁止臉書(Facebook)、X(前身為推特,Twitter)、影音平台YouTube等美國企業擁有的社群媒體。然而,中國的版本填補了這塊空白。2022年的一項調查發現,46%的中國人透過抖音等短影音應用程式獲取新聞,抖音每月約有7.4億活躍用戶(中國人口為14億)。另外約3分之1的人使用微博等社群平台,許多中國民眾也使用中國科技公司騰訊旗下的即時通訊應用程式「微信」,該應用程式擁有13億用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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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TikTok的內容創作者正在製作短影音。(美聯社)

《經濟學人》指出,鑑於中國共產黨對資訊的嚴格控制及對民營企業的深深懷疑,從外部看來,這是不同尋常的情況。然而,中國共產黨已利用社群媒體來傳達其訊息,而這些社群平台上的顛覆內容已被清除。儘管如此,中國的官員與美國的政客一樣對社群媒體感到擔憂。

中國共產黨當然沒打算讓社群媒體在提供資訊發揮巨大的作用,這些公司主要被中國政府視為經濟成長的驅動力,創辦人被視為創業英雄,而且大多數情況下,他們知道不能反對中國共產黨。2018年,字節跳動旗下的社群媒體平台「內涵段子」因發布「低俗」內容而受到監管機構封殺後,字節跳動創辦人張一鳴發表了讓人尷尬的公開道歉,他表示「一直處在自責和內疚之中,一夜未眠」,並承認內涵段子「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不符」。

然而,隨著受眾數及影響力的成長,中國社群媒體公司及其他科技公司受到了當局更嚴格的審查。2020年,中國監管機構進行嚴厲打擊,認為科技公司遠遠偏離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國當局推出的監管制度讓共產黨更深入融入該產業,字節跳動、騰訊、新浪已經設立了內部黨委,在重大決策時會徵求其意見。近年來,國家投資者也持有這些公司主要子公司的少量股份,這些「黃金股」讓中國政府可以任命董事會成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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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kTok與微信(AP)

儘管如此,中國共產黨官員表現出的焦慮與美國表現出的焦躁情緒很相似。美國拜登政府追查錯誤訊息的同時,中國共產黨則拼命試圖徹底根除任何牴觸其路線的內容。美國智庫詹姆斯敦基金會(Jamestown Foundation)估計,中國政府每年花費66億美元(約新台幣2121億元)審查線上內容。去年的2個月內,中國當局聲稱刪除了140萬條社群媒體貼文及6萬7000個帳號。最近,中國官員對短影音平台展開調查,這些平台在年輕人之間傳播「悲觀情緒」,其中許多人正在努力找工作。

然而,《經濟學人》指出,不受歡迎的內容仍然會出現。舉例來說,2022年,一段展示中國上海新冠肺炎疫情封鎖措施殘酷情形的短影片被數百萬中國網友分享,他們的行動速度快於審查機構的步伐,他們使用反向影片或將其嵌入卡通片段等技巧以避免被發現。

《經濟學人》指出,中國當局更擔心的或許是外國透過社群媒體進行干預,這種焦慮也與美國相似。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科學院研究員2022年寫道:「各方都在透過操縱社群媒體平台來努力傳播及放大自己的宣傳,譴責與壓制對方的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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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被視為「中國版推特」(資料照,AP)

如今,中國政府府正更深入研究決定用戶在社群媒體所見內容的演算法。自2022年起,中國當局要求公司向監管機構註冊其演算法並解釋其邏輯。大多數時候,程式碼會凸顯中國共產黨喜歡的內容,微博熱搜榜的首位通常是關於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做的事情的新聞。2020年,美國史丹佛大學(Stanford University)研究人員在4個月的時間內追踪抖音的熱門影音,發現57%的影音是由中國政府或中國共產黨所屬組織製作。

然而,這些演算法的運作方式很神秘,有時甚至創造者也無法解釋為什麼它們推薦一件事而不是另一件事,而中國共產黨不喜歡這種不確定性。《經濟學人》指出,雖然中國共產黨利用社群媒體來達到目的,但它一定很懷念中國人只能從官方電視及報紙獲得新聞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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