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裹著初戀酸戀糖衣帶來「我就是幼稚」的票房成功,加上九把刀作品交由他人掌舵,亦有出色成績。從文學轉戰電影的九把刀,居然成了當代電影圈票房第一能人,掛他名字等於買了個票房保險。

只是九把刀這回不改編過去文本,避開書迷先入為主的審核比較。缺少了過去的作品當後援,《報告老師,怪怪怪怪物》片完全是直球對決的男子漢風格。從角色設定到技術層面談論這個陳腐的校園霸凌,透過奇想血腥暴力這個怪物元素,探究人性沈淪的暗黑引力。 霸凌並非單方面的施暴,廣大的沈默無視才是關鍵。而當被害者找到浮木,如同片中被欺負的男主角發現壞孩子們轉移目標,欺負不是人也不是鬼的怪物時,除了免於受害,還能進階享受成為霸凌者的快感。

這層核心的正義論述,呈現了男主角道德兩難,不當共犯就會被欺負,變成共犯卻又想當好人。當好人,每個人都想,但奈何情勢比人弱,不當壞人,就得當濫好人。我們時時刻刻處於兩難。沒有做了什麼可以更好,只有不做什麼可以更好。不做也等於無法改變,人就經常陷於這種左右為難的道德是非題。

更可怕的是老師,不但沒制止霸凌惡行,還討好小流氓們。關鍵時刻的酸言酸語,亦諷刺那些拿虔誠信仰用來鄙夷他人的偽慈悲者。怪物是誰?真正的怪物是自以為事不關己的人。故事那些反派只是引信,藉此燒掉我們內心那層虛偽面具。

《報》讓九把刀人生低谷的黑暗換作驚世寓言,比起青澀愛情小品,《報》變成了刻意毀滅的人性之惡立場,也許也反映了九把刀創作時期的煉獄狀況,但也更可能是我們多數人不願面對的真相。如同老師受難時,現代人不會想救她,只想拍下來,上傳爆紅才是主流價值。人性早已扭曲,是非都是模糊不清的定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