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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聖盔夜風│2020-11-30 03:19:50│巴幣：12│人氣：251
[達人專欄] 【RPG四期創作】【繼續深入】〈裁衣匠的啟示〉
作者：聖盔夜風│2020-11-30 03:19:50│巴幣：12│人氣：251
克萊瑪吉安打自受賦靈肉以來，感受「震撼」的時刻寥寥可數。若論為某地物景所致，還是在名為吉爾蘭斯之地登岸東行後，途經長牆環繞之國時。而薩爾巴德的景致所帶來的感受，與那奧斯維爾曼斯可謂全然迥異。
與「雄獅之心」那座倚憑智慧及偉力而建成的白石之城不同，薩爾巴德可說是過去與未來並存的人智之城。越過歷經無數春秋日月催磨後依舊屹立的古老城牆，便是「現代」的領域，而其間還能見到少許「傳統」的存留。抵至中心後，入雲的通天塔樓林立，而其天空之上斑斑螢綠明耀若星辰，飛行車輛與船駕如鳥群一般行往有序。
這般景象所帶來的視覺震撼，即便直到數日後的現在，也依舊在達吉瑪多諾的心中延續。
今日的克萊瑪吉安，頭上依舊戴著水晶頭環，額間綴飾三顆稜晶，是留待銀星之城的她所贈予。身上披著白色長袍，相襯垂落後腰的閃亮黑髮，一對金眸正如天際驕陽那般散發溫暖輝芒。
原本，他意同朋友奧德一道出外走走，多見識見識這座城市的風貌，不過眼見對方在練習場中，殷勤練習槍械射擊和他所傳授的劍術，他觀看一會兒，默默送上慰心祝福之語後便離去。後來又想找找鯨和芬迪，但當時鯨正泡在泳池裡頭，望著她悠然飄倘的模樣，他也不便打擾或出言詢問芬迪又跑去了哪兒。而後他又想找找克利風，自同參義勇軍以來，他們有一陣子沒機會好好談話了。但見到對方正忙於應對那「棘手」的少女，他笑了笑，同樣未出聲干擾。於是，他又想著，去問問塔夫托吧，也許他們還能一道去聽聽當地的音樂會或是再同去酒吧，聊聊各自見聞，然而恰好他正在演奏著未知名的樂曲，想必鯨若在附近，必也會為之吸引而來吧。精靈再度步離，想著去找找瑞比特吧，那位曾與他共同執勤、並給予了謎題般諫言的她。不過走至房門前，他便感知到對方恰好不在——因為那空白的孔洞不存於在房內空間。
眼見如此，精靈決定，只得日後有閒時，再與其同道了。而後，他一路自下榻處漫步至外城區的街頭，走進那低矮的吉埃伯傳統建築群落。
「叔叔。」
聽聞此聲，精靈回過身，低頭望向那嬌小的呼喚者。那是名約莫十一、二歲的少女，觀其外貌當屬吉埃伯當地住民。她黑長髮上戴著白色貝雷帽，帽沿綴著淺藍色的琉璃蓮花裝飾，瞳眸是紫丁香的顏色，正投放著好奇。
精靈眨眨眼，雖然服裝細節有所差異，但他還是倏地想起那位吉埃伯的領鋒者。看來，眼前少女乃是她的小小崇拜者呢。而在「少女」這詞彙冒出腦海時，宛若某個引子一般，引出了前些時候，他讓精神游離於中層界時，所見到的景象。
究竟為何，命運會引領他瞧見那般的不可能……
「叔叔？」未得回應的少女偏頭，再次發聲：「你也是混血兒嗎？」
「不是哦。」兀自思考著的多慮之者再次眨眨眼，單膝跪下，與她平視，友善地回應道：「為何有此一問？」
「嗯——因為，你看起來很像瓦拉林爺爺。雖然，他的眼睛不是金色的，耳朵也沒你的那麼尖，長的也不像你那麼高——」言語如萬丈號上那臺機砲所激射的彈藥般被吐露，數盡精靈與那位瓦拉林爺爺的相異之處。到最後，精靈反倒沒聽見有哪一處是相像的。
他原本因聽見那名字而陷入思慮。瓦拉林直譯是「如陽光般的人兒」，有「溫暖之人」或「友善之人」的意思，無疑是一個摩諾林語名字。擁有這樣名字的人，若非其血親便當是有其血脈亦或親近之者。正猜想著，他便為少女的話語拉出了思慮。精靈忍俊不禁，看來這少女的心理年齡並不若外表那般呢。他選擇在少女說完：「也沒你那麼好看——」時出聲。
「這位瓦拉林爺爺，也是埃玟尼許……精靈嗎？」
「欸聞你許？」少女搖搖頭，「精靈就精靈嘛！不過他不是哦，他的爺爺才是。他是這樣跟我說的。」
「哦？」精靈揚起一眉，「妳正要去找他嗎？」
「嗯！」少女點頭，展示著手上的袋子，「我的『璐緹絲大人正裝二號』之前在玩……咳嗯，和敵人交戰時不小心……破損了！現在要拿給他縫……『整備』！」少女收回袋子，「你叫什麼名字呀，是瓦拉林爺爺的親戚嗎，是來看望他的嗎？」
又是連珠炮般地問話。
「我是克萊瑪吉安，來自西方未聞之地。嗯，我也許是他的遠支血親……也可能不是。」精靈不疾不徐地回應著。
精靈隱約能瞧見，少女的頭上因她的話語而冒出大大的問號。
「庫雷摩基恩？」少女重複著錯誤發音的模樣，令精靈想起了可愛的小芬迪。想想他也一直未曾糾正過她。「我叫妮赫涅姆，我的朋友……部下，都叫我妮涅師團長哦。」
「妮涅師團長。」精靈微笑重複道，「能否允許我隨妳同行，前去看望瓦拉林爺爺呢？我想和他說說話。」
「我允許了。」小小領鋒者大方地點頭，隨後走過克萊瑪吉安、引領他前往那位爺爺的所在。
而後，他們走過了一條街道、轉過幾個彎，抵達目的地。屋上的招牌寫著三行不同語言，前兩行都是店名：「法哈德裁衣鋪」。第一行應該是某種當地方言，第二行是現代通用語言，第三行最細小的文字則是以摩諾林語寫成：「法哈德與艾薇陶爾及其子孫之居，竭誠歡迎你的到來。」看來，克萊瑪吉安的猜想正確，對方藉由母系而流傳著埃玟尼許之血。
進入後，裏頭分列左右，展示販售著吉埃伯傳統服飾和現代風格的衣裝。此時僅有零散三兩閒客於其間挑揀。在櫃檯處，一名生著灰藍長髮、留著山羊鬍的男人，正嘴叼長菸斗、翹著腳，閱覽報紙。
「瓦拉林爺爺！」
少女出聲呼喚著。
那男人一聽，便放下報紙，起身、看向她，撫了撫鬍子。不若少女數落那般，他的五官樣貌實為俊挺，身高挺拔僅比克萊瑪吉安矮了一手，完全不見一絲蒼老之態。不過那撫著鬍子的模樣，倒的確使他想到了奧德。
「妮涅，妳又來了。」瓦拉林開口，聲音溫潤。他將長菸斗拿開，接住撲抱過來的少女，隨後，看向了站立門口處的精靈。他的到來，顯然引起店中散客的注意和不安。他們對精靈行了注視禮後，便紛紛告辭離去。
「他是庫雷摩基恩。」妮涅在此時離開瓦拉林的懷抱，將袋子放在了櫃檯上。「他說他不是你的親戚，可是我覺得你們長得很像，還差點叫錯人呢。他說他想來探望你，我就帶他來囉。」
「哦，這樣啊。」瓦拉林將長菸斗咬上嘴，對他揚起一眉，微微躬身：「那麼，在下瓦拉林，樂意為你效勞。」
精靈將手放於心口，躬身回禮：「在下克萊瑪吉安，來自西方未聞之地。」
「我從妮涅那裏聽聞了你的事，因於好奇而欲與你相談。但我想，我該先說聲：『抱歉』。」
「那我想，我該重複一下店牌上的話？」瓦拉林撫了撫鬍子，顯然不太在意。「無論在什麼時代、什麼地方，總有因循舊日規條而活、難以適應丁點『陌生』的人。你真的在意的話……」他用菸斗指了指克萊瑪吉安的眼睛，「嗯，應該就是它們嚇到了我的好鄰居們。可以考慮戴個墨鏡？你知道吧，一種黑色的眼鏡。」
克萊瑪吉安微笑，點頭。
瓦拉林將袋子拆開，拿出裏頭的那件待縫補的衣物——一件比她身上那件，更接近於領鋒者璐緹絲穿著相近的裙裝和配件。瓦拉林將其抖開，使上頭的傷損之處一覽而盡，接著，又拿出兩條破損脫絲的長襪。
他凝起眉頭，撇向少女，而少女則將視線撇向克萊瑪吉安。
「一樣明天中午來拿。」瓦拉林最終搖搖頭，想來已是十分習慣。將衣服整理好，放在身後大櫃其中一格。
然而少女依舊沒有離開，反而嘟起嘴望回瓦拉林。後者露出笑容：「好、好，我猜貝瑪也已經烤好餅了。」接著，又朝克萊瑪吉安，煞有介事地說道：「若你有願，便與我一道分享休憩的時光如何？」
「我很樂意。」精靈再次將手放於心口。
自樓梯通向二樓後，入眼的布置古樸簡素，完全想不到，從這兒出了門便能見到那通天高樓和飛天車駕。觸目所及不見其他座椅，僅有數張精美但看得出歲月已久的地毯鋪於地面。左手邊，滋滋油爆聲響，伴隨陣陣飄香傳來。一位身材苗條的女性探出半身，想必便是那位貝瑪。她杏仁般的棕眼露著盈盈笑意，在見到克萊瑪吉安時一滯。
「親愛的，有客人。」瓦拉林說道。
「你應該早點說的。」貝瑪投以不讚許的眼神。
「請不要怪罪於他，姬諾爾（Geinol，意近於「夫人/女士」）。」克萊瑪吉安將原委重述一遍。
貝瑪恍然而悟，自廚房走出，將手放於心口：「既然如此，我的廳堂歡迎你到來……瑪諾（Mano，兄弟）？」
克萊瑪吉安回以笑容。
稍後不久，克萊瑪吉安、瓦拉林和妮涅坐於「餐毯」之上，面前各置著一只精工釉彩黑陶盤。瓦拉林和妮涅的陶盤放了剛烤好的麥餅，克萊瑪吉安的則是去了籽的蘋果、棗乾等，每人各有一杯駱駝奶。在置辦好餐點後，貝瑪才端著自己的份，加入了他們。由於諸神與信仰已不存於吉埃伯，他們只待貝瑪一聲令下，便各自開動。小領鋒者妮涅專注於解決自己香氣撲鼻的敵人，露出滿意幸福的笑容，貝瑪則是吃著進口的櫻桃，兩眼來回打轉，等待著誰先開口。
「咳嗯。」瓦拉林在吃下半張餅後，喝了一口駱駝奶，才開口。
「所以——我能提供你什麼，達吉瑪多諾。」
「僅是想見見我之血親或其親裔罷了。自我啟程、向東穿越阿爾沙漠以來，還未曾見過另一位埃玟尼許。不過……你知道我和我的屬親？」
瓦拉林點頭。
「你當然有讀到招牌上那個文字不是嗎。艾薇陶爾，她是我的祖母。她出生於登達法——看你表情，你應該知道那是哪。後來，她成為了一名達吉瑪多諾……嗯，你們是怎麼稱呼的？『尋徑者』？
「我們肩負尋找進軍之路的職責。」及尋找己心思慮的出口。但他並未出言補充。
「嗯，這樣啊。你想聽我祖母……你的屬親的故事？」
克萊瑪吉安點頭。
「哼嗯——我想想。她遇見我的祖父時，吉埃伯還不是當今的樣貌。昔時人們尚且膜拜已死或不存在的虛幻諸神，不相信己心己力。在那樣的時代裡，我祖父的家族為某個秘儀結社的成員，沉浸在黑魔法和其他邪淫虛妄之術。
但馬沙爾之子法哈德不同，當他拒絕與自己的姐姐……」他撇了一眼妮涅，改以脣形說道：「結合」。「他被自己的姐姐和父親綁上了獻祭台。
就在那時，艾薇陶爾來了。她渾身漆黑、心中的光芒卻如天際驕陽那般燦盛。手持比她還高的大斬劍，斬殺邪淫教徒，如同狂沙捲殘葉。」或許是因那專注聆聽著的少女，瓦拉林的講述也加入了藝文性的修飾。
「艾薇陶爾從獻祭台上救了絕望而脆弱的馬沙爾之子。當時已經神智不清的他，還以為是儀式已經完成，惡魔降臨而來收割他們罪惡的生命。艾薇陶爾將他抱起，神秘之炎自她的腳步下蔓延，捲噬了那片殘跡。
起初艾薇陶爾只打算照顧他到恢復氣力、尋求自己的出路為止。法哈德感謝她，但他的情感也不只如此。儘管扭曲、墮落，甚至最後將其當成了祭品獻祭，但他們畢竟是他的家人，卻在眼前被屠戮待盡。於是，當法哈德終於張口道出謝語時，便也是他們分手之時。
然而命運之絲卻牽引他們一次次的相見。後來嘛，嗯，在歷經一段時間後，法哈德愛上了他的美麗救星。他盡一生來瞭解這樣的愛，並最終成功傳達、分享給了她。他們的情感結出了果實，果實落地紮新根，而在下瓦拉林便是那新根所落之果。」
一時間，房間僅聽得見妮涅啜飲駱駝奶的聲音。
「艾薇陶爾停駐此地多久的時光？」
「這個嘛，待歲月將我祖父的五官自我記憶中抹去，而他的兒子、我的父親，消失在亞赫盧的熾熱沙海。待我終於長大成人，邂逅了生命中的唯一。」他朝貝瑪眨眨眼，後者則翻了個白眼。
「那時，她才啟程離去。
『我已得到太過長久的休憩，當是重返道路之時。
瓦拉林，吾子之子，你當將我之話語銘記。
終有一日，告知那同行陰影之者。
長路漫漫、良人難留。
不棄誓言、不離己心，
終點，始能得見。』」
當故事說完後，餘韻的沉默很快便為少女迅速不間斷的發問所打破。那些問題時而對準瓦拉林、時而朝向克萊瑪吉安。什麼是達吉瑪多諾？什麼是巡徑者？艾薇陶爾之後去了哪？吉埃伯在棄絕信仰前又到底是何方模樣？待問題一一被答覆後，也已到少女和克萊瑪吉安皆該告辭的時候。
臨行前，克萊瑪吉安才想起，還有一件事，也許能得到瓦拉林的協助。
「哦——」撫摸著手上的猩紅披風，瓦拉林發出了輕嘆。古末達蛛絲所織就的披風水火不侵、刀劍難損，但在與那沃努納許一戰仍受到了不小的損傷。酸液腐蝕過的痕跡處處，先前他一直沒機會進行修補。
「這讓我想起了她離開的那天。」裁衣匠說道：「謝謝你將這項工作託付與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想，就一樣明天來取吧。」
「到時候我還是能給你帶路的哦。」妮涅的小拳頭敲在胸口。「引領部下，是身為指揮官的責任嘛。」
「麻煩妳別補完一套又送來一套就好，師團長大人。」瓦拉林彈了下她的額頭，又看向克萊瑪吉安：「好故事總能帶來一些啟發。我祖父母的故事，也許並不比其他祖父母的故事來得精采……嗯，如果能帶給你什麼啟發便好了。」
「艾薇陶爾與法哈德的故事十分美好，她的話語我也必將銘記於心。」他將手放於心口。
「若然命運應允我心，我期待，我的故事，也能得到這樣的一個結局。」
【登場人物】
【關聯故事】
〈多慮之者的思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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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資料夾
《伯恩茅斯書店的悠然》 (1)
└《I.海風輕拂幽寂之夜》 (2)
金色狂曲 (1)
└《神魔誌》世界觀 (7)
└《殞落的人們》 (8)
└《未命名的故事》 (16)
└短篇集 (4)
再啟之程 (22)
└〈阿斯嘉特：彎刀酒館〉 (6)
└《阿斯嘉特：英雄》 (6)
└《阿斯嘉特：傳奇》 (7)
└〈阿斯嘉特：故事〉 (18)
└〈阿斯嘉特：劇本〉 (0)
└〈阿斯嘉特：種族〉 (2)
└《阿斯嘉特：組織》 (14)
└〈阿斯嘉特：地點〉 (2)
└《阿斯嘉特：地理》 (2)
└《阿斯嘉特：舊憶》 (43)
└魔影深域 (8)
└《終焉審判輪迴》 (27)
星色無際 (11)
└Warhammer：40000 (2)
粉色紅塵 (9)
└《不敢說的是》 (2)
└VOCALOID (1)
└生活雜事 (67)
└不負責遊戲介紹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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