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古人形容颜色时常将蓝与绿混淆?有科学的解释吗?

“青”表“蓝”:“青天”“青空” “青”表“绿”:“青草”“青菜” “碧”表“蓝”:“碧空” “碧”表“绿”:“碧绿” “碧”表蓝/绿:“碧水”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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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完了古人以「黃」字表示顏色的始末以後,再來看「綠」字,因為「顏色」甚為詭譎,絕非我們肉眼所感的「顏色」所能夠解釋清楚的。

何以故?且看「綠」字在其它經典的引用。「綠」之一字在「中文敘述」裏出現甚早,遠在《詩經‧邶風‧綠衣》即有「綠衣黃裳」一詞,然後唐朝張志和的《漁父歌》有「青篛笠,綠簑衣,春江細雨不須歸」,劉禹錫的《陋室銘》有「苔痕入階綠,草色入簾青」,白居易的《問劉十九》有「綠螘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不難看出,「青、綠」混成,「黃、綠」協調,「紅、綠」襯映,其中以《問劉十九》的「顏色」搭配最為傳神,幾個字就將一幅「紅、綠、黑、白」的圖畫呈現了出來,所以我以為「藍、綠」混淆是個筆誤,應為「青、綠」混成或「黃、綠」協調。

這些「綠」字的引用說明了「綠色」的觀念自古即存在,不是外國文學的產物,也不是物理的解析成果,那麼原始的「綠」字又根據什麼而造成的呢?這個費解,但「綠」之成字既然有疑問,何妨以其它「顏色」之字入手?以太陽的光色來看,「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中,「綠」居其中,「黃、青」分列其次,似乎也說明了「綠」與「黃、青」之間的關係。

先從「青」說起。青者靑也,從生從丹,故曰青者「東方色也,木生火,從生丹」;丹者「巴越之赤石,外象采丹井,‧象丹形」,井者丼也,「外象井韓,內象汲缾(古瓶字)」,而韓者「井垣也」,故知丹之「‧」有往丹井內「汲取」之意,其之所以能「汲取」者,丹已生故,故青「從生丹」。從「青」字的圖符來看,丹生後往丹井內取丹而已矣,一幅古人煉丹的情景乃現於字象,是以後人才能以「殺青」一詞表達著作脫稿,因「殺青」本意乃「用爐火薰竹簡,使其易寫而不蠹」也;而後「垂青」再造,以其專注取丹,而予以正視、重視,最後演變為「承蒙他人之重視」也,並因其取丹之喜悅而有「青眼、青睞」之說。這些都是從「煉丹之人」的角度所引申出來的詞語。

那麼以「丹生」之「青」來看,又是如何呢?丹生之時,丹火青純,是以有「爐火純青」一詞來形容「煉丹的成功」,並轉喻為「人的學養充足」;並因其「煉丹的成功」充滿希望,故有「青年青春」等詞來形容「少壯」精神;更因丹火青熒,非黃非綠,故以之形容一種比「黃、綠」更深的顏色,而後有「青果青絲青蔥青銅青竹」等青綠色狀,再然後才有「青史」以示「竹簡寫成的歷史」,及至「青衣青衿青樓」等文學名詞產生,則已是多層轉喻了。

這多麼不可思議呀,中文這麼多日常用詞一旦追根究柢,竟然是一幅煉丹景況,而且「能所」互異,詞義也有所不同;詞語如此,倚「青」而造的字何有不同?靜靖靚婧倩綪情清蜻鯖氰靛請精睛箐,一片「青」意,均為後世為表達不同意境與景物而造,於是就襯托出來《老子》所說的「窈兮冥兮,其中有精」之意了。

從「青」到「黃」,「黃」的意義就更不得了了,從「黃帝四面」開始,就揭示了「黃種」中國人的神祕,故「黃、漢、堇、庶」同字源,皆從炗(古光字),但是「黃帝」為傳說中的人物,與「倉頡」同,都屬於「史前史」的不可說不可說的人物,那麼倉頡造字之時,是如何詮釋「黃」之一字呢?這個甚難揣測,我曾以名噪一時的「進化論」解釋「道」之一字,這裏借用過來。

眾人皆知,英國人達爾文曾於西元一八五八年提出「進化論」來說明生物進化途徑的理論,並因其理論令傳統基督教的「神造世人」學說動搖,而不容於世,但是其實不必大驚小怪,因為「黃帝四面」早已以「夒夏」之演變說明了人類的「進化途徑」,更何況「夒」字再多「兩角」即為「夔」字,「魖也,如龍一足,從久,象有角手人面之形」,乃孔子以儒家的理性來注解原始神祕的「非理性」之依憑,是曰「黃帝四面」與「夔一足」,豈是「萬物流出說」的「進化論」足以望其項背?

「夒」即「猱」,但猱從「柔」,絕非偶然,乃《老子》的「專氣致柔」之精要;另者,猿猴猱升,使「木曲直」也,著重點在「教猱升木」,但假借為「夒」後,「猱升」之臂轉以「巳止夊」之「手足」示之,故知「猱夒」之變,已由一個往上攀升的驅動轉為一個平面行走的面貌,人類的現況就逐漸進化出來了;這個「進化途徑」極為尷尬,幾乎不能言說,因為一解說,思維即往下沉淪,屬「萬物流出說」範疇,與「夔、夒、夏」的「演化途徑」並無不同,故「夏」之兩臂再轉為一個下垂的「臼」形。

細觀「夒、夏」之別,雖僅「止巳」與「臼」而已,但因「夒」界於「猱、夏」之間,所強調者乃一個似蛇(巳也)緣木攀登、「行遲曳夊夊」之「亦止亦夊」的行進狀態,故與「夏」逐漸轉入「夊象人兩脛有所徙也」不同;其支撐「夒、夏」者固然為「從頁之首」,但亦為一個關鍵的「亢」字,以「亢」為「介」,乃「人頸也,亢承首之下,人以象腮頰,八則亢形,一則中央之高骨也」,為「人類之純形」,不得再解構,居於「頁」下,撐起「夒、夏」兩字。

「亢」字既造,即生兩個驅動,其一為「亣」,乃「籀文大,形雖小變異仍不異」,再演變為「亦」,形若「人」,乃「古掖字,掖在臂下,故以大為人形,而點記其兩臂之下」,至此人類形貌大體描繪完畢;其二為「允」,允者 也,「從儿,目聲」,儿者人也,ㄙ卻似蛇之巳,亦似肱之ㄙ,更似虫之蝮身,因與儿結合而有了「人虫」糾纏的形貌;「人虫」往下思維即為「創世紀說」引人入罪的「狡蛇」,往上思維即「夔」之「象有角手人面之形」,是為「夔一足」優於「創世紀說」的明證。

「夔、夒、夏」既然如此糾纏,於是老子為了提升人類思維,不在「進化途徑」陷阱裏註解「進化說」或「創造說」,乃以「道」為《老子》開章明義的「第一字」,取「道」為「路也,從辵從首」之意,撇開「夔、夒、夏」逐次往下演化的「萬物流出說」,來解說人乍行乍止(辵也),或夏或夒或夔,均可達「夔一足」的蟠龍面貌;老子用心良苦,但這麼一來,行走的「夔、夒、夏」就隱藏了起來,而「道」之「途徑」反倒凸顯出來,雖然是條往上去的「形而上」途徑,無狀無象,難言難語,故曰「道可道,非常道」,但「心意識」的解說就此成了隱性。

解說至此,不難探悉「黃、青」均與「火」、「光」有關,是以《阿彌陀經》引之以描繪「西方極樂世界」,「青色青光,黃色黃光,赤色赤光,白色白光,微妙香潔」,一方面說明了「黃、青」的顏色概念在南北朝時期已經成熟,另一方面也揭露了「顏色」與「光」之間的關係。但「黃、青」既解,卻又與「綠」何涉?夾於「黃、青」之間的「綠」字亦具神祕性乎?確實如此,要解開「綠」字之謎,必須再觀「夔」字,因「夔」乃「魖也,如龍一足」,而「綠」即人立於「魅」旁,感受「魅魖」所發射出來的綿密綠光,故從糸從「立彔 」省。何以故?籀文之「魅」字作「彔 」,而人立於「魅」旁,則成「立彔 」字,「見鬼魅貌」也,故所有與「魅」有關的字皆從「彔」,不從「無刂之剥 」,如「祿逯氯醁騄綠」等皆屬之。

「彔 」與「無刂之剥 」形似,何其混淆?而「無刂之剥 」乃「木刻一一可數也」,故「從無刂之剥」之字大多有「刻木彔彔」之意,「錄碌籙」皆從之,甚至「彙」之一字亦屬之,蓋因把同類的聚集在一起為「彙」,然後才有「彙報、彙編」等詞之造;這個混淆之肇始,為豬頭之「彑」不等於刻木之「彐」,不止音不同,義亦不同,不可混為一談,中文「形音義」三位一體,一顯皆顯,實在一點都馬虎不得,這在「綠」字的詮釋上更是如此。

當然我對「綠」字之詮釋,只能看作我個人的推論,並無資料佐證,甚至我對「黃、綠、青」的詮釋都不無閉門造車之嫌,恐怕難逃方家之譏;這裏的關鍵是「顏色」非僅人類之肉眼所感,其他「非人」之眾生亦能感受「顏色」,但是不見得與人類所感的「顏色」等義,而中國人對「顏色」的感覺也不像近代所渲染的如此敏感,尤其中國人從民初以來對「顏色」的詮釋是一大文化奇觀,是「五色令人目盲」的現代詮釋,卻不見得是中國傳統對「顏色」的瞭解,譬如「十三經」之首的《尚書》有「黼黻絺繡,以五彩彰施五色作服」一說,「黑白相間」曰「黼」,「青黑相間」曰「黻」,不知其「青」與「綠」有多大差別?「青」在「五色作服」裏,又是一種什麼態貌,才能交織為「黼黻」呢?更奧妙的是,「黼黻」又為「文章」,乃因古時從政之人必能「為文」,必是「讀書人」,敢問當今的政治人物口沫橫飛之餘,以「顏色」挑釁,卻能夠「為文」嗎?在今日的臺灣「藍綠旌旗諷民主」的政治生態裏,不知將置「青、綠」之混成於何地?

其實中國人對「顏色」之偏見在全世界的政治圈裏找不到對等的例子,以美國的共和與民主兩黨以「驢、象」為象徵來觀察,足以證明漢代以「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靈代表「鳥、獸、蟲、魚」四大類別的觀念,至今仍舊留傳了下來,但如今「青、白、朱、玄」被無限上綱,「四靈」卻再也不被提及;「朱」為「紅」,「玄」為「黑」,為「烏」,其「顏色」糾纏的結果似乎最後只能「玄晏舞狂烏帽落,藍田醉倒玉山頹」了,一片「顏色」崩毀的景象,思之悵然。

關注這個問題許久,11 月份出版的《咬文嚼字》雜誌裡有一篇小文章,為解答這個問題提供了一個思路,可以參考。

文章的觀點是,「蒼」「青」「綠」「碧」都是從不同種類的藍草中提煉出來的顏色,相似度高,難以截然區分,因此在文學作品中常被混用。

全文:

《與藍草有關的「綠」「碧」「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