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談了傳統油畫裡對於女性赤裸的觀看。在歐洲的裸體畫中,畫家和「觀看者—擁有者」通常都是男性,他們描繪和觀看的對象則大半都是女性,而這樣女性的影像產出是用來取悅男人的。男人對應的是世界,而女人對應的是男人,在社會結構中男人屬社會能動性、行為的,女人在社會中屬於表現、展演的。女人把自己轉變成對象—視覺的對象:一種景觀。這不僅決定了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關係,同時也影響了女人與自己的關係。這種男性與女性不平等的權力關係在我們的文化中是如此根深蒂固,時至今日,這些觀念仍存在於許多女性的意識結構,女人以男人對待她們的方式對待自己,用男人眼光審視自己的女性特質。在歐洲西洋繪畫史中,鏡子往往用來象徵女性的虛榮,約翰·伯格認為這大多是偽善的。人因為愛看裸女所以畫她,然而卻在她手上放了一面鏡子,把這幅畫名為虛榮,藉此對這名女子提出道德譴責,雖然你剛剛才從描繪她的赤裸中得到滿足。這也影響了畫中的裸女被暗示,她不是以她原來的樣子赤裸,她是以旁觀者看她的樣子赤裸。在歐洲的傳統繪畫中,我們可以看見許多女人婀娜多姿的身體是沒有毛髮的,例如:手毛、腳毛、腋毛、陰毛,由於女人是男人欣賞的對象,目的是為了激起男人的性慾,然而毛髮涉及性能力與性激情,因此畫中的女人必須擁有光潔的身體,才能使觀賞者獨占這種愉悅。以繪畫削弱女人的慾望,同時也抑制了女人擁有性慾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