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你知道的民间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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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一直很看不惯龙王。

虽然作为同期的天庭雇员,被分到同一个片区当差,一个管降雨,一个管排水,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同事了,按理说多少也该有些交情的。

但在河神眼中,龙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反派角色,三天两头坑自己那种。

原本河神是一位对待本职工作十分上心的神仙,每年年初都会把当年工作任务拟成细致的计划表,精确到哪天哪个时辰哪段河水上涨几尺几寸,泄洪多少灌溉多少,都给安排的明明白白,保证当地风调雨顺,不旱不涝。

但架不住负责降雨的龙王办事毫无章法。

跟河神这种苦哈哈从底层修炼历劫升上去的神仙不同,龙王所在的龙族家底子厚实得很,大概是从小就过得任性舒坦,对待工作也不像河神那么循规蹈矩。每年年初天庭会提出这片地界的降雨量目标,但他连最粗略的计划都懒得做,就随着性子放水,一会儿多一会儿少的,顶多大概按季节控制一下总量,要论每天每个时辰的精确度,那就压根儿谈不上了。

这样做,龙王自己倒是轻松快活,但集水排水的活儿归河神管,河道堤坝的长宽高矮又都是有定数的,不可能跟金箍棒似的随意伸缩,每逢雨水一多,流量上去了,该从哪儿找地方安排这些水的去处就成了大问题。为了把洪涝的势头控制住,别淹了当地百姓的宅子田地,愁的河神睡觉都睡不安生。

所以河神心里气啊,每次见了龙王都恨的皮笑肉不笑的。

有时他还会暗搓搓地腹诽,这龙族的败家子弟,一看就是从小过的安生日子,事事顺心,他是不知道,我每次跟沿岸土地神们就淹没区边界问题扯皮干架是有多憋屈。

为了净化职场环境,河神偷偷给上面打了好多次报告,痛斥龙王的种种不靠谱,申请让龙王转岗,别再跟自己搭档,但全都被驳回了。

“那家伙有背景就是了不起吗?!”河神手里攥着又一次被打回来的报告,气的牙根儿痒痒。“混蛋龙王,看我哪天不做个小人扎死你。”

当然扎小人这么没品的事,河神大人是不屑做的,不过偶尔利用职权之便,给龙王稍微来点教训,他还是干得出。

比如今年夏天,龙王因为着急请年假,把本该一季才下完的雨全集中在一个月下了,搞得这一个月每天都是电闪雷鸣,暴雨如注,河里的水位自然也是涨得蹭蹭蹭。

河神没办法,只得带着一众成了精的鱼虾小兵,没日没夜地到处引水疏通,一会儿这边河堤决了得补,一会儿那边水闸塌了得管,有时甚至是手下的小龙虾兵突然就被无知群众抓去做成菜了,天天面对这些状况,就算胸口里长出十颗心都不够他操持的。

河神已经快崩溃了。

正满腔怨念没处发时,又有手下来报,说是前面某段河堤眼看就要保不住了,特来请示河神,这一波水泄出去该往哪边引。

河神一看,哟,这溃堤的地方不正好挨着龙王庙么!

据当时在场的鱼虾小兵转述,那一刻,平时素来温文尔雅的河神大人竟笑的有些阴森。

河神具体搞了什么幺蛾子,谁也不知道,但结果就是,那边龙王还在哼着小曲儿盘算年假去哪儿玩,这边自家的龙王庙就被大水冲了。

听到消息时龙王一脸懵逼,我家庙子不是修山坡上的么?怎么说淹就淹了?那周围地势低洼的村落得淹成什么样啊!小爷我虽然降水降的不拘小节,但也不至于干出这么离谱的荒唐事儿吧!

等龙王心急火燎赶到现场,发现修庙的那个山坡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陷下去了,一路坍塌下凹,活脱脱变成了一长条泄洪道,绕了个大圈又把洪水给引回了主河道,倒是旁边那些村庄干干爽爽,连点水花子都没溅着。

河神正好也在现场,脸上的同情假的都快挂不住了:“哎哟,龙王,你说怎么这么不巧,这坡恰好就被大水给泡得陷下去了,我当河神几百年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龙王就一言不发站边儿上看河神演戏。

他倒是想发火,可这事儿说起来自己也理亏,他这回确实存在工作失误,雨下得稍微过了点儿界,要是河神不搞这一出,周边的无辜百姓就可能得跟着遭殃,那这事儿的责任可就大了。

所以龙王这次不能把事捅给上面,只能吃个哑巴亏。

河神大仇得报,一改往日颓态,每次开工作会议时都不像往常那样故意躲着龙王走了,而是故意昂首挺胸神清气爽地跟龙王面前晃,一副小人得志的得意样儿。

龙王也不发作,只是干巴巴笑两声。

孙贼,你特么给爷爷等着!

说实话,这位龙王虽然在下雨这件事上任性了点儿,但至少不像别地儿有些龙王那样,故意克扣雨水,百姓不给足供奉就不给放水,加上又有河神兢兢业业给他收拾烂摊子,当地除了偶尔小涝一下,总体说来还算风调雨顺。所以龙王庙挺受当地百姓维护的,这边水患一退,百姓们就开始整修被冲的七零八落的龙王庙。

鉴于庙子被冲的连根大梁都没留下,看进度,一时半会儿还新建不起来。

这就让龙王很糟心了。

没了龙王庙,龙王不仅没了住处和办公场所,连日常香火供奉也接受不了。这地仙的待遇和天仙不一样,天庭不管福利待遇的,所有花销都靠庙里的香火供奉,这粮一被断,生存危机都给整出来了。

河神这招报复实在够阴够狠。

龙王性子直,心里有火就得发,在不体面地骂了一通脏话之后,把原本计划好的年假出游统统取消,带上铺盖卷儿搬河神家里去了。

是的,他只是取消了出游,但年假还是可以休的,有充足时间在这炎炎夏日宅河神家里面不出来,睡他的床,吃他的粮。

面对此等无赖行径,还得每天出门上班的河神根本管不了。

只能又咬牙切齿地复习了一遍《扎小人基础原理》。

原本河神收的香火供奉虽然不算太丰盛,但还是够吃的,可这来了个好胃口的龙王,马上就捉襟见肘。加上河神每天还有大量工作要做,体力消耗大,又防不住龙王天天在家偷吃余粮,没多久就把自己弄的营养不良,日益消瘦。

灵体的折损效果很快就反应到了河神本体上,河道逐渐被砂石淤积,水流受限,加上这阵子龙王休假也不下雨了,河道里的水是一天比一天少,许多地方连底岸的卵石都露了出来。

河水太少,灌溉农田要用的水就不太够用,这可把百姓们急坏了,都在商量是不是该尽快把龙王庙修好,搞个求雨仪式。

这正合了龙王的心意,他听家族其他人说过,百姓求雨时会给龙王供奉卤的喷香的大猪头,自己跟河神这儿一起捱了这么些苦日子,拮据的差点儿没去啃土,也该吃顿好的了。

“别瞪我啊,小爷我可不是小气的人。”龙王嬉皮笑脸地在一脸嫉恨的河神面前晃悠,“放心,你的香火我绝不白蹭,等猪头送来了,一定分你个卤猪耳朵,哈哈哈。”

没多久,百姓们就在才整修到一半的龙王庙开始了求雨仪式。

跟龙王想象的不一样,没有大猪头,也没有任何其他美味佳肴。

事实上,根本没有一点儿供奉。

而是由村长领着村里的几个壮汉,把龙王的塑像从庙里搬出来,放在一处开敞地方,在全村成员的注视下,最壮的那个汉子走出来,抡圆了长鞭子往龙王雕像上抽打。

啪,啪,啪。

把龙王看得生生脸疼,内心骇的万马奔腾,只想打人。

喂喂,这些人怎么不按套路来?说好的供奉呢?!为什么连鞭子都抽上了?!这诡异的故事走向是特么怎么回事?!

“谁让有些人在入职培训课上打瞌睡,连基本常识都没有。”河神在一旁满脸的幸灾乐祸,“这里的地方志你没读过吗?里面说了,这里求雨的风俗就是打龙王,打的越狠,求雨效果越是灵验。”

河神话刚说完,旁边就传来了哐哐哐的声响。

是悔恨万分的龙王在那儿撞大墙。

“呵呵。”河神笑的特别真诚,“罪有应得。”

之后一段时间,龙王原本的嚣张气焰被扑灭不少,每天都丧气满满,一副咸鱼翻不了身的倒霉样。毕竟当众被鞭打这种糗事都上了天庭的八卦小报头条,不仅遭到各路神仙群嘲,还因为丢了家族的脸,被远在深海的龙族亲娘千里传音骂的瓜兮兮的。

简直丧失了对生活的信心。

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河神的趾高气扬。

当地老百姓见求龙王求了半天也不下雨——“他们那叫求我下雨?明明就是在虐待我!老子就算被其他神仙笑死,再也收不到任何供奉,也绝不给他们下一滴雨!”内心创伤严重的龙王如是说——就转而向河神祈求起河水上涨了。

虽然没了龙神降雨,河神自己也没办法让河水凭空涨起来,但这不妨碍他昧着良心吃百姓们新送上的供奉。

苦了这么多年,总算熬出头来了,不仅能顿顿吃上饱饭,还能天天拿先前的事儿挤兑龙神,河神的生活好快活。

可惜,这份快活也不会长久。

百姓们见送了一波供奉并没起作用,聚在一起商量来商量去,得出结论,河神不缺吃的,就缺个媳妇儿。

但往河里扔黄花大闺女这种缺德事任谁也干不出来,村民们还在那儿讨论有没有别的办法,一个没看住,住村口的胖姑娘就偷偷抓起祈神的符文,拎起裙摆,自告奋勇从桥上跳下去了。

伤心不已的村民们扒在桥头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惨绝人寰。

河神也快哭出来了。

百姓们不送吃的来也就罢了,还送个胃口比不比龙王差的胖姑娘来,眼看就要分掉自己仅剩的一点口粮又是什么奇葩路数!

为什么总有人想要谋害我!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出离愤怒之后,河神呆坐在桌边,对当着自己面抢夺晚餐最后一碗饭的龙王和胖姑娘无动于衷,只是用麻木的语调自问自答着哲学问题。“看我这河神当的,人生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但河神不会就这样轻易向苍天认输,他还要再挣扎一把。

当务之急是先把好胃口的胖姑娘给劝回去,别再留在这儿消耗宝贵的粮食。

可胖姑娘不听劝,还特别正义凛然地表示,不帮村子把缺水问题解决了,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宁愿在这儿耗掉最后一颗米,跟两位神仙同归于尽。

河神有点被她的气势如虹吓到。

暴脾气的龙王可不吃这一套,特别是在自己刚刚被对方抢走了最后一碗饭的情况下,听见这样的威胁,立刻炸毛,拍案而起,抓了个大麻布袋子就往胖姑娘身上罩。

“你……你要做什么?”河神看见龙王费劲巴拉地按着那个还在拼命扭动的大麻布袋子,十分惊慌。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搭把手。”龙王转过头来,表情狰狞,“我们一起,把问题解决掉。”

这就是月黑风高夜,两位神仙一前一后扛着个大麻袋,鬼鬼祟祟往村子里跑的前情提要。

“怎么会这么沉。”走在后面的河神有气无力地小声喊道,“喂,龙王你走慢点,我晚饭没吃饱,跟不上。”

“你个弱鸡,平时打嘴炮的时候不是挺有气场的?”龙王回头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赶紧的,趁天亮之前必须得把这胖丫头送回去。”

两位神仙刚靠近村子,村口的大黄狗听见动静,开始汪汪叫。

做贼心虚的二位被吓的把那大麻布袋子往村口路上一扔,不管不顾地转身一溜烟跑掉。等跑的帽子也飞了,鞋子也掉了,两个笨蛋才想起来,自己是神仙,会飞会法术的。

此时天正好蒙蒙亮,清晨的阳光照在林间,让两位神仙都能看清彼此的满身狼狈,灰头土脸。一开始两人还只是盯着对方发怔,突然一下就都笑了,越笑越乐呵,完全停不下来。

“哈哈哈,我们究竟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龙王笑的快岔气,索性在草地上坐了下来,“我从来没料到自己会有这么惨的一天。”

“你以为我就能料到吗?我给自己立的人设一直都是清冷款的。”河神也在龙王旁边坐了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等这胖姑娘回去一叨叨,我的形象就全毁了。”

“你小子也太假了。”龙王正想拿小石子扔河神,突然听见两声巨响。

是两位神仙各自的肚子在叫唤。

气氛有一丝丝尴尬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龙王先从草地上站了起来,盯了河神一会儿,笑道:“算了。”

“什么算了?”河神茫然。

“反正我的庙快重修好了,我也有地儿办公了。”龙王朝还坐在地上的河神伸出手,“咱俩也别再斗气,回去各自好好工作,该下雨下雨,该排水排水,让百姓们记得咱们的好,按时供奉。”

“行,我也折腾不动了。”河神拉住龙王伸来的手,借力站了起来,“就这么说定了。”

此时天已经完全亮了,两个神仙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林子里,只有林间的雀鸟能听见他们的说话声。

“河神,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你说。”

“昨天剩的那根油条待会儿回去能给我吃吗?”

“不行。”

“那半根?”

“不行。”

“半根都不行?你也太小气了,我都还想着以后分你半个卤猪头呢!”

“我看更有可能是你从我这儿抢走半个卤猪头吧。”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小爷我是那样没节操的人吗?”

“呵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已经偷偷摸摸把油条啃了一半吗?”

“哈?被你发现了?”

“废话,你动静弄那么大我能不发现吗?”

“哎呀,你先别生气,不是刚刚说好了不斗气了……喂喂,河神你怎么倒了?你没事吧?”

“停一下,我得歇会儿。”

“怎么了?”

“我好饿。”

“……”

之后,就按照河神与龙王约定的那样,各自专心工作,保证了这一方土地在很多年的时间里都风调雨顺,既无干旱,也无洪涝,百姓们年年都喜获丰收,日子好过了,也不忘给两位神仙多多供奉,香火十分兴旺。

即便河神与龙王之间依然不可避免地日常斗气,龙王也一直没能吃上心心念念的卤猪头,但两位神仙一致认定,如今的日更让人满意。

可好日子总是有数的,跟天上下的雨、河里流的水一样,漏完了也就见了底。

某日,天庭下了紧急通知,说是凡间有君王德行有失,要求河神与龙王这片儿降下暴雨,堵塞河道,让那洪水滔天,沿途村落俱以摧毁,以示天庭震怒,施以惩戒。

河神和龙王盯着那道指令,许久许久,谁都没吱声儿。

这是天理不可违,无论当地百姓们有多无辜,也改不了这个理。他们是有编制的神仙,道理都懂。

可他们这些年来吃了大家那么多供奉,沿岸村落哪家的小子哪家的丫头不是两位看着长大的,这份情分,也不能装没有。

两人沉默地对坐着,从天亮坐到天黑,又从天黑坐到天亮。

还是龙王先开的口:“这事儿我来管,你就别掺和了。”

“凭什么?”河神又习惯性地怼了他一句,但下一句话的气势就软了,还带着点儿苦涩的调侃,“你有背景了不起啊?”

说完,两人居然都笑了。

那笑里,带着点儿无奈,更多的是饱含默契的决然。

许多年后,当地还流传着关于两位神仙的传说,他们一位是管下雨的龙王,一位是管排水的河神,平日里哪儿哪儿都不对付,但却在天庭因凡间君王失德、降下惩戒之时,心齐地挺身而出,硬生生把原本该被洪水席卷的地界儿都给保了下来,没让半个村民因此而受灾。

“违抗天庭的指令,自然是要挨罚的,两位神仙都被剥了仙籍,打入人世轮回,不知道给贬到哪里去了。”夕阳下,一位体型富态的老奶奶坐在一座已经坍塌的不成样子的破庙前,跟围在自己身边的孙辈们说这故事时,依然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唉,我亲眼见过,虽说有点蠢,但那真的是两位好神仙。”

***

下课的铃声将小白同学从梦中惊醒,他还有些懵,只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边的口水,看着台上的气象学专业课老师还在继续讲课,脑子里却有些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老师宣布下课,周围的同学都散的差不多了,小白同学这才突然回过神来,抓起包就风风火火往学二食堂飞奔。

学二食堂的卤味窗口每周五中午都会放出一整个大卤猪头,卤的喷香有嚼劲,滋味特别好,是学二食堂的镇馆之宝,每次还没开售,窗口前就大排长龙,都是等着买一份卤猪头肉的学生,稍微去晚了,就连点儿卤汁儿都捞不着。

不巧的是今天下课时拖了堂,小白同学心里急的发慌,满脑子想的都是,完了完了,小爷我的卤猪头肉怕是赶不上。

小白同学没猜错,等他大喘粗气跑到学二食堂的卤味窗口,排队的长龙已经散了,最后一份卤猪头肉被应用水利专业的小冯同学成功斩获。

小冯同学端着餐盘,正想往旁边就餐区走,却被一位陌生同学拦住了。

是光看着卤猪头肉就馋的两眼放光、走不动道的小白同学。

此刻,他正绷着自己最厚的脸皮,朝这位素未谋面的小冯同学露出灿烂的微笑:“这位同学,咱们打个商量,你买的这份卤猪头肉,分我一半好不好?”

END

碎碎念:这是我自己写的神话传说小故事,首发公众号【林朵讲故事】,也欢迎大家来看我在知乎上开的治愈系短篇小说专栏:

我们那一直有一个传说如果半夜走路看到红花轿那是阎王爷娶媳妇了赶紧逃

但是逃也没有用他会找到你家里去阎王爷看中的人你跑得了吗

小时候的我们听这个故事以为就是传说直到我家邻居的一个婶子失了踪有人说她就是遇到了红花轿被阎王爷抓走了

大人都说这个事情是假的但是我母亲告诉我她真就遇到过红花轿

1

我母亲遇到红花轿的时候是十五岁

她夜里要去镇上赶集走到半路就看到一顶红花轿静静的放在路中间

那时候还是九十年代初交通不方便在农村你想要买到好东西就得赶早集要是你起晚了甚至都有可能买不到当然卖东西更是这样

赶早集要起多早呢这取决于你的路程但一般来讲走上一两个小时属于正常的毕竟在我们那种地方那个年代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自行车的

我母亲住的那个村庄更是偏僻她步行走到市集最起码要两三个小时所以那天半夜就被我外婆早早的叫起来用背篓背上了两只鸡到市场去卖

因为家里穷那时候我母亲已经不上学了她之所以要去卖鸡是要给我舅舅生活费我姥姥不让我舅舅去因为他白天要学习得多休息

2

我母亲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洗了一把脸就背着鸡出发了

那时候已经入秋天气变得清冷虽然凌晨没有什么风但是我母亲穿的是夏天的薄衣所以依旧觉得冻人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那时候所有人都缺衣少食抱怨也解决不了问题更何况一家人要紧着舅舅读书所以在经济上就更拮据了

好在那天比较清亮高高的月亮挂在树梢照的田野明晃晃的

也可能起的太早了也可能是别的原因平常出村的路怎么着都会有一两个伴可是那天就独独只有我母亲一个人

虽说只有自个但是我母亲是不怕的她从小生活在山间田野下河摸鱼上树抓鸟野惯了的人心里自然有一股豪气

豪气归豪气可是一条路走的久了一个人都没有内心难免惴惴而且两边的田地里又种的都是玉米和高粱一眼看不清楚里面不说偶尔来一阵风那无边的青纱帐里面还会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

一开始还能说服说服自己可是久了连自己都不相信了听着野鸡咕咕的叫声感觉就像木腿老太太在走路木腿老太太也是我们那边的传说说是有一个老太婆没有腿装了假肢是两个木棍走在路上笃笃的响长大了知道是吓人的小时候确实被吓得不轻

还有什么东西在青纱帐里跑我母亲知道大多是野兔或者其他的小动物可是听那个声音一会儿跑一会儿停感觉就像有人蹲在里面似的

就连路两边秋虫的鸣叫听在我母亲的耳朵里都像有人在背后对她笑

这时候我母亲不敢停留加快了脚步可是脚步越快我母亲就觉得她身后也有脚步声一直跟着她她走的快那脚步声就快她走得慢那脚步声就慢可是越是这样我母亲越不敢回头她只能在心里祈祷然后又添加了很多胡思乱想的东西

就在这时候她脑海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想起了红花轿的传说这红花轿只出现在夜里特别是一个女人独自走夜路的时候

我母亲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害怕就在这时候她前面忽然窜过去一个东西这一下把我母亲吓坏了直接一个跟头翻倒在地等她爬起来才发现路边坐着一只黑猫那黑猫嘴里叼着一只老鼠

原来是野猫抓老鼠我母亲虚惊一场

我母亲爬起来之后把掉出背篓的两只鸡抓了回来借这个机会我母亲回头看了一眼 她身后的路上空荡荡的除了清冷的月光什么都没有

我母亲嘘了一口气心说这完全是自己吓唬自己

可是当我母亲背好背篓正准备出发的时候却发现她前面的十字路口那里停了一座花轿

这座花轿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母亲根本就没注意本来我母亲经历了野猫那一场已经不怎么害怕了可是这红花轿一出现马上又紧张了起来

3

据我母亲说当时的时间是凌晨三四点钟虽然有月亮但是身在野外四周除了玉米就是高粱而且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所以我母亲看到出现的红花轿实在吓得够呛

她亲口对我说当时腿都软了想跑可是怎么都挪动不了步子荒野之中我母亲呆了好久终于清醒过来扭头向后边跑去

那简直是没命的跑啊什么都不顾了耳边就听呼呼的风声连身后的背篓都感觉不到

我母亲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反正累得不行的时候这才停了下来

再跑也跑不动了腿都抬不起来了秋天的凌晨还是有些冻人的可是这一通跑下来我母亲身上大汗淋漓

我母亲扶着膝盖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喘了好久她回头看了看才发现那红花轿没了踪影

虽然红花轿没了但是她背篓里的鸡也没了鸡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她也不知道在那个年代两只鸡虽然不值钱也能卖十几块这可是我小舅的生活费要是没了她肯定要挨揍而且我姥姥打人特别狠甩巴掌都是恩赐据我母亲说我二姨的腿就是被我姥姥打折的打折之后我姥姥还不给治然后就瘸了所以我二姨恨我姥姥出嫁之后从来没有回去过

所以这两只母鸡要是找不回来我母亲少不了一顿毒打可是想到那个红花轿我母亲心里又害怕在红花轿和母鸡之间我母亲权衡了好久最终决定回去找母鸡

但是回去的路分外的艰难我母亲一方面担心着红花轿一方面被红花轿吓破了胆子又寻思着路两边的青纱帐里会不会有别的东西出来但是想到我姥姥的手段我母亲又不敢退缩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好在往前走的路上没有再看到红花轿同时那两只笨母鸡因为脚上绑着红布条没办法跑正卧在路边的沟里啄草籽吃呢

我母亲看到母鸡很高兴她跳下沟把两只母鸡抓进背篓又爬了上来

可是她刚从沟里爬上来就见前方不远处的十字路口那座红花轿又出现了我母亲看到这个情形有些慌了因为她清晰的知道在奔跑的过程当中是往家的方向跑的往家奔跑需要拐两个弯儿而她已经拐了两个弯儿了现在找到母鸡的这个地方就是第一个弯儿的拐角处她明明记得这花轿应该是在前方那个路口怎么现在到这来了呢

我母亲找到鸡的喜悦马上又被恐惧所代替这一下她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办不行啊得跑啊我母亲清醒过来扭头又跑

但是这一回可没有第一回那个速度了因为确实已经累得够呛大早上起来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呢肚子里没食儿刚才又跑了好远的路脚上哪有力气

可是这一次跑也不像第一次那么恐惧了所以跑一跑我母亲回头看一看那花轿一直停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看着自己离花轿越来越远我母亲终于松了一口气脚下也慢了起来

当我母亲拐过一个弯儿再也看不见那花轿的时候这才停下了脚步

我母亲停下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两只笨母鸡还在不在幸好两只母鸡还在我母亲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出了这个情况再去赶集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往家走我母亲又担心回到家挨揍但是这时候就算挨揍也没有办法我母亲说我姥姥真要打她她也想好了就实话实说我姥姥不相信那也没办法反正她肯定不愿意再往回走了

但是让我母亲没想到的是她快走到前面那个路口的时候发现那红花轿又出现了这一次我母亲真的有些绝望了她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但是让我母亲越过那座红花轿我母亲是没有勇气的所以我母亲唯一能做的选择就是掉头往回走不过这时候她已经没有跑的力气了

我母亲想都不想扭头就往来时的路上走虽然不是跑但是走的飞快走的过程当中因为太匆忙还摔了一个大跟头

我母亲说这时候她都想喊救命了可是这大凌晨的还是蛮荒便野哪有人来救她

摔倒后我母亲爬起来继续走可是她不敢顺着原路走她想绕路回家绕的那段路要经过一片小树林那个小树林里有很多坟地平常她是不走的因为村里的人都说这小树林里不干净这时候他已经顾不了许多只能往小树林那里走

快到小树林儿的时候我母亲心里想这花轿不会又出现在小树林里吧可是想什么来什么我母亲走到小树林中间那花轿果然就出现了

而且此时这个花轿门帘还是打开的里面坐着一个穿红嫁衣的人脑袋上还盖着红盖头

看到这个情形我母亲再也忍不住了没命的往小树林外面跑一边叫着救命一边跑照我母亲的话说那真是玩命的跑啊比第一次跑的速度还要快鞋子都跑丢了也不敢回去捡

好歹这一次比较幸运跑出小树林拐上大路的时候赶上邻村的一个舅姥爷也去赶集看到我母亲又哭又叫张牙舞爪的还以为遇到了坏人这个舅姥爷年轻时候当过兵什么都不怕看到我母亲这样一把把我母亲拉住问出什么事了

这时候我母亲又惊又怕加上跑了上气不接下气一直喘不过来所以话也说的不利索而且看到这个舅姥爷我母亲仿佛遇到救命恩人一样又哇哇大哭嘴里更说不出来话了

这帮这个舅姥爷着急的安慰了我母亲几句我母亲这才缓和下来但依然说不利索话只是往小树里指这个舅姥爷心一横带着我母亲推着自行车回了小树林

在小树林里找到了我母亲跑丢的鞋但是除了秋风树林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母亲穿上鞋之后这才缓过劲来告诉这个舅姥爷说遇到了红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