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那其主义入门应该从哪本书读起?

可以推荐几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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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奇一个德勒兹主义者、一个尼采主义者会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我猜德勒兹本人看到这样的问题会逃跑。就像他不是要做一个“哲学史”家。如果有人问他:研究德勒兹以及尼采哲学入门应该从哪本书读起?他无疑会说:这是一种拥堵,一架滞重、延迟的机器,因为在一切事物中,我们都从中间开始,从地形和层的绘制开始——而入门是历史主义、历史学家的事情。

在历史主义面前,不要说地理、地形绘制,人们连系谱学都不想研究。这就是为什么很少有人问安那其主义会走向哪里、能够走向哪里、如何看待自己当前的事业。大卫·格雷伯的《无政府主义人类学碎片》——像这样的书,去图书馆相关书架旁经过时也总能看到的。入门书是一个问题吗?乃至于把大卫·格雷伯放进无政府主义理论史中进行批判难道是件有趣的、值得停留很久的事情吗?不是的。这就是为什么像知乎用户dzdxy(Anarchy247)那种自以为是安那其主义扛把子的人,会把隐形委员会的著作和《内战导论》视为一种“入门”读物,把这些书当做答案的一部分,写到这个问题下面。正因为dzdzy把一切当做入门所需,所以他才认为我仅仅是“翻译”了《内战导论》。但其实我是在执行和实践内战导论,我的行动和《内战导论》的内容是平行的生成,推动我翻译的也不是提供入门材料,而是内战进程。况且,《内战导论》在开篇不久后就反对了翻译,见8:“一种生命形式所具有的另一种经验是不可传达的,即使它是可以翻译的;我们都知道在翻译中发生了什么。只有时事能被澄清:行为、态度、断言——八卦新闻。生命形式不设中立位置,它们不是为普遍的观察提供可靠性的。”也就是说Tiqqun也好、隐形委员会也好,他们自己很少引导别人入门,他们不是为普遍的观察提供可靠性的。正因为dzdzy把一切当做入门所需,所以他和他所谓的“机器人账号”安那其中文bot都只能假装对《内战导论》感兴趣,所以后者才会拿着我的翻译写出那篇狗屁不通的《尼采的伟大政治,兼论内战》,去获取高赞、流量和大量粉丝。即便这类人对安那其读物、人物如数家珍,他们自己又“入门”了吗?


对无政府主义的谈论、对时事的无休无止的澄清,才真正让无政府主义的机器臃肿起来,和帝国的臃肿几乎到了一个层面,运转非常吃力。他们无法体会和经验《内战导论》中提供的那种速度。我们需要的是速度、变化,是进入情境,是超越拥堵的东西,而不是入门。有准备的人,其情状、强度和逃逸线会指引他走向自己需要的作者、写作,他自身就会是一架哲学的、文学的或斗争的机器。dzdxy滔滔不绝地罗列了一串“入门读物”的清单,同时呼吁要有“一种解放的态度与观念来阅读”,“不可否认,即便在无政府主义内部,也有不少值得批判的倾向。许多人仍然坚持了一些糟糕的传统。不过这不要紧,因为力量总是属于那些斗争的人,安那其有自己的方法……”——但是他从来不知道在他身边或周围发生着怎样的斗争,似乎只要是“远处”的东西,就是更有价值的、更进步的、更新奇的。所以他才会颇具种族歧视地说到:“还有像沙织所犯下的错误,出于自己的偏见对安那其的发展造成不利影响。”就像他知道什么是安那其的发展,在哪里发展,如何发展的!很遗憾,恰恰在他那里,数年间,我都没有看到任何发展。他和他的导师,大概只会交流一些入门读物的摘抄。

安那其主义入门应该从哪本书读起?——这真的不是一个好问题。因为谁想在入门读物的簇拥下做一个安那其主义者,那么他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远离了无政府主义。而那些不知不觉投入斗争的人,也总是已经走出去很远了,他们不需要入门级服务,而是已经开始发挥激进的影响。很多批评未名子的人也不标榜自己是安那其。入门学有种倾向,那就是以对无政府主义时事的谈论取代无政府的内在和外在等一切行动。最明显的就是其历史主义癖好对地理的忽视。


当然,有余力开书单也不是什么罪过,也许对有些人会有帮助,也许有人真的是通过书单去往他要去的地方的。


上半年,我曾写了一些列文章指出dzdxy的问题,但是他既然是安人的代表,那么就可以置若罔闻。现在贴几篇:


(一)

( 有些人,即便让她翻译、与她讨论了Tiqqun的《作为黑魔法的经济》,她仍然要作为一个资本主义公理的代言人、一个互联网时代的帝国合格公民(这还不明显吗?)来打压来自抵抗的愤怒。什么是需要保护的,什么是需要彻底批判的,愤怒是哪种愤怒,愤怒出于一个什么情境,Tiqqun为什么写这类文章,这些她都分不清楚。现代人不但在艺术和文学上缺乏想象,也缺乏对于生命的感知。其言语已经将她阐释清楚了。她自报奋勇翻译,不是出于信任作者和建议者,而是出于一探究竟的需要,出于监视的需要,她喜欢在有吸引力的地方做一个卧底、一个警察:“某种程度上我在哪里都是卧底,因为我的被动技能是起底…… ”她就是个混在人民中间的特务,哪里不平静就对哪里进行干预。247的转变、倒退和更多其他在知乎专栏表现出的问题是有目共睹的。这里的问题不小,几个朋友和我联系时还指出了他微博上某些言论的失当,例如他认为艺术“呈现的不是现实和物质,而是物质被艺术伪装起来,以欺骗、撒谎的方式把自身揭示为一种权力,从而粉碎所谓的现实。”

——这是多么和尼采格格不入的言论,完全是对尼采的思想的反动(在这里不细谈了,总之,我可以举个例子,尼采甚至批判斯宾诺莎,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他认为后者是艺术家的不在场。而且,尼采正是以艺术的方式,在各种真理都崩塌后开启了虚假叙事,此谓权力意志的表现。)这些综合起来,我的几个朋友都看出,247是不了解他自己声称的那个斗争事业的。或者说,隔着老远就能闻出来,他很久以前就偏离了斗争场域,由于某些他绝对不可能透露的原因。假如他自己不是他的变化的原因,那么背后肯定有什么。对一个转移到斗争的对立面上的现象,其他同志是有必要调查的,恐怕目前的愤怒所带出的东西还远远不够。即便如此,这个samizda也污蔑我“内心满是怨恨、只想毁灭的虚无主义小丑。 ”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拼命挡在前面,她和247以及知乎的“安那其中文bot”之间是什么关系,她在“长毛象”又是个什么拉皮条的重要角色。不过她在极力维护一个缺乏斗争强度、甚至明显正走向反动的团体,以及那个被称为“去中心化约泡社区”的名望就是了。

但是我今天重点不是撕她。

我要重提的是愤怒这个话题。也就是莫斯的《礼物》中提到的“曼纳”或者“豪”或者“通家”的原则——最著名的是在夸富宴上——什么时候留着一份儿不能再属于自己的礼物时,情况会变得危险,例如:

“我必须得把它们给你,因为它们是你给我的通家的豪。这份通家如果被我自己留下,它会让我生病,甚至丧命。这就是豪,这就是个人财产的豪、通家的豪、丛林的豪。就是这样(Kati ena)。”

“即使礼物已被送出,这种东西却仍然属于送礼者。由于有它,受礼者就要承担责任,也正是通过它,物主便能凌控盗窃者。‘通家’中活跃着来自其丛林、乡野和土地的‘豪’,所以‘通家’的确是‘本有的’(native)‘通家’:因为‘豪’始终追随着它的主人。”

——而商品社会实际上喜欢这种原则的,因为声望只能建立在这种基础上(所以现代人“回想那些原始小部落的情感和形象”,但是他们走到了橱窗面前,“没有什么比店面的橱窗或酷小孩的衣服更像一个特罗布里昂人的展示。”23)。不过由于丢失了原始交换的记忆和原则,由于商品前来统治,并采取某种手段获得了它不具备的形而上的超越性,没有豪、曼纳,但以物易物、物的使用价值等等被抽象出来并提升了位置,然后赋予占有者一种虚伪的、只在商品社会才环绕着光环的地位。

与资本主义做斗争,无产阶级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利,其实是很需要毛利人的法律观念的,例如“在被接受和被交换的礼物中,导致回礼义务的,是接受者所收到的某种灵活而不凝滞的东西。即使礼物已被送出,这种东西却仍然属于送礼者。……”如果看起来我们有必要牵涉这么远,那是为了解释直接行动和暴力夺取政权时何时才不是仅仅出于道德,仅仅是血腥闹剧,仅仅是一个经济水平低下的阶层想要取代上流社会自己去占有生产资料,或者仅仅就是通过毫无成效的暴力游行给自己一种伟大的幻觉——也就是说,直接行动和暴力夺取的愤怒是一个什么领域:人们想拿回自己送出的礼物。不是商品,不是单纯的没有灵力的物,而是礼物。礼物在要求回到它们的主人手中。

因此这会对资本主义造成震慑和冲击。我不认为很多原始部落和南美洲的古老明文是直接被西方殖民者的武力毁灭的,他们毁灭,因为他们可能早就成熟了,西方入侵的时候他们已经腐朽,已经不能阐释自己的法律、文化——因而被基督教毁灭。如果他们的文化对今天的反资本主义运动有启发,那就是非常值得借鉴的了。这也是Tiqqun这篇文章的作为所在。

然而,翻译后不久,samizda就在微博说了一句:写作就是夸富宴。虽然在《作为黑魔法的经济》中“夸富宴”背景是褒义的,但在《内战导论》中,它的意义有了转变,用来形容现代人的敌意宴请。所以她在这里给人看到的是贬义的“夸富宴”,因为人们更熟悉《内战导论》。她连讥带讽,或者说惶惶不安地,指出我们有些人的写作就像原始人一样野蛮残暴、充满毁灭欲,而且是虚无主义的(?)。和247是一样的殖民主义、种族主义倾向。一个说艺术是一种权力,粉碎了所谓现实;另一个说写作是夸富宴(在她的理解中,这可能还意味着艺术不过是徒然耗费,是虚饰浮夸,是“表演”)。总之,所有反抗资本主义的有力武器都被他们视为“充满毁灭欲”。

她这种情况多了去了,她主动接近我们,是为了找茬、为了审查,而不是为了合作、为了斗争。这种人很丑陋很普通,简直闲的蛋疼,估计不止危害过一处了。然而既然我看透了她,我就把她的危害降到了最低。如今她的“价值”可算凸现出来了,那就是告诉大家:斗争确实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是激烈、残酷、漂亮的,否则也不会有这种煞费苦心、左右逢迎的卧底了。

我从来没有将她视为朋友、同志,所以也根本谈不上把她开除出我的幻想党小团体——如果有这么个团体的话,隐约看起来有,我也不知道。总之,是谈不上开除的把她开除了。而且,她明显是斗争的敌人。请注意。)


(二)

无政府主义生生让一帮蠢驴弄成了社交玩具、网络谈资和流量大战的杠杆。也许一开始这种倾向还不明显,但随着一些势力的渗入它成了这样。不是人人都能战斗、都是战士,确实如此。有些玩物丧志的人却认为在这个标签本身下的活动越频繁、表现得更专注,那也就越是朋友、同志。说这是玩物丧志,是因为这甚至连个观点、思维都算不上。是否斗争、是否在研究、是否具备理论能力,明显和你是否天天抱着那一摊相关资讯、资料、形势、实况,跟cospaly一样,跟热心模范生一样,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了证明自己是认真的、是真的有在活动,只能在这个萌圈里找人当靶子,比如大卫·格雷格(爱谁谁,总之是个例子),不断地把无政府主义“知识”化,让它对一些只知道这个词的人是神秘的、复杂的、有待被理解的,几波人天天围绕着这点东西拔流量,一晃好几年过去了。除了这些就不剩别的。但无政府主义不是这样的,Tiqqun和隐形委员会都不是这样的。思想,他们说,本质上是战略性的。要有战略,而不是把无政府主义变成一种流量炒作,混同在媒体竞争中。倘若蠢驴再在这个基础上给自己头上戴个正在“实践”的塑料光圈,那离被大众或其他帮派啐成泥鳅也就不远了。因为这是明晃晃的骗。骗术有高有低,但终归都是骗。


(三)


知乎dzdxy的反动并不是学院里的所谓哲学家能够分析出来的。在他为他的低质科普性专栏辩护,不允许别人批评和质疑时(也就是把无政府主义做成一场T台秀,一场吸引只关注话题的青年看客的粗制滥造的艺术展览时),甚至因此破口大骂、肆意贬低创作、思想时,在他以尼采反对的方式即愤怒的悲观主义写作和思考时,在他以弗洛伊德的方式感受和做梦、以城市文化代表的眼光看待他人和这个世界时,在他标榜自己品位高雅、先锋时,他的问题才在这些地方和这些时刻集中体现出来。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反复思考,那可能是最为极端的种族主义,因为他非常混账地否定和中伤了我,除非他脑子真的是坏掉了,已经丧失思考能力,他真的可以去做一个这方面的医学鉴定了。从今年2月份儿已经,我陆续写了一些文章,可以点开“安那其-幻想党”的标签看。有些更有见解的观点也可能没有加标签。

现在他感到了无助,我说这种无助没有矿工和被他辱骂的农民的十分之一,没有我曾感受到的百分之一,没有哈姆雷特的千分之一。当别人在残酷的文化战争中、在资本主义总体战争中浴血奋战时,当有人建议他考虑战略和具体的斗争路线时,他在和我们无法形容的人搞科普专栏,在没日没夜地打游戏,在去中心化社交平台和某些游戏论坛灌水。他应该好好感受下这份儿恐慌,了解一下人生也是可以有这种滋味的。他的粉丝、他的亲密搭档,即便想为他辩护,也没有人能够做到,因为他们本身并不比他们反对的人在心智和欲望上高明、脱俗多少。对他来说,这是藐视思想和真正的品位的代价。


(四)


与“长毛象”的建站理念相反,对写作而言,德勒兹已经说过:不再是言语活动被解释,而是言语活动开始阐释我们,开始阐释自身——我们不再有什么可隐藏的东西,恰恰我们变成了秘密,恰恰我们被隐藏了,不管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公开做这一切,我们以世界的色彩装扮自己,与充满活力的大秘密是同一的。在“长毛象”等兴趣分流和私密社区那里,流通的却是“肮脏的小秘密”,形式与内容分享是次要的,目的是形成小秘密的暗网,一个蠢货无意中说出了真相:这是对价值的分析。在光天化日之下无法对高贵下手,在批判实现、高贵与低贱得到区分的地方无法招架,也无法伪装成斗争者对价值本身进行批判,纯粹是写作上的无能,是出于对自己所不拥有的东西和性质的嫉恨和毁灭欲,于是这些毫无原创性的程序猿在掌握了技术的皮毛之后,将互联网技术用于形成价值评价、价值分析的暗流。这就是为什么它只做信息的传播和分配,只做兴趣分流,只做心理慰安和告解,而不是形成抵抗的局面。越是有肮脏的小秘密的地方,越是什么都没有产生,不会再有其他的事物。一种群氓策略、一种社会运动,致力于拉拢失败者对已经起效的斗争形成负面评价。但这种价值判断不就是商品社会的行为吗?不就是商品社会的价值观吗?不正是一套庸俗的资本主义价值体系吗?蠢货不正体现了资本主义公理自身?这一点也是通过他们自己的言语阐释出来的!

——大体上,这就是它造成危害的根源。

从这个根源出发,互联网犯罪可以经由各路被它盯上的、其弱点可攻破的皮条客,发展出各种各样的形式,显然我说的不仅仅是金融犯罪,不仅仅是人肉搜索,不仅仅是数据盗窃和泄露,而是战争,以及非常隐蔽的、找不到凶手的暗杀行动:因为它不会傻到操控一个人去杀掉另一个人,它杀掉我们身上的可能性,给智慧、思想、言论、批判、艺术,制造监狱。


(五)

(六)


……强度确实可能变得不可承受,但我怀疑,人们在选择做一个青年共同体中的逃避者之后,会把强度、逃逸线的理论学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或者去故意地误用概念,为自己开脱。——这意味着什么呢?可能一个无政府主义的年代,好比说“它的第一个活跃的五年”,彻底结束了。不存在无政府主义了。因为无政府主义的斗争,真的绕不过逃逸线和强度,所以德勒兹才成了“幻想党人”的真正同志。

我并不悲观地看待这个结果。也许这就是自然循环、生命周期。若说,一场运动最后一切尽失,所有好的、珍贵的东西都失去了,所有该发挥效果的理论最终被需要它们的人假装尊重地对立起来,那么我们正是在这里才能发现,我们被谁或被什么所需要、所喜爱、所迎接。对一直斗争和保持强度的人来说,一切都没有白费,因为正如尼采所说:真正的爱……是去爱某一种状态,某一种精神或状态上完美的感觉。

我无数次,我在大多数的日子里,都处于精神状态的完美感觉。“请注意这个证明,”尼采说:“这意味着,你爱生命,你爱你自己,你爱的是迄今为止所遇到的和造就你的生命。”我们是为这种精神状态做事的,是这一点成就了今日的自己。

也许正是我们的上升,让下降反映了出来,让鸿沟体现了出来。我们有可能像兰波那样从安那其出走,因为在经历了一切之后,他可能认为它是不存在的。它肯定会重来,而他首先需要去别处。大家在把逃逸线转变为青年文化中的逃避主义时,不就是规划路线和胜利吗?如果这没什么关系——在不用斗争者要求自己时——在自己的特定情况中属于一种不得不进行的自由选择,那么以后也不要用这样的问题为难兰波。 别的我无需再解答、再废话。

一个时代结束了:一种语言和语言交流关系……

但尼采还会是尼采,兰波还会是诗人的超人……


(七)


最推荐的三本入门:《面包与自由》、《无政府主义人类学》、《无政府主义常见问题》(中文版、知乎、b站),本人也写了《什么是无政府主义》。


安那其主义入门书目推荐:

蒲鲁东《什么是所有权》、《贫困的哲学》

巴枯宁《国家制度和无政府状态》、《上帝与国家》

克鲁泡特金《互助论》、《面包与自由》

大卫·格雷伯《无政府主义人类学碎片》

隐形委员会《革/命将至:资本主义崩坏宣言&推翻手册》、《致友人》


以上书目除了隐形委员会的那一本之外,其余都可以很轻松在网上买到。就上手难度而言,《无政府主义人类学碎片》无疑是最容易的,虽然里面夹杂着相当一部分人类学的内容,但确实可以帮助你了解到安那其主义中最核心的原则。蒲鲁东虽说是现代安那其主义的“祖师爷”,但因为其弯弯绕的行文风格,所以读起来可能会有不适,有兴趣可以在读完《什么是所有权》之后有选择性决定是否要读《贫困的哲学》。相较蒲鲁东而言,巴枯宁和克鲁泡特金应该算是可读性非常高的,列出的四本都是安那其主义中的经典之作。隐形委员会那本无疑是当代安那其主义者在21世纪初发出的最强音,其狂热的战斗欲望与批判精神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整部书最终所呼唤的其实就是四个字“直接行动”,但就理论层面而言也是理解难度最大的一本。

以上的几本书,哪怕你只是从中挑了两三本浏览了一遍——至少读完大卫·格雷伯的那一本吧,你也可以对安那其主义有一个基础性的了解。就大陆而言,安那其主义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并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许多历史上重要的思想家(比如艾玛·戈德曼)的作品没有被译成中文、或是曾经出版过而今没有再版。相比较欧美世界中的线上线下丰富多彩的各种论坛、图书、杂志、交流小组而言,我们这边不免显得有些寒酸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所列举出的就是你能读到的全部,施蒂纳《唯一者及其所有物》、葛德文《政治正义论》……更别说我们还可以从情境主义、后结构主义等吸收养分来壮大自己。

送给大家一段爱利赛·邵可侣在为克鲁泡特金《面包与自由》所作的的序言中的一段话:“只要在一个地方,自由思想脱离了教条的死文字的束缚,探求真理者的天才打破了陈旧的公式,人类的意志借独立的行动表现出来,只要在一个地方,那些反抗一切强迫的纪律的诚实人自动的联合起来,互相交换知识,并且(不要头目长官之类)共同去夺回他们在生活上应有的一部分,使他们的欲求得以完全满足——在这样一个地方,无政府的社会就实现了。”

读书、思考、行动、联合起来!

安那其万岁!

原处 @玫瑰与街垒 有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