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價暴跌，瑞士信貸會重演雷曼風暴嗎？

截至9月30日止，瑞士信貸的信用違約交換（credit defaul swap，簡稱CDS，金融商品的一種，買方買進CDS來對沖當該企業發生違約時可能受到的衝擊）價格由今年初的大約55點，大漲至250點，代表市場預期瑞士信貸發生違約的機率正大幅攀升。

今年初以來，瑞士信貸的股價從9.09瑞士法郎一路暴跌56.26％，到了9月30日股價只剩下3.98瑞士法郎；同時瑞信的股價淨值比（PB ratio）也跌至0.21倍，是過去10年來最低水準。《彭博》引述投資銀行KBW的估計指出，即使賣出部分資產，瑞士信貸仍至少需要籌資40億美元來因應未來的組織重組。

7月才就任的瑞士信貸新任執行長科納（Ulrich Koerner）也在9月30日發布內部信件強調，「我想你應該不會把我們每天的股價表現和銀行的強壯資本基礎及流動性混為一談。」

多位評論家在推特發文將瑞信狀況與雷曼對比

然而，科納對內部的維穩之詞，卻沒有在市場上發揮作用，反而在10月1日、2日兩天的週末，在社群媒體上引起廣泛討論，將瑞士信貸目前的狀況與2008年底至2009年初雷曼兄弟倒閉前做對比。

《華爾街日報》「華爾街見聞」專欄編輯傑克伯（Spencer Jakab）在他的個人推特上，就將上述科納的話與2008年9月雷曼兄弟執行長強調「我們目前的資本部位是強壯的」同時並列，讓人猜測兩個情況的相似之處。

在推特上有32萬跟隨者的「Wall Street Silver」也在10月2日發文指出，「瑞士信貸可能要倒閉了...瑞士信貸股價的崩潰是個擔憂，從2021年2月的14.9元到現在的3.9元，股價淨值比在0.22倍，市場認為它是無力償債的、可能會倒閉。2008時刻要來了嗎？系統性銀行風險。」此一推文被轉推3300多次。

《金融時報》也報導，週末期間瑞士信貸的資深管理階層都在努力安撫大客戶、投資人和交易對手。「團隊正積極與我們的重要客戶和交易對手溝通，」《金融時報》引述瑞士信貸內部主管的話強調。

賠錢交易和內稽內控問題讓瑞信蒙受鉅額損失

然而，現在大家最好奇的是瑞士信貸作為歐洲最優秀的投資銀行之一，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另一方面，市場也更關心，瑞士信貸真的會步上雷曼兄弟的後塵嗎？

針對前一個問題，瑞士信貸今年以來的股價大跌，主要來自獲利狀況大大不如理想，今年第二季虧損達16.6億美元；由於不看好其獲利前景，高盛也在8月初將瑞信的股價展望降為「賣出」；標準普爾和穆迪等信評機構，也調降其信用評等和前景展望。

瑞信虧損的主因來自投資銀行端最近兩三年來許多賠錢的交易和內稽內控問題。其中一項就是在2021年對沖基金Archegos Capital Management爆倉事件中遭到嚴重損失。該基金由前老虎基金（Tiger Asia）經理人比爾黃（Bill Hwang）以家族辦公室的型態經營。

根據調查，瑞士信貸在Archegos爆倉事件中損失高達55億美元，也因此揭露了瑞信許多內稽內控的相關問題。國際會計師事務所BDO英國分析，瑞信的執行長和風控長是直到Archegos被迫清算的前幾天才了解到自家與該基金的關聯。

「值得注意的是，瑞士信貸2019年從Archegos賺取的手續費只有1750萬美元，但卻潛在承擔了高達200億美元的風險，顯示在做商業考量時，完全沒有將風險評估納入考慮。」

接下來怎麼辦？看10月底的組織調整計畫能否令市場滿意

目前金融市場都在觀望的是，瑞士信貸這波危機後續的發展。接下來的關鍵發展，就是看10月27日，新任執行長科納是否能在公布第三季獲利的同時，端出令市場滿意的組織調整計畫。

「雖然在瑞士本地的銀行仍然獲利相當好，在私人銀行業務上也有很強的品牌，但潛在投資人和買家仍然擔心投資銀行端還有未爆的部位，」《金融時報》分析。

在最糟狀況下，市場期待瑞士政府會如金融海嘯時期出手拯救瑞士銀行（UBS）般出手拯救瑞信。2008年到2009年金融海嘯時，瑞士政府拿出60億瑞士法郎拯救瑞銀，並換回可轉債；在瑞銀起死回生後再獲利了結出場。有35年財經記者經驗的《澳洲金融評論》（Australian Financial Review）專欄作家博伊（Tony Boyd）分析，「政府資金來支撐資產負債表在這個階段恐怕是必要的。」

最後，值得注意的是，雖然市場對瑞士信貸的狀況感到擔憂，但專家也提醒，瑞士信貸目前的信用違約交換價格，跟金融海嘯前夕雷曼兄弟的狀況仍有很大的差距，當時雷曼兄弟的CDS價格高漲至700多點。

（資料來源：金融時報、路透社、CNBC、華盛頓郵報、Financial Review、The Stre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