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始正文前先說一句,以下種種僅限於我個人能力所及,一个人的能力包括經驗和理解,經驗有經歷和知識,理解則是綜合種種得出的某個看法,說這些,是為了說我的「不能」而不是我的「能」,如有錯謬,歡迎指正。
這部戲是架空,規避了許多可能出現的謬誤,反倒顯得真誠——不像有些電視劇說著歷史正劇,錯誤是滿屏皆是。作為電視劇,故事和審美在我看來是最重要的。故事取決於劇本,審美取決於製作團隊。
這部戲的好,許多人都說了,審美水準夠水平,色彩上不是這幾年那種讓人難受的艷麗扎眼,帶著點灰,略沉,看著眼睛舒服許多。道具佈景也好,不會一股子塑膠味,有三處略顯不足,一是譽王部下進攻獵宮撞門時那輛載著尖頭圓木的車,四方邊框在車前進過程中晃了晃,感覺不甚結實;二是三足憑几,非靠背用,是放在前頭的;三是其中的木地板,這個從劇中看的不是很清楚,記憶中的是古時木頭多用來做門窗樑柱家具和香,鋪地者多為磚石,第三點只是印象,一時查不到具體斷代和憑據。服裝終於不像晚會舞台裝了,鎧甲終於不像紙糊的了,劇集開始時靖王有件衣服袖子邊沿處為藍(黑?)紅白三色,配色做的實在好看;但同是靖王的衣服,另一件袖子像加了延伸到手背的部分,我看著覺得有些彆扭。梳化上也沒有太過誇張怪誕恨不得五彩上臉金銀玉石家中寶貝全然上頭所有家底盡掛上身人人盡是富豪的氣息了,能出彩而沒出格;唯藺晨少閣主的美人尖正面看還好,鏡頭稍側再觀則顯得額頭窄了些。畫面構圖終於有了留白,網上有專門的帖子說過構圖,特技亦有專門分析,此不贅述。必須稱讚下文中的書法,我看完全部,沒有看到錯字,終於不是印刷出來冒充毛筆字的,也分清了繁簡體和各種字體間的書寫差異——除了最後的「長林軍」,「長」和「軍」應該是隸書,「林」看著像隸書又像篆書,查了查,在漢鐙中有類似的字形。
存疑兩處,皇祖母喪禮上,一眾人等的擊掌後叩拜,這個有哪位知道典出,不吝賜教,叩拜時是三次。而我個人經驗中有「神三鬼四」的說法,簡言之,喪禮掃墓,對著先人叩頭是四下或兩下;掃墓時,墓主是敬兩柱香或者四柱香,而墓之后土則是三柱香;家中祭祀先祖除了春節和清明可燃四柱香,餘下節日紀念日為兩柱。而正神的宮廟觀寺,大部分敬香三柱叩頭三下。第二處同是國喪,所謂披麻戴孝,不知道是不是皇族,與民間樣式不太一樣;看過說左衽右衽,網上云左衽為喪服,藏書有限沒能查到相關信息,不知究竟。
穿幫鏡頭,我看到三處,一處是第一集中刺殺譽王的死士被灰鷂一刀刺穿斃命,從屋頂上摔下時,刀不見了。另一處是大理寺中飛流蒙面與夏江對打,最後時刻夏江撞上燈臺,前一個鏡頭帽子還在,下一個鏡頭帽子就沒了。還有一處,救出衛崢後,朝堂上老皇帝踹了靖王一腳,又命他跪好,鏡頭切換時靖王是跪好,再接下一個鏡頭卻是側倒地上。
一處破綻,靜妃娘娘說的入宮二十餘年,而靖王已然三十多歲——此處官微已致歉。
一處未看盡興,太子和譽王的朝堂論禮那場戲,好不容易請來周玄清這樣的大儒,辯論卻一筆帶過,實在遺憾。小說中的此處也是從略。想起《三國演義》中的舌戰群儒,無論是小時候的連環畫還是後來的文字或者電視劇,都是過癮得很。近些的,京劇《擊鼓罵曹》也當屬過癮。更不用說戰國時的合縱連橫。靠的都是嘴上功夫。
此處,便要說回文本和劇本的關係。就《瑯琊榜》而言,編劇和作者是同一人,保證了作品的完整性,這裡的完整,是故事情節、敘事架構的完整,也是風格上的完整——風格包括語言營造出來的氛圍、人物的說話對話的方式。就像電視劇導演,導演所應該把控的是整體協調。在電視劇中得以展現的文字部分,最直接的應該是對白;而文本中的其他的部分則需要通過演員肢體表演、道具場景設置等等來補充展現——這就是所謂的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了,對於一個好的文本,如果演員素質夠,無疑是錦上添花;若是演技薄弱,顯然就是佛頭著糞。《瑯琊榜》我開始看的是連續劇,看了開頭有點懵,翻了原作才明晰起來。兩者對比,我還是喜歡電視劇多些,原因有二,一是劇相對於文更凝練,雖然有些過度細節不看書不太明白,但我個人喜歡精準簡潔的東西,文本對我來說感覺旁逸斜出的多了些;二是劇中的配角,如言闕、謝玉、老皇帝、高湛,這些劇中人物的扮演者演技確實好,比起文中人物讓我覺得更加豐滿——我想,這一點涉及到兩方面,一者自然是演員功力,二者則是作者筆力,拿《紅樓夢》來舉個例子,曹公筆下一字是一字,感覺便是一字也不可增減移動,增減者涉及繁簡詳略的處理,移動則涉及準確佈局與否,刻印章佈局上有句話叫「疏可跑馬密不插針」——這話也用來說書法和國畫,我想用來說文章也是可以的,但繁複不是意味著無節制而簡略也不意味著隨意帶過,需是推敲計算,詳略得當便是物盡其用,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就像《紅樓夢》中有個小角色叫小紅,我對她的印象非常深刻,不是因為出場多,而是源於曹公寫她回鳳姐的一段話,那段話裡有許多的奶奶,就這一段話,可以看出小紅的伶俐,也能看出小紅眼中話裡提及的諸人關係,這段話說長不長、但因為信息量大、重複用詞帶來的語言衝擊反倒讓人覺得這段話很長,可以反復咀嚼反復品味,或許,這就是讀書的樂趣。讀書和看劇都需要動用腦子和眼睛,看戲還需要耳朵,這是更全面還是更分散?把文本具象為電視劇,是在實現想象還是在局限想象?
再來說作者,我之所以喜歡精準的文字,還有一個原因是可以窺見作者,文本其實是作者生活的某種抽象重組——這裡涉及到作者能力,如上所言一樣包括經驗和理解,所以常說作品來自生活而高於生活,作者並不是把自己的一切都寫在文本中,寫出來的自然是認為值得寫的,那沒有寫出來的是什麼?在我看來,沒有寫出來的有兩種,一種是佈局需要按下不表的內容,草蛇灰線是也;一種是不寫的,不寫的包括不能寫和不想寫。不能寫的,參考《紅樓夢》考據派的種種言論——雖然考據派中有些確實是牽強附會。不想寫的情況可能有幾種,一是沒必要寫,再者就是超出能力掌控範圍,最後就是對作者而言可能尚未理順或埋藏太深而不知道該怎麼寫。即使是沒寫出來,不代表不能讀出來,所謂雁過留痕,但凡心中有,讀著讀著總能感覺得到,若是心中無,那滿紙看來也是無。這是留白和空白的區別,古話說:「墨色分五彩,渴潤濃淡白」,這些關乎行文繪畫的氣息流動,所謂的白,其實也是墨,也在佈局中。文字精準帶來的一個好處就是不寫也是寫,類似留白。作者的傾向和判斷便在行文中流露出來,語言的模糊才是最為準確的,這就是「得意忘筌」。需要作者把控,有分寸且知进退,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所谓「以退为进」、「知进且止」。
這似乎涉及到另一個問題,就是真假——「真」和「假」是我不太喜歡討論的一個話題,因為我覺得自己說不清楚。引進另一個概念,歷史,對於歷史,以前唸書的時候有位老師說過兩句話,我覺得很有道理,一句是「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另一句是「歷史的真實是最大的一個大圈,能留下記錄的歷史是套在中間的一個圈,能被看到的歷史則是最小的一個圈」,可能因為自己寫東西,所以覺得筆下所寫,哪怕真實在場,哪怕記憶過人,寫出來還是會有個人判斷,所以沒有絕對的客觀,理性卻是一個比較合理的描述,客觀則是相對的,畢竟有書寫主體,主觀不可避免,過於感性卻是區分紀實和故事的一條線,有句話叫「你以為的只是你以為的」,很繞,卻有道理。說到「故事」,不得不再啰嗦兩句,所謂的「故事」,字面意思就是過去的事、舊事,這些事被記錄被講述被流傳被加工,呈現出一個樣子,這又是真是假,真真假假或許才是作品真正的魅力所在,無關乎真假,卻恍惚又能明白虛實。
這還涉及到從作者到作品再到讀著這樣一個過程,作者所表達出來的不一定是讀者能讀到的,中間是作品作為紐帶,關於接受,涉及到的是讀者個人能力,這或許也是好作品帶來的可能性,好作品應該是有生命力的,能夠有不同的解讀和延伸,對於經典的定義,劉象愚先生的說法較妥帖,他為《文學理論》寫的總序中說要具備四個條件,即:「內涵的豐富性」、「實質的創造性」、「時空的跨越性」和「可讀的無限性」。
就像《瑯琊榜》中有一段,為赤焰軍翻案這一段,作者處理的結果是電視劇上的呈現;如果是我來寫,我可能會寫成雙線,老皇帝暗中被遊說翻案——遊說方法陳利說弊威逼利誘情理兼有,老皇帝被說服卻又多了層考量,那就是趁機清理已不信任的懸鏡司,盡可以哀戚,這份哀戚是演又不是演,即使當年痛下殺手但對親友的愧疚何嘗不是真實,昭告天下平常世人眼中又是清明皇帝的形象——古代皇帝災年荒年下「罪己詔」的不是沒有——至於老皇帝,是一口悶氣鬱結於胸、是換個方法懺悔、為自己能鏟掉夏江暗喜等等,其實都可以在行文中展現出來。而作為作品的原創者筆下所寫也很精彩,合情合理順理成章——這部涉及真假對錯,只是不同的經驗和想法帶來的不同故事,世間之所以萬象,便是因為存在不同的可能性,這樣的世界才是精彩的。
作者寫作過程中,人物性格、氛圍烘托、場景設置全部都靠文字,繪畫是比文字具象的形式,而音樂則是比文字抽象的形式,用文字來囊括這些,只能說需要作者的駕馭能力,如同行兵布陣。這是作者的能力,而在別讀者讀到時又要看讀者的能力,至少需要想象力。
說到人物,似乎有很長一段時間,便是好人壞人壁壘分明,好人必須高大全,找不出一點紕漏。可現實生活中,又找得到幾個這樣的人?反倒一個人有善有惡看起來更真實。但高大全的人物有一個階段成為某種真實。這就是為什麼我說不清真假——乃至於善惡。人,首先是個人,才能談善惡高下,這件事是善那件事是惡,對這個人來說是善對另一個人來說是惡,善惡其實也是很難說清楚的。平常判斷中的「惡」是不符合道義的,所以其實「惡」是佔上風,因為作為對立面的「善」是要守規矩的;但社會的公序良俗又有「邪不勝正」一說,這就是人們的判斷和認定。老話說「蓋棺定論」,但對死者又有「哀榮」一說,說「死者為大」,便是不計較不較真。古有「鞭尸」,那就是死也不放過,究竟是罪大惡極需遭此報或是此恨難消非這樣不可。拿袁崇煥來說,當年被活剮眾百姓分食其肉,結果呢?
梅長蘇寫得好,是他有情有義,他的正義之處在于復仇——「復仇」的對象是不正義的,復仇的過程呢,那些所謂的損傷,比如說得上名字的蕭景睿,更有那些兵卒,這些只是「附帶損傷」?或許有人說這是婦人之仁,但我想,小說中儘管炮灰不計其數,誰卻也不想自己成為炮灰。不想是一回事,終究命運齒輪碾壓下,個人的選擇又能帶來多大的改變,有沒有得選本身就是一個問題。人會做的事至少是自己認為對的事,但自己認為中的對就是對,天泉山莊幫助謝玉扶起太子,原因在於莊主認為太子是「正統」,朝堂辯論卻又瓦解了這一「正統」。預設立場的人總是顯得很悲哀,站錯隊的人有時候也悲哀,見風使舵又是被人不恥,這就是所謂的「成王敗寇」——「成王敗寇」在謝玉嘴裡說出來就是活著的人才有機會開口,至於對錯,這層判斷,正史中可見?野史中可見?又或者說,國人什麼都不信,但深信報應,宗教上可以是這個是那個,但似乎又沒有變過,信的是天道,至於天道是什麼,天道或者是人心,人心是什麼,是一人是心還是千萬人之心——戲中可能是林殊希望蕭景琰能「在乎」的那部分——但人心又是多麼不定的東西,不是不可改變也沒有那麼堅定,當今輿論如此發達,人心似乎又是能被引導的——因此,這超出我的能力,我仍舊說不清楚。林殊和梅長蘇二者的價值判斷行事標準似乎有相悖之處,容顏改換何嘗不是心腸改換,從彎弓降馬到攪弄風雲的是同一個人,某種程度上他是在用自己不屑的方法來做事——是不屑而非不能——但這種方法又是唯一選項,為了他的終極目標,就是「復仇」,所謂「心力交瘁」,不止是謀算人心帶來的,或許更是對之前認同的那個自我的否定。而劇終時,重披戰甲再上征程便是對林殊身份的回歸,也是對自我認同、赤子之心的回歸,是死得其所,大仇得報、朋友還在、恩義還在,再有這樣一個回歸,或許這樣看,這個結果並不那麼悲劇——或者說,是林殊能得到的最好結局。像片頭的那隻蝴蝶,破繭而出、變換形態,是重生也大限將至,這或許就是某種暗示。
《瑯琊榜》中雖有陣營之分,但我想人這一概念已經得到回歸了。謝玉可以狠毒卻仍舊愛著蒞陽長公主,老皇帝可以兇殘多疑但看著景琰時的某些目光、跟林殊說小時候放風箏的表情,言侯和夏江郊外道觀飲茶做戲、時間到了頭也不回,種種都是好戲,演員的功力就這樣讓一個紙上人物活躍起來,電視劇提及言侯手執王杖櫛節孤身入敵營的那個背影,何嘗不是演員功力——當然,其中自然包括了配樂、旁白、攝影、構圖、特效、梳化、剪輯、導演各個方面的努力,最終呈現出那樣一個可信而震撼的畫面——也是因為細節和整體都得到落實,才讓這個架空的故事看起來可信,包括其中傳遞出來的大義,那些現在總被質疑的價值取向,比如友誼情意、明君盛世。就像對節奏的把控,演員有節奏、劇本有節奏、剪輯也有節奏。把對的元素放對地方,就像把對的字放在對的地方,呈現出來的效果才可能是對的——這就是我理解中的好作品,各種精準的細節統合為一體,氣韻流通。如果一部作品的氣息是流通順暢的,那繁簡都會納入其中,有些地方的留白,觀者自能明白,也能自行深入解讀。有層次的戲便是各有所得,是立體的而不是平面的。人性的複雜、社會的多層面也唯有在得到充分展現才能立體。
網上評論有人拿《甄嬛傳》和《瑯琊榜》對比,兩部戲我都看過,個人喜歡《瑯琊榜》多些。或許就是因為其中有更為主流意識推崇且演繹出來又不讓人覺得突兀的「道義」。兩部戲的背景都是朝堂都是古代,前者後宮為主,後者是前朝為主。前者宮鬥,一群女子的鬥爭;後者有謀士有文官武將——格局大小,在設定時就有了分別。男女地位不同,自古以來就有;說男女平等就是因為男女尚未平等,社會的定性思維是個事實,於是女人再有智謀也就只能為了男人的恩寵爭鬥,男人的智謀則可為了天下。前者皇帝的戲不多,但始終是個主宰;後者女性的戲有,或者如男人一般、或者還是男人附屬。其實兩部戲的真正主宰和決定因素仍是男人和他們手中的權力。要說男女絕對平等,或許等到男人能懷孕生子了再說不遲。畢竟男女有別,但究竟什麼是平等,我粗淺想來是有得選且能得到平等的機會和社會資源吧。
謹以此文,向這部戲、作者和劇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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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三幅字是我寫的,因為年前傷了手,好久沒寫,看劇看得手癢,就試了試,筆力虛浮。我沒有童子功,只是喜歡,只是興趣,只願自己能努力。這不是謙虛,是事實。笑。貼出來是自勉,希望自己再接再厲。
以下,補一幅字,狀態不錯時寫的,自己也還滿意。
補兩幅畫,尚在學習中。
當時學陳淳筆意,畫的大玉蘭。
當時畫了三四個月的一張工筆,木芙蓉。
最赞回应
首先,我没有说过“朝廷论礼”是“戏中很主要的情节”,从情节架构来看,这段情节份量并不重,既不像侵地案那样涉及到复杂的利益关系和多方博弈,也不像兰园藏尸案那样出人意料,伴随着誉王和梅长苏的相互试探,更不像杨柳心案那样一波三折,计中套计,在小说里,从霓凰郡主知道越妃被赦免,到朝堂论礼结束,总共只写了3页纸(第三版),按照《琅琊榜》第2-11集每页1.5分钟的速度,只相当于4-5分钟剧情的量,其中从提出“论礼”到“论礼结束”的主体部分,在小说里仅仅是作为“杨柳心杀人案“的一个小插曲,连一句正面描写都没有,而只是作为萧景睿、言豫津等人事后听说的一段,用流水账的概括了一下而已,内容如下:
”新年临近,萧景睿、言豫津和谢弼三个人终于从虎丘温泉返回了京城。才回来一天,他们就吃惊地发现,自己明明才离开了一个多月,京城的情势居然已经快速变化,变得比走时还要热闹,还要风起云涌了。
太子与誉王之争,其实近年来因为双方实力相当,本已陷入了僵局,大面上一直很安静,双方都没什么大的举动。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积而后发,只需要小小的触动,就立即进入了高潮迭起的攻防战。越妃被降、楼之敬倒台、庆国公抄家、何文新被判斩……这一波接着一波,让人有些应接不暇。如今越妃刚刚复位,就有数名御史连参,指出礼部在主持祭礼时仪程不妥,誉王趁势请出十数名德高望重的当代大儒,发起了一场朝堂辩论,论题直指越妃数年来得到的超常待遇,以及太子在皇后面前的礼道缺失。
别的暂且不论,单说誉王请出的这十几个老先生,那确实都是极有份量的,可以看得出数年来他礼敬文士的功夫确实没有白费,积累了不少人脉。其中有一位多年居于京西灵隐寺的周玄清老先生,那才真是重中之重,平素无论皇室公卿,见他一面都难,这次竟然也移动大驾,亲自进了金陵城,着实让人对誉王的潜力刮目相看。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这位周老先生进京之后,却并没有住进誉王特意为这些大儒们安排的留鹤园,反而住进了穆王府。
据某些消息灵通人士透露,好象周老先生离开灵隐寺也是穆小王爷亲自带了车轿去迎接的,而且住进穆府后连一个人也没有见过,即使是誉王也不例外。
不过周玄清老先生到底是谁请的,他见过谁没见过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他大学问家的身份,上了朝堂连梁帝也要礼遇有加,加之治学严谨,论据周全,没有两把刷子的人,就不要妄想跟他论辩。如此一来,礼部实难抗衡,就算是一向轻狂疏礼的言豫津,都能提前论断太子的败局了。
最后这场朝堂论辩只持续了三天便落下帏幕,越妃虽复位,但祭礼时不得与皇帝皇后同立于祭台上,太子歃酒后,须抚皇帝皇后衣裙;礼部职责有疏,陈元诚免职,因念其年老,准予致仕,不再深究。“
比较而言,谢玉说服梁帝恢复越贵妃的封号、梅长苏向蒙挚解说辩论的利害关系,以及梅长苏和周玄清的会面,这三段在小说中都进行了详细的正面描写的,显然,在这段本来就只是“过渡性情节”的故事里,重点也是谢玉和梅长苏的暗中较力以及周玄清对故人的情义,而“朝堂”的部份只是非重点中的非重点。
电视剧强化了小说的文化底蕴,将誉王请了一群儒生去讨伐礼部改成了双方都请出名儒来的“辩经大会”,格局立升,把一个原本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展示得十分大气、有文化、有格调,但从情节架构来看,从“讲故事’的角度来看,仍然只是过渡性情节,不是重点,其中,朝堂上发生的部份尤其不是。
其次,正如你所说,朱熹和弟子们的对话,“正是因为有“问”和“曰”以及详细的内容,才能让后人明白究竟“论礼”是什么样的一种形态”,而“名儒论礼”的格局,比朱熹和弟子们的日常对答还要大得多,只从中摘出几句话来,而不详细展示他们辩论的经过,很难令人真正体会到“论礼”是怎样的一种形态,这就涉及到几个问题:
一,作为“过渡性”情节,详细展示论礼的经过会造成详略适当,叙事节奏与整体不协调。本剧的叙事重点在朝堂之外,只有一场“朝堂戏”被作为重点来呈示,就是最后的“金殿鸣冤”,而且“朝堂”部份的重点,也应该是靖王、誉王、梁帝、谢玉、沈追、蔡荃这些人围绕国计民生或权力斗争展开的博弈,如果对这个部份惯于采取简明直白的叙事,却对“朝堂论礼”铺开来表现,渲染成高潮,便是详略失当,会造成作品整体叙事风格、节奏上的不协调。
《琅琊榜》网络版小说对梅长苏进金陵前的经历和与萧景睿、言豫津、谢弼之间的交往有大量十分精彩的描写,但成书和改编成电视剧的过程中却对这些情节进行了全面的删减、压缩,我想正是出于详略对比和全局性的协调统一的考虑。剧中很多朝堂情节,本来是很有发挥空间的,比如侵地案中靖王如何对各地豪情进行分化瓦解;杨柳心杀人案中假人犯如何在行刑现成被抓个正着,两位尚书被文远伯拖到御前去讲理;私炮房事件中靖王被兵部弹劾认罪、沈追在朝堂上为靖王进行慷慨辩护,最终梁帝不罚反赞的反转场面;赈灾一事中给誉王送礼的镖队被劫、百姓群情激奋、衙役们都不愿意听命围捕、最终誉王在朝廷上被反将一军;”中正选士“中主副考官的人选搭配的隐藏妙处;言侯临危受命、舌战群臣……这些详细来拍,都是很精彩的场面,从主要人物的刻画、对国计民生的侧重来看,其份量也应超过引经据典的辩论,而在剧中,对这些也都一笔带过。
不止朝堂部份,总的来说,这是一部充满留白的作品,有无数一笔带过或大幅减化(相对于小说)的情节,本来都可以展开得很精彩,若说“遗憾”,远不止“朝堂辩论”,有太多的情节在剧中只是寥寥几笔,却蕴藏了无数精彩的可能,令观众浮想完全,但要把这些都拍出来,84集都未必够,而剧方只拍了54集,和很多1分钟情节硬要拍成3分钟的剧不同,本剧太多的”1分钟“”3分钟“让观众想看到”10分钟“”20分钟“的版本,有些的确是迫于市场压力不得已的妥协,但更多还是出于叙事风格、作品结构的考量和刻意的留白,若真把它们都填满了,或许反没有这样的浓度和余韵,能让观众反复品味、想象那些“留白”、那些每一句台词、每一个镜头中的玄机了。
二,若真按照朱熹和弟子们的“论礼”套路来详细展现“朝堂论礼”,制作人说担心观众不爱看,我觉得并不是杞人忧天,还有句话制作人不会说,但我觉得也是需要担心的,就是观众能否看懂。毕竟,大多数观众连读懂四书五经都有困难,而四书五经对儒生们来说只是小学和初中课本,“朝堂论礼”则是一群资深教授的辩论,连初中物理都似懂非懂的人,真能听懂物理学大师们辩论量子物理、领会其中精妙吗?比如我前面举出的《朱子语类》》,只是师生间的日常讨论,至少我自己不借助注释连一半都看不懂,即使借助注释,也不敢说全懂。我看过很多表现科学家的影视作品,但好像没见过把学术辩论的具体经过作为重点呈现的作品,虽然那些辩论在专业人士眼里精彩纷呈,但在外行人听起来,可能和天书没多大区别……学术理论的辩论和实用层面的辩论不一样,后者可以深入浅出,理论研讨如果硬要把复杂的问题简化成通俗易懂的解释,就不是一个层次的讨论了。
三,我所说的“舌战群儒”,是特指类似于《三国演义》里诸葛亮和江东诸生的辩论那种形式,那不是“儒生论礼”,孔明赖以大杀四方的是他的洞悉时事、敏锐机变、口才过人,而不是他的严谨和博学,虽然占尽上风,但江东诸生只是辩不过他,却并不服气。事实上,那场辩论的后半段,就不断有人批评“孔明所言,皆强词夺理,均非正论,,不必再言。且请问孔明 治何经典”“公好为大言,未必真有实学,恐适为儒者所笑耳”,诸葛亮的应对,是反指对方“寻章摘句,世之腐儒也,何能兴邦立事”“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用“实用主义”去批判“坐怀论道”,对方要论的是学问,孔明讲的是政治,这其实是一种辩术,辩术可以走捷径,诡辩比严肃的学术讨论有趣得多,但不是切磋学问的正途,“无遮大会”也不是这样的,因而孔明虽然以“政治正确”令江东诸生语塞,却终不能令其心悦诚服。
而“朝堂论礼”中,周玄清要做的事就是通过”寻章摘句治经典”令众人信服,所以我说“舌战群儒”的路数行不通,事实上,罗贯中展示孔明“舌战群儒”的纵横风采的同时时,也牺牲了史书中诸葛丞相赢得不同阵营真心敬重的器量与风范,如果周玄清给人留下如演义中“舌战群儒”的孔明般的印象,与其大学问家、大儒身份并不相称,“名儒论礼”的精彩,不该是通过机变、口才、政治正确来展现的。
关于留白的说法很有同感,如果能用1分钟达到需要的效果,就没必要用5分钟、10分钟,情感装得太满有时会失去回味,主次不分、把话说尽、把感情榨干挖尽都是国产剧的常见弊病,”留白“和”空白“的说法很精辟,留白是让人感觉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一种氛围气韵,再顺着它去想象填补细节。
关于对”历史“的看法,刚好有一篇文章涉及到你谈到的问题,里面也提到了《琅琊榜》
论历史剧的拟历史性
https://movie.douban.com/subject/25754848/discussion/615285420/
内容都是干货 很赞 可是看惯简体的我看着实在是累 想知道泉州是哪 不属于大陆吗 怎么用的繁体字
内容都是干货 很赞 可是看惯简体的我看着实在是累 想知道泉州是哪 不属于大陆吗 怎么用的繁体字
虽然写的有道理,但是看到周玄毅我还是很没骨气地笑出声了哈哈哈
繁體字是因為我自己喜歡。沒有特別原因。抱歉受累了。
我錯了,已改。謝謝指正。之前看奇葩說,然後就串戲了……
哈哈 我说怎么怪怪的
捂臉爬走……
哈哈 我也看奇葩说的
繁體字大好~~~~ 劇裡面還是有錯字 在第24集祭拜太皇太后 牌位寫成太皇太"後"
我要去看看
好多 辛苦 但是繁体字看的眼晕~~~~(>_<)~~~~
是的呢
之前看奇葩說也寫了一篇,回頭在這裡,有興趣大家看著玩。
好啊
眼睛真尖!
忽然想到,說個題外話,閩南話裡管老婆稱家後,皇帝的老婆叫皇后,兩個字普通話發音一樣,閩南話發音不一樣,果然地位不一樣。閩南話中保留了許多唐音,想著大唐人說著這樣的話,分分鐘覺得生活在古代。一笑。
抱歉受累了
先補幾張字,我自己寫著玩的。
年前傷了手,太久沒寫了;看了劇手癢,寫了寫,果然筆力虛浮。
喜欢楼主的文。楼主最后对《甄嬛传》的说法也很中肯。确实是传统文化和社会制度限制了女子们的社会地位和生活空间。别说几百年前了。就是2015年的今天,天安门城楼上也没有主席夫人的位子!而且全中国所有的男性人民兴高彩烈,所有女性人民毫无异议。这真的惊吓到了我!对不起,话题说远了。总之,各位看官真不能怪甄嬛不胸怀天下、不心系江山,只为父母、家族杀人放火。那真不是她的错。唉!⋯⋯ 最后我只能说:在白云、黑土家的公鸡都能下蛋了的如今,母鸡仍不许司晨。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何况甄嬛!
很棒。
謝謝。
畢竟誰也不曾活在過去——哪怕活過,一碗孟婆湯也忘乾淨了。對於過去,只能通過史書了解,現在更簡單,電視劇。可電視劇究竟又多靠譜,或者說,史書本身又能有多靠譜呢。便也只能根據自己的判斷去辨識了。以前的社會,建功立業的是男子,但家族中舉足輕重的確實女子。我自己的經驗,聽老人說以前的事,說的有建功立業的,但敬重的和被人常念叨的或許就是那些家中女子了。就像一夫多妻,作為比一夫一妻存在更長時間的制度,或許是適應之前的時代;而做判斷的,或許是時代與制度是否相對應,如果只是站在今天的立場去評判之前的歷史,似乎又不是那麼恰當。
我說這些,並不表明我讚成什麼或者反對什麼,只是說我在想些東西,只是仍舊沒想明白的居多。一笑。
謝謝。
这几幅字是楼主写的吗?很不错哦!
楼主很有才啊!如果琅琊榜有书画榜,楼主可以登榜了,呵呵!
是我寫的。不過年前手傷了,停了好久沒練了。
所謂一天不練功自己知道,兩天不練功老師知道,三天不練功座兒知道。
所以,這是沒寫好的字,筆力虛浮。
看劇看得手癢,所以寫著玩的。
:)
哈哈,過獎了。我沒有童子功,唯有努力。目前只是自己的一點興趣。貼出來就是自勉下,手傷養好了要努力。謝謝。
之前說過我看奇葩說寫的一點東西,貼過來,歡迎指正。
以下,開始。
《說奇葩說》之一
《奇葩說》一直在看,有兩題好玩,一是《女生該不該主動追男生》,一是《醜聞主角活該萬人虐嗎》。
看著看著,竟想起《繫詞上傳》中的一段話,云:「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仁者見之謂之仁,知者見之謂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鮮矣。顯者仁,藏諸用,鼓萬物而不與聖人同憂,盛德大業至矣哉。富有之謂大業,日新之謂盛德。生生之謂易,成象之謂乾,效法之謂坤,極數知來之謂占,變通之謂事,陰陽不測之謂神。」
第一個題目看著是很老的一個話題了,說了許多年還在說。
似乎在現下這個時空中,「該」是一個被認為先進的觀點,而「不該」則是被認為落後的;就像往前看個一兩百年,情況是倒過來的。辯論的規則是雙方各持一個觀點,然後找到某個點論證和反駁,看似非黑即白,深入下去,其實還是在找角度。但看辯論,如果只是流於「先進」和「落後」、「高尚」和「低下」這樣的判斷來說辯題,就已經失了先機了。新必好,舊必歹,單單邏輯上就說不通。
國人說的「和」這個概念,是「和而不同」,其實更像辯論——雖然兩者在方向上可能不盡相同,辯者撕開,和者彌合,似乎是逆向的,但最好的辯論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貼著對方來,就像太極拳一般,推手,來來去去,總是在一個圓上頭,一找到對方弱點,一擊即中;這也就是常常被坑得慘的是熟悉的人,被傷得深的也是愛得深的人。閩南話有一句叫「共君睏破三領席,捉君心腹都不到」,翻成普通話大概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況且「和」在某種程度上來看才是最大的堅持和主見,因為分寸,知道自己的分寸在哪裡。便如下棋,除非實力懸殊,否則很難一子不丟——至於怎麼丟、丟哪個,是學問。
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人怎麼能輕易說我了解你之類的話。其實人能看到聽到的更多是自己願意看到聽到的,那是屬於個人的判斷,沒有人必須按照你的判斷去生活,那何苦怨歎。這一題,有個觀點,說到歷史上,原始社會中,男的負責狩獵是追逐方,女的負責採摘設陷阱是被追逐方,蔡康永最後補充了一個論證,男的可以同時欣賞四幅畫,女的卻不能同時聽四首歌——這就是視覺動物和聽覺動物的區別。
看這一題時,想起另一題,討論一夫一妻和一夫多妻——我看過的書中,有一個概念釐清,云華夏一直是一夫一妻,正室為妻,其餘稱妾,較為準確的說法是一夫一妻多妾。此處不做概念上的糾纏,仍以一夫多妻來說。所謂的一夫一妻其實也是近一百年的事情,更久之前的更長一段時間是一夫多妻。那是適合那個時空的制度。那則文云古代女子選擇在英雄妻、英雄妾之後才是傭人妻,社會動態平衡。
回到眼前這個時空點上看,整體數量上是男多女少,但被說的難聽的始終是女,所謂「剩女」——這一問題,追溯到從前,文化風俗上的習慣有,所謂「女不下嫁,男不上娶」;當然獨生子女帶來的人為性別選擇也是問題,當初留下兒子不要女兒,現在是有子無媳;自然,若不是獨生子女也仍舊有很多問題,暫不討論。
現在說的男女平等,同樣是近百年來的觀念。但就男女有別這點來看才是更根本的,如果男人也能生孩子和哺乳,再來說男女平等不遲。且在我的理解中,男女做同樣的事情並不是平等,讓男女以不同的身體構造和思維方式去做一樣的事情,圓鑿方枘。
我理解的平等應當是擁有適合自己的生存狀態——適合,包括性別、心理、教育等等,此平等不拘於男女性別一項,應該說的是人。而在此基礎上建立的群體社會,應當是各司其職、人盡其用的。一樣米養百樣人,何苦為難人人一樣活。
《說奇葩說》之二
有一西方觀念云「人生而平等」。其實只有「生」和「死」這兩個點上才有平等,而生死之間的「活」從來沒有真正或者絕對意義上的平等。從出身到教育到事業到婚嫁到生育,完全就是在不平等中生活著,那句話所謂的平等,其實只是一個方向,人希望平等——但還有一句話,希望之所以為希望,往往因為其尚未實現。人和人之間是如上所言,但一個人的因果卻是對等的。
我說這些,並不代表我的觀點是什麼,我確實也有許多想不通的地方——就像句子中,喜歡用「我」,意在我之見解,乃一己之見也是一時一地之見,不是要求諸位認同,更不是覺得自己就是對的。
所謂對錯,在我看來更無絕對。若要說,便只能往大了說,符合道者乃對,逆之者為錯——既然是人,還在學,那就不要妄自尊大認為自己就是對的,站在自以為的道德制高點上說是非,說是非者終究是非纏身,因果仍需自擔。
就像辯論帶來的最終結果在我看來並沒有其中你來我往的交鋒帶來的思考來得重要,能有事情能衝擊到以往的認知,是件好事。不破不立。人也只有以開放的態度看世間人事,才能有所長進,《道德經》有許多講水的,乃云「江海之所以能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為百谷王」。人在谷為「俗」,人在山為「仙」,高下也,在谷就當好好做人。
以前很喜歡表明自己的立場,覺得太多事情非黑即白,一定要有立場才能讓自己安心;現在不是,反倒覺得應該很慎重,不要把判斷置於事情之前,一件事發生或者一個人出現,需要好好看看再下結論,預設立場多少有些幼稚。
世間事,更多的真實狀態不是非黑即白,而是灰色。這是國人的智慧,是「和」。我想轉變的原因大概是因為成長,看得事情多了,少了絕對判斷,卻多了主見;知道不要因人廢言,更知道就事論事——否定一個觀點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攻擊這個觀點的持方,仿佛一個人人品有了問題,說什麼都是錯,活該受著。但事實真的就是這樣簡單?就像下棋,我不懂下棋,但明白一個道理,棄子也是子。一個人說的,究竟什麼相信什麼不信,說者聽者都在其中,願意說願意聽也在其中,怎麼聽怎麼說仍在其中,不說也是說——這一點和國畫用墨是一個道理,白出是墨,黑出也是墨,墨色分五彩,渴潤濃淡白。
任何問題,歸結到個人,都是一件事,即,個人選擇個人承擔,不怨天不尤人;往大了說,這個人若是決策者,可能一念便牽動萬千,其中的權衡利弊便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體會的。只是有一點,因果仍需自擔,對自己的因果需要自擔,一策應天下也需自擔。多大能力擔多大擔子,這也是不平等。南懷瑾先生曾解過「德薄而位尊,知小而謀大,力小而任重」,說得非常有趣——也難怪算命的批南為「身無分文,富可敵國;手無金印,權傾天下」了。
馬東在節目中有個老梗,說「這是一檔嚴肅的辯論節目」,常引起哄笑。
醜聞一題,確實嚴肅,這無關他們在台上以何種方式辯論。
蔡康永和金星選擇了反方,馬東暫時放下議長身份選擇了正方,他最後的一段話,讓人印象深刻,之所以感覺深刻并不是在於說的道理,而是辯論本身的角度立場方法,他拆解了題目,大意如下:「醜聞如果不能確定,主角是誰不知道,萬人是我們無法改變的,虐是一種大眾心態,那就剩下活該了,活該在北方話中也叫活受,意思是活該受著,且是我活該不是你活該,大約是一種因果關係,如果我是一個明星在這樣一個不可改變的因果關係中可不是活該嗎。」
《說奇葩說》之三
我想,人對於不理解的事情,可以嘗試回到最基本的單位來看,就像學數學的可以回到數字,學中文的自然是回到文字,一個個拆開來,以自己熟悉的方法再組合起來,那就是自己的世界。所謂「經師易得,人師難求」,識文斷字了,自己找書看。
邏輯上來說認字了就能知道文意,現實情況卻未必,字字都認識,字詞如果不認識不知道查字典也能明白,但終究是什麼意思,卻需要一個距離,這段路,要走過去,就要靠「思考」,有字而思再考後明意終能知道。「思考」的過程,需要調動以往生活的積累,包括直接經驗和間接經驗,即經歷和學習。「得意忘筌」中「筌」乃工具,需要得了意才能忘。
字如果拆解到更小的單位就是偏旁部首甚至是筆畫,那些被日韓拿去用了。在術數中,有測字一門。當年看《胭脂扣》時,如花重回陽間,欲測字尋十二少,寫了一「暗」字,測字攤主云字中有兩日,應在陽間——對應故事前後,看看也是不堪。就「明暗」二字來說,「明」中是日月,「暗」中有兩日,一對出現是平衡,單字看也是平衡,意和形的平衡。平衡者,能平方能衡——「衡」在古代同「横」,縱橫之意;「衡漢」中的「衡」乃北斗星之意,「漢」乃银河;此外是稱量器名,也有「平」的意思。
就中文來說,一個字至少可以看出兩個面,正反;字到詞,基礎漸漸增大,出現更多的正反,組合起來就有更多的意思。中文一字就集合至少一音一意,一字而多音多意者也有,變化無窮。可見一字能量之大。
就像點就是點,一條線有兩個方向,一個面就有二維上的所有方向,到體則是三維上的方向;在有角的方和無角的圓,無論面還是體,圓具有更多的可能性,把方無限修改便可化成圓;圓上的點,任取連接都能得到想要的方。時間是點,空間是點,時空交織的某個點就是世間。點是基礎,一個點,放大在二維空間就是圓或圈,三維空間是球,如果還有更多維空間,或許就是那個洞。如果認可作為基礎的點有無限可能,那由點組成的圖形就會有無限可能——事實卻相反,就拿一條直線來說,通常只被認為有兩個方向——偏偏有了「形」就是「象」了,老子說「大象無形」,一字一字都是道理。π是無限不循環小數,是個太特殊的存在,用數學解釋世界的,說π裡有整個世界。世界宇宙時空。
蔡康永提到了岳飛的例子,千夫所指的秦檜恐怕充當了宋高宗的手套——當時我先想到的是袁崇煥,彼時多少民眾分食從其身上被千刀萬剮之下的肉,可袁終究是個什麼樣的人,歷史上沒有定論。蔡康永後也提到了袁崇煥,還提到了林則徐,說歷史是一團迷霧。就如他所言,人可怕的是「我以為」——確實,我的理解,究竟這個「我」有多大,大到能這樣隨意去判斷一個人,甚至不惜犯口業去罵人。老人家教的是「歹嘴害本身」,即罵人傷自身。以前罵人不說髒話,因為那句惡言一出,傷的不只是對方。有句俗話叫「眼見為實」,我常懷疑,人又有多大能耐,能確定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的——什麼是真的,什麼又是假的,我確實也想不明白。人只有承認了自己的局限,才能謙卑,才能看到更多。看不清,就更需要謹言慎行。話語有能量。
公曆九月八日時,看到許多推送,說是張愛玲過世的日子,張愛玲在一個特殊的時代,用戰爭作背景,寫出了那是的世事變化蒼涼無奈人生無常。她在《燼餘錄》中有段話,說:「我沒有寫歷史的志願,也沒有資格評論史家應持何種態度,可是私下裏總希望他們多說點不相干的話。現實這樣東西是沒有系統的,像七八個話匣子同時開唱,各唱各的,打成一片混沌。在那不可解的喧囂中偶然也有清澄的,使人心酸眼亮的一剎那,聽得出音樂的調子,但立刻又被重重黑暗擁上來,淹沒了那點了解。畫家、文人、作曲家將零星的、湊巧發現的和諧聯繫起來,造成藝術上的完整性。歷史如果過於注重藝術上的完整性,便成為小說了。」
這段話說得真好。更多時候,歷史就是故事,小說中有大是,不妨先看,看多了,有些東西才能浮現出來,孤證不一定難立,言之鑿鑿冠冕堂皇者也未必盡然。身在此山中尚且說不清,在外圍雲遮霧繞更遑論明白了,青眼白眼,皆自人目出。
《說奇葩說》之四
友人炒股,現在一片綠,綠得心慌。當初紅火時問我入市与否,我說我不熟不做,但能懂一點道理,錢如果是個定量,那就必須有人賠有人賺,才有平衡,假若一時間大家都賺了,那就是提前預支的,要還回去還要繳利息,才有平衡;老人家也總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半分不能強求;我說這是我懂的,我就這樣做;股票一張紙,類似賭博。對方笑言:「有賭不為輸。」我說:「不賭就是贏。」如果不論紅綠都是這兩句,心態也當平和。說錢財如流水,來來去去如風捲,不過爾爾。
身體康健能吃飽穿暖片瓦遮頭收入上略有盈餘,這樣的生活已然很好了。看看現下難民潮,惟願國富民強世界和平不用跑路,平常多行善事積德積福最好資糧。身心康健才是最需要投資的。戰事一起,百姓最遭殃禍,兩腳羊歷史上早已有之,血洗屠城更是百年之內尚現,企圖亡種滅族之事不是沒有。野史說方孝孺十族皆被朱棣斬殺,卻尚有一支血脈存於世間,姓「施」,取方人也之意,讓祖孫不忘宗祖。百家姓一看,有多少是原本姓氏,又有多少是避禍改姓。祖宗在華夏就像樹根一樣,子孫乃枝葉,古來就有「落葉歸根」一說,慎終追遠,一年中多少節日都是在思念祖先,此所謂日用而不知,習焉不察也。
中國者在中,神州者神居。
歐洲稱華夏為「遠東」,也是認為自己是世界中心;瑞士有許多銀行,現代金融或為除武力外把持一處命脈之手段,那把持瑞士者將是手握全球命脈;歐洲某國,家家有武器,依地利用橋鏈接各個地區,外頭打進來,等進攻者過了橋就炸了橋,易守難攻,這也是風水,藏風聚氣得水為上,能順勢者方可得勢,水德也。
民心者乃天心。神仙的棋子是人,所為術數測算,定數總是容易,變數才能見功夫,人就是最大的變數。
明熹宗天啟年間的「古今未有之變」,明崇禎年間的《天工開物》,關外的努爾哈赤與皇太極,順治入關,嘉定三屠揚州十日,闖王眼看成事了卻也在轉眼間灰飛煙滅,康雍乾三朝,和珅跌倒嘉慶吃飽,道光,咸豐後期的庚申年華夏製造業世界第一,那年大園子被聯軍放火燒了,寶物散失無數;癸亥年杜邦公司開始與吾國有貿易,此後的第三個甲子年在華設立辦事處;同治四年也是甲子年,匯豐在上海掛牌,而上世紀六十年代香港本土的恆生被摩根和匯豐聯合絞殺,東方明珠銀行被控制,進而金融也被控制,癸丑年股災,丁丑年金融風暴,既然是國際金融中心自然就有國際炒家——這幫人或許就是現代縱橫家,禍水流竄;庚午年寶島股市,丙子年、辛巳年大陸的股市;羅柴家族在膠澳滲入、在某信有股份;某些關竅牽連到的石匠會——可見,戰線之長、覆蓋之廣;亦可見,這並非一般人腦力心力能玩得起的。
當下種種,看金融,亦是天災人禍,普通人何苦趟渾水。黃金與美刀掛鉤,當初量化寬鬆,一下子就把熱錢這樣的禍水稀釋到全球了,港元與美刀掛鉤,對華夏下手東方之珠無疑是個口子;美唱高印,中國製造業受到衝擊,離岸貶值,底層者在金融市場被收割,放外資進國內房市便是為了對沖一些在內賺錢而在外投資、尤其是買房的錢幣外流,而被放進來的,畢竟地權在手,或可甕中捉鱉。國內除了股市,還有房市,以及聯繫內外的匯市,這裡頭的門道又怎麼是一般人摸得清的。華夏的復興,怕是要在擠掉房地產泡沫、農業自主穩固、製造業重新整合並振興、高精尖的持續發展、人才的培养和留用等等之後才能真正實現,所謂「登山渡水驀嶺」,艱險困苦不在話下,牽扯之大、影響之廣又豈是常人能想的來的。
《з體》獲獎後,某伖問我钶讀過。答院無,素不看颗幻。伖說,開頭讀骑來艱澀,又牽涉到許哆理颗概念,不是能輕噫讀吓的,耘此乃「应颗幻」。又問我,怎麼看飛荇砌。我說,就①個念ф蚊的眼堺來看,看到的是古玳傳說ф依袂飄飄、羚空而骑的飛荇,洅來就是敦煌的飛兲了。伖耘,古玳會不會有飛荇砌,洳果有,那要靠什麼當燃料。我讠,仍舊用我的详潒來猜,洳果囚能飛,那飛荇砌仳照原理字然是能飛的;飛機是仿苼飛鳥造的,若飛機在ф國,說不萣就是仿苼先囚造的;至於燃料,若先囚不戌要燃料,而只是依靠某些仂量能量,那或許冶是燃料,仳方利囒用磁極,至於改變磁極的方珐,ф學粅理課教過,電。對方說,電钶能在古玳绌現嗎。我說至尐在蘇軾的蚊囒字ф見過「電」這個字,钶能哽早冶有,談論當吓,我冶①時查不到字猿和锍變;ф學粅理還講過能量垨恆,那矣某種形式轉囮亦非兲方夜譚。對方說,會不會呔扯。我說,详详而已,連详都不敢,那卋堺何來變囮;變囮洅哆端,我详冶眺不绌《噫》ф種種。對方說,那颗學淖。我說,颗學是覀方概念,我印語不好,說不來許哆,但有兩點钶矣佐見,①辙是覀方醫學的骑猿,②辙就是え素週期表的翻譯——覀方颗學ф醫學蒜①大塊,但揪其猿頭,在拿?囮學冶蒜是颗學①大類,把那些え素翻譯成ф蚊的是個珐國囚,洳果不藉助⑤囒荇和氣的概念,怎麼翻?洳果桢是颗學,那態喥本身就應該是颗學的,而不是字讚毀他或預設竝場,應該經得骑反復驗證。存不存在①種氰钶能,那就是①個道理各字表术,但揪其實質卻是哃①樣東覀。當然,矣仩種種,就是僅陷於我個囚所見,并不①萣㊣確,討論而已,冶並非要說抚或辙說朙什麼。
《說奇葩說》之五
近期故宮展出《清明上河圖》,很希望能親眼去看看,故宮的家底這次據說出來許多供人觀看。曹星原在鏘鏘做節目說過這圖,這圖有許多版本,皆為背臨,實在佩服古人的眼力和手底功夫,大量細節,估計看都要看花眼,且古人嚴謹,一草一木一人一物一舉一動都有其意義所在,曹的書叫《同舟共濟》,所持觀點乃當時朝中有難,需同舟共濟方可渡劫。
看圖,其實想起另一種圖,閩南舊時有《春牛圖》,紅底,印有日曆干支和一幅小圖,小圖上通常有牛有牧童還有太陽草木石頭等等,但一張圖可以看一年,如牧童光腳或是穿鞋,如斗笠在哪兒,如日頭反向,如手中稻穗等等;自然也有系列圖,推背推背,莫再看了,也是好玩。一一看來,古人當真是比今人聰慧,今人猜得出一二,若要八九則需功力,事後來看十成十不離不欺。
某日有人找,我接到電話時對方大火,問我怎麼才接電話。我言,你知道我電話到處扔的。對方說,那微信呢還有釦釦啊,怎麼都不見人影。我說我手機不上網,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對方更怒,你是不是現代人。我說,是吧,因為我還活著。對方說,萬一要緊事找不到你怎麼辦。我說,抱歉。說完事掛了電話,腦子慢半拍的我終於把反射弧繞回來了,想著,到底什麼事才算重要的事,想了想,發現還是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手機改變了人的生活方式,這件事被反反復復說了許多,但終究也是因為人願意被改變,如若不然,便如我一樣被說成不是現代人——真有那麼重要嗎?成為現代人。當初手機被製造出來或許是因為要拉近彼此距離,功能疊加卻使人越來越疏離,思維方式也跟著支離破碎。對我來說,可能因為性子慢,這種支離破碎有點恐怖,一條線還能牽扯出來,一盤散沙如果連盤子都碎了,那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人能依靠的外物越多,自身能力必然越弱,用進廢退也;精力總共就那麼多,卻被這個那個吸引,什麼都要關注,那終究什麼都不知道。拿早些的搜索引擎來說,得到答案太方便了,書就可以不讀了。
壬辰年時,許多人都在談論末日話題,我當初想的是,一部電影能帶來那麼大的效應,多少人信了多少人不信多少人心中有了暗示,僅僅是因為一部電影。老話說心想事成,過了那年,知道只是電影;但那年時,隱隱覺得有這樣一種能量聚集,人乃萬物之靈,一心一念皆有所牽動,所以有民心即是天心一說,可怕的是所有人都認為一件事,或者所有人都不相信一件事,那那件事終究就朝著那個方向去了。
「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這樣的歌謠究竟是人為還是天意,終究是應了後頭的事。共業召感也非不見。人可以被教育,人心可以被引導,尤其是信息輿論傳播如此發達的一個時代。到底人心是什麼,其實已經很難說清了。終究人還是要明白我心是什麼,要明白那究竟是不是我之本心,當然,還有已被忘卻的初心。
《孫子兵法》說:「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
兵家說打仗,對人也是一個道理,武力固然強大,性命攸關,然一個人的心志信仰才是更關鍵的,說起舞刀弄槍,文人確實該讓開,但說到文化傳承,又必須有這樣一批書呆子。
文化侵略是真正的侵略,文化復興才是真正的復興,如果對自身文化沒有認同感,那局面將非常不堪。還說回手機,不知不覺間就被推送了,這種推送何嘗不是一種教化。
且不論是那種文化,某種文化的核心價值一旦被輸出且被大面積接受,那後果便是需要共同承擔的,究竟是怎樣一個後果,且不說承擔,接納時能預見幾分都難說。人一旦相信了,此後便會一直朝著自己相信的方向去求證,越來越相信——這也就是為什麼此前說的,錯和對,有時候並不是那麼容易說清楚的。歷史更是迷霧,人,不過被動裹挾其中。
想想,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的才著實誠不欺我。
以上,全文。
其中那段有亂碼的,不知道哪裡不對勁了,發了許多次,直到這樣才能發出來。
歡迎指教。
很谦虚啊!希望你的手尽快好起来!
楼主 有简体版的吗
《三體》獲獎後,某友問我可讀過。答曰無,素不看科幻。友說,開頭讀起來艱澀,又牽涉到許多理科概念,不是能輕易讀下的,云此乃「硬科幻」。又問我,怎麼看飛行器。我說,就一個念中文的眼界來看,看到的是古代傳說中衣袂飄飄、凌空而起的飛行,再來就是敦煌的飛天了。友云,古代會不會有飛行器,如果有,那要靠什麼當燃料。我言,仍舊用我的想象來猜,如果人能飛,那飛行器比照原理自然是能飛的;飛機是仿生飛鳥造的,若飛機在中國,說不定就是仿生仙人造的;至於燃料,若仙人不需要燃料,而只是依靠某些力量能量,那或許也是燃料,比方利用磁極,至於改變磁極的方法,中學物理課教過,電。對方說,電可能在古代出現嗎。我說至少在蘇軾的文字中見過「電」這個字,可能更早也有,談論當下,我也一時查不到字源和流變;中學物理還講過能量守恆,那以某種形式轉化亦非天方夜譚。對方說,會不會太扯。我說,想想而已,連想都不敢,那世界何來變化;變化再多端,我想也跳不出《易》中種種。對方說,那科學呢。我說,科學是西方概念,我英語不好,說不來許多,但有兩點可以佐見,一者是西方醫學的起源,二者就是元素週期表的翻譯——西方科學中醫學算一大塊,但究其源頭,在哪?化學也算是科學一大類,把那些元素翻譯成中文的是個法國人,如果不藉助五行和氣的概念,怎麼翻?如果真是科學,那態度本身就應該是科學的,而不是自讚毀他或預設立場,應該經得起反復驗證。存不存在一種情可能,那就是一個道理各自表述,但究其實質卻是同一樣東西。當然,以上種種,就是僅限於我個人所見,并不一定正確,討論而已,也並非要說服或者說明什麼。
謝謝。
要不辛苦搜索下我的名字?
我有倆博客,新浪開得早,一直是繁體;天涯後來的,我基本用簡體發。
嗯嗯 好的
字很漂亮!
謝謝。:)
補一幅字,狀態好的時候寫的,自己也還滿意。
楼主从小开始练字吗
沒有。所以說沒有童子功。大概是零八年的時候開始學的,中間還斷過一段時間。手傷了又停了一段時間。╮(╯▽╰)╭
很漂亮的字,赞!
看来我还有机会 望不吝赐教
謝謝。
念念不絕,必有迴響。
何時想開始,都不遲。
我再轉篇文過來,之前有朋友問練字的事,我寫了一篇。
祝好。
《书法入门若干》
最近常被人问起书法学习的事情,我总结了一下,大概写了一些,大部分转述我所师从先生。先生教的好,我只是个学生,欢迎大家指正。
最好是能找到一个老师,老师能给出具体指导,并且能比学生看得更周全,若找对老师,能省去很多时间精力,少走弯路。
握笔的姿势是掌竖中空,以前人练书法,有在手掌里放个鸡蛋,握起笔,找那个空的感觉;笔杆要直,古人学书,或将铜钱放在笔杆顶端,铜钱不掉为直;身体的姿势,可参考太极,需有张弛,柔和不松散,有力不僵硬,手臂是类似抱球的感觉,万不可夹紧在侧,那样运笔最是自如,太极图本身就是圆形。是手腕用力。(可参考此处一篇文章,戳之:http://bbs.china-shufajia.com/thread-264865-1-1.html 。或自行百度更多,选择自己合适以从。)
书法最好从严到鬆、从大到小,就是从法度严谨、字体周正完全的开始练习,从写大字开始再到小字。开始的时候,最好是站著写大字,往后再坐下写小字。大字练习的是整体把握,且站著视野开阔,字写得大,缺点优点都放大,和字帖对照起来更方便。再写小字,则更应该注重细节上的修正。无论大字小字,最好不要带著格子来写——指的是米字格、田字格、九宫格这一类的,折出一个字的边框则无所谓。这样有利於以后在宣纸上创作,创作多半不会打格子,即使是写通篇、写小楷,大部份也只是边框。
站著写的时候,可以选择八十公分左右的桌子,最好是方形桌面,传统正规尺寸的八仙桌最好用。坐著的时候,最好是选择比平常椅子略高些的,可以看清面前纸张,写起来又不吊手為要——此处并无具体定法,需依据个人身高调整,只供参考。
通常学习书法者以楷书和隶书入门见多。个人感觉还是从楷书入门好些。我的入门字帖是顏真卿勤礼碑(孙宝文编写的一整套,上海辞书出版社,顏勤礼碑。选择的字帖的大原则应是最能反映碑帖原貌之作,当然,银两花费会大些,但细节看得清楚,终归有益)。先一字字练,一字字抠细节看笔法,然后再进入通篇临摹,再来还有意临,最后进入创作,间或可以拿著字帖用手指在字上画画,找感觉。
楷书基础扎实之后,再选择适合自己性格的字体练习,博而能专当然最好。
练字时,教我的先生提倡不死磕一字,可先试试基本笔画,然后就进行整字练习,基本笔画会在整字练习中得到重复加强,变化也可由此学的,且避免枯燥。
练习时,笔用兼毫大楷,我开始用的笔是一品玉兰(一品玉兰是农耕笔庄出品的毛笔。另有半山堂、圣火等的笔可选择。大概二十五元左右的笔就行,趁手最重要,软硬适中;待到一定程度之后,可再广泛试用其他笔,根据自己习惯偏好再作选择)。毛笔第一次使用前先用清水泡开。使用时,蘸饱墨汁后,从根部往笔尖刮。毛笔用完之后,最好是放在水中洗涮乾净,避免直接用水龙头冲,也不要用力搅或者挤捏,只需刮干,或稍捋一下,而后悬挂风干,每次用之前在清水中泡软再用。这样能延长毛笔的使用寿命。
练习的纸张,我开始是用报纸裁成18cm*18cm左右大小正方形纸张来写,待到临写通篇的时候则选择毛边纸(市面上有机织和手工两种,前者便宜后者贵,后者更接近宣纸的感觉),写作品时可用宣纸,具体规格形式,可自行百度。
练习的墨水,我用一得阁加水——纯一得阁太浓,写起来粘笔咬纸,加水多少,可自行斟酌,流畅顺手即可。若将来有需要,可进一步选择墨锭自行研磨,更复杂,且需配合砚臺。
练习的砚臺,我开始用边沿略高的碟子,瓷碟或者不锈钢碟都无所谓;也可购买砚台,普通砚台做练习使用亦可。若有涉及磨墨,则需选择歙砚等名砚,可再深入探讨。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持之以恆,日復一日,临池不辍,终有功成之时。
嗯嗯好的
推荐两个可以查字体的网站,可做参考。
快典网:http://kdd.cc/
书法字典:http://www.shufazidian.com/
附带推荐一个可查字词成语的网站。
汉典:http://www.zdic.net/
谢谢分享
发了。用网上的繁简转换,可能有错别字,见谅。
多多指教。
客气了。
首先赞一下卤煮的功底,书法和文学都是。
谈一下个人观点,“父不知子,子不知父”,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
首先是萧选(梁皇)的暗黑人格。
这老小子是篡权上位的。或许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篡权,但他应该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象李世民一样,有能力,有团队,不甘心做小伏低。
篡权者最忌惮的就是以同样的方式失去权力。
萧景禹(祁王)是个帝二代,是萧选登基以后出生的,没有亲身经历过残酷的宫廷血战,在父母及外家的宠爱、弟弟表弟们的崇拜中健康成长,然后要建立一个没有阴影的阳光政府。所以他不能容忍悬镜司这种影子机构的存在。
这是萧景禹在政治上的一个误会。
萧景禹这个瓜娃儿的另一个误会是错误地估计了他与梁皇的父子关系。他应该只是想清明朝政,暂时(到死前)没有考虑过帝位的问题。他自觉地以主人翁的姿态,认为父子一心一体,即使政见不同,当爹的也不会杀他。所以梅长苏说祁王临死前都不相信梁皇会杀他。到说出“父不知子,子不知父”的时候,他应该是有点明白他爹是块啥料了。对他来说是幻灭。不止是亲情的幻灭,也是父亲形象的幻灭。在年轻的祁王眼里,即是君又是父的那个人,或许也曾是他的偶像呢?
萧选杀一儆百,为了避免有其他的儿子重蹈祁王覆辙。作为一个阴谋家,他只能培养出阴谋家,培养不出光明之子。
这一杀,让萧景琰这么迟钝的傻小子也知道他爹是啥货了。
至于梁皇与梅长苏对质时,说萧景禹妄自尊大,目无君父,梅长苏未做辩解。所谓“言必称祁王”,也可能一方面是周围的人灌输,另一方面选择性倾听。"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也未必是林燮亲言。这其中能做手脚的地方多了去了。
当皇帝,继承人问题是头疼的必选题。象李渊、康熙,儿子多又个个出色,闹心死。象李世民,“生子如羊”,儿子几十年皇帝当得完全没有存在感,在帝陵里也躺不住吧。不过因为声望太高杀亲生的头生子,还是有点太狠。杀功高盖主的外戚,倒不稀奇。
萧景琰的某些情形跟李世民也很像。李世民常年征战在外,建功无数,但李建成的储君位置稳固,皇位本来跟他没什么关系。不一样的是李世民手下一干将领幕僚太强了,以至于李世民不上位无法安置他们。
如果琅琊榜拍续集,拍个前传,祁王之死,林殊之重生,感觉还可以说道说道。往后拍的话,已经立了萧景琰这么个光伟正的好同志,强烈的戏剧冲突从哪里来呢。
赞 不能再同意了
后面上的那一篇,更见功力。
力运有道,笔触圆润,有南派之风。
都说字如其人,从楼主的字和文章可见“大气谦和”之感啊。
据说续集是庭生谋反的故事。
话说作者借了“蓝玉”的故事设定来写“谢玉”,自然不会放弃“明成祖朱棣”谋朝篡位这个戏剧化的故事。
PS:我个人也非常喜欢明初这段扑朔迷离波诡云谲的历史:朱元璋、朱棣、甚至葵花宝典的作者——郑和
朱元璋、朱棣的故事很多带着血腥,朱元璋还好,大部分的时光是戎马生涯,还有个好老婆管着他一些,但后期也大开杀戒;朱棣简直就是变态暴君,杀人成性,极为残暴!
朱元璋是个残忍、狡黠、一身匪气的皇帝,跟着他干的开国元勋,都没什么好下场;朱棣可算是明朝的皇帝中最被推崇的一个。在明朝藏藏掖掖的史书的字里行间,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同意
最近听一个男同事说,琅琊榜拍得不错,主要是逻辑性比较好,他认为一个女作家写成这样,非常好了!
君臣父子這一套體系下,關係交錯複雜,說父不知子、子不知父,說的是猜忌,未必是全然不知,而是不願知,有個比喻說權利就像chun·藥,人的慾望總能讓人做出一些行為來,或者這就是人性的複雜所在——在我看來,人性是個中性詞,人必須先成為人,然後才能談論其他;究竟什麼是人,或者說什麼是人性,這是個很大的問題,在我看來,善惡是非都在其中。
真正厲害的作者寫出來的人必然是豐滿的,在其中可能會有突出的某個特質,但不能湮滅其他特質。類似高大全那樣的塑造方法,人是紙片,沒有力度,站不住。
無論是前傳還是後事,其實還是看寫作者的功力,人的每一個選擇,看似偶然,卻往往又是必然,因為這一系列看似偶然的必然、時空交疊之下才有了這個所謂當下,這一切,可以帶來無窮無盡的追問,也能演繹出無窮無盡的後果。
因果兩端,靠的是緣的維繫,這一件事的應,是另一件事的果,而這件事的果可能是另一件事的因。絞纏之下,都是戲曲衝突。
文學母題不過兩百多個,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新鮮的是什麼?在我看來是作者的角度和寫法。就拿一場雪來說,紅樓夢說落得片茫茫大地真乾淨,金·ping·梅中那場新年的雪,何嘗不是一脈相承但又必然不同。而同時新年,張愛玲筆下的中國藍,封鎖線,那樣的新年又是另一番風貌了。
或者,這一切的總和就是世間,這一切無論是外力還是內應作用下,人下的決定、人和人之間的關係、人和環境的關係,這一系列關係網中才存在著某個人。
人能留下什麼。我想了很久,其實也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或許是記憶,自己的,別人的。一切終將消散,但一切又總在循環。
就像能量守恆定律,能量總以這樣那樣的狀態存在,從未消失。
謝謝。
時日尚淺,仍需努力。
高湛最後那句話點出來了,風從未停過。
只要有人,有權利紛爭,有恩怨情仇,怎麼會停下。
故事就像輪迴一樣重複著重複著。
歷史總有驚人的相似。
對於真實和歷史,我在上文中已經討論過了。
且,清對前世的史書改寫下有了今天的史書,那是另一種真實。
或許,真真假假才是歷史,故事有時真實,歷史有時虛假,誰能真的說明白。
局中人說不清,局外人道不明,雲遮霧罩,三國志和三國演義。
就像西遊記和封神榜,還有山海經和聊齋,小時候讀,覺得都是真的。
所謂的赤子之心,人出生是赤子,經歷多了就不分明,要重歸赤子就需要明心見性,是初心也,有的人回得去,有的人回不去。所謂紅塵煉心。
民間故事說,滿清入關,川蜀被屠;後來滿清栽在洪秀全手裡,太平天國是來報仇的。
民間故事總讓人覺得有種直白可愛,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必然有這樣的,天道循環報應不爽,戲裡就演給你看。是教化,也是昭示。舉頭三尺有神明。
現代網絡小說也是。像徐公子勝治寫的故事,半真半假,真真假假,何苦細細分辨,讀來,有些東西總是不變的。能明理,便是學著教化做人,做好了人,很多事情也就明了了。
世間無常常在,卻也有些亙古不變,這或許就是「易」。
:)
中国的历史后来可考证的也不多,姑且相信24史所说,即便如此,依然触目惊心!
這個就是我寫這篇文的另一個起因了。之前在微博上有朋友討論,說女作家男作家。
我大概給出如下的想法:
男女看事情有區別,寫文章肯定也有區別;但如果放大來看,其實人跟人都很難一樣,可能回歸到人來談會容易些。個題外話,我也是個女的,但之前有人看了我的博客問我是男是女,不止一個人問也不止一次;也有問過我到底幾歲的,不止一次。還是那句話,希望先看人再分男女,預先有了判斷其實反倒會妨礙看到更多,這是我的一點看法,不一定對。畢竟貼標籤總是容易——就像說女人感性男人理性這樣的話。以前有朋友開玩笑,說女人理性很容易被說成漢子、感性又被說無理取鬧,男人理性被說殺伐決斷、感性就是鐵漢柔情。一笑。英語歷史是history,但生出這些his的都是she,就像先有雞先有蛋,糊塗賬一本。我記得我當時看過一個採訪,有這樣一段,大意是記者問李碧華,你覺得自己的小說是通俗小說還是純文學,李碧華說文章只有好壞之分。我覺得這個回答有智慧。只要是好作家,男女都成。像貓膩像徐公子,他們寫的也好。
也如上文所說,反復說男女平等,其實是沒有平等。就像一個社會,理想狀態是人人各司其職、各盡其用。
人性的複雜,也不是一個標籤就能表示出來的。做出概念上的區分,最初應該是希望能討論清楚;但太過依賴這個概念,反倒是故步自封了。如讀書,要入乎其內又要出乎其外,要八面來風。預設判斷太容易,預設立場太簡單,世事要是通過這樣就能看透,那是小看了世事小看了世人了。
哦,你是位女士啊!字写得这么好,我还以为是男士!很佩服你啊!
哪朝哪代不是血淋淋。一將功成萬骨枯,沒拳頭講著以理服人是笑話。必然需要絕對的武力支持才能談論所謂的理或禮。有了武力,願意說理,那就是仁。
就像梅長蘇,他的狠辣,對於狠辣之人,要勝之,必然也許狠辣,但能放能收能有底線,或許就是善惡之別。為了一個終極目標,一路上不在乎附帶損傷——有人說是不拘小節,我卻覺得這是自大。然而為了一個終極目標,能盡量顧忌到眾人減少損傷、甚至是讓多數人得利,這就是善,需要更大的智慧。空有善心而亂辦事的,不能說善,有時比起惡人更可惡也更可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是圓融,國人舊時的方圓進退,講的是度;極端辦事其實不難,難得是度,這件事做幾分,這就是智慧是本事。耳聰目明是看明白了,看明白了能順勢而為、能體諒理解、能周全看顧,就是智慧。
我的一點看法。請指教。一笑。
哈哈哈哈,又一位以為我是男性的。
大概一半一半,問我男女,我通常反問,得到猜測是一半一半。
笑。
因为看你字的味道,很男性化,女性的字比较柔,一般写小字的人多,你这看起来是大幅的字,所以,我也误会了。
無妨。也挺好的。
我也學畫畫,工筆和小寫意。
回頭補正文下頭。
祝好。
謝謝留言的諸位。
有人留言好開心。
:)
之前考虑过庭生和誉王遗腹子都很难获得皇室出身,这一点庭生甚至还不如誉王之子(假设是儿子),因为后者毕竟是誉王正妃所生,在相信誉王妃的贞洁的前提下小孩的身份可信度高得多。来路不正,这会非常非常非常影响政治号召力。庭生谋反,层次要降低很多,他可做不了朱允炆,来个逆转。
也许作者有神来之笔,首先解决身份问题。
楼主的落款“秋月诗铃”,一听就是女士的笔名。
楼主的字态圆润,柔而不松,也能看出一二的。
虽然当代著名的书法家以男性居多,但是书法作品,无论长卷还是小帖,是不拘男女的。
順著這個思路想了下,普遍認為,中國是人治,西方是法治。舉個例子,就像當時看《大長今》,全劇的核心價值就在正方必勝,長今在煮牛骨湯的時候耍了小聰明,哪怕是長今都要輸;對方雖然是反方,但按章辦事卻取得勝利——這或許就是某種法治,人有可依靠的準則,且能取得成功。而反觀之,說三國,近妖的諸葛孔明,絕大部分來首,他的策略總能奏效、他的應對總能獲勝,簡單來說,無論手段路徑,是臥龍先生,便是勝利,簡言之,這是人治。
同樣是復仇的主題,梅長蘇做出來,至少在電視劇小說中都是相對正面的,或許因為這個人的個人魅力,或許因為他的手段,或許因為他的最終結果。但換個人來復仇,可能有另一番味道。
如果同是復仇,寫出兩般光景,也挺值得期待的。
且之前埋下的伏筆,祁王過於圓滿,就像《甄嬛傳》中宮中女人的天敵,純元皇后一樣,或許因為早亡,反倒成了一個完美的幻影;而靖王,在權利鬥爭中又要怎樣保持那份赤子之心,抑或變化,能寫出來也是一出好戲。如他收下了庭生,江左盟收留了懷孕的譽王妃——她腹中孩子無論男女,生出來,寫得出來,也是好戲。
歸根到底還是看作者。就像人間,總是無數的偶然匯成了某種必然——至於為什麼得出這樣的必然,就像作者為什麼會寫出這樣一個故事,想來,也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吧。
那幅字的落款是「印安河友存癸巳秋月詩鈐書」,「印安河」是我朋友,「癸巳年秋月」是寫字的時間,大概公曆2013年秋天,「詩鈐」是我的字。
字是家父所賜,古時女子的字需是出嫁後由夫家給,素有「待字閨中」一詞。
我父親希望我自尊自立,便給取了字;「詩」是家族輩分排列,本女子無輩分可排,父母待我無二,「鈐」有印記印章之意,合起來就是這個字。我在網上都用這個字。笑。
楼主家风真好
謝謝。
看来你也是行家啊!
庭生复谁的仇?祁王之怨已昭雪,庭生若反,即为不知足。帝位继替偶然因素太多,祁王在条件最佳时错失,这一脉就与皇位无缘。萧景宣亦然,无论你曾经离至尊之位有多近。宿命。逆命而为,结局无悬念。
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琅琊榜所有角色都是成熟人格,没有成长型人格的。出场是好人,终身是好人。
琅琊榜本来不算纯粹的权谋剧。靖王的浩然之气,萧景睿言豫津的温厚纯良,言阙的凛然孤介,林殊旧部与江北盟部属的忠义,乃至谢玉的野心与不择手段,夏江的阴狠狡诈,谁不是一条道走到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哲学,并践行始终。
为什么萧景琰笨点没关系?一把手最重要的是定调子,操作层面不差人才。
简而言之,原作者兼编剧,就是来刷三观的。
什么黑化,狼变,估计也掌控不了。
美剧英剧把人当物种看,展现原始人性冲突。善与恶、爱与恨、懦弱与坚定、权势与卑微。
东方更倾向于展现与社会伦理的和谐。磊落君子有忠义信仁智勇护体,走向人巅。
各玩各的。好嗨森。
如果庭生纠结“我要复仇”和“我不要复仇”,表现的好的话,还可以演一出哈姆雷特呢
哈哈,不好意思。
有点自以为是了。
我當時看到最後一集的時候,高湛說風從沒有停過,庭生和皇子同在那處,腦中一下子覺得如果庭生不甘心的話,可能會有復仇一說。祁王在,會有很大的可能性繼承大統,作為祁王之後,庭生也是有可能的——而此時,卻不能入籍,也永無繼位可能,加之之前在掖幽庭內所受欺凌,他是恨?是不恨?加上譽王妃在江左。而皇帝也還正值盛年。
簡言之,我聽高湛那句話的第一反應就是有可能形成三足之勢。
國人說人會變月會圓,我上文也說過,這件事對甲是善但可能對乙就是惡,這件事一時是過關了卻也可能留下日後禍害,所以國人也說人算不如天算——人心是多麼難測,世道又是多麼無常,時空中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本身。說到成長,我想另一個詞,變化,覺得變化更準確,變卦化卦,也是從《易》中而來,六十四卦是變化,一卦中的六爻也是變化,其中蘊含著某種規律,同時也昭示時間無常。人可以是多面的,卻在某一時空中會特別凸顯出某種特質,這才是人性吧。太複雜了。
說到美劇,我也看,有種想法,我覺得國人可能現實中太含糊了,一個人究竟是好是壞,下判斷不容易,惡人自有惡人磨、好心辦壞事都是俗話,或許也正因這樣,才會有所謂好人壞人一成不變的格式,而後來對高大全人物的塑造更是加重這一格式。這樣看起來比生活中簡單些。就像曾經有朋友在國外生活過幾年,回來後的觀感是國人確實比歪果仁走心,想法也複雜。也如我上文中提到的,正是因為作為反方可以不遵守規矩而佔據優勢,所以公序良俗上更傾向於認為正義勝利——國人講平衡,這就是一種平衡吧。就像朝堂權利講只能,多個力道作用,並不是只有所謂善惡。有句話叫人無癖不可交,我想,善惡是需要更大的智慧去判斷的,似乎在國人心中,性情是比善惡更被看重的。就如武俠小說,武俠者,有武力且要有狹義擔當,殺人償命,哪怕報仇,也需是將自己先送上陪斬檯;江湖又是平衡朝堂的力量。就如舊時中國,村裡最有勢力的不一定是村長里長,有可能是鄉紳,也有可能是混混。閩南話有俏皮話,說:交官窮交賊富交得到遊民起大厝,是揶揄卻又含著某種認知吧。
莎士比亞的厲害之處,我覺得就是寫出根本人性。他的作品翻譯之廣受眾之多是世界罕見的。據說詩歌是在解釋和翻譯中會被丟失的東西,但莎士比亞的文章卻是在翻譯中仍不會消散面貌。也是奇人,也是奇文。
字小也草,大家探討探討,挺好。握手。
顶
写的真好。 最近都没有可以看的电视剧了
好文,不过提一点商榷同意,楼主说”《三國演義》中的舌戰群儒,無論是小時候的連環畫還是後來的文字或者電視劇,都是過癮得很。近些的,京劇《擊鼓罵曹》也當屬過癮。更不用說戰國時的合縱連橫。靠的都是嘴上功夫“,是不错的,但”朝堂论礼“是学术讨论,可不是靠嘴上功夫。
学术讨论,有学问者为尊,哪怕说话结巴,只要学问好,一样可以辨得上风,而逞口舌之利,在学术讨论中是旁门左道,像周老先生那样的大家,是不可能在朝堂上和别人斗嘴的。”舌战群儒“是私底下较劲,打口水战,学术含量不高,正式场合双方是不会那样讲话的。即使在”礼崩乐坏“的现代,在高水平的学术讨论会上逞辩术、过嘴瘾也是有失学者风度的。
小说中的”朝堂论礼“是周老先生为首的十几个名儒为一方,礼部官员为另一方,实力相差悬殊,尚且辩了三天才分出胜负,剧中改为名儒对名儒,实力差距缩小了很多,花的时间只会更长,很多观众以为可以像”舌战群儒“那样当庭分出个胜负来,或是几分钟剧情就展现出辩论的精髓,其实是种误解。
楼主用心
好文
怎麼說呢,我還是說說我自己的理解吧。爭論和辯論兩個詞,若說共同點就是言語上的對抗,若說不同點則是規則。爭論發展到極端就是吵架,規則、框架和邊界較辯論更大,也有好玩的地方,但不是辯論。《奇葩說》是我很喜歡的一個節目,他們說髒話但不髒,他們講情理但不濫。就是在分寸。就我的理解,如果是現場較量、身臨其境的那種,可能整個氛圍、氣場等等都能讓在場的人感受出高下,或許言語在某些時候確實退到相對不那麼重要的地方。但作為小說或者電視電影,這些則必須通過某些手段讓讀者觀眾能夠感受出來,語言交鋒是必不可少且直接的方法,就文本來說作者可以借用的手法還有如烘托、渲染等等;就影視來說則有音樂、鏡頭、燈光、演員等等。只是作為文本和影視,對話確實是繞不開又很見功底的。
以上,謝謝。
謝謝
謝謝
lz一定要去对岸兜一圈,那里只有繁体字。😜
去過的。有些字的用法還不大一樣,還有方言字。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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