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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雁子│2021-05-16 23:44:30│巴幣：2│人氣：92
臭狗日記
作者：雁子│2021-05-16 23:44:30│巴幣：2│人氣：92
臭狗，
今天是14年高齡的你第一次住院，
而且住的還是氧氣房，中央空調，
也讓為兄的我忍不住回到這個地方為你寫下為數不多的日記。
你的鏟屎官媽養了你14年，而我只是最近四年跑來跟你相處的，
就稱之為「為兄」。沒辦法，我實在稱呼不下你為「兄」，
只好請你委屈委屈啦！
心室肥大、肺部積水，是你最近一次X光片的觀察情形，
你是個愛逞強的臭狗，連打針都是硬著屁股讓醫生任意打，從來不掙扎，
所以當你開始出現呼吸困難而喘著氣的時候，
我就知道你真的撐到很後面了，尤其以你這種混種的小型犬而言，真的很不容易，
心臟肥大到變形，而且周邊呈現模糊，肺部積水使得氧氣無法吸飽吸足，
大口喘著氣的你只能以坐姿挺起身子以便順利呼吸，
然而兩前足因為撐太久而漸漸變得無力，於是慢慢滑下來變成趴姿，
太累了再順勢變成臥姿，可是壓迫到呼吸、缺氧的你又跳起來恢復成坐姿⋯⋯
一整個晚上你都是這樣循環，坐、趴、臥，坐、趴、臥⋯⋯
我們整晚都沒睡，我媽，也就是你的鏟屎官，她沒睡，隔天仍須上班，
我沒睡，大家都沒睡，然而這只是剛跨日的週日深夜，即使到白天，
你常去的狗醫院仍然大門深鎖，必須要等到星期一才能看診，
而你真的有辦法反覆這三個姿勢撐到禮拜一嗎？
週日白天，2021/5/16高雄白天很熱，你堅持在陽台坐著，
最你而言，這是一個最能觀察到整間客廳動態的位置，
你看著不放在心上的老爸和老弟，大口地喘著，
好不容易趴下來超過了兩分鐘，然後又嚇得坐了起來⋯⋯
中午過後，老媽打電話來詢問狗的情況，
我只喂了一聲便開始哽咽，說不出話來，
而你看到我哭了，居然嚇到躲在旁邊坐著。
查詢了週日仍有營業的寵物醫院，
老媽提早下班，就帶著你一起去醫院掛診，
坐在包包，放在機車腳踏墊上的你，
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以為帶著你去兜風散步，
大口大口地喘著，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喊熱。
終於到了醫院，經驗老到的醫生說得每一個症狀都相當符合你現在的囧樣，
於是打了兩針強心劑後，住進了氧氣房，
前天你才剛理毛，然後在氧氣房玻璃門外抓著門想出來，張著口，張著眼，
很可愛，也很可憐，我就差點又潰了堤，
你今天已經讓我潰了多少水了，水庫都滿了不缺水了呢。
男人果然還是會哭，而且還只是為了一隻臭狗，
十幾年沒哭了，哭起來真像個沒人要的。
明天週一，我跟你老媽還是要上班，約好下午再去醫院看你。
以往都是我們人類出去個兩三天，這次卻是你在外面兩三天。
不曉得現在的你睡得可好？還是一樣坐趴臥嗎？
如果氧氣房的氧氣充足，說不定你只要吸一小口就充滿氧氣了呢，
而且強心劑還能讓你心臟更有力呢！那你就可以安穩地趴著臥著睡了呢！
醫生說觀察期三天，也就是一、二、三，
如果這幾天發生了急事，才會電話聯絡，
而我跟老媽，真的很不願意這幾天接到電話，
老媽說，如果有個萬一，就讓他在醫院安穩地走，
聽她這樣講我就又哽了咽，因為她沒勇氣親眼看著你斷氣，
想當然網路上寫的什麼陪在他身邊啦，說話安撫他啦、念經啦等等的，
都很像是最殘酷的折磨，最奢侈的要求。
而我⋯⋯知道我想對你說什麼嗎？
我想說你真的很雞掰，
沒有一種狗，博美混種，可以傲嬌到像你這樣，虧你還是個男生，只不過蛋蛋變成了標本，
但是超級愛吃，不給吃就生氣；而你吃飯還要我們在碗邊看著你吃，你才肯吃，
不像很多狗吃飯根本不愛人接近，你卻是我們要在旁邊看著拍拍手你才肯吃。
這樣機不機掰？
摸你還要順著毛摸，從頭往身體往屁股摸，逆著摸回來就生氣，
這樣機不機掰？
可以握手，但是不可以捏手，捏手就咬，
這樣機不機掰？
可以摸，但是不可以抓跳蚤，感覺到在毛堆裡找跳蚤就咬，
這樣機不機掰？
人家說感謝狗狗帶來我們家歡樂，
而你卻是我們帶給你歡樂，
這樣機不機掰？
你真的是一隻很雞掰的狗，
可是我卻很能知道你的情況與心情，
我跟你相處了三年，卻勝過你媽跟你相處14年，
漸漸的我也感受到你對我的依賴與信賴，
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跟媽兩個人是完全讓你信賴的，
而其他人，你只願意用牙齒去信賴。
果然很雞掰。
這個晚上，醫生沒打電話來，
我只好當作你睡得很好了，希望你好好睡上一覺，
不要託什麼鬼夢來找我或找媽，
當然你可以告訴我什麼時間地點會出現真命天女，這我會很感激你，
其他你要說謝謝照顧什麼的，就還是省下來吧，
因為你這麼機掰又愛逞強又愛惹主人生氣的狗，
別人家早把你丟了。
喔對了，歡迎報明牌，我跟你保證萬一中了個幾億，一定捐錢給動物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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