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早些時候,烏克蘭南部第聶伯河上的一座大壩被毀,洪水從決口處傾瀉而下,淹沒了下游的戰區,使數萬居民處於危險之中,並很可能發生長期環境和人道主義災難。
烏克蘭和俄羅斯迅速將這場災難歸咎於對方。基輔的官員說,莫斯科的軍隊在黎明前炸毀了俄羅斯控制的大壩,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將矛頭指向「俄羅斯恐怖分子」。克里姆林宮發言人德米特里·S·佩斯科夫否認俄羅斯參與,並稱大壩的毀壞是「蓄意破壞」。
目前尚不清楚是何人因何原因破壞了新卡霍夫卡市附近的卡霍夫卡大壩和水力發電廠。但一些歐洲高級官員譴責了俄羅斯。工程和彈藥專家表示,很可能是有人在大壩內部有意製造爆炸,從而導致大壩坍塌。他們說,結構故障或來自結構外部的攻擊也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聯合國秘書長安東尼奧·古特雷斯說,大壩的毀壞是一場「巨大的人道主義、經濟和生態災難」,也是「戰爭給人們帶來可怕代價的又一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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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赫爾松地區的大壩阻擋的水體規模相當於猶他州大鹽湖。烏克蘭主要水力發電公司烏克蘭水能公司的負責人伊霍·西羅塔在接受採訪時表示,大壩在週二凌晨2點50分左右發生爆炸後決堤。
「損失巨大,水電站無法修復,」他說。「下面的部分已經被沖走了。」
下游約65公里處的安東尼夫卡鎮的居民描述說,他們驚恐地看著洪水沖走了樹木和被毀壞的房屋的碎片。烏克蘭當局爭分奪秒地用火車和公車疏散民眾。
社群媒體上的影片和圖片顯示,沿著沖積平原數公里,人們涉水救出寵物和財物。一些人在被泥水淹沒的街道上騎著單車。在尼古拉耶夫,一列緊急列車接上逃離赫爾松上漲水域的人們。
週二在烏克蘭赫爾松,一名女性在家中從不斷上漲的水中救出她的寵物。
週二在烏克蘭赫爾松,一名女性在家中從不斷上漲的水中救出她的寵物。 Evgeniy Maloletka/Associated Press
地區軍事長官奧列克桑德爾·普羅庫丁說,總共約有1.6萬人還在烏克蘭控制的河流西岸的「關鍵地帶」。烏克蘭國家警察稱,迄今為止已有23個城鎮和村莊被淹,第聶伯河的水位在赫爾松市上漲了近3.3米。到當地時間晚上9點,警方在Telegram消息應用程序上說,至少有1366人從洪水泛濫的地區撤離。
破壞發生前一天,美國官員表示,他們發現烏克蘭期待已久的反攻行動已經開始,意在擊退第聶伯河以東頓涅茨克地區的俄羅斯軍隊。俄羅斯軍方表示基輔軍隊的幾次攻擊已經被他們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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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國防部長謝爾蓋·紹伊古指責烏克蘭摧毀大壩,因為這樣烏克蘭就可以將保衛赫爾松的軍隊和裝備轉移到前線的其他地方,以助其反攻。烏克蘭表示,是俄羅斯炸毀了大壩,以阻止烏克蘭軍隊在下游渡河。
該大壩是第聶伯河最南端的大壩,建於1950年至1956年間,屬於為充分利用這條所謂「大第聶伯河」的經濟力量而實施的總體計劃的一部分。它位於俄羅斯控制的扎波裡日亞核電站的下游,該核電站要依靠卡霍夫卡水庫冷卻其反應堆。
最初,人們擔心如果河流水位下降得太多,歐洲最大的民用核設施工廠將無法取水,可能導致熔毀。但烏克蘭國家核能發電公司(Energoatom)在一份聲明中表示,雖然破壞對扎波裡日亞核電站「可能產生負面影響」,但它目前已從附近的池塘中獲得了足夠的水來進行冷卻。
聲明說:「情況已得到控制。」
專家們仍在努力了解災難的整體規模。經《紐約時報》核實的影片和社群媒體上的圖片顯示,洪水淹沒了下游社區。在俄羅斯控制的新卡霍夫卡市,市長弗拉基米爾·科瓦連科說,洪水淹沒了房屋,波及農田,阻塞了道路,並淹沒該市一家動物園。市政廳和文化宮也被淹沒。
衛星圖像顯示大壩在三個地方被破壞。大約180米的中心區域被摧毀,位於大壩頂部的水力發電廠的一個結構被一分為二。一段無人機影片最初顯示,大壩南端的部分區域仍然完好無損。幾個小時後,那個區域也沒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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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應急部門負責人謝爾希·克魯克在一份聲明中說,緊急救援人員正從基輔前往烏克蘭南部。專門用於穿越洪水的車輛、發電機、移動水處理廠、運水車和其他設備也在路上。紅十字會的志願者在尼古拉耶夫卸載援助物資。一些軍事分析家告誡不要依據有限的信息來追究責任。
位於維吉尼亞州阿靈頓的研究機構CNA的俄羅斯研究主任麥可·科夫曼說:「是俄羅斯的蓄意行為還是因疏忽和先前的大壩損害造成的結果,現在判斷還為時過早。」
「沒有人最終從這場災難中受益,」科夫曼還說。「俄羅斯負有責任,因為它控制著大壩,而它在烏克蘭的行動以某種方式導致了這一結果。
但週二,歐盟最高外交官何塞普·博雷爾·豐特列斯表示,這場災難代表了「俄羅斯暴行的一個新層面」。他在Twitter上發帖稱,「所有指揮官、肇事者和同夥」都將對這種「違反」國際人道主義法的行為負責。
烏克蘭外交部長德米特羅·庫列巴將大壩的破壞描述為「生態滅絕」,他還說:「俄羅斯摧毀了卡霍夫卡大壩,可能造成歐洲幾十年來最大的技術災難,並使成千上萬的平民處於危險之中。這是令人髮指的戰爭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