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索納洛的自我毀滅之路:疫情衝擊下的巴西,已再度淪為「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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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人的「流浪狗情結」(stray-dog complex),由作家羅德里格斯(Nelson Rodrigues)提出,係指巴西人在將自己和其他國家做對比時,存在著一種妄自菲薄的自卑感。
文:向駿,致理科技大學教授兼拉美經貿研究中心主任,中華戰略學會理事。
巴西再度淪為流浪狗
7月7日戴著口罩的巴西總統波索納洛(Jair Bolsonaro)透過電視直播對現場為數不多的記者宣布,他第四次接受測試確診新型冠狀病毒。
目前巴西因新冠病毒死亡人數高居全球第二,疫情呈現由沿海向內陸擴散的趨勢,由於內地醫療系統的保障更為吃力,因此巴西下階段的抗疫難度或將增大。此外巴西已進入冬季,屬於呼吸道疾病頻發季節,加之感染基數很大,巴西疫情持續的時間會拉得很長,貫穿全年的機率相當大。巴西已再度淪為流浪狗。
巴西人的「流浪狗情結」(stray-dog complex),由作家羅德里格斯(Nelson Rodrigues)提出,係指巴西人在將自己和其他國家做對比時,存在著一種妄自菲薄的自卑感。
1946年,巴西剛結束瓦加斯總統(Getúlio Vargas)長達15年的威權統治並頒布了新的民主憲法。為了向二戰結束後的國際新秩序展示自我,巴西爭取到1950年世界盃足球賽的主辦權。世界盃不僅可向全世界宣示巴西已成功擺脫了殖民主義和奴隸制度的包袱,更可建立國家新形象。
儘管口頭上信心滿滿,但巴西仍心存疑慮:不發達的熱帶國家能否同那些視其為「野蠻人」的歐美國家成功地競爭?
1950年7月16日和烏拉圭的決賽只要平手就能奪冠的巴西隊似乎已經看到了勝利的到來。聖保羅《體育報》在決賽前莊嚴宣告「明天,我們將打敗烏拉圭」,結果2:1巴西輸了。
羅德里格斯悲情地形容「世界到處都有難以修復的國家災難,有些像廣島。我們的災難,我們的廣島就是1950年被烏拉圭擊敗。」他將此概括為「流浪狗情結」,亦即巴西就像驚慌失措的雜種狗翻遍垃圾桶,希望找到一點兒殘羹剩飯。羅德里格斯以此類比是因為他看到巴西人備受自卑感的折磨,自卑不僅摧毀了他們的自尊,還抑制了他們基於互相尊重和平等與外部世界打交道的能力。
巴西自1985年回歸民主以來,除了1995年至2002年擔任總統的卡多佐(Fernando Henrique Cardoso)外,其他所有總統都以不光彩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總統生涯。《金融時報》社評認為2019年元旦就職的現任總統波索納洛正步上「自毀之路」,他在新冠疫情衝擊下已淪為另一條流浪狗。
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全球期間國際上出現的「鴕鳥聯盟」(the Ostrich Alliance),由四位無視新冠疫情威脅的國家領導人組成,分別是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Alexander Lukashenko),土庫曼總統別爾德穆哈梅多夫(Gurbanguly Berdymukhamedov),尼加拉瓜總統奧蒂嘉(Daniel Ortega)和巴西總統波索納洛。
鑑於拉美抗疫成效不佳,巴西前總統卡多索(Fernando Henrique Cardoso)、智利前總統拉哥斯(Ricardo Lagos)、哥倫比亞前總統山多士(Juan Manuel Santos)和墨西哥前總統賽迪優(Ernesto Zedillo),四人於4月16日聯名投書警告「迄今為止,我們這個區域的政策應對措施仍然參差不齊。有幾個國家的政府迅速做出了反應,將保護公眾健康作為首要目標,而其他一些國家政府則令人遺憾地嚴重低估了疫情風險,誤導了公眾且無視科學證據和專家建議,其領導人只想要利用這場悲劇來推行民粹主義和分裂政治。」
尷尬的是就在投書刊登的同一天,以反智、民粹著稱的波索納洛將認真推動防疫工作、廣受民眾支持的衛生部長曼德塔(Luiz Mandetta)革職。現年55歲的曼德塔眼科醫師出身,2011年當選國會議員,2019年1月接任衛生部長。
波索納洛在記者會上堅持立場表示「人命無價,但經濟與就業必須恢復正常」,並提名癌症專家泰克(Nelson Teich)接任衛生部長,但他上任僅四周就請辭。接任的代部長是不懂衛生防疫、但支持總統的帕祖耶洛(Eduardo Pazuello)將軍,他在衛生系統安插一批服從命令的軍官接替專業人才。
當家帶頭鬧事 民眾敲鍋抗議
刻意忽視新冠病毒威脅的波索納洛曾謂「天要下雨,人會淋濕,有些人還會淹死,就這麼回事」,因此極力阻撓地方首長推行的防疫措施。直到3月18日才首次承認疫情嚴重性並呼籲巴西民眾保持冷靜,當天晚間數百萬巴西民眾發起「敲鍋」運動(cacerolazo),抗議波索納洛政府在應對新冠疫情的不作為並要求總統下臺。
次日英國廣播公司(BBC)稱這是波索納洛上臺以來最大規模的抗議活動。4月16日他解僱前衛生部長後,民眾因隔離無法出門只能在陽台上敲打鍋盆洩恨。
4月19日右翼民眾因不滿多位州長針對新冠病毒蔓延宣布居家隔離令發動示威,期間甚至要求關閉國會及軍隊發動政變。波索納洛見獵心喜加碼把事鬧大,他身穿橘紅Polo衫向支持他的示威群眾表示應重啟軍事干預法案,亦即憲法第5條(Ato Institucional número 5,AI-5),該條曾於軍事獨裁時期實施十年(1968-1978年),不僅可懲罰反對政權的異議份子,更可罷免議員。
中巴關係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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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運動十週年:學生佔領立法院議場轟動全台,10個QA了解事件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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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運動即將邁入十周年。10年前,學生們為了抗議政府貿然通過《服貿協議》,毅然衝入佔領立法院與行政院,轟動台灣社會。這起運動是怎麼爆發的?事件的過程與結果又有什麼發展?本文將透過10個Q&A讓您簡單了解事件的脈絡。
2014年3月18日晚上9點,數百名學生、民眾與公民團體成員集體衝進立法院,佔領了議場的主席台,高喊著「全面佔領主席台,重啟談判」、「今天過服貿協議,明天拆政府」等口號。這群人在立法院內外集結了數十天,造就了10年前轟動台灣社會的「318運動」。
為什麼要佔領立法院?這起爭議最後是怎麼被解決的?《關鍵評論網》透過10個Q&A讓你瞭解10年前318運動的前因後果。
Q1. 為什麼有這場運動?運動的訴求為何?
這場運動的目的是為了要求政府退回重審《海峽兩岸服務貿易協議》。
2014年3月17日,時任國民黨立委、內政委員會召委張慶忠,在極短時間內片面宣布通過《服貿協議》審查,違反先前「需逐條審查、逐條表決,且不得予以包裹表決」的朝野協商內容,被外界視為黑箱作業,引發爭議。
學生、公民團體及民眾在立法院外舉行晚會,要求政府重新審查《服貿協議》,並主張政府應該先通過《兩岸協議監督條例》,公平檢視往後兩岸的各項協議。他們的主要訴求包括退回服貿協議、兩岸協議監督機制法制化、先立法再審查以及召開公民憲政會議。
Q2. 什麼是《海峽兩岸服務貿易協議》?
《海峽兩岸服務貿易協議》,簡稱《服貿協議》,是中國與台灣在《海峽兩岸經濟合作架構協議》(ECFA)下於2013年6月簽署的一項協議,目的是消除兩岸間的限制,拓展服務貿易的廣度與深度,提升雙方在服務貿易的合作。
然而,許多學者卻發現,《服貿協議》中許多條件並不對等,且協議整體形同將商業利益置於國家利益之上。倘若《服貿協議》通過,將對台灣的薪資、就業市場、醫療體系與各行各業帶來嚴重的衝擊。
Q3. 有誰參與了這項運動?
《服貿協議》簽訂後,37個公民、青年團體先後組成「經濟民主連合」(簡稱經民連,原名「反黑箱服貿民主陣線」),反對服貿協議。
2014年3月17日,經民連與其他NGO共同規劃了「捍衛民主120小時行動」,在立法院外、濟南路上等地舉行晚會,抗議政府黑箱作業。隨著張慶忠宣布通過《服貿協議》,運動團體幹部們便開始構思更激烈的抗議行動,主張應該佔領國會以取得正當性。包含運動總指揮陳為廷、黑色島國青年陣線成員林飛帆、魏揚等人。
除了公民與學生團體外,長達數十天的活動,各界民眾也自全台各地前往立法院給予支持、捐贈物資、搭帳棚夜宿、舉辦各項活動,藝文界人士在立法院周邊架設舞台,以音樂和短講支援場內並宣傳議題,還有醫生在醫療站排班、律師自願提供法律服務、老師帶著學生到現場「上公民課」。
時任台北大學社會系副教授陳婉琪於3月25日至29日做了一份簡短的問卷調查計畫,在立法院內外對抗議者進行抽樣調查。研究結果指出,樣本中共有56%是學生,這些學生中就讀大學者佔73%,碩士班佔17.2%,博士班則佔0.7%。由於參與者大多為學生,318運動又被稱為「太陽花學運」。
Q4. 這場運動持續了多久?
3月18日晚上9點20分,群眾衝進了立法院並且佔領議場,直至4月10日宣布要「出關播種」後,才結束佔領行動離開立法院。整起運動持續了24天、585個小時。在此前,台灣歷史上從未出現過群眾佔領立法院的抗議行動。
Q5. 整起事件中共有多少人參與了佔領行動?
實際佔領立法院的人數一直沒有確切的統計數據,周圍的人來來去去,維持在數百到數千人不等。陳為廷則曾表示,議場內約有200人。3月30日,林飛帆與陳為廷號召群眾在凱達格蘭大道上舉行「330反服貿遊行」,現場約有50萬抗議民眾。
Q6. 參與者們佔領了哪些地方?
在這起長達24天的抗議行動中,參與者們佔領了立法院議場,民眾也聚集在立法院正門、群賢樓側門濟南路與青島東路上,聲援場內抗議人士。除了佔領立法院外,參與者也曾試圖攻佔行政院。
3月23日晚上7點,200多人用棉被、紙板等鋪在行政院門口的拒馬鐵絲網上,翻過鐵柵欄闖入了戒備森嚴的行政院院區,更有人打破了外牆的玻璃,進入行政院內部。群眾聚集在廣場上抗議並喊口號,要求當時並未正面回應的政府正式退回服貿。截至24日清晨,警方共動員了5000名鎮暴警察,強制驅離佔領群眾,爆發流血衝突。
黑色島國青年陣線的成員魏揚當時表示,佔領行政院是為了分散警力,讓佔領立法院的夥伴們減輕壓力,也希望藉此讓政府看見人民的決心。這場佔領行動讓318運動的關注度再次升高,加上警察與群眾間的流血衝突,成為日後討論國家暴力、集會遊行權的關鍵事件。
Q7. 政府怎麼回應運動的訴求?
面對運動的四大訴求,時任總統馬英九3月29日召開記者會,表示將盡最大誠意居中協調各團體提出的訴求。對於「退回服貿協議」的要求,馬英九強調M政府不贊成退回服貿協議,否則會對台灣造成很大的傷害。他表示,政府推動服貿是為了振興台灣的服務業,而政府也已編列預算,協助在服貿協議下受影響的台灣企業。
時任行政院長江宜樺於3月22日召開記者會,表示行政院不會以包裹立法方式通過服貿協議,並呼籲抗議民眾撤出立法院。
時任立法院長王金平6日進入立法院探視抗議者,承諾《兩岸協議監督條例》未立法前,不會召集朝野協商《服貿協議》。
Q8. 參與運動的這些人有什麼法律責任?
事件結束後,檢方對當初參與「318佔領立法院」運動的林飛帆等人提起煽惑犯罪等刑事訴訟,最終高等法院認定林飛帆等22位被告無罪,判決定讞。
在「323攻佔行政院事件」中,魏揚等人被以毀損公物、妨礙公務、煽惑犯罪等罪名起訴。2021年10月,高院更一審判決魏揚等人無罪,部分刑事訴訟則因行政院撤告而確定不受理。
法官在判決書中指出,抗議人士為台灣民主發聲,是「台灣社會得之不易之言論自由」,也是「民主國家之重要且不可或缺之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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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9. 運動結束後,服貿協議被退回了嗎?
運動結束後,服貿協議便被擱置至今,尚未繼續推動。2019年,經濟部回應立法委員許淑華詢問有關ECFA一事,表示服貿協議草案將於《兩岸協議監督條例》立法完成後依法處理。
至於學生訴求中提到的《兩岸協議監督條例》則因朝野間無法達成共識而遲遲未獲通過,最終由朝野推動《臺灣地區與大陸地區人民關係條例》修法,增訂有關兩岸政治協議審查相關規定。
Q10. 這起運動如何影響了國內外的政治情勢?
2014年3月,台大社會系副教授范雲、時任中研院法律所副研究員黃國昌、時任司改會執行長林峯正等人曾組織非政府組織「公民組合」,宣布將於2015年成立政黨。2015年,公民組合成員因路線不合導致分裂,林峯正等人創立時代力量,范雲等人則成立社會民主黨,黃國昌也於日後加入時代力量。
林飛帆、吳沛憶、張之豪、黃守達、賴品妤、吳崢等運動參與者也在近幾年內陸續加入當時在野的民進黨。
受到運動影響,出現了許多新創的小黨。2016年第9屆立法委員選舉中,共有18個政黨參與不分區立委選舉,相比2012年的第8屆立委選舉僅有11個政黨參與。
民眾黨主席柯文哲也在2014年11月當選台北市長,成為台北市改隸直轄市後首位非藍、綠兩黨籍的市長,並在2019年成立台灣民眾黨。
《為什麼要佔領街頭?》的作者,台大社會系教授何明修指出,這起運動衝擊了台灣與中國的互動,又因為兩岸互動附著於國際地緣政治,讓這起運動產生了溢出邊界的效應。
2014年9月,香港爆發「雨傘革命」,不少人對比318運動與雨傘革命,認為318運動的成功大幅鼓勵了雨傘革命。高雄大學講師洪聖斐在一篇論文中指出,兩起運動的活躍人士彼此互有往來,也互相支持對方的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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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花運動九年後,最先衝入議場的那些人後來怎麼了?
- 他們對10年前參與318運動的自己說了什麼?你又會對自己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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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稿編輯:翁世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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