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從零開始反覆的異世界生活 EPend - AmazindJ666的創作 - 巴哈姆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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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從零開始反覆的異世界生活 EPend

異域獾(安達與島村廚 | 2017-04-02 18:54:40 | 巴幣 64 | 人氣 1819

嗨嗨  這次把全部一起更新完後  我會潛行一陣子  準備會考w  所以到5/21以前是不可能有什麼有意義的新東西喔w
★★★★★★★★★★★★★★★★★★★★
“一位騎士”,它是出於主從關系,以最強烈的紐帶連接在一起的關系。萊茵哈魯特已經,無法與菲露特變成這樣了。
昴並不想變成那樣,是察覺到這樣的心情了吧。
“那麽,過後再見”
一點也不露出這樣的感傷的表情,萊茵哈魯特敲了敲昴的肩膀去了庭院。在他離去的腳步之下,應當陷了下去的方才戰鬥的痕跡,絲毫沒有留下來。
在恢複了原狀的草坪上站著,昴在完全確認萊茵哈魯特從院子里消失之後,發出了嘆息聲。
“賈菲爾的事情,拜托你了……嗎。”
“真是爐火純青的演技啊。你臉皮也越來越厚了。”
“————”
再次地,聽見了撕毀協約的魔女的聲音。但是,對這昴什麽都沒說。
大概那無語的樣子被當做獲得了許可了吧,愛奇德娜通過結晶石的思念波飛馳著。
“憐憫賈菲爾是你的自由。但是,關於解決了“聖域”的問題你應該是確實地商討過的。你重複了那麽多次的試行回數,選擇了最好的選項。沒有傷害到誰,沒有讓誰死去……最後救下了全員的性命。是吧?”
“我明白。所以,我才什麽也沒說啊。”
“萊茵哈魯特也好,你沒必要有罪惡感。本來,那位少女——菲露特就對王的選舉並不感興趣。所以,你為她指出了不惹麻煩的逃走路徑。現在,是和那個巨人族的老人一起在卡拉拉奇安穩地生活著啊。”
“————”
對菜月·昴的選擇,愛奇德娜小心謹慎地,仿佛撫摸舊痂一般地安慰著。
賈菲爾的停滯不前,萊茵哈魯特的苦惱——這些全部,都是昴選擇的結果。
賈菲爾的事情還好。那是對“聖域”的問題,沒有犧牲地解決的必要過程。但,萊茵哈魯特另當別論。
讓他和她的主人分離開來的,完全是菜月·昴的陰謀。若是知道事實的話,無法避免他的聲討與蔑視。是那樣的企圖。
但是—,
“為了擊退以艾米莉亞為目標的魔女教的惡意,你需要力量。光做漂亮事的話誰也無法救下。說到底,你只是做了正確的選擇。”
“啰嗦。”
“平穩地救下普莉希拉,只有那個選擇才能做到。對付那場席卷水門都市的災難,沒有萊茵哈魯特你有多少勝算?”
“————”
“當然,在那個地方集中戰鬥力的話,用不同的手段也或許能擊退。但是,這樣的大事件中要不出現任何一個犧牲者,擊退了複數的大罪司教的毫無疑問,是在事件之前擁有萊茵哈魯特的理由。”
反複多次的愛奇德娜的話語,安慰著昴卻產生了反面的效果。
那是為了將行為正當化的,數十次數百次揮下的名叫言語的刀刃。
通過這樣的方法將昴的心切成碎屑雖並不是她的目的,會讓他這麽想卻確實地,用語言的刀劍將菜月·昴的行為、欺瞞、(將心臟)切成了碎片。
幾回也好,幾十回也好,幾百次也好,不斷反複也好,但不足夠。
沒有壓倒性的力量。並且那種力量,是僅靠不斷地“死亡回歸”的菜月·昴的經驗,絕對無法補充到的。
未來的記憶與經驗,僅僅是通過這個也無法推翻的絕望,在這個世界中存在。即使如此,若是妥協就能做到的話,也許戰勝苦難就能做到了吧。
即使如此,遺憾的是,自己的身體並不是可以允許犧牲,昴無法變得更強,或者更弱。
接受放棄,允許妥協,若是對犧牲視而不見的話,就沒有意義。
那麽就是放棄了將自己的生命放在天秤上,給魔女拿走的意義了。
所以,為了獲得必要的力量,為了搜羅必要的戰力,為之奔波。
其結果就是最強的劍,陷害了萊茵哈魯特·梵·阿斯托雷亞,讓他變為了夥伴。
為此必要的是,菲露特從王的選舉中的脫離——為了實現這件事,重複了多少次的試行錯誤法,已經沒有力氣去敘述其全部了。
與萊茵哈魯特的敵對,在那把劍之下死去過,十次到二十次都無法奏效。
盡管如此,息事寧人地,沒有犧牲任何一個人,將它達成了。
那個結果本身,就是對菜月·昴而言的救贖。
即使無論如何,內心滿是傷痕也好,能將性命挽回的話——。
“生命,還在。如果有生命的話,就能有未來。如果有未來,就有希望。有希望的話,就有可能性了。如果有可能性的話——”
“——你救下了人。你是正確的。你沒有錯。我能保證。”
“你的保證本來就無所謂……”
訓誡自己,激發自己,將自己心底的話語向昴說道。
魔女將這些肯定著、理解著、分享著、稱贊著。
雖對那樣的話語是用惡語相向,被魔女的話語救贖了也是事實。
生命,性命。
只要有性命的話,就還能再重來。還有可能性。延續著希望。
犧牲的是,除了昴以外的性命。已經放棄了所有的計數,若是能保護昴以外的生命的話,就一定有不斷地用“死亡回歸”去繼續挑戰的價值。
——即使是,想要救助的那個人哭了也好,我想救她。
這才是,抓住了魔女的幫助,決定一定要完成的,對昴的救贖。

※※ ※ ※ ※ ※ ※ ※ ※ ※ ※ ※ ※
得到魔女那殘酷的安慰之後,昴向內院的後面走去。
要親眼看著萊茵哈魯特和賈菲爾的早晨練習,其實是與昴的每日活動沒有關系的事情。
偶然路過那個現場,結果而言變成了不得不打招呼的狀態。
對昴來說最重要的每日事務,之後在宅院的書庫里進行。
“——喲,碧翠絲。麻煩你了。”
在房屋的東部的最深處,那個書庫整齊地立在那里。
將雙開的沈重門扉推開的話,最初從中四溢的是壓倒性的紙的香味。在朦朧的魔法燈的光芒照射著的室內之中,狹窄的書架都被堆滿,無論何時都被厚疊的書本淹沒著。
據說,那是不遜色於過去存在的『禁書庫』的藏書量。
所以,是這樣的吧。
知道這個地方並不是自己應當守護的『禁書庫』,即使如此,少女繼續逗留在此處,是因為能在這見到過去住處的殘片。
“————”
在昏暗的房間的深處,書庫的角落有著抱著膝蓋的少女的姿態。
在房間門口不遠,在木質的梯凳上座位是她的固定位置。由於這個記憶依舊鮮明,那蹲坐的身姿明明只是時間花得長久,那違和感還是一直無法消失,成為了一層的隔閡一般,在昴的心中繼續燃燒著。
依舊是不變的禮服裝束,碧翠絲將額頭靠著膝蓋蹲在那里。保持著這個姿勢,少女對進入房間的昴的存在與聲音,一動不動地,一點也沒有反應。
但是,並沒有睡著這件事,從那小小的緊抱著身體的手指,因使用了多少力氣而變得發白的程度,而清楚地道明了。
從前不開心地,即使這樣也是堂堂正正地作為圖書管理員的名義來迎接昴的碧翠絲。
那凜然的,自負和那以責任為支持的姿態,已經影蹤全無。
對這樣的少女的模樣,昴瞇起眼睛,將那一瞬穿過胸膛的感情轉眼割舍。接著作出笨蛋般明朗的笑容,將書庫的門打開了。
這里與禁書庫不同,而是物理性存在著的空間。當然,只要有窗,阻止從門進入的結界也不可能存在。所以——
“啊,貝亞子。今天也是個好天氣。吹著舒適的風呢。也差不多該放棄蹲在這發黴的房間,有心情去外面精神點玩一下嗎?”
“————”
“不想在外面玩被泥弄臟禮服的話,至少和大家一起吃點飯吧。像以前那樣在食堂里出現。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
窗簾被拉開,從窗口那里的光芒照進了書庫里。
對那道陽光,和不客氣的昴笑著打來的招呼,碧翠絲依舊臉朝著下面,仿佛那是昴在懲罰自己一樣。
“啊,貝亞子……”
“……給我,閉嘴啊”

“————”

無法繼續忍心見到這個樣子,對走近的昴,碧翠絲突然開口說話了。
她的聲音沈入了海底,而且,甚至嘶啞了。但是,聽見這聲音昴反而安心起來。因為光是聽到聲音,最近也是幾乎沒有過了。
只是沈默著,一句話也不曾交談的每一天,若是一直持續下去的話,光是拒絕和否定的話語都直接連著喜悅。
將這樣的昴的內心丟在一邊,碧翠絲將頭擡起,繼續說道。
“貝蒂,已經累了。夠了,已經放棄了。都違背了母親的吩咐……也破棄了契約……即使是這樣,還是活著……這種事”
“碧翠絲……”
“那個時候,如果,你拋棄我就好了……為什麽,要幫助你啊。……無論誰也好,你這種人,你這種,明明根本,不是『那個人』的嗎!”
那是無法消失的怨恨之言,那是薄弱而不可得的怨嗟,那是不得原諒的悔悟——。
碧翠絲在四百年之間,一直獨自一個人承擔了的感情,和對放棄那種思念的壯烈覺悟,對踐踏了那份感情,和被踐踏了的憎惡之情。
在禁書庫中,對放棄自己的使命做好了覺悟的精靈,但是對覺悟卻言不由衷。
與希望相反的長生,她被給予的是毫無理由的活下去的時間。
禁書庫已經與熊熊燃燒的宅院一起,和她的住所已經永遠失去了。
即使如此,也無法忘記碧翠絲已經盡責,豁出去的事實。
對這件事抱著強烈的責任感的她的內心,已經變為了無法消失的傷痕,淒慘地一直存在。
正是因為那樣,自那個禁書庫被燃燒殆盡的夜晚以來,永遠在書庫的角落中蹲著,一直一直地哭泣著度過,卻對此無可奈何。
盡管如此——
“————!放開!撒開啦!不要,碰貝蒂……啊!”

再也無法忍心看到她小小身體那個樣子,昴仿佛是要將蹲坐的那個身體包裹起來一般抱著她。
對那抱擁的動作發出相反的聲音,碧翠絲毫不掩蓋那厭惡和憤怒,對昴的脖子用指甲抓去。毫不客氣地抓著,傷口處露出了血滴。即使這樣,也無法放手。

對那顫抖的小小的身體,仿佛是安慰她那樣抱緊了。
但是,這樣做了之後,真正受到安慰的是昴也說不定。
“為什麽,為什麽要來見我……!你這種,你這種人……!”
“就這樣,你對我遷怒的話乘機來多少次都不要緊。現在無法消失掉的後悔的怒火也好,一直這樣傾吐出來的話,總有一天會消失的。”
“不會消失,掉的啊……!貝蒂的話!”
“我啊,對你能活下來很高興。所以啊,總期待著你總有一天,在我的眼前撅著嘴站著的樣子。——因為這樣的期待也是,依舊還存在著啊。”
“——”
安靜地,將可以做到的真摯的話語全部說盡了,碧翠絲才停止了抵抗。
就這樣,碧翠絲發著呆,心不在焉地抽泣著。這就是在那之後,再也無法繼續對話的證據。
——兩個星期有一次,昴和碧翠絲之間進行的發脾氣與安心下來的交換。
將抱著她的手放開之後,碧翠絲再次地,將抱著的膝蓋對著自己的額頭。對就這樣低下頭去,將自己關在殼中的少女,昴已經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昴的話語,已經無法打開碧翠絲那堅硬的心門了。
盡管如此,如果一直這樣不停敲打這扇門的話,總有一天或許會打開來的吧。——這樣可以相信的可能,也就是希望本身了。

“……那個時候,我是不是說謊說自己是『那個人』比較好呢”
將碧翠絲留在書庫里出去了,把背靠在門扉的昴這樣說著往事。
對宅院的襲擊,並抱著對昴的存在即是『那個人』的希望,卻被擊得粉碎的碧翠絲。她對自己悠長的使命的結束所抱著的覺悟,那脆弱的期待與悲傷的領悟,兩方都被擊碎了。
四百年以來,對那為了將禁書庫交給『那個人』而等待的心焦的少女,就算是說謊也好,昴是不是該說自己是『那個人』才對呢。
這樣的話,她的內心就不會和那禁書庫一起燒成灰燼,就能守護她了吧?
『失去了禁書庫的話,就是無法再拿回來了。那無法接受知識卻消失掉的事情,我也是相當痛恨,但沒有辦法。對你而言,比起那些知識,要救下碧翠絲的性命才是重要的事吧』
“你這樣說實在不像話。應該只有你,沒資格這樣說吧”
在過去的時間里依舊抱著依戀的昴,對著停留在夢的世界的愛奇德娜抗議著。
但是,那個愛奇德娜才是將禁書庫托付給了碧翠絲,讓她度過了四百年的貧乏的時間的罪魁禍首,不是嗎。
是因為愛奇德娜所命令的任務的結果,使得碧翠絲的內心脆弱地破碎了。
盡管如此——但,
“如果你,不說讓她等到『那個人』的話,那麽就……!”
『等等。無論怎麽說,你都有點偷換概念不是嗎。我也有我自己的理由,是因為有必要才這麽做。當然,對碧翠絲這樣度過長久的孤獨也有我的責任在。但是,這絕對不是我想強迫讓那個孩子變得不幸。你能明白嗎』
“咕……”
受到愛奇德娜的反駁,昴對自己的遷怒自覺囁嚅。
魔女的話語是正確的。結果是,昴在這里責怪愛奇德娜,是因為自己沒能做到的事情,將責任轉嫁到她身上而已。
“……『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很可惜,我無法說出去。既然禁書庫已經失去了,要對這個進行討論也沒有意義了。就算是找到了那個人物也好,他也應該是無法了解了』
“他……那麽說,是個男人嗎。”
『——我是說漏嘴了嗎?但是,要找到的方法已經全部都沒有了。說起來,即使是找到了,你想做什麽呢?讓碧翠絲見到他?你想要通過什麽方式對他下以制裁呢?若是這樣,又是以什麽罪名呢。當事人已經沒有機會覺察到了,如果是不存在的罪惡就不能制裁他。並且,你並沒有這樣的閑暇。』
讓人無法想象這是失言的愛奇德娜的談話技術,讓昴不由得咂舌。
事實而言,魔女的話語無論哪一條都是正確的。無法找到他。無法審判他。昴根本沒有專心去做這樣的事情的空閑時間。
『碧翠絲確實度過了這樣叫人憐惜的時間。但是,那也不算未來都會成這樣,也並沒有決定如此的理由。想不到,和你說的一樣呢。』
“————”
『即使現在被後悔打垮在地也好,總有一天那個孩子也有被解放的一天會到來。那樣的時候,會有人不得不被要求接受那個孩子。或者是你,或者並不是你的誰能成為他。那就是生存著的可能性啊。』
那是詭辯。
那不過是做出良好姿態的掩飾而已。
但是,那無可置疑的有著希望。
愛奇德娜的花言巧語而讓人認為擁有,但是昴卻無法相信的可能性。
因此,昴對由契約而聯系起來的魔女,無論多麽明確地看出被她話語玩弄掌下也好,卻無法對她的說辭加以否定。只有拉住她,依靠著她而已。
作為唯一的共犯者,總是讓昴意識到自己的罪孽,無法讓她忘記自己的,她的存在。
“是平行線呢”
“啊,平行線吶。”
結果,就這樣結束了話題的,是昴和愛奇德娜面對罪惡的方式。
對未來寄托希望,相信著有道路的可能性,等待著觸及夢想的一日的到來。
無論是有多少次機會,昴必然會回到這個地方。
從燃燒的宅邸之中,將拼命要留下來的碧翠絲帶走,即使讓少女失去了禁書庫也好,就算知道每天她都不停放聲大哭也好,也想讓她活下去。
用反複了的試行錯誤法,在數千個反複的世界之中,昴也無法找到讓誰也不死去,把碧翠絲救出的方法。
就這樣,讓希望自給自足,無論到哪里都能繼續走下去。
得到救助了,被拯救了。
把那句話當做未來的食糧,祈求著萌芽的可能性,今天也是如此。
※※ ※ ※ ※ ※ ※ ※ ※ ※ ※ ※ ※

“哦——哦呀,這里的不是—昴先生不是嗎。是從碧翠絲的地方回來了嗎”



“————”


突然,走廊行走的身後被打來招呼,昴反射性地停住不動。


從那聲音的調子和聲音看來,對方是誰立刻就能想得到。正因如此,即使後悔著自己停下來了,腳步也已經停止而沒法忽視掉他。


勉強地回過頭去時,對方悠然佇立在昴的直後方。


“羅茲瓦爾,嗎。”


“嗯,是這樣哦。早上好。今天早上碧翠絲如何?”


“……好久沒有這樣高人一等地說我了。嗯,進展還是請今後期待吧。”


“原來如此啊。……看來是,被狠狠地揍了一頓呢”


對失望的昴的對答,瞇起左右不同顏色的眼睛的是羅茲瓦爾。


那視線望去昴的頸部和臉頰。在那里的,是方才被碧翠絲亂抓而依舊看去很疼的傷痕留在那里。


“不巧的是,我對治療傷勢總是不太擅長。也無法治愈這道傷。能使用治愈術的……僅有碧翠絲和賈菲爾,還有艾米莉亞大人而已。”


“前者的兩人是有點困難呢。拜托艾米利亞也是……嘛,我會考慮考慮的。”


“你要是說了,她就會愉快的治療你的。或者說,傷口疼痛的話對現在的你來說也許是安慰呢。”


“————”


代替沈默寡言的昴,饒舌地口燦蓮花的羅茲瓦爾談鋒一句句都是尖銳刺耳。特別是最後一句,對話里的內容昴瞇細了眼睛,羅茲瓦爾仿佛小醜作態一般聳了聳肩。


小醜的化妝以奇特的服裝,外表和行為到現在為止也沒有改變的羅茲瓦爾,但和以前有決定性的不同的部分。


對昴的對待方式,態度,隱藏在深處的是確實的敬意。


那就是羅茲瓦爾,對無法預計的菜月·昴的存在,承認他有用的證明。


“但是,請不要擔心。若是花了時間的話,肯定是能找到突破口的。無論是什麽樣的方法,你會執著地采取最好的方法。若願望是拯救碧翠絲的內心的話,這種方法一定是掌握在手中的了。並沒有必要感到焦慮——的哦”


“還真是簡單地想說就說啊。這不是這麽便利的事情。”


“您太謙虛了。——而且,我也不認為是簡單的喲。但是,這一事實也無法將你至今為止的功績疊上烏雲,不過是這樣而已。”


恭謹地下了一禮,羅茲瓦爾將昴的功績直接稱贊道。


事實上,能把握到昴的特殊能力“死亡回歸”的,只有和昴契約關系的愛奇德娜。但,以為是類似的“重來一次”的特殊能力來把握,羅茲瓦爾將事實與功績一起加以評價。


既然愛奇德娜在現實沒有力量,正確意義上給昴最高評價的是羅茲瓦爾,即使這麽說也不過分。

“在王都,我的宅邸中,再接著是在王都。接著在聖域,在水門都市普利絲特拉。——你能把這些一絲不漏地,至今為止依舊保持。那無疑是不爭的成果,是你成就而得的壯舉。總有一日,你能將我的夙願實現成真。為了那個原因,我會盡全力協力於你。請好好地利用起來吧。”


“真是樂觀啊。……你應是沒有確信我會被你掌握在鼓掌之間吧。”


“正是如此,你才需要龍的血。若不是這樣,那位少女——蕾姆是無法醒來的。既然有這樣的結論,所以,你需要讓艾米莉亞成為王。就是這樣的吧?”


對低下著,仿佛是要探求一般的羅茲瓦爾的神色,昴同時用那冷酷的眼神瞪視著回敬。


那是彼此地,互相抓住了對方的要害的同樣關系,在這危險的踏足之處上建立的協力關系。


羅茲瓦爾有著利用昴的『死亡回歸』來促成的目的,通過誘導昴,來一點點地將它完成的打算。


然後,昴明白著那個念頭,現在為了救出如今還昏睡著的雷姆,必須要遵從他的想法不可。


“沒什麽的,絕對不會是什麽不好的交易。你管你自己的,我管我的,不管什麽都要把想實現的願望化為現實。為此而利用彼此。只不過是這樣而已。”


“————”


“我的力量是有用的。為了這個時候,花費了四百年的時間。對我而言,你的力量也是如此,呢。”




對羅茲瓦爾的確信無疑,昴無法做出反駁。


那是在許久之前,在聖域中知道了羅茲瓦爾的背叛後知道了的答案。即使是為了王選也好,作為阻止步伐的妨害的對抗手段而言也是,缺席羅茲瓦爾的存在的事情,對昴他們是萬萬不能。


即使是他反過來利用著昴,為了實現自己的願望而謀劃著也好。


“”若是你更率直地真心,說出想要做什麽的話,我也不會如此頑固,會協助你也說不定。”


“很遺憾,那恐怕就不可能了。你已經無法選擇那個了。”


稍稍緩和了緊迫感,對走近的昴,羅茲瓦爾將他舍棄了。對聽到這一內容而圓睜雙眼的昴,羅茲瓦爾妖艷地笑著,


“如果沒有自覺就更糟糕了。你一定要推進你最優先的事情。為之出現的妨礙,或者是絆腳的原因,一切都判斷過的話,無論什麽事情都能輕易地丟棄掉。若是做到了,也就完成了。這些早就是決定了的事。所以,你成為了我的王牌。”


“————”


“不是很好嗎?。我管我的,你管你的,隨意地實現願望即可。若是這樣也無法觸及的話,只不過是未實現願望的那方的思念並不夠罷了。”


“……啊,是這樣啊”


瘋狂的執著心,是它讓羅茲瓦爾支撐至此,已經是清楚明白了的事情。接著是,對根源的事物是在哪里發生的,他不打算坦明真相也是如此。


僅僅理解了這個,昴與羅茲瓦爾之間的對話中斷,迅速地邁步走開。對那內心表示斷絕關系的姿態,羅茲瓦爾停著腳步,


“啊,對了,對了。現在,在雷姆的房間里有拉姆在。姑且,是我要告訴你的”


“————”


對之無法說出任何話來,昴在拐角處走開,從他的視線中逃脫了。

“為了不肖的妹妹,感謝您而特意勞駕移步到這里來,菜月昴大人”
自從『聖域』的契約以來,或者說是自從菜月昴的的住處固定下來以後,可能是這麽說比較準確。
府邸內部也好外部也好,有無數告訪而來的變化無法避免,但其中也許她的變化是最大的也說不定。
對著房間里的斯巴魯,深深地折了腰的是桃色頭發的女僕。
開頭的發言毫無疑義地,正是那個拉姆說的話。
桀驁不馴,仿佛畫里描繪性格般的她,自從經過『聖域』的事情,在此之後經過了各種各樣事情的如今,對昴的態度發生了驟變。
“無論過多久,都無法習慣你那態度呢”
“對您三番四次地,以前的無禮實在是抱歉。拉姆無知,並沒有自覺心,對菜月昴大人增加了相當的麻煩。所以,比起羅茲瓦爾大人和艾米莉亞大人,被囑咐了要對菜月昴大人給予最大限度的敬意,今後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請安心。”
表情毫無變化,以完美的侍女的舉止,拉姆向昴這樣回答著。
這樣的態度換之以前的熟不拘禮的,親近的態度,接近的舒適距離感已經微塵都不剩了。那就是墻壁——不,若是墻壁的話還能跨越。但,沒有跨越的方法的這情況,正確的說,應該是世界的間隔而不是墻壁。
羅茲瓦爾心醉的,尊重著應有的狀況的拉姆。仿佛是羅茲瓦爾對昴的交往方式改變了一樣,尤其是拉姆而言,昴的存在價值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其結果,就是將昴作為尊敬對象的她的態度。
從這樣的拉姆處移開視線,昴對房間中央——特地前往那間房間的理由,是去看看在床上睡著的藍發少女。
仰面躺臥,已經有兩年以上並未改變樣子的她——蕾姆。
發誓要讓她醒來,依舊無法傳達到誓言可以實現的確信,只有時間將她無情地丟下了。
“雷姆有什麽變化嗎?”
“沒有。依然,繼續沈睡著……。傷腦筋的問題這麽多,還讓您擔心拉姆的舍妹,真是不知說什麽才好”
“不要這麽說。蕾姆……考慮蕾姆的事情,對我絕對不是什麽沒意義的事。別再,這樣說了”
“——是”
對這樣吩咐的昴,拉姆的回應簡短的毫無空隙。
對他的不滿也好,不服也好,也沒有安心和感謝的意思。妹妹,對這樣稱呼的蕾姆而言,拉姆並沒有實感也沒有理解。在形式上,她將蕾姆作為妹妹認同了,但在內心里,恐怕已經沒有蕾姆的居所。
她的內心中已完全地,憑依於羅茲瓦爾的忠誠心而活。
那是按著羅茲瓦爾的意圖,選擇了斷絕拉姆所擁有的願望的選項,相當大的是受昴的影響。
即使蕾姆醒來也好,她的心能回到妹妹的所在處嗎。
那麽如此敬愛的姐姐,那麽溺愛過的妹妹,能恢複到姐妹的樣子嗎。
“——嗯。拉姆,抱歉,請讓我和蕾姆獨處一會。”
“……明白了。請您在有什麽需要的時候,隨時使喚。”
對打著寒戰的想象而緊咬牙齒,昴對與拉姆同室而感到了恐怖。那樣的顫抖,如奇跡一般地,在沒有出聲的時間內,將她的存在從這屋子的場所中趕走了。
幸運的是,拉姆並未對昴的話語作出反駁,優雅地留下屈膝禮之後,靜靜地從房間里離開了。

“……雷姆,”
“————”
躺在床上,反複地呼吸著,卻沒有寢息的少女並沒有反應。但是,從胸口微小的上下起伏看來,僅有碰觸之後能感到的流動著血液的身體是活著的證據。
特地來到這個地方,一定會握住那手,確認那微弱的脈搏,是昴對蕾姆能做到的全部,也是昴準許自己做到的安慰自己的全部了。
“……愛奇德娜”
『――由你來呼喚我,還真是少見呢。』
坐在床肩上握著蕾姆的手,昴的呼喚讓艾奇德娜有了反應。對並沒有被呼喚,即使不被呼喚也開始說話開始有了自覺的魔女,安靜等著感情已經安於現狀的昴的話語。
不久,沈默持續了十多秒,或者說持續了幾分鐘呢。
“讓雷姆覺醒的方法,和以前說的一樣麽?”
『啊。要對成為她睡著的原因的,『暴食』的大罪司教進行盤問才行。但是,那種可能性低的可憐。要找到他們是極為困難的事情,就算捉住了,讓他們坦白交代的方法也……只要是能有接觸,不過是讓他們坦白,有你的力量的話也許很容易就能找到呢。』
“啊,對了。就是這樣。要找到他,抓住他,若是坦白交代蕾姆就能醒來的話,幾萬次也好,我都要挑戰才行。但是……”
找不到。『暴食』的大罪司教,可恨的褻瀆者的身影從未出現。
在水門都市的普利絲特拉,即使『憤怒』、『色欲』、『強欲』的大罪司教都一起出現了,關鍵的『暴食』的大罪司教的身影卻沒有出現。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暴食』如果不行的話,那麽賢者之塔呢?如果是什麽都知道的,『賢者』莎烏菈的話……”
『我作為魔女可以斷言。即使去了普雷阿德斯的監視塔的上面,你也不過是浪費了腳力。『賢者』不會回應你的期待。豈止如此,『賢者』也有無法允許你的存在的可能性。白白送命的道路,你也不會希望這樣的吧』
否定著,否定著。對菜月昴的希望,『強欲的魔女』有禮貌地否定著。
無法找到『暴食』的大罪司教,無法得到『賢者』的幫助,已經無計可施。那麽,究竟,該怎麽做呢——。
『——所以,你只有得到龍的血』
“如果有龍血的話,就能讓雷姆醒來”
『那就是神龍。若是使用那迷藏血內的萬能的力量的話,就能解救被睡眠而囚禁起來的少女的靈魂這微不足道的事吧』
愛奇德娜的話語不過是推測而已。但,那是含有某種確信的推測。
盡管是避開了明言的姿態,魔女的話語有著相當強大力量的回響。因此,昴相信著那才是救助蕾姆的方法。
龍血,那是魯古尼卡王國波爾卡尼卡所授得的秘寶之一。
給大地帶來豐收,遠離一切疾病,創造出奇跡的可能性。
能利用它的,是王國中最為尊貴地位的存在。
總之,那個存在是——,
“如果獲得了王位,就能做到了”。
『就是這樣。因此,你非得讓她——艾米莉亞,成為王不可。』
“————”
『支援著艾米莉亞,支撐著她,救助所有想要救下的人,隨之助她成王。接著獲得龍血,你才能拯救蕾姆。』
艾奇多娜的話語,仿佛毒藥一般滲進昴的腦中。
為了拯救蕾姆,有必要讓艾米莉亞成為王。艾米莉亞成為王的事情,艾米莉亞的願望能實現的事情,是昴獻出自己,想要實現的目的之一。
萬萬歲啊。支撐著艾米莉亞的事情,和救助蕾姆聯系著。
讓艾米莉亞成為王的原因,是為了救蕾姆。
結果而言蕾姆被救助的,是拜昴希望讓艾米莉亞成為王的願望所賜。
所以…,
『所以……』
“住手吧,笨蛋。……這麽做,別一有機會就來動搖我的決心。為什麽你就這樣,想讓艾米莉亞的事在我心中降低位置呢。”
『並沒有,這樣的打算哦?』
“你沒有說服力啊。好幾次也好,好十幾次也好,幾百次也好,你都反複著這樣的說法。”
那就是,仿佛將昴的內心洗腦一般,魔女每一次,將毒藥註入進來。
仿佛是將昴的目的對換,為了蔑視艾米莉亞的價值一般。但,那是對昴而言不可避讓的一條線。若是違反這個的話,對菜月昴而言,也就失去了至今為止的犧牲,踐踏自己的屍首的資格。
“我應是沒有夾入私心的。即使你與艾米莉亞有什麽過節都一樣。”
『你這是誤解哦。嘛,因為無論怎麽說你都不會相信的,這可也是平行線呢。』

“不過是會變成平行線而已,這樣翻來覆去的做法,你還真是能說會道。”
與艾奇德娜的合作關系,這樣做還是有不可掉以輕心的地方。
魔女自稱是昴的共犯者,事實上單方面地作為出借智慧的形式而貢獻力量,不僅僅是昴的『死亡回歸』,連昴應有的狀態也利用著,提出計策。
不過,多虧了她總有太過天真的一面,那毒牙也無法達及而維持著現狀。
“獲得龍的血液。通過讓艾米莉亞成為王。——但是,那並不是為了拯救蕾姆而順便做的事。艾米莉亞要成為王,與救蕾姆的事情有聯系,我最初的願望不會有變化。這一點,絕對沒有錯。”
『哎呀哎呀。明明偶爾讓我隨心隨意地行動也毫無怨言的。如果不稍稍露出些破綻的話,魔女的面子可保不住了。』
“你掉以輕心了。……不如說,你大概是,根本上就太天真了。無法徹底惡事做盡的吧。雖然這點,真是幫了大忙啊。”
『原來如此。我會銘記於心。』
被述及失敗的原因,艾奇德娜格外輕易地就接受了。即使把這件事當做教訓在下次有效利用也好,恐怕她也做不到吧。
要說為什麽的話,性質是沒有這麽容易改變的。因為那不是能夠改變的東西。
仿佛菜月昴,無論去到哪里都不過是菜月昴一樣。
『強欲的魔女』艾奇德娜也,不過是『強欲的魔女』艾奇德娜。
把無論多少次都不能改變的事物當做武器,只能這樣活下去。
因為人生,只能用配給的卡片進行勝負而已。
“——蕾姆,等等我。一定會,讓你醒過來的。為了這個”
——即使是多少次,死去也好。
那是並未誇張的覺悟,對付出而言,太過廉價的賭金而已。
即使丟棄了那麽多,繼續付出無盡的性命。若是那個與總有一日的蘇醒有聯系的話,並沒什麽可後悔。
只要這樣,只要這樣,只要這樣的話,就好了。

——碧翠絲的書庫,巡邏蕾姆的寢室,接著就到達每日日程的最後部分了。
對那封閉起來的房間,昴一臉輕松地伸手去敲門。然後,立刻里面響起了回應的敲門聲。並非是回答,而是敲擊的聲響。
為了回應,昴重複地敲著門。結果是,對方也馬上敲起門。這里也不認輸地敲著門。對方也不認輸地敲著,敲啊,敲啊,敲啊——。
“——真是的,要做到什麽時候才足夠嘛!實在是,叫人好焦躁的啊!”
首先的,耗盡了忍耐力的,是房屋主人的那邊。
從門扉內側處打開之後,見到臉頰的是銀發的紫紺色眼瞳的美少女——那是絕世的,魅惑著一切所有的,至高美貌的體現。
那樣的艾米莉亞,若是露出那紅色鼓起的臉頰,比起美麗,可憐的感覺才更為明顯,昴不由得笑了出來。
“啊,為什麽要笑啊?真是的,昴這個笨蛋。”
“笨蛋之類的已經沒人說了。說起來,最開始要回給我敲門的是艾米莉亞不是嗎。我只是順便。”
“你就會這麽說。哼,無所謂啊。如果是那樣的話,昴,就不讓你進去房間了啊。”
對嘻嘻哈哈笑著的昴的話語,艾米莉亞露出鬧別扭的表情,打算關上門。就這樣,昴慌張地把手放入門隙——,
“啊!昴,沒問題吧!?”
對手指被夾住,發出大聲悲鳴的昴,艾米莉亞吃驚地跳起身。慌張地從房間里沖出來的她,急忙握住那訴說著尖銳疼痛的右手,
“哈嗚”
“嗯,艾米利亞痰!?有點太大膽了吧!?
“厚了啦,以過會兒就要嗚鼻子——”
到底在說什麽呢,被紫紺色的瞳孔中,變得尖銳的艾米莉亞的氣勢洶洶地壓倒住了。
那艾米莉亞單薄的嘴唇,將變紅了的昴的右手手指含入進去。柔軟的嘴唇的內側,有著艾米莉亞包含熱度的桃色的舌頭,將昴手指發麻的疼痛溫柔地描繪著形狀。
對那感觸忍不住地發癢,昴的脊背疾馳著含有色情意味的寒顫。
“嗯……不要緊,了吧。昴,疼不疼……哎,為什麽臉都紅了?”
“該說是對男孩子來說無可奈何的理由呢,還是沒料到而起了大混亂呢……不,不要緊的啦。多謝你了。那麽我就,能繼續下去啦。”
“——?雖然不太明白,但給你加上治愈魔法吧?”
高舉被舔過了的手指,對低下頭的昴,艾米莉亞露出困惑的表情。但是,她立刻將意識切換回來,對昴的那手指添加了淡淡的青色波動的治愈。
艾米莉亞的舌頭緩和了的疼痛,用那治愈魔法完全快速痊愈了。接著就是她潤濕了唾液的手指,昴該怎麽處理才好,只不過是這個問題而已。
“用衣服抹掉……不,這太可惜了吧。就算這麽說,這麽堂堂正正地舔過了,即使是上級者也太過了吧……!但是,若是失去這機會的話……”
“啊,對不起。唾液真是有點臟。抓緊抓緊,好了,幹凈啦。”
“糟糕——!?這是有時間限制的選擇項嗎——!?”
沒有察覺到變得愕然的昴,用手帕擦著手指的艾米莉亞無比開心的模樣。接著她突然,對昴的脖頸送去視線,眨了眨眼睛。

那邊的治療還沒結束,依舊留著碧翠絲抓傷的痕跡。眼尖地察覺到這件事的艾米莉亞,用白色的手指觸碰著那道傷痕,
“昴,好疼。那道傷,是怎麽回事?”
“啊,啊,這個麽?這是稍微,在中途被卡住了……”
“說謊”
立刻將昴遮掩的話語遮蔽住了,艾米莉亞飛快地說道。
她睜開著又大又圓的眼睛,無數次撫摸著昴的傷口,不久便嘟噥著說了一句。
“——是碧翠絲吧”
在出口的瞬間,艾米莉亞的聲音毫無感情地凍結起來。
之後,從艾米莉亞身體中迸發出來的是,龐大數量的純白的力量。那個一舉席卷了宅邸的走廊,昴的肌膚仿佛燃燒一般地被冷氣撫摸著。
空氣被凍住了,感覺到破裂的發出聲響,昴格外慌張地說著,
“艾米莉亞!艾米莉亞!冷靜!不要緊,不要緊的啊!”
“———”
“艾米莉亞!看著我,在這里!”
“——啊”
強硬地伸出手臂,粗暴地抱緊她纖細的身體,叫著她的名字。
在耳邊數次呼喚著艾米莉亞的名字,昴幾乎到了可以接觸呼吸的距離,讓那紫紺色的眼瞳映出自己的樣子,呼喊著。
對那個聲音,艾米莉亞那四散的眼瞳的焦點聚集之後,聲音透露了出來。
在那剎那之間,才覆蓋著房子頂樓,擴散開來的冷氣仿佛霧般散去,圍繞全身那壓倒性的壓力也消失掉了,恢複成了原樣。
“啊,真危險。再過一會,萊因哈魯特就要奔過來了……”
“哇、我、現在、哎………?”
“不要緊,不要緊啦。艾米莉亞是好孩子,好孩子,什麽事情都沒有哦。”
翻著白眼,配合著在那里坐下的全身脫力的艾米莉亞,昴也坐下不動。抱著那無法接受狀況的腦袋,昴為了讓她安靜下來而數次拍著她的背脊。
逐漸地,艾米莉亞的呼吸安靜下來,她怯聲怯氣地看著昴的臉,
“對,對不起啊?我,又變得奇怪了……”
“沒事啦。艾米莉亞炭給我的麻煩全都不是麻煩哦。這是,我希望承擔下來的任務。安心下來吧。”
“……嗯,嗚嗯。”
對昴訴說著的話語,艾米莉亞令人滿意地皺起眉頭,點著腦袋。
直到那顆心真正意味地得到安寧為止,昴無法離開那個身體。
——艾米莉亞的情緒的不安定,是無法跨越『聖域』中的『試煉』的事實的影響。
第一項的『試煉』,見到自己的過去的門縫的試煉,她到底見到的什麽,到最後也不明白。
但,那過於殘酷的回憶將艾米莉亞的內心折損,打擊著站立起來的勇氣。接著,保持著依舊無法跨越的樣子,『試煉』由昴來結束掉了。
因此艾米莉亞的步調,如今依舊是在那個墓地之中被困的樣子也說不定。
但,她無論如何拒絕,如何哀嘆也好,時間依舊無法停止地繼續著。接著,對她停滯著的事情,世界也好,周圍也好,無論是誰都無法允許。
因此,對艾米莉亞那站住不動的手,是昴拉著帶她前行。
“抱歉啊,昴。我,又給昴添麻煩了……”
“不要緊,NO PROBLEM,沒問題,倒不如說,我感覺大大歡迎啊。”
“……呼呼,昴真是的。嗯,謝謝你。沒關系,我放心了。”
短時間的擁抱之後,艾米莉亞從昴的胸口擡起臉龐。從迅速重振精神的她的溫暖中離開之後,昴依依不舍地撅嘴。
“真遺憾。還要再稍微,希望能享受艾米莉亞炭的柔軟“
“啊,要這樣做比較好麽?昴如果這麽想要的話,我就那麽做啦。”
“不用不用不用,不要緊啦。這種事呢,稍稍有點欠缺,忍耐才是持久的要領。在吃飽之前連續給予餌食的話,那只不過是家畜而已。我比起一個被飼養的豬,更想要做一個阻擊獵物的狼哦。”
“也許是這樣呢。我也覺得,昴比起豬更像狗狗呢。”
“要變成豬和狗的話問題又不同了啦?!”
在傻瓜一般的交談對話之後,昴讓取回了微笑的艾米莉亞安心下來。
幸而,對方才的傷口的動搖忘卻了一般,總算放心了。
『真是看不下去呢』(這里是愛奇德娜的插嘴,特意標一下,否則可能看不太懂)
“住口”
“——哎?”
“啊,不是對艾米莉亞炭說的。抱歉,我自言自語。”
對突然插入進來的思念波,反射性地頂了嘴,驚嚇了艾米莉亞。
對越過結晶石的思念波,理所當然是只能達到昴的地方。對眼前的艾米莉亞的狀態,露出嫌惡感地唾棄著的艾奇德娜,那種侮蔑與嘲弄,也只能達到昴的地方。
“閉,閉嘴的話比較好嗎?昴如果那樣的話比較好的話,我會努力變安靜的……”
“不對啊!不要緊的,說很多話吧?你告訴我的話就好啦。”
不安定地,艾米莉亞紫紺色的眼瞳開始變得濕潤。對她點了點頭的昴,讓艾米莉亞松了口氣,露出放心的表情,讓昴的手與自己的重疊起來,
“那麽,告訴我吧,昴。——我,今天做什麽才好呢?”
“昨天,我好好地按照你說的那樣在房間里學習過啦。昴說的話是沒錯的。所以,要做什麽事情,告訴我吧?”
——按照昴所說的去做,昴的話絕對沒錯,相信昴。
對那個艾米莉亞的話語,昴為了不把笑容的假面扯下來而煞費苦心。
在鏡子之前練習過的笑容,對那集大成地在此處發揮。拜此所賜,艾米莉亞從未抱著不信任的感情,對昴的話語,用期待的眼神閃閃發光地等待著。
對跨越墓地的『試煉』受到挫折的艾米莉亞,她的心完全依賴著昴來守護。
要說理所當然,那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使用了『死亡回歸』的力量,昴將艾米莉亞眼前的所有阻礙,無論什麽都完美地排除掉了。艾米莉亞對昴的話語絕不違抗就好,弄錯是得到了信賴,一直如此都是這樣做的。
察覺到艾米莉亞的內心對昴的存在固執地,非常不安定的狀態的時候,已經是無論如何『死亡回歸』,也無法回去『聖域』的情況了。
但,對這樣的狀況,昴並不認為是最糟糕的。
“那麽,我給艾米莉亞一個請求。今天的這個時候,和昨天一樣地認真繼續學習吧!還有什麽大事要做的時候,我會好好地預先告訴你的”
“像普莉希拉那樣的嗎?”
“是的,和普莉希拉一樣。至今為止養精蓄銳的話。有事就做準備,提高自身,才是對現在的艾米莉亞最重要的事情啊。”
“嗯嗯,好,明白了,昴老師!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的。所以——”
對參雜著開著玩笑的演技的昴,艾米莉亞也興致勃勃地配合著他。仿佛是敬禮一般的舉止,收到了命令的艾米莉亞,到最後,稍稍地話語有些躊躇,
“——所以,如果做到的話,能,摸摸我腦袋嗎?”
“————”
往上窺視著昴,不安地,害羞地說出口的艾米莉亞。

對那個姿態,昴倒吸一口涼氣,一瞬產生了停滯。對那一瞬,要再持續上幾秒的話,不難想象,艾米莉亞的眼中會露出絕望而失敗。
但,還好,昴在那之前露出了微笑,
“這是當然的吧?不如說,我這邊才是希望,能讓艾米莉亞對我的毛發進行合法意義的觸摸哦?”
“——?昴如果想模的話,隨時都會摸一下你的……”
“所—以—啊!那是獎賞所以不行啊。如果有什麽好事的時候,那就是約定了。對艾米莉亞炭的揉揉也是一起算。OK?”
“嗯,哦—開—”
豎起大拇指,確認著牙齒中露出光芒的昴,艾米莉亞結結巴巴地點著頭。接著她依依不舍地,把昴的手與自己的即使是重疊起來——,
“那麽,我就回房間啦。”
“啊,飯就讓佩特拉送過來,一起吃吧”
“嗯,我等著。那麽,再見啦,吶”
揮著手,艾米莉亞回去了房間里面。——見到那變短的銀發寂寞地搖晃的樣子,昴最後為止也忍受著不嘆氣。
不久,那聲音響起讓門關上,昴和艾米莉亞之間的聯系被物理意義上地阻斷了。
『真是的,醜陋也得有個限度啊。』
“————”
在艾米莉亞的身姿無法再看見了同時,開始露出惡態的愛奇德娜。對她那塗抹滿了厭惡的話語,昴已經什麽都回答不出了。
什麽話也不要和她說了,這是與艾奇德娜交談中學到的,對艾米莉亞的辛辣的應對法。
不要說,不要讓她說。
對那頑固地堅持態度的昴的樣子,魔女也理解了那是沒意義的,再也不開口了。
若僅是對於艾米莉亞的事情相關,愛奇德娜是完全靠不住的。
接著,與艾米莉亞和昴的關系,仿佛是與以前完全沒有變化地,或者是果然已經變成了別的什麽了,如今已經沒有修正這個的時間了。
『變成唯命是從的人偶的話,對你的目的來說不是剛剛好麽』
“————”
對那殘酷的指摘堵塞住了喉嚨,昴對反應過來的事情後悔了。
那是無法肯定的一句話,但是,也是無法否定的一句話。
守護著生命,守護著未來,守護著希望,守護著可能性。
為了這個,把艾米莉亞的內心的『如今』犧牲掉了。
接著,對那留下的只有艾米莉亞而已的這件事,昴也察覺到了。

食堂里,謝絕了陣營齊聚參加的早餐後,受命安排食物的佩特拉雖然露出遺憾的樣子,為了昴和艾米莉亞還是將食物送到了房間里。


在吃飯時,有幾次配合著精神不安定的艾米莉亞,結束了早餐之後,艾米莉亞按照昴所指示的那樣,表現出坦率地走向自己的辦公桌的姿態。


“要好好的按照昴說的那樣,成為出色的王才行啊。”


就這樣,應援著加入了氣勢的艾米莉亞,昴離開了她的房間。


作為羅茲瓦爾領主代行業務的其中之一,由於王選而獲得的艾米莉亞的知識與相見之時已經完全無法比較了。努力的成果被日益證明。
但是——,


『無論要做什麽,最後一定需要你的批準。真是有趣的養育王的方式啊。』


“住口”


『對這件事你抱著不安,就這樣,讓那個坐著王位的話,你知道會常常動亂不堪。但是,你必須這麽做才可以。』


從艾米莉亞的房間離開,對在房間的走廊下走著步子的昴,艾奇德娜任由毒汁淌落。


艾米莉亞變得精神不安定,與王選當初的意誌相比有著大幅度的動搖是事實。即使是這樣,她也一定要站上魯古尼卡王國的王位。


並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是菜月昴讓她這麽做的緣故。


重複著『死亡回歸』,把在她眼前所有的艱難統統除去,無論怎樣的阻礙著的妨害都會退避開來,一定要完成艾米莉亞重大的願望。


這麽做的話,不僅僅是艾米莉亞,也與拯救蕾姆有關。


支持著艾米莉亞,拯救蕾姆,將親近的人從痛苦之中遠離。——這簡直是菜月昴與魔女契約,所希望的未來本身,不是嗎。


——雖是遺憾,菜月昴先生。在這里告別吧。


“————”


突然,並非是鼓膜,而是震蕩著記憶的聲音,讓昴停下了腳步。


回頭看去,四周誰也不在。那麽就是魔女的惡趣味吧,那也不可能是她的思念波。而是其他的,來源於記憶中的呼喚。


聲音繼續著。


——我呢,菜月先生。即使這樣,我也認為你是我的恩人啊。作為有著重大恩情的人,如果能做到的話我想要報答你,我只是這麽想的。


聲音繼續著。


——但是,見到了你的決斷,我明白了。你並不需要任何人的救助,豈止如此,你無論對什麽樣的事,一個人都能想到辦法,能做到啊。


聲音繼續著。


——所以,這就是我報恩的方式。大概,在你附近的人,你包括每一人都會為了保護他們而拼命的吧,所以我決定還是退出了。


聲音繼續著。


——那麽,再見,菜月先生。請註重身體。


聲音繼續著。


——我想,我把你當做朋友的。


聲音繼續著。


——但是,你也許不是這樣吧。


“——厄!”


最後的話語在腦海中回響的瞬間,昴使力用拳砸著墻壁。堅硬的聲響在走廊回蕩著,昴的拳頭被生疼地切開。
拳頭中依舊滲著血,昴一邊吐氣,用另外的手按住腦袋。


如今,無法忘記的,奧托·蘇文留下的話語。
經過了『聖域』,退治了魔獸『大兔』,將貝亞朵莉絲從燃燒的宅邸中救出,對這一切都是用著自己的經驗而殺出重圍的昴,奧托這樣說著離開了宅邸。


在離開時的他的背影,從那之後過了一年,依舊沒有消失掉。
那簡直是,責怪著選擇了拯救一切的昴一般。

『但是,你還是沒有阻止他。實際上,需要保護的人能減少的話,對你來說也是幸運。』


“不對。我並不是抱著這樣的打算的理由而沒有阻止他。只不過,是尊重著他的意思。本來,那個家夥就沒有留在這里的理由啊。”


購買積攢的貨物的買賣和從魔女教救出的報恩。


但關於報恩,在龍車飛走,次元裝置被吹飛,救下了艾米莉亞的那時就已經借貸相抵了才對。


積攢了的貨物的那邊,在相應地金額被支付的那時,那應該也是互不相欠了。


奧托·蘇文並沒有與艾米莉亞陣營合作的理由。


他如果沒有理由在這里留下的話,那就是對他自身而言,繼續做行商人以外的理由,在這個地方並不成立。


所以,無法阻止決定離開的他。並且,奧托的『言靈的加護』雖是有用,但並不是在王選中勝出的必須品。
所以,
本來,艾米莉亞陣營相關的要繼續下去的事情而言,『王選』和『魔女教』這兩者的危險性無法拭去。在這里離開的話,對奧托來說比較好。
在那之後雖從未聽過謠言,不過,僅僅是兩周之內的交往。並不是多了不起的緣分。


即使菜月昴豁出去性命了,需要保護的也有其他的人在。


“————”


將滴下的血用鞋底踐踏了之後,昴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最近就這樣,在無法改變的事情上,思考被強奸著。真是焦急。真是生氣啊。比起這個,愛奇德娜還對這一芥蒂高興不已。


要思考的事情有無數在。自己的腦子之中,已經沒有牽連到這個的工夫了。


最適合的,最好的,最優良的,最高的,最大化的,必須做個選擇才行。


盡管如此,但是——,
「――――」
“————”


已經走在走廊上,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如今自己的臉,一不留神地也好,無法讓其他人看見。
菜月昴是平靜的,理性的,樂觀的,和過去沒有一絲改變。
要像這樣,必須讓府邸的所有人們相信自己才行。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無法守護自己要保護的東西——。


“——啊啦,你回來的樣子還真是焦躁呢。”


進入房間,後手上鎖的瞬間,房間中的聲音讓昴擡起頭來。
看著昴那過度的反應,坐在床前的『黑色女性』嫣然地微笑著,將三股編發的黑色長發用手攏起。

“明明是按時到達的,被這樣看我可真是困擾呢。”


“——艾爾莎嗎?”


“哎,就是這樣。『獵腸者』艾爾莎·葛蘭希爾黛,應主人的命令,聽憑您這樣疾馳趕來。——給您添了什麽麻煩嗎?”


這樣說,以艷麗的舉止將腦袋微傾,將女性的身體毫不留情地暴露出來,纏繞著黑色衣裝的美女,——即使妖艷無比,卻放出仿佛毒蛇一般的美貌的殺手屋,艾爾莎。
毫無聲音也無跡象,首先到了寢室的女人,昴從最初的驚訝跨越過去,順利地接受了。
當然的。她並不是敵人。即使並非是允許交心的同伴,即使這樣也是己方的人。


不管怎麽說——,


“特地地,我從那燃燒的府邸那處拉出來為止,就幫助了你。按照那部分份額給我做事吧。”


“我明白。並不是對如今的雇主的你有什麽不滿意。讓我,在不妨礙趣味的範圍之內選擇委托我……至今為止,我還沒有怨言哦。”


將制備於腰部的庫克力彎刀拔出,將那遲鈍的光輝展示出來,艾爾莎笑著。


她現在,是作為陣營的後臺來輔以合作。


陣營的首位,無法做出骯臟行為的象征是艾米莉亞。
獲得『劍聖』,公開的獲得不可動搖的評價的是萊茵哈魯特。
接著,就是將數次的困難局面控制在零傷害,跨越過去了的菜月昴。


就這樣,在光鮮的評價之下,代替無法自由行動的昴他們,艾爾莎染指骯臟的工作的機會極多。當然,即使是骯臟的事情,這內容絕對不僅僅是限制於卑劣的東西——。


“然後,結果如何呢?”


“雖然很遺憾,在你說的據點里並沒有『暴食』的身影。有的只不過是森羅萬象的魔女教徒而已……一個人也不剩,讓我自由地做到徹底了呢。”


“啊啊。那個你喜歡怎樣做都行。……但是,落空了嗎”


對舔舐著濕潤的丹紅嘴唇的艾爾莎的報告,昴皺著眉嘆了口氣。
落空了,再也無法達到了。為了捕捉『暴食』的大罪司教的手段已經無數次做過,但無論怎麽掙紮都無法達到那邊。


“結果,你殺了『強欲』了嗎?”


“並且捉住了『憤怒』。很是順利,但對你來說似乎並不是這樣呢。”


“……總之,報告我明白了。首先,還有適當的機會請待機吧。還有想拜托你的事情的時候,我這邊來聯系你。”


“是嗎。——那麽,我等著你呢。”


不理睬艾爾莎的話語,昴早早地這樣吩咐過了。接受了這句話,她沒有特別在意什麽氣氛般地,向著窗看去。


昴的房間在宅邸的三層,是從窗戶進來的嗎。僅僅是這樣的雜技,運用自如也沒什麽值得驚訝之處——。


“啊,等等,艾爾莎。有問題想問你。”


“——?是什麽事呢,雖然太難的我就不太明白了。”


“也不是什麽複雜的問題。你,如果是從外邊來到這里的話……森林對面的天氣如何?下雨之類的,不要緊嗎?”


“天氣?不,並沒有什麽問題哦。雖然雲層有點厚了,但並不用擔心會天氣變惡劣的吧。有什麽問題?”


“沒有……”


扭著腦袋,昴看著自己房間的魔刻結晶。時間已經是火的時刻——陽日的七點左右,已經是過了中午的時候了。
為了確認這個,昴走到了單腳跨上窗戶的艾爾莎的旁邊,


“拜托你一件事。——用這把刀,把我的脖子切開吧。”


“——你的腦袋,是不是有些問題呢?”


“我可是很認真地說的哦?正因為是必要的事情才拜托你。”


對昴的發言少見的睜大了眼睛,自那之後,艾爾莎兇猛的氣息噴將出來。但,即使受到氣息的沐浴,昴的姿勢也並無變化。
對那堂堂正正地樣子,艾爾莎聳了聳肩。


“一般性考慮的話,脖子被切開大多的人都是會死的。”


“我也是,認為那是正確的說法。你似乎並不知道吧。”


“我也是,認為腦袋掉了就會死哦。……真的好嗎?”


“最初,幫助了你的時候已經說過了。——和委托無關的,只有一條,按照我所說的做。現在就是這個時候了。”


對再次請求著的昴的態度,艾爾莎一直瞇著雙眼。接著,她將自己的武器的庫克力彎刀放在手中,那銳利的刀刃在手掌中旋轉著,


“想說的話是?”


“請別弄太痛啊。”


“————”


“啊,還有,死了以後對我的腸子隨意做什麽都好,別對宅邸的人出手啊。嘛,因此才把萊茵哈魯特丟在一邊——”


在那句話說完之前,艾爾莎的手臂切開了風。
轉瞬之間,昴的視野漂亮地回轉起來。就這樣環顧著房間四處,見證著看慣了的自己房間被血灑滿四處的樣子,


——啊,要打掃房間,對佩特拉真是做了壞事呢。


就這樣,思考著,昴的生命突然消失了。

——從那空虛的夢境中醒來的時候,昴總是品味著胸悶的感覺。


但,這一回從那處解放的要快一些。


這恐怕,因為從睡眠中醒來是以不同的形式,在將菜月昴再構成的緣故。


“————”


上半身蠻橫地跳起,昴用手覆上滲出冷汗的額頭。那冰冷的比起盜汗來,更不如說喪命的沖擊而流下的汗水。


不管怎樣,昴的身體在自己房間的沙發中站起,陽光從窗戶那里照射進來。


“早上,嗎。”


確認了被切下的那頸部的感觸,昴緩慢地站起身。將腦袋傾著,確認不會不小心將腦袋撞到地上,確認了門扉上魔刻結晶的世界。


散發出淡淡綠色光芒的結晶,代表著時間是清晨的事情。


問題是,那是『什麽時候』的早上呢——。


“————”


為了確認這個,昴觸碰著自己的鏈子。與黑色結晶石連接著的頸鏈,是昴將現實與夢之城聯系的通行票據這般的東西。


從握緊在手心的結晶石處,流入了溫熱的感覺和血脈的流動。那個與昴的鼓動一致的話,到訪的白色光芒,就是世界切換的證明。


“————”


一睜開眼睛,昴再次地,在那廣大的草原的正中央站著。


若是回頭看就有山丘,在花園的正旁的遮陽傘之下,白色桌子那側,可以見到黑色衣服的魔女正優雅地傾倒著茶杯。


走向山丘,向魔女的下方走去。


“餵,今天……”


“————”


把手放上桌子,頂撞著那繼續優雅的喝茶時間的魔女。但是,她並沒有應答任何回話,只是安靜地用手指著對面的坐席。


那邊有的是空座位和為了來客而沏好的茶。接著她對昴下出提示,為參加茶會的最低限度的條件——。

“可惡,我喝下去就好了吧,我喝!”

一邊咂嘴拿起杯子,昴一口氣將內部的東西流入喉嚨。那瞬間,剛沏的茶水的熱度讓眼睛大張,

“咕噗——!?”

“哇——!等等啊!你啊,無論怎麽說也沒有這樣的吧?”

“啰嗦啊!你就要扮演那樣不好伺候的魔女的樣子,一定要按照麻煩的程序來才會這樣……咕哈,咕,噗!”

對讓茶水逆流而嗆到的昴,那樣的愛奇德娜也慌忙地離開座位。接著她捂住昴的背部,在咳嗽變得安定之前一直拍個不停。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昴邊嘔吐著邊說,

“呃——,茶在哪呢?”

“啊,這次就夠了。還有,難得我沏的茶卻吐出來了,真是抵不過你呢。而且桌子也是,讓它繼續臟兮兮的實在是很可憐耶。”

對邊擦嘴角,中途想要悔改的昴,愛奇德娜搖了搖頭。

魔女凝視著被昴嘔吐出的茶而弄臟了的桌子,輕輕打了一下響指。接著,桌子仿佛是融化了一般松開,變成了灰塵消失不見了。

“真是的,椅子上也沾上了。讓我站著閑談的人,還真是不多見的……你真是有罪的男人啊。”

“嗆到所以吐出來了,不過是這樣的小事而已。——比起這個,有大事要問你。”

對仿佛是在調戲一般的愛奇德娜的話語舍棄一旁,昴立起手指。

必須要確認的事情,那就只有一個。

“今天是什麽時候?切斯塔姆月,十四日……這樣,有沒有錯呢?”

“————”

“愛奇德娜。”

“只不過有點想讓你焦躁一下罷了。你太性急的話,會讓事情從手中逃走的哦。”

“——愛奇德娜。”

沒時間和魔女再做遊戲了。對昴的話語,愛奇德娜聳了聳肩,

“沒錯哦。就安心好了。你的『死』,把你帶回了當天的早晨。這次的起點是似乎固定在這天的早晨了。你有確信嗎?”

回答著昴的質問,愛奇德娜反而是這樣反問。

另一方面,昴確認了『死亡回歸』了的是同一天的早晨——安心了。接著,抱著這樣的心情,對愛奇德娜的質問搖了搖頭。

“不,並沒有什麽確信。最糟糕的話,我想會回到之前的保存點的。”

“之前的話,那就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還真是隨心所欲地做了件好事。”

“也許是這樣吧。每次,艾爾莎都很吃驚要這樣做,真是不可思議的感情啊。”

即使這樣說,雇主突然要說出殺死自己的話來的話,那位快樂殺人者的艾爾莎也會懷疑是否是發了瘋了的吧。

即使這樣,每一次,立刻舍棄掉猶豫的心思,聽從自己這方面,作為『死亡回歸』的裝置她非常的優秀。

“只是,這次的『死亡回歸』是今天的早晨嗎,就是那個啊”

“是呢。如果那樣的話……在最近,還會有什麽問題發生的吧。”

對皺著眉頭的昴的發言,閉眼的愛奇德娜同意道。

『死亡回歸』的開始,儲存點的移動,這就是對菜月昴而言,沒有『死亡回歸』的話無法跨越的艱難將會來到的,這樣的預兆。

然後,那就是—,

“還需要借用你的力量呢。”

“沒什麽,這就是契約吧。並且,從我這邊可以借給你的力量至今為止還沒有什麽。——頂多是在這里和你開口說話就竭盡全力了。”

“你那竭盡全力,能拯救下來的也不少呢。”

“……可不能在魔女的手掌之下摔倒啊。如果這樣簡單的按照你所想的去想的話,對其他的魔女可不是一個好榜樣。”

“移開視線,『貪婪的魔女』把自己的長發用手指弄順,蔓延著何處傳來的害羞的氣息。昴對那姿態不記得胸口有發出過什麽鳴響,即使這樣,也變為了在戰鬥之前,見到了什麽值得微笑的事物的感情。
“總而言之,拜托你了,『強欲的魔女』。”

“好的。我這邊才是,對你的奮鬥抱著巨大的期待哦。如果可以做到的話,讓我再滿足一些好奇心,協力於我的話就足夠高興的了……”

“我拒絕。配合你那無限的好奇心的話,我作為人類的部分會枯萎就是時間的問題了。誰才會去試驗那無限的選擇項這樣的事情啊。”

“那真是遺憾呢。”

這樣,以開玩笑的樣子說著的艾奇德娜的話語看來,在新一戰之前的午間休息結束了。

在沒想到的形式下『死亡回歸』的地點發生了變化,在某種意義上,那就是說得到了先發制人的攻擊的機會也說不定。

“讓我先發攻擊的『死亡回歸』嗎,真是沒想到的先發攻擊用途。”

就這樣說著,昴走下山丘,對回去現實中的門看去。

對那身影,愛奇德娜微微地擡起聲音,

“說起來”

“嗯?”

“如果並不是因為理解了『死亡回歸』地點的變更的話,你為什麽要特地去『死亡回歸』來呢?”

“啊啊。那是因為——”

那是—,

穿過夢境的世界的門扉,菜月昴的意識回歸了現實。

“————”

看著門的上面的話,魔刻結晶表示的時間與方才沒有變化,一如既往地,無法習慣現實時間與實際時間的不同,昴走向了洗漱所。

洗過了臉,刷過了牙,為了做出笑容而廢了心,接著迅速地換上衣服。

然後,在這些剛剛結束的時候,

“——昴大人,您起來了嗎?”

從房間的外面響起敲門的聲音,昴準時地從沙發那邊站起身。接著把手蓋上房間的門把手,自己那邊把門打開了。

“哇”

“喲,早上好,佩特拉。今天早晨也好可愛呢。”

突然打開了門,對面站著的佩特拉兩眼瞪圓了。但是,她馬上知道那是昴的惡作劇,靦腆地笑了出來。

“真是的,請不要嚇我啊”

“抱歉了啊抱歉。哎,佩特拉,不打招呼麽?”

“真是要好好地反省一下的哦?真是的……對,早上好,昴先生。今天,也是心情暢快的早晨哦。”

不提及輕薄的昴的態度,佩特拉可愛地微笑著繼續說。那句話恰好地,是與『死亡回歸』之前的早晨完全一樣的流向。

這樣的話,她下一次的話語也會是同樣。

“讓人心情愉快的早晨,我也這麽想。今天佩特拉也很可愛,是沒說的。”

“真是的,昴大人還是這麽說。……但是,森林對面的天空有雲,從午後以後天氣可能會變惡劣。今天我預定要去街上買東西的,如果一直是晴天的話就好了呢。”

聽見把這樣的願望說出口的少女,看著那句尾和年齡相應的臉頰,昴不由自主噴了出來。見到這樣,佩特拉的臉頰鼓起,昴“抱歉抱歉”地首先說道,

“但是,放心吧,佩特拉。今天也一整天都是放晴。雲是虛有其表,沒有問題。我可以斷言哦。”

“哎?真的嗎?那樣的話就幫大忙了。……但是,為什麽會明白呢?”

“那樣的話,當然是……”

對昴的斷言而睜圓雙眼,佩特拉傾著頭。

對這樣的少女的疑問,昴露出牙齒笑著,說道。

“——為了這個,我才拼了命跑回來的啊。”

綠色草原,花園中飄香的小山丘,白色的陽傘與白色桌子存在的固定位置,仿佛纏上了喪服一般的黑色服裝,全身白色的少女優雅地倒著杯子。

在溫暖的茶的滋味用舌享受著的時候,魔女陶然地吐出氣息,

“將自身的性命,為了拯救誰,為了保護誰,為了不讓人傷害地貢獻而出。那是格外高尚,高貴,無論是誰都必定會稱贊的偉大事業。更甚者為,這不僅僅是一次就結束的,挑戰著不停重複的苦行這種事,因此越加讓人這麽認為。”

按上自己的胸口,魔女腦中浮現著那與自己契約的少年的身影。

拼命地追求理想,即使是被現實敲打也好也不放棄抵抗,將『死亡回歸』這樣最糟的異能作為自己的東西,拼命地戰鬥,為了要愛著的人。
“——但是,通過『死亡回歸』獻出生命,保護周遭的行為是雙刃劍。過於輕視自己的性命,對除了自己以外的性命的價值太過固執了。因為對自己的性命的價值無法看見了,為了保護重要的人們的性命而過於拼命……這次,除了珍視的人們的生命『以外』都無法進入眼中。那就是,徹頭徹尾地”

無論到哪里,無論到哪里,只不過是抓著那個唯一死不放手的姿態,實在是太過愚蠢了。

接著是愚蠢也就意味著,無知也就意味著,知曉也就意味著。

“——你真是,對我而言一位讓人滿意的家夥呢。”

簡直就像是戀愛之中的少女般染紅了臉頰,魔女思念起並不在這里的少年。

通過結晶石,他跨越了門,對世界了如指掌地帶來了一切。接著對降臨於自己的苦難他將其粉碎,每次,都無意識地依賴著魔女。

為了保持這種精神,忍耐著魔女的誘惑,即使是成為傀儡也好。

只不過為了確認一下天氣,即使是變為使用了『死亡回歸』也豪不吝惜的精神性這件事,竟然連這件事也沒有發現到。

“但是,我想讓你安心。你所重視的人們的性命,我也會全心全意地賭上智慧。所以,為了這個你也——”

——為了滿足魔女無法窮盡的好奇心,想作為共犯者繼續下去。

苦難的時候也好,不講理的命運也好,今後也會無數次降臨少年的頭上。

那是如何艱辛的東西也好,如何高不可攀的墻壁也好,不過,少年得到了魔女的幫助,彼此借用了對方的力量和智慧,就能跨越。

那就是『強欲的魔女』所給予的,仿佛燃燒一般的‘愛’。

“啊啊,盡管如此——”

少年通過了大門,少年為了守護而奔走,少年所守護的結果,感覺到有不少人的那顆心變得傷痕累累,魔女嘆息著。

啊啊,說起來呢——,

“——愛情,為什麽會減少呢?”
★★★★★★★★★★★★★★★★★★★★
對了  這次是累積很多的大長篇喔w

創作回應

告生
會考加油!有不會的可以問我!
2017-04-02 19:06:56
寒帶型馬鈴薯
指考戰士前來報到
2017-04-02 19: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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