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疫苗接种率全球第四,怎么疫情又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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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和疫苗的防护曲线,以及接种策略有关。
首先,智利接种的主力是需要打两针的科兴疫苗。从三期临床的数据来看,科兴疫苗特点是要接种完两剂之后,才能够让身体开发出足够的免疫力。之前还有人在twitter 贴出了详细的保护率分析,在没有打第二针之前,第一剂下去之后的保护是有限的。
这个和康希诺、强生那种一针下去,七天就达到标称有效度是不一样的。所以接种科兴疫苗,预计生效的区间本来就要往后推。这个不仅仅是科兴如此,即便是一针下去能达到70%多保护率的辉瑞,也同样没有在注射之后立竿见影。世界接种比率最高的以色列一直打的都是辉瑞,也是随着时间的增加在缓慢而持久的降低感染的可能。
其次,目前的疫苗的保护率都是抗的症状,而不是感染。抗感染的数据不是每家疫苗都有的。因为有的人无症状,就根本不会触发报告和检测。目前的共识是疫苗对症状,尤其是重症的保护,都显著的高于对感染的保护——也就是打了疫苗之后,依然有一些概率被感染,只是无症状了。那么无症状的患者同样可以传染给其他人,这进一步的增加了打断传播链条,建立群体免疫的难度。
第三,目前WHO推荐的、也是大部分国家遵循的策略是从老人打起,慢慢的普及到危险性最低的年轻人。这个策略重在人道主义,保护弱者,但是对于「迅速压平感染曲线」来说是不利的。
因为老年人行动力有限, 因为得病之后比较严重,自己一般也比较小心。在第一波疫情过后,各国也有加强了养老院的卫生防护。所以老年人其实并不是疫情中的重要的传播节点,而是一旦传播之后就容易出事的「脆弱节点」。出于人道主义考虑,为了阻止更多的死亡,保护更多的生命,采用这种接种策略无可厚非。
但是相应的,中青年才是活蹦乱跳的主力军,是传播的关键节点。所以疫苗接种策略本来就是面临着「降低感染优先」还是「降低死亡优先」的问题,基本上疫情比较严重的国家都选择了后者,因为老人只要感染了就面临很大的危险,而疫苗即便是先打年轻人,对降低年轻人本来就很低的死亡率意义不太大,并且现在的疫苗对感染和传播的防止并不好,只是在防止症状,尤其是重症患者的方面比较优秀。
中国在这方面的策略就可以不同一些。因为中国境内并没有新冠的流行感染。那么先从接触陌生人比较多的年轻人和工作人员打起,御敌于国门之外的策略就是更加可行的。
为什么智利打了这么多疫苗,疫情还是这么严重?
这是我最近在微博和知乎上经常收到的一个提问。目前智利的疫苗接种率全球第三,南美第一,智利每100人当中已经接种了50针疫苗(截至3月30日),三分之一的智利人已经打了至少一针疫苗。
但是,智利最近每日新增病例数量也达到了历史新高。
之前在接受香港文汇报记者采访的时候,我已解释过这个问题,这里再简单说一下要点。
一个国家的疫情控制,不仅仅依赖疫苗接种,也依赖社会防控。
这么说大家可能觉得过于空洞,我们举几个真实世界的例子,大家就明白了。
1. 以色列的接种率是全世界最高的,但是以色列的数据也充分展示一点,当疫苗接种没有达到很高的比例时,疫苗所能起到的作用是有限的。
我们看一下以色列1月27日的数据,截至这一天,以色列每100人当中已经接种了51剂疫苗,这跟现在智利的情况差不多。而也是在这天,以色列单日新增病例超过11000例,达到历史新高。
所以我们可以看出,即便以色列用的是目前全世界有效率最高的疫苗,即便100人中打了超过50针疫苗,疫情仍然达到巅峰。
这是因为,这个接种率远未达到足以降低病毒传播的屏障,并且疫苗要发挥完全功效,需要等到第二针打完7~14天后。这里是存在一个时间差的。
2. 说完以色列,再说个反面例子——日本。
日本的疫苗接种非常缓慢,迄今为止接种率不到1%,但是日本三月份的疫情相较于一月份已经有了明显降低。日本不打疫苗,压低疫情靠的主要是社会防控,宣布紧急事态。
顺便提一下,有人说日本不检测所以没病例,这个我很早就已经辟谣过了。检测做的够不够,可以看核酸检测阳性率,阳性率越低说明检测月充分。日本近期的阳性率是3.4%,低于WHO的5%红线。具体可以看我之前写的微博
从日本的例子你能看出,即便没有疫苗,疫情曲线也是可以压平的。但是,这种控制方法是有局限性的,只要社会防控一放开,疫情就很可能死灰复燃。
3. 通过以色列和日本的例子,我们可以发现,疫苗很重要,但疫苗不是唯一解决方案,有了疫苗也不是就能高枕无忧 。而智利的问题可能会更加复杂。
就在昨天,nytimes就发了一篇文章,探讨智利最近的疫情情况。文章叫做「Despite Chile’s Speedy Covid-19 Vaccination Drive, Cases Soar」 ,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去看下。
疫苗接种之下智利新增病例爆发,很大一部分原因跟智利政府过早放宽社会管控有关。以色列和阿联酋在大规模接种后的新增病例下降给了智利政府一种错觉,过早放宽了对旅行、商务和学校的限制。比如智利在3月1号就取消了学校管控,让学生们可以返校上学。这导致新增病例、尤其是年轻人中的新增病例在3月份急剧增加。
此外,南美的变异体可能也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英国变异体和巴西变异体等在智利都已发现,而其中一些变异体是具有免疫逃逸突变的,导致疫苗在人群中的有效率下降。再者位于南半球的智利现在进入秋季,气候的差异导致智利的防控压力比目前许多北半球国家更大一些。
综合国外的这些数据,我们可以得出几点:
-想实现群体免疫,疫苗接种率需要达到一个非常高的数值;
-不要一打完疫苗就出去浪,疫苗完全起效需要一定时间;
-即便打完疫苗,做好个人的防护工作仍然非常重要。
所以,评估疫苗在智利的疫情中究竟能起到怎样的作用,真实世界的研究数据是否能够给予人们足够的信心,可能还要几个星期才能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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