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处除三害》全方面解读:贪嗔皆因痴所起,又为痴结束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周处除三害,The Pig, the Snake, and the Pigeon,分别对应三人出场顺序,陈桂林,徐伟强,和林禄和。由表,猪是带着小猪手表的陈桂林,身有蛇纹身的徐伟强,一袭圣洁白衣的鸽子林禄和。由里,三人分别代表着佛教三毒“贪嗔痴”:陈桂林,葬礼上射杀铁头哥,转头又对警察露出挑衅的笑容,“除三害”也不是惩恶扬善,而是为了名留青史。此为心性迷暗、不明事理、善恶不分,即“痴”;徐伟强,出场便自带怒气,刚刚暴力行事完的他,手上沾满鲜血,小弟不合时宜的笑,即令其对小弟心生杀意,任何男人靠近继女小美直接怒不可遏。此为无故生怒,仇视,损害他人,即“嗔”;林禄和,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却乔装打扮成尊者,一边享受着教徒的信奉崇拜,一边从他们身上搜刮钱财,是对于金钱的贪染,更贪染对人心的控制,表面上是新心灵社的尊者,实际上是邪教的国王。此为起贪爱,指染色、声、香、味、触五欲,即“贪”。
有意思的是,“嗔”的产生与作用与“贪”正好相反。“贪”是由对事物的喜好而产生无厌足地追求、占有的心理欲望,“嗔”却是由对众生或事物的厌恶而产生愤恨、恼怒的心理和情绪。对应上香港仔徐伟强和牛头林禄和二人截然不同的风格与人设,陈桂林的除害之路在表象层面也就拆分成了肉体的进化和心灵的净化,而导演为陈桂林设下的成佛之路岂有如此简单?
电影拉开序幕,警察,黑帮,不知情的黄毛对陈桂林讲述一个叫“桂林仔”的疯子单桥匹马干掉黑帮老大洪爷的故事,接着铁头哥露面,所有人起立致意,陈桂林随手丢掉盒饭,转头对金毛说“我叫陈桂林,我有名有姓”,掏出手枪,冲进人群,一枪毙命,随后在铁头哥身上射出一个十字架的形状,对门口的警察陈灰露出胜利的笑容,颇具挑衅意味,在与陈灰的追逐中,拿起身边的香炉戳瞎了陈灰的眼睛,逃出生天。
枪击画十字架,打架用香炉,他不信什么神佛之说(但他信关圣帝君),他只信他手里的枪,只信他自己——陈桂林,就像对金毛说的那样“我叫陈桂林,我有名有姓”这句台词十分精妙,既介绍了陈桂林的身份,又显现出陈桂林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他要成为一个有名有姓的人,渴望扬名立万。导演此时就已经表明了,他是狂妄的,杀人毫无愧疚,甚至乐在其中,此为不明事理、善恶不分,痴。
出片名,血红色的《周处除三害》早已预示了这场成佛之路是建立在鲜血之上。
转眼四年后,陈桂林在楼下刻意解开鞋带,走到家上面几阶楼梯,看似系上鞋带,实则观察家门中塞着的糖果是否掉落,如若掉落则是有人来过。陈桂林四年来都过着这样躲避的生活,也侧面映证他的反侦察能力,用于之后的对比,是上文所说的“肉体进化”的一个重要论证。接到贵卿电话,得知奶奶病危。
医院内,医生说奶奶的卵巢上长了一颗18公分的肿瘤,询问贵卿手术如果出了意外,是否抢救,是否插管,贵卿迟疑了。走出病房,医生准备手术室,贵卿十分坚定地让医生不要插管,拜托不要插管。医学层面上来说,一个人到了插管的地步,意味过上了麻木的生活,精神死亡。导演此时已经暗示观众,这句话不是贵卿对医生说的,是对她自己说的,希望自己不要再过如今这样麻木的生活了,也就有了下文的劝说陈桂林自首,为自己积点阴德。
“手术中”的红灯亮起,红色占据整个画面,下一个镜头便切换到陈桂林和贵卿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明面上这是奶奶的手术,实则是陈桂林和贵卿的手术,一场心灵手术。前面医生说,奶奶的肿瘤长在卵巢上,卵巢寓意着新生,陈桂林的新生,贵卿的新生。
手术结束,陈桂林赶忙询问结果,医生不语,但陈桂林和贵卿的手术却已经有了结果。大排档内,贵卿劝说陈桂林自首,陈桂林想要干票大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谁。
同时,陈桂林也得知了自己肺癌第四期的消息,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世。这里也是陈桂林自尊心极强的表现,明明眼泪夺眶而出,这是生理上恐惧的表现,行为上却抽起了烟,临走前不耐烦的让贵卿赶紧给他找个肺,这是心理上不服输的表现、对抗的表现。
紧接着,陈桂林驱车来到警察局门口,久久驻留。他犹豫了,犹豫要不要自首。警局内值夜班的警察注意到了陈桂林,走出警局门口走向陈桂林,陈桂林此时踩下油门一走了之。夜不能寐的陈桂林起身向关圣帝君请示自己是否自首,投掷了九次筊杯全为圣杯。这两场戏皆表达出陈桂林对自首的犹豫,此为心性迷暗。
切回前一场戏,陈桂林在警局门口驻留,值班警察看见他,径直走过去,明显是要对陈桂林说什么,但话未开口,陈桂林便离开了。那警察到底想对陈桂林说什么呢?这场戏导演并未提及,但却在后面一场戏给出了答案。
“先生,不要挡在门口哦”次日,陈桂林遵从关圣帝君的指示前来自首,却得到这样一句话,可以联想到昨夜值班警察想对陈桂林说的也是这句话。“我陈桂林啊”陈桂林不耐烦的回复,这句话也与第一场戏他跟金毛说的“我叫陈桂林,我有名有姓”相对应,即使你是陈桂林,即使你有名有姓,也只能得到工作人员的一句“自首的话拿好身份证去那边排队”。和他排队的,是哄抢钞票的市井小民,即便他是陈桂林,他也只能乖乖排在他们后面。导演前面铺垫了那么久陈桂林极强的自尊心,在此刻崩塌了。他意识到自己还不够有价值,他看见自己只能在通缉犯排行榜上排第三。
这里导演镜头上有一个小细节,通缉犯排行榜早已被各个通知所覆盖,只能看见第一名的牛头的半张脸,而当陈桂林揭开排行榜上面的通知,也只能展示出前两名的牛头和香港仔,而他自己只能露出半张脸,甚至连名字都被自己的手指所挡住。这再次强调了,你,陈桂林,没那么有名有姓。也促使了陈桂林心生“周处除三害”的计划。
这里再往回切一场戏,陈桂林和贵卿在大排档分手后,贵卿回到自己的药店被陈灰拦了下来,询问是否有陈桂林的消息,临走前他出事了自己的名片“分队长 陈灰”,而四年前,陈灰就已经是分队长了。陈灰是这部电影中极致的好人角色,正义的形象,不忘初心追查陈桂林的下落,四年来职级却原封不动。再对比,陈桂林两次送到警察嘴边,却无人问津。无疑是对台湾当局政府的昏暗、不作为的大力讽刺。
从大排档至此几场戏,仅仅用时9分钟,节奏紧密,环环相扣,有埋有挖,有收有张,十分的黑色幽默,戏谑至极,回味无穷。个人层面觉得这是本片第二精彩的环节。
通过贵卿得到了香港仔和牛头的信息后,陈桂林正式踏上除三害之路。
夜晚陈桂林在贵卿的药店门前蹲伏前来取药的小美,小美的车入画,焦点也随之从陈桂林随着小美的车变到中景的一块大大的写着“羊肉”的广告牌。这是导演为陈桂林单独设立的第二身份——羊。在佛教中羊常用来比喻凡夫不分辨世间法与修行,一味放任“贪、嗔、痴”三毒,贪着色、声、香、味、触五欲。同时羊也是一种无害且和平温顺的动物,象征着慈悲善良,影片中陈桂林从不随意杀人,从没杀过无辜之人,这也映证了他的心性。虽慈悲善良,但不分辨世间法与修行。羊,迷途的羔羊。
陈桂林跟踪小美来到了香港仔的藏身之处——小美发廊,在其正对面开了一间酒店房间暗中观察香港仔的一举一动,用香港仔自己的话说“插了几下老鼠明”刚回到店里,而他们的晚餐也应小弟之口说了出来“猪血糕,鸭血,棺材板”,连食物都充满嗔恚之意。
第二日,陈桂林便前往小美发廊,如往常一样,他先故意解开鞋带,假意在店门口系鞋带,实则观察情况,这里导演想再次提及一下陈桂林的反侦察能力,这让他四年以来都没有落入警察之手,但他马上就要吃瘪了。小美给陈桂林剃胡子时,香港仔执意接手,和陈桂林唠起家常,氛围极其古怪。这是陈桂林和香港仔的第一场对弈,陈桂林躺在下,香港仔高高位于其上,拿着剃须刀在陈桂林脸上任意刮擦,此时陈桂林活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你今天才到吗,那为什么我昨晚好像就见过你了呢?”甚至连陈桂林住在哪个旅馆都说了出来,反侦察能力在陈桂林之上,其意肉体能力之强大,深不可测,陈桂林也意识到了这点,露了怯意。香港仔手中的剃须刀慢慢上移至陈桂林的眉骨,陈桂林手中的枪慢慢从理发布下露出,剑拔弩张之时,香港仔在陈桂林眉骨上划下一道口子,警察进门,叫停了这场对决。回到酒店,发现香港仔早已派人来到自己的房间,剪毁了自己的西装。他甚至连自己住在哪个房间都知道了。
至此,陈桂林与香港仔的第一场较量,陈桂林,完败。
夜晚,香港仔冲进小美的浴室,向其诉说着心中的嗔怒,陈桂林伺机而动,悄无声息解决了楼下把风的小弟,香港仔正准备与小美SM时,察觉到了不对劲,陈桂林抓准时机扑向香港仔,两人扭打不时间打开小美的店门灯开关,开开关关,引得楼下的小弟不知所措,此处的细节也表明香港仔平日对待手下一定也是异常凶狠,发生如此怪异的事情,小弟也只能如同机器一样遵从店门灯的信号,不敢上前探查,才引发了自己今晚的杀生之祸。两人从楼上打到楼下,打到河边,陈灰也加入了战斗,然后陈灰就离开了战斗,两人你追我赶到一处塑料大棚内,香港仔暗处偷袭将一根钢筋贯穿了陈桂林的腹部,但最终还是不敌陈桂林,临死之际香港仔让陈桂林给他一个一个理由,陈桂林一言不发,只是拿枪敲了三下自己眉骨上的伤,枪响。这是陈桂林战胜了肉体上的强敌。陈桂林回到小美的房间,问她离开还是留下,离开二字刚说出口,小美便毫不犹豫的说出了“离开”。
随后二人来到海边发生了以上的对话,从中得知,小美跟着香港仔并非她自愿,只是因为香港仔是她的继父和还债。导演另外想表达的核心观念便是——执念,两人互问了两次为什么,却都没有作出正面的回答,都只是在自说自话。哪有什么为什么,不过就是放不下各自心中的执念罢了,小美妈妈对于香港仔的执念,陈桂林对于名留青史的执念,才引发了他们现在的如此境地。此为佛教中的“我执”,“我执”在佛法中被认为是痛苦与轮回的根源,放不下执念,就只能在轮回中受苦。这场戏的最后一个镜头,导演便表达出来。
两台挖掘机的机械臂环环相扣,象征生死轮回,框架构图将二人禁锢,此时的陈桂林已然被禁锢在“我执”的轮回苦痛中。
送别小美,陈桂林除害之路继续,来到新心灵社。在尊者的早课上,陈桂林显得格格不入,这里每个人都穿着纯白的道服,一袭黑衣,十分突兀。
陈桂林突然腹吐黑水倒下,医院里医生告诉尊者陈桂林服用的是治疗肺癌的药物。陈桂林醒后第二日便向尊者询问林禄和的下落,尊者带陈桂林来到林禄和的墓碑前,说他是林禄和临终前的手术医生,是他吩咐自己开设的这家新心灵社,让众生免于痛苦。
到这,导演已经告诉观众,这个尊者是个骗子了。首先在影片开头的几场戏,医院的主题氛围是中性色调的白色为主,光源充足,而尊者带陈桂林去的医院,则是以冷色调的绿色为主,灯光阴暗,绿色表示怪异、扭曲,就已经说明这个地方不对劲。其次,尊者在墓前告诉陈桂林自己是个医生,但陈桂林身上治疗肺癌的药物,却是由另一个医生告诉他的,这也可以和开头贵卿和医生的对话形成对比,贵卿自己也是个医生,她能明确的说出肺癌的各种治疗药物与方案,而尊者连药都不认识。
这些信息是导演告诉观众的,而陈桂林并不知情,于是他也穿上了白色道服,让尊者为其开悟,接受尊者的鞭打,与礼堂内的众人融为一体。之后的日子,陈桂林改头换面,并被医生告知自己的癌症正在自我愈合,他痛改前非,把枪埋在了后山,将身外之物放入火化炉中。直到小胖与其母亲的到来,让陈桂林发现了端倪,他跑到尊者的房间发现了地下室,这里富丽堂皇,活像国王的宫殿,他在这里发现了新心灵社和尊者的所有秘密和作案手法。
第二日,在小胖妈妈接受尊者开悟时,陈桂林闯入,将小胖妈妈“火化”的所有钱财全部归还,让她和小胖离开,陈桂林被群起架住,尊者拿出一把匕首告诉小胖妈妈这是乱其心者,小胖妈妈犹疑之间选择自刎而死,尊者也让手下将小胖妈妈和陈桂林一同放进棺材埋葬。
活埋,暗示着人物的转变,象征着陈桂林心中那个愚痴的自我已经死亡,他踹开棺材,寓为新生,他看着棺材里死去的小胖妈妈就像看着曾经那个迷惘愚痴的自己,那个灵魂如同小胖妈妈的尸体一样真正的死去。而活埋后再逃出来这样“昆味儿”十足的剧情,想必观众都能猜到后面是如何的杀死比尔般的复仇戏码了!他换回自己的一袭黑衣,回到后山挖出自己埋藏的枪,同理,他的枪也获得了新生,他的枪不再是杀人的凶器,而是拯救的法器。
他来到礼堂,指认出尊者的恶魔身份,卡弹两发后,第三发爆头击毙。这里的节奏真的超级好,没有任何音乐铺垫,没有复杂的镜头景别切换,安静且平凡,整整一分钟只有枪支上膛的声音,把紧张感上升到一个影片前所未有的高度,就在陈桂林准备射出第三枪时,导演切了一个大全景缓解观众的紧张情绪,示意观众暂且放松,前两发都卡弹了,指不定还要卡几发呢!就在观众捉摸不透左猜右想时,枪响,镜头瞬间从大全景切换到尊者中弹的大近景,趁观众放松之时瞬间释放堆积的紧张感,绝!
陈桂林转身离开,礼堂内却响起圣歌的声音,如果说前面杀尊者是紧张,这里的大屠杀就是,快乐。陈桂林开始倒数,露出笑容,我的嘴角也逐渐上扬,无比快乐,礼堂内,圣歌的歌声,陈桂林的枪声形成了绝妙的节奏,在枪响之间的卡弹又形成了幽默的节奏断点,上天让我陈桂林放你走,你走也可以不走,接受下一次的审判。这场戏所有的邪教徒已悄然的转变了自己的面对方向,从面对尊者,到所有人的面对着陈桂林,陈桂林此时就是那个拯救他们的尊者。
尊者蛊惑人心,陈桂林从其心灵控制中出逃,将其击毙,这是陈桂林战胜了精神上的强敌。
完成了肉体的进化与心灵的净化,陈桂林自首,漂洋过海,陈桂林已在屠刀下成佛,建立在鲜血之上。过海,寓意为“渡”,陈桂林渡过苦海,放下屠刀,见性成佛。戴上手铐,进入警车前,他向在场的所有记者振臂高呼“我叫陈桂林!陈!桂!林!”,他还在笑,笑容里却早已没有了迷惘、怨怒与贪婪。
至此,三害皆除,三毒尽解。
最终,贵卿来监狱探监,导演将埋藏了两个小时的秘密公之于众,得肺癌的是贵卿,并不是陈桂林。贵卿也完成了对自己的救赎,渡人亦渡己,她没有也不会再过上插管的麻木生活。之前说过,奶奶的手术实则是陈桂林和贵卿的手术,这是陈桂林和贵卿再次同框而坐,对应开头手术灯亮后二人同坐的戏份,这场手术到现在才真正意义上的结束,二人重获新生。
《唯识论》卷六中说:“诸烦恼生,必由痴故”,痴既为一切烦恼之所依,“贪”“嗔”皆为“痴”所起,影片中又以“痴”为终结。对应了猪蛇鸽和贪嗔痴相反的顺序,彼此既为因,又为果,互为因果。经云:了了见贪嗔痴性即是佛性,贪嗔痴外更无别有佛性。意思是迷则贪嗔痴,悟则为佛性。
此为陈桂林的一生。
番外 人物篇
看完电影后在翻阅评论与资料时发现很多人对于程小美和陈灰的角色设定感到非常不满,所以想在此谈谈我对于这两位角色的看法。
首先这两个角色肯定是符号化和工具性的。
程小美
最容易被观众注意到的是手臂后侧的一个花朵纹身,还有一个不容易发现的是她在清洗香港仔的凶器时右侧手腕露出了一点点花朵的轮廓,这是她外露的部分;程小美还有一个藏在里面的纹身,只有在被香港仔SM时露出过一次,是在后背左上方的一行文字,这是她隐藏的部分,不愿意示人的部分,或者说不能示人的部分。查阅相关资料,程小美后背上的文字为蒙古语“сэтгэл”,意为“灵魂”,而程小美的花朵纹身,根据轮廓和后背的蒙语,猜测可能为蒙古的国花——翠雀花,其形状似展翅欲飞的鸟雀,是一种生命力十分顽强的花种,可以在恶劣环境里生长,花语为:清静、轻盈、正义、自由。
这就映证了程小美的这个人物特点,她表面上虽看上去是一个如花朵般美丽柔弱,经营着一家理发店,过着平凡生活的女孩,实则在恶劣环境中生长着,灵魂其实坚韧顽强,向往平静与自由。所以说为什么“灵魂”是她隐藏的部分,或者说不能示人的部分,因为一旦被香港仔知道了她不想跟着香港仔,跟着香港仔只是因为继父的身份和还债,那想必也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说出了“离开”。
陈桂林拯救了程小美,拯救了一个被禁锢的灵魂,一个向往自由的灵魂。陈桂林在电影里对程小美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如此。
陈灰
好像很多人对于陈灰的失望是在于他没有所作为,大家心里想都是能看上海贼王罗杰与海军英雄卡普那样英雄惺惺相惜的浪漫故事。但导演本身就没给陈灰如此设立,大家本就不该有这样的期待,陈灰这枚棋子,导演另有他用。
上文提到过,陈灰的符号很容易被人理解,极致的好人形象,极致的正义。
这样的一个符号,在电影一开头便被陈桂林用香炉戳瞎眼睛,意味着陈桂林心中的善,瞎了。理所当然的是,陈灰不会恨他的,他是正义的化身,心中只有惩恶扬善,在他心中陈桂林是一个杀人的罪犯,不是戳瞎他眼睛的仇人,否则即是引“贪嗔痴”上身。
此外,陈灰四年前四年后一直都是分队长,可能他四十年后也都有且只能是分队长。正义的警察得不到赏识与支持,追凶路漫漫,陈桂林自己两次送到警局嘴边却无人问津,很大强度的讽刺了台湾的当局政府,无所作为,有了陈灰才显得戏谑,否则只是单纯的昏暗。在如此此昏暗的执政下,陈灰这样的人又怎能有所作为。
最后,陈桂林一定要找陈灰自首,一定要亲手把自己送到陈灰的手中,陈桂林拯救了陈灰,拯救了心中的善念,也拯救了一个正义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