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进入拍卖行工作?有在艺术品/奢侈品交易领域工作的人谈谈经验吗?

本科国内学建筑设计,研究生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学视觉艺术。一直是理想主义深度中毒者一枚,幻想成为牛逼的艺术家。后来经历多重挫折,在一次和一同学聊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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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个回答

相比其他几个前辈的回答,好像我的回答显得特别浮躁和浮夸,楼主当娱乐来看吧。

1,努力进拍卖行专业部门,做Junior Cataloguer、Junior Specialist。你若是学视觉艺术且提到Jeff Koons,你估计就是瞄准了PWC部门(Department of Post-war and Contemporary Art)了,不过这个部门很难进,全世界知名拍卖行的战后与当代艺术部门都很难进,而一旦进去并坚持做一年以上,你在艺术市场的前途真的会通顺很多(无论你之后跳槽到何处)。

佳士得与苏富比与菲利普斯的当代艺术部门,汇聚了不少艺术圈有一定知名度和影响力的人,以及大公司大财团的总裁的儿子女儿们。这不是一个清高的艺术家的园地,而是需要有足够“富人圈”人脉关系的十分social的地方。例如,某集团总裁的女儿,大学毕业后可能挤进Gagosian、James Cohan、Marlborough、Pace等全球著名画廊工作个一年,然后直接升入一些著名拍卖行的当代艺术部门成为Specialist,因为艺术市场终究是市场,画廊和拍卖行都需要买家买走艺术家的画才有营业额、才能生存下去。我们更需要大集团总裁及其层级以上的Ultra High Net Worth Individuals这种资产过亿的客户和收藏家,不然Piet Mondrian、Modigliani和Picasso卖给谁?

在拍卖行里,只有你有属于自己的客户、你能牵线大客户,你才有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因此那些家大业大的子嗣们在拍卖行和画廊很吃香。英国皇室公主Eugenie先在美国著名的Paddle 8网上拍卖平台工作了一年,之后回到英国去了Hauser & Wirth画廊。看这个例子,你大概已然能感受到艺术市场的氛围了。

然而,虽然进入PWC部门很难,但是值得一试,这是考验和展示你专业能力的地方。而且,为了降低在经验值很少的情况下直接破门而入结果失败的概率,你也可以选择阶梯式渐进。毕竟,除了传统拍卖行和画廊,网上艺术品交易平台也是非常好的入门选择,最著名的有Paddle 8、Artnet Auctions, Auctionata、1stdibs等等,北美的网上艺术品交易平台非常多,知名度高的也很多。传统拍卖行很喜欢挖掘网络拍卖平台的人,因为传统拍卖行也都在努力进军Digital,所以,你若有个网络艺术品交易平台的Contemporary Art经验,会大大增加你的竞争力。一到两年的网络艺术品交易平台的经验,基本上可以让你之后投传统大型拍卖行更轻松。这是我根据欧洲和北美拍卖行很多人的履历而总结出来的,或许比较适合楼主在北美的状况。楼主可以去Linkedin上看看各个拍卖从业人员之前的工作经历,会对你启发很大。国内貌似有EpaiLive,但是艺术品的数字平台players不敌欧洲和北美繁盛。

2,支援部门,最直接的是Bids Department & Client Liaison。这个部门虽然重要、虽然在拍卖准备的协调过程中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但是依然很底层,非常底层,而且未必需要permanent员工,至少在法国这边,除了Head of Bids Department是拍卖行雇员,其他人员全是interim,是拍卖行下放给临时工中介后,Bids的工作人员跟临时工中介签订的钟点工一样的合同,我不知道美国的合同划分会不会更人性化一点。

这个部门门槛并不高,在法国这边只要你能流利地说中英法三语(对其他国家同事而言是意英法、德英法、俄英法、西英法)或是四语、五语,并且高压之下能保持思路清晰和工作有条理、细心、有责任心等,基本就可以进来。但是这里的工作环境是让人有种被整个拍卖行的人踩在脚下的感觉,毕竟,Bids的人不是business getter,Bids的人也没那么懂艺术品本身,大客户是专业部门的人牵来的、拍品是专业部门做Consignment Campaign搞来的,而Bids部门负责的是帮客户注册上竞投、拍卖期间做协调工作、操作网上竞投平台而已,Head of Bids也无非是在拍卖管旁边坐clerking,这是一个有专业与无专业的差距,中间仿佛有一条鸿沟。人家发邮件给专业部门的人是Dear Mr XXX开头,给Bids发邮件是Hi Bids,没人记得Bids组里每个人也是有自己的姓名的。

但是,在Bids的工作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明白拍卖行业的流程,并且了解到拍卖相关的很多知识,这是艺术市场通识培训的过程,如Buyer's Premium、Artist's Resale Right(是不是加州已经开始实行了?英法在2015年秋天的拍卖里加入了这条,并在具有法律效力的SRN - Saleroom Notice里有提示买家)、Preemptive Rright、如何在系统里创建En indivision的账户(英语貌似是Tenancy in common/Joint property,很多跟财产法有关的知识)等等。这些知识的积累同样是可以为以后铺路的。不过法国的HR没有那么开明,从Bids到Specialist Department的跨越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巴黎苏富比近几年来唯一的一个底层跨越是一个会说普通话+粤语+英法的人,从Bids跨越到了Asian Arts部门,其他人可以被Bids部门困三五年。美国那边很看人的潜力与资质,所以你若是进了北美拍卖行的Bids部门,攀升的机会应该蛮大。

3,你有没有考虑过去Art Advisory行业 ? 美国的艺术顾问行业那么发达,而且艺术顾问公司联络的人脉网络往往比拍卖行更强大,挣的钱也更多(因为他们联络着卖家、买家、拍卖行三方,可以三方收取佣金……若不对请指正)。最近苏富比用八千五百万美元收购了Art Agency Partners (创办人是ex Christie's,后来单飞,因为可以摆脱拍卖行种种束缚,包括财务上的),其实他们能够同意被收购就已经很惊人了,要知道他们掌握的顶尖客户让他们赚到的钱绝对比在拍卖行做一个老老实实的雇员所挣的钱多个千百倍。而苏富比之所以花这么大手笔,或许是因为最近苏富比股价下跌太厉害,它必须做出一些大决策来稳住自己的市场份额、抢夺客户资源……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这一切跟“艺术”好像很远,反而是金融界的事?如果我在法国尚且能观察到这些,你在金融业蓬勃、金融产品与艺术市场紧密结合的美国,必然感受更深,而这一切,对你而言,都是机遇!我很羡慕你,因为这一切在法国都没有发展起来(因为法国国情提供不了这个行业的沃土)。艺术咨询,这四个字的前两个字终究是艺术,你的知识和才华是有用武之地的!你当然不需要一下子就瞄准Citi Private Bank Art Advisory或是Emigrant Fine Art Finance,你可以从一些小规模的咨询顾问公司且偏艺术本身的公司开始练手。之后你会有机会进入拍卖行,但是那时你可能已经看不上拍卖行了。

4, 美术馆、画廊、基金会都应该进入你的考虑范围之内。这些艺术领域的经验都可以为你铺路。


说了这么多,我的回答里真的铜臭味十足,但是这也确实是欧美艺术品市场的特点之一。不过工作上需要做的事,也真的是需要踏踏实实地做好。甚至很多事重复性很大,很单调,却又无比重要。这个前期低调、隐忍、苦熬的时间是一定有的。

我本身不擅长跟人打交道,或者说白了,情商低。我参与过画廊的画展开幕,看过巴黎所谓“艺术圈”的人们尤其是艺术圈华人们尽情social的场景,大家都在努力地彼此留电话留微信,在尽情地享受免费酒水饮料,没几个人真的在关注这个开幕画展的艺术家本人,也没几个人想买画。我作为Assistant,假笑了六七个小时,觉得我在这种环境下很不自在。美国人似乎从小就参与各类派对晚会,以至于这种场面化的社交完全不成问题,这是我很佩服的。

我也在观望我自己在这个人际与经济收益高于艺术本身的艺术市场上能走多远,甚至,我到底适不适合艺术市场。还有好多事和机遇,都要结合当地国情。在艺术市场的发展上,巴黎并不如纽约和香港那么生机勃勃(依然跟法国的制度与国情有关)。

祝楼主顺利。

感谢Herb Lv邀请我回答这个问题。我的回答可能不太切题,我在国内一家拍卖行工作,也算了解香港和大陆佳士得和苏富比的运作,但是题主所问的似乎是如何进入纽约拍卖圈,这方面我拿不准。

以香港和大陆的拍卖行情况来看,进来工作的大致就是三种渠道。

第一种是关系户。艺术品拍卖只是个每年几百亿的盘子,公司的人脉关系无比重要,一个大客户甚至就可以产生决定性的影响。所以大买家、藏家、经济人的亲朋好友,只要想来,懂专业的去业务部门,不懂专业的去支援部门,香港、大陆莫不如是。当然大陆还得多一块,文物、税务等主管部门也可以塞几个人。

第二种是普通员工。像是业务部门的普通助理、支援部门的员工,这些工作没有什么特别,你只要能符合基本要求,各司其职就好,一般就是按照职位需求对外招聘或者员工内推。这一块可能是题主进入拍卖行的一个切入点,可以特别关注一下拍卖行的招聘启事等等,另外既然题主是学视觉艺术的,那么多跟学长们套套近乎,这个行当有很多内推机会。

第三种是高级业务经理(香港称专家)等高管。前面已经说过人脉在艺术品拍卖中的重要性,而公司自己培养的的人,人脉都是大多是继承,很难有突破,所以在高级职位上一般都是“挖角”。苏富比和佳士得的之间就经常有人跳来跳去。当然这个“挖角”未必是挖拍卖行的员工,只要你有人脉,比如成功的经纪人、画廊主、策展人、NGO什么的都可以,甚至还有收藏家下海做拍卖的。最近几年苏富比和佳士得还在贯彻更新的理念,聘请职业经理人做公司高管,只负责管理,具体业务交给专家负责。像程寿康就是律师出身,还有不少做公关出身的,如果题主有长远的志向,做什么都可以进拍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