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奧運冠軍、數碼自媒體、C63S車主、逼王之王、羅永浩宿敵，王·awesome·自如，又出圈了。

最近，在他和董明珠聯合接受的採訪視頻中，王對董的大段肉麻“情話”，正在中文互聯網無限循環播放。

“能不能給我一間離你比較近的辦公室，我要隨時向您彙報”

“我哪怕每天什麼事都不幹，我就看她怎麼開會，我聽她每天講什麼、做什麼，我都覺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

看得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董明珠明顯被舔得非常舒適，看小夥子的眼神都“拉絲”了。

網絡上的人都比較虛偽，無一不破口大罵：噁心、賤人！

現實中我只會説，如哥牛批帶帶我！

不僅是，他討得阿姨兼領導歡心的口才。

更是他玩弄網友智商和輿論，瘋狂吃流量錢的高明手法。

01

蜕變

雷布斯有句名言：站在風口上，豬也能飛起來。

王自如：所謂風口上的豬，關鍵不在風口，而在於成為那隻豬。

這是他後來才明白的。

王自如從小就是個網癮少年，高中經常晚上溜到網吧包夜，白天上課睡覺。

高考後進入西安翻譯學院，又渾渾噩噩過了兩年。

大三的時候，學院和香港理工大學有個合作項目，英語一流的王自如成功拿下名額。2008年，到香港攻讀同聲傳譯碩士。

不巧的是，恰逢全球金融危機，香港失業率居高不下，根本找不到滿意的工作。

2010年3月14日，白色情人節，王自如抱着試探的心態，買入一台iMac，在優酷網發佈了第一期測評視頻。

以現在的眼光來看，這段視頻的剪輯、拍攝、燈光都很粗糙，但勝在純粹與真誠。

王自如的厲害之處在於，別人開箱就單單説個產品外觀，他的英語能力強，在沒有Google翻譯的時代，手動翻字典把蘋果官網的電子產品解釋摳下來，然後解釋給各位發燒友聽。

青澀的小夥蹲在包裝盒邊，以真正的用户視角去評判產品，是直到今天都極度稀缺的優質乾貨。

一代測評圈頂流，就此誕生。

播放量蒸蒸日上，慕名而來的團隊成員越來越多。到2011年底，TechMessenger正式變更為評測機構zealer。

但在那個年頭，還沒有直播帶貨這玩意。網紅該怎麼賺錢，所有人都還在摸索。

當時，王自如全身上下長期只有一兩百塊錢，經常收到銀行催款短信，工作室是個50平的出租屋，十分疲憊。

女友生日那天，兩人在海邊聽着《我是一隻小小鳥》，每一句歌詞都是真實的渴望，每一句都刺痛着內心。

轉機在2012年7月，雷軍獲雷軍旗下的順為基金，對zealer帶來200萬元天使輪融資，出資25%股份，估值800萬元。

雷軍是王自如人生中第一個貴人，也是他的創業導師。

有了大佬背書，zealer在市場上找錢變得容易許多，一個又一個廠商跑來求合作：測評時請留情。

2014年5月24日，ZEALER 2.0發佈會召開，王自如説自己已經30個小時沒有休息，但是台上的他依舊很有活力。

這是王自如人生中最高光的時刻之一。

但很快，他就遇到了一生之敵。

8月24日，理想主義戰士、喬布斯繼承人、7點半定義者、行業冥燈、帶貨主播、脱口秀演員——同樣是學英語的創業前輩羅永浩，向小老弟發起中國互聯網第一次公開約架。

這兩人其實比較相似，都不懂技術，但抓機會、炒話題的能力，遠超常人。

事件的起因大家應該還記得，王自如在錘子T1的測評視頻裏，指出了一些缺陷。

老羅當時就不樂意了，認為這小子故意的，內容存在大量偏頗。

雙方假惺惺互道你好後，羅永浩立刻開始瘋狂輸出。

在中國吵架能吵贏羅永浩的男人，沒幾個。

辯論節奏全程由老羅主導，真正關於錘子T1產品問題的交鋒並不多，反而是“客觀、獨立、第三方”、對手機廠商的諮詢服務、維修配件的購買渠道是否合法等等。

26歲的王自如，哪裏説得過老羅，只給觀眾留下一張有油、有痘、有口難辯的面龐。

這場超過250萬人觀看的直播結束後，zealer立刻陷入信任危機，口碑急轉直下。

形勢似乎岌岌可危。

其實恰恰相反。

黑紅也是紅。藉着羅永浩的流量，王自如和zealer瞬間出圈，開始被數碼圈意外的路人所關注，影響力反而更大了。

很快就分別拿到OPPO、金立、步步高三家共計600萬元A輪融資，出讓9%股份，估值6700萬元。

2015年1月，zealer又進行B輪融資，出讓15%股份給騰訊旗下深圳市利通產業投資基金，估測在千萬級別。

短短兩年，在幾乎沒有參照的賽道上，把一家創業公司做大10倍。

對一個沒有背景的普通人而言，算得上奇跡。

被罵了，王自如不僅活下來了，還活得更滋潤了。

可以説，羅永浩贏了辯論，但王自如贏了人生。

羅永浩哪裏是什麼宿敵，明明是可遇不可求的貴人。

他突然悟透了一件事：流量，才是互聯網時代的唯一真理。

只要有人持續關注，管他是謾罵還是稱讚，就不愁賺不到錢。

互聯網沒有記憶，當下暴富才是真實。

從此，王自如徹底放飛自我，一代逼王就此誕生。

此去經年，物是人非。

再相見，已換了模樣。

02

換一種活法

直播辯論事件後，王自如和zealer的風格180°大轉彎。

從一個真誠待人的麻衣秀才，變成了油頭粉面的輕浮闊少。

早期的視頻裏，王自如就像一位鄰家大哥，真誠地分享新買到的數碼產品。

最近幾年，zealer的視頻製作水平遠超99%自媒體，但已經失去初心，只為製造爆點和討好品牌方。

觀眾是什麼？早已忘在腦後。

這個時期的王自如，已經有些癲狂，甚至邀請來蒼井空，聯合做了一場對避孕套的測評直播。

借AV女優的名頭，炒這種話題，讓人非常無語。

什麼測評、什麼初心，都沒有名利重要。

為了得到流量，王自如從2014年開始，就把重心放在各種綜藝節目上。

從參加《青年中國説》，到主持《創客星球》，再到參加《我是創始人》、《共贏海上絲路》。

2016年，在《我是創始人》中，王自如遇到了他人生中第三位貴人——女強人董明珠。

董明珠是《我是創始人》第一季中，王自如的前浪隊導師，兩人相談甚歡，彷彿心有靈犀。

董明珠對王自如説：第二季，你一定要來。

這時，王自如才28歲，就已經抱上了這根大腿。

當時，就已經鬧出過不少緋聞。

據zealer一位老員工透露，很早之前雙方就有合作，格力將整個MKT（市場營銷）包給zealer做。

有貴人撐腰，王自如不再滿足當一個視頻博主。

zealer搖身一變，成了MCN機構，簽約一眾數碼博主。

僅2017年，就就投資孵化了5個泛科技網紅，簽約了6個成熟網紅，吸引了超過10個網紅入駐zealer。

2018年，短視頻崛起，zealer迅速入駐各大短視頻平台，在抖音發展了100萬粉絲。

同一年，zealer還搞出一個臭不可聞的項目——十萬人俱樂部。

會員費199元/年，充錢後，才可以觀看zealer出品的700分鐘時長、極致高能消費電子視頻。

商業鬼才王自如實現了所有人夢寐以求的雙向收費。

但問題是，zealer賣的產品，依然是測評視頻。

失去初心的王自如，已經無法拍出曾經專業且吸引人的好內容，越來越沒人願意買單。

尤其在2019年4月，發佈三星摺疊屏Galaxy Fold開箱視頻後，王自如的個人口碑徹底崩塌。

從一個實力派博主，變成了B站鬼畜區的鎮站之寶。

一片罵聲如潮，王自如在乎嗎？也許在乎。

但在流量與金錢面前，廉恥心不值一提。

2020年，王自如高調宣佈，喜提跑車邁凱輪720S。

回想9年前，《我是一隻小小鳥》，和女友在海邊痛苦。現在的自己，不用再為錢發愁。

你説他開心嗎？

2020年，直播帶貨興起，王自如與董明珠的公開交際，愈發多了起來。

當時正值格力入駐京東十週年紀念日。

王自如不僅特意為董明珠策劃了一場長達近50分鐘的專訪，還與董小姐同框，完成7.03億元總銷售額，刷新董明珠直播帶貨紀錄。

2021年，王自如正式加入格力，成為網絡信息部副總裁，開啟人生新篇章。

曾經的那些緋聞，又重新迴歸大眾視野。

03

尾聲

大多數人對王自如的印象，仍停留在9年前的那場辯論上。

尤其最近被各路網友惡搞，還出現了新段子。

羅：再給你一個人生忠吿：就是你如果是被包養呢、就不要談獨立人格。

王自如：什麼格什麼力？

羅：人格獨立！

王自如：哦哦哦，明白了，格力是吧！謝謝羅老師指點！

……

你真覺得董明珠“迷戀”王自如嗎？

其實仔細想一想，格力這些年，最知名的是什麼？

空調？冰箱？熱水器？

都不是。格力最大的賣點，其實是董明珠這個個人IP。

10年來，董明珠自己營銷自己，已經成了格力的活招牌，自帶流量。

但她畢竟已經69歲了，10年前也是年近花甲的老人，怎麼能把移動互聯網的這套打法，玩得這麼溜？

作為一家混合制國企，格力搞直播、拍視頻、各種造梗，明顯領先了同行至少10年。

也許在很早的時候，格力的一系列營銷行為背後，都有王自如的影子。

這位哥，才是中國玩流量的鼻祖之一。

甚至可以大膽懷疑，最近網絡上鋪天蓋地和董明珠有關的話題，都是王自如這位老手在幕後推波助瀾，或者直接出錢買熱搜。

包括孟羽童跟董明珠的“撕逼肥皂劇”。

一個網紅小姑娘，走就走了，對格力有什麼影響？值得這麼大動肝火？

是沒影響，但製造、曝光有衝突的劇情，就能起流量。

包括王自如自己和董明珠的緋聞，陳年爛芝麻的事。

他和69歲的董明珠到底有什麼，這重要麼？也不重要。

但名人的私生活，天然就是流量製造機。沒有的事，也得搞得模稜兩可，讓人們邊吃瓜邊猜去。

不會真有人覺得，微博敢拿國有企業總裁和副總天天開玩笑吧？

今年36歲的老王顯然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嫩雞兒了。

你越罵他，他越開心。（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