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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絕》是由娜塔莉波曼主演的科幻懸疑電影,派拉蒙製作後由Netflix在美國與中國以外發行。《滅絕》的故事敘述一群科學家小隊深入被神秘微光籠罩的區域,探索這個彩色的黑洞如何吞噬著周邊的一切。電影的劇情敘事方式簡單易懂,但穿插了許多小細節鋪陳最後的驚人結局,以娛樂片的方式包裝富含哲理的主旨,觀看電影前有處處留意暗示的心理準備,最後就能開心地恍然大悟導演的安排。

=以下文章將有劇情細節的分析,記得看完電影再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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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波曼飾演一位生物學家莉娜,專業背景透過一場講解癌細胞擴張原理的課堂鋪陳,劇情並在看似尋常的橋段丟下了主要故事的暗示。當莉娜沮喪地在家打掃時,她離去一年的丈夫凱恩突然回家,一聲不響地現身在家中角落。莉娜喜出望外,但眼前的愛人卻彷彿失去靈魂般沒有溫度,下一秒他就喪失意識病倒。送凱恩到醫院的路上,兩人一起被神秘的政府武力挟持,被關到了在「微光」旁邊的秘密基地「南境」。

心急如焚的莉娜決定加入「南境」的探險隊,集合物理學家、心理學家等人去找出凱恩的病因與彩色黑洞的秘密。領隊的文崔斯在對莉娜解說任務的時候,就隱隱讓人感覺到她詭異的態度,明明是背負重大使命的任務,卻沒有領導者的積極性與活力。果然在進入「微光」之後,凱西才揭露原來探險隊的每個人都有悲慘的過去,這些沈重的負擔使得他們願意加入自殺般的行動,因為他們已生無可戀,抱持著有去無回也沒關係的心態進入「微光」。對於莉娜來說,主要目標是拯救丈夫,但另一方面她也背負著贖罪心理來到「微光」,因為她無法確定是不是自己外遇的事實導致了凱恩加入自殺行動,最後成了現在重病的模樣,而她外遇的對象就是電影開始時寒暄的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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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微光」後,一切的事物都變得奇怪,眾人們不記得在營地搭建帳篷的一切,明明好像才剛進入區域,實際上卻已經過了好幾天,他們的心智似乎不再那麼穩定,無法被自己完全控制。「微光」裡美麗與恐怖的事物和諧共存,不同種類的花長在同一個株上,鱷魚與鯊魚混種,甚至是鹿的角上也長了花。一切生物界的規則彷彿都被打亂了,所有的生物彼此交換著DNA,產生新的生命。最令人恐懼的第一個震撼畫面是死在舊南境基地的軍人,在錄影的資料畫面裡他的腸子有了自主生命,像是體內藏著動物般蠕動。最後的死狀唯美而駭人-從腹部處爆出花狀的不明有機物,上半身像是被某種植物撐開般四分五裂,已經讓人難以分辨他究竟是人,是植物還是與牆壁合體的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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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混種狂暴熊殺了凱西與安雅之後,「微光」裡的邏輯更加明朗,DNA交換的神秘過程不僅會發生在一般的動植物身上,身為動物的人類也一樣受到影響。一部分凱西的DNA或意識在被熊殺死後與熊混合,使得狂暴熊在狩獵時一直重複著凱西死前的求救吶喊,這個殘酷的安排是本片第二大的驚人爆點。莉娜的求生意志與其他人自我毀滅的態度呈現強烈對比,兩位隊員死去後,文崔斯仍舊只像個行屍走肉般要前往燈塔見證真相,喬西則放棄了掙扎,走入人行花林中成為土地的一部分。有著人型的樹木與花草也是驚悚與美麗的完美融合,擁有人的形骸的花綻放耀眼的光芒,沒有「血肉」的樹枝空隙卻讓人聯想到骷髏的死亡意象,在荒廢的漫淹雜草中,像極了魔鬼終結者2裡面,被核爆高熱瞬間燒死留下的死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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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美與恐怖的詭譎平衡在結局達到高峰,莉娜經過有著神秘樹木與死人塚的平原抵達了微光的核心燈塔,那裡只有被貫穿的兩個洞與一具燒焦的屍體。讓人嘴吧久久難以闔上的震撼真相就在焦屍前的錄影機裡,原來當初凱恩破除千辛萬苦來到燈塔,遇見了一個難以名狀的生物,它看似是外星人,又看似是自己。心智已經被微光徹底摧毀的凱恩,受不了超越現實無法理解的現狀,拿起白磷手榴彈燒死自己,拜託外星凱恩回去找到莉娜。莉娜看完影像後崩潰難耐,決定要到凱恩遇見外星人的洞穴一探究竟。那個洞穴是由像是瀝青般的黑色濃稠液體組成,當莉娜與早一步抵達的文崔斯對質時,背景裡的洞穴還在蠢蠢流動著,彷彿一整個微光都是一個有機生命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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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崔斯只說了:「它們是完全不一樣的存在。」後,就被那股能量吞噬,化為外星生物的原貌,一股像是能量體的生命,一團不斷發光的煙球。那股能量吸收了莉娜的一滴血,重新塑形自己成了莉娜的模樣,鏡射莉娜的心理反映,模仿莉娜的動作。這段莉娜與外星莉娜打鬥的橋段非常有趣,沒有台詞的演出清楚解釋了外星生命體的運作邏輯,它就像初生的嬰兒,沒有自主性,不知道該如何行動,所以一切動作都學習著莉娜。但它並不是100%的模仿,當莉娜用攝影機腳架攻擊它時,它做出了不一樣的動作來保護自己。當莉娜想逃離時,它也向門撲去,可是它不會開門所以又和莉娜一起跌回地上。大概了解外星人的鏡像邏輯以後,莉娜想出了應對方式,拿了凱恩留下的白磷手榴彈,讓外星人模仿自己的動作把手伸出來,趁機抽開保險栓讓手榴彈留在外星人手上開始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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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星莉娜被燒去了莉娜的外表,卻沒有毀滅,它走到凱恩的屍體前將「火」傳到屍體上,與此同時微光內的一切都化成光粒,消失在莉娜眼前。但這些生命體並非被燒毀,因為凱恩的屍骨已是焦炭不該再燃燒起來,那股與火焰交織的白光更像是外星生物的能量體原貌,它吸收了那裏所有生命體遺留的一切,傳遞到人在微光外的外星凱恩身上,讓他從病倒的狀態中復原。這樣一來也解釋了為何外星凱恩到莉娜家後就瀕臨死亡,因為他離自己的能量源太遠了,僅僅接收一點凱恩基因的他也不清楚見到莉娜意味什麼事情,才在見面時表現得如木頭般呆滯。

《滅絕》結局擁抱的兩人,都已經不是原來的物種了,外星能量體吸收了凱恩的人類基因,繼承了部分的記憶與行為,莉娜則在微光裡吸收了外星的細胞,也不再是單純的人類。墜落於燈塔的外星能量體就像是莉娜在課堂上舉例的癌細胞,它在地球與其他生物交互作用,無限增生自己的細胞,「感染」所有的生命體。包括莉娜他們遇見的兩隻鹿,也是鏡像的突變生命,有著一模一樣的動作與近乎一致的外型。當新的莉娜與新的凱恩到外面的世界持續與其他生命互動後,他們可能將外星的細胞繼續傳遞到其他生命上,最後讓地球原有的物種全部突變,滅絕舊有的生命。文崔斯提到的人類自我毀滅傾向提供了她為何死了但莉娜沒死的解釋,文崔斯與喬西都失去以原有自我活著的動力,所以他們欣然接受了新生命體佔據自己的身體,化為微光裡的一部分,莉娜則有活著逃出來的意志,所以沒有向突變投降,而是掌握自己對突變細胞的支配權。

《滅絕》是目前2018年最值得一看的科幻片,許多細節都需要細細品味反覆思考,是許久以來難得兼具娛樂性與藝術性的科幻故事,帶給觀眾視覺上與思想上的巨大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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