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大選

德國大選落幕,梅克爾(Angela Merkel)長達 16 年的總理之路將結束。人們好奇未來德國新政府的對中路線,會不會像梅克爾一樣親中?這件事不只台灣關心,連中國也十分關切。

中國為什麼那麼關切德國選舉

德國大選於 9 月 26 日落幕,中國駐德國大使吳懇隔一天強調無論德國新政府採取何種執政組合,希望德國各個黨派能夠延承務實、合作的對華政策。吳懇承認「中德政治體制和文化傳統有較大差異」,但他認為「意見分歧不是雙邊關係發展道路上的『絆腳石』,而是理解和友誼的『試金石』。」

中國關切德國選舉有其必要。期刊《國際政治與社會》(International Politics and Society)指出,中國緊盯德國的選舉,原因是德中關係在經濟與政治層面都很緊密。

經濟層面,德國為中國重要的貿易夥伴。2020 年中國與德國的貿易,就佔中國對歐盟貿易快 40%;德國企業在中國建立許多大型子公司;德國向中國出售的汽車量非常可觀,在 2020 年,大眾、寶馬和戴姆勒每 10 輛車中,有 4 輛銷往中國。

政治考量,由於中國不願歐洲加入美國的抗中行列,所以維繫與歐洲的關係是首要目標,尤其是實質上的歐盟領導國——德國。舉例而言,中歐全面投資協定花了 7 年漫長的談判,到了 2020 年底,卻成功消除阻力,快速簽訂,其中梅克爾的功不可沒,這證明了德國政府有能力處理歐盟內的問題。

我們已經知道德國對中國來說很重要,那麼對於這次的選舉結果,中國會開心還是失望呢?

來看德國政黨的對中政策

德國國會大選後,各政黨的得票率如下:中間偏左的社會民主黨(SPD)25.7%、梅克爾所屬的保守派基民/基社聯盟(CDU/CSU)24.1%、重視環保與人權的綠黨 14.8%、親商的自由民主黨(FDP)11.5%、極右的德國另類選擇黨(AfD)10.3%。

德國選制規定,若最大黨得票率沒有過半,必須和其他政黨合作湊足 50% 以上的得票率,組成聯合政府。在這聯合政府協商階段(據說要可能要討論到聖誕節!),我們可以從各政黨的對中政策推測未來新政府的走向。

社會民主黨(SPD)去年 6 月就擬定中國政策,指歐洲與中國在價值與利益的衝突不斷增加,雙方關係未來將由西方民主法治國家和中國威權國家資本主義的體制之爭來決定。

基民/基社聯盟(CDU/CSU)在競選政見中批評中國「用盡一切手段」按自己想像改變國際秩序,增加其它國家在地緣政治上對中國的依賴。

自由民主黨(FDP)5 月就提出從政見中移除「一中政策」的相關文字,原因是這將會給予中國領導人理由去鎮壓香港、在新疆進行種族滅絕,以及武力佔台。

綠黨在政見中批評中國「追求獨裁霸權」。總理候選人貝爾伯克(Annalena Baerbock)視歐盟為自由民主國家組成的價值觀聯盟,呼籲歐洲團結起來與美國合作抗中。

中國不希望的結局——綠黨總理擔任德國外長

日經新聞》分析,中國最不希望的結局,應該是綠黨總理候選人貝伯克被任命為外交部長,這個位置傳統上都會分配給聯盟中的第二大黨。

國際諮詢顧問公司 SCHNEIDER GROUP 執行長施奈德(Ulf Schneider)告訴《日經新聞》:「一個綠黨的外交部長很有可能會注重新疆、香港等地的人權議題,同時也會提問德國是否該遵循一中政策,或者提昇與台灣的關係。」

德國特里爾大學(University of Trier)中國政府與政經部門主任海爾曼(Sebastian Heilmann)分析:「綠黨會很認真看待碳邊境稅的提案,這項稅制很可能會被當作對付中國的貿易武器。」然而,對出口國家如台灣、南韓、越南等,也可能受這項政策影響。但他也提到重商的自由民主黨會制衡這項意圖,因為該黨很不喜歡政府嚴重介入供應鏈。

即便綠黨如此抗中,但是此次得票率最高的社會民主黨,可能會延續梅克爾的路線,畢竟社會民主黨總理候選人蕭茲(Olaf Scholz)曾任梅克爾總理時期的副總理與財務部長,而且他也自詡梅克爾的正港接班人。施耐德指出,過去梅克爾努力為歐洲公司從中國的一帶一路計畫拿到最多好處,因此曾任德國最大港口市——漢堡市長的社會民主黨總理候選人蕭茲(Olaf Scholz),對中路線會務實一些。

目前得票率最高的社會民主黨表示不會與基民/基社聯盟合作,社民黨黨魁蕭茲 27 日宣布勝選時,表示社民黨將尋求與綠黨及自由民主黨(FDP)籌組新政府。但是基民/基社聯盟的總理候選人拉謝特(ArminLaschet)卻宣稱準備與綠黨、自民黨協商組閣。而綠黨與自民黨已經開始協商如何合作,等待其他大黨前來討論。

這樣看來,不管如何,綠黨與自民黨這兩個抗中路線的「造王者」一定會加入聯合政府,看來新德國政府將會與梅克爾的親中路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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