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有它自己的一套規則。我們在夜間生活,我是活在夜晚的男人。一段慾望橫流的暴戾年代,一場黑幫梟雄的夜行人生。」─《夜行人生》

《夜行人生》原著小說(圖片來源:網路)

《夜行人生》的原著小說出自《隔離島》、《神秘河流》的原著小說家丹尼斯勒翰(Dennis Lehane)之手,栩栩如生的角色設定與歷史背景緊湊縝密、令人血脈賁張,親情、愛情、人性、忠誠、權力、慾望、背叛環環相扣,年少輕狂、生死相許、當頭棒喝、世俗混濁、善惡模糊交相上演,在漆黑的夜裡綻放出人性的耀眼光輝,帶給讀者無以名狀的矛盾衝突。在動盪不安的地下國度裡,出來混總有一天必須血債血還,儘管你費盡力氣想淡出這個圈子,在冤冤相報的命運輪迴之下,暗潮洶湧的江湖世道,造就了一個又一個身不由己的夜行人生。

佛萊爹在搶看過電影《夜行人生》後,整理出六個關鍵字讓你更容易看懂《夜行人生》及黑幫電影~

★「咆哮的20年代」(Roaring Twenties)

「咆哮的20年代」(圖片來源:網路)

《夜行人生》發生在美國「咆哮的20年代」(Roaring Twenties),有人稱之為「歷史上最為多采多姿的年代」,由美國士兵自歐戰前線歸國拉開序幕。戰勝後士兵們廣發戰爭財,前所未有的工業化浪潮,批量生產化把許多新式消費品帶進市場造就經濟繁榮,帶動民眾前所未有旺盛的消費慾望,火車、小汽車、電話、無線電等面向的通信手段使得現代主義思潮廣為擴散,爵士樂、舞蹈等歡快的娛樂方式更蓬勃發展,造就了「爵士時代」(Jazz Age)的另一美稱。

工業革命造成了貧富差距的擴大,社會往兩極化發展的不良結果,其中一項便是酒精的過度濫用。在底層社會裡,大批從鄉村進入城市的低薪勞工像沙丁魚般地擠在貧民窟裡,他們的生活普遍困頓,休閒娛樂也少得可憐,到酒館裡換得酩酊大醉是生活中少有的療癒管道。也正因如此,對黑幫份子而言,20年代是無可比擬的黃金時代(Golden Age Twenties),當白花花的鈔票成為終極信仰,誰屑做個好人?!而黑幫崛起的關鍵,與「禁酒令」全然脫不了關係。

★禁酒令(Prohibition)

「投禁酒一票!」(左)/「碰過酒精的臭嘴,別想親吻我的嘴唇!」(右)(圖片來源:網路)

基於清教徒的背景,美國是西方社會最具有強烈禁酒情緒的國家之一。在婦女團體WCTU(Women’s Christian Temperance Union,其時為擁有17.6萬會員及遍佈全國7,000個地方組織)有系統的催生下,美國在1920年到1933年實施長達13年的「禁酒令」,原本是要整飭社會道德,卻反而因執法官員收賄腐敗,黑幫藉由運販私酒獲得龐大勢力,兼營各種地下酒吧(Speakeasy)及特種行業如雨後春筍出現賺取暴利,黑幫勢力因而崛起壯大。班艾弗列克在《夜行人生》中便是以運販私酒翻身崛起,被稱之為坦帕市(Tempa)拉丁區的「地下市長」。

★「疤面煞星」─埃爾 • 卡彭(Alphonse Gabriel Capone)

說到20年代的走私大佬,你絕對要知道這號人物─人稱「疤面煞星」的義大利黑幫頭目埃爾 • 卡彭(Alphonse Gabriel Capone)。部份傳記家甚至將他視為芝加哥市的「地下市長」、「黑社會頭號人物」及「最令人感興趣的罪犯」,艾爾 • 帕西諾在電影《疤面煞星》(Scarface, 1932)中如實演活了這號人物,為繼《教父》之後最引人入勝的黑幫電影。

「疤面煞星」的原型人物:埃爾 • 卡彭(圖片來源:網路)

電影《疤面煞星》,由艾爾 • 帕西諾主演,為20世紀最引人入勝的黑幫電影之一。(圖片來源:網路)

埃爾 • 卡彭的私酒工廠,每日的利潤能高達5,000美元!在禁酒令頒布以前,黑幫並沒有強大的財政基礎,而藉私酒生意發跡後,各地小黑幫漸成氣候,通過對私酒釀造、運輸、銷售一條龍的計畫經營後,犯罪組織開始嶄露頭角,「疤面煞星」透過私酒行業合併了周圍幾個黑幫,榮登「酒國教皇」寶座,成為美國近代史上呼風喚雨的傳奇人物。這時期另一知名的黑幫人物,人稱「有組織犯罪之父」的盧西安諾,更是在沙漠裡開闢創立了拉斯維加斯。

★美國夢實現!《大亨小傳》─「偉大的蓋茲比」(The Great Gatsby)

《大亨小傳》小說(左)與電影(右)(圖片來源:網路)

就結構性與結果而言,黑幫份子在黃金時代發跡致富可說是美國夢的完整體現。當然,翻身的不只是力爭上游的地痞混混,費茲傑羅筆下的主人翁蓋茲比,原來是個默默無名的窮小子,也在一夕間神奇致富!其實,他也是靠私酒售賣起家的(例如「藥房」指的便是私酒坊,由於當時唯一可以合法販賣的酒精是醫用酒精)。當然蓋茲比也有著自己龐大的政商勢力,不然他在豪奢的宅邸里夜夜笙歌聚眾飲酒,是足以鋃鐺入獄的。

★3K黨(Ku Klux Klan,縮寫KKK)

3K黨資料照(圖片來源:網路)

三K黨,指美國歷史上奉行白人至上主義運動和基督教恐怖主義的民間仇恨團體,也是美國種族主義的代表性組織。

3K黨最早起源於1866年美國內戰中被擊敗的南方邦聯軍隊,由退伍老兵所組成。20年代則是其巔峰時期,擁有400萬成員,其中包括在政府各級機關中的政治家。3K黨常使用恐怖主義方式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以暴力做為實現目標的最有效手段。儘管3K黨的組織宗旨雖隨時代改變而不盡一致,但基本上它反黑人、天主教徒及猶太人,對黑人、支持黑人的白人、進步工人進行殘酷的燒、殺、掠、奪,企圖重申白人的至高權力。

在《夜行人生》裡,3K黨也對班艾弗列克所經營的地下酒吧進行挑釁威脅,標記性的巨型焚燒十字架把漆黑的夜空照得通亮刺目,小班與對方交涉談判時,對方更擺明「不和天主教教徒握手」,其後更施以恐怖炸彈攻擊暴力相向。然而,當然黑幫也不是省油的燈,以暴致暴似乎是唯一的有效手段。

★經濟大蕭條(Great Depression)

經濟大蕭條時期歷史照片(圖片來源:網路)

在經歷黃金時代的輝煌後,充足的私人存款開始流入投機資金,特別是紐約證券交易所。大量的投機與炒作造成了股市泡沫,為1929年的大崩潰營造了條件。1929年10月29日為美國歷史上著名的「黑色星期二」,華爾街股市一夕崩盤,短短兩週間,從股市消失的資金高達300億美金,等於美國在一次大戰的總支出。其後在大蕭條的幾年中,銀行倒閉、民眾紛紛擠兌、工廠歇業、百業蕭條,失業率高達25%,長達10年之久。

1933年12月5日,禁酒令終於解禁!(圖片來源:網路)

然而,在經濟大蕭條期間,黑社會與娛樂產業更形蓬勃發展。人們在失落與鬱鬱寡歡下,愈發追求短期快感,夜總會、電影院、酒吧、舞廳成了捍衛心靈的最後一個聖所,不容取代。班艾弗列克在《夜行人生》中,顯然一點也不樂見「禁酒令」的解禁,失去了私酒這條項目營收,黑幫份子只得往賭場合法化的康莊大道努力邁進。

黑幫電影的救贖─在罪惡邊緣看見人性溫柔

《夜行人生》實實在在延續著黑幫電影的標記性色彩,也許所謂好人與壞人的分別,並沒有明確界限,監獄外和監獄內也沒有本質的區別,一切都是黑暗,一切都是圈套。所有的人都生活在暗黑的體制陰影中,社會即黑幫,黑幫即社會。

黑幫電影在緊抓住觀眾眼球的同時,它的興盛證實了是人民對整個國家神話幻滅後的應急反應,黑幫片中所蘊含的激進因素,肯定刺痛了主流意識形態的制定者與捍衛者,卻是如此寫實、殘酷而令人唏噓不已。夜行只是過程,盡情愛過恨過笑過哭過才是曾經活著的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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