怛罗斯真的是唐帝国与阿拉伯唯一一次碰撞吗?

最近看到了一个在国内外网络上关于怛罗斯的讨论都比较罕见的一个说法,即【在怛罗斯战役之前唐朝曾有过多次和阿拉伯军队交战并获胜的记录】 [图片] 以下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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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邀,其实这个问题前面的高赞已经说得很好了。就补充一点细枝末节的地方吧,知识疏浅,还是尽量引用手头上现有的一些资料和考古报告。因为身边只带了手机,资料也有限,可能有不严谨甚至出错的的地方,也请题主见谅。

龙武军甲士 《长安》剧照

首先还是要为高仙芝说句公道话,高仙芝虽然因为怛罗斯之战的失利再加上他在对外征战中对西域各国态度不是很友好(当然这点我也喜欢黑)经常被人诟病。但是不能否认的是,高仙芝极具军事才华,其指挥艺术即使在开元年间一众名将中也不遑多让。他指挥风格大胆果决,在具体战术实施上又严谨细腻,擅长高原山地作战,因此被唐玄宗委以重任,先后担任安西副都护、四镇都知兵马使等要职。


射手图 晚唐/五代 敦煌莫高窟 射手着西域边疆服饰 ,手执角弓。 公元695年吐蕃赞普因猜忌吐蕃名将论钦陵,下令诛杀噶氏党羽。论钦陵不得已之下拥兵自保,在被赞普军击溃后兵败自杀,其兄弟及子嗣率所统七千余户归降唐朝。论钦陵子论弓仁被封酒泉郡公,在开元初年唐军对突厥的征讨中屡立战功。

简单介绍一下怛罗斯之前的历史背景。要理解恒罗斯,不得不提中唐时期唐帝国和吐蕃王朝在中亚地区的争夺。玄宗开元至天宝年间唐朝对西北用兵的主要方向有两个,一是与吐蕃争夺河湟陇右地区的控制权,二是扩大唐朝在中亚诸国的影响力,遏制吐蕃在中亚的扩张。尽管开元年间唐军多次在吐蕃东部边境取得胜利(即今甘肃青海区域),但东进受挫的吐蕃转而将扩张的重心移向中亚,利用其地理优势和强盛的国力威服笼络中亚各国。公元737年(开元二十五年),吐蕃论结桑东则布进军小勃律(中亚国名 大致在今阿富汗以东,克什米尔以北地区),吐蕃大军压境,小勃律国王苏失利俯首投降,吐蕃再次打开通往中亚的道路,取得重大胜利,帕米尔地区的二十余国皆臣服吐蕃。

吐蕃贵族 中唐 敦煌莫高窟榆林第二十五窟 图中吐蕃贵族戴丝制幞头,着华贵的圆领袍服

为了加强对小勃律的控制,吐蕃采取联姻,吐蕃的公主嫁给小勃律王苏失利。吐蕃的势力开始渗透帕米尔高原,这是唐朝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因此在公元747年(天宝六年),也就是怛罗斯之战四年前,唐玄宗命安西副都护高仙芝出兵小勃律。得益于早年跟随父亲镇守安西四镇的经历,来自朝鲜半岛的高仙芝却对西域气候环境及各地民俗了如指掌,并因此受到唐玄宗的倚重和军中将士的爱戴,他擅长组织精锐步骑进行长距离奇袭。此役万余唐军精锐要跨过地势凶险的帕米尔高原,翻越葱岭一带的群山深谷,极寒与缺氧无时不刻地威胁着每一个踏上这片土地的人的生命。但恶劣的环境也隐蔽了万余唐军踪迹,驻扎在勃律境内的吐蕃守军几乎对高仙芝麾下万余唐军步骑的动作一无所知

帕米尔高原 古称葱岭 地处中亚东南部、中国的最西端,横跨塔吉克斯坦、中国和阿富汗 帕米尔高原上雄峻的冰川,深邃的裂谷,清澈见底的湖泊让这一带美不胜收,但在这美丽的背后隐藏着无尽的凶险,极端的气候,复杂凶险的山势,高海拔地区常见的缺氧与严寒如同一张巨口,吞噬着贸然闯入的生灵

在高仙芝的指挥下,唐军整个行军过程精准得如同时刻表一般。万余唐军就如一柄锋利的手术刀,悄无声息地越过帕米尔高原东部,翻过主峰海拔超过七千米的青岭,囤军特勒满川 (位于今塔吉克斯坦境内瓦罕河附近)。

天宝六载,诏仙芝以步骑一万出讨 时步军皆有私马,自安西行十五日至拨换城,又十馀日至握瑟德,又十馀日至疏勒,又二十馀日至葱岭守捉,又行二十馀日至播密川,又二十馀日至特勒满川,即五识匿国也。《旧唐书·高仙芝传》


但行军千里越过葱岭只是这次孤军远征的第一步。吐蕃在占领小勃律后,为进一步控制勃律进入中亚的要道,不但派驻军队进入小勃律境内,还在小勃律军队内部安插心腹。此时高仙芝面对的驻守连云堡的一千吐蕃守军加上南部山栅中驻扎的九千吐蕃劲卒。除此之外,娑勒城中还有吐蕃在这座边境重镇安插的十万精锐边军,一旦连云堡告急即可发兵支援 。

堡中有兵千人,又城南十五里因山为栅,有兵八九千人。城下有婆勒川,水涨不可渡。《旧唐书》

吐蕃甲士 黄孤忠绘 据《新唐书·吐蕃》记载吐蕃军士“其铠胃精良,衣之周身,窍两目,劲弓利刃不能甚伤”

仙芝乃自安西过拨换城,入握瑟德,经疏勒,登葱岭,涉播密川,遂顿特勒满川,行凡百日。特勒满川,即五识匿国也。仙芝乃分军为三,使疏勒赵崇玼自北谷道、拨换贾崇瓘祐自赤佛道、仙芝与监军边令诚自护蜜俱入,约会连云堡。堡有兵千馀。城南因山为栅,兵九千守之。《新唐书·高仙芝传》

高仙芝熟悉水文规律。他深知唐军孤军深入,在万余以逸待劳的吐蕃守军面前兵力处于弱势,一旦逗留时间过久,被吐蕃斥候侦知,待到娑勒城中十万吐蕃援军赶到,必将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因此他决定于次日清晨婆勒川河水低浅时强渡婆勒川,奇袭连云堡。于是第二天清晨,万余唐军精锐步骑“人赍三日干粮,早集河次”,强渡河水,并于河畔列阵进发。

城下有婆勒川,水涨不可渡。仙芝以三牲祭河,命诸将选兵马,人赍三日干粮,早集河次。水既难渡,将士皆以为狂。既至,人不湿旗,马不湿鞯,已济而成列矣。仙芝喜谓令诚曰:"向吾半渡贼来,吾属败矣,今既济成列,是天以此贼赐我也。"

射猎图壁画 唐 出土于陕西省昭陵李道宗墓 手执角弓射猎的唐军武士

连云堡里的吐蕃守军对突然冒出的唐军毫无准备,高仙芝以李嗣业为陌刀将,率唐军先锋冒着吐蕃守军滚木箭雨强攻连云堡,在攻克连云堡,尽灭一千吐蕃守军后又随即引兵攻打城南部山栅九千吐蕃守军,失去城外堡垒策应的吐蕃守军被李嗣业击溃,唐军乘胜追击,斩首五千余级,拔除了吐蕃在娑勒城外的重要军事据点。

有兵近万人,不意唐兵猝至,大惊,依山拒战,炮櫑如雨。仙芝以郎将高陵李嗣业为陌刀将,令之曰:“不及日中,决须破虏!”嗣业执一旗,引陌刀缘险先登力战,自辰至巳,大破之,斩首五千级,捕虏千馀人,馀皆逃溃。《资治通鉴·卷二百一十五

郭子仪免胄图 李公麟 身着重铠的唐军武士

在拔除婆勒城周围据点后,唐军并没有为缴获的辎重马匹停下脚步,相反李嗣业随即率军攻打婆勒城。城外溃败逃散的吐蕃军扰乱了城中守军的阵列,李嗣业乘胜追击吐蕃,婆勒城据崖傍水的地势优势此时却成为了吐蕃军的噩梦,十万吐蕃大军在奔逃的过程中倾轧踩踏,坠入悬崖溺死河中者十之八九。

嗣业引步军持长刀上,山头抛櫑蔽空而下,嗣业独引一旗于绝险处先登,诸将因之齐上。贼不虞汉军暴至,遂大溃,填溪谷,投水溺死,仅十八九。《旧唐书·卷一百三十三·列传第五十九

在攻克婆勒城后,高仙芝以三千伤病士卒留守连云堡,自己亲率唐军疾行三日,到达坦驹岭(今克什米尔北部德尔果德山口,在今克什米尔西北境巴勒提特之北、兴都库什山米尔峰东),顺着雪瓦苏尔冰川而下进逼小勃律首都孽多城。

坦驹岭 位于今天印控克什米尔北部地区 据《读史方舆纪要》记载“唐高仙芝等破吐蕃连云堡,又进,三日至坦驹岭,下峻阪四十余里。行四日,前至阿那越城,城主迎降,遂入小勃律都城,是也。又菩萨劳城,在大勃律东。《唐书》作贺菩劳城。天宝十二载,安西节度封常清击大勃律,至菩萨劳城,大败之。”

面对城防工事更加坚固的孽多城,高仙芝没有强行攻打城池(考虑到高仙芝是长途奔袭,携带抛车重弩等攻城机械的可能并不大,当然这是个人意见,可能不完全对),而是设计诱使城中亲吐蕃的大臣出城,并“缚其首领”,将他们尽皆斩杀以威慑小勃律王。

城中有首领五六人,皆赤心为吐蕃。仙芝先约元庆云:"军到,首领百姓必走入山谷,招呼取以敕命赐彩物等,首领至,齐缚之以待我。"元庆既至,一如仙芝之所教,缚诸首领。王及公主走入石窟,取不可得。仙芝至,斩其为吐蕃者五六人

娑夷水(即今克什米尔西北吉尔吉特之北的印度河北岸支流)即古弱水,水上架有一座藤制桥,是小勃律通往吐蕃的唯一之路,吐蕃曾以借道为名骗取小勃律修筑此桥,桥以粗壮藤条制成,中置箭道,以供吐蕃人马快速往来于两国之间,高仙芝在设计杀死亲蕃势力后急令席元庆砍断藤桥以防止吐蕃派军干涉。当天傍晚,藤桥终于被砍断,吐蕃派来的援军被挡在古弱水河畔,在援军无望的情况下小勃律国国王及其妻吐蕃公主率众投降。

甲胄武士 盛唐(安西都护府时期) 出土于新疆省克孜尔石窟

急令元庆斫藤桥,去勃律犹六十里,及暮,才斫了,吐蕃兵马大至,已无及矣。藤桥阔一箭道,修之一年方成。勃律先为吐蕃所诈借路,遂成此桥。至是,仙芝徐自招谕勃律及公主出降,并平其国。

高仙芝在平定小勃律之战中以步骑万余越过帕米尔高原,跋涉千里奇袭吐蕃守军,以万余精锐大破十万吐蕃劲卒,创造了古代军事史上的奇迹。平定小勃律国让唐朝一度遏制住了吐蕃向中亚扩张的步伐。据史料记载当年八月,高仙芝留三千唐军镇守勃律国,带其余部署及俘虏的勃律国王和吐蕃公主班师回朝,中亚众多国家借机脱离吐蕃的统治。在攻灭小勃律后高仙芝又应吐火罗国(今阿富汗北部)之请出兵,于天宝九年击败了亲附吐蕃的朅师国(今巴基斯坦北部奇特拉尔),并俘虏了朅师王勃特没。天宝年间高仙芝在中亚的军事行动重创吐蕃在中亚的势力,同时也减少了郭子仪、哥舒翰等人在河湟地区的军事压力。受到重挫的吐蕃直至安史之乱爆发、安西四镇成为孤悬塞外的飞地后,才获得机会在中亚及印度河流域展开又一度的扩张

《全唐文》收录有吐火罗文书稿件,其载“其王遂受吐蕃货,求於国内置吐蕃城堡,捉勃律要路。自高仙芝开勃律之後,更益兵三千人,勃律因之。师王与吐蕃乘此虚危,将兵拟入。”

此时,唐安西四镇军力达到鼎盛。但唐军边将也往往恃强欺凌中亚诸国,为后面安西都护府的困局埋下了隐患。

八月,仙芝以小勃律王及妻自赤佛道还连云堡,与令诚俱班师。于是拂菻诸胡七十二国皆震慑降附

狩猎图 唐玄宗开元年间 图中手持角弓围猎的唐军骑手 史料记载高仙芝“美姿容,善骑射,勇决骁果”,作为一个外族将领,高仙芝深得唐军将士的尊重和爱戴,但他纵容部下和贪财好货的特点也饱受诟病。

在唐军将士眼中,高仙芝是才华横溢的将军,也是慷慨大方的长辈。据史料记载高仙芝“家财钜万,颇能散施,人有所求,言无不应”,对于赏赐士兵从不吝啬,因而感念其恩德者众。但即使唐玄宗时期官俸丰厚,也无法支持高仙芝大笔的开销,因此在西域各国眼中的高仙芝未必那么可亲可敬,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也不时收到有关高仙芝奢侈贪财纵容军士的弹劾,但唐玄宗对高仙芝的不法行为采取了包庇纵容的态度。这也正是高仙芝与郭子仪等名将相比所欠缺的地方。

收割打场 盛唐 唐玄宗开元年间 随着安西都护府唐军重新贯通内地与中亚贸易交流的通路,丝绸之路沿线迎来了最为辉煌繁荣的日子,沙洲地区经济繁荣,社会生产力大为提高。但是天宝以后,李隆基对边将的放纵一定程度上又激化了矛盾,如何妥善处理各族之间的利益纠葛,依然是值得今天的我们思索的话题

石国位于今天的乌兹别克斯坦境内,在中亚诸国中,以盛产矿石珠宝与名马闻名。石国在唐玄宗时期总体上恭敬顺从。据《册府元龟·卷九百七十一·外臣部·朝贡》记载,在天宝年间,石国朝贡的使者曾数次到达长安进献名马。

马厩 敦煌壁画 中唐 西域盛产名马,唐玄宗时期中亚各国常向中原进贡宝马。因而榆林附近的马市交易曾经盛极一时。据册府元龟记载天宝八年“吐蕃石国及谢国并遣使来朝贡”,天宝九年“九年二月石国王遣使朝贡”

天宝九年,高仙芝借口石国不臣率军两万讨伐石国,征讨进展顺利,不久其部占领了石国、俘虏其国王并缴获大量金银辎重。但随后高仙芝处置失当,斩杀了石国国王招致反叛,石国王子逃脱后向中亚和大食借兵。高仙芝不得不再一次率军两万余人深入大漠,却不想遭遇部将叛变。史料记载高仙芝“深入七百馀里,至恒罗斯城,与大食遇。相持五日,葛罗禄部众叛,与大食夹攻唐”,葛逻禄部的叛变让本已不多的唐军兵力愈发捉襟见肘,尽管唐军奋力抵抗但奈何腹背受敌援军断绝,一时死伤甚重。高仙芝想要收拾残兵再战被李嗣业劝阻。

事窘,嗣业白仙芝曰:"将军深入胡地,后绝救兵。今大食战胜,诸胡知,必乘胜而并力事汉。若全军没,嗣业与将军俱为贼所虏,则何人归报主?不如驰守白石岭,早图奔逸之计。"仙芝曰:"尔,战将也。吾欲收合余烬,明日复战,期一胜耳。"嗣业曰:"愚者千虑,或有一得,势危若此,不可胶柱。"固请行,乃从之。

高仙芝听从了李嗣业的建议,率残兵退守白石岭,不久带着所获的辎重财物返回长安述职请罪。

此时,长安已大致知晓征讨石国的缘由,高仙芝因擅启争端被解除安西四镇节度使职务,回京任右金吾大将军一职。而李嗣业则因救护高仙芝有功加骠骑左金吾大将军一职,安史之乱后随郭子仪征讨叛军,屡立战功,在平定相州城的战斗中负伤,最终战死于相州城下。

甲胄仪卫图 唐 出土于长乐公主墓 手执横刀的唐军武士

相比于玄宗时期对吐蕃的征战,受宣传的影响,怛罗斯之役的历史意义多年来被大大地高估了,此时的唐朝正与吐蕃围绕河湟地区石堡城附近展开残酷血腥的拉锯,唐军的脚步也并未因高仙芝的失利而停下。

石堡城 位于今天青海省湟源县境内,位于湟水河与青海湖之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开元至天宝年间唐蕃围绕其及周边地区展开了持续数十年的搏杀


公元749年(天宝八年),陇右节度使勇将哥舒翰率六万人马攻石堡城,石堡城三面险绝,只有一条路可通,为争夺这座要塞,吐蕃以举国之力防守,战争进行得异常血腥惨烈。

魔军 榆林壁画 表现密教传说中恶神形象,图中魔军手执刀叉角弓,肌肉强健,孔武有力。


吐蕃守军以箭矢檑木拼死顽抗。唐军以伤亡万余的代价拿下石堡城,吐蕃守军除四百人被唐军生俘以外其余尽皆战死。公元750年(天宝九年,即与怛罗斯之役同一年),唐将王难得攻击吐蕃,克五桥、树敦城(青海共和县东南)。

南方天王 敦煌一零零窟 图中天王着明光袍铠手执唐制角弓 南方增长天王(梵文:Virūḍhaka;藏名:Hphags-skyes-po)“增长”意为能传令众生,增长善根,护持佛法,故名增长天王。住须弥山琉璃埵,身为青色,穿甲胄,护持南部瞻洲

公元753年(天宝十二年),哥舒翰出击吐蕃,唐军再次攻克吐蕃洪济、大漠门等城,占领九曲地。第二年在九曲之地,唐置洮阳、浇河二郡及神策军。至此唐军已近乎将河湟陇右地区的吐蕃势力完全清除出去。唐玄宗时期,唐军对吐蕃的扩张攻势一直持续到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爆发之前。




安史之乱后安西四镇的困局及吐蕃在中亚的扩张


安西都护府原是唐王朝为管控西北边境,护守丝绸之路,联结中亚各国所立的军事机构。其下辖有四镇,分别为龟兹、疏勒、于阗、碎叶(今吉尔吉斯斯坦境内)。由于地处与吐蕃、突厥铁勒及大食的前沿,镇守四镇的军将皆由唐王朝最为忠诚勇敢的精锐担任。在李隆基登基之初,朝内政局尚未稳定,西域吐蕃又联合大食对安西四镇虎视眈眈,扶植傀儡政权,伺机向中亚诸国施加影响力。

狩猎出行图壁画 唐 1971年出土于陕西省章怀太子墓 图中骑手身着轻便猎装,马鞍上系挂箭菔弓囊


公元715年(开元三年),吐蕃与大食联合立阿了达为费尔干纳王,发兵攻打拔汗那部(古代乌孙部),拔汗那王(即原费尔干纳王)不支,向唐安西都护求救,时以监察御史身份巡查安西都护府的张孝嵩接到军情后,亲率精锐出龟兹,击灭吐蕃与大食所立的傀儡政权。唐朝军队向龟兹西征数千里,击败阿了达,阿了达逃入山谷。

枝汗那者,古乌孙也,内附岁久。吐蕃与大食共立阿了达为王,发兵攻之,枝汗那王兵败,奔安西求救。孝嵩谓都护吕休璟曰:“不救则无以号令西域。”遂帅旁侧戎落兵万馀人,出龟兹西数千里,下数百城,长驱而进。是月,攻阿了达于连城。孝嵩自擐甲督士卒急攻,自巳至酉,屠其三城,俘斩千馀级,阿了达与数骑逃入山谷。孝嵩传檄诸国,威振西域,大食、康居、大宛、罽宾等八国皆遣使请降。 《资治通鉴·唐纪第二十七》


甲胄仪卫图 初唐 图中唐军武士头戴尖头盔,身着扎甲战袍,甲有条纹、片纹、鱼鳞纹数型。手握仪刀者为唐军领队

此役是历史上唐军与大食第一次交锋, 这次事件也意味着沉寂多年的吐蕃又出现在中亚舞台上,而且跟大食有着某种程度的默契。吐蕃与唐的北庭都护间也有摩擦,据史料记载“开元)三年二月,郭虔为北庭都护,累破吐蕃及突厥默啜。斩获不可胜计,以其俘来献。

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爆发,唐庭调集西北边军布防安禄山。吐蕃于公元756年(天宝十五年)派使者入唐,表示愿意协助唐朝讨伐安禄山,唐朝怕留下后患不愿吐蕃插手此事,把吐蕃使者友好地送走。吐蕃了解到唐朝的虚实,遂大肆攻掠河湟、陇右之地。唐军将士在开元天宝年间浴血奋战的所获得的战果顷刻间失陷于外敌之手,安西都护府与中原音讯断绝,成为唐王朝孤悬塞外的飞地。

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下,安西四镇的将士依然守护着这隅荒漠中的孤岛,他们在北庭都护府节度使李元忠、安西都护府节度使郭昕的带领下孤军奋战,多次击退吐蕃的进犯。即使路途断绝、书信不得上达宫阙,他们依旧恪守职责,成为沙洲四镇百姓的守护神。据史料记载

吐蕃既侵河、陇,惟李元忠守北庭,郭昕守安西,与沙陀、回纥相依,吐蕃攻之久不下。 《新唐书·地理志四》

袍服仪卫图 唐 着袍服携唐长弓的唐军仪卫

在坚守数十年后,贞元六年(公元790年)回鹘颉干迦斯与吐蕃战不利,吐蕃急攻北庭,北庭都护府失陷。又过十余年,大约在公元九世纪初,安西四镇失陷,此时距离安史之乱已过去将近四十余年。吐蕃对安西北庭地区采取了极为残酷的压迫政策。直到公元九世纪中期,晚唐名将、河西人张议潮率领沙州各族人民起义,驱逐了盘踞河西的吐蕃,以归义军之名克复瓜、沙、凉等州郡,四千余里故土重归唐王朝,失陷地区百姓才从吐蕃的残暴统治中解脱出来。当然这是后话了

张议潮统军出行图 晚唐 敦煌一五六窟 《补唐书·张议潮传》记载张议潮起义克服瓜州、伊州、西州、甘州、肃州、兰州、鄯州、河州、岷州、廓州等十州后“自西河归朝廷,边陲无事者历五朝,垂六十年,张氏世守之,终唐之世云。”


张议潮统军出行图局部 晚唐 身着甲胄的唐军骑兵

至于为什么后来唐剑南节度使韦皋击败的吐蕃军中有阿拉伯士兵,还得提一下吐蕃在安史之乱后于中亚的扩张。北庭都护府失陷后,吐蕃掠取了天山以东的大片地区,在中亚与大食对峙,在西南则将势力扩张至恒河流域。《巴协》中简短地记载有赤松德赞时吐蕃出兵天竺一事。桑耶寺白塔建成以后,为了装藏,吐蕃准备派军队前往摩揭陀国,以取得达日孜多塔内如来佛的舍利,遂征集大批人马,远征天竺。蕃军到达贝莫贝塘时,天竺的一位国王被吐蕃大军所震慑,急忙把吐蕃赞普的靴子悬于宫门,率领部属出入其下,表示归降吐蕃。并说:“我的国土愿入赞普您的脚下,奉纳贡赋。

此地可能是属于恒河北岸靠近吐蕃的小国。然后,吐蕃大军渡过恒河,抵达中印度摩揭陀国,摩揭陀人将财富运往屋敦达布日,尔后纷纷逃往东天竺。吐蕃骑兵未遇任何抵抗进入摩揭陀,礼拜金刚座菩提树,从塔中取出舍利,凯旋北归。在恒河北岸派人留守,并建铁柱,标明恒河北岸属于吐蕃领土。

赤松德赞时期,吐蕃利用安史之乱这一千载难逢的机遇,其实力达到鼎盛。吐蕃随着对外扩张,与中亚一带的许多民族间有过战争、外交往来、商业贸易、联姻等多种关系,使吐蕃对中亚的文化并不陌生,中亚的风俗、饮食、生产技术、音乐舞蹈、宗教、法律制度等对吐蕃有或多或少的影响。在今天出土的敦煌文物中就有不少带有中原以外的文化痕迹。

吐蕃此时在文化上的包容开放也让吐蕃军队可以吸纳来自青藏高原以外的族群 。据记载天竺人、沙陀人、南诏人、阿拉伯人都曾有过在吐蕃军中服役的记录。比较典型的如朱邪尽忠所率的沙陀部就在北庭都护府陷落后降服吐蕃。但吐蕃对于这些外来人怀疑猜忌的态度始终难以消除,沙陀人在吐蕃军队内部无法摆脱被压迫猜忌的地位,怨恨与不满渐渐滋生。沙陀部最初被吐蕃安置于甘州(今甘肃张掖),沙陀部以劲悍勇敢闻名西北各族,吐蕃发动的战争中,沙陀部勇士往往充当开路先锋,后吐蕃疑心沙陀同回鹘间有关系,准备迁徙沙陀部。

战骑图 敦煌莫高窟 据《新五代史》记载沙陀部突破吐蕃堵截回归唐朝“赞普为回鹘所败,尽忠与其子执宜东走。赞普怒,追之,及于石门关。尽忠战死,执宜独走归唐,居之盐州,以隶河西节度使范希朝。希朝徙镇太原,执宜从之,居之定襄神武川之新城。其部落万骑,皆骁勇善骑射,号“沙陀军”。”

沙陀部酋长朱邪尽忠与其子执宜得知,决心投靠唐朝,游牧民族来去自如,沙陀部落三万人循乌德革建山(甘州东北),向东而行。吐蕃闻讯,遂派骑兵追杀,吐蕃军队与沙陀部交战四百次,朱邪尽忠被蕃军射杀,沙陀部损失惨重,士众死伤大半。但执宜十分顽强地率余众万人,进入灵州界降唐。唐安置沙陀部于盐州,沙陀人又成为唐军的先锋。朱邪尽忠死后,其子朱邪执宜被唐朝任命为阴山府都督。后其孙朱邪赤心又继承其父的官爵,被赐李姓,汉名李国昌。李国昌又生了个非常著名的儿子,即号称“飞虎子”的李克用。李克用之子李存勖在唐末乱世中起兵勤王,与军阀朱温争夺中原,并以“唐”为国号复国称帝,承袭唐制又追赠父祖三代为皇帝,与唐高祖、唐太宗、唐宣宗、唐昭宗并列为七庙并大量启用汉族文武官员,是为后唐庄宗。

获鹿图 后唐 李赞华



唐剑南节度使韦皋对吐蕃及大食的反击

持国天王像 晚唐 敦煌绢本画 图中天王身披甲胄,头戴兜鍪 手执唐制角弓 威武肃穆

高赞答主老师提到的韦皋击败吐蕃及大食进犯之事,发生在唐德宗贞元十六年韦皋救援南诏之战中。南诏在玄宗年间倒向吐蕃。安史之乱后,随着郭子仪、马燧等名将在长安及陇右周边地区多次击败吐蕃的进攻,唐朝开始逐渐夺回对吐蕃战和的主动权,西北方向回鹘的崛起也威胁着吐蕃在西北地区的统治。

吐蕃壁画 中唐 身着吐蕃样式甲胄的天王及力士

扩张受挫的吐蕃急欲在西南方向开拓新的战线以牵制唐庭。唐德宗年间,吐蕃与南诏合兵二十万进犯川蜀之地。二十万吐蕃南诏兵马分三路入进:一出茂州,一出扶(四川南坪)、文州(甘肃文县西南),一出黎、雅,过邛崃关。兵力之强,竟有投鞭断流之势。吐蕃赞普一度狂言下令要与南诏取蜀地为东郡,史料记载

令其下曰:"为我取蜀为东府,工伎悉送逻娑城,岁赋一缣。"于是进陷城聚,人率走山。

吐蕃武士 黄孤忠绘


面对吐蕃进犯,唐庭调集禁卫及幽州兵马驰援东川,中唐名将李晟率精锐之士入蜀,阻止吐蕃、南诏的进攻,予以反攻,克复很多失陷州县。蜀地山岭密布,地势险峻复杂,被唐军追杀的吐蕃及南诏士兵跌落山崖深谷者众,其血腥惨烈,蜀中江水几为变色,据史料记载

德宗发禁卫及幽州军以援东川,与山南兵合,大败异牟寻众,斩首六千级,禽生捕伤甚众,颠踣厓峭且十万。《新唐书·南诏》

此时的南诏国王是刚刚登基的异牟寻,本欲借着与吐蕃入侵的机会获取一份丰厚的战争红利进而稳定自己的政治地位。却不想首次出军就遭遇重挫,更让异牟寻不忿的是战争后期吐蕃私下与唐朝议和并撤回了许多兵马,这使得南诏在这场战役中的损失远远大于吐蕃。而吐蕃之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因兵力粮饷匮乏频频从南诏征收赋税,并常发南诏的军队参战。吐蕃残酷的压迫政策激起了南诏国内从上至下的反感和敌视,两国联盟已是貌合神离。

为进一步控制南诏,吐蕃“悉夺其险立营候”,南诏国内深感吐蕃所加负担沉重。而异牟寻小时候就受到汉文化的影响,再加上吐蕃发动的几次战争失利,使异牟寻逐渐倾向唐朝。

公元788年(唐贞元四年),阴历4月异牟寻开始与唐朝接触,先派东蛮鬼主骠旁、苴梦冲、苴乌星等入唐,间接与唐建立关系。

公元789年(唐贞元五年),10月韦皋派遣部将曹有道率精卒与东蛮、两林蛮联合进攻吐蕃,吐蕃青海、腊城二节度率兵迎战,双方大战于州台登谷,吐蕃名将大兵马使乞藏遮遮被唐军射杀,吐蕃兵士死伤两千多人,但州仍在吐蕃手中。乞藏遮遮是吐蕃一位冲锋陷阵的骁将,自战没后,吐蕃军队锐气受挫。

吐蕃本想通过军事上的胜利进一步将南诏捆绑在同盟的战车上,但韦皋接连取得的胜利让吐蕃的计划最终付之东流。而南诏脱离吐蕃掌控之心也愈发强烈。公元792年(唐贞元八年),韦皋捕获并斩杀了听命于吐蕃的苴梦冲,打通云南道,从此唐朝的军队可直达南诏境。阴历8月韦皋攻吐蕃维州,俘虏吐蕃大将论赞热,但仍未攻下维州城。吐蕃与云南间的互相猜忌日益加深,每当南诏出动军队时,吐蕃亦发兵,口头说是互为照应,实际是吐蕃已深感南诏不可靠。韦皋又乘机去信南诏,提出共同袭击吐蕃,保持南诏的独立地位。公元793年(唐贞元九年),阴历5月韦皋出兵西山,攻下吐蕃建立的堡栅五十余处,韦皋军事上的胜利,使异牟寻下定脱离吐蕃的决心,从三路派使者到达成都,自称唐云南王孙、吐蕃赞普义弟日东王,表示归唐之心。此后南诏经常借口拖延吐蕃的征税兵役,并私下与唐朝保持联系,南诏吐蕃的决裂已几成定局。

身着扎甲的吐蕃赞普及其侍从 敦煌绢本绘画 现藏于大英博物馆 隋唐时期青藏高原生产力得到快速发展,人口大幅度增长。是历史上极为强盛的高原王朝,但在中唐以后吐蕃在军事上屡遭唐朝打击,内部争权之势愈演愈烈,最终在朗达玛灭佛后发生严重的内乱,最终分崩离析

公元794年(唐贞元十年),南诏向吐蕃发动突然袭击,杀死吐蕃使臣并斩断吐蕃通往南诏的交通要道铁桥,攻克铁桥以东的吐蕃十六座城堡,俘虏吐蕃册封的浪穹诏主等五王。异牟寻的背离大大削弱了吐蕃在云南的势力。


吐蕃为报复南诏背离弃盟,悍然决定入侵南诏,吐蕃在昆明城中屯精兵八万,备一年所用军马粮秣。由于这次行动事关吐蕃在西南地区的掌控权,吐蕃精锐尽出,统兵皆是吐蕃赞普的亲信贵戚,为防止兵力不足,吐蕃甚至征发依附吐蕃的大食叛部士卒协同进击,这也是后来俘虏军士中有阿拉伯人的原因。南诏的生死存亡与唐军川蜀地区的稳固皆系此一役。

吐蕃大臣以岁在辰,兵宜出,谋袭南诏,阅众治道,将以十月围巂州。军屯昆明凡八万,皆命一岁粮。赞普以舅攘鄀罗为都统,遣尚乞力、欺徐滥铄屯西贡川。《旧唐书·南诏》


面对吐蕃的进犯,韦皋先遣部将武免率三千唐军弩手协助南诏布防, 又“令亢荣朝以万人屯黎州,韦良金以二万五千人屯巂州

弩 《教射经》曰:“”弩古有黄连、百竹、八檐、双弓之号,今有绞车弩中,七百步攻城拔垒用之。擘张弩中,三百步步战用之。马弩中二百步马战用之。弩张迟,临敌不过三发,所以战阵不便於弩,非弩不利於战。”<br>弩张发迟缓的特点让它更适合在守城伏击中发挥作用

吐蕃攻势尚未展开,吐蕃禺城守将杨万波想投降唐朝,被吐蕃发觉,遂派五千军兵前去镇守禺城,但被韦皋的军队击败,杨万波率二千人降唐。唐将扶忠义又攻取吐蕃的末恭城,俘虏吐蕃牛羊千计。吐蕃将领投降事件接二连三发生,吐蕃曩贡、腊城等九节度婴、笼官马定德等投向唐朝。

吐蕃颙城将杨万波约降,事泄,吐蕃以兵五千守,皋将击破之。万波与笼官拔颙城以来,徙其人二千于宿川。皋将扶忠义又取末恭城,俘系牛羊千计。《新唐书·南诏》

吐蕃国师马定德以智略闻名当时,吐蕃军队大都按其谋画布兵,因数次出兵无功,马定德等人怕赞普问罪,于是投降唐朝。牟尼赞普的养子吐蕃西贡节度监军野多输煎,因怕要给牟尼赞普殉葬,也投向唐朝。吐蕃不少将领已失斗志,士气低落,军心不稳,只有尚乞力欺徐滥铄引兵至铁桥,因南诏在河中放毒,尚乞力欺徐滥铄退军纳川,此年霜雪来早,吐蕃军队无功而退。

猎骑图 晚唐 敦煌一五六窟 手执角弓围猎的唐军骑手

公元801年(贞元十七年)春天驻扎在三泸水一带的吐蕃军队受到南诏、唐朝攻击,唐军绝堤水淹蕃军,吐蕃军退保鹿危山,又中唐军埋伏,吐蕃军队大败,死伤殆尽。跟随吐蕃军队作战的康、黑衣大食等国的士兵和吐蕃将领被唐朝俘虏。这也就是之前高赞的那位老师所提到的中唐名将韦皋与吐蕃大食联军的最后一次交锋。






相关附录



待更



实在太困了,不好意思了,尽量明后两天写完

根据古代史料记载,唐朝后期的韦皋时期,韦皋命令武免按兵巂州,节级镇守,即使南诏国土也有唐军驻扎,801年,唐军击败吐蕃军,唐军又击败吐蕃、阿拉伯联军,康、黑衣大食(阿拉伯阿拔斯王朝)的士兵以及吐蕃大酋投降于唐朝,唐军还缴获两万套铠甲。

《新唐书》列传第一百四十七上:“皋令免按兵巂州,节级镇守,虽南诏境亦所在屯戍。吐蕃惩野战数北,乃屯三泸水,遣论妄热诱濒泸诸蛮,复城悉摄。悉摄,吐蕃险要也。蛮酋潜导南诏与皋部将杜毗罗狙击。十七年春,夜绝泸破虏屯,斩五百级。虏保鹿危山,毗罗伏以待,又战,虏大奔。于时,康、黑衣大食等兵及吐蕃大酋皆降,获甲二万首。又合鬼主破虏于泸西。”

张日铭《唐代中国与大食穆斯林》指出,唐军俘获的这些阿拉伯士兵,绝不是吐蕃战俘,而是政治难民,躲到吐蕃,为吐蕃作战。


另外,纠正一些严重错误,说一下事实:

其实, 唐朝从来没有从各州县挑选适当女子配嫁大食兵。历史上的唐朝时期,既不存在“从各州县挑选适当女子,配嫁大食兵”这种事,也不存在“于是由扬州等地选女子三千,诣送长安,以为匹配”这种事。

有人编瞎话、伪造出“从各州县挑选适当女子,配嫁大食兵”,“于是由扬州等地选女子三千,诣送长安,以为匹配” 这种荒谬谣言。 而事实上没有任何史料记载唐朝有这种事。唐朝根本就没有这种事。

其实,安史之乱时,大食(阿拉伯)、波斯确实有少量人员来帮唐朝平叛,但是没有发挥任何明显作用。记载里只有一条“至德初(大食)遣使朝贡,代宗时为元帅,亦用其国兵以收两都”,没有任何作战表现或事件表现的具体记载。 而且,收复两都时,唐军超过15万。而大食、波斯士兵少的微不足道,而且大食、波斯士兵没有发挥任何明显作用。

在大食兵波斯兵要回国时,吐蕃没有截断陆路。虽然吐蕃趁安史之乱占了青海中部与东部、陇右、河西,但是大食兵波斯兵可以通过回纥国土走陆路回国。 当时唐朝人通过回纥国土走陆路到达西域。那么大食兵波斯兵也能通过回纥国土走陆路到达西域。


大食波斯劫掠广州发生在758年,当时广州本来就有很多在当地经商的大食人波斯人。而且大食波斯只是劫掠了广州的仓库里的财物,就立即坐船逃走了,没来的及劫掠人口。

《旧唐书》卷十 本纪第十:广州奏大食国、波斯国兵众攻城,刺史韦利见弃城而遁。
《资治通鉴》卷第二百二十 :乾元元年……广州奏:大食、波斯围州城,刺史韦利见逾城走,二国兵掠仓库,焚庐舍,浮海而去。


扬州有大食波斯人。760年,田神功率领唐军在扬州杀死数千大食波斯人。

《旧唐书》卷一百一十 列传第六十:“邓景山……会刘展作乱,引平卢副大使田神功兵马讨贼。神功至扬州,大掠居人资产,鞭笞发掘略尽,商胡大食、波斯等商旅死者数千人。”
《新唐书》卷一百四十一列传第六十六:邓景山……因引平卢节度副使田神功讨展。神功兵至扬州,大掠居人,发冢墓,大食、波斯贾胡死者数千人。


唐朝中期、后期,海南岛的唐朝人长期劫掠大食人波斯人的船来致富。例如,海南岛的唐朝人冯若芳、陈武振长期劫掠大食人波斯人的船,“取物为己货,掳人为奴婢。其奴婢居处,南北二三日,东西五日行,村村相次,总是若芳奴婢之住处也。若芳会客,常用乳头香为灯烛,一烧一百余斤。其宅后,苏芳木露积如山;其余财物,亦称此焉。”




-----关于唐朝借师助剿-----


唐朝在安史之乱时和亲回纥,是双方处于均势时和亲。其他时期唐朝的和亲,都是唐朝打赢了,而且唐朝占据优势时和亲,类似蒙古和亲吐蕃、高丽,是占据优势的一方嫁公主到比自己弱的一方。

安史之乱时,唐朝和亲回纥是双方处于均势时的和亲,回纥可汗把女儿嫁给唐朝敦煌王李承寀,唐朝公主嫁回纥可汗为正妻。 回纥可汗还不能坐着接唐朝皇帝的诏令,而要站起来接唐朝皇帝的诏令。 因为古代中原王朝自视甚高,认为对方不称臣的情况下就和亲对方是耻辱,所以才把这次和亲说成是“忍耻和亲”。其实这次和亲是双方处于均势时的和亲,而且回纥可汗把女儿嫁给唐朝敦煌王李承寀,唐朝公主嫁回纥可汗为正妻,并不耻辱。 而且后来唐朝和亲回纥,以及其他时期唐朝的和亲,都是在对方认怂、称臣于唐朝的情况下,唐朝才和亲对方,更不是耻辱了。

(另外,关于安史之乱时的这次和亲,在安史之乱前,宁国公主已经在唐朝结婚两次,而且两任丈夫都去世了,之后安史之乱时,和宁国公主才嫁回纥可汗。而且根据史料考证,宁国公主嫁回纥可汗的时候,宁国公主年龄已经高于30岁。过了约1年,回纥可汗死,宁国公主返回了唐朝。 后来,回纥再次称臣于唐朝,唐朝才又和亲回纥。)



有一个说法说那句“克城之日,土地、士庶归唐,金帛、子女皆归回纥”是司马光《资治通鉴》伪造出来黑唐朝的。之前的《旧唐书》《新唐书》里根本就没有这句“克城之日,土地、士庶归唐,金帛、子女皆归回纥”。 (回纥劫掠洛阳不是伪造的,但是那句“金帛子女皆归回纥”是伪造的。)

《旧唐书》《新唐书》的记载里根本就没有 “克城之日,土地、士庶归唐,金帛、子女皆归回纥” 这句话。“克城之日,土地、士庶归唐,金帛、子女皆归回纥”这句话出现在后来司马光写的《资治通鉴》里。这句 “克城之日,土地、士庶归唐,金帛、子女皆归回纥” 很可能是司马光《资治通鉴》伪造出来的。毕竟司马光《资治通鉴》添加伪造内容黑唐朝也不只一次两次了。


即使历史上唐朝真的说过这句“克城之日,土地、士庶归唐,金帛、子女皆归回纥”,当时这句话也只是针对一个城说的。而且,在实际执行时,回纥没劫掠长安,回纥劫掠的是洛阳,而且劫掠的主要是财物。下面有具体说明,

根据《旧唐书》《资治通鉴》的记载,早在叛军占洛阳、唐军与回纥收复洛阳之前,李光弼早就把洛阳的人都撤走了,洛阳已经没有人了。那说回鹘大肆劫掠人口、烧死万人的记载是假的。一座没几个人的城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人口被劫掠、烧死。
(注意,在唐朝,约定的是“金帛子女”,但实际执行时不一定是人口、男女、百姓的子女,而通常是给财物。 例如,《旧唐书》《新唐书》都记载李渊答应给自己的大臣秦琼(秦叔宝)“金帛子女”,但是李渊实际给秦琼的是财物,而不是人口、男女、百姓的子女。)
第一次,回鹘劫掠洛阳3天,主要是劫掠财物( 《旧唐书》列传第一百四十五:“初,收西京,回纥欲入城劫掠,广平王固止之。及收东京,回纥遂入府库收财帛,于市井村坊剽掠三日而止,财物不可胜计” 。《新唐书》列传第一百四十二上:“耆老以缯锦万匹赂回纥,止不剽”),唐朝的地方耆老给回鹘丝绸1万匹,回鹘就停止了劫掠。显然回鹘更看重财物,回鹘先是去府库拿财帛,然而回鹘劫掠市井村坊得到的是“财物不可胜计”,也是劫掠的财物,然后地方长老、族长给回鹘丝绸一万匹,回鹘就停止了劫掠。
这些都是史料证据证明的。史料证据也证明回鹘劫掠的主要是财物。
第二次,之前李光弼早就把洛阳的人都撤走了,洛阳已经没有人了,然后叛军占洛阳,叛军驻扎在白马寺,之后唐军回纥军再占洛阳。叛军来之前洛阳人已经都被李光弼撤走,洛阳已经没有人了,又经过叛军占,以及交战,洛阳(包括圣善寺白马寺)根本就没几个人了,那烧死万人的说法是假的。 《资治通鉴》卷第二百二十一 :“遂移牒留守韦陟使帅东京官属西入关,牒河南尹李若幽使帅吏民出城避贼,空其城”。 《旧唐书》列传第六十:“移牒留守及河南尹并留司官、坊市居人,出城避寇,空其城”“贼惮光弼威略,顿兵白马寺,南不出百里,西不敢犯宫阙”…… 《资治通鉴》还记载当时回鹘“ 悉置所掠宝货于河阳”。
以上众多证据证明回鹘主要是劫掠洛阳财物。
(回纥劫掠洛阳,这当然是负面的事。但是看看历史就知道,实际在古代历朝历代战争中普遍发生过军队劫掠自己百姓的事、以及外人劫掠百姓的事,战争中不劫掠百姓在古代历朝历代反而是少数现象。至少唐朝把回纥劫掠控制在较小的范围内,而且主要是劫掠财物。何况,后来唐朝加数倍报仇雪耻了。 从唐德宗开始,回鹘再次开始称臣于唐朝。九世纪中期,黠戛斯击破回鹘,黠戛斯称臣于唐朝;部分回鹘西迁,绝大部分回鹘侯王贵族与一些部众南迁。南迁的回鹘与唐朝发生冲突,唐朝张仲武、刘沔、石雄等数次击破回鹘,杀获十几万回鹘人,还俘获绝大部分回鹘侯王贵族;另外还有其他南迁回鹘人投降于唐朝。)

783年-784年,朱滔作乱时,正是回纥强盛的时期,当时回纥军帮朱滔,但是李抱真指挥唐军击败了回纥军。 然后从787年开始,回纥(回鹘)再次开始长期称臣于唐朝。
九世纪中期,黠戛斯击破回鹘,黠戛斯称臣于唐朝;部分回鹘西迁,绝大部分回鹘侯王贵族与一些部众南迁。南迁的回鹘与唐朝发生冲突,唐朝张仲武、刘沔、石雄等数次击破回鹘,杀获十几万回鹘人,还俘获绝大部分回鹘侯王贵族;另外还有其他南迁回鹘人投降于唐朝。
唐朝还把俘获的回鹘人里的一部分发配到江淮。





关于唐朝与回纥(回鹘):



唐朝前中期,回纥(回鹘)称臣于唐朝。而且在唐朝攻灭薛延陀汗国之后,唐朝在漠北建立了统治。唐太宗后期、唐高宗时期,回纥(回鹘)被唐朝统治。 唐玄宗时期,回纥称臣于唐朝,但是不被唐朝统治。


《新唐书》列传第一百四十二下:帝(唐太宗)剖其地为州县,北荒遂平。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九十八 唐纪十四:贞观二十年……铁勒百馀万户,散处北溟,远遣使人,委身内属,请同编列,并为州郡……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九十八 唐纪十四:使穷发之地尽为编户。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九十八 唐纪十四:“取古人所不能取,臣古人所不能臣”。
《旧唐书》列传第一百四十九:古人所不能致,今既吞之;前王所不能屈,今咸灭之。
《旧唐书》:“太宗幸灵武,受其降款,因请回鹘已南置邮递,通管北方。太宗为置六府七州,府置都督,州置刺史,府州皆置长史、司马已下官主之……”
《新唐书》列传第一百四十二上:即故单于台置燕然都护府统之,六都督、七州皆隶属,以李素立为燕然都护。其都督、刺史给玄金鱼符……渠领共言:“生荒陋地,归身圣化,天至尊赐官爵,与为百姓,依唐若父母然。请于回纥、突厥部治大涂,号‘参天至尊道’,世为唐臣。”乃诏碛南弟鸟泉之阳置过邮六十八所,具群马、湩、肉待使客,岁内貂皮为赋。
《旧唐书》本纪第三:铁勒回纥、拔野古、同罗、仆骨、多滥葛、思结、阿跌、契苾、跌结、浑、斛薛等十一姓各遣使朝贡,奏称:"延陀可汗不事大国,部落乌散,不知所之。奴等各有分地,不能逐延陀去,归命天子,乞置汉官。"诏遣会灵州。九月甲辰,铁勒诸部落俟斤、颉利发等遣使相继而至灵州者数千人,来贡方物,因请置吏,咸请至尊为可汗。于是北荒悉平……
《旧唐书》列传第一百四十九:铁勒诸姓、回纥胡禄俟利发等,总百余万户,散处北溟,远遣使人,委身内属,请同编列,并为州郡。收其瀚海,尽入提封……


《旧唐书》:“永徽二年,贺鲁破北庭,诏将军梁建方、契苾何力领兵二万,取回纥五万骑,大破贺鲁”“以贺鲁种落分置州县,西尽波斯。加婆闰右卫大将军、兼瀚海都督。”
《旧唐书》:“天宝初,其酋长叶护颉利吐发遣使入朝,封奉义王。三载,击破拔悉密,自称骨咄禄毗伽阙可汗。又遣使入朝,因册为怀仁可汗。”


安史之乱等唐朝内斗,回鹘(回纥)强盛一时,但回纥可汗也只是与唐皇帝约为弟兄,地位从来没有高于唐皇帝。(之后,回纥再次称臣于唐朝。)

安史之乱时,唐朝为了加快平定叛乱,而从回纥借兵。虽然不借回纥兵,也能平定叛乱,但是那要用更长的时间,战乱的范围会变的更大,破坏远大于借回纥兵。

安史之乱时,虽然唐朝与回纥约定攻占长安‘土地士庶归唐,金帛子女归回纥’,但是在实际执行时,回纥没有劫掠长安,回纥劫掠的是洛阳,而且主要是劫掠财物。(不排除有劫掠极个别人口的情况。) 而且,根据《旧唐书》《资治通鉴》的记载,早在叛军占洛阳、唐军与回纥收复洛阳之前,李光弼早就把洛阳的人都撤走了,洛阳已经没有人了。那说回鹘大肆劫掠人口、烧死万人的说法是假的。一座没几个人的城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人口被劫掠、烧死。

(注意,在唐朝,约定的是“金帛子女”,但实际执行时不一定是人口、男女、百姓的子女,而通常是给财物。 例如,《旧唐书》《新唐书》都记载李渊答应给自己的大臣秦琼(秦叔宝)“金帛子女”,但是李渊实际给秦琼的是财物,而不是人口、男女、百姓的子女。)

第一次,回鹘劫掠洛阳3天,主要是劫掠财物( 《旧唐书》列传第一百四十五:“初,收西京,回纥欲入城劫掠,广平王固止之。及收东京,回纥遂入府库收财帛,于市井村坊剽掠三日而止,财物不可胜计” 。《新唐书》列传第一百四十二上:“耆老以缯锦万匹赂回纥,止不剽”),唐朝的地方耆老给回鹘丝绸1万匹,回鹘就停止了劫掠。

这些都是史料证据证明的。史料证据也证明回鹘劫掠的主要是财物。

第二次,之前李光弼早就把洛阳的人都撤走了,洛阳已经没有人了,然后叛军占洛阳,叛军驻扎在白马寺,之后唐军回纥军再占洛阳。叛军来之前洛阳人已经都被李光弼撤走,洛阳已经没有人了,又经过叛军占,以及交战,洛阳(包括圣善寺白马寺)根本就没几个人了,那烧死万人的说法是假的。 《资治通鉴》卷第二百二十一 :“遂移牒留守韦陟使帅东京官属西入关,牒河南尹李若幽使帅吏民出城避贼,空其城”。 《旧唐书》列传第六十:“移牒留守及河南尹并留司官、坊市居人,出城避寇,空其城”“贼惮光弼威略,顿兵白马寺,南不出百里,西不敢犯宫阙”…… 《资治通鉴》还记载当时回鹘“ 悉置所掠宝货于河阳”。

以上众多证据证明回鹘主要是劫掠洛阳财物。

(回纥劫掠洛阳,这当然是负面的事。但是看看历史就知道,实际在古代历朝历代战争中普遍发生过军队劫掠自己百姓的事、以及外人劫掠百姓的事,战争中不劫掠百姓在古代历朝历代反而是少数现象。至少唐朝把回纥劫掠控制在较小的范围内,而且主要是劫掠财物。何况,后来唐朝加数倍报仇雪耻了。 从唐德宗开始,回鹘再次开始称臣于唐朝。九世纪中期,黠戛斯击破回鹘,黠戛斯称臣于唐朝;部分回鹘西迁,绝大部分回鹘侯王贵族与一些部众南迁。南迁的回鹘与唐朝发生冲突,唐朝张仲武、刘沔、石雄等数次击破回鹘,杀获十几万回鹘人,还俘获绝大部分回鹘侯王贵族;另外还有其他南迁回鹘人投降于唐朝。)


安史之乱时,唐朝李正己打的回鹘(回纥)大酋不敢为暴。
《旧唐书》列传第七十四:“李正己……宝应中,众军讨史朝义,至郑州……正己时为军候,独欲以气吞之。因与其角逐,众军聚观,约曰:"后者批之。"既逐而先,正己擒其领而批其背,回纥尿液俱下,众军呼笑,虏惭,由是不敢为暴。”
《新唐书》列传第一百三十八:“李正己……宝应中,以军候从讨史朝义。时回纥恃功横……正己欲以气折之,与大酋角逐,众土皆墙立观,约曰:"后者批之。"既逐而先,正己批其颊,回纥矢液流离,众军哄然笑。酋大惭,自是沮惮不敢暴。”

在阻止回鹘(回纥)劫掠长安时,唐朝太子(广平王)拜回鹘太子叶护,只拜、没有跪,而回鹘太子叶护立即跪拜唐朝太子。 回鹘太子跪着、而且捧着广平王的足,“跪捧王足”,这姿势也证明了广平王没有跪。因为如果广平王跪着的话那么回鹘太子根本无法捧着广平王的足。可见,广平王只拜、没有跪,而回纥太子叶护立即跪拜广平王,回纥太子是又拜、又跪。
《资治通鉴》(卷第二百二十):“(唐肃宗至德二载 公元757年)广平王拜于叶护马前曰:‘今始得西京,若遽俘掠,则东京之人皆为贼固守,不可复取矣,愿至东京乃如约。’叶护惊跃下马答拜,跪捧王足,曰:‘当为殿下径往东京。’即与仆固怀恩引回纥、西域之兵自城南过,营于浐水之东。”(当时的“拜”与“跪拜”有区别,拜不是跪,唐朝太子只是拜没有跪,而回鹘太子叶护立即又拜又跪。)

安史之乱时,回鹘可汗认唐朝皇帝为兄。香积寺事件,雍王带几个随从去见回鹘可汗,回鹘可汗因为已经与唐朝皇帝结为弟兄,所以认为雍王(唐朝皇帝的儿子)是自己的侄子,要求雍王行叔侄礼,“唐天子与可汗约为兄弟,可汗于雍王,叔父也”,“唐天子与可汗约为兄弟,今可汗即雍王叔,叔侄有礼数,何得不舞蹈?” ,被拒绝,双方争执起来,“力争久之”,回鹘打死了雍王的两个随从,但是,雍王始终没有行礼,回鹘可汗的母亲亲自向雍王等人赔罪道歉。《资治通鉴》:“可汗母捧陛下于貂裘,叱退左右,亲送陛下乘马而归”。

辛云京、张光晟防备回鹘。回鹘入寇,唐朝张光晟等击退回鹘。后来,张光晟等杀死为非作歹的回鹘贵族董突(武义可汗之叔父)等九百多人。
《旧唐书》:“代州都督张光晟与回纥战于羊武谷,破之,回纥引退。先是,辛云京守太原,回纥惧云京,不敢窥并、代,知鲍防无武略,乃敢凌逼,赖光晟邀战胜之,北人乃安。”《资治通鉴》:“振武留后张光晟杀回纥使者董突等九百余人。董突者,武义可汗之叔父也”

783年-784年,朱滔作乱时,正是回纥强盛的时期,当时回纥军帮朱滔,但是李抱真指挥唐军击败了回纥军。 然后从787年开始,回纥(回鹘)再次开始长期称臣于唐朝。



在安史之乱之前,宁国公主在唐朝已经嫁了两次,丈夫都很快病死,宁国公主寡居。 然后安史之乱时,是回纥可汗的女儿先嫁给唐朝敦煌李承寀,然后唐朝才和亲回纥,宁国公主嫁回纥可汗为正妻。此外,根据史料考证,和亲时的宁国公主年龄已经高于30岁。 过了约1年,回纥可汗去世,宁国公主返回了唐朝。(再后来,回纥称臣于唐朝,唐朝才又和亲回纥。)

安史之乱以及之后,唐朝才与回鹘(回纥)和亲。但是,唐朝与回鹘(回纥)的和亲,是双方处于均势时和亲,而且互有嫁娶。回纥公主(回纥可汗女)嫁唐朝敦煌王李承寀为妃;唐朝公主嫁回纥可汗为可敦(王后,可汗之妻)。回纥可汗还要站着接受唐朝诏书册命(而不是坐着接受)。
(唐朝的和亲只有两种类型:一、唐朝处于优势时和亲,类似蒙古和亲吐蕃、吐蕃和亲小勃律,是处于优势的一方嫁出公主;二、唐朝在双方处于均势时和亲。唐朝的和亲,都是靠实力实现和平之后,才和亲。 唐朝的和亲,大部分是唐朝处于优势时和亲,其余(即唐朝和亲回纥(回鹘))是双方处于均势时和亲,而且互有嫁娶,唐朝公主嫁回纥可汗为王后(可敦、可汗之妻),回纥公主(回纥可汗女)嫁唐朝敦煌王李承寀为妃。)

《资治通鉴》:“敦煌王承寀至回纥牙帐,回纥可汗以女妻之。” 《旧唐书 本纪第十》:“册回纥可汗女为毗伽公主” 《旧唐书 列传第一百四十五》: “遣故邠王男承采,封为炖煌王,将军石定番,使于回纥,以修好征兵。及至其牙,可汗以女嫁于承采,遣首领来朝,请和亲,封回纥公主为毗伽公主……纳回纥公主为妃。”《旧唐书 本纪第十》“炖煌王承寀自回纥使还,拜宗正卿;纳回纥公主为妃”。 《旧唐书》:“可汗乃起奉诏,便受册命。翼日,册公主为可敦”。

后来,从公元787年开始,回纥可汗再次上表称臣称儿,回纥再次开始长期称臣于唐朝。
回纥可汗与唐朝公主接受回纥人的朝拜,开启了回纥人朝谒可汗时既拜可汗、又拜可敦。
《资治通鉴》:“回纥可汗遣使上表称儿及臣……”,“回纥合骨咄禄可汗得唐许婚,甚喜,遣其妹骨咄禄毘伽公主及大臣妻并国相、趺跌都督以下千馀人来迎可敦,辞礼甚恭,曰:‘昔为兄弟,今为子婿,半子也……’”。 《旧唐书》:“时回纥可汗喜于和亲,其礼甚恭,上言:‘昔为兄弟,今为子婿,半子也。’又詈辱吐蕃使者。”“虏先设大舆曲扆,前设小座,相者引公主升舆,回纥九姓相分负其舆,随日右转于庭者九,公主乃降舆升楼,与可汗俱东向坐。自此臣下朝谒,并拜可敦”……




九世纪中期,黠戛斯击破回鹘,黠戛斯称臣于唐朝;部分回鹘西迁,绝大部分回鹘侯王贵族与一些部众南迁。南迁的回鹘与唐朝发生冲突,唐朝张仲武、刘沔、石雄等数次击破回鹘,杀获十几万回鹘人,还俘获绝大部分回鹘侯王贵族;另外还有其他南迁回鹘人投降于唐朝。

唐朝还把俘获的回鹘人里的一部分发配到江淮。


《旧唐书》列传第一百三十:“时回鹘有将勒那颉啜拥赤心宰相一族七千帐,东逼渔阳。仲武遣其弟仲至与裨将游奉寰、王如清等,率锐兵三万人大破之。前后收其侯王贵族千余人,降三万人,获牛马、橐驼、旗纛、罽幕不可胜计。”

(《资治通鉴》卷第二百四十六 会昌二年:“那颉啜帅其众自振武、大同,东因室韦、黑沙,南趣雄武军,窥幽州。卢龙节度使张仲武遣其弟仲至将兵三万迎击,大破之,斩首捕虏不可胜计,悉收降其七千帐,分配诸道。”)
《旧唐书》列传第一百四十五:“幽州节度使张仲武遣弟仲至率兵大破那颉之众,全收七千帐,杀戮收擒老小近九万人。”
《资治通鉴》卷第二百四十七 会昌三年:“雄乃凿城为十馀穴,引兵夜出,直攻可汗牙帐。至其帐下,虏乃觉之。可汗大惊,不知所为,弃辎重走,雄追击之。庚子,大破回鹘于杀胡山,可汗被疮,与数百骑遁去……斩首万级,降其部落二万馀人。

《旧唐书》列传第一百四十五:“乌介诸部犹称十万众……河东刘沔率兵奄至乌介营,乌介惊走东北约四百里外……

《旧唐书》列传第一百四十五:乌介部众至大中元年诣幽州降,留者漂流饿冻,众十万,所存止三千已下。”
《新唐书》列传第一百三十七:回鹘遂衰,名王贵种相继降,捕几千人。
《旧唐书》列传第一百四十五:“回鹘特勒庞俱遮、阿敦宁二部,回鹘公主密羯可敦一部,外相诸洛固阿跌一部,及牙帐大将曹磨你等七部,共三万众,相次降于幽州,诏配诸道。有特勒霡没斯、阿历支、习勿啜三部,回鹘相爱耶勿弘顺、回鹘尚书吕衡等诸部降振武”……



《资治通鉴》卷第二百五十 唐纪六十六:吐蕃、回鹘比配江、淮者……虏久羁旅,所部遇之无状,困馁甚。(吐蕃、回鹘的那些被发配到江、淮的人……这些胡虏长期被流放看管,看管他们的军吏对他们凶恶狠毒,导致他们非常困乏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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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败叛军,平定安史之乱,所有军队里,唐朝自己的军队发挥的作用最大。回纥援军加速了平定安史之乱。但并不是至关重要。
安史之乱时。回鹘只是加速了平叛。回鹘军到达前,唐军已经已经取得数次大胜。调去了唐朝边军,唐军并没有因此败的一踏糊涂,反而取得数次大胜(之后唐玄宗瞎指挥才导致惨败)。

唐朝官军郭子仪大破安史叛军高秀岩;九门之战,唐军击败史思明; 嘉山之战,史思明还调来了同罗、曳落河,但是唐军郭子仪李光弼等仍然打的史思明几乎全军覆没,河北为之震动,形势已经有利于唐朝,哥舒翰坚守潼关,郭子仪、李光弼接下来就能打进安史叛军的后方,平定叛乱。但唐玄宗与杨国忠瞎指挥,逼哥舒翰出潼关,结果中伏被崔乾佑击败,潼关失守, 唐玄宗与杨国忠瞎指挥才导致哥舒翰惨败,失去潼关、长安,但是太原之战唐军再次重创叛军;另一面张巡睢阳之战也极大的消耗了叛军; 回纥参与了香積寺之战,但是香積寺之战里是唐军正面硬抗叛军,李嗣业等“如牆而進,身先士卒,所向摧靡”,而回纥是与唐朝仆固怀恩打了阵东边的叛军骑兵,然后又与唐朝李嗣业到叛军阵后,与唐朝大军一起夹击叛军。唐军仍然是起了关键作用、根本作用。 (即使没有回纥,唐朝也可以用自己的骑兵击败叛军骑兵。只是这需要更多时间,需要推迟出兵时间、香积寺之战的时间,那会让安史之乱持续时间更长、破坏更大,比借回纥兵的破坏更大。)

相州之战,回鹘参战了,但是回鹘(回纥)数千军队损失殆尽,回纥王子骨啜特勤等十五人奔于西京;

河阳之战这一关键战役是唐朝朔方军击败安史叛军。昭觉寺之战也是唐军在击败叛军时发挥了主要作用,唐朝镇西节度使马璘“突入万众之中,左右披靡,大軍乘之而入,賊眾大敗……” 唐朝靠自己的军队的突出表现取得昭觉寺之战大胜,并顺势在石榴园、老君庙等作战中击败叛军,叛军“人馬相蹂踐,填尚書谷”。而在昭觉寺这关键作战中,没有看到回纥(回鹘)军队有何特殊的贡献。 如果非要在这个时期的军队里找出谁决定了历史,那么也是唐朝自己的军队。朔方军等等唐朝自己的军队打垮了叛军。(而回鹘军的作用是加快了平叛进程。)

某些人说叛军击败过唐军。但是,相州之战,叛军同样击败了回纥军。 某些人说回纥军击败叛军?然而,唐军击败叛军、大胜叛军的情况更多。

如果说安史叛军看到回纥军就害怕、安史叛军怕回纥军,那么同样可以说安史叛军看到唐军就害怕、安史叛军怕唐军。《新唐书》卷225 记载,见到唐军(唐朝官军),安史军有惧色:“师次洛阳,驰兵下怀州,王师部伍静严,贼有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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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之乱是唐朝内讧,安史叛军曾是唐朝正规军的一部分,安禄山、史思明都属于唐朝体制内的官员、百姓,连他们自己的部落组织都没有。
《资治通鉴》记载安禄山换了蕃将32人。但是,安禄山军中将领数千人,换上这32个将领,对其属下的胡汉比例几乎没有影响,而且无法证明胡人占多数。
《新唐书》列传第一百五十记载,安禄山在天宝十三年为属下请功,一次就为其属下2500人请功升为将领,“表吉温自副。其军中有功位将军者五百人,中郎将二千人”。 而这2500将领,没有证据其中是胡人多。


而击败哥舒翰率领的大军,给安史叛军解除危机、使安史之乱真正闹大的崔乾佑,正是汉人。本来,安史叛军被挡在潼关之外,而郭子仪、李光弼屡次大胜叛军,并且将要抄安史叛军的后方,安史叛军陷入进退不得、将要被围死的死局,连安禄山都后悔起兵。但是汉人崔乾佑指挥安史叛军击败了哥舒翰的大军,攻占潼关,使叛军可以攻占长安,解除了之前安史叛军所陷入的死局。


历史论文《试论安史乱军的民族构成及其民族关系》统计了安史叛军的情况,被称为安禄山、史思明腹心、宾佐和心手的最核心人物11人里只有两人不是汉人,安史政崫权的谋主、宰相、尚书等几乎都是汉人,安史叛军中领兵打仗的主要将领大部分也是汉人将领,而为安史镇守要地的将领、官员也大多是汉人。


何况,无论安史叛军是胡人还是汉人,最终唐军仍然击败了安史叛军,唐朝仍然平定了安史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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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鹘(回纥)军的战斗力并不强于唐军。783年-784年,朱滔作乱时,正是回纥强盛的时期,当时回纥军帮朱滔,但是李抱真指挥唐军击败了回纥军。 然后从787年开始,回纥再次开始长期称臣于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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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元787年开始,回纥可汗再次上表称臣称儿,回纥再次开始长期称臣于唐朝。 《资治通鉴》:“回纥可汗遣使上表称儿及臣……”。

九世纪中期,黠戛斯击破回鹘,黠戛斯称臣于唐朝。部分回鹘西迁,绝大部分回鹘侯王贵族与一些部众南迁。
根据《旧唐书》《新唐书》及相关史料的统计,南迁的回鹘部众大约是西迁回鹘部众的两倍。回鹘贵族方面:西迁的只有相1人、外甥庞特勤1人。而南迁的有乌介可汗,特勤11人,相8人,将军8人,尚书两人,可汗姊,回鹘公主,彰信可汗的弟弟嗢没斯(史书上未记载彰信可汗有儿子,而回鹘汗国晚期大多是兄终弟及,因此嗢没斯很可能是汗位继承人)等等贵族,包括以上这些贵族在内,绝大部分回鹘侯王贵族南迁了。

南迁的回鹘仍有一定实力。绝大部分回鹘贵族南迁了,跟随、保护他们南迁的回鹘人里必然有相当一部分回鹘精锐军队。
南迁的回鹘与唐朝发生冲突,唐朝张仲武、刘沔、石雄数次击破回鹘,杀获十几万回鹘人,还俘获绝大部分回鹘侯王贵族。另外还有其他南迁回鹘人投降于唐朝。

(在俘获回鹘侯王贵族方面,《旧唐书》列传第一百三十记载的“收其侯王贵族千余人” 与 《新唐书》列传第一百三十七记载的“名王贵种相继降,捕几千人” 不是同一次作战,而是后者在时间上比前者晚了几年,这不只是一次作战。所以当时唐军俘获的回鹘侯王贵族达数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