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尹光/Wan K.的歌曲《Dear Myself (feat. Wan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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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来算去,都算不出会是位唱咸水歌的搞怪歌手,在暮年以一首《dear myself》,让我热泪盈眶,若畸笏叟般叹叹。诚然,我们是无资格笑话尹光是咸湿歌王,低俗市井,毕竟他老人家赚的钱、开演唱会的次数比大部分的歌星都多得多。

离开大湾区,几没人认识尹光,但他又的确曾是我儿时心中的英雄,他的几首成名曲例如数波波、数毛毛、荷里活有个大肥婆,少理爸爸,你阿妈大减价之类,含蓄而不露骨,收放自如。远比那位骑着老式自行车去夜市炒螺,满头蓬松金发的先生高明得多。我也是经常翻唱给女同学听博卿娇嗔一笑。

尹光近年开始翻炒爆火,和AI的崛起不无关系。几个月前,市面流出一曲翻唱香港实力派天王姜涛的《dear my friend》,声音辨识出是尹光,后来方知是AI合成其声轨制作得来,但这老年人唱后生仔歌的新鲜感,使尹光糊里糊涂地火起来。

在此之前,尹光是彻底过气,他本人已70好几,老态尽显。

尹光原姓吕,和吕良伟一样是越南人,偷渡至香港寄姑妈篱下。只不过他的故事远不是什么励志穷人翻身之类,其家境殷厚,早年就师从冯华,二胡吉他胡琴无所不晓,粤曲唱腔样样精通,只是形象所限,正正经经是吃不上娱乐圈这口饭。

和底层街坊混熟后,灵机一动,干脆来个市井味十足的改编歌,加上其鬼马的表情,老腔的唱法,居然一炮而红。那就好比国画大师徐锦江都要靠露屁股才能在香港立足。

这就是人生。

当年我的偶像徐锦江先生忆起往事老泪纵横,尹光何尝不为咸水歌而后悔。不过他俩毕竟是上岸之人,人世间尚有多少人卖笑卖惨卖唱卖身卖屁股,方寻得一隅安息之地。

尹光的艺术成就是被主流娱乐圈低估甚至排斥,然而却被星斗市民所喜爱着,一年三次红馆开show纪录无人能破,被称庙街歌王其实根本未到过庙街表演,我称其为市井版许冠杰,其对推动粤语歌潮流功不可没。特别是近20年乐坛被资本劫持后日复一日地饱灌以屎尿,此份久违的真诚,就显得弥足珍贵。

我不由想起总理一话,“人民喜闻乐见,你不喜欢,你算老几”

若真如张学友所说,好歌有好报,我愿评此曲为粤语曲近十年最佳。戴上耳机,合上眼皮,何以我眼还是进了风沙罢。初闻不解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MV一开始,在花样年华的色调里,尹光从高峰处缓缓落下,途中经过了他一生的威水史。

略显蹒跚的背影步向一个旧舞台,本应伴奏之人不知去向,尹光顶上的假发有点假,遮不住他稀疏两鬓银丝,早已不复当年数毛毛之勇。

有什么得意成就

若是想听我乐于跟你回眸

霎眼是微秋

请观众快入座即将进行这个演奏

乐声起,那标志性的尹式腔调,老人在低鸣,或是自嘲,或是婆妈絮语,看是否还有人乐意听这老人过去的故事。转眼已到初秋,那即是离分别的冬天不远了。请各位尽快入座,且听风吟罢。

追忆与共震 谁人没有遗憾

并未进军Hollywood但过足口瘾

十四座那坐客就快归隐

唱着最后余韵

台下空荡回响,尹光脍炙人口的歌,包括荷里活有间大酒店,14座等,那早年的看客,想来和我般步入暮年,不比渔舟晚唱,星月流转,这也许是我的余韵了,即使绕梁三日,亦有终散之时。华灯初上,盼是高朋满座,四下喝彩,可惜只是空樽独对月。因缘使我们曾一起共渡于十四座的van仔,若到站则各有散聚。


数波波点算每颗星球

多么感激有幸置身这里望满天星宿

这段旅程人来人往 细数着头毛溜走

听过几多落泪大笑欢呼拍手

尹光开始拾起足履离开舞台,这红地毯已不再属于这位老顽童。数波波、数毛毛均是其名曲。尹光是幸运的,一生波折起伏,他的歌声陪伴了一代人的悲欢离合。天若银盘,人比微尘,叹桃花岁岁皆相似,人面年年不相同。


黐胶花的岁数永不停留

所得所失怎说起

转转心情人又照旧

庙街笃下波搵下老友

有乜睇化唔化 玩个够

同样,黐胶花是尹光的一首名曲,据闻嘉诚当年也是靠这个起家。这世上有些人黐胶花,有些人黐胶线,都是在硬胶胶地活着。八部天龙,众生皆苦,人又何必沉溺迷网,孽债良缘,冤家亲家,都在这世偿还受赏罢了,不以物喜亦不以己悲,听我这过气的老人一言,不要着相了。


精彩一幕到来,一窜莫名其妙的声音抢了这位老人的对白,在镜头360度旋转中尹光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原来是他的ai合成声音。尔后释然。

我唱着无无聊聊从未太闪耀

我在唱日日夜夜愿搏你一笑

到了我声线亦折旧了

我把这个使命过继AI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卖力地唱和,从未大红于天下,也不曾登上过颁奖台,我只愿是博君一乐足矣。现我已衰老,无力挽回,但我的歌声,会伴随AI,继续给大家欢乐及鼓舞。

尹光和他的ai同台了,季节是岁月神偷,岁月是丰收女神赋予了我们所有,她也是百变神偷顺走我们的一切。我们追逐前方的背影,回头却早已轶了归去的路。

尹光开始易服,那都是他以前各种经典形象。

数一生的智慧与荒谬

所得所失怎说起

转转心情人又照旧

朝朝睇镜中这个老友

镜中的我和我 是挚友

最后一段是道出了真智慧,小陈有一流行曲,曰一生何求,迷惘里永远看不透,没料到我所失的竟已是我的所有。唯有这个老友不离不弃,而岁月洗礼,心智蒙尘,多少人又能识得真我,放过自己。


最后尹光在欢呼声中落幕,而这刺耳的欢呼声,也是AI合成的。虽无人捧场,尹光也如愿含笑,好比马三立老师的那句,值了。

11月即将结束了,也意味着2023步入尾声,回想起今年听过的歌曲,一时间想不出几首新歌。印象最深刻的可能是《Dear Myself》,演唱者是香港歌手尹光,他今年已经是79岁了。这个年龄恐怕比某些人的爷爷还要大,但《Dear Myself》真的是一首非常优秀的粤语歌,歌词里包括了尹光的生涯故事。

尹光出生于越南西贡,小时候受到父亲影响沉迷粤剧粤曲,但受到越南战争的影响,粤曲在越南日渐式微,他最终在越战结束的1975年来到香港。但他来到香港时,粤剧和粤曲的热度也不太行了,所以尹光开始改编歌曲。先是将粤曲文化改编成流行曲,然后加入了香港本土文化,形成了一种粗鄙鬼马的口水歌。

sara很难形容这种曲风,那是七八十年代香港独有的曲风,旋律比较简单容易哼唱,歌词却是比较粗俗,让普通市民也能听懂,有软色情不露骨的部分,也有评论民生时政的内容。尹光的歌曲难登大雅之堂,他的唱片一般是在庙街这种地方才能买到,所以他拥有“庙街歌王”的称号,但根据他本人的回忆,自己是不至于到庙街卖唱,还是能够电视台混得一席之地。

到了90年代后,尹光的歌词就没有那么粗俗了,开始更多地关心社会问题,但依然保持了诙谐有趣的风格。按照他在今年采访中提到的观点,他也曾经老老实实写过正规歌曲,但发布后没有什么人听,既然上天要他做一些谐星歌手,那他就在这方面深造,通过各种小曲为人们带来乐趣。虽然尹光的听众都是普通人,但他1991年在红磡体育馆开了三场演唱会,足以说明这种风格还是有一定的市场。

不过,sara在90年代末的时候,喜欢听小虎队谢霆锋和四大天王,所以对于尹光就没有什么印象,除了他偶尔参加广东台的电视节目。对我来说,尹光的歌曲已经过时了,虽然他的歌曲只有一小部分是Low,大部分还是通俗歌曲讲道理。但最热门的却是最Low的那些,这么烂俗的歌词实在很难喜爱,哪怕有些歌曲的主题是好的,但歌词确实难登大雅之堂,就连广东人自己都很难接受。

但老一辈的音乐人,基础功是真的扎实,尹光回到我的视野中,正是和时下流行的AI技术有关。有网友利用尹光的声源进行AI翻唱,其中《一人之境》和《Dear my friend》,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聆听效果,尹光的声音让这两首歌曲更有味道。所以,尹光再次火了起来,他自己不介意蹭AI尹光的热度,并且表示在11月4日要开演唱会。

而在开演唱会之前,尹光在9月发布了新歌《Dear Myself》,这是一首节奏较缓的抒情歌曲,而且副歌部分有尹光AI声音的加入。“我和我的AI一起唱歌”,这个选题实在太酷了,而让这首歌曲大放异彩的是,则是填词和MV部分。

根据作词人阿宁的脸书介绍,他认为尹光一生为香港人带来快乐,他也想为这位老人带来快乐。尹光是因为AI热潮流行的,但热潮很快就会减退,他想让人们明白尹光不只是能搞笑。所以他收集了尹光的作品和家庭背景,还有语气和时代惯用语,创作了这首新歌的歌词部分。在《Dear Myself》的歌词部分,出现了尹光的很多经典歌,那些名字都是时代烙印,重新在新歌中变成了尹光的一部分。

这是一首只能由尹光来演唱,讲述他故事的歌曲。MV一开场是尹光整理着装走到舞台,路过的海报都是他的旧时作品,他来到了舞台上进行演奏,结果台下没有任何的观众。但尹光还是完成了整首歌曲的演奏,过往人生不同时刻的装束,重新在这个老人身上出现,那是他作为歌手的辉煌岁月。

由于尹光是因为AI才再度火热,歌词和MV自然也提到了这点,AI版本的尹光形象出现,并且完成了副歌部分的演唱,甚至和尹光本人进行了合唱。这首MV将一个老歌手的数十年转变,以及他对于AI及演唱这事的看法,汇聚在一首新歌里。自始至终,他只是想为人们带来更多欢乐。最感慨的一幕是,他对着镜子整理好着装,重新回到麦克风的面前,这时舞台传来了人们的欢呼声,但这也是AI合成的。

在一首歌曲的时间内,就能让观众了解到尹光,看到他的转变,这真的是太难得了。如果你提前听过他的其他歌曲,可能会更加感同身受,遗憾的是,sara听他的老歌也是二十多年前,这方面的触动还是差了一些。但并不影响我喜欢《Dear Myself》,制作团队已经做到了极致,尹光证明了自己也能唱慢歌,如果他在80年代得到资源,说不定就是不同的人生轨迹,但这谁说得准呢。

现在已经是79岁的尹光,今年10月还在佛山开了演唱会,名字就叫做“我不是AI”,他11月也在红馆献唱。从网友的现场录制视频来看,尹光确实有些中气不足了,但这个年龄不看提词器也不靠嘉宾,一个人唱完了整个节目,sara是真的佩服,老爷子是又潮又有实力。

在本月的红馆演唱会结束后,尹光在采访中用英文说了一些有趣的事,他8岁就开始入行唱粤剧,70年代自己的唱片在庙街卖得很好,后来选择改变风格唱口水歌,收获了更多的观众。他坦言自己唱的不是小黄歌,只是纯粹的带来轻松幽默,搞下气氛让大家感到开心。他并非是想要做搞笑歌手,只是市场更喜欢他唱这种歌,他出过正规的歌曲无人问津,会七种乐器却无用武之地。

但尹光明白并非每个人都是大明星,这个世界需要谐星,自己的工作也能将欢乐带给大家。“我最自豪的事情,就是将欢笑带给香港人,虽然没有正式拿过奖,但我很开心自己是一个别树一格的歌手,我比李嘉诚更快乐。”

时隔数十年在红馆演出,满足了这位老人的心愿,而明年即将80岁的尹光,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他表示明年要唱一下粤剧。老实说,sara身为一个自小听粤剧长大的人,我已经十几年没有认真听粤剧了,本地人自己也不重视这种传统文化了。只能说老前辈不忘本心吧,他这些年一直有参与粤曲演出,不知道尹光未来会带来怎样的好活,还是让我们期待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