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只請了兩週,小泉進次郎的育嬰假只是做做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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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產假和育嬰假不是女生的專利,雙方一起討論最適合自己的方式才能將社會福利發揮到最大功效。
自從小泉進次郎去(2019)年8月宣布要和知名主播滝川クリステル帶球閃婚(預產期是2020年1月),接著在9月晉升內閣一員,被外界視為最有潛力的未來總理大臣候選人後,外界就一直期待小泉進次郎可以成為第一個「在議員任期期間成功請到育嬰假的生理男性。」
在小泉進次郎之前的「育休議員」
之所以要強調「第一個成功請到育嬰假的生理男性議員」的原因在於,早在小泉進次郎之前,日本政界少見的眾議員夫妻檔宮崎謙介・金子惠美夫婦當中的宮崎謙介就曾在2015年12月底表示,在長子出生後希望能請一到兩個月的育嬰假,藉由開創國會議員先例,改變大眾對於男性也該請育嬰假,在家幫忙帶小孩的看法。當時,宮崎謙介還在部落格上自稱為「イクメン(編註:イクメン是日文的「育(iku)」+男人(man),該詞曾獲選為2010年日本流行語大賞前10名)」,他不只成功地事先請到育嬰假,也成功地帶動不少討論。
然而,原本應為一則佳話的新聞,卻在宮崎謙介・金子惠美夫婦的長子出生後沒過幾天,劇情急轉直下——2016年2月,《スポーツニッポン新聞社》和《週刊文春》接連爆料宮崎謙介在金子惠美臨盆前幾天,有一名女性進出宮崎謙介在京都的住處。最後,宮崎謙介主動請辭,成為名副其實的家庭主夫,在家帶小孩。
關於這起事件的細節,請參考舊文〈「育休議員」或許毀了男生也有責任請育嬰假的好印象〉,或其後續發展的〈不離婚也是一種選擇,太太懷孕期間背地偷吃的前育休議員分享心路歷程〉。
國會議員只有產假沒有育嬰假
今(2020)年2月15日,小泉進次郎終於鬆口表示已經申請育嬰假。報導指出,小泉進次郎在妻子滝川クリステル生完小孩後的三個月內請了總計兩星期左右的育嬰假。在育嬰假期間,一部分的工作交由副環境大臣或政務官代為處理,如果是因為事務聯絡需要開會時,則利用電子郵件或視訊會議處理公務。
國會議員和一般民間企業最大的不同是,國會議員並沒有所謂的育嬰假,更不用提國會議員育嬰假期間是否有支薪。小泉進次郎這次的做法,可以說是利用國會議員既有的假期彈性調整後的結果,但距離開創國會議員制度面的「育嬰假」還有一段距離。
回顧日本國會議員的育嬰假和產假,參、眾議院雖然在2000-2001年間修改規則,得以讓有孕在身的議員以「生孩子」為由缺席會議,也就是所謂的產假。但遲至2009年2月才有小渕優子眾議員請過產假,當時小渕優子眾議員身兼少子化對策擔當大臣,但她在生完孩子之後便辭去公職。時至今日,也只有14名生理女性的國會議員請過產假,但並沒有為了「帶小孩」得缺席國會會議的規定,也就是所謂的育嬰假。
在官方部落格宣示
根據小泉進次郎在官方部落格上以〈關於取得育嬰假(育休取得について)〉為題的分享,他在太太懷孕之後得知,有10%的孕婦在生完小孩後會出現產後憂鬱症,看到身邊的太太而萌生想要申請育嬰假的念頭。另一方面,2017年日本生產性本部的數據指出,生理男性的社會新鮮人約有八成希望自己未來能請育嬰假,但現實上現在只有6.16%的男性成功請到育嬰假。社會上,還有環境省內部有不少職員希望小泉進次郎能帶頭請育嬰假,來改變整個社會風氣。
挪威一份調查指出,如果職場內有同事先請到育嬰假,就能讓職場的育嬰假取得率上升11-15%,如果是公司高層請到育嬰假,育嬰假取得率可以再提高2.5倍。日本厚生勞動省的調查也指出,如果爸爸在第一胎的時候育兒時間越長,就有更高的比率會生第二胎,再加上日本政府也希望男性公務員可以請「原則上一個月以上」的育嬰假,所以他才下定決心請育嬰假。
三個月只有請兩週,只是做做樣子
然而,小泉進次郎這次只有請「三個月內總計兩週」的育嬰假,不少民眾認為他這樣實在是「半調子」的請法,但仍肯定他願意請育嬰假的做法。
《ディリー新潮》指出,小泉進次郎這一次會請兩週,可能是和法國的男性育嬰假有關。滝川クリステル本身就是日法混血,據說小泉進次郎在單身時代,就曾經和其他議員見過《為什麼法國可以克服少子化(フランスはどう少子化を克服したか,暫譯)》一書作者高崎順子,當時小泉進次郎拿著畫滿紅線的書一直問高崎順子關於第一章〈男人在兩週內變父親(男を2週間で父親にする,暫譯〉的內容。
高崎順子在書中介紹到,法國的男性育嬰假制度分成3天的陪產有薪假(Le congue de la naissance)和連續11天的育嬰假(Le conge de paternite et d’accueil de l’enfant),合計起來共14天。在伴侶剛生完孩子的前三天,爸爸必須要到醫院學習幫寶寶洗澡、換尿布、餵奶等,接下來的11天連假只要在孩子出生後四個月內都可以請,但多數人都會一口氣兩個加起來請14天。
只有新手爸爸可以一胎請兩次育嬰假
話說回來,一般民眾有可能和小泉進次郎一樣「半育休(請彈性育嬰假)」嗎?事實上,根據日本《育児・介護休業法》,員工如果因為孩子出生需要陪小孩,可以申請每個月工作80小時以下的「育嬰假」。這是2014年修法後的結果,如果遇上天災人禍或緊急狀況,不得不「暫時工作」的話,在育嬰假期間可以每個月至多工作80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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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箱高雄監獄】曾發生狹持人質與虐囚事件的「重型累犯專業監」,氣氛森嚴戒護強度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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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狹持事件,受刑人以重刑犯、長刑期組成以及人數超收爆滿的狀況,從監所管理的角度來看,高雄監獄是個「壓力很大」的監獄。
2015年2月11日,台灣獄政史上出現了首起監獄挾持事件。位於高雄市大寮區的高雄監獄,有6名受刑人挾持了監獄典獄長等作為人質,他們並非要藉此逃獄,而是想藉機表達對於攸關受刑人假釋條件的「三振條款」以及作業金過低的不滿,使他們失去尊嚴和希望,經過14小時的僵持後,最後6名受刑人自殺身亡,人質皆平安獲救。
這個事件讓高雄監獄名聲大噪,這裡是個什麼樣的監獄呢?《關鍵評論網》跟著監所關注小組在今年7月時實地參訪後,才揭開了這個監獄的過去與現況。
老舊的「陽剛監所」,以重刑犯為主
從日據時代起,高雄監獄是臺灣最先設立的監獄之一,當時叫做「臺南刑務所高雄支所」,原址在高雄市民正路,後來因房舍 老舊,設備簡陋,收容量不足,不適現代行刑需求,民國63年正式遷入位於大寮區仁德路一號的現址。
高雄監獄為「重型累犯專業監」,且負責辦理臺南以南的家暴和妨害性自主罪的治療輔導業務,也因此在目前2155名受刑人中,以防害性自主罪308人最多佔14%,其次是殺人罪170人次多,第三則是強盜罪。
由於重罪人數多,因此長刑期(10年以上)及高齡受刑人(60歲)人數也多,長刑期的受刑人有67%,高齡受刑人也佔了12.3%。
加上原核定容額為1550名,因收容人數驟增,將核定容額提高為2120名,目前2155人,處於超收狀態。過去的狹持事件,受刑人的組成以及人數爆滿的狀況,從監所管理的角度來看,高雄監獄是個「壓力很大」的監獄。
由於長刑期的受刑人佔多數,受刑人的心理健康也成為高雄監獄的關注要點,因家暴或是性侵案入獄的受刑人都必須接受心理輔導課、認知教育治療等。被列為「高風險」的受刑人,也需要針對自殺行為特別防治,每個月會由主管、教誨師、專業輔導人員至少個別晤談2次。
超收和空間老舊,受刑人生活空間擁擠
老舊且超收的高雄監獄,舍房也非常狹窄,大概僅有6-8坪的坊間內,僅有1或2張上下鋪床,其他人得在地板上排排睡,以一個房間假如有12人來說,等於有差不多半數的受刑人都得睡地板。仔細一看便可發現,他們的床和床墊尺寸特別窄小,甚至比一般的「標準單人床」還要小。
在睡覺處的旁邊就是蹲式馬桶和廁所,僅有一道矮牆隔開。由於監獄限制用水,每天僅有用餐前後和睡前,以及短短的洗澡時間內有水可用,受刑人必須在房間內儲水才有辦法沖馬桶。而每個人輪到可能僅有5分鐘的洗澡時間,除了洗澡洗頭刷牙洗臉外,還得把衣服洗好,甚至是解決生理需求。
也許是因為「純生理男性」的環境,不少宿房內也在牆面上、桌子上貼了女性的「清涼照」,大概是受刑人在這狹窄窒悶的空間生活中,唯一的小小樂趣。另外受刑人也會自己準備收音機、書和零食等,在沒有工作只能關在舍房內的週末,就靠著這些度過。
值得注意的是,收容了多數南部性侵犯的高雄監獄,雖然以對性侵犯加強輔導教育和相關處遇治療,但2022年高雄監獄仍發生收容人集體性侵案件,一名較為陰柔的男受刑人,遭顏姓房長等6名獄友集體性霸凌。另外還有發生過受刑人在睡夢中遭到同房獄友性侵。
戒護強度高,人員壓力大
根據其他參訪成員的比較,有不少人認為,高雄監獄的氛圍比其他監所似乎更緊張、森嚴。
除了走廊、炊場、工場等地無所不在的24小時監視攝影機,畫面隨時傳到中控台,連中庭的開放式的大片花圃庭園中都設了長長的柵爛通道;根據戒護人員說,在狹持事件後,法務部要求全台監所都要強化戒護,才增設這樣的鐵通道。除此之外,高雄監獄更嚴格遵守「兩道門不同時開啟」規則,參訪時,所有的外部參觀者都必須在多名人員嚴格戒護下,通過一道道的鐵門柵欄。
高雄監獄的管理員們會以「乖不乖」來形容受刑人,一名監所管理員表示,受刑人「不乖」例如和其他受刑人打架、頂撞管理員或有其他違規行為,就會被送到「違規房」。
違規房一待就14天起跳,這14天受刑人無法外出到工場工作,也無法像其他人一樣可以有到戶外空間運動的機會,更沒辦法接見會客,吃飯、上廁所、洗澡都得在小小的舍房內解決,一但又有其他違規行為,天數還會再加長。假如在違規房情緒失控,就會更近一步送到有特製牆壁的「保護室」,空無一物的放監,僅在地上有一個洞可以用來上廁所,看起來頗為駭人。
在狹持事件不久後,2019年10月,高雄又發生了一起嚴重的虐囚致死事件。有監獄管理員指使4名雜役(受刑人),將一名陳姓受刑人押到監視器看不見得走廊角落,動用私刑毆打虐待,造成陳男重傷後不治死亡,2名管理員還企圖偽造文書紀錄煙滅證據,法院經過多次審理將參與共犯的雜役判刑2年到3年不等,2位管理員則從10年6月到5年3月,越判越輕,其中一名管理員更一審後改判3年4月。
根據7月參訪時的數據指出,目前目前高雄監獄的戒護人力白天有70人,晚上則有105人。將近200人的人力要管理超過2000名的受刑人,是極為高壓的工作環境。日勤戒護人員值勤8小時,辦公日中休息時間排定機動勤務 2 小時。夜勤戒護人員分2股,每股各分3組,值勤時間以16小時為原則。
在這起事件後,高雄監獄做了什麼改變?戒護科科長表示,他們增設了更多的監視器,避免再次出現任何的監看死角。然而這事件背後是否象徵著戒護人員的壓力與管理問題?高雄監獄表示,他們有心理諮商資源,每個管理員都可以免費使用這樣的資源一個月一次,但實際上在這樣陽剛氣氛、高壓的環境中,恐怕少有戒護人員會主動「示弱」承認自己內心的壓力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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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稿編輯:翁世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