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焦安溥在10月14日发布的新专辑《9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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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把《9522》听到一半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


噢,原来是这么一张专辑。


《炼云》之后(一流的概念,但发行版本是灾难性的录音混音),在实验性的《ZOEA》、《外婆桥》、《藓的歌唱》之后,这是以安溥之名的第一张录音室专辑。全张正式发行之前,我刻意回避与之有关的所有信息,不知道专辑的制作背景、歌曲来龙去脉。当我听到disc 1的最末,觉得愈发“不对劲”,这怎么像是张悬《亲爱的…我还不知道》、甚至是张悬早期女巫店时的状态,翻回去看专辑介绍——原来确实如此,这确是安溥还在叫做张悬时候所写的歌,是她14岁至17岁时候的作品。


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了。


从一开头《idiot》那个特别黄小桢《没预算》的吉他演奏(也可能是Ciacia编曲哈,不细究了),把我们领进小酒馆的角落;再到《train to heaven》里面那些充满标志性的吉他演奏,是张悬无数次现场bootleg里面曾在木吉他后面浮现出来的千军万马;再有《深夜,you were on my mind》,我相信这是张悬曾经最爱(现在安溥依然也很爱吧)的柯本,朝着是向《where did you sleep last night》心驰神往的奔向。《9522》里尽管有着新颖的制作,包括安溥对于合成器、氛围音乐浅尝辄止的应用,但这里头的歌曲之“习作感”依然挥之不去。像《silence of desire》,这几乎是张悬前两张专辑的B-side曲目,因为各种原因未能收录进来,而安溥终于在可以做主的时候,让这些歌重现天日。


“安溥的《9522》是一张可以被关注、但不需要被期待的专辑。”吾友剑烧之前就说。我同意。当回到安溥这一身份后,当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在交出了《神的游戏》这样堪称21世纪华语乐坛最伟大的作品之列后,当张悬的名字已可以和崔健、伍佰、林生祥、《自传》里的五月天这些沿着罗大佑传统的强力输出型选手并列时,安溥却反其道而行,所交出来的《炼云》和《9522》都在讲述她是如何成为“张悬”的。当所有人都期待她前进的时候,她却选择奋力地退回往昔,这种bob dylan式的、逃离式的叛逆,我能理解,所以只能等待。


我无法去下定论《9522》于我是一张怎样的专辑。这里头有太多张悬的影子,如听着《说说罢了》我忽然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危险的,是》。听着她的《不识相》,我也想起《如果你冷》的时刻。当然这些时刻都是美好的。安溥处在一个相当自恰的状态,就如《这世界如此美好》里,她给自己找到一个陈珊妮式的区间——但我很明白,我喜欢的是悬着的张悬,永远把自己放置在不舒服的场景里,张悬是永远无法自恰的,这才有了《神的游戏》;而如今的安溥是安全的,她当然有理由享受这样的安全。


如果让我选一首歌代表安溥的《9522》,我会选《没有寄的信》。2003年,萧萧发表了她那张经典的《Beautiful Angel》,那是台湾玉女唱片工业最后的挽歌。专辑里,除了《爱要坦坦荡》,有大半是台湾indie天后ciacia的创作,比如《时间没有等我》《花》《我没有哭》等等(《时间没有等我》后来被ciacia重新拿出来唱了),其中就有这么一首,写着少女心事的《没有寄的信》,正是署名张悬的作品:


——————


如果说这样的下午

十一月二十一

突然你的笑声 明白清晰

今年冬天不阴不晴

大家都不怎么搭理

所以我也没谁注意


如果说这样的天气

两点零七

想起你的球鞋 破得可以

今年冬天不干不净

大家都笑我有问题

哈哈 我有问题


那个创作歌手

出了新的专辑

星期天看不见谁穿毛衣

叫我有点儿生气

那首歌 我还在听

只是收音机里 又多了流行的陌生歌曲


好多天没下雨

而我仍旧叛逆

感冒了依然大吃冰淇淋

个性一如往昔

那个梦还在心底

只是为什么我似乎

变得太过安静


我真得好安静

开始不露痕迹

不和谁分享情绪

对吗好吗我又在笑自己


所有写给你的信我没有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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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了。听着安溥拿着吉他的低吟浅唱,背后是double bass的勾勒,我才想起来,这首歌原本是我18岁时、在音像店冲着少女偶像封面买的盗版CD里歌。当小号响起,时光的痕迹不紧不慢地,像蚂蚁爬过。我并非是一个恋旧者,我总是像前看,别说是我十多岁时候写的东西了,哪怕是我前两年写的东西,我也觉得能留下来的不多。因此,《9522》是一个自我满足大于其他的专辑,只不过安溥在满足自我的同事,也满足了相当一部分的人,或是相当一部分人的部分需求。哪怕我一直期待着,安溥可以继续挥舞大旗,走出千万人独行,往柳暗花明、山穷水尽里去,但当她缓缓地唱出,“那首歌我还在听,只是收音机里,又多了流行的陌生歌曲”时,我依然觉得,这是美好的。

最好的时光很好听啊,简单又温暖,很绵密的舒服,在现在看14岁,但是我又觉得可以放在每个需要的节点来听这首歌……

这首歌随着离婚感想一起出来的,那时唱的比较用力让我觉得还有挣扎,但是后来的现场版本和录音版本,又让我觉得释怀了

很难想象是14岁写的歌,就像南国的孩子是20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