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圍的夜與霧>@當自毀變成一份浪漫|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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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22 20:36:52| 人氣1,96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天水圍的夜與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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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圍的日與夜>在金像獎突圍而出,標誌著香港新浪潮導演許鞍華自1999年的<千言萬語>後重現佳態,實在是廣大影迷之福也!

許導演接踵而來的<天水圍的夜與霧>,不論是前作的得獎效應,或是天水圍社區一貫的話題性,<天水圍的夜與霧>總算盡收輿論宣傳之效。然而,外界一直用<天水圍的日與夜>延續篇來標籤本片,筆者則不盡認同,因為<天水圍的夜與霧>內裡實則更像承接著導演再之前的作品<姨媽的後現代生活>。

<姨>片的故事背景在上海;<天>片則符合片名,記錄天水圍的一宗倫常慘案,到底兩者怎可混為一談呢?沒錯,後者表面描述天水圍社區的結構問題,進而對社會作出控訴的寫實作品。但當中有一幕鏡頭,對焦從天水圍的萬家燈明緩緩移向對岸深圳灣的空鏡,筆者由此推斷,導演的筆鋒已經隨同鏡頭對焦從天水圍仰視著中國內地了!

試把話轉到許鞍華的近年作品上,便發現導演已隨著北望神州的大趨勢下,由早期富有香港本土地道風貌的一系列作品(如「越南難民三部曲」及「女人四十系列」),大舉移師到內地取景,盡述當地人的生態面貌。主權回歸前藉由改編張愛玲小說<半生緣>,為「北上」作第一輪試探熱身;2000年的<玉觀音>更是一部香港風情盡失的疑似內地電影,為了迎合大陸市場,導演起用國內女星趙薇擔任女主角,成為許鞍華電影金漆招牌的女性代言人,之後的斯琴高娃和張靜初,也彷彿承繼了當年蕭芳芳的影后衣缽;直到2007年的<姨媽的後現代生活>才是導演在內地體驗多年的一大總結。故事講述斯琴高娃不惜拋夫棄女,隻身走到上海這個繁華大都會,最後因投資失利才決心重返家鄉,渡過餘生...全片以城鄉差異做主旋律,「女人六十」的中年危機元素作伴奏,從而刻劃出國家經濟改革開放三十載的貧富懸殊生態。


<天水圍的夜與霧>透過一宗滅門血案,追究到中港婚姻的深層矛盾。首先是男女事主婚姻的成份,二人基本是透過肉體交易而結合的,女方家境貧窮,渴望嫁給眼前的香港男人而改善生活,並給予家鄉蓋房子、家居翻新等等,實則該段婚姻於女方而言,是未有足夠的感情基礎;男方本是北上尋歡的常客,原職裝潢師傅,在港實屬低層中年漢,在內地卻升格為人人敬仰、地位特殊的「工程師」。然而從男方的言語間,左一句大陸婆,右一句北姑雞,明顯帶有歧視內地人的潛意識傾向,他迎娶女方絕對只是滿足肉慾而已,男事主的兒子所謂的「偉大愛情」,一語成籤地諷刺著中港婚姻的根本性問題。

正如一般觀眾會覺得,男事主在整個事件上,無疑是罪不可赦的,他過度的佔有慾及操控權慾,驅使其心理失常之形成。然而另一個主因並非外界所強調的綜緩制度及社會福利不足,而是來自女方的問題--內地人的價值觀。


影片後半段著力憶述男事主探望女方一家的軼事,導演或想以冷靜的視角來審視內地人嚮往城市物質生活的價值觀。當中有一幕極其寫實的飯局戲,看得出女方一家的好客、男事主冒充工程師的好勝,隨之「飯局」成了「騙局」:男方受騙,在農村奉獻不少金錢、資源和勞動力,甚至放棄原有家庭來迎娶女方,怎料到頭來妻子不服從他的淫威,還離家出走、嚷著離婚;女方受騙,嫁到香港後生活並不如預期美滿,甚至沒想到當初對方溫柔慷慨,在相處日久後卻屢施暴力傷害...那即是說,兩人的婚姻乃存在著爾虞我詐的成份。

另有一點值得留意的,就是男事主兒子在警署錄口供時引述道,男事主從沒試過用暴力對待前妻,反而前妻比他更要兇。由此看來,除了偶爾尋歡外,男事主也屬於一個合乎正常規律的丈夫,那何以後來變成屠宰親兒的魔鬼呢?影片所留下一個線索:兩地人文化差異、年齡相距甚遠,還有上文提到男事主對內地人的種種負面看法,都引申出中港婚姻的不可行性。在這不健全的家庭環境,促使最後婚姻觸礁、破裂,最壞的結果就如片裡這宗案件,釀成不可收拾的社會悲劇。

<天>片跟前作<姨>片也隱含著「騙局」的情節,同是藉著「騙局」來特寫城鄉漂流的種種感受。<姨>片的斯琴高娃放下女兒,頭也不回,懷著嚮往的心情、急促的步伐前往上海,二十年後上海並沒帶給她甚麼,更被女兒押解遣返家鄉,透過巴士玻璃窗回眸上海夜市的五光十色,唏噓自己的當年夢已碎;<天>片的小女孩背著父母的寄望與祝福離開農村,踏上往城市尋求機會的征途,奈何最終竟是一條單程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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