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期間 . 除了要忍受 每天拆針換藥的痛苦 時不時都還要面對著 與我不和的大人 所帶來的言語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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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情緒 至於是什麼.... 我想我就不方便再贅述了 畢竟 ..... 事情都過去了...... 死去的人 也喚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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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決定放下...... 不管如何 還是請聽我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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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 周六的夜晚 我跟 被交班換來的 乾爹二叔 一起在病房裡面看電視 當時的我 因為深夜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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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喊著肚子餓....... 而 我 二叔 就在病房裡面喝著台啤 一邊跟著自己剛交往的女朋友打電話在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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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多久 我不知道.... 那時的我... 其實某種程度上 對我的二叔 是有著怨懟的..... 小孩嘛 總是會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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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的傷害是誰帶來的.... 若不是那天 二叔叫我要去買啤酒 我也不用淪落到 我必須每天都要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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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 根針的痛苦 基於看到我二叔就生氣的情況下 其實... 叛逆的我 總想著 可不可以不要看到我二叔來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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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對我二叔講話 有的時候都會衝到一個不行 那種氣..... 我現在也可以理解 那叫做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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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大的怨懟..... 可當時的我 7 歲的小孩 何曾想過 這樣的負面情緒 竟會讓我看到我二叔時
非常大的怨懟..... 可當時的我 7 歲的小孩 何曾想過 這樣的負面情緒 竟會讓我看到我二叔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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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股不甘願 所以 那天.... 我一直喊著肚子餓 而我二叔就一直在敷衍我 要我再等等 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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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 在我從 9 點 喊肚子餓的時候 喊到了 11 點 我二叔 卻仍然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去買東西給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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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 11 點了 我真的餓到受不了..... 我整個就衝著我二叔大喊 ( 你可不可以去買東西給我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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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害我變成這樣了 你到底要不要負起一點責任啊...... ) 當時的我 也無從說起為什麼我會說出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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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像大人的話 而我 二叔 貌似是剛跟女朋友 聊天 說到吵架 情緒也是不好的情況下 整個就跟我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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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要我別番 早上等護士來 有固定的早餐可以吃 為什麼還要吃消夜這樣 ..... 我是個正在成長發育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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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喊餓 基於人之常情 多多少少也算是正常.... 是不 ? 可我當時 看到我二叔就氣 我根本就聽不進去他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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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 且當時的我 知道 我二叔 因為自己本身酒量不好的緣故 只要一喝醉就會發酒瘋 但我根本就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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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 我直接就拿起了病房裡的電話 直接打電話回萬華老家給阿公阿嬤 跟他們說了 二叔在北榮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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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的事情 我一直喊著肚子餓 還不買東西給我吃的事情 我全都說了 小孩的白目.... 有時讓已經長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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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 想起當初也還是會汗顏...... 而正好當時的我二叔 就被家人下了禁酒令 短時間之內是不能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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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 我一股腦地 全都說了出來 彷彿根本不管任何後果似的 結果..... 我二叔在聽到我跟阿嬤告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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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病房喝酒的事情 他整個情緒爆發 又加上剛跟女友吵架 竟衝著我大吼 說 為什麼要跟阿嬤講說他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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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 在我只是一直都瞪著他的狀況之下 他直接掄起了 病房裡面的話機 往我左腦上面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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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 ....... 我一個小小的腦袋 直接噴了爆多的血 整個枕頭上面 全都是我的血 .... 當時的我 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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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疼痛了 我直接就在病房內跟他吵架了 ( 如果不是你 今天我會變成這樣嘛..... ? 你還有資格打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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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 我二叔聽到我講這些話的時候 他才瞬間清醒 一整個頹坐在 醫院的照護椅上 整個都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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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出車禍的時候 你人不在 當我今天在病房內休養的時候 我要每天挨 300根針 即便咬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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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不解氣 看到 我二叔就討厭 而你今天 不顧一個正在發育的小孩子 所提的肚子餓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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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一直自顧自地喝酒 若不是今天我年紀小 兼不能動 我早就朝你臉上灌一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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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 我們兩個誰也不理誰 我一邊感覺到 自己的頭上 鮮血不斷的在流著 一邊把頭歪向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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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想跟我二叔講話..... 後來..... 大約過了半個鐘頭之後 我二叔看到我頭上的血還是一直流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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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道自己又闖了大禍 拿起把我頭砸到流血的話機 直接遞給我 要我再打一次電話回萬華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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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阿嬤講剛剛的事情 我打了 我也把全部的事情過程都說了 阿嬤在接到我的電話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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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而沒有哭 我只是跟阿嬤說著 我頭被二叔打到爆血 現在枕頭一堆都是血 因為他喝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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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又過了半個鐘頭 我便看到 我阿嬤跟小叔 進來了病房 看到我的情況 兩個人便衝著我二叔開始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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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為什麼當初的這些過程 沒有任何 護士 病人 來敲門 ... 是因為當時的我 住的是單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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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 當時我們家的家境是有多好了...... 而我阿嬤看到我左邊頭上爆血之後 一邊哭 一邊罵著我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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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出去叫護士 進來幫我開始包紮止血.... 而我小叔 整個臉黑到不行 雖沒對我二叔動手 但也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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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教 雖不是你的孩子 但是你也不能對一個 7 歲的小孩 出手成這樣 像話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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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那邊罵罵咧咧的 講了半個鐘頭 後來..... 我小叔 直接打了一通電話 給我當時遠在中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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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個房地產仲介 成天無所事事的老爹 說了這一切事情的經過...... 而當結束電話之後 我阿嬤便讓小叔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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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嬤留下 照顧我 順便看管著我那因為喝醉 還在神智不清講著幹話的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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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 3 點 我依稀的從頭痛之間醒來 當時 已經被護士包紮好的我 被他們從點滴裡打了抗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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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手上的破傷風針之後 就退出病房 而當我那 老爹 一走進病房的時候 直接就掄起拳頭 往我二叔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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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呼了 打了一拳之後..... 我阿嬤就出來擋了 ..... 亦或許是 知道我那不親的老爹 在看到自己小孩受傷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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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多麼憤怒 也算是正常反應啦... 怎樣也都算是可以理解的狀態 但....我二叔就這樣被我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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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了幾拳之後 就被我阿嬤制止說這邊是病房 又是半夜三點 別再吵架這樣 一家四口都是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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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場面可說是有多火爆就有多火爆..... 而當時的我 雖是對著這一切都只是默默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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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為 頭 跟 腳 帶來的疼痛 我也就沒有時間多想 只能用睡覺來逃避這些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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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一天之後 我二叔就再也沒有進來病房照顧我..... 但轉而換之 卻是另一個我討厭的 我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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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娶的女人 過來照顧我 那女人平常在病房也沒過多管我 就是自己在生氣的時候才會找我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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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起來..... 為什麼當初我要忍受她這樣的虐待 我也實在是搞不懂...... 但不管怎樣...... 這在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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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養的這半年 的的確確也是從頭到尾都不好受就是......... 而就在我終於從北榮出院 回到萬華老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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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 是 二年級 下學期的開始 於是我便開始了.... 一邊包著石膏回診 一邊又要開始到學校上課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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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我......... 壓根沒想到...... 這樣的日子在過了一年之後 我那自從在病房裡面打過我的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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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從此消失了在我的眼前.... 獨自一人在桃園生活 一邊在外面打零工一邊上教堂去跟現任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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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念基督跟禱告 後來....... 時隔這麼久的某天 在我升上 3 年級時 腳上的石膏也因為2個禮拜一次的回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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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的褪去了它的外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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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我 還是得要每天柱著拐杖 由著家人推著 攤販的空 車帶我上下課的小孩 身上的石膏也從一整個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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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到只有在被公車壓傷的中間部分 頭尾都拆掉了 但是就是因為被公車壓到的部分 遲遲沒有傷口癒合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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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醫生還是持續地幫我打著石膏 讓我兩個禮拜回診一次 而就在那天....... 那是個禮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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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約莫 1 點多 快 2 點的事情 ...... 接起電話的大哥跟我 被叫到了電話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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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許久未見的二叔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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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二叔在跟我大哥說了一些話之後 便叫我大哥直接把話筒拿給了我...... 而我接過電話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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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有怨懟的我 卻在 我二叔 透過電話那端 跟我 不斷的道歉 他曾經對我做過的過往...... 便讓我由此軟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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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在問他 阿公阿嬤很想他 他到底什麼時候要回來....... 而二叔他 似乎也不想讓任何人找到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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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淡淡了說了一句 他想跟朋友去 印尼跑船當船工 至於是哪裡認識的朋友 我也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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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 在我跟大哥跟二叔講了約莫 10 幾 20 分鐘後 我們便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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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也沒了聯繫 ........ 也是永遠的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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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後 家裡迎來了一通電話........ 那是我阿嬤接的.......... 被警察通知說 在 印尼外海 發現了一具浮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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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鑑定之後 發現是我二叔本人 據當時船上的船工的證詞..... 是我 二叔 因為自己過度飲酒 而跳海 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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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憾事......... 於是警方依慣例 通知家屬到現場認屍....... 而我阿嬤..... 在當時接到警察的電話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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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經哭的一蹋糊塗....... 而我們整個家族在聽到這件事情之後..... 也只能忍著悲痛 處理 我 二叔的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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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時的我...... 並不知道所謂生死為何物...... 只是覺得 二叔已經再也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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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