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後新車都不用把手怎麼辦?人臉辨識就能開門⋯每次想想,我都很焦慮!」虎山實業總經理陳映志說道。
座落在瑞芳工業區、擁有300名員工的虎山實業,今年正式滿49歲。早在17年前,陳映志在美國哈佛大學管理碩士畢業後正式接棒,走向「二代接班」的虎山,實業如今已是全球最大{{{AM}}}(售後維修)門把廠商,全球市占率已超過50%。
一切看似順風順水,但在陳映志的眼中,早就看見汽車零組件已從「代工製造業」轉為「資通訊(ICT)產業」,門手也該從「普通把手」變成「電子把手」,搭鏡頭、搭感測器⋯⋯包括鏡頭和感測器等產品,陳映志預估,虎山實業五年後「電子產品」的營收,將佔總營收逾五成。
與焦慮並存的,是虎山馬不停蹄的轉型。他們究竟做了哪些事,在毛利率低迷的環境下始終屹立不搖,並甚至計畫在2022年上市?
49年的成功方程式,當特斯拉問世後改變一切
虎山在全球AM門把市場的成功絕非偶然。
門把作為汽車零組件中小小的一環,銷量遠不如保險桿和大燈多,投資模具的開發成本,往往很難回收,陳映志透露,如果一個門把原料是6元,大多廠商只會賣到12元,擺脫不了「低單價」、「低毛利」的宿命。
「AM門把給人印象一般就是便宜,便宜就代表品質不好,我想扭轉這樣的印象。」
想要歷久不衰,不靠低價競爭,陳映志悟出要真正解決客戶痛點才是王道。歷經一番掙扎,決定不惜用好原料做出比原廠更優質的門把,即便代價是得付出更高的成本,但正因為原廠門把有問題、容易斷,也才有副廠的生意。
以實際案例來說,虎山已開始著手研發特斯拉的把手。像是Model 3原廠採用塑膠門把,有易斷的風險,那虎山就打造一款金屬的副廠門把,憑著比原廠耐用10倍、甚至能用10年的強度取勝。
但與此同時,陳映志向《數位時代》透露了他的「焦慮」。
「我是開特斯拉Model S,真的很少用手把,螢幕就能開車門了。我們是做把門把維修的,當使用率降低,維修率就會降低。」
當車門不用門把就能開;當自駕車普及,車窗不再是車窗,而是顯示螢幕⋯⋯單做硬體製造和代工絕非長久之計,虎山早在多前年前開始把各式電子需求,導入在自家產品中,甚至專門成立了「電子事業部」,開發車用鏡頭和感測器。
虎山實業的兩大轉變
以虎山實業目前的營收結構來看,70%為車門把手、10%是攝像鏡頭、10%為五金小扣件、10%則為卡車相關產品,「鏡頭營收比例會越來越高,因爲它的單價是傳統門把的10倍。」
在2018年,美國最新汽車法規正式上路,規定出廠新車都得加裝倒車顯影,而這些鏡頭有專業的規格,得通過CAPA(Certified Automotive Parts Associaton)認證後,車廠才能正式採用。
虎山抓住這次難得機會,挖角過去在鴻海車用光學部門的高階主管,在虎山內部自主研發鏡頭。耗時整整三年,採用日本電產的鏡片、美國安森美的感測器,成為全球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通過認證的製造商。陳映志透露,鏡頭營收在2019年只佔了總體的5%,2020年就多了一倍、達10%,2021有機會再成長一倍。
走向「電子化」是虎山的第一個巨大轉變,光是投入在技術開發上的金額,就能看出其決心。在過去,虎山每一年會把總營收的2~3%投入在技術研發上,這數字飆升至逾10%。
虎山的第二個轉變,則是商業模式的策略。
虎山一年開發的新門把就有500~1,000款,更別說小零組件種數達千萬種,但採用一種產品單賣的方式,約從3、4年起,陳映志開始把各式產品包裝成「組合包」。像是門把,除了單賣外,還會提供「門把+鏡頭」、「門把+感應器」的「智慧把手」選擇,一整組銷售,甚至為了不讓客戶產品都一樣、銷價競爭,還會幫品牌構思包裝,導入不同的設計。
「以前產品分開賣,可能 5+5+20一共30元,現在你幫客戶配,幫他做盒子、想創意,一組卻可以賣到50元,幫他做出差異化,他會看見,我們真的有認真幫他著想。」
從製造代工走向ICT產業,要上市的虎山怎麼應戰?
在勤業眾信發布的《2030電動汽車趨勢展望》報告中指出,在2019年,電動車在全球的銷量超過200萬輛,只占了所有汽車銷售總數的2.5%。但到了2025年,預估這數字將達1,120萬,2030年則為3,110萬輛,全球電動車未來十年的複合年成長率將達到29%。
就陳映志看來,未來電動車平台將以國家/車廠為聚落,分為「美國」、「歐洲」、「日本」、「韓國」、「中國」五大派系,至於台灣的機會點,則是為五大平台代工,打造應用服務。
他表示,自駕車和外界溝通的關鍵要素無非有四個:鏡頭、 感測器、雷達和光達,前兩者虎山已經開始佈局,但陳映志直言,畢竟虎山不是科技公司,要投入一項新技術,門檻實在太高,與其當個門外漢瞎子摸象,當打獨鬥,不如找合作夥伴一起合作,像是被動元件、毫米波雷達等產品,現在都已找到有意向的科技大廠協力開發產品。
「現在一個產品跨太多領域了,不是我們有心就可以做,我心態比較開放,有機會我們就來一起打群架,利潤一人一半,都可以談。」
陳映志向《數位時代》透露,虎山預計今年公開發行股票,計畫明年正式上市。除此之外,更準備在美國設廠,讓開發人員能真的「眼見為憑」,實際看到第一手新車,直接面對面了解汽車產業的新創公司,直接接觸市場和消費者,才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門把一百年前到現在都是這樣,材料和型號變一下就可以,但汽車零件現在開始電子化,開始跟電腦結合的『黃金十年』,以後跟通訊技術一樣,每十年會有一個大汰換。」
虎山實業
- 成立:1972年
- 主要產品:車門把
- 產業地位:全球最大副廠車門把製造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