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局没有,思路不正,怪不得男人不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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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中的“思路不正”,指林婉珍明明绘画水平寥寥,却为了某些企图去弄了2个野鸡艺术奖,还堂而皇之地列在绘画简历中隆重推出。这番举动,跟拿野鸡大学文凭回国瞎吹抬高身价是一个路数,所以觉得她思路不正。真正的成就,是努力奋斗出来的,是辛勤劳动得来的,而不是花钱买来的,靠引导舆论带来的。
她的2个艺术奖,野鸡得不要再野鸡了。跟她想展示给公众的“淡定优雅”的人设严重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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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本未出先热的书。
关于他们3个人的故事,早就知道了轮廓和最后走向。
看书之前,曾经遗憾,男人终究舍弃了这个女人;
看书之后,终于理解,男人为什么不要这个女人。
为了自己内心数十年的积怨和不甘,再婚30多年后,出书撕前夫的现任,不说绝后,起码也算空前了(我孤陋寡闻,真不知道还有谁这么做过)。蒋碧微也是晚年出书,但重点是男人,自己生命中出现的2位男人,而不是特意针对男人后来的妻子。
因为有亲生儿子执掌规模庞大的出版集团,这本书的宣传推广得天独厚——还没面世,各种文章就满天飞了,随处可见“要还原真相”的合理诉求。
围观群众对各种“真相”很有兴趣,事件另2位当事人的版本早已面世,如今终于补上最后一环,3方陈述到位,可以谈读后感。
全书看完,先不谈当事人的爱恨纠葛,最想问一句:那些之前写文章的各种公众号,情感专家们,你们真的看完这本书了吗?那么多细节错误,之后的立论哪来的基础?
以下是Intensive Reading Notes,大量剧透+吐槽,不喜请点叉。
一,成书背景
平鑫涛1927年出生,林婉珍1930出生,琼瑶1938年出生。
3人在国内各自度过动荡的童年少年,独自或随家人在40年代末去了台湾。
林婉珍(作者)与男人在同家公司上班,1955年1月9日结婚。
在结婚前一年,1954年2月22日,男人为了自己的文学梦出版梦,工作之余创办《皇冠》杂志。
杂志开始的几年一直滞销,大量退书,几个股东陆续退股,男人自己苦苦支撑,撑了7年,到了濒临破产的边缘。
男人决定放手一搏,改版杂志,终于起死回生,但也没生龙活虎,只是勉强维持。男人晚年自述,当时还是“惨淡经营”,支付投稿人的稿费很少。
时间的另一端:出身书香门第的琼瑶,在学业优秀的弟弟妹妹衬托下,童年少年都像丑小鸭,连续2次高考失利让她和父母矛盾加剧。既渴望关爱又想逃离家庭,女性的选择往往是婚姻。1959年,琼瑶也早早结婚了,婚后与丈夫搬到高雄。1961年8月,儿子出生。
但婚姻并没有带来预期的幸福,丈夫在琼瑶临产前外派一年,毫不犹豫地走了,女方独自在医院生下孩子,不得不回娘家暂住,没有单独房间,只能住在客厅和厨房的过道。妈妈不仅直说不会帮她带孩子,还责怪她因为婴儿哭声影响了小女儿(婴儿的姨妈)看书。
丈夫回来后,事业不顺,开始赌博,夫妻不睦,经济困窘,节流已经节无可节,琼瑶不得不想办法开源。她会的,只有文学。于是,开始写小说。一边哄着牙牙学语的孩子,一边写小说投稿。
1962年,男人创办杂志的第8年,改版杂志的第2年,琼瑶在《皇冠》上发表了几个中篇,男人写信向她约稿。于是,她开始创作长篇。
1963年春,《窗外》完成。7月在《皇冠》上全篇刊出,引起轰动。
杂志创刊9年后,之前无数退书堆满房间的平鑫涛,终于尝到了“畅销”的滋味。首印数千册几天就卖完了,之后不断加印,不断卖完,再加印,再卖完……
男人晚年(2005年)公开确认:《窗外》四十多年来的累计销量,至今仍是皇冠集团的第一,比全球畅销书《哈利波特》还好。
1963年初冬,在男人的安排下,琼瑶从高雄到台北,接受电视台采访。男人到火车站接人。2人第一次见面。
…………
见面之后的事情,大致走向大家都知道了。林婉珍这本书,是横看成岭侧成峰的一些补充。
1964年,琼瑶与丈夫离婚,自此带着儿子靠写作为生。
1976年,平鑫涛与林婉珍离婚,几年后,2人分别都再婚。
平鑫涛与琼瑶结婚后,一起联手创事业,出版,电影,电视,夫妻档做得风生水起,恩爱携手圆梦人生。
琼瑶60岁的时候,一部《还珠格格》,再次迎来夕阳红,而且是更上一层楼的爆红。
林婉珍再婚的丈夫王先生是一家医院的主任秘书,比她大12岁,原配病逝,5个孩子已成年,再婚后对她不错,当初平鑫涛没带她去度过蜜月,王先生带她去了。2人一个写字一个画画,也算老有所乐。2007年,王89岁去世,林婉珍77岁。后一段婚姻有20多年,哪怕不说感情,时长也是超过前一段婚姻。
原本两家人也算相安无事,但平鑫涛得了老年痴呆,病情逐渐发展,最终丧失全部记忆,且需要用辅助手段维持生命。
是否给平鑫涛(作者的前夫,琼瑶的现任丈夫)插鼻饲管,成为琼瑶和继子女矛盾爆发的导火线;
爸爸不会再恢复清醒,继母年迈,一方终于看到了机会,平云(作者的儿子,琼瑶的继子)把家务事公开,直接指向40年前的恩怨,导致双方矛盾激化;
甲方乙方各自在社交网络上针锋相对;
琼瑶伤心愤怒之余,两个举动:
1)出版《雪花飘落之前》,详细叙述男人的病情和发展状况,为自己和丈夫的关于后事的选择做出说明,同时也回忆了2人恩爱美满的几十年共同生活;
2)收回了原先放在皇冠出版集团的自己所有书的版权;
然后,是平家子女们应对,应对的方法有二:
1)出版自己母亲的回忆录,就是这本《往事浮光》;
2)据说在收购皇冠的股权(这点是传闻,真实性未经考证)。
二
关于《往事浮光》的出书动机,之前所有评论高度一致——
为了撕琼瑶(也就是当年拐走她男人的那个女人)。
其实撕琼瑶只是手段,不是最终目的,最终的原因是利益之争。
争利益没问题,法律框架内,各凭本事。但为了争利益,出了本卖情怀的书,多少是有点违和的。
这种矫情又拧巴的违和感,贯穿全书。
大家都知道是开撕,那就坦率点,想说的话直说,不要再迂回几道弯的,暗示象征类比含沙射影等等手段,不适合这本仓促而就负有使命的书。
比如儿子平云撰写的前言,就直接了当,说:“历史可以被原谅,但不应该被遗忘。”认为自己父亲欠母亲一个道歉。
然而,全书刻意保持了一种舒缓平和的基调,尤其琼瑶还没出现的前半部分(全书223页,琼瑶出现在139页),像徐徐展开的画卷,于岁月沧桑中再现当年。
全书最开始,是一系列林婉珍的照片,从青年到老年,还有她晚年的画作,有父母,有兄姐,有前夫,有孩子,但没有跟她生活了20多年的后夫王先生的影像。以文字看,这位王先生跟她再婚后,2人也是琴瑟和谐相处融洽的,居然在回忆录中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反而那个抛弃她的男人占据了大量篇幅,不知道王先生泉下有知,作何感想?
与前夫平鑫涛的合影是一张结婚照,此外再没他们二人的合影,和孩子们在一起的5人全家照有2张。
其他的,和前夫婚姻关系内的照片,都是她的单人照。
照片中的林婉珍,肯定是美貌的,甚至解说词都特别此地无银三百两:
2张单人照,“摄于某某时间,那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潜台词大概是:看我多美丽,已经是2个孩子的妈了,还有小蛮腰……
4张女儿的照片,“一针一针织出小女儿身上的毛线小洋装和裤子”,“两个女儿穿的姐妹装都是我亲手缝制的”,“帮她们(两个女儿)编辫子,是我每天早上的大工程”
——潜台词大概是:看我多能干多贤惠,是个多么负责任有爱心的好妈妈……
2张单人照,“1968年鑫涛在某花园为我拍的照片”,“鑫涛摄于南京东路家中的小院子里。当时买不起什么首饰,耳上戴的是塑胶耳环,手上则是便宜买的红珊瑚戒指,至今仍保留着”
——这2段话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仍然在怀念着前夫吗?表达自己对前夫跨越半个多世纪的依依深情?
如果像王宝钏那样等了18年,这种怀念也许感人,但作者再婚20多年了,自己所说,跟后夫感情也蛮好,如今后夫去世,又来深情怀念前夫?
围观8卦多年,这么多字数,如此风格的照片说明,头一回见。
三
人物照片之后,是林婉珍的一些画作。本书扉页也着重强调她的绘画成绩,但列出的2个奖项,非常可笑,或者说,很让人无语。
一个是亚太地区第二届“金狮艺文奖”,看着很高大上,其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个奖的来源:台湾300多家同乡会中的某一家会长,为了政*治投*机,在Z韩正式建交前,想要捞点政治资本,去韩国游说展开活动,希望继续T韩保持关系。为了配合这个主题,举办了一个艺术展,邀请几位韩国画家参加,就取名为“亚太”了。
这个奖项,既不是资深艺术类奖项,也不是主流或权威机构举办的,流程,参展作品,评奖机制全部连山寨都不如。却被林婉珍列为个人成就第一项,唉,眼光呢?格局呢?
林婉珍的第二个奖:新加坡新神州艺术院火凤凰杯金奖,名字也很堂皇,但内在更别提了,直接就是三无院校的野鸡奖。这个野鸡艺术院校,发出了无数的金奖,银奖,上万份的高级院士证书,高级特聘书画师证书……
晚年的林婉珍,个人形象蛮高雅端庄的,但她的行为,实在让人难有好感……想撕琼瑶却列出这样的奖项为自己增份量,贻笑大方! 技不如人,大方承认反而公众可以理解,偏要这么较劲的附庸风雅,弄了2个野鸡艺术奖,只会让自己更丢脸。
不会画画没关系,不会的人很多,但野鸡艺术奖,就是人品问题了。要不然,干嘛从上层,到民间,都对野鸡大学及其毕业生口诛笔伐零容忍?
具体林婉珍的绘画水平,见:https://www.douban.com/note/669604019/?type=rec#sep
四
进入正文,先说父母和原生家庭。之前看到太多文章中说林婉珍是白富美,甚至有人认为平鑫涛是凤凰男,但是,在书中怎么都找不到她白富美的依据,反而是——
她父母均出生福建农村,父亲做点小生意,曾去过日本,但日本地震后携全家回国,后在上海开了家布店,林婉珍1930年在上海出生。父亲重男轻女,有一妻一妾。亲妈是正室,生了8个孩子,父亲的姨太太生了7个。所有孩子中,夭折了3个,领养了1个,养大的10多个,她是正室生的4男4女中最小的女儿,她同父同母的亲姐姐,被送走做童养媳。她自己从小在家中没有存在感,像一株小草般默默长大,比如:11岁已经会打毛衣给自己御寒。
她父亲对正室和正室所出的作者一直没什么爱心,赚了钱,父亲只带着姨太太衣锦还乡,而当父亲与姨太太病了,才想起叫正室回去照顾。小时候因为战乱,正室带着孩子们回老家避祸,父亲每2个月只寄10元生活费,而他自己打麻将输20元则是平常事不痛不痒。她同父同母的哥哥肺病,治疗费很贵,家里需要不断地筹钱,如果没钱,就要停针。
——这样的出生算白富美?标准是不是太低了?尤其是,哪个白富美家里会送正室所出的女儿去当童养媳?童养媳是穷苦人家变相地卖女儿好不好……
她从小在家中说福建话,不会上海话,更不会英语。在上海读小学后渐渐学会上海话,小学是教会学校,要祈祷(书中称念经),她不喜欢,于是放弃了学校让她直升本校中学部的机会,另外报考了一所私立女中。
私校学费较贵,她爸爸支付学费非常不情愿。她说自己爸爸一直认为钱根本不应该花在小孩的教育上。不过,好歹也算送孩子们去上学。到她初中最后一学期,爸爸怎么都不愿再出学费了,幸好有位老师心善,为她争取了学费减免,终于让她初中毕业。
在描述自己早年生活中,很多若有若无的自夸:爱学习,成绩好,学东西快,还特意提到学会五线谱,后来帮皇冠杂志编写了一系列歌曲简谱——暗错错跟琼瑶别苗头吧。
但是,琼瑶的歌曲歌词,是原创,她的编写,只是把五线谱改写成简谱,2者的意义完全不同。
16岁初中毕业后,没有继续读书,去学中英文打字,为了容易找工作。之后跟2个哥哥到台湾。1个哥哥读书,1个哥哥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做生意。1947年1月,3兄妹到台湾,当时她的大姐和姐夫已经在台湾。姐夫是公司职员,后担任一家企业厂长。到台湾不久,1个哥哥没找到生意机会,另1个读完了书,一起返回大陆,林婉珍因为晕船厉害,不想再一路吐回去,就留了下来。
那几年,她一直住在姐姐家,先上了一年的夜校,补习学校。因为姐姐家孩子多负担重,她就开始工作,到姐夫当厂长的厂里当打字员。厂区离住所很远,她需要早起赶火车。
书中花了很多段落描述自己住在姐姐家的细节:
睡在客厅,没有单独卧室,如果有客人,就要等客人走了才能睡;
早餐不习惯姐夫的日式口味,只能带点白饭到外面买咸鸭蛋或肉松就着吃;
在姐姐家吃饭,不方便多动筷子,只吃很少的一点菜,不想给姐姐添麻烦;
平时单位发的物品,奖金,统统给姐姐。
——看到这里,读者会感到姐妹情深。但是,之后到了林婉珍结婚,因为台湾没其他亲人,想要从姐姐家出嫁,姐姐拒绝了,说是会把家里的好运气带走……
中间没有任何过度,起码书中没有任何交待,在妹妹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之一,姐姐就这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以常理说,肯定发生了什么,但书中没写。
就书中的描述看,妹妹是大度,识相,懂事,谦让的,而姐姐,在面目模糊的背景下,给人印象很不近人情。
在姐夫的厂里工作2年后,应聘其他公司,通过激烈竞争,最后被录取了。就是台湾肥料公司,认识平鑫涛的地方。19岁那年,她开始在台肥上班,在业务处,具体分管收发,中英文打字等等。
又花了很大段落写自己如何在新单位受欢迎,很多工程师到公司来,都喜欢跟自己搭讪,但自己安静内向,始终与公司的异性保持距离,少有往来。有位同事要请她吃饭,她一直没答应,对方甚至拜托处长出面,她还是没答应。
——在这里,作者又一次含蓄了。没有直接说别人追她,但又详细描述很多异性想跟她搭讪,想跟她约会。作者的本意,大概想刻画一位高冷矜持坚贞娴雅的美女,这个人设对整体的目的有用。但是,如同照片PS,P过头了,容易穿帮。人设的刻意强调,在后面令人费解。
五
终于,到79页,男主出现了。2人在同一家公司,女方在1楼业务处,男人在2楼会计处。
但一开始,林婉珍就明确写了:“当时我并没有特别留意他,因为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的办公室有中英文打字机,午休时,男人会过来练英文打字,2人偶尔聊天,渐渐话多起来。
然后,当男人约她喝咖啡的时候,之前高冷矜持的她,立刻答应了。
故事就此开始,后来男人又约她看电影,她也去了。很多文学作品她没看过,男人就说给她听,就这么聊了2,3年。同事都觉得他们是一对。
于是,当男人遭遇车祸,看到随同事一起去医院看望他的女方时,很高兴,对林婉珍说希望两人可以交往。但林婉珍直接拒绝了,表示:你不是我理想的对象。
她心目中的理想男人,起码要175公分,而平鑫涛还差了一截。她如果跟他在一起,高跟鞋都不能穿。
女方拒绝之后,说男人没有放弃,到办公室找她,还写了张纸条:“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要么是作者省略了很多过程,要么是男人太大惊小怪,看来看去,就书中所描述的(已经把书中所有他们2人的来往都摘出来了),完全看不出他们的感情有什么互动,居然一下子就沧海巫山了?
再根据男人晚年给琼瑶的书信,可以推断,要么他根本没有用过这句诗,要么虽然他用了这句诗,但完全不走心。原因后面说。
终于,在一个大雨的午后,一位追求者来到家里想约她出去看电影,她还没表示,平鑫涛也跑来了,没进屋,就撑伞站在雨中。2个男人都发现了对方的存在,僵持片刻后,追求者主动退场,先走了。林婉珍走到平鑫涛身边,平说:我已经买好电影票了,我们一起去看吧。
——有没有觉得这个决定性的场景似曾相识?琼瑶剧中,或者说情感剧中,总是在重大的抉择关头,要么漫天大雨,要么电闪雷鸣……
他们的定情一刻,完全没感动看客,反而因为与套路不谋而合而让人有点笑场。
尤其是,女方还要在后面画蛇添足地剖析心态:如果不是他买好了票,我肯定会拒绝他的,但既然他票都买好了,那我就去吧。
——想去么就去好了,要不要这么矫情?如果17,8岁的少女跟闺蜜如此说,可以理解,少女情怀,常常说反话的,也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但作者87了,经历过2个男人,生了3个孩子,写回忆录是为了怼抢了自己男人的女人,既然主题明确,就不要散漫发挥。这么如果假设的,到底算喜欢男人呢?还是不喜欢男人?感觉平家子女的文字能力还是不行,全书的焦点时不时糊掉,看得人真捉急。
后来2人吵架,女方为了结束2人关系考虑换工作,觉得只有离开了,才能避开男方的紧迫盯人。
——男人是如何紧盯她的,完全没细节。
女方后来悄悄地去应聘其他单位,一家纺织厂。又是经过激烈竞争,被录取了。但是,考虑到对方公司可能会有一些额外的工作要求,她考虑之后又拒绝了。
——这里的潜台词,一个当然是再次含蓄表示自己的能干,那么激烈的竞争,自己再一次胜出;另一个或许是表明自己的坚贞吧,把任何可能的隐患扼杀在摇篮里,甚至,摇篮都还没有,也要杀死。
说真的,一次次看到老女人写回忆录说有多少多少的男人喜欢自己追求自己,鸡皮疙瘩就泛起,这种事情,自己说很不匹配“优雅淡定”的人设懂不懂?应该怎么样?——如果你当年真的很受欢迎,自然有其他人看到知道,要让别人来说,这才有腔调!
在台肥工作5年后,因为姐姐家搬家,离单位很远,上班不方便,她申请了单位的员工宿舍。
——看到这里,为她姐姐叹息一下,自家有5个孩子,只有LG一份收入,还能让妹妹在自己家白吃白住8年(上夜校的1年,到姐夫厂里当打字员2年,到台肥工作5年),算蛮好了。到了最后,却完全没得到一句感激,甚至,还被妹妹描述成不近人情。前面作者罗列了很多住在姐姐家的不方便,说自己如何隐忍如何委曲求全,让读者以为她无处可去不得不忍。其实,她明明有公司宿舍可以申请!有其他选择却不用,显然住在姐姐家对她有好处,什么好处?省钱。在搬出姐姐家的那一段中明确说了自己薪水很少。
就算当年,因为矛盾对姐姐有些怨气,如今半个多世纪了,姐姐也早已不在人世,对她当年照顾你收留你的8年,是比较漫长的8年而不是短暂的8周8个月,难道不该稍微表示下感恩?
林婉珍的文字和她的行为,逻辑上无法自洽。
入住公司宿舍后,跟平鑫涛距离更近一些,他也住宿舍。2人每天早上一起坐公司班车上班,作者又特别说一句:“我们通常各坐各的,不会特别坐在一起。”
——是想表示你的矜持呢?还是想说男人其实对你也是无所谓?看来看出,没看到他们之间恋爱的感觉。所谓的沧海巫山呢?所谓的紧迫盯人呢?
六
1954年2月22日,平鑫涛的出版梦想拉开大幕:《皇冠》杂志发行。
当时,男人27岁,林婉珍24岁。根据女方的叙述,男人创办皇冠,经济上完全跟她无关,平鑫涛自己找了几个朋友入股,跟岳父没有一毛钱关系。
——那些说女方是白富美,还说是女方父亲投资女婿的杂志,从哪里听说的?当事人告诉你:完全没有这回事!她自己都薪水拮据得几年中只有2件旗袍换着穿,哪来的余钱投资?甚至,从她到台湾后,回忆文字中完全没有跟父亲的联络。
《皇冠》杂志的创业史,市面上论述颇多,有一点是大家公认的:
创立之初,经营惨淡。男人自己晚年的回忆录写了很多细节,林婉珍也提到一些:很多退书,堆满了平鑫涛的房间。林婉珍用很多文字,详细叙述了自己的功劳:帮着包书,处理客户——打印订12份杂志客户的地址,裁开来,每月寄书时贴一份,用完时就知道该提醒客户再次订阅了。有时也要接听客户电话。
——林婉珍和儿子一直在强调,她对出版社多么有功,但是,以事实看,这种功劳哪怕有,也是非常有限的。平鑫涛的回忆录中完全没有林婉珍的身影,出版社的发展轨迹依然不变。而且,惨淡经营的杂志,又有多少客户?她打印客户地址,寄书包书,实际工作量肯定不大。
《皇冠》苦苦支撑了很多年,非常艰难。股东们纷纷退股,只剩平鑫涛自己一人。当时他们已经结婚,大女儿也有了,连每天鸡蛋都买不起,需要自己养鸡生蛋。
在杂志创办之初,他们还没结婚,交往中。
有一天,男人跟女方说,公司有一批新房子,自己的资历可以分到一套,但必须成家。
女方问:这是求婚吗?
男方说:我从大陆带来2两金子,为了跟你交往,都花光了,你能不嫁给我吗?
女方当时信以为真,于是就嫁了。但多年后才知道,男人带了2两金子是真,但其中的一两,到台湾不久就跟朋友一起集资买车了。
——真是越看越捉急,林婉珍既然要撕琼瑶,总要尽量描述他们感情的深厚,婚姻的幸福——逻辑上需要这样,这样才能让之后的婚姻破裂更增加“美好的事物被毁坏”的遗憾,让读者可以同仇敌忾。但从文字看,完全感受不到他们感情的美好,反而告诉人们,他们的婚姻先天不足,对男人来说,更多考虑是为了分房子。
七
1955年1月9日,平鑫涛与林婉珍结婚。
婚后第一天2人就发生了矛盾:新婚之夜,男人特意点了龙凤烛,没找到桌布,就拿了一条毛毯垫着。第二天起来,烛油滴满了毯子。女方只顾着心疼毯子,一个劲想要把烛油弄掉,而男人,大概觉得对方有点煞风景吧,不以为然,劝妻子放弃,但女方不肯,全心解救毛毯,男人终于不高兴了,说:到底是毯子重要,还是我重要?
——按老法说,有些事情上,讲究彩头的,新婚当天,女方因为袖子太短冷得发抖,婚后第一天,因为一条毛毯2人不欢而散,林婉珍自己也承认,这场婚姻,一开始就不顺。
全书223页,到了99页,2人总算结婚了。103页开始,进入全面自夸模式。
男人办杂志很辛苦,自己努力做个好太太,不顾怀孕反应,买菜做饭,还帮男人包书回客户信件……
甚至特意写,自己在结婚之前,完全不会做菜,在姐姐家都是姐姐掌勺。她这么写大概是为了突出自己对男人的好,你看,之前完全不下厨的我,为了你,洗手作羹汤……潜台词么就是:你这个没良心的,居然发达后就不要我了!
但是,看到这一段觉得非常别扭:她并非大家小姐出生,完全不是受宠爱长大的,这不是读者说的,是她自己前面写的。所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跟25岁完全不会做菜,好像不是一个频道的。
另外,再次感叹她姐姐对她真是够可以了,她一再表示自己很识相,很懂事,很谦让,很隐忍,但是,天天目睹姐姐有5个孩子要照顾,有一个家要操持,她自己婚后带3个孩子就在书中叫得震天响,各种表功各种不容易各种艰难,那在姐姐家的8年时间,怎么就不知道给姐姐搭把手?还天天要姐姐烧给她吃?怎么好意思的呀?!
在这里,逻辑上又一次无法自洽。如果她真的婚后才做菜,那她就太不识相了,在姐姐家那么多年,居然饭来张口,还不知感恩,换了我是她姐姐,也不高兴为她送嫁;如果她之前有帮姐姐忙,干嘛又要特意强调自己婚前不下厨,就为了显示自己对男人的付出?
书中花了很大篇幅说自己生煤炉做菜的辛劳。也许对今天用惯煤气的人来说,煤炉是不熟悉的麻烦,但50年代的台湾,极少数金字塔顶端的人除外,哪个人家不生炉子?(到了80年代初,大陆很多城市家庭仍用这种煤炉,当时买煤饼还需凭票供应。)有她说得那么大费周折大张旗鼓吗?她极力想要增加自己对家庭付出的份量,思路可以理解,但素材实在太单薄,无法支撑起她希望读者理解的那种厚重。
仅仅是素材单薄倒也算了,她的问题是表功的意图太强烈,以至于让事实变形了,读者没感受到她的爱心和辛劳,反而觉得她给自己加戏有点多。
比如做菜,她太想为自己加分了,不厌其烦地说了很多:说丈夫的朋友来家里,都夸她的上海菜做得好吃。说丈夫喜欢美食,尤其喜欢腌笃鲜,她如何到各个菜场去买最好的材料,如何不辞辛劳,当孩子问起为什么要那么麻烦地到各处买材料,她回答:因为爸爸爱吃啊!
很温柔贤惠的妻子有没有?!读者看到这里,按林婉珍和平云的预期,读者该在心里把男人骂上几百遍:这么好的妻子你都不要,居然还出轨?你脑子是怎么想的?最好,顺带着把琼瑶也骂上几百遍:这么幸福的家庭你要轧进去搞破坏,你怎么做得出?
但是,很抱歉,这种预期大概对外地的读者有用,对熟悉上海的爱好美食的人来说,只会注意到另一个问题:
腌笃鲜居然是用牛肉做的?
书中用很多文字写她如何挑选牛肉,冬笋,以做出一碗最最美味的腌笃鲜——资深吃货看到肯定要笑了,牛肉做的腌笃鲜,真是头一回见啊……
腌笃鲜的做法,网上随手可得,大都用春笋,甚至有人在知乎上重点强调:春笋!!大写的春笋!!一定不要买成冬笋! 不过,就当那是苏式腌笃鲜,上海有些做法不强调春笋,冬笋也可以接受。
但是,没有用牛肉做腌笃鲜的,完全没有!林婉珍很得意地强调自己做得上海菜很好吃,得到朋友一致称赞,可是,为什么,又犯这种非常尴尬的基本错误?
她说自己精心挑选某种牛肉做腌笃鲜,就好比说选择用鲈鱼还是鳜鱼做鱼香肉丝一样,是常识的笑话。
如果她真用牛肉做了,上海长大的平鑫涛肯定会吃出不同,一定会告诉她该怎么做,但是,居然到了晚年,她仍然笃信自己用牛肉做腌笃鲜的配方……想编个段子反而穿帮,这就尴尬了,还不如不说呢。
微博上曾经有人在7月发了穿比基尼在海边做瑜伽的照片,配图文字:“澳洲的夏日艳阳”,本来大概是想秀一下自己的好身材以及优质生活,结果被网友群嘲:澳洲的7月是冬天,哪来的夏日?地理都没学好还装*……林婉珍跟这位博主异曲同工。
不会做菜只是水平问题,明明不会做偏要给自己加戏,可惜细节露馅反而扣分打自己的脸,何必呢?
除了腌笃鲜的牛肉,作者还重点强调了自己的柔弱和所做工作的粗重,以至于自己的腰闪了,痛得要命!
具体原因:男人要吃冰镇的水果,当时没有电冰箱,只有用冰块的冰柜。上层冰块需要自己搬进冰柜去。她说冰块很大很重,所以她因为搬冰块扭了腰。
冰块多大?40*20*20公分,这个体积的冰块有多重?初中知识告诉我们,大约14公斤。(冰和水的重量有个0.9的换算系数)
14公斤什么概念?我孩子4岁,17公斤多,我可以一手抱着他从厨房穿过客厅走到楼上卧室。上电视真人秀的妈妈,能一手抱着更大的孩子,用另一只手切菜炒菜。
搬个14公斤的冰块能扭了腰,也是无语了,她没文化不会算冰块重量,儿子总是大学毕业,定稿之前不知道把把关的吗?
相比他们语焉不详的恋爱过程,婚后她的日常事务,写了很多很多,怎么到各地买菜;怎么为男人的喜好各种出力;怎么给孩子洗尿布,怎么烘干;怎么给孩子打毛衣做衣服……
这些文字的主题自然是她为家庭的奉献付出,表示她是多么辛劳,多么不容易,希望读者再次在心里把男人骂上几百遍。
但是,她的这些婚后日常,就算全部是真的好了,也完全不稀奇。那个年代,哪个普通家庭不是这样过来的?哪个主妇日常不做这些事?她在为家操劳的时候,她的丈夫并不是在提笼架鸟悠哉游哉,反而,男人在努力工作,身兼数职,既要上会计的班,还要兼任电台主持,业余还要办杂志。她婚后就不上班了,既然当了主妇,不做这些还能做什么?
以她的意图看,她想表达自己的能干,但以她给出的事例看,不仅不能干,还矫情得很。
上面搬冰块扭了腰是一例,后来还有件事:男人有次想带着孩子全家去看电影,一部儿童片。男人买好票在电影院等,让林婉珍带2个女儿过去。当时他们的小儿子还没出生,2个女儿差不多一个5岁,一个2岁。带这样2个孩子,出门坐公交车到电影院,不算很麻烦吧,但是,在林婉珍笔下,又是一个让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书中原话)的艰难过程。
——实在是太矫情了,如果之前一直是大小姐,或者林黛玉,那还情有可原,但她从11岁就得自己打毛衣给自己穿,如此长大的孩子,居然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林婉珍在书中,反复说自己很务实,做事有计划性,很稳妥。但是,从她给出的事例中,感受不到这种稳妥。反而是各种拧巴,让阅读感觉越来越不好。
八
《皇冠》杂志创办7年后,到1961年,亏损多年,濒临死亡。也是在这一年,他们的儿子出生,就是平云。还是在这一年,琼瑶的儿子也出生了。当时,平鑫涛和琼瑶还是2条互不相干的平行线。
杂志长期亏损,经济上是很大压力,但出版以及文学,一直是平鑫涛的梦想,他不想轻易放弃。最后濒死关头,他决定背水一战,赢了就能起死回生,输了则彻底放弃。
命运还是眷顾这个男人的,求生的冒险之举被市场接受,杂志销量逐渐回升,总算渐渐收支平衡。
1962年,深陷经济困窘的琼瑶开始寻找开源的方法,她没有其他能力,只会写作。最初的几篇中短篇小说投稿给《皇冠》杂志,获得刊登,身为杂志社社长的平鑫涛写信向琼瑶约稿。
琼瑶于是创作了自己的成名作《窗外》,1963年5月写完,当年7月在《皇冠》杂志完整刊登。
小说发表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琼瑶因此爆红,掀起了华语圈持续多年的琼瑶热,一直红到现在,跨越半个多世纪。
杂志社因此赚翻,平鑫涛坚持7,8年,终于等来了事业的强势上扬。
琼瑶对杂志社以及平鑫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一点,不仅外界这么认为,男人自己也是承认的,晚年的回忆录中说:如果没有琼瑶,皇冠不会是现在这样,但没有皇冠,琼瑶还是琼瑶。
之前几十年的历史证明了,平鑫涛这句话,不算溢美之词,而是大实话。作为巨量级超级IP,就算琼瑶后来与平鑫涛夫妻档共同打拼事业,但琼瑶的中心地位不言而喻,大家都认可。
林婉珍书中提到《皇冠》1964年开始推出“基本作家制”,先预付稿费给签约作家,让他们可以安心创作。平鑫涛能推出这个举措,最根本原因是琼瑶的《窗外》热销带来的经济上的底气。
但在林婉珍的书中,琼瑶对于《皇冠》发展上的意义,尤其是一开始的这种重要性,只字未提。
书中展现了当年的皇冠杂志社作家群,笔墨不少,但其中没有琼瑶。
这种思路可以理解,出书就是为了怼你,是要撕你而不是夸你,怎么能长对方志气灭自己威风?
可是,琼瑶对《皇冠》的意义实在太重要了,大家都知道都认可的事,这么完全省略,反而自己落了下乘。
九
随着杂志出版业务的好转,林婉珍用了另一种言辞来描述他们的生活。之前艰难时,她强调自己对家庭的付出,隐隐抱怨自己是丧偶式育儿;后来经济好转,她不止一次说自己家是幸福的家庭,其实还是丧偶式育儿,但这时男人的偶尔为之,变成了爸爸的爱心三明治。
终于,琼瑶出现了。
全书223页,出书就是为了怼她的主角,居然139页才出现。等得花儿都谢了……
其实,你爸爸的姨太太生病让你妈妈去照顾,你大哥的吸毒戒毒多次反复多么痛苦,读者完全没兴趣,早点端出大菜才是正事。
琼瑶和平鑫涛的初相遇,经过2位当事人的各自回忆,早已众人(资深围观群众)皆知。
2人在火车站的第一眼,琼瑶的描述是她一贯的文风,比较诗意,比较抒情。男人更朴实些,但也直接坦白:
1963年初冬,男人安排琼瑶到台北接受电视台访,他去火车站接人。
“……在人群中一位身穿深蓝色衣服,几乎未施脂粉的年轻女子,缓步走来,我一眼就认出她是琼瑶。我们虽然从未见过,却是‘似曾相识’。”
——贾宝玉的话可以说出平鑫涛的心声:这位妹妹我曾见过的!
见面之前,2人是单纯的作者和出版商的关系,见面后,男人的心态变了。他的自述:
“本来只是对她文才的仰慕,没有任何私情的羁绊,但那‘不忍’,尤其知道‘不忍’后的故事,难免‘怜惜’,波动了心弦的第一个音符。”
到了2000年,男人72岁,跟琼瑶在一起过了半生,在结婚纪念日,不仅早早订了100盆玫瑰,几百束石兰,还再一次给琼瑶写信回忆当初:
“台北车站,拥挤的人群中,一个蓝衣女子缓缓前来,像电影中的慢动作,那么优雅,那么飘逸,四周的人群,out of focus!
从未谋面,但刹那间,肯定她是‘她’!
她——你走进了我生命的另一半!
开始体会什么是生活,什么是情趣,才知道人间真的有这么惊天动地的爱情,不仅出现在‘琼瑶的小说里’。”
男人自己的数次说法,却被前妻否认,林婉珍说:“我相信鑫涛一开始对琼瑶只是单纯的照顾,对她并没有特别的想法。”
全书主题是谴责琼瑶(主动)勾引了她男人,所以她得把男人洗白得无辜一些,主动出轨跟被动出轨,大概在她看来有区别。但是,事实不支持她的判断,唉,她的思路,到老都拎不清。
在本书正式面市前,很多报道列举了2件事,表示这是琼瑶对男人的勾引之举:
之1,搬到男方家对面租屋而居。
——完整的事实:《皇冠》出版社逐渐盈利后,尤其出版琼瑶的小说走红后,经济状况大为好转。于是,平鑫涛把他家隔壁的房子也买了下来,供一些作家在其中写稿。写作需要相对安静的环境,有些作家家务繁杂孩子众多,不得清静,平家这个地方能解决他们很大的创作困扰。很多作家在平家隔壁居住过。
琼瑶出名后,男人建议她从高雄搬到台北,并且帮她租了自己家对面的房子,又请了女佣帮她做家务带孩子,以便琼瑶可以专心写作。
搬家这件事,琼瑶完全是被动的好不好,男人也在回忆录中说是他的建议,琼瑶才搬家。哪来的琼瑶处心积虑要住到平家附近?何况,那么多作家在平家附近居住过,怎么琼瑶住了就是想勾引男人?
之2,琼瑶穿上漂亮的衣服,跑到平家问男人好不好看
——这个单独看的确像撩菜,但也不是完整的事实。
几天前,平家二女儿接受采访的说法:
“当年父亲经常跑去香港收账,回来总会买一些花花绿绿比较新颖的服装给母亲,但是母亲会说:‘这么暴露、这么艳的衣服怎么好意思穿’,总是让平鑫涛感到丧气,还说出了“贫贱夫妻百事哀”这种话。”后来,平鑫涛便把这些衣服借花献佛的送给了琼瑶,没想到大受琼瑶的欢喜,让平鑫涛受到了惊喜和鼓励,于是便悄然在心中浇灌了出轨的种子。”
接受了别人的礼物,穿上让对方看一下,表示感谢,这是正常的社交。又不是翻越千山万水去让男人看,两家住对门,孩子也好大人也好,经常走动,穿着新衣服过来问一句,不算很出格。
林婉珍书中还提到几件事,更加显示男人完全不是被动了:
见到琼瑶第一次后,琼瑶回高雄,平鑫涛托朋友送了台唱机给琼瑶;
琼瑶搬到台北专事写作后,书越卖越好,她自己存钱买了房子,搬离了平家对门。
平鑫涛每天工作到凌晨才休息,一般要睡到中午起。在家吃完午饭,2点左右说出门上班。当时男人在报社工作。
后来朋友告诉林婉珍,她家男人的绿色汽车,每天下午2点都会停在琼瑶家路边,一直停到下午4点。
林婉珍事后才知道:男人每天下午都先跑去琼瑶家,再去报社上班。
后来琼瑶经济更好,又换了房子,离平家更远,但男人还是一次次跑去,甚至深夜在琼瑶家跟人打麻将,半夜不归。
林婉珍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会打麻将——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如果真的,那她和男人结婚十多年,日常沟通交流是不是太缺乏了点?
十
从琼瑶出现开始,书中前半段那种淡定舒缓的调子开始转变,文字节奏明显加快,情绪不再稳定,虽然尽量在保持克制,极力想表达自己的隐忍,但字里行间的不甘和怨气还是溢于言表,举了各种事情以证实琼瑶对男人的勾引,但对琼瑶当时如日中天的写作成绩再一次只字不提。
但是,在她男人婚外情最后离婚的案例中,不是通常惯例的成功男人找年轻美貌小三,反而,经济因素完全是主导,进而物质基础也决定了精神(心灵)走向。
琼瑶不是菟丝花型的女人,无论她在与平鑫涛结婚之前以及之后,她都完全不是靠男人养的女人,反而,她有自己点石成金的能力,渴望事业成功的男人更需要她那支有魔力的笔。
平鑫涛当时除了自己办杂志,还在《联合报》副刊当主编,琼瑶《烟雨蒙蒙》的首发就是在这份副刊上连载,一时洛阳纸贵,报纸副刊供不应求。这番成就,显然很为男人的工作业绩添光加彩。
林婉珍一味指责琼瑶不好,勾引了她男人,她怎么就不想想,说不定是他男人主动巴结着琼瑶呢?
过去几十年的历史已经证明,琼瑶就是摇钱树,她有金手指。平鑫涛自己原创不行,但慧眼识珠还不错,看准了琼瑶,要死要活的缠着人家。
在林婉珍发现丈夫和琼瑶的异样后,去了丈夫书房,翻出琼瑶写给男人的情书。就她书中引用的几句,非常具有琼瑶风格:
“窗外正稀里哗啦下着小雨,你来了,寂寞就从门缝里出去”
还说,自己心里有把锁,钥匙就在鑫涛手上。在发现这些信件的时候,他们已经去海边踏过浪,在岩石后面,男人偷偷吻了琼瑶。回来后琼瑶写“我一旦动了真感情,就会把生命撞进感情里。”
其他先不说,起码信件显示,还是男人主动更多吧。
接下去,到了那场有分水岭意义的车祸。这场车祸,3方陈述都提到了。几个要点都能吻合。
据平鑫涛的回忆:他有次要到台中出差,长途开车无聊,遂邀琼瑶同行,琼瑶接受了,并叫上了自己的妹妹和妹妹的男朋友。但途中大雨,发生车祸。琼瑶妹妹脾脏破裂,琼瑶被车窗玻璃割伤多处,男人自己双脚骨折。
到医院处理完伤口,男人躺在病床上非常懊恼自责,无颜面对琼瑶,尤其是害她妹妹受伤,觉得无法交待。但琼瑶带着身上缝线的擦药的各种伤口,来到病床前,安慰他说:“车祸是常有的事,大家平安就好,受点伤没什么了不起,千万千万不要自责!”
男人30多年后公开当时心迹:“那么的体谅,那么的温暖,我无言以对,心中有一个声音:‘这辈子我们不会分离了!’”
林婉珍提供了准确时间,说车祸发生在1966年。车祸后琼瑶要到诊所换药,道路不熟悉,男人让自己妻子带琼瑶去。
去诊所的一路上,2个女人之间没有对话。当年,林婉珍对此没有表示任何不满。但到了晚年,她在书中说,那一路,自己的感受有多么愤怒,多么绝望,多么焦躁,多么不解,甚至,非常屈辱。
——琼瑶的影响力真是不承认都不行,林婉珍那么愤恨着琼瑶,笔下却又无意识地运用着琼瑶最具代表性的排比句,看得人有点出戏,没跟作者一起觉得愤怒屈辱,反而觉得她有点螳臂挡车。
就这件事来说,男人的确做得不好,但这番行为的背后,显然有轻视妻子的因素,根本原因,在林婉珍没有自立。经济上,她婚前自给自足尚且拮据,婚后完全依靠男人而活,脱离社会十多年,没有谋生的能力,也没有娘家可以依靠。
和平鑫涛结婚时,2人的条件差不多,男人并没比她出色多少,但男人有梦想,有行动,一直坚持着,终于等到梦想开花。男人十多年一直在前进,而妻子,仍在原地。
十一
全书看下来,完全没看到林婉珍和平鑫涛精神上的互动,反而,时时让人觉得他们三观不符。也许,当年结婚,对男人来说,是个次优选择,如果没遇到最优选择,一辈子也能过下去。
可惜,不知道命运是优待他,还是折磨他,结婚8年后,让他遇见了生命中的女神。
平鑫涛自述遇见琼瑶后,2人结婚前的那十多年:“有甜蜜,也有苦涩,是痛苦与狂欢的交织。”
这里的痛苦,显然是跟林婉珍完全不一样的痛苦。一个痛苦于如何摆脱这个家庭,一个痛苦于如何保全这个家庭。
正因为经济上的不平等,哪怕了林婉珍内心再愤怒再觉得屈辱,她还是无法跟男人吵架,不敢去跟男人摊牌,反而容忍了自己丈夫带琼瑶去欧洲一个月,甚至在他们现金用光后,还按照男人的要求,汇钱给他们。
不过,琼瑶去欧洲一个月,就算是《皇冠》出的钱,也很正常。《窗外》的累计销量至今仍是皇冠出版社的NO.1,哪怕全球大热的《哈利波特》也无法超越。
相对如今各公司奖励优秀员工的别墅名车,琼瑶给《皇冠》出版社带来如此利润,投入产出的经济角度说,奖励她一次欧洲一月游,完全无可厚非。反而男人一路陪同,是假公济私。
经济因素是大部分矛盾的根本原因。物质决定意识。
林婉珍回忆录的最大问题,在于这本明明为了争夺利益抢占舆论高点而面世的书,却偏偏完全不提琼瑶带来的巨大收益。甚至,理所当然地,把平鑫涛和琼瑶合作开办的公司,当成是男人单独法人。
书中不止一处,林婉珍诉说了自己丈夫对琼瑶的全心关照:
说男人为了拍琼瑶小说改编的电影,成立了火鸟电影公司。
——其实影视公司是平鑫涛和琼瑶合作成立的。平鑫涛和琼瑶的影视公司,前后成立过好几家。至今大众都知道,琼瑶影视公司的主体和灵魂人物是谁。合伙人的关系跟男人为女人成立公司,完全是2个概念;
说男人在离婚后“每月会给孩子生活费,但听公司会计说,给琼瑶的生活费,足足是我们的好几倍,”林婉珍很委屈无辜地感叹:“我能怎么说呢?只能努力让孩子维持跟以往一样的生活”
——实在是太矫情做作了!林婉珍真的不知道实情如何吗?至今还企图混淆视听?
公司给琼瑶的不是生活费,是版税,是分红,是琼瑶的合法收入劳动所得,不是她男人恩赐的生活费。
琼瑶的《窗外》1963年走红后,男人乘胜追击,在皇冠杂志上推出《几度夕阳红》,同时在《联合报》副刊连载《烟雨蒙蒙》,反响都非常热烈,读者的认可意味这琼瑶的成功,也意味着皇冠的经济状况彻底改变。这才有可能让皇冠推出了网罗优秀作家的先预付稿酬的作家培养制度。这项制度让皇冠获益良多,究其根本,是琼瑶打下的经济基础。
1965年,因为琼瑶小说的超预期表现,平鑫涛在皇冠杂志社之外,成立皇冠出版社,出版小说丛书等。如今舆论公认,皇冠出版社的牌子,是由琼瑶小说打出的声名。直到2001年,台湾一篇关于皇冠文化集团的报道,仍然提到琼瑶:
“成立至今已四十七年的皇冠出版公司,最早是以《皇冠雜誌》在出版界闖出名號,創辦人平鑫濤一直到民國五十四年,才另外成立皇冠出版社,在雜誌外推出小說、叢書等出版品。當年皇冠的小說,幾乎是由平鑫濤的夫人瓊瑤打出名號,瓊瑤一系列的愛情小說在皇冠紅遍街頭巷尾後,還多次翻拍成電影,二十年前電影界的「二秦二林」情侶檔,也是因為瓊瑤的戲而紅的。”
二秦二林,指当年红遍港台的4位演员:秦汉,秦祥林,林青霞,林凤娇。琼瑶电影的御用主演。
十二
琼瑶的创造力以及点石成金的能力,历史已经证明了。林婉珍这本《往事浮光》号称要还原真相,那么,历史现象最本质深刻的真相:经济因素,她怎么只字不提?这就是她所谓的真实还原?
当年,平鑫涛一次次去找琼瑶,感情上的因素肯定有,但利益上的因素也许更多,对于被大量退书折磨了7,8年的,一直在贫困边缘挣扎,非常渴望成功的男人来说,琼瑶不仅仅是个女人,更是一棵摇钱树,他必须牢牢抓住她。而对琼瑶来说,平鑫涛不是同样的重要性,不是不可替代。如今他们一起生活了几十年,携手创造了无数事业奇迹,感情也不错,彼此是相依为命了,但当初,琼瑶可以有别的选择。
琼瑶说自己曾数次提出分手,甚至打算跟其他男人结婚,但平鑫涛坚决不同意,甚至以死相逼,于是最终琼瑶还是等了男人十多年,直到他离婚。
——这一点,林婉珍不以为然,但作为围观群众,觉得这个说法大致是可信的。因为逻辑合理,也符合常情人性。琼瑶为什么非得要没离婚的平鑫涛?不能另找方向?刘立立那样的女人有一个就很奇葩了,难道还指望琼瑶是另一个刘立立?
平鑫涛离婚之前,他和琼瑶的关系,显然,也必定是男人主动,并且尽力挽留的。
因为琼瑶不仅是女人,更是能给男人带来事业灿烂前途的人。后者的份量才是关键。
而这一点,正是林婉珍之前一直忍耐接受的根本原因。
林婉珍亲身经历过丈夫多年的辛苦创业,却一直在失败的边缘徘徊,家庭经济也是困窘了很多年,想给女儿每天吃鸡蛋都要亲自养鸡才行,可见经济多么拮据。后来,终于迎来曙光,终于遇到了琼瑶。林婉珍与其说是对男人小三的容忍,不如说是利益面前的妥协。为了利益妥协没有错,如今,又何必给自己凹个很纯洁无辜的造型?
林婉珍当年的想法,大概是希望琼瑶能和刘立立一样,为了男人,为了男人的家庭,呕心沥血,不惜搭上自己的一生。如果琼瑶这么做了,估计林婉珍如今也可以很大度地跟琼瑶姐妹相称。
刘立立般的狗血人生,有一个就足够了。这样的女人,只能说是上辈子欠了男人的,怎么可能幻想自己家还能遇到一个?
当年,林婉珍如果要怼琼瑶,怎么怼都行,怎么怼她都理直气壮,但是,她没有。因为,她不敢。当年怼琼瑶就是跟钱过不去,跟自己过不去,甚至,她还没发声,男人就能让她闭嘴。
事实上,林婉珍当年已经做出了选择。琼瑶也已经因为往事给了平家子女补偿,如今,40年后,旧事再翻出来重提,想给琼瑶难堪,其实反而暴露了平家子女的贪婪无情,以及林婉珍的拎不清。
十三
她说要还原真相,说出历史,好吧,你说,身为出版社老总的儿子亲自站台。
但读者看到了什么?林婉珍和平鑫涛的婚姻有两情相悦的恩爱吗?有男人对她的热烈追求吗?好像都没有呀,起码书中完全没写,反而是林婉珍一次次表示,当初自己并不是对男人很满意,完全不是非他不可,最多是个次优选择。
林婉珍自己离异后也再婚了,跟再婚丈夫也有20几年的婚姻,后夫是医院的主任秘书,退休后喜欢写字,她自己画画,2人还一起半了书画展,自娱自乐,蛮好的事情。林婉珍自己说,后夫对她很好,体贴包容。知道她第一次婚姻没有蜜月,再婚后就带她去欧洲度蜜月,还送她名贵的大衣。
——既然后来也是婚姻幸福,干嘛还要那么想不开,离婚40多年后,文字仍然怨气浓重?甚至,称前夫,一口一个鑫涛,叫得很亲热,而对同样生活了20多年的后夫,居然连名带姓称某某先生。
为什么不甘心?一直怨气不散?还是利益。
琼瑶实在太强了,她和平鑫涛纠缠十多年后,男人终于离婚。林婉珍在书中不止一次表示,男人离婚是琼瑶逼的——非常可笑的指责!就算琼瑶真的逼男人离婚,你作为正室,可以逼男人不离婚啊,自己什么都不做,甚至都没跟男人好好谈过,自己当年完全放弃主张权利,40多年后唧唧歪歪有什么意思?
虽然,平鑫涛爱上琼瑶的最初,有利益因素,但后来,男人应该是真的深爱了。他66年开始,数次跟妻子提出离婚,10年后,76年,最终离婚成功。那时候,男人已经功成名就,业内地位卓然。如果薄情,如果只是单纯利用琼瑶,男人完全可以重新回家,想必林婉珍很愿意接纳他,书中林婉珍还写着:希望丈夫迷途知返。
不过,年近半百的男人还是义无反顾地离婚了。之后,数十年宠爱着琼瑶,无论人前人后,表现都无可挑剔。琼瑶以爱情小说成名,媒体格外关注她的爱情生活,平鑫涛的表现 ,可以得高分。因此,晚年的琼瑶,肤色明亮,笑容明媚,反而比年轻时的照片光彩照人。不可否认,这其中有和谐感情带来的心情舒畅。
当年林婉珍的放弃挽留,这么多年来一直心有不甘,说到底,就是琼瑶一直过得比她好,比她惬意比她成功。
她说琼瑶和男人在他们离婚前也吵架,但吵架没让他们分手,反而是自己被离婚了。
不知道林婉珍是真的不清楚,还是故意这么说。
平鑫涛和琼瑶,到70年代中期的时候,已然是牢固的共同体了,事业江山是2人联手开创的,就算有争吵,彼此的情感依存度,不是那么轻易能撼动的。
林婉珍的第一次婚姻所以失败,就因为男人对她的依存度太低,照顾孩子啊,料理家事啊,她是做了,但完全没有不可替代性,男人想的话,分分钟可以找别人来做同样的事,而且,2人的精神交流几乎为零。对于一直有颗文艺心的男人来说,这也是致命的缺憾。
琼瑶的出现,刚好在以上2方面都给了男人最高配置。琼瑶的创造力不用说,几十年也就出了一位,平鑫涛当年慧眼识珠,铁了心要紧拉着琼瑶,眼光还是不错的。因为琼瑶,男人的出版事业异常红火,自己也跻身业内一线精英行列。
私人感情上,琼瑶的梦幻爱情观不仅启蒙了大众,也启蒙了男人。平鑫涛在琼瑶小说中受益良多,他追琼瑶的很多手段,就是从琼瑶小说中学的。
设身处地想想,跟前妻干巴巴的为了生活结婚,共同语言寥寥,然后遇到个能给你带来事业成功,又有那么好情感体验的人,多少人忍得住呢?这不是因美色而弃糟糠,而是从次优选择到最优选择。
林婉珍满足了男人的基本需求,家庭安稳,衣食无忧;但琼瑶满足了男人的高级需求,受人尊重,自我实现等等更高层次的需求(需求等级层次参照马斯洛理论)。事实上,高级需求往往能包含低级需求,反之则不行。起码男人跟琼瑶在一起后,家庭生活一直很幸福安稳,也实现了财务自由。后来携手的40年,说是佳偶伉俪也完全没问题。
历史已经证明,男人跟琼瑶在一起,就是比较幸福更有出息啊~~~
不要说走进婚姻就一定不能改错。伟大导师说过: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所以,很多时候,不要务虚谈道德,道德本来就有阶级性,范畴一直在变化。更理性的态度应该是务实。
林婉珍当年就很务实地没有大吵大闹,因为她知道琼瑶对男人事业的份量,她吵了闹了都没用。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如今旧事重提,只显得自己无聊,对对方的杀伤力,其实并没那么重。
十四
平鑫涛在事业上对琼瑶的依赖,是他们感情几十年能一直很和谐的重要因素。男人需要你,自然会对你好。当然,平鑫涛的操守还不错,他跟琼瑶一起后,没在外面出花头,也没跟人搞暧昧。跟顾维钧用了妻子的钱还跟妻子冷战,一边还搞婚外情几十年的情况相比,平鑫涛好多了,完全是一心一意地宠了琼瑶大半辈子,琼瑶晚年的笑容比年轻时明媚许多,这是男人的功劳。这份宠爱,对前妻是没有的,大概,这也是林婉珍一直不甘心的原因。
但她跟琼瑶的能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男人区别对待,很可以理解。换个例子说:你机场下飞机出关,当地会铺红毯迎接你吗?不可能,但别人就有这个待遇——这有什么好计较的?这点都想不通,80多年也是白活了。
平鑫涛和琼瑶在回忆中,都提到了一件事:80年代中期,他们结束了电影公司后,放松了一段时间,享受生活。当时2人人到中年,小说电影都已创造了辉煌,不打算再辛苦创业了。但男人受朋友怂恿鼓动,又参与了电视剧的制作,当时琼瑶强烈反对,男人坚决要做,琼瑶说如果你一定要做,那全都你自己负责,不要来找我。男人同意了。
——当时,大概十多年的成功让男人觉得,自己没有琼瑶也是可以的,能行的。
可惜事实证明,没有琼瑶他就是不行。
剧本一波三折,好不容易拍了第一集,收视几个电视台中垫底,而第二集的剧本还完全没着落。
导演作为琼瑶多年好友加合作伙伴,给琼瑶打电话,让她无论无何要帮忙,甚至说:只要你肯答应,我给你下跪也可以,或者,让平先生回去给你下跪。
男人回家后,什么都没说,沉默地抱着琼瑶,抱了很久,然后说:你真要我给你下跪啊?……还说: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你不救我谁救我?
男人的这番柔情攻势,深得琼瑶风格的精髓,这么一出手,感性的琼瑶自然答应了。
于是,琼瑶连夜写剧本,男人等在一旁,写完一页他赶紧送去刻印,导演再开拍……如此这般,终于在几集之后,把收视从垫底拉升到了第一。这一场翻身仗,琼瑶是理所当然的功臣。制作方特意召开庆功酒会,当着各位记者的面,感谢琼瑶的鼎力相助,并预约下次合作,希望拍摄琼瑶的小说《几度夕阳红》。
大概也是从此之后,男人彻底相信了琼瑶的能力,之后琼瑶要做什么事,他都是极力配合。而这次偶然的电视剧体验,也让他们开辟了新的事业版图,成就了他们人生新的辉煌。后来琼瑶在电视剧市场的所向披靡,就是从那时起步的。
男人在70多岁的时候,2人的结婚纪念日,给琼瑶定了100盆玫瑰以及数百枝嫣红的石兰,还写了充满爱意的信,其中有一句,可以算他们一生的总结:
“曾经携手走过天涯,曾经合力打造天下。”
平鑫涛说这句话,不是客套,更不是奉承,琼瑶,完全对得起这句评价。
十五
在平鑫涛的事业扩张中,琼瑶不是配角,而是当仁不让的主力,是中心。
平鑫涛总结自己的人生三大梦想:出版,电影,电视。说,在这3个梦想中,琼瑶都是其中的主角。
其实,琼瑶不仅是主角,更主要的,是她帮助男人实现了自己的人生梦想,这样的女人,可遇而不可求。
林婉珍说了很多自己为皇冠的付出,包书啦,打印客户地址啦,后来管财务啦……以旁观者的立场看,这种付出实在算不上什么。果然,在男人的晚年回忆录中,完全没有前妻的身影,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反而琼瑶,不仅有单独的章节写,前后还出现很多次,他们感情的最初,写得很详细,中间的过程虽然简略,但也交待了,2人婚后的种种,写了很多,温馨甜蜜。
估计,林婉珍看到这本书,一定是满腹的怨气更增不爽。她自己的再婚,跟男人的再婚比,婚姻质量上,有很大差距。她可以自欺欺人说自己也很幸福,但大家看的到,其实她没有感到幸福。真的幸福,不会88岁再出来旧事重提。
琼瑶介入男人婚姻,导致男人离婚的事,早就不新鲜了,当初琼瑶盛名时,台湾媒体已经报道了数次,这次林婉珍的出书,不算爆料,只是炒冷饭。
40多年后只能炒这样的冷饭,可见琼瑶的一生,只有这么个黑点,这样的一生,算很成功了。
没有黑幕,也没有父荫,完全白手起家靠自己,打下事业的一片江山。尤其,还家庭幸福,这样的成就,很多男人都做不到,这样的女子,难道不该被称赞有加吗?
男人的第一次婚姻破裂,与其说琼瑶逼男人离婚,不如说男人自己非要离婚,真的不想离,当时已在业内算大卡之一的男人,谁能逼他离婚?
40多年过去,事实更加证明,男人的离婚是正确选择。他之前的幸福无迹可寻,林婉珍自己的书中都没提到什么;他之后的幸福随处可见,琼瑶说了很多,男人自己也说了很多。那些事例,以经历过婚姻的人来看,真实大于作秀,基本都是可信的,而且,的确是很有爱的氛围。
最最让人感概的一点:平鑫涛晚年的回忆录,居然是满满的一股琼瑶味~~~
男人担任《联合报》副刊主编十多年,文字功底肯定是好的,但他的文字,居然那么浓厚的琼瑶印记,只能说,琼瑶对他的影响太深了,或者说,他们2人的生命,精神上,早已融为了一体。
面对这样的前夫,林婉珍40多年后来追述往事,其实很尴尬,因为男人根本不在乎你,你又何必一直放不下?林婉珍笔下的男人脾气糟糕,对妻子苛刻不近人情……看得人真想说:既然这么糟糕的男人,干嘛又一直念念不忘?
而在琼瑶笔下,男人温柔多情,大度体贴……如果不看名字,这完全是2个人。
以资深围观者的立场说,前妻出版《往事浮光》,除了自贬身份,其它的,只有给外人看一场笑话,一场关于平家子女,林婉珍自己的笑话。好歹也是画家了,何必这么不上台面?
十六
男女情感上的问题,只有当对方在乎的时候,才是问题,否则,都是庸人自扰。无论恋爱还是婚姻,对方不要你了,最好的办法不是撕,也不是怼,而是尽快放下,然后找个比那人更好的,这样,才是让自己心态平和的最好方案。当你的日子过得比对方好,自然就心平气顺了。
这方面,某人的做法就是典范。当初,他和妻子来自同个圈子,也算门当户对,在当年的环境下,在那个圈子中,他的追求和周围主流做法不一致,准确点说,当年出国是那个圈子的普遍追求,而他,却选择留下,不仅留下,还要下基层。女方嫌他没出息,2人最后离婚。女方出国,他下乡。
…………
30年后,他作为大B*O*S*S出访国外,带着原本就知名度很高的后妻风光无限,到了前妻所在国,中国D*S*馆找到前妻,询问她是否原意参加他到访后的见面会。
这时候,无论前妻去不去,肯定不会再觉得他没出息了。
同样的,田亮当年对郭晶晶挑挑拣拣,如今的郭晶晶,肯定不会觉得那段日子有什么放不下,她如今早已甩开田亮无数条街,2人已经完全不是一个level了。
如果找不到比前任更好的,怎么办?
技不如人,也没造化,那就只能接受。
The serenity to accept the things I cannot change, The courage to change the things I can, And the wisdom to know the difference.
能正确分辨2者区别,并合理应对,是智慧。
十七
林婉珍,显然没有这种智慧。
她40年后的应对,非常不得体。
书中特意提到琼瑶的小说《浪花》,直言琼瑶在其中设置的一个角色,影射成功男人妻子的沉闷乏味不解风情。林婉珍的朋友觉得有丑化她的嫌疑,林婉珍书中表示,自己当时一笑而过,觉得只是故事而已。其实肯定是很在乎的,要不然,40多年后还单独用一章来说?
《浪花》的重点根本不是类似林婉珍的那个人物(书中男主的妈妈)。全书2条感情线:一条年轻人,男主与女主;另一条中年人,男主爸爸和女主姨妈,画廊老板和一位女画家。
画廊老板贺先生和女画家秦雨秋的故事,比较接近平鑫涛跟琼瑶的某一部分,也许当年,琼瑶也是这样考虑的。小说中,女画家最终没让男人离婚,反而离开了与自己很有精神默契的贺先生,远走异国。贺先生每天独自静坐,面对私自留下的那副秦雨秋的画,默默发呆。
也许,小说的结局让平鑫涛感受到压力,他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将来只能这么遥想远去的佳人,静坐发呆。于是,他再次跟妻子提离婚,让林婉珍签了离婚协议书。
林婉珍说他们签下离婚协议书,3年后才正式办理离婚手续,结束了21的婚姻。时间上算,55年结婚,76年正式离婚,签离婚协议,就是73年,也正是《浪花》面世的那一年。
林婉珍说琼瑶影射丑化她,其实,看她的《往事浮光》,不需要琼瑶说,她的一副“自己完全没有错,错的都是别人”的样子,跟小说中的男主妈妈完全一摸一样,琼瑶没有丑化她,反而是40多年前就准确地描绘了她的狭隘和肤浅。
书中,林婉珍说自己的后夫比她大12岁,晚年也是患病,但她亲历亲为照顾,直到自己也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后夫去世前一年多,才请别人照顾。她后夫89岁去世。算年纪,林婉珍77岁,也就是说,她75岁的,就不再亲自照顾丈夫了。
但是,全书最后,又花了很大篇幅嘲讽琼瑶对平鑫涛,只有同甘,没有共苦,抱怨琼瑶没有照顾丈夫。
林婉珍真是脑子不好使,简单的2位数比较都不会吗?她自己75岁就不能照顾男人了,倒要求80岁的琼瑶,对男人亲历亲为照顾?还能再双标点吗?儿子帮妈妈站台,这么明显的BUG都没发现,文科生的思路果然容易被立场带偏。平云历史系毕业。
十八
全书最BUG的地方,是平家子女的表现。
平鑫涛跟琼瑶认识时,平家子女分别是8岁,5岁,2岁。
平鑫涛在林婉珍离婚时,平家子女分别是21岁,18岁,15岁。
13年时间,他们的整个童年和少年时期,琼瑶和他们家关系都很密切,尤其70年代之后,关于琼瑶和男人的绯闻,媒体已经详细报道过,而且,家中父母关系如何,子女应该是非常敏感的。
但是,在林婉珍书中,3个子女居然对自己爸爸和琼瑶的关系,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太过诡异,太令人诧异了!
哪家儿女那么心大?报纸不看,妈妈不关心,爸爸外遇那么多年,居然完全不知道?
甚至,当林婉珍找20岁的大女儿倾诉时,大女儿的反应也很奇怪,没有拍案而起,更没说要帮妈妈出头,反而很静悄悄地就没了下文。
如果林婉珍写的都是真的,这样的子女,非常没眼色,没良心。
如果林婉珍写的不是真的,那平家子女当年默认了琼瑶对他们家的介入,肯定也是出于利益因素。
平家大女儿平莹,在皇冠集团工作多年,后来才自己开了画廊,皇冠集团下属机构就有“皇冠艺文中心画廊”,平莹的独立,很难说是完全的独立;
二女儿平珩,开始学芭蕾,大学毕业出国,在纽约大学得到硕士学位,但发现自己天赋不好,跳不出头,改为当舞蹈教师,回台湾后在皇冠的一间空房间里成立了一个舞蹈团,日常经费全部爸爸支付。这样的创业,到底算创业还是啃老,大家自行判断。
这样的来自父亲的输血,一直在输着。前面十多年完全输血,舞蹈团完全没盈利,后来,情况稍有好转,但皇冠集团还是继续输血。平珩自己后来到高校去上课,说是自己赚工资,其实,他爸爸几十年来给她的输血费,不知道可以招聘多少个舞蹈演员或舞蹈教师了,折合一下,等于给她发了几辈子的工资。
——这样的2个女儿,后来说自己没沾皇冠的什么光,都是靠自己,以为大家都失忆或失明吗?
之所以要这么撇清关系,因为舆论公认,皇冠文化集团如今的江湖地位,是琼瑶打下来的,琼瑶居功至伟。这一点,平鑫涛也大方承认。男人说,当年他和琼瑶合开影视公司,拍电影电视剧,把赚到的钱投到皇冠,才让皇冠一直发展。男人更说:“如果没有琼瑶,皇冠就不是现在的皇冠,但没有皇冠,琼瑶还是琼瑶。”
琼瑶面对男人的极大肯定,谦逊大度地表示,那是丈夫对自己的溢美之词。但也很有底气地说:我一直经济上独立。
琼瑶当然是独立的,哪怕后来男人的事业发展很好,成为台湾最成功的出版传播集团,但舆论中,琼瑶还是以自己的独立姿态出现,媒体提到她,基本不称呼她为平太太,只叫她琼瑶。
反而是平鑫涛,在很多场合,被称为琼瑶的先生。男人自己对这个称呼倒乐在其中,没什么不爽。甚至,每当有人称赞他发掘了琼瑶,他都会认真表示:是琼瑶成就了皇冠。
对比下2个女人的姿态:
琼瑶是公认的对皇冠出力甚多,这个公认,来自皇冠的创始人,以及公众,媒体。
琼瑶本人谦逊之中是自信。到了晚年,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为鑫涛奉献了一生,为他实现了他的梦想。
林婉珍对皇冠的作用,她自己在书中一再强调,明示暗示,似乎非常的劳苦功高,但说来说去,所有的事例无非是打打下手,做点内勤,这样的贡献,不是说没有,但绝对不是不可替代的,也不是稀缺资源。任何公司,前台或内勤或行政助理,很多人都可以做这样的事。
大众公认的琼瑶,谦虚得体;事实上作用寥寥的前妻,百般表功。
2个女人的格局心胸,可见一斑。
平家的儿子,平云,历史系毕业,如今任皇冠集团总裁,之前是副职,平鑫涛生病后,全面接管皇冠集团业务。
也许,平家子女极力想否认自己受惠于琼瑶,但事实还是事实,没有琼瑶,肯定没有皇冠今天的一切。能不能活到现在都不好说。
琼瑶后来拍电视剧,成立了影视公司,这一块,由琼瑶自己的儿子继承,后来到大陆拍的很多琼瑶剧,具体负责都是琼瑶的儿媳。虽然影视制作交给儿子,但琼瑶对皇冠还是不错,每部琼瑶剧,都出书,都出演员的写真集,剧集的写真集,这些出版物,统统由皇冠做。当初《还珠格格》的盛况,皇冠出版社也是大赚一笔。琼瑶小说的版权,一直放在皇冠。平鑫涛承认,《窗外》四十多年来的累计销量,至今仍是皇冠的第一。
《窗外》,几年前被选为20世纪100部经典中文小说之一。参选评委来自大陆,港台,东南亚,美国,都是资深文艺研究者,评论家。
十九
去年因为是否给男人插鼻饲管,琼瑶与平家子女发声矛盾,平家儿子把这件家务事公布于众,成为大家议论8卦的话题,其他都不说,就主动曝光家务事这点,平云既没品又无耻。
欺负一个80岁的老人很光彩?尤其是这位老人带给你家彻底脱贫的机会,要不是她,你姐姐哪来的资金学芭蕾?哪来的资金让她30多年不问收益地玩艺术?你历史系毕业能不能找到工作都不好说,哪有如今集团总裁的位置?
老话说“喝水不忘挖井人”,平家子女是没过河就拆桥,一边还念着经一边就打和尚……唉,这种境界格局,一点没有爸爸的担当和努力,大概是被亲妈拉低了智商情商。
皇冠周年庆,琼瑶和男人都是联袂出席,如果平云不满意,早就可以说了,何必等到爸爸不再可能恢复清醒,才来怼继母?
平鑫涛在清醒时,做出决定不要插任何辅助治疗的管子,甚至特意给子女留了封信。这是对生命的理智和豁达,在乎的是生命尊严和质量,琼瑶在这点上跟他同步一致。而林婉珍,全书反复诉说的无非是自己跟着男人吃苦了,琼瑶跟着男人享福了,但男人生病了,琼瑶不能共苦。
——不要说男人了,隔着纸张,作为读者,都强烈感受到男人和前妻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的思维距离。《浪花》中的描述不是丑化,而是太准确。
以迷信的说法,琼瑶才是平鑫涛生命中的贵人,帮夫命不要太好太旺哦,林婉珍婚后几年吃苦,只说明他们夫妻不搭,怎么一遇到琼瑶,男人的事业就火箭般上升了呢?
二十
林婉珍说要还原真相,但她的文字和表现,反而证明琼瑶是对的,她自己留给读者的,是一处处的拧巴和尴尬——
1),极力想证明自己艺术方面的能力,去弄了2个野鸡艺术奖,让人很无语,全书重点宣传“要还原真相”,那么,请先把这2个奖的事实真相说明一下;
2),姐姐对她那么好,照顾她8年,让她白吃白住,没得到一句感激感谢的好话,后来甚至不来往了;
3),反复说男人不是自己理想的选择,既然对男人无所谓,一点没爱情的感觉,离婚40年后何必那么放不下;
4),对妈妈的描述很少,却特意花笔墨写了爸爸的姨太太,写了爸爸让妈妈去照顾生病的姨太太,与后面男人让她带琼瑶去换药,情节高度重叠,是在暗示什么吗?想说琼瑶是姨太太?可惜平家庙太小,娶不起这样的姨太太;
5),给自己各种表功,各种任劳任怨,各种为男人打算……但看来看去,她做的事情都是几千几百万家庭主妇日常都做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稀缺性,尤其,想要给自己凹造型的愿望太强烈,细节都出错了,反而让人觉得很矫情。而且,当 杂志社经济好转后,平家就请佣人做家务了,林婉珍之后很多年的家务事,远没有她自己说得那么多;
6),说原本打算要2个孩子,但2个都是女孩,而男人家三代单传,总要生个儿子的,于是自己生了第三胎,潜台词么就是自己不仅对男人,而且对男人家族也是劳苦功高的,可是,明明男人有大伯的好不好!就是男人的爸爸,林婉珍的前公公,有个哥哥,哪来的三代单传?指责别人说的不是事实,那要给自己贴金也请尊重下事实吧;
7),很得意地说自己会4种语言:上海话,国语,台语,日语——她的童年少年完全跟日本无关,只是哥哥姐姐小时候在日本生活过几年,家中偶尔说日语,她就算会日语了?怎么英国如今的福清人,到英国十多年,说英语都是单个词汇为主,一句长点的从句都说不好,日常仍然一口福清方言呢?林婉珍家一定是福清的语言天才。而且,才知道居然可以这么分,以她的标准,我会5种语言了,恍然一种语言大师的优越感,好梦幻;
8),男人晚年回忆录,提到跟琼瑶一起投资拍电影,为了追求艺术效果,亲自上山拍外景,而在林婉珍笔下,这是男人跟琼瑶更名正言顺地一起进出——一个是艺术追求尽善尽美,一个只关注男女私情不看大局;
9),同样回忆早年看电影,男人笔下是跟琼瑶的日常调侃,琼瑶笔下是2人一起在国外看50部电影的狂热,都是温馨有趣的,而林婉珍笔下,是自己如何辛苦带孩子赶去影院(其实就是搭一次公交车),男人如何不体贴不温柔——鸡同鸭讲大概就是这个境界了;
10),林婉珍书中反复说,自己有孩子离婚怎么办?舍不得孩子,自己也没有谋生能力,但是,琼瑶也是孩子年幼离婚的,自己独立抚养孩子,也没把孩子养歪,林婉珍说自己如何为了家为了孩子尽心尽力,其实她做的一切,琼瑶都做到了,同时,还比她事业有成,不知道反省自己只知道在大众面前卖惨卖母性情怀,到老她的格局还是没有;
11),琼瑶回忆往事说男人为了挽留自己,甚至以死相逼,企图自杀,被自己阻止。林婉珍对这个说法断然否定,说车上还有琼瑶的弟弟,怎么可能拉着别人一起自杀——林婉珍太想证明自己丈夫不会为别的女人掏心掏肺,生死无惧,可惜,琼瑶的说辞面世几十年了,男人完全没出来反驳,当事人都默认了,林婉珍作为局外人,再来否定就让人觉得可笑,冲动型自杀牵连到别人的案例多得是,又不是自杀非得深思熟虑下才能实施;
最关键的,她自己不敢在男人清醒时发声,只敢等到男人丧失理智记忆了,才出来。反而琼瑶,早就回忆了跟男人的过往,男人完全接受,没有反驳,等于为琼瑶的版本背书了真实可信。前妻如今还要自作多情地说男人不会为琼瑶如何如何,看得人满目尴尬……
12),林婉珍说自己知道丈夫有婚外情后如何痛苦,如何心酸,心酸压抑了7,8年,3位子女居然完全不知情,非常匪夷所思!琼瑶不是男人悄悄藏起的外室,反而跟男人并肩事业合作多年,子女居然全没发现异常?报纸都不看的?对妈妈这么不关心?
13),林婉珍说离婚时,男人只给了一笔很少的钱,连买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不够。还说只给孩子基本生活费,自己要精打细算才能维持跟以前一样的生活,还说朋友都抱不平,但自己很豁达,表示不计较
——这种说一半留一般的还原真相,其实离真相很远。平鑫涛离婚,除了公司,房子存款都给了林婉珍,男人自己反而没房产,还要怎样?因此离婚后,琼瑶还没答应跟他结婚的时候,男人还是住在家里。跟琼瑶结婚后,他搬去琼瑶家。
对于孩子,男人给二女儿的舞蹈梦几十年输血,养十几个人的生活费都够了,还要如何?
14),最最尴尬的,男人的晚年回忆录,完全没她的位置,一丝一毫都没有,反而大篇幅的琼瑶,琼瑶,琼瑶,不惜赞美夸奖,各种恩爱表态,公开叫琼瑶“亲爱的老婆”,叫了很多遍——这样的男人,林婉珍还在书中一口一个鑫涛,一副旧情难忘的样子,看得人十分无语,有点志气行不行?
林婉珍一定没学过经济学,她的某种价值,不是她自己说了算,以家庭说,要男人认可她的价值,才算。可惜,男人不认可,无所谓,反而一次次要求离婚。
男人清醒时,跟琼瑶一直恩爱,而且事业屡创新高,林婉珍大概一直憋闷着,终于等到男人丧失全部记忆,精神上算不存在了,她才敢出头发牢骚,这种举动,另一个角度说,可以理解为她的心虚。
看看那些守寡老女人或女明星写的回忆录,大多水分很多,总是要想方设法为自己贴金粉饰的——这一点,心理学上符合逻辑。如果前夫还在,很多直接就出来接招了,比如章含之写书,前夫出来反驳,刘晓庆写书,前夫反驳,所以,只有等到男人不再可能清醒,林婉珍才写书。
相反, 琼瑶就坦荡多了。早就写了和男人相识相爱的经过,男人有反驳过一句吗?有说琼瑶言过其实吗?都没有。不仅没有,男人还在自己的回忆录中与琼瑶互相应和,并且和琼瑶继续恩爱了几十年。男人早就以行动背书了,琼瑶的说法就是事实。
二十一
时间节点,有时候蛮要紧,《往事浮光》在最可疑的时间推出,作者姿态也就最尴尬。
琼瑶写自己经历的散文集80年代末就出版了,平鑫涛大赞“亲爱的老婆”琼瑶的回忆录,2005年也出版了,皇冠50周年庆典,琼瑶和男人一起站台,林婉珍的儿子平云作为太子爷,也拖家带口地出席了。真对琼瑶那么不甘不满怨气深重,90年代就好出书了,05年之后也可以出,为什么要等到往事过去的40年后,才来凹个白莲花无辜受害者的造型?
林婉珍和平家子女不方便回答,围观群众替他们说吧:
90年代,琼瑶带领团队,在大陆取景,拍摄自己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在海峡两岸同时掀起收视高潮,开创事业新高峰。这时候,平鑫涛对琼瑶呵护有加,爸爸和继母对自己也很大方,平家子女数着钱,当然闭嘴;
2005年之后,《还珠格格》的余韵还未散去,《情深深雨蒙蒙》的热播效应还有,爸爸和继母继续恩爱,也继续老当益壮地大笔进项,平家子女数着钱,还是闭嘴;
终于,到了爸爸老了,完全不认人了,继母也已年迈,不可能再有事业上的奇迹,平家子女于是站出来说:历史不能忘记,你当年抢了我妈的男人。
靠,明明是你们自己先看在钱的份上,默认接受了继母的存在,一点点为亲妈争取的行动都没有,如今才过了40多年,自己就全忘了?
台湾出身长大的平家子女,肯定没读过中国当代史,知不知道大BOSS的爸爸,对于乔冠华严重得多的历史问题,都大度地不再计较,表示还是要看主流,说:让往事一切随风。
又不是反社会反人类的最大恶极,有什么好不能忘记的?你们自己为了利益可以忘记40年,怎么好意思希望大家现在要来站你们?
二十二
一些公众号文章明显的信息错误:
有文章说,平鑫涛创办皇冠杂志,有林婉珍父亲的投资。
不对,书中完全没提这件事。林婉珍父亲和女儿之间,几十年都没直接联系。
有篇文章说,平鑫涛离婚后还经常去前妻那儿吃饭。
不对,结合林婉珍和琼瑶的说法,男人和林婉珍离婚后,向琼瑶求婚,但琼瑶并没立刻答应。于是,离婚后的男人仍然住在家里,没房子的苦啊……直到琼瑶答应他,他们2人结婚,男人才搬去琼瑶家住。林婉珍说:从此她再没跟男人说过一句话。
后来去前妻家吃饭的,是平鑫涛的爸爸。男人离婚几年后,平爸爸到台,平爸爸跟儿子关系不好,但每周会去看望孙子孙女,顺便就在前儿媳那里吃一顿饭。林婉珍后来表示自己不方便接待,平爸爸就没再上门,改为在外面见孙子孙女。
介入男人的原有婚姻,让他离婚后娶了自己(或不离婚但跟小三一直同居),案例多得是,远不止琼瑶一个,比如:
1, 刚刚隆重纪念过诞辰200周年的伟大导师,理论研究之外,世间传说着他和妻子燕妮的伟大爱情。只是,在“伟大爱情”的同时,他和家中的保姆长期什么什么,还生了个儿子。为了维护自己的声望名誉,他让好朋友,另一位伟大导师认下了这个孩子……直到朋友临终前,大概觉得自己的声望也要紧,于是告诉大家这个孩子亲生父亲是谁。
2,被誉为外交天才的G,前任妻子病逝后娶了印尼首富的女儿,真正的白富美带来巨额财富,对他的事业助力很大,就是这样,男人仍然跟下属的妻子明着婚外情了几十年,到了60多岁,才跟白富美离婚,娶了之前的情人。要说愤怒不甘,白富美比林婉珍有理由得多,但是,白富美晚年的回忆录,格局立场就得体多了,对于男人的评价,也是很有大局高度的克制理性,对那个抢了她丈夫的女人,甚至名字都没有提。这是大小姐出身的大气,也是底气,聚散离合,女人还是要有点尊严。
哪怕她不提,男人婚外情的对象,大家也都知道了。这样的传播路径,比她自己站出来指责,要漂亮得多。
3,如今央视一姐的D,被誉为知性,优雅,已经是很多人的女神了。富豪榜上有位置的企业家男人和原配,有一对龙凤胎,本来家庭幸福美满。遇到D后,男人跟妻子离婚。男人的妈很多年前,打麻将时就跟人说D是她的儿媳。
4,早年央视,后来凤凰卫视的X,让男人与比翼齐飞共同创业的妻子离婚,当年轰动一时,2人为了防止意外,远远跑到南半球去结婚。
5,知名文化学者Y,跟前妻据说有个女儿,但他与媒体关系相处蛮好,鲜见报道。也是遇到M后,觉得找到soulmate了,于是跟妻子离婚,与M开始神仙眷侣。年过半百,还鲜格格地说把自己家书房取名“兰室雨轩”,卖弄一把文人雅趣+夫妻情趣。
6,主流文学史排名前列的知名剧作家C,跟第一任妻子结婚2年后,认识了第二任,但第一任不同意离婚,于是和第二任同居,同居了十年,C终于和第一任离婚。与第一任离婚前,与第二任同居中,C遇到了第三任,表达了爱意,但三任的妈妈不同意,2人渐渐不联系,C后来离婚跟第二任结婚。WG中第二任去世,WG结束,C和第三任再次联络上,正式与第三任结婚。
7,主流诗人A,曾任作协副主席。这个是性别反置,男人介入女人的婚姻导致离婚。
A离异2次后单身,看上了有丈夫有孩子的女人,最后女人离婚嫁给他,但女人的丈夫在部队,诗人被起诉破坏J婚,加上时代因素,吃了点苦头,不过晚景不错。和女人婚后有个儿子,如今是有争议的先锋艺术家。
8,现代知名剧作家X,一开始苦苦追求妻子,妻子不顾家人反对嫁了,抗战时夫妻分开,男人与其他女人同居,还给妻子写信说:“你是有能力的女人,可以抚育3个孩子成人。”连孩子抚养费都不出了。3个孩子中的男孩,长大后很有出息,是教授,博导,专业研究院院长。有次纪念X的活动,邀请儿子出席,儿子拒绝了,他无法原谅父亲。
9,现代诗人,文学评论家,翻译家L,原本家庭幸福,夫妻关系也不错。一次回乡探亲,偶然之下打抱不平,救了一个戏曲艺人,当地小报起哄说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底层戏曲艺人辗转权力男性之间,生存艰难,遇到清流般的大学教授,立刻紧紧缠上不放。L不拒绝妻妾共存,但也清醒,知道妻子个性强,不会接受这种状态。果然,妻子知道后主动离开,且带走了3个孩子。到台湾后,在中学教书,独立养大3个子女,此后再没有跟男人见面。妻子的离开正好给戏曲艺人腾位置,男人娶了伶人,后在南方一所高校任法语教授。
10,著名桥梁专家M,跟妻子结婚多年,家庭幸福。人到中年后,功成名就之下内心开始骚动,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位菟丝花型年轻女子,欣然纳为外室,安置情妇在上海,他自己家在南京,跟情人生了个女儿。后因为形势变化,不得不向组织交待,妻子儿女也都知道了,掀起轩然大波,妻子气急攻心,病倒……男人后来进京任职,全家迁往北京,开始男人答应只把情人放在上海,几年后还是接到北京……男人的妻子日渐病重,后去世。不久情人也去世了。
男人的儿子很有出息,常驻国外,后来回国探亲只住宾馆不回家。已经7,80岁的男人到宾馆见儿子,说:难道你要我向你下跪吗?但儿子一直因为母亲,不肯原谅父亲。
男人去世后,妻子所生的子女都年事已高,情人所生的女儿很年轻,之后关于男人的纪念活动,全都是情人的女儿以家属身份出席,还担任爸爸名字的基金会秘书长。
………………
如果要写,这个名单可以是长长一串,而且,不断在增添新的案例。
男女之间的缘聚缘散,以历史的眼光看,真的不值一提,多少为人类文化做出贡献的人物,如果要以小三不小三的简单立场审视,都可以说是“渣男”,但渣男仍然名垂青史,不是因为他们渣,而是因为他们有事业,而且都把事业做得很好。所谓事业:能在历史发展中提升审美价值,文化价值的事情。
世间很多事,没有因果,只是无常。婚姻不是一劳永逸永不改变的事,面对变化,要顺应规律,也要调整自己。风物长宜放眼量,向前看比较好。
看过他人的各种人生际遇,自己能把握的,还是那几句话:
God grant me
the serenity to accept the things I cannot change,
the courage to change the things I can,
and the wisdom to know the differenc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