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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亞壹號》的正常與瘋狂

在合拍片的風潮下,以本地具爭議性社會議題為題材的電影並不多。面對樓價瘋狂飆升,要安居,普通市民能做什麼?《維多利亞壹號》以瘋狂的故事,對此社會現象作出控訴。故事主要分為兩條敘事線。女主角鄭麗嫦(何超儀飾)潛入一幢名為「維多利亞壹號」的私人屋苑,謀殺單位內的住客。影片以畫面顯示時計的方式,製造緊張氣氛之餘,亦加強此敘事線的連貫性。這部份是瘋狂的、是血腥暴力的。鄭麗嫦殺人後,往往透過單位的玻璃窗,凝望維多利亞港,回想往事:鄭麗嫦自小住在唐樓,面對樓宇將被遷拆,她拼命工作,希望購入私人屋苑「維多利亞壹號」,可惜樓價飆升,怎努力賺錢也徒勞無功。回憶片段為第二條敘事線,交代事件,推動女主角的心理發展。回憶部份的處理是平實的。然而過往事件的平實處理及電影語言未能充分被運用,使女主角的瘋狂沒有順利成章地被鋪排,人性如何被殘酷的社會扭曲,也缺乏更深層的探討。是的,回憶的部份因要反映社會現象,要平實一點,要有戲劇性但又不能脫離現實。女主角無疑經歷了連番打擊。她為了儲首期,努力工作,甚至鋌而走險賺更多外快;父親病逝,她因而得了一筆保險金;好不容易才有了首期,但樓市飆升,業主寧願撻訂封盤。事與願違,女主角怎賺錢也追不到樓市。這樣就精神崩潰,進行連環屠殺嗎?幾個旋轉鏡頭,快速的剪接,就交代了女主角的心理已達到崩潰、瘋狂的狀態嗎?其父臨終前,女主角狠下心腸,不把氧氣喉管遞給他,以致父親未能獲救,這是一心理轉捩點,但要崩潰、瘋狂,壓迫感仍不足。空鏡拍攝城市密密麻麻的樓宇,有高樓大廈,有居屋公屋,有唐樓,能反映城市面貌,但未能營造壓迫的感覺。如何拍攝這些空鏡頭及如何將這些空鏡穿插於敘事中,能有助營造扭曲壓迫的感覺。當女主角與同事商討如何盜取公司資料以賺取外快時,鏡頭以低角度拍攝人物,突顯樓宇對他們的壓迫,除了用對白交代情節,也用畫面說故事。唯其後影片運用電影語言營造的壓迫感並不足夠。影片也有運用場面調度加強女主角的心理狀態,但意識不足。當女主角與男朋友會面,二人只能到時鐘酒店。女主角沒有自己的單位,沒有屬於自己的空間,多親密的行為也只能在租借的酒店內進行。當她在房間等待男朋友時,場面調度透過鏡子的倒影,反映空間的狹小,同時映照女主角及鏡子中的她,以鏡子為象徵,是最顯而易見的方法反映人物多重的心理狀態,但這場面調度與這場戲有何關係?她的心理狀態在這場戲並沒強烈的變化。當女主角儲了首期,但仍無法買樓的時候,影片再以鏡子映照她,以牆角、柱子等前景製造狹窄壓迫的空間,女主角承受了打擊,情緒起了變化,但在此時心理已達到崩潰的狀態?情節卻沒交代,場面調度總好像未能與情節互補。如果說,在這看似正常的社會,人要作出瘋狂的行為,才能生存,從而對社會狀況作出控訴,片中卻只是透過血腥暴力的恐怖與視覺刺激去帶出正常與瘋狂的落差,心理層次只是輕輕帶過,否則這落差是可以令人心寒的,控訴力亦更強。當女主角進入了某一單位,準備謀殺一名孕婦,女主角的手電響起,是男朋友的來電,女主角如平日般溫柔地告訴他自己正在工作。這一通電話,除了讓住客發現有陌生人闖進屋內,以製造緊張氣氛,但其實也可以深化正常與瘋狂的對比。女主角一邊廂在殺人,那邊廂卻如常地與男朋友通電,瘋狂的行為與日常生活的在同一場景發生,可以是怎麼樣的心理狀態?連環屠殺後,女主角如常上班,彷如沒殺過人似的,這如常其實是更瘋狂,只可惜故事的發展並非很有意識地帶出這心理上的瘋狂。看似正常的社會其實是被扭曲,影片要對此作出控訴,看似正常的人其實已被社會迫得失常,這部份的描寫仍不足。

英龍華

在合拍片的風潮下,以本地具爭議性社會議題為題材的電影並不多。面對樓價瘋狂飆升,要安居,普通市民能做什麼?《維多利亞壹號》以瘋狂的故事,對此社會現象作出控訴。


故事主要分為兩條敘事線。女主角鄭麗嫦(何超儀飾)潛入一幢名為「維多利亞壹號」的私人屋苑,謀殺單位內的住客。影片以畫面顯示時計的方式,製造緊張氣氛之餘,亦加強此敘事線的連貫性。這部份是瘋狂的、是血腥暴力的。

鄭麗嫦殺人後,往往透過單位的玻璃窗,凝望維多利亞港,回想往事:鄭麗嫦自小住在唐樓,面對樓宇將被遷拆,她拼命工作,希望購入私人屋苑「維多利亞壹號」,可惜樓價飆升,怎努力賺錢也徒勞無功。回憶片段為第二條敘事線,交代事件,推動女主角的心理發展。回憶部份的處理是平實的。

然而過往事件的平實處理及電影語言未能充分被運用,使女主角的瘋狂沒有順利成章地被鋪排,人性如何被殘酷的社會扭曲,也缺乏更深層的探討。

是的,回憶的部份因要反映社會現象,要平實一點,要有戲劇性但又不能脫離現實。女主角無疑經歷了連番打擊。她為了儲首期,努力工作,甚至鋌而走險賺更多外快;父親病逝,她因而得了一筆保險金;好不容易才有了首期,但樓市飆升,業主寧願撻訂封盤。事與願違,女主角怎賺錢也追不到樓市。這樣就精神崩潰,進行連環屠殺嗎?幾個旋轉鏡頭,快速的剪接,就交代了女主角的心理已達到崩潰、瘋狂的狀態嗎?其父臨終前,女主角狠下心腸,不把氧氣喉管遞給他,以致父親未能獲救,這是一心理轉捩點,但要崩潰、瘋狂,壓迫感仍不足。

空鏡拍攝城市密密麻麻的樓宇,有高樓大廈,有居屋公屋,有唐樓,能反映城市面貌,但未能營造壓迫的感覺。如何拍攝這些空鏡頭及如何將這些空鏡穿插於敘事中,能有助營造扭曲壓迫的感覺。當女主角與同事商討如何盜取公司資料以賺取外快時,鏡頭以低角度拍攝人物,突顯樓宇對他們的壓迫,除了用對白交代情節,也用畫面說故事。唯其後影片運用電影語言營造的壓迫感並不足夠。

影片也有運用場面調度加強女主角的心理狀態,但意識不足。當女主角與男朋友會面,二人只能到時鐘酒店。女主角沒有自己的單位,沒有屬於自己的空間,多親密的行為也只能在租借的酒店內進行。當她在房間等待男朋友時,場面調度透過鏡子的倒影,反映空間的狹小,同時映照女主角及鏡子中的她,以鏡子為象徵,是最顯而易見的方法反映人物多重的心理狀態,但這場面調度與這場戲有何關係?她的心理狀態在這場戲並沒強烈的變化。當女主角儲了首期,但仍無法買樓的時候,影片再以鏡子映照她,以牆角、柱子等前景製造狹窄壓迫的空間,女主角承受了打擊,情緒起了變化,但在此時心理已達到崩潰的狀態?情節卻沒交代,場面調度總好像未能與情節互補。


如果說,在這看似正常的社會,人要作出瘋狂的行為,才能生存,從而對社會狀況作出控訴,片中卻只是透過血腥暴力的恐怖與視覺刺激去帶出正常與瘋狂的落差,心理層次只是輕輕帶過,否則這落差是可以令人心寒的,控訴力亦更強。當女主角進入了某一單位,準備謀殺一名孕婦,女主角的手電響起,是男朋友的來電,女主角如平日般溫柔地告訴他自己正在工作。這一通電話,除了讓住客發現有陌生人闖進屋內,以製造緊張氣氛,但其實也可以深化正常與瘋狂的對比。女主角一邊廂在殺人,那邊廂卻如常地與男朋友通電,瘋狂的行為與日常生活的在同一場景發生,可以是怎麼樣的心理狀態?連環屠殺後,女主角如常上班,彷如沒殺過人似的,這如常其實是更瘋狂,只可惜故事的發展並非很有意識地帶出這心理上的瘋狂。

看似正常的社會其實是被扭曲,影片要對此作出控訴,看似正常的人其實已被社會迫得失常,這部份的描寫仍不足。